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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一狗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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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打濕了頭發,用熱水熏臉片刻, 才去見了衡峻。

衡峻打量賈赦, 聽聞榮府的家仆說他們主子正在沐浴, 故而無法相見。而今一瞧,倒真如此, 頭發還濕著,臉也有些紅,像是剛從滿是熱水的浴桶裏出來的模樣。

賈赦立刻問他此來何故。

“怎麽, 便是沒事可說, 賈大人便不歡迎我來了?”衡峻反問。

“倒沒有, 不過殿下突然造訪,我卻沒個準備好好相迎, 倒是怠慢了, 不合禮數。”賈赦道。

“殿下素來是爽快人, 今日也開始繞彎子了。”賈赦微笑著保持不卑不亢的態度回答道。

衡峻哈哈笑起來, 接著便目光如炬地看著賈赦,“賈恩侯啊, 說實在的, 你什麽都好, 一身才華, 就是這性子生硬, 叫人不敢靠近。別怪我說話難聽,你這性子在朝堂上可不吃香。這世間哪有那麽多非黑即白的事,史書上的東西從來都是由勝者來書寫。”

“殿下今日便是來提醒我此事?”賈赦反問。

衡峻又笑, “自然不是如此。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想向你求證,我弟弟這些日子有些奇怪,不僅不聽話,還總是監視我。我想知道,這是不是你的授意?”

“殿下何故以為我一名普通的大周官員,可以隨意去命令一名真顏皇子?”

衡峻楞了下,隨即道:“他對你很敬仰。”

“這天下敬仰我的人不在少數,若這些人都做些什麽新鮮古怪的事,便都要我來負責,我何其無辜啊。”賈赦覺得好笑不已,斜睨一眼衡峻,滿眸不滿。

二人互相看了片刻,尷尬緊張的氣氛便被衡峻爽朗的笑聲打破。

“瞧瞧賈大人,剛不過是一句戲言,你倒認真了。”

賈赦:“不知道殿下可否容在下說一句實話。”

衡峻:“賈大人不必客氣,我早說過,你我不必拘禮。”

賈赦:“殿下貴為太子,常出戲言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衡峻輕笑一聲帶過,只把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母樹大紅袍,滋味濃郁,回甘無窮,果然是好茶。倒沒想到,能在賈大人這裏飲到這般好茶。”

“是麽,我不懂茶,這東西是前兒個宋大人差人送過來的,今天第一次泡。這麽說來,倒是殿下有口福了。”賈赦回應道。

賈赦雖然是主人,但對於他這位真顏太子來說,地位畢竟低一等,竟然有剛剛在上的語氣提醒自己有口福了。衡峻一聽此話,自然是意料到賈赦是在對他彰顯氣勢,笑了笑,便佯裝飲茶。

屋內稍作安靜之後,衡峻又再次開口,“賈大人這般鋒芒畢露,勢必會得罪很多人。多我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因當初和你家大人還算投緣,我便不計較了。今日我來,說舍弟一事次要,本是要有心提醒賈大人,還想著將來大陽和大周永世交好。賈大人可以來我們大陽一遭,教一教我治國之道,辨人之術。而今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賈大人告辭!”

衡峻話畢,便面色肅穆,顯然是一副被賈赦惹毛的神態。

賈赦只起身,拱手讓了讓,接著便略送了送衡峻,全程沒有表現出任何歉意和熱情來。

衡峻出了榮國府之後,便冷著臉騎上馬,帶著屬下們一路狂奔至自己的行宮。回房前,他見衡萌正在他屋前後徘徊,嗑著瓜子。便是和他四目相對,衡萌也不覺得尷尬,就嘿嘿笑一聲,該幹什麽還幹什麽。

“你這是幹什麽?”

“無聊,要麽和我聊天,要麽就別管我。”衡萌吐了一口瓜子皮,揚著下巴,態度傲然地靠在窗邊。

衡峻嫌棄地打量衡萌,蹙起眉頭:“瞧瞧你什麽樣子,哪有一點真顏皇子的架勢?”

“真顏需要皇子麽,有你一個太子就足夠了。”衡萌對衡峻翻了個白眼,便翻身坐在廊下,繼續吃瓜子。

衡峻無奈地嘆口氣,也不多說什麽,背著手進門,轉身就要把門關上。衡萌見狀立刻沖進來,歪著頭質問衡峻大白天關門做什麽。

衡峻無奈之下,伸胳膊示意衡萌:“我要更衣,你若不介意,大可以親手來。”

“流氓。”衡萌轉身就跑了。

衡峻望著衡萌綽約的背影,不禁失聲笑了。什麽都表現在臉上,叫人一看就透了。

衡峻關上門,便更衣從後窗出,騎著快馬去見穆瑞遼。

穆瑞遼早在樓內等候多時,見衡峻才到,不禁埋怨。

弼柏見狀,禁不住替他家主子抱不平,“殿下是真的做殿下了,便忘了自己的出身。您可得記清楚了,當初您是托誰的恩情才有今日。”

穆瑞遼狠狠瞪一眼弼柏,側過身去,冷哼一聲,自是不服弼柏所言。

弼柏見狀更氣不打一出來,擼起袖子就想去找穆瑞遼好生理論,卻被自家主子給攔下了。

衡峻無所謂的笑著,擺擺手示意弼柏退後,對穆瑞遼道:“賈恩侯那邊你放心,剛剛我已經查探過了,他不過在家閑著,沒什麽特別的舉動。”衡峻道。

穆瑞遼立刻態度謹慎的看向衡峻,用考究的口吻質問他:“何以見得?”

弼柏不滿道:“殿下已經說了,他去探查過了,親眼證實,你還問什麽,難不成連我們殿下的眼睛你也質疑?”

“這賈恩侯有時候做事狡詐,很能出其不意,我提出懷疑,一來是好心提醒你家主子,二來彼此謹慎一些,這計劃方能安全無虞。”穆瑞遼道。

衡峻淡淡笑了笑,目光卻比之前淩厲幾分,他楞楞盯著穆瑞遼,“若不信我,當初何必聽我所言,你這就痛快滾出京城如何?”

穆瑞遼聽聞此言,驚詫對看衡峻,“你這話什麽意思?反悔了?事到如今,可是由不得你。再者說,當初於我有恩的是他,不是你。我只聽命於先生的安排,對於你,不過是先生敬你,我才跟著敬你。”

衡峻聞此言立刻拍案,面頰有些赤紅地瞪穆瑞遼,“你張狂數次,我忍你多時。卻沒想到不知感恩悔改,反而越加恣意,今兒個我便代你家師傅好生教訓你一下。”

衡峻說罷,其隨從弼柏便拿起鞭子對向穆瑞遼。

“放肆!”穆瑞遼大吼一聲,便要喊人救駕。

“都住手。”門外傳來一記低沈的男音,聲音並不高昂,卻冷冽的足以鎮定住屋內面紅耳赤的二人。

宋雲進屋之後,見到這二人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不怒反笑。他不疾不徐坐了下來,轉頭冷冷先瞥了一眼穆瑞遼。

穆瑞遼立刻抽回目光,垂下頭去,緊接著在宋雲身邊坐了下來。

衡峻見狀,自然也緩了緩脾氣,伸手喝了杯茶,以緩和剛才的尷尬。

“這天下還沒輪到咱們手上呢,便起內訌。瞧瞧你二人,跟三四歲的小孩子有什麽分別。”宋雲訓斥的話語令二人都沈默不言。

宋雲緊接著看向衡峻,“他所言不無道理,那賈恩侯的確是個精明之徒,這些日子太過安靜,且咱家呆的時間未免太長。你此去探查,真沒有發現什麽破綻?”

衡峻點了點頭,“到那兒的時候,被告知他正在沐浴,我還不信。等了會子見了他,見他果然頭發濕潤,臉頰也是剛沐浴的模樣,該是沒錯了。”

“有沒有可能他是故意做戲給你看。”宋雲問。

衡峻:“不像。”

穆瑞遼,“我看著這事兒得防著,鬼知道這賈恩侯整日在家做什麽。”

宋雲點了點頭,表示他和穆瑞遼是持同樣的態度,“賈恩侯近兩日的確太反常,有些老實過頭。他以前在榮府逗留的時間,可沒有這麽長。”

“呵,可我今日見他的時候,他猖狂如故,性子仍然是棱角分明,根本不像是刻意隱藏什麽的人。”衡峻堅持自己的見解。

穆瑞遼和衡峻隨即雙雙看向宋雲,等待他的判斷。

這時候,衡峻身邊的隨從進來一個,小聲跟衡峻嘀咕兩句便去了。衡峻隨之笑了兩聲,好笑的看向穆瑞遼,“果然是你多慮了。”

“你什麽意思?”穆瑞遼沒好氣道。

衡峻:“我走後留了幾名屬下打探,也有安插在榮府的人傳消息告知,這賈恩侯這些日子之所以一直在榮府逗留長久,是因為他正張羅著為自己的姑娘尋親事。賈恩侯深愛此女,故而特別重視,這擇婿一事可謂是千裏挑一。”

“哦?”穆瑞遼還是有些質疑。

宋雲:“此事我的探子也查明了,該是沒錯。”

穆瑞遼聽聞此話才稍稍放心下來,轉而請教宋雲,“那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那老不死的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們就得多熬一日。”

宋雲冷冷看向穆瑞遼,“你既然知道此理,因何不趁早下手?”

“您不是叫我讓他死得自然些麽,本來搬到夢蘭行宮錢,這老頭已經不行了,本以為就是七八日的工夫。誰知道他熬了這麽久,還是沒咽氣,難不成是夢蘭行宮那邊風水好?”

宋雲立刻起了警惕,“你是說老皇帝搬了地方,身子骨兒反而硬朗了?你安插在他身邊的探子,可確認清楚,他每日都在用藥?”

“整天盯著的,沒錯。他們每三日傳一次消息回來,都沒問題。”穆瑞遼肯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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