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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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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麗娜看著一地的狼藉, 再看到傅靖之臉上膠布都蓋不住的抓痕,一股無名的怒火竄上了心頭。

憑什麽她放在心上卻得不到的男人,被一個潑婦欺辱成這樣。

可還沒等她開口說一句心疼和安慰的話, 就聽男人不悅地說:“你來幹什麽?是來看笑話的嗎?出去!”

於麗娜上來就被男人劈頭蓋臉的一頓呵斥,心裏委屈極了。一雙充滿風情的鳳眼很快就氤氳起了水霧,晶瑩的淚珠說掉不掉,看上去分外的惹人憐愛。

“你好沒良心,人家聽說你差點破相, 好心來看你, 還給你帶來了上好的藥膏,你卻這樣對人家, 真的好傷人。”於麗娜聲音柔媚,典型的吳儂軟語, 再配上似嗔非嗔的神情,一般男人對上了,只怕是骨頭都要酥了。

可很顯然,傅靖之不是一般男人。於麗娜的這副做派顯然是對牛彈琴。

見傅靖之眉頭緊鎖,面色冰冷, 於麗娜有些頹敗。

但想到現在正是他內心最脆弱的時候,如果這時候不抓住機會, 等他們夫妻和好了以後,只怕是更難得到他了。

於麗娜含在眼中的淚水終於落了下來, 一顆一顆順著姣好的臉龐滾落下來, “靖之,聽說你差點破相, 我好心疼。你出身高貴, 玉樹臨風, 是多少女人的夢中情人。白辛夷上輩子到底積了多少德,才能嫁給你。可她卻不知道珍惜,不顧你司令的面子,將你抓成這樣,她真的好過分,她想過你男人的尊嚴嗎?”

“我用不著你同情,”傅靖之原本清冷的眸子有了些許的溫度,但聲音依然冰冷:“這是我的家事,和你沒關系。還有,請叫我傅司令。”

“我偏不,靖之,靖之,靖之。”於麗娜嗲聲嗲氣又帶著幾分任性地沖傅靖之嬌吼,快三十歲的女人了,竟流露出一絲少女的嬌憨。

她一向敏銳,傅靖之眼中流瀉出的一絲松動,雖然是一閃而過,但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那就意味著,他那顆堅硬的心,已經被她軟化了。

而傅靖之也覺得差不多了,便沒有再繼續沈著臉,而是無奈地說:“你回去吧,我現在已經沒事了,我也要回家了,七七和虎子還在家等著我呢。”

傅靖之說著,起身抓起了桌上的公文包和車鑰匙,邁步就要離開。

卻被於麗娜一把從身後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了他勁瘦有力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背上,帶著懷念說:“靖之,你知道嗎,我十年前就喜歡你了。”

傅靖之的眼中閃過一抹厭惡,他強忍著心中的不適掰開於麗娜的手,轉過身,淡淡地看著她:“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很愛我的太太,也愛我的女兒和兒子。今天我只當什麽也沒發生,你可以走了。”

“我不!”於麗娜尖叫一聲,一頭鉆進了傅靖之的懷裏,雙手死死地抱住他的腰,擡起一雙媚眼,仰頭看著他:“靖之,你敢說,你心裏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傅靖之眼中有一絲的動容,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語氣淡漠地說:“沒有!”

“你說謊!”傅靖之的反應鼓勵了於麗娜,她緊緊地盯著傅靖之的眼睛,媚眼如絲:“你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

“我,我……”傅靖之眼神躲閃:“我對你沒有任何感覺,我只愛我的太太。”

“你好討厭,口是心非。”於麗娜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一雙鳳眼顧盼生輝,“她有什麽好的,身材跟沒長開的小姑娘似的,脾氣也不好,一點都不懂得怎麽愛你。你這麽好的男人,她憑什麽不珍惜你?如果我是她,一定好好愛你,珍惜你。”

於麗娜輕輕摩挲著傅靖之臉上的傷痕,聲音嬌柔:“十年前,我才十九歲,從軍統培訓班結業來到上海,第一次見到了你,當時我就心動了。有人說你是漢奸,可我怎麽都不相信。這麽好看,高貴,像神祇一樣的男人,怎麽可能是漢奸呢?”

“我倒是要謝謝你的信任了。”傅靖之的語氣中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於麗娜大受鼓舞,她嬌氣地蹭了蹭傅靖之的胸膛,“人家一直都相信你的,可你卻一點好臉都不給人家。你但凡給我點好臉,我都不會嫁給那個窩囊廢,到現在連個孩子都沒有。”

“對不起,可我不能給你回應,我那時候已經有了辛夷。”傅靖之遏制著心中翻騰的不適感,一只手將於麗娜的頭按在自己胸前,一只手拉開了她放在桌上的手包。

“現在也不晚啊,只要我們之間有情,不必在意那些世俗的眼光。”於麗娜被傅靖之緊按在胸口,心情非常愉悅。

他們已經親密擁抱了,更進一步的親熱還會遠嗎?

“我不能做對不起辛夷的事,她脾氣不好,要是知道我對不起她,她會玉石俱焚的。”

“她憑什麽啊?”於麗娜猛地掙開傅靖之的桎梏,仰頭看著他,聲音尖利:“你堂堂一個司令,出身高貴,還怕她一個小市民的女兒?我就要和你在一起,看她能怎麽樣?”

說著,還賭氣一般,雙手捧住傅靖之的臉,踮起腳尖,就要吻上去。

傅靖之被於麗娜身上那股香水味混合著體味的味道熏得差點作嘔,他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了她:“於女士,請你自重!”

“靖之,你?”於麗娜難以置信地看著傅靖之,明明剛才還緊緊相擁的人,怎麽變臉如此快?

傅靖之輕撫了下褲兜裏的印模,嘴角微不可察地輕扯了下,聲音冰冷:“我傅靖之再不堪,也不會吃窩邊草,你還是趕緊走吧。今天我只當什麽也沒發生,希望你好自為之。”

“好,我走!”於麗娜咬咬牙,抓起桌上的手包,扭動著纖細的腰肢,不甘地走了。

她是不會放棄的,傅靖之想逃出她的手心,絕無可能。只要是她看中的獵物,就沒有一個能逃脫的。

見於麗娜離開,傅靖之緊繃的一根弦這才松了下來,他從褲兜裏掏出拓上了檔案室鑰匙的印模,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公文包裏,拉上拉鏈。

於麗娜殘留的香水味還未散盡,傅靖之嫌棄地皺了皺眉。

想到家裏還有妻子和兒女等著他,傅靖之的心情好了起來,緊蹙的眉頭也舒展開來。

歸心似箭,等他開車回到家的時候,妻子和兩個孩子正在吃飯。

七七聽到了汽車聲。立刻放下了筷子,從餐廳“登登登”地跑到了客廳門口,從鞋櫃裏拿出一雙拖鞋,放在了傅靖之的腳下:“爸爸,換鞋。”

傅靖之的心都要化了,伸出手想要揉揉女兒的小腦袋。忽然又想到了什麽,連忙縮回了手。

“七七,媽媽呢?”傅靖之習慣性地問。

“媽媽和弟弟在吃飯,媽媽說爸爸今天不回來吃飯,讓我們先吃了。”

這時,白辛夷走了過來,探究地看著傅靖之:“你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早嗎?”傅靖之有些哀怨地看著妻子:“怎麽,你希望我很晚回來嗎?”

白辛夷白了他一眼:“你發什麽神經,你愛多晚回來就多晚回來,你不回來才好呢。”

“我要真不BBZL回來,你不擔心?”傅靖之湊到她的耳邊,小聲說:“你就不擔心你男人被別的女人禍害了?”

白辛夷跟被開水燙了一樣,蹭地退後一步,嫌棄道:“你離我遠點,熏死人了!”

這於麗娜到底噴了多少香水,連傅靖之身上都是一股子香水味。

想到“上面香噴噴,下面臭烘烘”這個傳言,白辛夷充滿惡趣味地上下打量著傅靖之,“噗”地一笑:“你不會真的被‘玷汙’了吧?那我可得好好給你消消毒,免得你把病毒帶回家。”

“白辛夷!”傅靖之緊咬著牙關,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白辛夷見人炸了毛,沒敢再繼續擠兌他,很識相地閉了嘴,讓他去換衣服吃飯。

吃過晚飯,兩個孩子被張媽帶著去花園玩,白辛夷才有機會和傅靖之單獨待在一起。

“怎麽樣,事情還順利嗎?”白辛夷沖過澡,一邊擦頭發,一邊問傅靖之。

傅靖之也洗過了澡,穿著睡袍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聞言擡起頭:“有驚無險,一會我把鑰匙配出來。”

“這就好,也不枉你犧牲色相了。”白辛夷坐在傅靖之的身旁,故意逗他。

“你還說,我為了革命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你得好好安撫一下我這顆飽受摧殘的心靈。”傅靖之將腦袋枕在白辛夷的肩膀上,活像個委屈的小媳婦。

白辛夷有些好奇:“哎,於麗娜真的像傳聞中說的那樣,上面香噴噴,下面……?”

“你什麽意思?”傅靖之忽地一下坐直了身子,警惕地瞪著她:“我怎麽知道她下面是不是臭烘烘的,我和她什麽也沒幹。”

白辛夷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你緊張什麽,我知道你冰清玉潔,忠貞不屈,和她沒什麽。我只是好奇,怎麽會有這樣的傳言,她明明很漂亮啊,看起來也幹幹凈凈的。”

“幹凈?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臟死了。香水味混合著體味,差點沒把我熏吐了。”

“那是你龜毛,你這種大潔癖,看誰不臟啊,也就是我能受得了你。”白辛夷自己雖然也有點潔癖,但比起傅靖之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我就喜歡老婆身上的味道,讓我洗洗鼻子。”傅靖之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貪婪地嗅著。

妻子愛運動,每天都要打上一個小時的拳,身體健康,身上清清爽爽的,非常好聞。聞慣了妻子身上自然的馨香,他非常反感那些脂粉香。

白辛夷被他弄得脖子有些癢,很沒出息地軟了聲音:“天天聞,還沒聞夠啊!”

“不夠,永遠都不夠。”傅靖之小聲呢喃。

在妻子的脖頸磨了好一會,在她發出一陣愉悅的低吟後,傅靖之吻住了她。

兩人吻了很久,在白辛夷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傅靖之松開了她的嘴巴。又從她纖細潔白的脖子開始,一路向下吻去。

最近兩人都忙得不可開交,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親熱了,白辛夷被傅靖之撩撥得早就把持不住了,反身騎在了他的身上,做了主導。

***

夜幕下,一道頎長的身影,敏捷地避開了巡邏的巡警,翻墻進入了一道院墻。輕松落地後,警惕地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後,這才打開了一棟小樓的大門。

為了減輕聲音,也為了不留下痕跡,傅靖之今天穿了一雙布鞋,還戴了一副白手套。他沒敢開手電筒,借著透進來的月光,躡手躡腳地上了二樓。

稽查處是一棟二層小樓,檔案室在二樓。稽查處的大門鑰匙他早就有了,檔案室的鑰匙是他昨天晚上配出來的。

到了檔案室門口,傅靖之觀察了一下情況後,從口袋裏摸出一把鑰匙。鼓搗了一會兒,終於打開了房門。

傅靖之輕籲了一口氣,打開小手電筒,借著手電筒的光亮,撬開了抽屜的鎖。

抽屜裏滿滿的都是文件,傅靖之翻找了一會兒,從一個文件夾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文件。

他迅速地拿出微型照相機,一邊翻閱,一邊“哢哢哢”地拍照。

拍完最後一頁,他正要將文件放好,忽然聽到了一陣“當當當”的高跟鞋鞋聲,在寂靜的夜裏格外的清晰。

傅靖之來不及收拾這些文件,幾步走到了門口,躲在了門後面。

很快,就聽腳步聲停了下來。接著,便是一陣扭動鎖孔的聲音。

傅靖之屏住了呼吸,待人走進屋子,想要拉開門口的燈繩時,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呃……呃……”於麗娜的聲音被卡在喉嚨裏。

巨大的恐懼向她襲來,這人是怎麽進來的?大晚上的潛入檔案室,目的昭然若揭。

她後悔了。她為什麽非要不放心,突發奇想地過來取走文件?

“先生,求……求…求你放了我,我什麽都不知道,我馬上就走。”於麗娜強忍著心中的恐懼,拼命地哀求道。

一股熟悉的氣息鉆進她的弊端。她已經猜到了對方的身份。可她不敢說,因為她知道,如果她挑破了對方的身份,那她只有死路一條。她只有裝不知道,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可惜,事情並沒有朝著她所希望的發展。就聽男人低沈陰冷的聲音傳來:“只有死人才不會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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