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四見大夫子神情激動，便接著說了下去。

“之前在會上，我便曾言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糧食賣不出去，是好事！”

木四的確說過這話，然而穆偉晨以為這話不過是說說的，如今再提，便知她當真這般想的。

“洗耳恭聽，夫人。”

微微欠了欠身，穆偉晨如是說到，當真也是頗具喜感。

“軍隊沒肉不行，然而沒有糧草，更不行。”

木四話說到這裏，穆偉晨已然是懂了，微微蹙了蹙眉，“賣糧之事，並非我們軍中結餘。實則往開互市之便，既能免冬日草原之上大片因凍餓而死的人畜，又能免了邊關的百姓受部族侵略搶奪之苦……”

眾人聽罷，心中不由幾分慚愧，就在剛剛他們還不願將牛羊捐出來……果真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那也是好事，以前為了大義，苦了軍中的將士，如今有人將這擔子挑過去，我們，何樂而為？”

木四眨巴眨巴眼睛，不料大夫子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哈哈，說得對！如此看來耶律良才，才是損失最大的那一個！”

滿心的陰霾竟是被木四這一番話掃了個精光。

“當然！而且，這個耶律良才這糧食來得實在過於蹊蹺了。草原之人，不善耕種，而且，土地也貧瘠，就連我們還捉襟見肘，那耶律良才又哪裏來的餘糧？月餘之前，他不是還來我們營中苦求來了嗎？”

提起耶律良才，木四總覺得他在醞釀著什麽巨大的陰謀。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雖然還沒結果。不過無疑，此事必與中原有關。如此大批量的糧食，便是耶律良才將族中的糧食都搬過來……”

話到此處，一個讓穆偉晨十分驚恐的設想出現在腦海。

木四也聽出來了，“看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只是他們到底是想將牛羊高價賣給軍營還是起了旁的心思，便不得而知了……”

強壓心中的驚怒，穆偉晨這才緩緩開口，“萬事，等結果出來了再下定論吧。”

“還有一事，怕要跟你言明了。”

看得出來，大夫子情緒有些低沈，然而有些話如果不說，到時候出了事故，才是大事……

“夫人請講。”穆偉晨當即振了振精神，他雖情緒不佳，然而大風大浪過來的，倒不至於被這點事就壓垮了。

如此才到哪裏，還沒有兵臨城下不是？

“今日在集市上，一飛看見似是咱們軍中之人在私下與旁的部落聯系。軍中，怕是出了奸細。”

穆偉晨點點頭，軍隊這麽多人，有奸細一點兒也不稀罕。

然而若是能參加交易會的人中出了奸細，那便是問題了。

這些人，往往在軍中威信較高，甚至能接觸到軍事機密。

這般想著，穆偉晨倏然覺得氣氛有些沈悶，轉而棄了這話題，“以前也知夫人驚才絕艷，不料夫人在軍中也是一把好手。”

眾人見自家爺有意終結話題，便都順著穆偉晨的話對著木四誇了下去。

“若夫人身為男兒，便是當個將軍也是綽綽有餘。”

話音剛落，便聽一聲譏諷，“真是大言不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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