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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給我的信。”

女人把信抓過來,狐疑地拆開來看,然後大怒道:“胡思思!這裏面只有一張白紙!你怎麽解釋!快給我去寫作業!以後沒我的允許不準出門,聽到沒有。”

女人把信扔到了地上,信紙迅速被地上的水浸染,被浸染之處字跡慢慢浮現了出來。

我內心真是十分抓狂,但我卻無能為力。我想這是否是天意,老天不想讓我帶著疑問而死去,所以讓我目睹著殘忍的真相,殘忍的事實。

我漸漸陷入了盲目的回憶,盲目的昏睡。我想起了媽媽曾經對我說過,穿越時空的人不能做任何篡改歷史的行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也許這就是後果,但我會自食這苦果。後知後覺,我才發現,我竟然變得像人類一樣執著。明明知道會失敗還是要嘗試,雖然不值得,但我覺得痛快。

我的視線變得越來越模糊,或許我只能在茍延殘喘幾個時辰了。我想,做人真的很辛苦。原來我很希望感受痛苦是什麽感覺,現在我懂了,痛苦就是眼睜睜看著你在乎的一切被摧毀,而你卻無能為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是阿彥,雖然我幾乎失明,但還是能認清他的輪廓。

他走到我面前停了下來,貓下腰去把信紙撿起,饒有興致的研讀起來。不一會兒,樓上有人在叫他,於是他便把信紙揣在包裏,急匆匆跑上去。

我的心願已經完成,可以休息了。

我的意念回到了主體身上,車廂內空蕩蕩的。我不知道現在自己身處在哪個世界,列車艱難的行駛著。一段時間後,列車停止了運轉,我奄奄一息的看著身後的世界,仿佛聽到了媽媽的召喚,嗯,我該回家了。

☆、乍見之歡

徐鵬背著行囊坐上了時光隧道的列車,他看了看表上的時間,今天是2015.2.26日。他手裏拿著一本旅游雜志,裏面很多篇文章都是一個叫阿彥的人的主筆。雖然白雪告訴他這不可能是阿彥寫的,但徐鵬還是打算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回到這本雜志出版的時間。

徐鵬走到售票處:“到達時間2015年5月26日,謝謝。”

售票員:“好的,先生,請稍等。”

徐鵬看著緩緩啟動的列車,覺得有些迷茫。他登上了這列時光機器,列車飛速運轉。他在悠揚的歌聲中沈入夢鄉。

醒來之後徐鵬已經來到了南城的市中心,他只覺得腦袋十分沈重,但並無不適。他清楚地回憶起了乘坐時間機器的場景,於是他才明白,所謂忘掉過去不過是一個借口。回到過去根本不會忘掉過去,反而會讓你的記憶更加深刻。

但是徐鵬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夠談論有關時間機器的一切話題,因為在2014,時間機器是國家的絕密項目,任何人都不能知道。一旦洩露這個秘密,自己就有可能被國家安全局的人盯上。於是你的後半生不是在監獄中度過就是在精神病院打發掉。

徐鵬在南城的市中心四處張望,雖然從小在這裏長大,但是要一下子回憶起來還是得花些時間。不一會兒,一輛警車停在了他的身旁,裏面出來的警察把他抓進車內帶走。

警察:“有人舉報說你突然出現在市中心,有這樣的事嗎?”

徐鵬:“完全沒有的事,是他們眼睛花了。"

警察把監控視頻拿給我看:“你怎麽解釋這個。”

視頻中市中心上人煙寥寥,突然,徐鵬憑空出現。他心想,我他媽運氣真背,挑了一個這麽背的地點出現。正當他飛快的組織語言該如何編下去的時候,外面忽然蜂擁而來一大堆記者,當然,他們被擋在了警局外面。

徐鵬:“這個視頻肯定是假的,肯定被人剪切過的,這麽弱智的視頻你們也會相信!?”

警察頓時被徐鵬逼的說不出話來,或許是自知理虧,或許是感覺到從徐鵬身上問不出什麽結果來,他示意徐鵬可以離開了。

徐鵬打開手機翻開微博,發現自己的照片被人轉了無數次,什麽諸如“特異功能”“耶穌再生”“瞬間移動”總之把他寫的神乎其神,他也感嘆網絡真是發達。也對,從他下車到現在也不過半個小時,居然就冒出了這麽一堆東西來。

徐鵬走出警察局大門,一堆記者蜂擁而至,問他是如何做到騰空萬裏。

徐鵬:“不好意思,我沒有騰空萬裏。”

然後他們又問徐鵬是不是家裏貧窮,有沒有悲傷的過往,是什麽支撐他一直練氣功,為了養家糊口,還是為了信仰。徐鵬想,這群記者的腦洞真是大啊。

徐鵬:“氣功是什麽?”

但他們根本沒有理會徐鵬的感受,而是一刻不停的問,他只好不停的移開話題。徐鵬想這都是群什麽人啊,凈是問些低級的問題。

不一會兒,記者們又蜂擁而散。只剩下了一個記者,此時他正在給徐鵬拍照。感覺非常專業的樣子,徐鵬配合他擺了一個很酷酷的pose。

徐鵬:“他們這是去哪兒呢?”

記者:“你看微博不就知道了。”

徐鵬打開微博,發現關於他的信息已經無影無蹤,各大頭條都被游弋庫試衣間占據。

徐鵬大驚:“游弋庫,難道是七號公寓的游弋褲嗎?”

記者:“是的。”

徐鵬問:“如此重磅的消息你為什麽不去呢?”

記者:“我是一名旅游記者,那些不關我的事,對了,你能不能挪開一些,我想照警局的全景。”

徐鵬面露尷尬,同時心生不悅,因為他一直自信滿滿的以為記者是在給他拍照,沒想到自己卻只是一個背景的不算的小螞蟻。

不過徐鵬不想浪費時間了,他還有正事要做。找一個人並不是很費力的事,因為現在的通訊十分發達。

徐鵬撥打了旅游雜志主筆阿彥的電話,但是一直無人接聽。

天色轉暗,徐鵬得找個地方休息。但是他不能回到自己的老家,因為這樣將會導致不可預知的後果。試想未來的徐鵬和以前的徐鵬相遇會是一個怎麽樣的場景,但是也只能想想罷了,徐鵬深知這樣的危害。一旦相見,所有乘坐時光隧道的乘客將無法回到未來,回到2015。

徐鵬來到了他經常去的七號店鋪,右手邊就是游弋庫。裏面已經人滿為患,人們慕名而來,爭相拍照發微博,末了還不忘調侃一句:“我在南城游弋庫等你喲!”

但是徐鵬對這些毫無興趣,他一個人喝著悶酒,一邊回憶什麽東西。雖然徐鵬自我感覺記憶很好,但他不知道自己的記憶在不知不覺中已被時間掏空,剩下的記憶都是時間為他安排的。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阿彥打來的。

阿彥:“請問你是?”

徐鵬:“阿彥麽?我是徐鵬!想來拜訪你,久仰大名!”

阿彥:“原來是你啊,不敢當不敢當。”

徐鵬:“你在哪裏,我們出來聊聊,關於旅游?關於美食?”

阿彥:“好吧...七號店鋪怎麽樣。”

徐鵬:“太好了,我現在就在這裏。”

阿彥馬上就到了,看著他的面孔,徐鵬有種十分熟悉的感覺。

他們異口同聲的喊道:“是你!”

阿彥和徐鵬之後聊的十分投機,仿佛多年未見的老友。各回各家之後,徐鵬才發覺自己像是忘記了什麽,他只記得要來找阿彥,但卻不知道來找他做什麽。他需要好好睡上一覺。

徐鵬來到南城是為了找尋真相,找尋白雪為什麽還會喜歡阿彥的真相。然而當他發現真相之後覺得其實也不過如此。

徐鵬:“你記不記得你的初戀女友?”

阿彥:“為什麽這麽問,誰不記得自己的初戀呢?”

徐鵬:“是啊,初戀那麽美好,但我卻從未體驗過,一直都是我喜歡別人,卻從未體驗過被人喜歡的感覺。”

徐鵬:“你們是怎麽分手的。”

阿彥:“感情談著談著就淡了,手牽著牽著就松開了。”

徐鵬:“你知道她一直喜歡著你嗎?”

阿彥大笑:“她都跟你說了什麽。”

徐鵬:“沒有,但我感覺到她的內心藏的很深,我進不去。”

阿彥拿出一封信來:“這是我寫給她的信,以前她最喜歡的就是這封情書,但是不久之前她把這封信托人還給了我。”

徐鵬站起來抽了一支煙,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阿彥也明白,只是大家都不願意把話說破。

徐鵬:“她來南城了?你見過她嗎?”

阿彥:“沒有,我不會去找她的,既然她不給我機會,我也不會給她機會。”

有的人兜兜轉轉,只是為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但是到頭來才發現,為了一個答案放棄了所有,不值得。

不久後,徐鵬回到海濱城,想去找回白雪,但是當他回去之後才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所有的事物都是2014年的景象,他像一個局外人。

在海濱沙灘徒步的時候,他看到了白雪獨自一人沿著沙灘行走。他想沖過去告訴白雪,我們重新開始吧。忽然,有一個年輕人搶先一步走了過去。徐鵬看的很清楚,這個年輕人就是他自己,2014的自己。

徐鵬在黃昏的沙灘上看著這對戀人說說笑笑逐漸消失於天際,心中無限悲涼。

戀人分開後,徐鵬一直跟著白雪,他知道此時白雪應該要回學校了。然而讓他不解的是,白雪並沒有回學校,而是轉身去了醫院。

白雪出來之後,徐鵬進去問了醫生她的情況。此時徐鵬才明白為什麽白雪總是很冷漠,是抑郁癥。回想起當初白雪總是強顏歡笑的場景,徐鵬心裏感到無限心酸,眼淚止不住的在眼眶中打轉。

徐鵬下定決心要見白雪,哪怕後果不堪設想,他也要告訴白雪,他最愛的人就是她。

白雪已經走遠了,徐鵬知道她去哪裏。於是他發瘋似的跑到馬路上。

他沒有註意到一輛車正向他急速駛過來。

“砰”

徐鵬倒在了血泊之中,他的視線變得模糊不清,四周都是尖叫聲,疾呼聲,警鳴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發現自己把人撞死了之後,司機駕車逃跑,沒有人記得他的車牌號碼。那天街上的監控像是都被雷劈了一樣,全部失靈。不過一會兒,又奇跡般的恢覆工作,沒有人知道是怎麽回事,沒有人去過問為什麽。

一開始緝拿兇手都是大家關註的焦點,許多人為這個年輕人的死打抱不平,但是沒有人關心這個年輕人叫什麽,多日未見有人來認領屍體之後,這件事也就慢慢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人們的遺忘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幾天後沒有人想起這條街上曾經被撞死過人,大家還是一如既往,面無表情的在這條街上來來往往,行走在街上,行走在寂靜的夜裏。

☆、謎底

得知徐鵬的死訊之後,阿彥送了一口氣。

在踏上時光隧道的列車之前,他們就被警告不得在目的地作任何有可能串改歷史的行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輕則殞命,重則切斷兩個世界的聯系。

阿彥買的是張往返票,而其他人買的都是單程票。在這個世界呆的久了,阿彥覺得自己的存在感被削弱了,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想要的是那種生活在雲端的日子,而不是碌碌無為。

因此他不容許有任何閃失。

一旦人自私起來,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

坐上時光隧道的人形形□□,就像阿彥後邊的那位乘客。他叫毛毛,是一個殺人犯,只為錢而殺人。

阿彥之所以認出了他,是因為他恰好看到了那天的新聞報道,在時光隧道啟動前的一個小時,有人在城北持刀搶劫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老人死死抓住錢包不放,與歹徒奮力反抗。

歹徒搶包得逞後倉皇而逃,半路發現錢包裏只有幾十塊錢後大怒,又回去把包還給老人,老人得包後像撿到寶一樣,喜極而亡,整個過程慘不忍睹。

新聞後面附帶著監控關於嫌疑人的截圖,歹徒十分狡猾,腦袋用紅領巾裹著,企圖裝扮成一個老婦的形象,迷惑群眾,但是精明的阿彥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毛毛,因為他右手手臂上有一個刺青。這個刺青很有辨識度,是一條惡狗的形象。

在車啟動之後,阿彥一直看了有關此案的最新進展,直到信號消失為止。

警方發言人稱,這是一次社會危害性質極為惡劣的搶劫殺人事件,我承諾一定在第一時間抓捕犯罪嫌疑人歸案。在不到一個小時時間內,這條新聞在微博上被瘋狂轉發了數萬次。殺人犯的相貌年齡家庭情況住址都迅速被人肉出來,速度之快連警方都望塵莫及。

無數的群眾為警方提供了珍貴的嫌疑人的資料,這些線人最後逐漸發展為一個龐大的群體,然後甚至以此為業而獲取警方的獎金——她們就是北城大媽。

在長久的搜索嫌疑人的活動之後,北城大媽逐漸養成了一種對犯罪嫌疑人獨特的敏感力,她們能迅速分辨出晚上停靠在幽暗角落裏的車裏究竟是有人吸毒還是在車震。不得不承認,北城大媽對維護北城的安定,降低北城的犯罪率起到了不可磨滅的功勞。

前日,有個大媽有感而發,一揮而就寫出了一本《北城大媽破案記》,屢獲好評,一時間洛陽紙貴,整個大媽群體得到了空前關註,連政府官員都對他們的辛勞工作表示慰問,發表一連串動人講話,其中最打動人心的話莫過於“為了感謝大媽群體,我市將提高破案獎金,並給她們頒發榮譽證書”

言畢,一群大媽險些暈倒。

沒錯,就是在這樣一個犯罪率長年保持全國最低的城市裏,甚至小偷來到這裏都會倉皇而逃,居然出了這麽一宗命案。更氣人的是,殺人兇手在一個小時之內尚未歸案,這著實該讓大媽們情何以堪?於是大媽們發動線上線下,全力緝拿兇手。

警方發言人稱:“正在全力緝拿兇手。”

大媽發言人稱:“已找到疑似嫌疑人的蹤跡。”

警方發言人稱:“正在全力緝拿兇手。”

大媽發言人稱:“嫌疑人正在向北逃竄。”

警方發言人稱:“正在全力緝拿兇手。”

大媽發言人稱:“嫌疑人已登上時光機器。”

警方發言人稱:“正在全力緝拿兇手。”

先說說毛毛是如何躲避警方的追捕的,毛毛搶到老人的包後,發現裏面只有幾十塊錢,勃然大怒,罵了一句他媽的,然後準備走人。

這不像毛毛的行事風格,毛毛從來都是劫富但不濟貧的好漢,這種事情如果傳出去以後該怎麽做人。他想了一個絕妙的辦法——確定老人是一個有錢人,或許他只是沒有把錢帶在身上而已。

為了確定老人是一個富人,他又把包翻了個底朝天,裏面不只有幾十塊錢,還有幾個小本子和一大堆書信,以及一張車票:時光隧道 北城到南城。

毛毛多看了幾眼那個小本子,發現老人並不是有錢人,毛毛想,他奶奶的,一個窮逼出門還帶愛馬仕的包,我草。毛毛繼續翻小本子,裏面記錄的都是老人捐助的對象以及捐助的時間地點,滿滿的記了好幾個本子。

毛毛略有所動,他媽的,這麽有錢,怎麽不捐給老子啊!

突然,毛毛大聲痛哭起來,他翻到了一頁:北城太平縣太平鎮太平村第三希望小學。

在這一頁裏,毛毛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他開始想起記憶裏確實有那麽一位慈祥的老者來到他的學校,當時毛毛還是一位品學兼優的好少年,是班主任的好助手,用同學們的話來說,是班主任的好走狗。

每次班上有同學病倒,總是毛毛第一個挺身而出。

每次班上有同學被打,總是毛毛第一個挺身而出。

每次班上有捐助項目,總是毛毛第一個挺身而出。

這次也不例外,當班主任通知大家這次的捐助項目後,毛毛第一個拿到申請表。這次捐助是私人捐助項目,獎金豐富,對於上面的要求,毛毛從來都是符合的。

毛毛家境不好,剛出生父親就去世了,五歲的時候,母親改嫁,遠走他鄉,只留下他和他哥哥二人相依為命。所以毛毛自小就十分懂事,十分善良,連一直螞蟻都不忍心殺死。他最大的樂趣就是蹲在地上看螞蟻大軍搬運食物,然後他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上演水淹七軍,不亦樂乎。

毛毛對這次捐助項目高度重視,因為獎金太誘人,幾乎可以解決他們家半年的糧食問題。然而到發錢那天,毛毛才發現名單才並沒有他的名字。但是村長的兒子反而獲得了獎金,毛毛的信仰瞬間崩塌,三觀盡毀。

從那天以後,毛毛就像變了一個人,他想不明白,於是進了死胡同。

毛毛看著這頁紙,淚如雨下。

他迅速跑回去找到了跌倒在地的老人,周圍人來人往,但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把老人扶起來,老人奄奄一息。

毛毛走過去,跪倒在地:“老人家,我對不起你,我把包給你拿來了,我錯了,你能原諒我嗎?”

老人拿過包包,取出裏面一大疊書信以及那張車票,語重心長的說:“小兄弟,你...你能幫我把這些信拿給她嗎我快...快不行了。”

毛毛:“老人家,你要我幫你打120嗎?”

老人:“不必了...沒用的...你看到那邊站著的那些人嗎?”

毛毛向後面看,站著一群大媽。

老人:“她們都在等著我死...你快走吧...否則你就逃不了了...還有,要做一個好人。”

毛毛聽到後也覺不妙,於是拿著東西趕緊逃走。但他還是放心不下,於是打了120。毛毛不知道的是,120來了之後並沒有對立刻老人進行任何急救,因為他們知道老人身無分文,這樣的話就會虧本。

為了達到宣傳效果,等到媒體記者來了之後,他們才開始進行急救,而此時已經錯過了最佳急救時間,但是他們是白衣天使,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這是我們的職責,救人是我們的天職!只要一息尚存,我們定當竭盡全力。”

接受采訪的是醫護負責人,言畢,現場響起爆裂般的掌聲。次日,各大報紙上寫滿頭條:老人被搶救無效死亡,醫生竭盡全力幾近暈倒。後面都是關於那位暈倒的醫生的光榮事跡以及坎坷的求職經歷,真是一把辛酸淚,卻無人知。

毛毛沿路一直向北逃竄,與其說是逃竄不如說是在趕車,因為時光列車馬上就要出發了,他必須在一個小時之內迅速趕到。

一個年輕人正在悠閑的騎上他的摩托車,準備發動油門。毛毛很熟練的把年輕人從車上撂下來,搶了摩托車向北狂奔,交通規則在他眼裏就是天上的浮雲。

毛毛盡情的開著車,他感覺自己就像公路上的騎士,又像電影裏的英雄,留給世界一個巨大的背影。

終於坐上了時光列車,毛毛心裏松了一口氣。整個行駛過程阿彥並沒有和毛毛主動交談,因為阿彥覺得和殺人犯沒有什麽好談的,他也不想得罪了他,列車上沒有警察,都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罷了。

毛毛坐立不安,拍了拍前排的肩膀。

毛毛:“餵,你有煙抽嗎?”

阿彥:“沒有。”

毛毛:“你叫什麽,感覺你有點面熟。”

阿彥:“陳俊彥,叫我阿彥就行。”

毛毛大笑:“哈哈...我就知道是你,怎麽,不記得我了。”

阿彥想,我怎麽會認識這種人。

毛毛:“看樣子你是認不得我了。”

阿彥怕他生氣,便假裝說:“我想起來了,毛毛?”

毛毛大笑,然後阿彥也跟著大笑,氣氛詭異。

毛毛:“你來這裏做什麽?”

阿彥:“你呢?”

毛毛拿出一疊書信:“幫別人送東西。”

毛毛好奇的把信拆開,饒有興致的讀了起來。

☆、江湖

趁著毛毛還在看信的空當,阿彥似乎想起來確實有這麽一個人在他的世界中停留過。

毛毛是阿彥的初中同學,但是阿彥一直不齒與毛毛為伍,因為阿彥覺得毛毛就是一個小混混,整天混日子,上課不聽講,除了睡覺還是睡覺。

然而就是在這樣一個小混混身上,卻發生了許多不平凡的事情。

毛毛是班上的倒數第一名,不僅是班上倒數,更是年級的倒數第一,因為每次考試他都缺考,所以他成了當之無愧的倒數第一。相映成趣的是,年級第一也是在他們班,她叫蘇文婉。

據說蘇文婉的學籍資料裏的備註一欄多達數十頁:奧數、英語演講大賽、小歌手、童星、書法......各種獎項、各種冠軍、各種十級,讓人眼花繚亂。

他人看來,這些榮光,也終將成為她人生的備註。或許是上帝造人是偏了心,這女孩竟還有一副姣好的面容。眼鏡片永遠那麽幹凈漂亮,挑不出一點瑕疵,擦拭的時刻也顯得雋永。

毛毛和蘇文婉是在同一個城市長大,甚至兩家相隔只有幾條街,但是他們的命運卻是截然不同。毛毛和蘇文婉家都是在郊區,不同的是,毛毛的家是草房子,蘇文婉的家是紅房子。

毛毛小學時候成績也很優秀,因為年紀輕輕父母便離開了自己,所以他更懂得人生艱辛,顯得非常早熟。毛毛和他的哥哥一直相依為命。

毛毛的性格發生變化是在他小學5年級的時候,那時學校有一個私人的捐助項目,但是卻被村長的孩子拿到了,毛毛感覺十分憋屈。毛毛問哥哥,為什麽他家那麽有錢,他都能得到捐助。哥哥睜著迷離的眼睛,搖搖頭,又昏睡過去。

這時毛毛才發現,哥哥旁邊還有一個女人,眼神同樣迷離,地上散落著一些針筒。後來學校宣傳禁毒的演講時,毛毛才知道他哥哥原來是在吸毒。

每次毛毛受了委屈,都是哥哥來幫他擺平。每次毛毛心裏難過,都會向哥哥傾訴。在毛毛的眼裏,他哥哥就是超人、就是聖鬥士、充滿正義與光明。但是沒想到哥哥竟然會做這種齷齪的事情,他的價值觀再一次崩塌。

哥哥一直教導他要努力讀書,不要學壞,難道這些都是騙人的嗎?毛毛越想心裏越不是滋味。

在潛移默化中,毛毛的心裏開始發生變化,他開始出入一些地下場所,整夜整夜的泡在黑網吧看電影,看動漫,看武俠,看玄幻。毛毛渴望成為一個俠客,這樣就能為民除害,殺掉那些貪官汙吏。

但是在此之前,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心中所想,因為這間黑網吧是村長的侄子開的,得罪了他們,他就無法上網了。村長的兒子有時也會偷偷跑來這裏上網,但是每次來上網總是被村長發現,回去之後免不了一頓暴打。

那時候我們班的男生都在感慨村長真是大公無私,上網也要讓我們先上,不讓自己的孩子上,這樣舍己為人,先人後己的好村長真是不多見了。毛毛想,真是一群傻逼,村長自己家裏有一臺電腦,不讓自己的孩子出去上網,那是怕花錢。

小升初的考試中,毛毛憑借自己以前的基礎,考上了當地最好的初中,而毛毛他們班很少人去上初中。毛毛問同學,你怎麽不上學?同學,哼,五湖四海為家,我要出去闖蕩了,江湖是否險惡,出去闖蕩一番才知道。毛毛覺得很牛逼,他也想去,但是沒辦法,哥哥讓他好好讀書。

初中的生活並不是很輕松,毛毛卻還有著成為一個俠客的夢想,成為一方霸主,為人敬仰。

初中第一天毛毛就遲到了,毛毛大搖大擺的走進校園。保安喝令毛毛停下。

保安:“你是哪個班的?遲到,簽字,懂嗎?”

毛毛不屑的說:“我是最新的校霸,我叫毛毛,行了,你寫上去吧。”

毛毛與保安之間的對話被人迅速傳開,火遍校園,毛毛心裏頗為得意,沒想到自己不用動刀動槍也能揚名立萬。每每這樣想,毛毛都會覺得自己很牛逼。

其實,在別人眼裏,毛毛不過只是飯後的談資罷了,連真正的校霸對毛毛也是不屑一顧的。

要成為一個俠客,首先得有一把武器,於是毛毛翹課上街去尋覓武器。他看中了一把美國軍刀。毛毛問賣家,多少錢?賣家說,2000。毛毛問,真的假的?賣家,不買滾,小屁孩。

毛毛身上沒錢,於是買了一把短刃,其實就是一把水果店,切水果用的,但是毛毛偏說這是俠客用的短刃。同學嘲諷他,只有刺客才用短刃。毛毛生氣了,舉起短刃說,是嗎?

正巧班主任經過,看見毛毛拿著一把刀比劃什麽。

班主任:“毛毛!”

毛毛一聽到班主任的聲音,手就嚇得直哆嗦,短刃掉到了地上。忽然,班裏哄堂大笑。

毛毛再一次火遍校園,不過這一次並不是靠同學們口耳相傳,而是學校在廣播裏通報了毛毛的名字,毛毛攜帶管制刀具,按律予以全校通報批評,並記以行政記過處分。

毛毛覺得很欣慰的是,他人生第一次上了學校的榜單。學校的榜單分為紅榜和白榜,白榜上面寫著毛毛的大名。而紅榜上面則密密麻麻寫滿了整張紙,大意是說我校某班的同學參加市裏的演講比賽奪得冠軍,成為我市第一個以初中生身份參加此項賽事獲得第一的選手。

備註欄裏是:北城市第一屆英語演講風采大賽。

這個人自然是蘇文婉。

但是大家沒怎麽去關註白榜,都看紅榜去了。毛毛在遠處默默觀望著這一切,覺得悵然若失,他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事來,這樣才對的起自己的名號。

終於等到了一次機會。

那是一次體育課,學校操場不打,卻被初三的同學占了整個場子,正巧體育老師不在。體育委員走過去和他們交涉,他怯生生的問他們能不能讓出半個場子來,或者一起踢足球也好,反正你們人手不夠。

但是初三的同學非但不讓場地,還將同學的足球一腳踢飛,然後自顧自得玩著。

毛毛見狀沖了上去,一拳打在初三的鼻梁上,血光四濺。然後再一腳狠狠的踹在那人肚子上,那人應聲倒地。

球場上頓時寂靜無聲。

幾個初三的圍了上來,毛毛忽然從包裏拿出一把□□,死死的與他們對視,說:“這是我們班的場地!”

初三的班長站在遠處,微風吹過,撩起了他的頭發,嘴裏嘟囔著說:“it should be us。”(這本該是我們的)

憑借著這次英勇事跡,毛毛這下徹底在學校站住了腳,奠定了他一帶霸主的地位。現在他在學校裏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陌生的同學與他狹路相逢都唯恐避之不及。

白榜和紅榜上面都是毛毛和蘇文婉的名字。雖然是同班同學,但是毛毛和蘇文婉並沒有過太多的交流。唯一的交流就是毛毛偶爾會求作為班長兼任學習委員的蘇文婉上課不要總是記自己的名字,他並不是每節課都在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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