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便不甘平庸的心，被穆偉晨這番話一刺激，如同被吹皺了的一潭水。

推波浪湧，便再也無法安靜下去了。

然而……

“夫子快快將剛剛這話收回去，我權當沒有聽見罷了，大夫子今天想必是累得很了，早點休息吧。”

木四有幾分想要匆匆了結的意思，然而穆偉晨卻並不打算這麽快結束這個話題。

這想法雖是偶然興起，穆偉晨卻是已然起了貫徹到底的意思。

“夫人是在懷疑我的誠意嗎？可知我既是說了，心裏便也是這麽想的，”

想起之前夫人為自己隱忍了許多，穆偉晨的這種想法便是越發強烈了。

原本花費了好大力氣壓抑下來的想法，又哪裏經得起穆偉晨的一再刺激，只是……

再次審視眼前的大夫子，那一臉認真的表情，絕非玩笑，那緊緊盯著自己的雙眸，更是讓自己逃無可逃。

波瀾起伏的心，竟是在那雙眼睛之下漸漸變得安靜下來，起碼，表面看起來如此，她不像剛剛那麽慌亂了。

“夫子……倘若我今日應了你，那是將華老置於何地？打擊忠臣，虐殺良將，他日，便是再無華老說些什麽，我木四豈不便是真的成了那禍國妖妃？”

木四眸中隱有淚光閃爍，個中掙紮不足為外人道。

“原來，夫人竟是擔心這個嗎？”

穆偉晨這方如夢初醒，似在喃喃自語。

沈吟片刻，終是長舒了口氣。

木四觀他態度，並未繼續再勸她當軍師了，可想他又想起了華老之事。

“並非擔心……，夫子，華老勞苦功高，今日之事不過小事，夫子不該為了這點小事涼了華老的心……”

良久，穆偉晨方才開口，“便是當真要原諒，起碼他也得有個態度，就眼下他這樣子……”

話到此處，穆偉晨搖了搖頭，甚是不讚同。

木四瞧他的樣子，不像之前那般決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意味。

“你這是……心裏早有主意了？”

看著自家夫人略略驚訝的表情，穆偉晨想著自己今天是不是表現地過於生氣，竟是不知不覺嚇到她了，當即輕笑出聲。

“夫人莫不是以為我當真糊塗了不成？我自不會因為這一時之氣便將他之前的一切都全盤否定了。只是……”

看著木四越發睜大的眼睛，穆偉晨略有些尷尬……

“說呀，怎麽不說了？只是什麽？只是不能這麽便宜了他是不是？好啊你，當真是越發本事了，如今竟是連我都瞞得死死的，眼睜睜地看著我苦苦勸你……呵呵……等著看笑話吶是不是？”

看他並非是真的生氣，木四也不緊張了，只是正如他自己說的，不生氣歸不生氣，然而不能這般輕易饒了他才是。

“額，夫人，且不說你聰明絕頂……便說咱們心意相通，你也必是理解我的……”

然……

“別別，可別給我戴這高帽子，你可不知道我當時有多慘，一想我當著那麽多人的面兒，被你當成猴兒耍，我就……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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