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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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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芙掀簾往外看去, 不是別人,居然是南梁太子蕭允,她不知道蕭允喊自己做什麽, 一臉疑惑, 蕭允見她如此,突然覺得自己魯莽了。

但他若是不說, 萬一甄芙有性命之憂如何是好,畢竟, 甄荔都能雇傭殺手害自己的妹妹。

“我有事情和您說。”他又重覆了一遍。

甄芙不明所以,但想太子允那日能夠救她們, 她對左右道:“我東西落下了,被太子允撿了,我欲下去跟他說一聲道謝。”

她還真的從馬車上下來了,其實她是一個非常矜持和清醒的姑娘,她在替田王妃治病時,知曉有年輕的男子通通回避, 王孫煊當初看到她時,眼睛也是一亮,可是她們就是不可能。

但現在她既然知曉哥哥的打算, 就不能還和之前一樣。

她沒讓下人跟著走過來,蕭允卻四周看看,生怕有人看到,到時候妨礙甄芙名聲, 於是他道:“你今天先不要去看你姐姐,具體原因, 我晚上告訴你。”

說完, 還一溜煙跑了, 甄芙反應過來時,只看到他披風的一角。

這個少年,跑的比風都快。

回程路上,萱草悄悄的道:“公主,太子是不是在抓賊,所以跑那麽快?”

“應該不是吧,我也不知曉。”頭一次甄芙沒有把事情說給貼身丫鬟們聽,她見眾人反應不大,也知曉為何蕭允如此,大概是怕壞她的名聲。

雖說她是知曉哥哥想把她嫁到南梁,但是蕭允未必清楚,他能夠為自己著想,足以說明他是一位正人君子了。

本來她打算回到驛館,先去看姐姐的,但聽蕭允如是說著,她先放棄了。

“我今兒有點累,就不去看姐姐了。”甄芙道。

萱草和碧草也點頭:“反正大公主那裏也是有人服侍的,您毋須擔心。君上和大公主的關系,可是比誰都好。”

甄芙點頭,“這倒也是。”

她梳洗完畢,想起蕭允的話,怕他過來被人看到,因此破天荒的甄芙道:“今日不必你們守夜,你們也辛苦了,都去外面歇息吧。”

萱草急道:“這如何是好?您半夜若是渴了,餓了,奴婢還得服侍您呢。”

“真的不用了,今日我玩累了,你們跟著我更累。明日蔡國公主那裏還有宴飲,我衣裳還未準備出來,你不如替我去問問雲柔。”甄芙似乎真的怕自己到時候沒有衣裳穿。

萱草想來此事重大,因此趕緊出門跟雲柔討教,碧草腦子簡單,也的確累了,見甄芙實在是不想她們服侍,就真的出去了,甄芙有時候覺得自己的膽子太大了,也太野了,居然真的敢晚上私會男人。

雖然那只是一個少年,但她不知道為何,就是莫名很信任他。

天已經到了深夜,甄芙打了個哈欠,覺得蕭允可能不會過來了,因此去床上躺下,準備歇息,哪裏知曉就在此時,聽到窗戶那裏拍了兩下。

陳國守衛其實非常森嚴,但即便如此,公主們因為是女子,都住在幽靜最裏面的地方,甄芙攏了攏寢衣,打開一扇窗戶,果然是蕭允在那裏。

“太子……”甄芙笑著看他。

蕭允自小武藝過人,尤其是梁國必須要求君王能親自帶兵上陣,他比父兄更為出色,六歲就能上馬,去年十三歲時,就已經開始跟隨父王上戰場,因此別人進入這裏如攀天塹,他卻如履平地。

外面帶著冷氣,門打開時,一股熱氣襲來。

他不小心瞥到了甄芙,她著的是寢衣,雖然披著外褂,蕭允趕緊側過臉,只是簡明說了來意:“冒昧打攪,我上次命人抓住那些曾經要刺殺你的人,有些已經當場咬舌自盡,還有一人留了活口,我們問出來了,居然是你姐姐派人來殺你的。我不知道她和你的關系如何?”

“是她。”甄芙不可置信。

她又看向蕭允,眼淚瞬間盈滿:“我和她雖然算不得十分親密,但從未想過她對我下如此毒手。”

這個甄荔,居然敢下這樣的毒手,回想起那日她的神色就奇怪,如今想來,她大抵從一開始寫信讓戚氏早日把自己嫁出去,之後又故意不和自己提起召陵之盟,她大概從那時起就覺得自己是個阻礙了,所以想盡辦法除掉。

現下她還不能真的就破口大罵,反而要利用此事,甄芙因此哭的梨花帶雨:“我不相信是如此。”

因為甄芙極少哭,甚至不怎麽哭,可哭起來似珍珠似的,顯得楚楚可憐。

蕭允感嘆:“我知曉你一時很難接受,但事實的確如此。話已帶到,我這就告辭了。”

他從頭到尾都只看了甄芙一眼,話已經帶到了,至於以後她決定如何,那是她的事情。因為此事和冒充南梁士兵有關,他才過來的。

“欸……”甄芙喊了一聲,又只看到了他的一角,又是跟一陣風似的。

她被這個不按牌理出牌的太子弄的也是哭笑不得。

什麽旖旎都沒了,之後,她對著銅鏡看自己全身,若是普通男人肯定早就被迷的五迷三道了,太子允還真不是一般人。

她頭一次和別人相處,覺得很輕松,她所接近的年輕貴族男子中,王孫煊也很出色,但是他這個人總是心事重重,就比如對孟媽媽很好,待遇各方面都很好,就是不說破,他的身上似乎藏了很多秘密。

另一個太子允,他雖然位居太子,性情看似倨傲,實際上非常淳樸有赤子之心。

都是人中龍鳳,王孫煊為人寬容,完全不類其母,太子允赤誠如火。

次日起來,甄芙就不願意去看甄荔了,慢慢的她也學會心裏咬牙切齒,嘴上也要甜如蜜,她還對雲柔道:“姐姐這樣被關著,我總是擔心,但又不敢違反兄長規定,我想送些糕餅進去,也讓姐姐知曉我們都惦記著她。”

雲柔點頭:“奴婢知曉了。”

雖說雲柔是甄氏公族子女,但她在外的身份一直都是以嬤嬤自稱,一口一個奴婢,甄芙也就不好再糾正了。

今日是蔡國公主的宴飲,甄芙梳妝齊全,蔡國公主是個老饕,她曾經稱這天下就沒有她沒有吃過的食物。

就如同她前面這一道槐葉冷淘,蔡國公主解釋道:“原本是坊間人吃的,但是用冷陶配熱的胡餅,可就是真的好吃了。算不得珍饈,卻是難得好吃的平民美食。”

“食物不在貴賤,好吃就行。”甄芙時打苦日子過過來了,說來奇怪,在戚家時,她知曉戚四娘開小竈時吃的一道菜叫鰻魚,聽說很費功夫,她那個時候饞的不行,可是現在身為公主,成日錦衣玉食,卻是吃什麽反而不那麽在意了。

蔡國公主笑著頷首:“阿芙說的是。”

瓊華公主和甄芙坐的近,她臉上似乎有郁郁之色,但甄芙也不好多問,她們這些公主,年紀都是小姑娘,可又有各國的政治任務在。

她們的婚姻和一切,自己都做不了主。

宴畢,甄芙出來的晚了些,因為眾公主知曉她懂岐黃之術,喜歡向她討要一些美容方子,甄芙就略留了一會兒。

“公主,往這邊走,留心腳下。”雲柔道。

只要甄芙出席一些場合,雲柔都會跟在身邊,甄芙看著天色剎那間就伸手不見五指,不由得道:“真是沒想到天色這麽晚了。”

雲柔打趣:“要不說昏禮都是在晚上呢,因為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啊。”

甄芙心裏一動,她是知曉兄長一直在爭取和南梁聯姻,這些各國聯姻,甚至都不會經由女人們,大家只是根據國家的實力選擇。

所謂的美貌名聲,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她這次跟著來,主要是成為甄昭的首選,若她不來,甄昭肯定記不起她。

“雲柔你莫這麽說。”甄芙害羞。

雲柔笑道:“我才不是胡亂說,君上已經透露出這些意思了,只等這次召陵之盟完了,這個消息就會公布。”

甄昭謹慎也是有由來的,畢竟萬一被人破壞就不好了,陳國現在有雍國虎視眈眈,雍國離陳國近,陳國不能刺激雍國。

甄芙也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隱約擔心起來,她擔心太子允到底是不是表現出的那樣,南梁聽說蛇蟲鼠蟻特別多,還有鱷魚犀牛,她最害怕動物了……

塵埃落定之後,甄芙從容許多,她尤其是不敢和蔡國公主多往來了,她真的是個老饕,自己去了好幾次,腰感覺粗了一圈。

卻說甄荔被禁足之後,頭一日還好,在第二日無論她怎麽拍打門,都無人應聲,她若叫的再厲害,就會被灌一碗藥,不知曉睡到何時?

但她不會就此屈服,她害怕妹妹就和前世一樣,定下梁王太子,那麽她就不可能再去梁王宮中了。

當年丈夫故去,族中人都想欺負她孤兒寡母,若非是兄長成了國君,她也不會有好日子過。可她不可能一輩子靠著兄長,兄長也有自己的兒子女兒,將來她們才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現下她都只是偶爾在宮中小住,不能真的住在宮中,這可不是她想要的地位。

自此,她開始絕食,鬧著只要貼身的丫鬟花奴服侍,甄昭雖然不喜甄荔的做法,但也沒想過讓她死,因此也就派了花奴過去侍候。

甄昭不想讓這件事情外傳,對外只說甄荔病了,還讓甄芙千萬別過了病氣。

“姐姐若是真的有病,也該讓我看看啊。”甄芙在甄昭面前還假意維持著姐妹之情。

甄昭擺手:“真的不必,她這個病要靜養,你就毋須操心了。是了,過幾日我們就要回去了,你若有好的手帕交,可要好好的道別啊。”

“多謝兄長了。”

甄昭寵溺的看著這位幼妹,他和南梁王商量好了婚事,並讓巫師算了吉日,在兩年之後,嫁妹妹過去。

諸侯國之間的大婚,婚禮程序十分覆雜,非一時就能籌辦。

另外一邊,梁王也同蕭允說起此事,這梁王年紀不大,正當壯年,又篡權兄長之位,上臺來表現的十分賢名和各諸侯國都交好,對外也是頗有收獲。

他當然也有克紹箕裘之雄心,又因為兒子太子允頗為出色,常常帶在身邊教導。

蕭允文韜武略不同凡響,只是他過來時,見韋至之匆匆出去,不由得冷哼一聲。

梁王見狀,則手把手的教他:“孩子,這朝堂上要永遠保持平衡才行。你若一直用看起來忠心的,這時日長了,他的名聲是有了,他的勢力和威望都超過你,誰還會聽你的話呢?因此,必須讓人制衡他才行,這樣他們就都得看你的臉色了。”

“父王,這樣好嗎?那韋至之之知道溜須拍馬,收受賄賂,這樣豈不是有損您的聖明。”蕭允也知曉勸不好父王。

說實在的,留這個姓韋的,不就是滿足父王自己的私欲嗎?

父王這個人就是什麽都知曉,偏偏又禁不住誘惑,沒有任何定力,就比如蔡國公主雖然名義上入了父王後宮,但畢竟還未行禮,父王卻與之媾/和,母後呢,又只會怪人家女子,私下恨不得千般萬般對付。

梁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你以為這看起來清正的官員,就真的清正嗎?那些口口聲聲為國為民的人,就一定是好官嗎?我只知曉你不給底下好處,無人替你辦事,允兒,當年你祖父為你取名允,是取自允厥執中,惟精惟一。這個意思就是說希望你的言行不偏不倚,符合中正之道,又做「允執其中」,你可明白?”

他和太子允的關系並不似那等,父為子綱,尤其是去歲兒子立功之後,他愈發不敢小瞧。

蕭允倒也不是真的冒失,連忙道:“兒子明白了,一切聽父王的。”

梁王點頭,又笑:“為父替你說了一樁親事,乃陳公之妹。陳國正好擋在雍國旁邊,雍國阻擋他們東出,又屢次背信棄義,我們南梁和雍國打過幾次,真正贏的時候也不過是先武王時,贏過兩次。現下與陳國結親,若是打起來了,我們可以陳兵於陳國。”

“多謝父王替兒臣操持。”蕭允又跪下行禮。

梁王扶起兒子,語重心長道:“我聽你母親提起,說你還救過陳國公主,這倒是很有緣分。但既然定了親事,私下絕對不能再見面了。”

“是,我們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未曾見過了。”蕭允還是要維護甄芙的名聲,同時,他也沒想到自己要娶的人居然是她。

阿芙,還是喊芙妹妹?不對,她好像比自己大兩歲呢,怎麽稱呼呢?

蕭允見過她的善良,還有她的落落大方,以及嬌憨可愛,還有那日她推開窗戶之後,哭成那樣。

從梁王處出去之後,蕭允有些睡不著,便在外面走著,竟然看到了王孫煊,齊國這次聯姻,居然為王孫煜聯姻,而不是為王孫煊聯姻,真是奇怪了。

王孫煊倒是笑的如沐春風,這一年賑災開始處理政務,他再也不是那個臨淄少年了,情緒也得學會隱藏,和王孫煜的明爭暗鬥也一直在進行。

現下看到蕭允還是有些羨慕,無論如何他一年前和自己一樣,也不過是個王孫,現在卻成了太子,好歹他也不必再煎熬了。

“今日魏侯那裏的歌舞倒真是不錯。”王孫煊找了個話題。

蕭允點頭:“是啊,是還不錯。”

二人剛說上話,就見蔡國的公子過來了,他生的胖,人是出名的圓滑,素來喜美服美女,這次出來帶了不少姬妾陪伴。

“魏女多姿,素來纖細窈窕,太子允和王孫煊若不嫌棄,我送你們幾位漂亮點的歌姬,保管不比今日見到的人舞姬差。”蔡國的公子靈湖極力上桿子。

王孫煊還想如何婉拒,卻聽蕭允道:“不必了,本太子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他是小時候見過母親如何殘忍處置父親的姬妾的,尤其是那些受寵的,或者是曾經受過寵挑釁過母後,之後又失勢的,更是殘忍非常。

所以,他向來潔身自好,母後給的房裏人,他也甩在一邊,是在母後那裏,他才知曉什麽叫女人的嫉妒心可怖。

平日她是多麽的賢惠啊,每一個由她舉薦的女子,無不卑躬屈膝。

稍微受寵,脫離控制,母後表面波瀾不驚,其實又氣的發作。

發作時還連累下人,後來被他發現收斂了一點。

因此他不喜浪蕩好色之人。

王孫煊就沒有蕭允這麽直接了,他道:“成日陪在我們大王身邊,哪裏有功夫寵幸美人,先謝過公子你的美意了。”

蔡國公子此人,外圓心中卻狹窄,偏偏蔡國要依靠梁國,對於太子允的不客氣,他只好捏著鼻子,則打了個哈哈,又邀請他們一同去夜游,少年人晚上哪裏睡得著,都欣然前往。

深夜時,甄芙還未睡著,她沒想到自己的親事居然這麽快就定下來了。

萱草見她還坐在桌前,連忙道:“公主是不是餓了?奴婢替您去弄碗粥來,如何?”

甄芙搖頭:“我就不吃了,我都有些發胖了,不敢多吃了。你若是餓了,你就用吧,我那匣子裏還有點心呢。”

“奴婢不餓,若是孟媽媽在,肯定會為您高興的。”萱草笑道。

“她呀,只要是個未婚的男人,年紀年輕一點,孟媽媽都覺得合適。”甄芙沒好氣道。

尤其是快及笄時,孟媽媽真是發愁,現在若是知曉自己和南梁太子定親了,不知道是什麽表情呢。

萱草聽了忍俊不禁,又想起甄荔:“大公主那日倒是消停許多,昨日奴婢白天去看她,她的氣色倒是很好。”

“她氣色好就好,現在她住的地方四周都有人把守,我也就不必去了。日後回了陳國,我們也是橋歸橋路歸路。”甄芙並不想再去逼問甄荔為何對付她,為何殺她,其實道理很簡單,無非就是她擋了她的路。

如果她怯懦自卑沒有任何辦法,那麽甄荔會很喜歡她這個妹妹,也許還會給她介紹一門不錯的親事。

就像當年她還是那個九歲的小姑娘,不會給任何人造成麻煩,大家都願意表現自己的慈愛。

殊不知到了深夜,甄荔轉了轉書桌上的墨硯,後來儼然出來一條暗道,她義無反顧的進了地道,紅奴把守住關口,隨時望風。

常山張家頗會設置機關暗道,祖上曾經做過匠人,甄荔這次來召陵做了充足的準備,被禁足之時,她就暗地裏吩咐下人開始設置機關,紅奴更是其中好手。

走出過道,一個男人駕車過來,那人嬉笑:“大公主,我們大王等著您呢。”

甄荔嬌笑:“韋大夫,多謝你了。”她隨手又賞了幾片金葉子給韋至之。

天下間沒有人不愛錢的,尤其是這個姓韋的,很得梁王喜愛,甄荔就是讓紅奴替他奉上數金買通韋至之,她身上又有媚藥,讓梁王離不開她。

前一日,她只是在脖子上塗了媚藥,那只能魅惑一時,今日她全身都塗抹了,這些可是從一個雍國厲害的商人手上買的,從她在陳國時就派人買了,現在終於派上用場,今日下的比往常多太多了。

若是今日之後,梁王絕對離不開她了。

這樣的媚藥,一旦沾上,只有她才是解藥。

從馬車上下去,甄荔攏好黑色的披風,兜帽把她的臉籠罩的嚴嚴實實的,可她知曉今日之後,她會光明正大的到梁王後宮。

日後,她會生下兒子,最好擠下吳夫人的兒子,讓她的兒子成為南梁太子,甚至是南梁王,從此稱霸整個南方。

……

兩個時辰之後,甄荔出來,她又從密道進來,吩咐人堵上密道。

紅奴笑道:“恭喜主人大事已成,今晚我們會把密道堵塞好,無人會發現。”

“是啊,這個媚藥會讓他一日也離不開我,如此,他只能向我哥哥求娶我了。”甄荔得意的笑著。

到時候連甄昭都阻擋不了她,這才是她想要的。

只是沒想到天微微亮時,卻傳來噩耗,南梁王暴斃而亡。

作者有話說:

甄荔真的是鈔能力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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