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有迷惑，卻也單純只有迷惑，沒有更多的東西，後悔、自責、甚至追問都沒有。

說完話一直註視著她反應的顧成心中一凜，對她更添了幾分惡感。

“什麽怎麽可能？”

“你昨天那個樣子，我把她送回去後，也沒看著她回家，就急急忙忙回來找你……”

“你倒是睡得香甜，一個無辜天真的女孩子，卻因為你的脾氣，在另一邊受著淩虐！”

“你現在還來懷疑這些，你就一點不自責嗎？”

詰問聲聲。

安悅擡頭看他，臉上淚痕未凈，張了張嘴，沒能發出聲音。

他一直在說話，她沒有打斷的機會。

也不想打斷。

他一直自詡聰明，這樣明顯不合邏輯的事情，卻認認真真的聽了，還信了，說明什麽？

大抵只能說明，造謠的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實在不一般……

她臉上的表情，隨著他的訴說，慢慢變得淡漠。

像是在聽什麽乏味的故事，一開始還試圖打斷，後來連那樣的意向都沒有了，只是靜靜聽著。

顧成沒有從她臉上看到什麽明顯的自責情緒，心中更加憤怒。

這樣的憤怒在他終於發洩完畢，安悅涼涼地笑起來的時候，達到了頂峰。

她說：“她說什麽你就信？”

那聲音十分涼薄，臉上淚痕已幹，顯得格外的冷靜。

在顧成眼裏也格外刺眼，幾乎瞬間讓他心中燃燒的火氣，爆炸開來。

“你什麽意思？”

“你現在還要詭辯嗎？”

他的聲音很大，震耳欲聾，帶著他平日裏沒有的暴虐和激動。

安悅站了起來，聲音繼續冷靜且涼薄。

“那位許悠悠小姐，當時和我第一次見面，便含沙射影地諷刺我出身不高、配不上你，還給你媽帶去那麽昂貴的禮物，想必家世背景很不錯吧？”

“那居住的地方，顯然也不會是神馬魚龍混雜之地，應是治安良好的富人區才是。”

“你都送她到了家門口，只是沒看著她進去而已，那麽短一段路，還能遇上這樣的事情，想必也不會是什麽意外吧？”

“要真是人家預謀好的，就怎麽也算不到我頭上了，我需要自責什麽？”

“要不是人家預謀好的……那我倒是好奇了，尋常混混，怎麽有膽子去得罪這樣一位大小姐，還順便把你也給得罪了？嗯？”

她已慢慢走到臥室門前，回過身微微歪著頭看顧成。

目光裏的戲謔十分明顯，讓顧成即使瞬間便想通了其中關節，也依舊因為這目光而有些不舒服。

“就算是人家預謀好的，若不是你，悠悠也不至於……”

他嘴上依舊不承認她的推斷，反駁著，話沒說完，卻也覺得自己這樣糾纏下去沒什麽意思。

若真是像安悅說的那樣，悠悠是被人刻意設計的，那確實也不能把責任劃在她身上。

如今最重要的，應是查出真相才是。

可讓他意外的是，許悠悠卻對這件事情十分抗拒。

“不！我不要！”

“成哥哥，你為什麽這麽殘忍，我不想回憶一次了！”

“不管是因為什麽！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我已經……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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