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千古？”

趙洞庭眼閃過異之色，“前輩說的可是現代劍神空蕩子前輩？”

“大概是吧！”

鐵離斷道：“以他之能，能當得劍神這個稱號。品書”

趙洞庭這才知道，原來鐵離斷竟是不知道空蕩子的身份。

這讓他疑惑，不禁又出聲問道：“前輩當初將湛盧劍留在藏劍閣，不是因挑戰空蕩子前輩所留麽？”

“是挑戰空千古所留，只是可能他那時候還沒被稱作劍神吧！”

鐵離目光有些深邃，“其實我也不是去挑戰他，而是抱著殺他的想法去的。”

然後，他也不等趙洞庭等人發問，便跟趙洞庭等人說及當初那段鮮為人知的密辛。

“當年我們雁羽營奉命協助呂煥將軍守襄陽，困守孤城五年，最終還是失陷。呂煥將軍游離在降與不降之間，我等雁羽營大部分兄弟都力爭死戰。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作為大哥的空千古竟然偽造皇命，舊地解散雁羽營，讓我等各自離去。雁羽營此分崩離析，再失臂膀的呂煥將軍也下定決心降了元。後來我機緣巧合得知皇在臨安被奸臣賈似道玩弄於鼓掌之，根本不可能傳令襄陽，這才知道是空千古擅自做主，讓雁羽營解散。”

“賈似道？”

趙洞庭聽到賈似道的名字，忍不住開口，“襄陽之戰時，賈似道不是曾請兵出征？”

對於賈似道這人，歷史寫得並不是特別詳細，有些時候他奸佞誤國，但偶爾，也會有表露忠心之舉。

“哼！”

鐵離斷聞言重重冷哼，“那個奸人豈會領兵出征，他玩的不過是遮人耳目的把戲而已。自己奏疏請求前往襄陽援助，卻暗讓他的那些黨羽奏疏皇，將他留在宮內，說朝廷不可無他。只可惜，皇竟是對這樣的奸人言聽計從，終日在朝享樂，要不然，襄陽也不會孤守數年竟然還等不到一兵一卒的援軍！”

他眼殺機森然。

趙洞庭微楞，這事，他倒是從沒有聽人說起過。但現在想來，以賈似道的性子，還真有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這連帶著讓他心也是殺氣凜然起來。

陳宜不能留。

因為，陳宜和賈似道實在太相似了，都是國之大奸。趙洞庭突然沒有自信，能夠不被陳宜這樣的大奸戲耍。

鐵離斷又道：“我離開襄陽以後，得知空千古假傳聖旨，費盡心力得知他前往蜀劍門隱居之事，心氣不過他的棄國求生之舉，劍門找到他，想要殺他。可惜，空千古的武功實在是雁羽營最為是深不可測都不為過，我不僅沒能殺他，反被他擒住，留下了湛盧劍，自那以後，我便也心灰意冷了。”

“對了。”

說到這，他突然想起什麽，“空千古怎會將湛盧劍贈給皇您？他不知道您的身份？”

“知道啊……”

趙洞庭聽完鐵離斷說的這些往事，心裏頭也是有些疑惑起來，“或許是空千古他覺得愧對於大宋吧……”

鐵離斷到此倒是沒有反駁，神色有些覆雜，“他沒殺我，可能也是還念及著當初兄弟之情，可是……”

他深深嘆息，滿眼痛楚，“可是他偽造皇命，解散雁羽營，這將我們整個雁羽營都陷入了不義之地。”

“留得青山在，才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趙洞庭對空蕩子的印象還算不錯，道：“空蕩子前輩求生之舉或許也是無奈，如同呂煥將軍投降元朝那樣，有些事，以後總會有個塵埃落定的時候。前輩，空蕩子是對是錯，還是等時間去評判吧！”

“好！”

鐵離斷點點頭，轉身回屋。

再出來時，手持著長劍。長劍極為寬大，散發著厚重氣息，面隱隱有金紋纏繞，大巧不工。

“好劍！”

洪無天瞧著鐵離斷手長劍，由衷讚嘆。

鐵離斷伸手撫摸過劍身，輕笑道：“此劍我親自鍛造，取名斷心，如今看來，這劍名已是不合適了。”

說著擡頭看向趙洞庭，“皇能否為此劍賜名？”

趙洞庭道：“前輩為大宋再出山，此劍，可名為萬鈞。前輩忠義，有萬鈞重。”

許夫人在旁邊微笑，“或許不用多長時日，江湖神兵榜會添萬鈞劍的名字。”

不論是她，還是洪無天，亦或是元真子，顯然都是極具眼力的人。不敢說是最好的鑒劍師，但劍的好壞大致還是看得出來。

趙洞庭倒是有些疑惑，“前輩先用湛盧，如今用萬鈞，能順手？”

鐵離斷道：“隱世十餘年，這劍法，漸漸也不追求於行跡了。”

趙洞庭若有所思地點頭。

最強劍法，應是不分類別的。不論使哪種類型的劍，都能得心應手。鐵離斷的境界，不是現在的他能夠意會的。

鐵離斷將劍負在背後，對著趙洞庭拱手：“皇，那我便先下山去了。”

趙洞庭看向洪無天和許夫人兩人，“兩位前輩也下山去吧，未探得虛實，不要輕易出手。”

洪無天和許夫人都是點頭。

然後幾人便在這裏分開，鐵離斷、洪無天和許夫人往山下去，趙洞庭則是跟著元真子前往後者的院子。

正一觀內祈天壇。

祈天壇通體由大理石砌築而成，方圓數百平米，四周纏繞懸掛著無數黃色道符，皆是用黃布書寫，隨風飄舞。

觀海子帶著一百零七“觀”字輩流砥柱弟子在圓形平臺盤膝而坐，各是閉目入定。

掌觀青松子親立於法壇前，手持桃劍，踩著玄奧步伐，嘴裏念念有詞。

伯顏、也速兒兩人僅率數人，立於壇下。

這數人皆是穿著黑衣，神色冷漠，太陽穴微微鼓起，看起來便知道是武功不俗之輩。

擡頭看著在壇念念有詞的諸位道士，也速兒面無表情，伯顏則是嘴角帶著輕笑。

他是個很具備侵略性的人，即便現在年紀大了，同樣如此。

風拂過，伯顏輕笑道：“也速兒元帥覺得這土道教如何？”

也速兒眼泛過些微精芒，道：“道教能在土屹立這麽多年，總是有些本事的。”

“較之我們黃教呢？”

伯顏又問。

草原信佛教，又名黃教，也為喇叭教。

也速兒沒有正面回答伯顏的問題，只道：“現代法王法力精深，武功絕世，喇叭教當為我朝國教。”

“呵！”

伯顏忽然冷笑，“我得到消息，我兩在廣西大敗，皇本欲要召回我兩，宣了法王進寢宮，才改變主意。”

“哦？”

也速兒眼再度泛過精芒，“說了什麽？”

伯顏搖頭道：“這我不知道了。”

也速兒若有所思，“我們這位法王實在是雄心壯志啊……”

伯顏眨巴眨巴眼睛，“不過這位法王到底還是幫了我們，我們前來龍虎山，也算是投桃報李不是？”

也速兒輕輕點了點頭，“法王派來的高僧，應該也快到了吧？”

國教只能有一個，若是元朝得天下，最後只可能是喇叭教，而不是這土的道教和佛教。

她和伯顏現在算是虎落平陽，若能和那位地位超然的法王交好，在朝也算多個極大的助力。這是好事。

不知何時，法事結束了。

青松子收劍從祈天壇走下，到伯顏和也速兒面前，“兩位元帥，祈福已經結束了。”

伯顏點點頭，朗聲笑道：“那此次出征，我軍定然可大獲全勝了。”

青松子沒有接話。

祈天壇的觀海子等人心裏腹誹，“勝，勝個鬼！”

他們剛剛嘴裏念的根本不是祈福的經，而是《早晚功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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