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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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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夫古德小姐絲毫沒有顧忌魔法部成員的反應,她一揮手給賽芙拉套上了一打同類咒語,之後她舉著魔杖看向哈維:“我要從什麽地方開始?”她問,“你一定還有什麽想讓我們看到的,但是被你爸爸打斷了。”

“是的,是的…”哈維遲疑著說,“嗯,我知道他把賽芙拉抓回來後禁錮了她的魔力,但我也不知道具體的過程。”他轉向多爾芬,“多爾芬,你說呢?”

“...扣上臂環之後。”多爾芬閉上眼,“你會知道的。”

“那我們就開始?”洛夫古德歪了歪頭,“我想要快點結束了,朦朧精靈還在霍格沃茲等我,我答應了要見證她破殼的瞬間呢。”



多爾芬掐著賽芙拉的脖子將她甩回了床上,賽芙拉剛剛支起身子,又被他狠狠一巴掌扇倒。一道道傷口隨著賽芙拉的掙紮出現多爾芬頸側胸前,但最後還是多爾芬占了上風,他用一枚銀環扣住賽芙拉左臂,畫面就像按下了停止鍵,兩個人都不動了。

“你對我做了什麽...”賽芙拉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她急切地想要去弄開那枚臂環,但多爾芬有力的左手死死地攥住它,胳膊橫壓在她胸前,以至於賽芙拉的右手根本伸不到左邊,“你對我做了什麽!這是什麽東西!我的魔力去哪了!”

多爾芬陰狠地笑了,呸掉之前打鬥中甩進嘴裏的頭發:“當然是被它抽走了,這是我向偉大的黑魔王討來的賞賜,怎麽樣,還喜歡嗎?”

“我真是低估了你,你順從這麽久就為了騙取我的信任逃離我,收了你的魔杖你還真能找出其他辦法。”多爾芬的面容漸漸扭曲起來,音調也越來越瘋狂,“你根本就不明白,誰才是你的保護者!你不是同情那些混血共情那些麻瓜嗎?那你就好好地體會一下麻瓜的生活啊!”

多爾芬的右手重新握緊了他的魔杖,他一揮手,畫面驟然變暗了一個度,春日午後明媚的光線通通被厚重的窗簾阻隔在外。洛夫古德敏銳地一抖手腕,記憶的畫面隨即被濃重的黑色覆蓋。

裂帛之聲與賽芙拉驚恐的懇求和呼救從黑霧中傳來,還有一些其他不言而喻的動靜。哈維臉色難看地僵著,恨不得所有人此刻都聾了才好。

“都怪那頭該死的獅子,該死的純血叛徒和他該死的泥巴種朋友們!”多爾芬嘶吼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賽芙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我以前是什麽樣的?!”賽芙拉帶著哭腔毫不示弱地喊回去,“我是曾經看不起麻種,我覺得他們愚蠢我以為麻瓜骯臟,但那都是爸媽告訴我的!那都是錯的!”

“世界已經變了!你深入過麻瓜的城市嗎?你了解過麻種的同學嗎!四年級純血的克拉布還不如一年級半血的斯內普!我們走向沒落不是因為麻種太多,是因為我們自己仗著血統洋洋得意原地踏步!啊!”

賽芙拉和多爾芬在喘息的間隙各說各話,多爾芬帶著不解與怨恨重覆著那些他以為溫馨的過往,賽芙拉則有意激怒般尖銳地揭露純血家族表面光鮮下自欺欺人的真相。但漸漸地賽芙拉怒罵的聲音還是弱下去了,生理的差異終究還是攫住了她。

“是啊,是我一廂情願。”多爾芬自嘲著說,“不論我再怎麽努力迎合,你眼裏始終還是沒有我,起初是魔咒,後來是穆迪。”

“既然是你非要提他,”賽芙拉嗬嗬地笑著,“你拿什麽跟他比?他是守衛安寧的傲羅,你是什麽?你是殺人放火的暴徒。”

多爾芬的聲音再度拔高:“暴徒?暴徒!你自己聽聽你說的什麽話!如果沒有那個該死的穆迪,如果沒有他的泥巴種朋友,你還是那個堅定的純血擁護者,庸碌低賤的泥巴種根本入不了你的眼,死上幾百個又有什麽關系!”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審判庭中寂靜得只剩下粗暴的拍擊聲和賽芙拉隱忍的嗚咽。哈維已經麻木了,感受不到什麽羞恥或者憤怒,只覺得心裏滿滿的都是共情他們的沈重痛苦,為命運,為他父親、他母親,還有他心裏暗暗認定為教父的阿拉斯托。他以為自己是特殊的,但當他擡起頭,發現幾乎所有人的表情都莊重得相似。

哈維張了張嘴,在他出聲打斷之前,賽芙拉尖叫一聲,不堪入耳的聲音也終於隨之結束了。一陣咚咚咣咣的奇怪聲響後,多爾芬咬牙切齒地質問道:“拿什麽跟他比?我怎麽不能跟他比!他是在為他的理想戰鬥,我就不是嗎?!賽芙拉,我們才是一樣的!我們都是斯萊特林,我們的家族立場一致,我們選擇的陣營相同,甚至你比我加入的還要早!”

“你從沒告訴過他你是食死徒嗎?嗯?不長眼的傲羅穆迪一直跟我們對著幹,所以他瞎了一只眼,是我做的,我才是比他強一千倍一萬倍!”多爾芬的聲音驟然低沈下來,狠狠地將刀子捅進賽芙拉心裏:“至於你,黑魔印記已經烙在你身上了,給任何人看到你都是跟我一樣的食死徒!你就是背叛我們也更改不了這個事實!”

賽芙拉發出一聲長長的悲鳴,悲鳴之後,她沙啞著嗓子說:“不是我背叛你們,巫師是我的種族,純血至上是我的信仰,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但我要的是堂堂正正,就像伏地魔最初哄騙我們的那樣,不是濫殺無辜,不是屠盡異類...是你們背叛了我。”

“你可以關住我的人,但你關不住我的心,只要像阿拉斯托那樣的勇士還沒有死絕,你們遲早有一天會輸!”



多爾芬流著淚睜開了眼,他扭頭看著賽芙拉,不得不承認一個殘酷的事實:四十五歲的她是灰暗、沈郁的,與二十一歲那個驕傲自我的賽芙拉相去甚遠。她曾經或許冷淡但絕不冷酷,是多爾芬自己親手一點一點掐滅了自己心中的太陽。

“我覺得...不用我多說了...”哈維仍滯留在震撼中,有氣無力地開口,“我這兒還有阿拉斯托年輕時的日記...記錄了他和賽芙拉相戀的過程,還有他們重逢之後的事...第一次巫師戰爭期間有一些隱晦的小報,賽芙拉分析上面的文章,通過阿拉斯托把線索傳遞給魔法部...她如果還能有魔法她也會站在鳳凰社一邊,但大部分時候她只能一個人躲在房子裏,最後生生被逼瘋了...”

“你不能...要求一個已經陷入瘋狂的人...面對殺害自己哥哥的愛人...保持冷靜...這就是她入獄的原因...”

“阿拉斯托的前幾份遺囑都是留給賽芙拉的...他加入鳳凰社時寫下了第一封,那時候賽芙拉來找他,他反而為了安全把她推開了。”

“第二封在75年他們重逢賽芙拉向他坦白一切之後,他也是那時開始記錄賽芙拉的貢獻,以便勝利之後能更有力地為她進行辯護。”

“80年的審判後,他反反覆覆地修改,始終想不明白審判那天賽芙拉說那些話時到底是真的還是僅僅為了報覆他。”

“81年,賽芙拉徹底忍受不住攝魂怪和往事的折磨了,在她死去前恰好萊斯特蘭奇們被捕,阿拉斯托借押送的機會進去看她,於是就跟她說....活下來,出獄後殺了他為她哥哥報仇。”

“最後,89年,阿拉斯托退休了,我們在對角巷偶遇,他在我畢業前將一切都告訴了我。”

哈維臉頰的肌肉鼓起又落下,最後他承認說:“賽芙拉的這一段記憶都是缺失的,但我確實預先知道她曾在被抓回來後瘋狂攻訐食死徒理念。我原計劃以此進行真正的‘辯護’——誇張、放大,將她對食死徒的反感說成是她對鳳凰社的支持…但現在看來不需要我了,因為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



審判結束了,旁聽的人群漸漸散去,法律執行司撤除了鎖鏈,哈維小心地抱起賽芙拉,在鐵籠中多爾芬的目光裏轉身走向門外的晚霞中。

下一場審判將在短暫的休息後開始,但結果已經不會有爭議了,從任何角度來說多爾芬都絕對值得一個終身□□。哈維走出門外時意外地被到場的記者們攔下,羅爾夫和依莉安已經取回了四人的魔杖,見狀警惕地舉起自己的擋在哈維身前。

大部分的記者都後退了兩步,只有一名看起來溫和沈穩的女巫排眾而出。她將一張記滿了簽名的羊皮紙塞到依莉安手裏,然後也讓開了道路。

“這是我們的姓名和所屬的報社,我們都同意在刊登案情報道之前先讓哈維先生過目,屆時有什麽不妥之處請盡管提出,我們會盡量配合。”

“人治社會也算有點好處,你說是不是,哈維?”依莉安看著記者們離去的背影,似笑非笑地感慨道。

“麻瓜的法治社會雖然不會因為同情而赦免賽芙拉,但是反而會更加簡單。”哈維不客氣地指出,“麻瓜律師的嘴皮子可比我厲害多了,甚至都不用揭他們的傷疤,只要能證明賽芙拉存在精神問題就足夠了。”

“你倆能不能換個地方辯論?”羅爾夫在不遠處的空地瞇著眼睛喊道,“我趕時間!”

哈維抱著賽芙拉走過去,羅爾夫已經從他的箱子裏放出了兩只夜麒:“到了之後把它們放進你家莊園旁邊的林子裏就行,它們能找到回來的路。”

“你能趕什麽時間?”

“你不跟我們一起走?”

“哦,”羅爾夫吹了個口哨,“我要先去找月亮小姐,把她提到的騷擾虻和朦朧精靈問個清楚。”

哈維將賽芙拉放到夜麒背上,然後自己也騎了上去:“那麽再見,斯卡曼德先生。”

“又要開始你的家族性格理論了?”依莉安在另一只夜麒背上翻個白眼,“省省吧,瘋狂的羅爾先生。”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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