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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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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一向孝順。

今天太後的壽宴出了那麽多事,他心裏難免不舒服。

晚飯過後,他又來到了壽康宮。

今天壽康宮被蕭慕瑤和楊貴妃一鬧,亂的不成樣子。

宮人們收拾了一個多時辰才恢覆原樣。

皇上來的時候,這裏已經恢覆如常。

什麽都看不出來了。

太後累了一天,正打算安寢,聽說皇上來了,有點不太想見。

“就說我睡下了,明天再說吧。”

秀娥出來傳話,皇上聽了心中不快。

站在門口猶豫了片刻,往外走了幾步,到底返進了宮裏。

“母後,兒子看您來了。”

既然皇上闖進來了,太後也不能真把兒子趕出去。

她脫了禮服,此時已經換了入侵時穿的宮衣。

一頭柔順的長發披在腦後,有幾根銀色的發絲夾在其中。

伺候的宮女幫太後梳完了頭發,小心的詢問道:“太後,這幾根頭發要不要拔掉?”

正巧這個時候皇上走了進來。

他也看到了太後頭上的白發,心裏難免又難過了幾分。

“母後,兒子幫你拔掉。”

太後起身走到床邊,坐了下去。

“不用了,皇兒我們坐下聊聊。”

皇上坐在剛才太後坐過的椅子上,一邊喝著茶,一邊聽太後說話。

太後將頭發抓到身前,細細的看著自己的白發,不由得嘆了口氣。

“一晃,母後的頭發都白了。”

皇上陪著笑道:“母後這些年為朕操碎了心,頭發不白都不正常。”

“如今天下太平了,以後母後就養養花花,散散步,沒事的時候讓他們陪著你打打牌,這心寬了,頭發還能青回來。”

太後笑了,只不過這笑裏帶了幾分苦澀。

“母後哪有那心思。”

“也不知道這輩子還能不能把你妹妹找回來。”

“如果找不回來……”

皇上就知道母後的心結在這呢,安慰道:“娘,你放心,我已經讓武安侯去找了。”

太後不甚高興的說道:“他都找了這麽久了,不也連個影兒都沒找到。”

皇上:“主要是時間太久了,當年的人都已經死了。”

太後:“算了,我也就發發牢騷,也不是責怪武安侯辦事不力。”

皇上:“您別著急,我肯定會想辦法的。”

太後欲言又止,她總覺得蕭芷妍就是她的女兒。

她第一次見蕭芷妍就覺得親近,今天又見到蕭芷妍的女兒,和小時候的盛陽簡直一模一樣。

皇上註意到太後的有話要說,詢問道:“母後,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麽?”

太後猶豫道:“前些天,我跟武安侯提起過,讓他著重調查薛淑妃……”

“母後,”皇上打斷道,“肯定是您想多了,蕭芷妍怎麽可能是盛陽公主。”

太後不悅的白了他一眼:“怎麽不會?”

“當年薛淑妃比我晚懷了一個月。”

“是我先生下了盛陽,而她生產的時候難產,連太醫都說了,她的孩子活不過三年。”

“肯定是她偷走了我們的小盛陽。”

這話皇上一點都不信。

“薛淑妃身體不好,大家都知道的,連她自己都活不了幾年,她幹嘛偷我妹妹。”

“就算她想要女兒,去哪裏領養不來一個,為什麽非要偷走盛陽?”

“再說薛淑妃我見過,怎麽看她也不像一個會偷走別人女兒的人。”

懷疑蕭芷妍就是盛陽的事,太後不止一次跟皇上暗示過。

以皇上的聰明才智,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

太後失望,到底也沒有證據。

如今直白的說出來,可惜皇上還是不肯相信她的的話。

太後嘆了口氣,一句話都不想和皇上說了。

“哀家累了,皇兒休息去吧。”

太後翻身躺到床上,背對著皇上,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皇上被自己的母親甩了臉色,心裏堵得慌。

眼見著太後躺下了,只好過去給她整理了一下被子。

“母後,好好休息吧,兒子回去了。”

皇上走後,太後無聲的嘆了口氣。

22年前的舊案,確實很難找到證據。

可她自己的女兒,她有感應,早晚會拿到證據的。

皇上出了壽康宮,心裏憋了一肚子火。

要不是楊貴妃不安分,也不會惹惱了母後。

氣惱楊貴妃的同時,更讓他生氣的還是蕭芷妍。

她一個人迷得首輔大臣和武安侯神魂顛倒就算了,也不知道哪弄出個女兒,又把太後哄住了。

弄得太後非說什麽她是自己的女兒。

笑話,她是高宗的女兒,蕭敬衍的親妹妹,這可是有玉牒可查的。

如今蕭敬衍倒了,她就想抱太後大腿,還想做公主。

做夢吧!

除非有證據擺到他面前,否則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被蕭芷妍這個女人迷惑的。

他可不是許宗業,田牧川。

鬼迷心竅的俗人!

皇上心不在焉的走在後宮裏,無意中竟然來到了永怡殿。

他意識到自己來了皇後寢宮的時候,腳步頓了頓。

有幾分猶豫,到底背著手,踱著步子進了宮殿。

“皇後睡了嗎?”

宮女回道:“正要休息。”

皇上默了片刻,有心離開,往外走了幾步,卻又返了回來。

上次來永怡殿還是半年前。

一晃兩個人成親都13年零兩個月了。

兒子都十歲了,他們兩個卻從來沒有坐下來好好的說過話。

皇上站在寢室門口,隔著一道簾子看向裏邊。

只能看見皇後披著長發梳頭的情景。

他手指落到門簾上,猶豫了片刻,到底放了下來。

“給朕做些點心,”皇上吩咐完宮女,走到窗口坐了下來。

皇後聽到外邊來人了,趕緊整理好衣服迎了出來。

“臣妾給皇上請安。”

皇上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不過一轉眼的功夫,皇後已經穿戴整齊,不顯半點淩亂。

態度依然是往常的謙卑平和,不見一點喜怒哀樂,常人的情緒。

“坐吧。”

皇上一手撐在桌子上,偏頭點了一下旁邊的位置,心不在焉的把玩著手裏的玉佩。

這是他今天打算送給許宗禾的那只。

13年前,他也送過皇後。

可惜和今天的結果一樣,被皇後拒絕了。

當年成親的時候,皇後心有所屬。

是他堅持要娶,皇後才在父母的逼迫下嫁給了他。

成親後,皇後一直過著深入檢出,清貧寡淡的生活,對他的態度始終不冷不熱。

就算有了兒子,也沒給過他什麽好臉色。

皇上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始終捂不熱心愛女人的心,怎麽能不挫敗。

後來,他無數次的想過,要不幹脆放皇後出宮去吧。

可她是皇後啊,一國之母啊,也是他兒子的母後啊。

如果真出了宮,那他和兒子不得成為天底下最大的笑柄!

既然她做了一天的皇後,那就幹脆做一輩子吧。

……

皇上一連喝了三杯苦茶,糕點上來,他看了一眼,卻是一口都沒吃下去。

皇後一言不發的坐在旁邊,像塊木頭。

有時候,皇上會想,這皇後是不是沒有正常人的思想啊,怎麽沒有喜怒哀樂呢!

“咳……”

皇上起身將手裏的玉佩放到了桌子上,淡聲道:“今天朕要將這塊玉佩送給小禾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吧?”

皇後平靜無波的點了點頭:“臣妾知道。”

皇上點了點頭:“那就好。”

“朕想著,自從進京之後,這宮裏六年多都沒有過新人進來了,像一潭死水。”

“許家姑娘容貌秀美,人品貴重,又懂事識大體,最合適入宮了。”

“朕現在就把這事交給你。”

“對了,這許家的姑娘,肯定不能委屈了,至少也該是個皇貴妃的品級。”

“如果以後能生個一兒半女,你知道該怎麽做。”

皇上越說越氣,他背著手走到門口,又返了回來,低頭盯著皇後道,“想選哪個做冷宮,朕都依著你。”

皇上說完這話,再也沒有半點停頓,大步流星的出了宮。

皇後仍然坐在椅子上,呆了半晌,她輕輕的拿起桌子上的玉佩,看了一眼門外,什麽都沒說,只將玉佩收了起來。

皇上要納妃了。

她這個位置也要讓出去了。

……

出宮後,蕭芷妍隨著許老夫人去了將軍府。

皇上單獨留下了許宗業,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別因為孩子的事情,遷怒到他身上。

蕭芷妍一直提心吊膽的。

蕭慕瑤今天在宮裏闖了禍,不敢靠近蕭芷妍,只在許老夫人身邊轉悠。

一口一個奶奶的叫著,把個許老夫人哄得眉開眼笑。

至於大鬧皇宮的事,早被她忘了。

許宗禾心事重重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時不時的詢問蕭芷妍:“九姐姐,你不回醫館嗎?”

蕭芷妍心不在焉的回道:“我等你三哥回來再走。”

“哦,”許宗禾不說話了,拿了塊糕點放進嘴裏,也沒吃出什麽味,悵然若失的望著門口。

許宗業擔心蕭芷妍擔心他,出了皇宮趕緊回了將軍府。

親眼見到蕭芷妍沒事,這才松了口氣。

蕭芷妍上上下下把人打量了一遍,沒見他有什麽異常,詢問道:“皇上沒責備你吧?”

許宗業笑道:“皇上怎麽可能因為小孩子鬧著玩的事責備我。”

“你把皇上想的也太小心眼兒了。”

蕭芷妍可不覺得皇上大度。

不過許家從皇上還是太子的時候就忠於他,想來不會因為小孩子的事大動幹戈。

“沒事就好,那皇上找你什麽事?”

許宗業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皇上讓他從三位皇子中收一位做徒弟,擺明是讓他站隊。

自古以來參與奪嫡的大臣很少有善終的。

他不想讓蕭芷妍擔心。

所以撿了些無關緊要的話,“無非就是詢問邊關的事,大哥不是要回朝了嗎,剛立了戰功,賞賜的事還沒定,還有一些選拔官員的事。”

蕭芷妍不疑有他。

許宗業松了口氣,註意到一直坐在裏屋發呆的妹妹。

想著今天皇上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如果不是顧著許家的地位,怕是直接一道聖旨就把人要進宮裏了。

如果妹妹有心入宮當然最好。

如果沒有想法,就應該早做打算。

免得事到臨頭,無法挽回。

想及此,許宗業讓人把父母都請了過來。

蕭芷妍一個外人不好參與許家的家務事,準備找借口走開,卻被許宗業給拉住了手腕。

“事關小禾的終身幸福,你也聽一聽吧。”

蕭芷妍尷尬道:“不合適吧?”

許宗業:“沒準還要你出什麽主意。”

既然許宗業這麽說,蕭芷妍也不好避開了:“那好吧。”

“今天皇上的態度,爹和娘肯定都看見了,”許宗業說道。

許宗業難得和家人一起坐下來說話,許老將軍夫妻心裏都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麽話,直說吧。”

許宗業:“皇上自從登基之後還沒納過妃,今天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小禾的終身大事也該考慮了。”

提到許宗禾的親事,許老將軍夫妻都變了臉色。

女兒入宮,在尋常人家那麽是無比榮耀的事情。

可他們許家靠的都是軍功,靠的都是血汗,才掙到這份榮耀。

如果女兒喜歡皇上,他們自然不會反對。

可如果女兒有自己的想法,他們斷然不會讓女兒受這份委屈。

許老將軍清了下嗓子:“這事,還是看小禾的意思。”

提到親事,許老夫人就生氣。

她怒視著許宗業,罵道:“這事都怪你,要不是你一直拖著不婚,小禾的親事能耽誤到現在嗎?”

“都及笄的年紀了,別人的姑娘早就定了親,有的連孩子都有了。”

“都是你,耽誤了你妹妹的婚事。”

許宗業:“……”

尷尬的看了一眼蕭芷妍,這是他想的嗎!

蕭芷妍更是羞愧的無地自容。

怎麽好像是她耽誤了許宗禾的婚事。

許老夫人罵了一頓,註意到蕭芷妍的神色,趕緊閉了嘴。

許宗禾今天被皇上的舉動打的措手不及,她心裏正煩著呢,聽了大家的話,賭氣說道:“反正我不進宮。”

女兒心高氣傲,肯定不願意做人家的小妾。

就算皇上看中許家,能封女兒個妃位,又怎麽比平常人家的正妻自由呢。

許老夫人早就意料到了女兒想法。

嘆了口氣道:“這可怎麽好,今天皇上不過試探了一下,萬一哪天一道聖旨下來,我們也不能抗旨不是。”

許宗業也正犯愁這事呢。

“現在最要緊的是,在皇上下旨之前給小禾訂一門親事。”

“皇上就算有想納妃的心思,也只能罷了。”

滿屋子的人都沒有好辦法,也只有許宗業的提議能解決燃眉之急。

許老夫人無奈道:“也只能這麽辦了。”

既然只有盡快訂一門親事才能解決眼下的麻煩,那只能盡快擇一門親事了。

許老夫人把身邊年紀合適的青年才俊都考慮一番,逐個詢問許宗禾的意思。

許宗禾什麽都沒說,她坐在蕭芷妍身邊,單手托腮,怔怔的出神。

許老夫人眼見著她不上心,心裏煩躁,沒好氣的跟許老將軍發火。

“平時一個個的比誰都有主意,關鍵時刻你們倒是說句話啊。”

許老將軍也是一頭漿糊,轉身就把這個難題扔給了兒子。

“老三,你交友廣泛,身邊就沒有合適的人選?”

許宗業:“……”

許老夫人適時譏諷道:“他連自己的事情都沒著落,哪有心思關心自己的妹妹。”

許宗業:“……”

無奈的看向蕭芷妍。

蕭芷妍假裝沒看見。

知道再待下去,尷尬只會更多,借口道:“我出去看看孩子。”

有一會兒沒看見兩個孩子了,許老夫人不放心,擺擺手道:“去吧,去吧。”

等蕭芷妍離開屋之後,許老夫人不高興的問道:“前幾天你不還讓我們準備聘禮嗎,怎麽又沒動靜了?”

“連媒人我都請好了,憑白放人家鴿子。”

“還以為你又被人甩了,這看著不是挺好的嗎,到底怎麽回事?”

沒想到戰火燒到自己身上,許宗業一言難盡:“我又不急,等等再說吧。”

許老夫人從旁邊摸個蘋果砸了過去:“前幾天是誰要死要活的,跪在門口,說什麽非要把人娶回來。”

許宗業輕輕一閃避開了。

那蘋果打到後邊的墻壁上,骨碌碌順著墻壁滾遠了。

蕭芷妍去而覆返,想回屋拿兩個蘋果給兩個孩子。

正好聽到許夫人這段話。

心裏一緊,有些不敢置信。

許宗業不是說父母沒同意嗎?

怎麽還請了媒人了?

蕭芷妍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肯定是許宗業騙她了。

是她不想成親,許宗業不好勉強,便順著她的意思說了謊話。

想到許宗業為她做的事,不由得紅了眼眶。

她沒進屋拿蘋果,轉身去找兩個孩子。

如今她能做的,便是早點讓兩個孩子接受他。

早點喊他一聲爹爹。

晚飯後,蕭芷妍回了醫館。

蕭慕瑤和蕭慕白都留在了將軍府。

現在許老夫人一刻見不到蕭慕瑤都不行。

自然不肯放她回去。

蕭芷妍樂得自在,反正留在將軍府比跟著她安全。

許宗業自然親自把蕭芷妍送了回去。

蕭芷妍舍不得他這麽勞累,不想讓他送:“我自己能回去,你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值。”

許宗業自然不肯:“你覺得我親眼看見你進屋,我能安心嗎?”

蕭芷妍笑了,粉如桃花一般的小臉上盡是甜蜜。

“瞧你說的,那我是怎麽長這麽大的。”

許宗業把人擁進懷裏,狠狠的親了一頓:“你說呢?”

“從小到大,你哪天沒見過我?”

他說到這裏,眼裏閃過一絲痛楚,“你可真夠狠心的,這六年,竟然一次都沒聯系我過。”

“蕭芷妍,我有時候真想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

蕭芷妍被人吻的氣喘籲籲,將全部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語帶嬌羞的說道:“那你剖開看看呀。”

許宗業懲罰性的咬了一口她的耳朵:“那還是算了,我怕裏邊沒有我。”

蕭芷妍也報覆性的回了他一口。

“大傻瓜,兩個孩子都那麽大了,還說這種傻話。”

許宗業:“反正你一天不進許家門,我就擔心一天。”

蕭芷妍拉著他的手環在自己的要上,小手落在他的衣扣上,一顆一顆的解開。

“今晚留下來呀。”

許宗業笑著將扣子一顆一顆的扣了回去。

“我說了,我只對自己的娘子做那種事。”

“別想了。”

蕭芷妍:“……”

算了,她這上趕著還不是買賣了。

蕭芷妍給許宗業熬了一碗蓮子粥,讓他吃完再走。

許宗業一邊喝著粥,一邊觀察著蕭芷的臉色。

蕭芷妍被他看得不好意思。

調皮的心思上來,盯著他的一處問道:“問你個問題,一定要如實的回答我。”

許宗業註意到她不懷好意的眼神,收攏了下兩腿。

“你想說什麽?”

蕭芷妍:“你不會是打仗時受了傷,現在不行了吧?”

許宗業:“什麽不行?”

蕭芷妍挑了下眉:“就那個不行了。”

許宗業:“……”

他什麽大世面沒見過,至於因為蕭芷妍這兩句話上當?

“要不我們先成了親,然後再試試?”

蕭芷妍:“……非常懷疑,你在騙我。”

“等把我騙回家,一切就都由不得我了。”

許宗業:“隨你怎麽說。”

蕭芷妍:“大有可疑。”

……

許宗禾的親事,蕭芷妍幫不上忙。

自從給太後拜完了壽,她一直留在醫館老老實實的給人看診。

孫楚筠像往常一樣,上午帶著兩個孩子在醫館學習,下午看心情。

有時候留在醫館,有時候回草堂。

蕭芷妍很少過問他的事,一門心思都在鉆研醫術上。

她的醫館一直不溫不火。

太窮的病人,她不好收銀子,有錢的病人一個都沒見。

開業三個月,蕭芷妍算起來,竟然還是虧的。

幸好之前從老王爺那“坑了”十萬兩,還了許宗業之後,還有三四萬兩結餘。

否則這醫館大概經營不下去了。

也幸好孫楚筠不在乎錢財,將他草堂的藥都拉到了醫館裏。

還不要工錢。

只管著一日三餐就可以了。

蕭芷妍沒有病人,閑的發慌。

雖然一門心思鉆研醫術,可也不能一天12時辰都去鉆研醫術。

沒事可做,人就容易胡思亂想。

比如,她這幾天發現許宗禾來她醫館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以前她也時常過來,只不過每次都跟著兩個孩子鬧騰。

她也沒放在心上。

這幾天,許宗禾每天早上送兩個孩子過來學醫,然後就一直坐在角落裏默默發呆。

心裏猜測著多半還是因為成親的事。

從小蜜罐子裏養大的,從沒經過風雨。

如今忽然面對自己的終生大事,難免會覺得慌亂。

蕭芷妍幫不上忙,但可以開導開導她。

“小禾,”蕭芷妍這兩天沒事,從許家順來一塊新布,打算給許宗業做件秋天穿的鬥篷。

市面上的布料再好,也不如宮裏的好。

她順來的這塊布,是太後賞賜的。

聽說蕭芷妍要給他做衣服,許宗業就差沒把家底翻出來了。

醫館雖然沒什麽客人,但蕭芷妍閑著的時候也不多。

畢竟還有兩個孩子要照顧呢。

所以她的衣服做的很慢。

反正是秋天穿,也不著急。

蕭芷妍拿著衣服坐到了許宗禾身邊,先找了個話題。

“我想在這裏繡朵芙蓉,你覺得好不好?”

許宗禾看過去,見她認真詢問的樣子,笑了:“你做什麽,我哥都喜歡。”

蕭芷妍:“那也不能應付,還要選個他喜歡的花樣。”

許宗禾認真想了想,說道:“我覺得他更喜歡牡丹。”

許宗禾的提議還不錯,蕭芷妍笑道:“那我試試。”

聊完了花樣,蕭芷妍開始轉移話題了。

“成親的事有眉目了嗎?”

許宗禾搖了搖頭:“娘倒是挑了幾個,只是沒有喜歡的。”

蕭芷妍安撫道:“這個也講緣分的。”

許宗業滿臉羨慕的看著蕭芷妍:“像你和我三哥多好,從小一起長大,一路成親生子,人生也算是圓滿了。”

蕭芷妍苦笑了一下:“可我們兩個也經歷了很多,到現在也沒能在一起。”

許宗禾:“可你們兩個心裏都有對方,成親不過是一個形式。”

蕭芷妍:“那倒是。”

許宗禾坐在門口的石臺上,兩手托腮,看著遠處的藍天白雲,心裏一片茫然。

“九姐姐,”她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和三哥哥那麽好,那你告訴我,兩個人相愛是什麽感覺呢?”

蕭芷妍總覺得許宗禾眼裏沒有光,好像看不見希望的樣子。

她才15歲的年紀,仿佛剛開的花蕊,正是人生最美好的時候。

怎麽能給人這麽感覺。

蕭芷妍心疼道:“這個需要你自己去體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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