特別那個女人還在手術，而這一槍是為他挨的，生死未蔔，沒敢多說，他只是輕輕搖了下頭：

“警察已經接手了！”

雖然不知詳情，他卻總覺得有些納悶，因為剛剛聽一名警察的言辭，似乎認識那個持槍的，是個什麽流竄的盜竊犯，而且盜竊的原因好像也是為了救他老婆，感覺還有情有義的！

怎麽會突然拿槍殺人？

此時手術室的燈滅了，兩人也沒再細說，一並跟了過去。

“醫生？”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差一點就傷到心臟了，萬幸，命是保住了！不過病人出血過多，可能要昏迷一段時間，而且，神經受損，有沒有什麽後遺癥，還要等她醒來才能確定！”

“那她嚴重嗎？什麽時候能醒來？”

“這個不太好說！如果體質好，明天可能就醒了…也可能要趟上一兩周，這個要看病人對藥物反應，目前不好說！醒來怕也要住院修養一段日子，你們派人過來照顧就行了！”

…

送走了醫生，殷以霆也是一陣頭疼欲裂。

殷俊凱禁不住噓了長長一口氣：“幸好，還活著！”

其實，他更想說，她命真大！可是瞬間，他又為自己的惡毒感到難受，慶幸，她還活著，她要真這麽死了，恐怕他哥這輩子都要忘不了這個女人了！

隱約間，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覺得，這個女人，簡直就是他哥的災難！從四年前開始，他哥的日子就明顯水深火熱！一直被這個災星困著，好不容易恢覆了元氣，她又回來了！

他都說不清這到底是真愛還是孽緣！

“哥，時間也不早了，嫂子還在家等你呢！這裏，還是交給我吧！我會找個看護好好照顧她的！你在這兒也沒什麽用！”

“你們也累了一天了！”知道俊凱是為他好，這一刻，殷以霆心裏的確很不是滋味。

關鍵是，怎麽說，這也是他的私事，他一個人走了，算什麽？

畢竟，在一起的時候，他欺瞞過她；現在，他又惡意一直不肯承認她，她卻為自己舍命，即便知道她做了很多壞事，這一刻，他卻不能不感動於她對自己的真心。畢竟，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真心為自己舍棄生命？

所以，他的意識裏，他不能給她任何承諾，可這個時候，若丟棄她不管不顧，像前面一樣不理不睬、任其自生自滅，就太違背良心了！

“霆！我同意俊凱的意見！你回去吧！我跟俊凱會善後的！這個女人，這個時候，你還是少沾為妙！畢竟你們的關系，不一般，別把女人想得太清高了，再給她想法，你就更難收拾了！”

想著，羅青說地也對，殷以霆還是點了頭：

“謝謝！”

拍了拍羅青的肩膀，看了眼弟弟，殷以霆還是先行離開了。這一生，能遇到這樣的朋友兄弟，是他的幸運。

這一天，殷以霆回到家的時候，千悅已經睡著了。

看著她安靜熟睡的臉龐，想著她的全然信賴，即便對朱青秀已經沒有了想法，這一刻，殷以霆心裏也還是不免會滋生出點點的愧疚：

‘是啊！這個女人，才該是他要負責的！可是青秀，怎樣才能讓她認清現狀、甘心收手呢？真要他趕盡殺絕、才能徹底驅離嗎？可是偏偏，她又慘遭不幸…對一個舍了命救他的可憐女人，他怎麽下得了手？’

抱著千悅，撫著她柔軟的發絲，這一晚，殷以霆卻近乎一夜未眠——

***

第二天，上班前，殷以霆還是去了一趟醫院。

醫院的走廊裏，殷以霆就碰到了她的主治醫師：“醫生？病人情況怎麽樣？”

“已經醒了，目前看來沒什麽大問題，過些日子，拆了線，休息一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麽問題了！已經轉入普通病房了，我正準備進去覆查…”

翻了下診療記錄，兩人邊走邊說著走了進去。

醫生先是檢查了一通，而後又吩咐加了藥，蹭蹭簽了幾個名字：“最近要註意傷口，最好還是躺著，盡量不要動…註意照顧！”

吩咐了些，檢查了下儀器，而後醫生護士便相繼走了出去。

“你醒了？”

殷以霆上前，將果籃放到一邊，看到床上的珠心睜眼，他便坐到了一邊：“謝謝，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浩，你來了！說什麽傻話？救你不是應該的嗎？我愛你的心，一直未改啊！我們是夫妻啊，我們不是要結婚了嗎？不，不對，我們都有孩子了啊！咦，我的結婚戒指呢？你說了給我買了戒指的吧！我怎麽沒戴？”

羅青跟殷俊凱一前一後的進門，聽到的就是這番話，雖然虛弱，卻極致的清晰。

一旁，殷以霆還沒坐下，也被嚇得一楞一楞的：什麽情況？

轉身，羅青已經叫了醫生進來。

床上，躺著，珠心摸著自己的手，還不停嘟囔：

“我的戒指呢？怎麽不在？浩，我們結婚了嗎？我怎麽想不起來了？對，對，孩子呢？快，我想寶寶了，你帶他來看我！我們思浩的病好點了嗎？”

“醫生？她怎麽了？她說些什麽啊！怎麽滿嘴胡話？”

“珠心小姐，你還記得自己是誰嗎？怎麽進來的？”

醫生又重新檢查了一遍，徑自問道：“我當然記得啊！我跟浩吵架，他生我氣了…為什麽吵架呢，我也不記得了，我去酒會找他，然後，有人拿槍指著他！”

一聽，殷俊凱都傻了：“那之前呢？”

什麽吵架？她在說什麽？

“之前，他不是出差了嗎？他說回來就跟我結婚啊！我有寶寶了啊！是個漂亮的男孩子！不過他生病了…一直住在天使醫院，醫生說他先天怪病，基因都變異了…所以跟一般小朋友不一樣，學什麽都慢！很容易生病！可他不是傻子，不是！我們結婚了嗎？好像沒有...我要掙錢，我遇到了郝醫生，他說我整下容，就可以變得非常漂亮，就能當明星掙很多錢，等浩，回來，我們一家人團聚就結婚，結婚…對，我現在是珠心了，浩不是浩了，他不認識我了…不，不，他認我了，認我了！”

珠心嘟嘟囔囔地條例卻也不算紊亂，頃刻，把三個大男人全說懵了，一陣面面相覷。

“醫生，怎麽回事？她怎麽好像變了個人？竟說瘋話！”

“我沒有！我說得是實話！我腦子很清楚！我是朱青秀，也是珠心！”

她陡然拔高的嗓音，嚇了眾人一跳，見她捂著心口，醫生當即安撫著給她打了一針：“對，對，你說得是實話…”

204 愛，該結束了！

204 愛，該結束了！

“不要激動，不要牽動傷口…冷靜一點，冷靜一點…”

安撫著，醫生緩緩抽回針，珠心也慢慢閉上了眼睛。醫生示意下，所有人都慢步退了出去。

“醫生？”

“病人以前，是不是發生過很不好的事情？”

醫生一截話，殷以霆當即點了下頭，卻沒多說什麽。隨即，醫生便開口道：

“這就對了！以前有過這樣的病例，我們稱之為‘自我保護癥’，病人經受了重大挫折或者刺激後，身體本能便會形成一種自我保護的狀態，比如，會刻意忘記不好的經歷，只記得美好的，也有人稱之為間歇性的失憶，病人會自我保護地忘卻一些經歷，記得一些經歷，造成今日風言風語的狀態…病人目前身體狀況很弱，我建議你們不要跟她爭辯，順著她，等她身體健康恢覆了，再想辦法幫她恢覆或者接受事實！有的病人慢慢會恢覆正常，接受現狀，但也有人可能一輩子就是這樣的狀態了！其實，一般情況，這樣的狀態，我們是不建議幫病人恢覆的，因為很多病人忘卻痛苦後很可能十幾年、二十幾年甚至一輩子都過得更開心…當然，其實，就是一種自欺欺人的狀態，卻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醫生的一番話，頓時驚呆了三人：什麽意思？她剛剛的胡話有可能是真的？

殷以霆還沒出聲，殷俊凱先急了：“什麽？這樣也行？！”

她要是真這般自欺欺人的狀態，豈不要纏他們家一輩子？她口口聲聲說得什麽？不會還真有個基因變異的傻孩子吧！

猛不丁地，殷俊凱打了個寒顫：“醫生——”

該不會弄個假貨懵人的吧！剛想問，基因到底能不能變異成病？

殷以霆卻突然開口道：“醫生，這算是一種病嗎？”

他一開口，頓時驚了兩人一把，羅青都不自覺地扭頭看了他一眼：怎麽突然，他倒冷靜起來了？

“也算是吧！雖然病人可能與常人無異，但精神上的確…不能受刺激！特別是她不想聽的話，可能就會…比如瘋叫、抵觸，或者暈過去，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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