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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0.麒麟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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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境內。

劉諸溫、苗成、張紅偉率軍坐鎮大理皇城至今已有近月。

大理皇城周邊威楚、永昌、弄棟等府境內官吏、部族首領選擇向大宋投誠的不在少數。

段麒麟的離開,已然讓得他們沒有任何的後顧之憂。投大宋,也不算什麽醜事。

朱海望、顧俊英等人率著大軍也從靖州趕到大理境內。到現在,已經到石城郡外。

他們並不像劉諸溫等人之前那般匆匆進軍,到石城郡以後便是駐紮在石城郡內。

段實和餘飛航正式以大理路正副節度使的身份接見石城郡內官吏。

石城郡內眾原大理官吏見到大理路正節度使是段實,自是頗為驚訝。有頗有些心喜。

既是段實作為大理路節度使,那想來以後並不會和他們秋後算賬。

他們這些人有很大可能官任原職。

然而,緊接著宣讀將帶來設為大理路聖旨的人,卻是作為副節度使的餘飛航。

這讓得眾官心都有些明悟,也有些嘆息了。

這種聖旨竟是又餘飛航宣讀出來,那便說明,以後大理路極可能是餘飛航做主。段實,很可能只是掛著個官銜而已。

畢竟這種聖旨太過正式,若是宋帝真要讓段實以後掌管大理,於情於理都應該是由段實來宣讀才是。

只他們縱是心嘆息,又能有什麽辦法?

朱海望和顧俊英等人帶來的大宋禁軍可不是擺設。

即便現在許多人都知道那些禁軍有許多是原來的大理將士,也同樣不敢生出半點異心來。

他們很難接觸到大宋禁軍原來的那些大理將領。

再者即便是接觸到,莫非能讓那些將領選擇支持自己這些人不成?

他們現在可都被收編了。

而且,現在劉諸溫、苗成等人在大理皇城正是如日天,威懾著整個大理。

這些官吏縱有擔憂,縱有不甘,也只能接受以後大理將不會再是他們這些人做主的事實。

幸好的是,他們對此也早有心理準備。劉諸溫、苗成等人已經為此打過招呼,是以,倒也算不得太過憤恨。

在餘飛航宣讀完聖旨以後,這些大理官吏只是叩首,高呼萬歲。

然後等餘飛航將聖旨收起,眾官起身,那石城郡郡守才問道:“敢問副節度使大人,那以後咱們這些人如何安排?”

餘飛航對此只是微笑,道:“大理各地官吏任命,皇將其全權交由本官來定奪。諸位大人不必心急,等過些時候,本官心自有定奪。在此本官能告訴諸位的是,我朝皇唯才是舉,唯賢而任,本官雖初到大理,也必將秉承皇的意思。”

石城郡郡守輕輕點頭,不再說話。

眾官眼都有著異色劃過。

餘飛航這話沒說得太明顯,但其意思他們自然還是懂的。

真正的重點在於唯才是舉和唯賢而任這兩句。

說白了,是他們這些人以後將如何安排,還得看他們的表現。

有人心感慨,餘飛航這手玩得不可謂不高明。

原本石城郡眾官雖都投誠大宋,但他們還是個集體。以後,或許將不再是這樣的局面了。

有些人為表現自己,為自己的前途著想,說不得會不遺餘力的去巴結大宋朝廷。

而拿什麽來巴結?

他們這些人互相之間多數認識,也多有些了解。

誰都明白,其有些人怕是不介意踩在自己以往同僚的頭繼續享受榮華富貴的。

原本的集體必然瓦解。

而餘飛航只在說完這句話後,便讓眾官退下去了。

待眾官走到門口,他才又說了句,“本官和節度使這兩日都會呆在府衙內,也想借此機會和諸位多多親近親近。”

這話簡直是明示,差沒有說,你們這些人裏面要是有想打報告的,盡管來找便是,本官必定熱情相迎。

這讓得石城郡眾官更是眼神異樣。

而段實在大殿內,始終都只是作著旁觀者姿態。

正如趙洞庭所想那般,他實在不是個有太大野心的人。能掛著大理節度使官職,他心已然滿足了。

段實寧願在大理做個閑散的人。

因為他心也是清楚,要是自己在這大理不老實,宋帝絕不會放過自己。

這日,大宋禁軍的到來,並未在石城郡內興起什麽風波。

只城內各處,都有大宋國旗高高揚起。

百姓們也沒什麽動亂。

他們實在不像是大宋百姓那般,對著國家有極高的向心力。

尚且只到下午。

新宋境內。

在嘉定府內的段麒麟便收到從重慶府傳來的飛鴿傳書。

這兩日,嘉定府內眾新宋官吏的心情是有些覆雜的。

能夠攻破重慶府本應該是振奮人心的事情,但他們卻發現自己心並沒有想象的那般喜悅。

這大概不僅僅只是因為秦寒在重慶府損兵折將,更重要的是,新宋可能要面臨更大的壓力。

大宋禁軍到現在可都還沒有吃過敗仗。誰都想得到,重慶之戰,必會讓得大宋朝野震怒。

兩國之間怕是又得爆發大戰。

而此時的新宋看起來,可並沒有多少勝利的希望。

他們這些人,當然想不到段麒麟和秦寒的部署。更想不到他們誓拿重慶的真正用意。

段麒麟也沒解釋。

他掛著攝政王的頭銜,在宮內做著皇帝該做的事情。

重慶府得勝的事情,他也只是淺淡地告訴眾官,並沒有去做過多的分析。更沒有要以此來振奮人心的消息。

這興許是為防內賊。

他只是又派遣從大理帶來的軍卒往重慶府去而已。

這讓得嘉定府內兵力也是空虛起來。

原來的新宋軍卒,和段麒麟後來帶來的大理將士,可謂是都壓到前線去了。

而趙昺這位“真正”的皇帝,這些時日在皇宮內都根本沒現過身。

他終日只是在後宮飲酒作樂。而陪著他的人,也唯有解立三而已。

陳宜已經淪為段麒麟的忠實走狗。

甚至他的性子倒還受到段麒麟重視,被段麒麟任命為嘉定府副府尹。

雖然這官職較之他以前大宋宰相的官職相去甚遠,但也足以讓陳宜高興。他自認為是爆發第二春。

只要能夠掌握實權,他覺得以自己本事,有機會再爬到宰相高位去。

而他最喜歡的,是那種將眾人玩弄於鼓掌的感覺。

能撈錢,能受萬人敬畏,這便足以。

至於新宋能不能勝,他大概是不在乎的。最多再如當初那般,又逃到越李朝,或是其餘國家去便是。

這實在是個自私到極致的家夥。

此時,這家夥便在新宋的皇宮大殿之內。

段麒麟立在皇位旁側,陳宜隨著眾官都是叩倒在地。

因為他們都看到段麒麟臉隱隱有著怒色。

段麒麟的手裏正捏著破軍副宮主從重慶府傳來的信。

蒼白的手指足以說明他現在心有多麽震怒。

讓輕舞侍秦寒,他是收買人心,想要秦寒對他更加死心塌地,甘心做他的馬前卒,做他的尖刀。

只沒想,輕舞竟是梧州人,竟會斬殺秦寒。

這讓他覺得自己又出了一記昏招。

對於他這樣自負的人而言,這樣的錯誤簡直是不能容忍的。

他不是恨輕舞,而是恨自己。也恨命運。

這簡直是老天爺在玩弄他。

直過去許長時間,段麒麟的心情才緩緩平覆下來。

對於秦寒的死,他惋惜,但談不痛心。

或許,他這樣的人根本不會明白痛心是什麽樣的滋味。

這和他的成長經歷有關。

當初被段興智送到蜀,他有種被全天下拋棄的感覺。也養成寧我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性子。

連段興智當初駕崩他都沒有痛心,更莫說是沒有血脈關系的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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