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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炸毀細雨堂(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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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還請七殿下明示。”

溥承蘊心裏未嘗不清楚,溫悅汐這是在試探自己到底知道了多少,但是他實在沒有心情跟她在這裏玩心眼,索性道明:“之前我在蔚王府門前見過一個來送信的驛使,他手裏拿的那封信,信封上就畫有一株一模一樣的蘭花,我想知道那封信是誰寄來的。”

溫悅汐的目光掃過信封上的那株蘭花,神情平靜,不見任何驚慌之色,“這是我們蔚王府的私事,七殿下應該不適宜打聽吧?”

“是不宜打聽的私事,還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私事?”溥承蘊心急如焚,沒有閑心跟溫悅汐在這裏兜圈子,徑直道:“藺玉公主和萱貴妃還活著是吧?信是她們寫的?”

溫悅汐聞言下意識皺了一下眉頭,溥承蘊這話實在是很有沖擊力,她沒有想到溥承蘊就會知道這件事,真是奇怪,他是怎麽知道的呢?之前他分明是相信了的,而且都已經回啟辰了,是什麽原因讓他突然又來到這裏,並且跟自己說這樣的話呢?這信封又是怎麽回事兒?溫悅汐也有搞不懂了。

雖然心中的確是有些慌亂了,但是溫悅汐的面上依舊保持著平靜,這個時候若是表現出哪怕一絲慌亂,就等於承認了溥承蘊的話。

“七殿下為何要這樣說?那多人親眼看著藺玉和萱貴妃下葬到皇陵,她們怎麽可能覆活?難道七殿下也相信鬼神之說嗎?”

“我說的不是鬼神,我的意思是,她們根本就沒死,有人偷梁換柱,把她們給帶出了皇宮,送到了別的地方。”說這話的時候,溥承蘊一直緊緊盯著溫悅汐的眼睛,試圖從她的眼睛裏找出哪怕一點點的心虛。

而溫悅汐也坦然回視著溥承蘊的眼睛,“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七殿下這話裏的矛頭應該是指向我的對吧?你的意思是我把藺玉公主和萱貴妃給偷偷帶出了宮送走了?這種想法實在是瘋狂又荒唐,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心中卻是暗道:這溥承蘊還真是厲害,雖然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麽猜到的,但是能懷疑到這種程度,他可真是不簡單。

“是,我現在最想知道的就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藺玉公主和萱貴妃又為什麽會配合你這樣做。”溥承蘊把那信封舉到溫悅汐的面前,“我去找過藺玉公主的外公蔡大人了,這信封是從他留下的書冊之中找到的,上面有淡淡的香氣,是女人的脂粉氣,而我想知道,為什麽同樣的信封會出現在蔡大人家裏和蔚王府的門口?”

溫悅汐心思一轉,便是道:“這並沒有什麽奇怪,蔡大人和前戶部尚書劉大人是多年好友,劉大人的孫女近日生了兒子,要擺滿月宴,因為之前我跟那劉大人的孫女有些交情,所以她就寫了信來請我去參加她兒子的滿月宴。如果你說這信封是在蔡大人那裏找到的,我想應該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吧。”

溥承蘊沈聲道:“蔚王妃隨口胡謅的本事還真是高,這樣的借口都找得出來。”

“如果七殿下不信的話,盡可以去打聽,看看我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溥承蘊見溫悅汐這般坦然的模樣,倒果真不像是在說謊,難道事情真的是這樣?不對,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剛剛直接跟自己說明就是,何必顧左右而言他。她之所以這樣坦然,是因為她確定自己什麽都問不出來吧,是啊,這裏可是昊黎,等自己一離開,她就可以讓她身邊的人去傳消息,就算自己真的找到了那位劉大人,甚至找到了他的孫女,只怕他們也都已經套好了該說的話,自己什麽也問不出來。

但是溥承蘊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放棄,“可疑的地方不止一個這一個信封而已,蔡大人連夜搬走又是為何,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他要去哪裏,這合理嗎?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去世了,旁人看不出他一點難過,這也正常嗎?再聯系到之前的一切,這都是疑點,蔚王殿下手眼通天,想要買通一兩個宮女並不是什麽難事吧?案子是由他主審,平添一兩件證物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吧?”

“隨便你怎麽懷疑好了,憑口胡說誰不會。”

“那如果我把這件事告訴皇上呢?如果我以藺玉公主未婚夫的身份要求重新審理此案呢?難道你們昊黎的皇上還會置之不理嗎?到時候若是查出什麽來,蔚王妃你還能這般安之若素嗎?”

這溫悅汐顯然是油鹽不進,自己問什麽,她都能圓滑應付。

溫悅汐亦是凝眸看向溥承蘊,“七殿下這是在威脅我嗎?好,如果你願意的話,盡可以去跟皇上說出你的疑慮,你也可以以藺玉公主未婚夫的身份要求重查此案,我沒所謂,你想做就去做吧。”

如果這樣的話,那真的沒什麽可談的了。

“來人,送客。”

溥承蘊說出這話之後也有些後悔,他當然不可能跑到昊黎皇帝的面前去說這些,如果事實真的是他猜測的那樣,那藺玉公主顯然也參與了這件事,事情的真相一旦抖開,藺玉公主和萱貴妃也必要會萬劫不覆,自己不至於去害她,可是,難道就這麽算了嗎?如果她活著,自己不管怎麽樣也要親眼見她一面,問問她為什麽,為什麽寧願這樣,也不願嫁給自己……

守在廳外的侍衛聽到溫悅汐這話,立刻就走了進來,對溥承蘊和司空禹道:“請吧。”

可是溥承蘊卻是未動絲毫,只道:“我方才是口不擇言,我只是想要見見她而已,我想要知道為什麽……”

溫悅汐卻是只是淡淡道:“七殿下,不管你怎麽想,藺玉公主已經死了,入土為安,你就別再折騰她了,行嗎?”

說實話,她不是不同情溥承蘊的,眼前的這個男子憔悴清瘦,看起來頹然無神,已經不是自己之前認識的那個文雅翩然,萬事不放在心上的七皇子了,他對藺玉公主的用情,溫悅汐是看得出來的,只是既然藺玉已經選了這條路,那就沒有辦法再回頭了,他們兩個註定是要分道揚鑣的,讓藺玉公主以這樣的結局消失在溥承蘊的生命中未嘗不是一種圓滿的結局。

所以,溫悅汐在面對溥承蘊的時候多多少少也有些艱難,所以此時她也不打算再跟溥承蘊說什麽,站起身來兀自離去,任憑溥承蘊在後面說什麽,她也只當做沒有聽到。

溫悅汐都已經離開了,溥承蘊和司空禹也不好再多久,便是由著那侍衛把他們給引了出去。

走出了蔚王府的大門,司空禹看著溥承蘊道:“你現在打算怎麽辦?”

溥承蘊定定道:“她越是避著我,說明她越心虛,我猜測的肯定是對的,如果事實如此的話,她跟藺玉……”說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溥承蘊下意識往左右兩邊看了一眼,這種事情自然是不能被別人知道的,不然的話,藺玉公主也完了。

“她們肯定會再聯系的,我盯緊這蔚王妃也就是了。”

司空禹聞言卻是暗自在心中搖頭,心想這種辦法未免太傻了一些,但是他能理解溥承蘊此時的心情,縱然有些傻,但是他自己覺得值也就罷了。

原本溫悅汐是打算下午的時候去細雨堂走一趟的,如今這溥承蘊突然到訪,並且說了那樣一番話之後,的確是讓她有些心緒不寧起來,倒不是害怕溥承蘊真的會到皇上面前去告發,她相信溥承蘊不會這樣做的,而是覺得溥承蘊既然已經察覺了,如果再瞞著他,什麽都不說,好像對他太殘忍了些。

“綠弗,幫我研磨。”溫悅汐一邊對綠弗吩咐,一邊走向書桌,打算給藺玉公主寫一封信,詢問她的意思。

執筆蘸墨,溫悅汐斟酌了一下用詞,這才下筆給藺玉公主寫了一封信,信上說明了現下的狀況,詢問藺玉公主的意思,是否該把實情告訴溥承蘊。

寫完之後,溫悅汐把信折好,放入信封之中,卻仍是有些猶豫,不由問一旁的綠弗道:“你說我該給藺玉公主寫這樣一封信嗎?她才剛剛在那邊安定下來,這封信定又會叫她心神不寧了。”

“綠弗想著,這總歸是藺玉公主和啟辰七皇子之間的事情,縱然是煩惱,藺玉公主也該是要知道實情的。”

溫悅汐輕嘆了一口氣,繼而點頭道;“他們兩個之間還真是糾結啊。”說著便是把封好的信交給綠弗,吩咐道:“讓人送出去吧,不要交給驛館,讓人親自去送,秘密一些,現在溥承蘊一定已經盯上我了。”

“是,綠弗明白了。”

縱然溥承蘊的來訪攪亂了溫悅汐的心情,她還是依照之前的計劃離開蔚王府,去了細雨堂,只是沒有想到這一去,卻是出了意外……

段蔚予回到蔚王府的時候,溫悅汐還未從細雨堂回來,他卻是從下人那裏得知了溥承蘊和司空禹今日來過蔚王府的事情,心中暗暗想著,這啟辰七皇子能想到這種程度,也是不容易了,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到要去蔡大人那裏看一看的。

正是這麽想著,一個下人卻是急匆匆從外面小跑著進到屋裏來,不等段蔚予開口相問,那下人張口就道:“王爺,不好了,細雨堂出事了,整個被炸了,王妃還在裏面。”

段蔚予聽聞這話,三魂頓時失了六魄,腦袋空白一片,腳步已經虛浮著往外走。沒有時間去後院馬廄裏騎馬,段蔚予徑直使了輕功,一路往細雨堂而去。

還未等他到了細雨堂,就見前方濃煙滾滾,路上的人都炸開了鍋,吵吵嚷嚷的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麽,而此時的段蔚予已經沒有心情去註意他們在說些什麽了,他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悅汐千萬不要有事……

待段蔚予趕到的時候,細雨堂的門前已經聚集了不少人,整個水洩不通。

“都讓開!”隨著段蔚予的這一聲冷呵,前面的人下意識地就給他讓開了一條道路,段蔚予快步走上前去,正待要看溫悅汐是不是已經出來了,一個身影就沖著他撲了過來,段蔚予伸手接住這撲過來的身影,這熟悉的味道,讓他一路上都懸著的一顆心瞬間放松了下來,還好,他的悅汐沒事。

段蔚予把溫悅汐整個人攬在懷中,輕聲道:“沒事吧?”

溫悅汐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我沒事,不過有人被炸傷了,傷得不輕。”

段蔚予輕輕揉了揉溫悅汐的頭發,這種安撫的動作讓溫悅汐定了定心思,這才送段蔚予的懷抱中抽離了出來,“有人在裏面放了火藥,一下子就炸了,我還沒反應得急,幸好有綠弗在我身邊,是她把我給抱出來的。”她還沒有搞清楚是怎麽回事兒,人就已經在外面了,然後才反應過來方才在耳邊想過的那是火藥炸開的聲音,整個細雨堂已經被炸的面目全非了,細雨堂倒是不要緊,還炸傷了裏面的幾個夥計,情況挺嚴重的。

“嚇壞了吧?”段蔚予疼惜地看著溫悅汐。

溫悅汐卻是搖了搖頭,對段蔚予道:“我要去給被炸傷的人處理傷口了,你先……”

一句話沒說完,溥承蘊就走了過來,對溫悅汐道:“方才又從裏面救出來一個,情況也不好,你過來看看吧。”

等到處理完細雨堂這邊的事情,天都已經黑了,溫悅汐只覺得身心俱疲,細雨堂已經被炸得不成樣子,鋪子裏的幾個夥計被炸成重傷,其中一個……整條腿都沒了,想到這裏,溫悅汐心中真是又難過有氣憤,究竟是誰做的這件事!

而段蔚予也是後怕,如果不是綠弗即使帶著悅汐出來的話,悅汐只怕也要受傷,究竟是什麽人敢在京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這樣的事情。

溥承蘊也覺得奇怪,這昊黎國的人只怕沒有人不知道這細雨堂是蔚王和蔚王妃所有,誰敢在細雨堂動手腳?只怕不是一般人啊。

不是一般人,想到這個,溥承蘊突然想起了那日在蔡大人的住處,自己和司空禹被一群黑衣人刺殺的事情了,難道這兩件事其中有什麽關聯嗎?可是如果那些人是沖著自己來的話,他們何必去炸溫悅汐的細雨堂呢?這不是給他自己找麻煩嗎?

但是溥承蘊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對溫悅汐和段蔚予說出自己之前曾經遇刺的事情,因為在他的心裏總是隱隱覺得,這兩件事之間似乎有什麽關系,還有之前,父皇答應讓自己來昊黎見藺玉公主最後一面的時候,提的要求也很奇怪,好像他很擔心有人要害自己。把自己禁足,不讓自己出宮這一點似乎也是出於這個理由,如果這樣想的話,那這次火藥的事情是不是也是沖著自己來的呢?

聽得溥承蘊說完這些,溫悅汐不由和段蔚予對視了一眼,他們的心裏顯然已經有了結論,但是他們不確定,這個時候該不該跟溥承蘊說。

“你們是不是知道些什麽?”溥承蘊到底是敏感,見著溫悅汐和段蔚予這樣對視,不由急切問道。

段蔚予沈眸看著溥承蘊道:“我猜測這次的事情估計是你那二皇兄做的,不止是這次,你方才說的在蔡大人的住處遇刺的事情,只怕也是他做的,而你說的那幾個突然出現幫你們的,大概是你父皇派來保護你的人。”

“為什麽?”溥承蘊下意識問道,這一切很不合理啊,二皇兄要對付的話,對付的也是大皇兄啊,為什麽要對自己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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