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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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退幾分鐘。
直播間裏的觀眾終於不再執著於尋找書房的詭異之處了，聞語準備接著去介紹洗手間。
她再次打開門，一只腳踏出書房。此時她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感覺在書房裏感受到的那種窒息驟然感輕了很多。
接著第二只腳也踏出書房，只是等她整個身子剛離開書房的一剎那，忽然，聞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裏舉著的手機也摔出去很遠，在幾乎全黑的走廊地板上，磕碰了好幾下後，屏幕直接熄滅。
而摔倒在地的聞語已經顧不得撿手機了，她此刻全部心神都聚焦在自己的雙腳上。
疼死了！她的腳突然就像被幾十把又薄又利的小刀，密密匝匝的劃拉著一樣。
媽蛋，怎麽這麽疼！
等等，腳疼？
聞語突然就想起了她鞋子上的紅色痕跡！
對紅色痕跡來歷的分析，她和直播間的觀眾似乎都忽視了另一種可能性……
剛剛她展示鞋底紅色痕跡的時候，那圍繞著鞋子邊緣，甚至已經浸染了鞋面與鞋底聯結處的紅色液體，為什麽一定是從地面漫上鞋子的呢？
也有可能是從她自己鞋子裏流出來的啊！
就從腳底流出，透過鞋面與鞋底聯結處的縫隙，流出來……
想到自己腳可能已經流了很多血了，跌倒在地的聞語慌張的扭頭，想看看是什麽情況。
可是腳底傳來的鉆心疼痛讓她疼到脫力，動一下都很艱難，她的腦子甚至已經因為疼痛出現了空白，眼前都出現了幻覺了，她竟然在這個兇宅裏看到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還向她奔來。
只是，這個身影為什麽這麽熟悉，就像……就像那晚趁她洗澡闖進洗手間的隋忱！
想到可能是那個變態來了，聞語一下子垂死病中驚坐起，剛要掙紮著站起來，忽然腦袋瓜一涼，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把她弄暈了。”
聞語沒有看錯，剛剛進來的那個影子，確實是一直守在門外的隋忱。
他右手手中一張黃色符箓已經燃為一縷青煙，客廳中那些晃蕩的恐怖影子也和嗚咽風聲一起，慢慢暫停，好像有什麽東西因為這張符箓的燃燒而慢慢平靜了。
此刻他站在聞語前方，正對著手機講話：
“我一會兒把她送進那家醫院，梅經理你只需要把直播間裏的那群普通人打發走就可以。”
“梅經理，她自帶的那只鬼要怎麽處理呢？”
“不用管嗎？好的，那剛好給我省掉了不少麻煩。”
“梅經理你不用客氣，另外，我很快就會讓這位新同事接納我的。”
說完最後一句，隋忱掛掉電話，隨後便抱起昏迷的聞語離開房間。
直播突然中斷後，離那間兇宅最近的安晴甜被安排趕去兇宅，給這場直播善後。同樣圍觀了這場直播的赫易鶴跟華察燁對完信息後，第二天一早，便著急著給隋忱打電話：
“聞語怎麽樣了？為什麽會出意外，那間兇宅我跟華察燁又確認了一遍，是安全的啊，鬼也是無公害的啊，怎麽回事？”
此刻在聞語病床前守了一晚上的隋忱剛好醒來，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聞語，輕手輕腳走出病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才接通電話。
接通電話，他耳朵裏聽著赫易鶴急吼吼的詢問，心裏卻一時有些失神。
隋忱總是忘記不了，昨天，他送聞語去醫院的場景。
當時，聞語的鞋子此刻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半，而比這些血更可怕的是，她身上那絲非常顯眼，還夾雜著血腥味的鬼氣。那些鬼氣就像細細的鎖鏈一樣，慢慢的纏著聞語的身體。
“餵，你說話啊。”赫易鶴看電話那頭沒動靜，又吼了一句，隋忱這才移開目光，拿著手機走到病房外一處僻靜的地方，回覆道：“聞語被鬼襲擊了。”
“不可能，我們公司兇宅裏的鬼都是無公害的！”
聽著赫易鶴的反駁，隋忱眼裏露出一絲嘲諷，但嘴上卻還認真的解釋著：
“這件事有些覆雜。”
“聞語在兇宅裏進行了一些不當操作，比如模仿死者做邪惡儀式，讓兇宅裏的那只鬼實力有所加強，這是其一。”
“其二是，聞語身上還掛著另一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鬼。”
“其三，聞語直播時進入的那間書房，因為構造太過簡單的原因，並沒有增加壓制鬼魂的特殊設計。”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兇宅中那只實力有所增強的鬼魂，跟著聞語進入書房，並多次讓門保持關閉狀態，以阻隔外界的壓制，與此同時，它和那只野鬼，同時開始爭奪起聞語的身體。”
“由於聞語的雙腳最先接觸到死者做的那個特殊陣法，沾染上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所以那兩只鬼便以聞語的雙腳作為突破口，開始侵占她的身體。”
“一只鬼的力量不夠，但是兩只鬼一起襲擊聞語，再加上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就足以傷害到她了。”
“在書房時，聞語沒察覺到，是因為她腳上沾染的不幹凈的東西，屏蔽了她部分感知，另外，那兩只鬼身上的鬼氣，也讓她產生雙腳無任何異樣的幻覺。”
“等到她離開書房時，屋裏那些對鬼魂的壓制起了作用，兇宅裏的鬼便無法再繼續侵占聞語的身體。”
“而屏蔽聞語感知的那些東西，也因為房間裏的壓制而減弱了作用，所以聞語才會在踏出書房的一瞬間，便摔倒。”
聽完隋忱的解釋，赫易鶴悠悠來了句：
“照你這麽說，聞語也挺厲害的，能在短短幾十分鐘裏集齊這麽多傷害形成的必要條件，完成對自己的傷害，是真的挺厲害。對了，她傷勢怎麽樣了？”
“還好，剛剛聽醫生說是腳底皮膚撕裂，不過程度不深，沒有傷害到骨頭和筋絡，這會兒醫生正在給她包紮。”
“嘖嘖嘖”赫易鶴裝出一副心疼的語氣：“皮膚撕裂，一聽就好疼，肯定要養很久，咱們的梅經理應該是要把她給辭了吧。像她這種普通人，就不應該來我們公司，走了也是種福氣。”
“她不會離開公司的，”隋忱摩挲著手中的符箓，語氣裏透出些轉瞬即逝的冷意：“公司……需要她這樣的人才。”
赫易鶴：？？什麽人才，作死的人才吧，他剛想再開口問問的，就聽見電話那頭的隋忱已經跟他拜拜了，並且掛斷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隋忱便返回病房，現在時間還早，太陽都還沒跳出來，醫院走廊裏也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醫生護士在晃悠。
剛好迎面而來的兩個護士說說笑笑與他擦身而過，他看那兩個護士嘴裏還都啃著一個大桃子。
隋忱想了想，估摸著他給聞語施加的昏迷符箓效力應該快消失了，他要不也去給聞語買點水果，經過昨天那些事兒，她現在心裏應該挺慌的。
大早上的，開門的水果攤不多，隋忱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正挑水果時，電話又響了，不過這次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秘密同事——吳南。
剛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吳南急吼吼的詢問，那語氣跟赫易鶴一個樣：“昨晚是咋回事啊？聞語不是兇爻這家公司養得小肥羊嗎？怎麽羊還沒長肥，就開始要殺了？”
“昨晚只是意外，”隋忱又把事情解釋一遍。
“哦，”
吳南聽完，急吼吼的語氣迅速歸於平淡：
“那你要快點跟聞語搞好關系，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天天跟鬼打交道，出意外都是早晚的事兒，你在旁邊護著點，千萬不能讓她死得太早，咱們可是要利用她，去探知兇爻公司真正的計劃的。”
“這我知道。”隋忱的語氣明顯有些低沈。
隋忱知道吳南說的是事實，但心裏的道德感作祟，讓他始終無法坦然面對，自己要利用一個無辜普通人去達到目的，雖然這個“目的”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電話那頭的吳南了解隋忱，只能再次叮囑到：“她被兇爻公司錄用時，就已經上了死亡名單了，註定活不久，你也別太有負罪感，好好完成任務，不要再讓更多的人成為‘聞語’。”
“好……”
兇爻公司在利用聞語，自己所在的部門也在利用聞語，聞語註定要成為被所有人拋棄的那一個。
也許是出於對聞語境遇的同情，也許是出於個人的愧疚，通話結束後，隋忱看了看自己挑選的水果，又特意去旁邊一家五星級酒店定了特制的早餐。
總得對聞語好點，畢竟她是無端遭遇這些事情的，畢竟她活不了太久。
等隋忱回到病房後，聞語已經醒了，正在問醫生自己的情況。
他站在遠處聽見那位醫生是這樣向聞語解釋的：
“你腳底的傷是被那間房子裏一塊排列著極密細釘子的釘板紮傷的。”
“你同事已經把釘板拿過來化驗了，上面殘留著一些神經毒素，這種毒素能讓人部分神經失去知覺。”
“所以你受傷了也沒感知到，後來毒素消退，再加上你心情突然放松，並會在一瞬間感受到極其嚴重的痛感。”
聞語聽著醫生的話點點頭，她是個醫學白癡，什麽神經毒素之類的也不清楚，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釘板弄傷，會產生被小刀劃拉的感覺，總歸醫生不會騙自己。
而且醫生說的話和剛剛梅經理跟她說的，也對的上。就是那間兇宅裏藏了一塊釘有短釘，凹進地板的釘板，被倒黴的她給踩上了。
醫生交代完註意事項後，便離開了。站在遠處的隋忱掃了醫生一眼，這位醫生他曾經在梅淺疏的生日會上見過，應該就是兇爻公司專門負責將這些靈異事故，偽裝成人為事故的醫生。
等醫生走後，隋忱提著東西走上前，此時聞語已經從醫生那裏知道，是隋忱給她送醫院的，也守了她一晚，由此，聞語對隋忱已經有些改觀了。
看見他又給自己買了這麽多東西，聞語對隋忱的好感度又加了一些。
“先坐起來，吃點早餐，。”隋忱貼心地給聞語擺放早餐，看著聞語裹著紗布的腳，又囑咐道：“下次不要在兇宅做模仿死者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說完，隋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他面上沒顯露，給聞語擺完早餐後，才假借撿東西，彎腰探向聞語的床底。
幹凈的床底下，此刻，正躺著一枚暗紅色的三角符，這枚符剛好對著聞語因為受傷，被吊起來的雙腳的位置。
“我的車鑰匙好像找不著了，今天病房裏除了醫生外還有別人來過嗎？”隋忱借口問道。
“沒有啊，”聞語舀起一大勺艇仔粥，邊對著粥吹氣邊說道：“我沒看的什麽人，剛睡醒呢。”
隋忱看著聞語語氣輕快，吃粥吃得這麽香，還能一覺睡到現在，不由得佩服聞語內心強大，經歷了昨晚的事，竟然內心毫無波瀾。
看從聞語這裏問不出三角符的來歷，他也沒接著問，反正醫院有錄像，後面查查就知道了。
又坐了一會兒，隋忱便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當然，走的時候，又借著撿東西的理由，悄悄拿走了那個三角符。
然而隋忱並不知道，聞語撒謊了。
等隋忱一走，聞語便放下了勺子，拿起手機對準床底。
她受傷了行動不便，只能借著手機看向床底情況，那塊今早被人放在床底下的三角符，又被隋忱給撿走了。
隋忱果然有古怪，剛剛她差點就對隋忱說出實話，不過誰讓隋忱又開口多說了一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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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打開門，一只腳踏出書房。此時她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只感覺在書房裏感受到的那種窒息驟然感輕了很多。
接著第二只腳也踏出書房，只是等她整個身子剛離開書房的一剎那，忽然，聞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手裏舉著的手機也摔出去很遠，在幾乎全黑的走廊地板上，磕碰了好幾下後，屏幕直接熄滅。
而摔倒在地的聞語已經顧不得撿手機了，她此刻全部心神都聚焦在自己的雙腳上。
疼死了！她的腳突然就像被幾十把又薄又利的小刀，密密匝匝的劃拉著一樣。
媽蛋，怎麽這麽疼！
等等，腳疼？
聞語突然就想起了她鞋子上的紅色痕跡！
對紅色痕跡來歷的分析，她和直播間的觀眾似乎都忽視了另一種可能性……
剛剛她展示鞋底紅色痕跡的時候，那圍繞著鞋子邊緣，甚至已經浸染了鞋面與鞋底聯結處的紅色液體，為什麽一定是從地面漫上鞋子的呢？
也有可能是從她自己鞋子裏流出來的啊！
就從腳底流出，透過鞋面與鞋底聯結處的縫隙，流出來……
想到自己腳可能已經流了很多血了，跌倒在地的聞語慌張的扭頭，想看看是什麽情況。
可是腳底傳來的鉆心疼痛讓她疼到脫力，動一下都很艱難，她的腦子甚至已經因為疼痛出現了空白，眼前都出現了幻覺了，她竟然在這個兇宅裏看到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還向她奔來。
只是，這個身影為什麽這麽熟悉，就像……就像那晚趁她洗澡闖進洗手間的隋忱！
想到可能是那個變態來了，聞語一下子垂死病中驚坐起，剛要掙紮著站起來，忽然腦袋瓜一涼，眼前一黑，就啥也不知道了。
“我把她弄暈了。”
聞語沒有看錯，剛剛進來的那個影子，確實是一直守在門外的隋忱。
他右手手中一張黃色符箓已經燃為一縷青煙，客廳中那些晃蕩的恐怖影子也和嗚咽風聲一起，慢慢暫停，好像有什麽東西因為這張符箓的燃燒而慢慢平靜了。
此刻他站在聞語前方，正對著手機講話：
“我一會兒把她送進那家醫院，梅經理你只需要把直播間裏的那群普通人打發走就可以。”
“梅經理，她自帶的那只鬼要怎麽處理呢？”
“不用管嗎？好的，那剛好給我省掉了不少麻煩。”
“梅經理你不用客氣，另外，我很快就會讓這位新同事接納我的。”
說完最後一句，隋忱掛掉電話，隨後便抱起昏迷的聞語離開房間。
直播突然中斷後，離那間兇宅最近的安晴甜被安排趕去兇宅，給這場直播善後。同樣圍觀了這場直播的赫易鶴跟華察燁對完信息後，第二天一早，便著急著給隋忱打電話：
“聞語怎麽樣了？為什麽會出意外，那間兇宅我跟華察燁又確認了一遍，是安全的啊，鬼也是無公害的啊，怎麽回事？”
此刻在聞語病床前守了一晚上的隋忱剛好醒來，他看了看還在熟睡的聞語，輕手輕腳走出病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才接通電話。
接通電話，他耳朵裏聽著赫易鶴急吼吼的詢問，心裏卻一時有些失神。
隋忱總是忘記不了，昨天，他送聞語去醫院的場景。
當時，聞語的鞋子此刻已經被血染紅了一大半，而比這些血更可怕的是，她身上那絲非常顯眼，還夾雜著血腥味的鬼氣。那些鬼氣就像細細的鎖鏈一樣，慢慢的纏著聞語的身體。
“餵，你說話啊。”赫易鶴看電話那頭沒動靜，又吼了一句，隋忱這才移開目光，拿著手機走到病房外一處僻靜的地方，回覆道：“聞語被鬼襲擊了。”
“不可能，我們公司兇宅裏的鬼都是無公害的！”
聽著赫易鶴的反駁，隋忱眼裏露出一絲嘲諷，但嘴上卻還認真的解釋著：
“這件事有些覆雜。”
“聞語在兇宅裏進行了一些不當操作，比如模仿死者做邪惡儀式，讓兇宅裏的那只鬼實力有所加強，這是其一。”
“其二是，聞語身上還掛著另一只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野鬼。”
“其三，聞語直播時進入的那間書房，因為構造太過簡單的原因，並沒有增加壓制鬼魂的特殊設計。”
“所以事情的真相就是，兇宅中那只實力有所增強的鬼魂，跟著聞語進入書房，並多次讓門保持關閉狀態，以阻隔外界的壓制，與此同時，它和那只野鬼，同時開始爭奪起聞語的身體。”
“由於聞語的雙腳最先接觸到死者做的那個特殊陣法，沾染上了一些不幹凈的東西，所以那兩只鬼便以聞語的雙腳作為突破口，開始侵占她的身體。”
“一只鬼的力量不夠，但是兩只鬼一起襲擊聞語，再加上那些不幹凈的東西，就足以傷害到她了。”
“在書房時，聞語沒察覺到，是因為她腳上沾染的不幹凈的東西，屏蔽了她部分感知，另外，那兩只鬼身上的鬼氣，也讓她產生雙腳無任何異樣的幻覺。”
“等到她離開書房時，屋裏那些對鬼魂的壓制起了作用，兇宅裏的鬼便無法再繼續侵占聞語的身體。”
“而屏蔽聞語感知的那些東西，也因為房間裏的壓制而減弱了作用，所以聞語才會在踏出書房的一瞬間，便摔倒。”
聽完隋忱的解釋，赫易鶴悠悠來了句：
“照你這麽說，聞語也挺厲害的，能在短短幾十分鐘裏集齊這麽多傷害形成的必要條件，完成對自己的傷害，是真的挺厲害。對了，她傷勢怎麽樣了？”
“還好，剛剛聽醫生說是腳底皮膚撕裂，不過程度不深，沒有傷害到骨頭和筋絡，這會兒醫生正在給她包紮。”
“嘖嘖嘖”赫易鶴裝出一副心疼的語氣：“皮膚撕裂，一聽就好疼，肯定要養很久，咱們的梅經理應該是要把她給辭了吧。像她這種普通人，就不應該來我們公司，走了也是種福氣。”
“她不會離開公司的，”隋忱摩挲著手中的符箓，語氣裏透出些轉瞬即逝的冷意：“公司……需要她這樣的人才。”
赫易鶴：？？什麽人才，作死的人才吧，他剛想再開口問問的，就聽見電話那頭的隋忱已經跟他拜拜了，並且掛斷了電話。
結束通話後，隋忱便返回病房，現在時間還早，太陽都還沒跳出來，醫院走廊裏也只有零零散散幾個醫生護士在晃悠。
剛好迎面而來的兩個護士說說笑笑與他擦身而過，他看那兩個護士嘴裏還都啃著一個大桃子。
隋忱想了想，估摸著他給聞語施加的昏迷符箓效力應該快消失了，他要不也去給聞語買點水果，經過昨天那些事兒，她現在心裏應該挺慌的。
大早上的，開門的水果攤不多，隋忱找了一會兒才找到一個，正挑水果時，電話又響了，不過這次打來電話的是他的秘密同事——吳南。
剛一接通電話，就聽到吳南急吼吼的詢問，那語氣跟赫易鶴一個樣：“昨晚是咋回事啊？聞語不是兇爻這家公司養得小肥羊嗎？怎麽羊還沒長肥，就開始要殺了？”
“昨晚只是意外，”隋忱又把事情解釋一遍。
“哦，”
吳南聽完，急吼吼的語氣迅速歸於平淡：
“那你要快點跟聞語搞好關系，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天天跟鬼打交道，出意外都是早晚的事兒，你在旁邊護著點，千萬不能讓她死得太早，咱們可是要利用她，去探知兇爻公司真正的計劃的。”
“這我知道。”隋忱的語氣明顯有些低沈。
隋忱知道吳南說的是事實，但心裏的道德感作祟，讓他始終無法坦然面對，自己要利用一個無辜普通人去達到目的，雖然這個“目的”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
電話那頭的吳南了解隋忱，只能再次叮囑到：“她被兇爻公司錄用時，就已經上了死亡名單了，註定活不久，你也別太有負罪感，好好完成任務，不要再讓更多的人成為‘聞語’。”
“好……”
兇爻公司在利用聞語，自己所在的部門也在利用聞語，聞語註定要成為被所有人拋棄的那一個。
也許是出於對聞語境遇的同情，也許是出於個人的愧疚，通話結束後，隋忱看了看自己挑選的水果，又特意去旁邊一家五星級酒店定了特制的早餐。
總得對聞語好點，畢竟她是無端遭遇這些事情的，畢竟她活不了太久。
等隋忱回到病房後，聞語已經醒了，正在問醫生自己的情況。
他站在遠處聽見那位醫生是這樣向聞語解釋的：
“你腳底的傷是被那間房子裏一塊排列著極密細釘子的釘板紮傷的。”
“你同事已經把釘板拿過來化驗了，上面殘留著一些神經毒素，這種毒素能讓人部分神經失去知覺。”
“所以你受傷了也沒感知到，後來毒素消退，再加上你心情突然放松，並會在一瞬間感受到極其嚴重的痛感。”
聞語聽著醫生的話點點頭，她是個醫學白癡，什麽神經毒素之類的也不清楚，也不知道為什麽被釘板弄傷，會產生被小刀劃拉的感覺，總歸醫生不會騙自己。
而且醫生說的話和剛剛梅經理跟她說的，也對的上。就是那間兇宅裏藏了一塊釘有短釘，凹進地板的釘板，被倒黴的她給踩上了。
醫生交代完註意事項後，便離開了。站在遠處的隋忱掃了醫生一眼，這位醫生他曾經在梅淺疏的生日會上見過，應該就是兇爻公司專門負責將這些靈異事故，偽裝成人為事故的醫生。
等醫生走後，隋忱提著東西走上前，此時聞語已經從醫生那裏知道，是隋忱給她送醫院的，也守了她一晚，由此，聞語對隋忱已經有些改觀了。
看見他又給自己買了這麽多東西，聞語對隋忱的好感度又加了一些。
“先坐起來，吃點早餐，。”隋忱貼心地給聞語擺放早餐，看著聞語裹著紗布的腳，又囑咐道：“下次不要在兇宅做模仿死者這麽危險的事情了。”
說完，隋忱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但他面上沒顯露，給聞語擺完早餐後，才假借撿東西，彎腰探向聞語的床底。
幹凈的床底下，此刻，正躺著一枚暗紅色的三角符，這枚符剛好對著聞語因為受傷，被吊起來的雙腳的位置。
“我的車鑰匙好像找不著了，今天病房裏除了醫生外還有別人來過嗎？”隋忱借口問道。
“沒有啊，”聞語舀起一大勺艇仔粥，邊對著粥吹氣邊說道：“我沒看的什麽人，剛睡醒呢。”
隋忱看著聞語語氣輕快，吃粥吃得這麽香，還能一覺睡到現在，不由得佩服聞語內心強大，經歷了昨晚的事，竟然內心毫無波瀾。
看從聞語這裏問不出三角符的來歷，他也沒接著問，反正醫院有錄像，後面查查就知道了。
又坐了一會兒，隋忱便離開去處理自己的事情了。當然，走的時候，又借著撿東西的理由，悄悄拿走了那個三角符。
然而隋忱並不知道，聞語撒謊了。
等隋忱一走，聞語便放下了勺子，拿起手機對準床底。
她受傷了行動不便，只能借著手機看向床底情況，那塊今早被人放在床底下的三角符，又被隋忱給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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