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死了嗎？”白虎喃喃的問道，淚珠不停地往下掉，一雙眼盯著小虎崽眨也不眨。

“有兩只都死了，還有一只我會盡力救回來的。”喜樂連忙給小虎崽紮針調息，它的呼吸漸漸有力起來，但依舊是昏死的狀態。就連旁邊的莫凡也看得有些著急了：“怎麽樣了？能救回來嗎？”

喜樂似乎在想些什麽，突然伸出手指放到嘴裏咬破，汩汩的血珠往外冒。雲天臉色一變：“喜樂！”

雲天眼裏盛滿了不讚同，他明白喜樂的血有多麽的寶貴，正想要出手阻止。喜樂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然後把手指放到小虎崽的唇邊。大概是聞到新鮮血液的味道，小虎崽開始無意識地不停吸吮起來，過了一會兒原本閉著的眼睛終於睜開了。

白虎驚訝地看著喜樂：“你的血……”一旁的雲天警惕地看著它，這白虎莫不是發現喜樂血液的秘密想要做些什麽？如果是他不介意給它補上一刀！

“你放心，你們救了我的孩子，我不會恩將仇報的。”白虎看出了雲天的戒備，笑著對他說：“但我還有一個請求。我傷得太重，沒辦法陪著這個孩子。希望你們幫我照顧好它們，我原是八階玄獸，我死了以後請把我的內丹煉化分給它，讓它有自保的能力。”雖然大多數人類都是貪婪的，但是它就是相信眼前這個女孩，相信她不會獨吞了自己的內丹並且會好好照顧自己的孩子。在白虎看到喜樂主動給小虎崽餵血的一刻，它就已經全然交出了自己的信任。

話音剛落，白虎挺起胸膛睜圓了雙目然後全身一陣痙攣後，張開嘴緩緩吐出一枚白色圓丹。緊接著它便閉上眼睛頭身子地摔落在地，再也沒能醒過來。

喜樂楞楞地看著白虎，心裏升起一股悲憫。誰說獸不如人？母愛這事情，從來不分種族類別，是萬物生靈共有的情感。

一直守在旁的大黑熊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似乎在表達著悲傷。它俯下巨大的身子抱起白虎，緩緩地走向湖心，再慢慢游向對岸的密林。

“他們是朋友，這大黑熊一直守著這白虎。白虎死了，黑熊要把它帶回去密林裏安葬。”喜樂能感應到黑熊的意念，她輕柔地向雲天和莫凡解釋道。“黑熊說讓我們帶著小虎崽離開，這蒼梧山不安全。”

“那這內丹，你知道怎麽煉化？”莫凡看了看地上那團看起來萌萌的小虎崽，還有那顆閃著柔和白光的圓丹。

“先回山洞裏想辦法。”雲天環顧四周，那些玄獸逃走了大半，還有零零散散地幾只。大黑熊一走，他們幾個難免又會被其他野獸惦記上，還是先回到原來的山洞比較安全。於是他牽著喜樂，莫凡抱起小虎崽，三人借由柳藤鞭逐個又攀回山洞上面。

回到山洞裏，喜樂盯著手掌上的白虎內丹輕輕皺眉，「煉化」到底是要怎麽做？

她疑惑地看看莫凡和與雲天，發現兩人跟她一樣迷茫。可惜紫尾貂還在昏迷中，也沒其他人能告訴她。就在這時，她感覺到手裏的內丹溫度驟然上升，隱隱散發出一股靈力騷動。喜樂心念一動，連忙靜氣凝神開啟意識海去搜尋。

果不其然，內丹裏藏有白虎的最後一絲精魂：“我就知道選擇你是沒錯的，你是天命之女。”

“什麽天命之女？”

“你身上帶有遠古神之血統，還能和萬靈溝通，這是上神給你的祝福。”

喜樂越聽越糊塗，不過眼下更重要的是要搞懂到底怎樣才能把內丹煉化：“我應該要怎麽做，才能煉化內丹把你的力量分給小虎崽？”

白虎的精魂聽罷欣慰一笑，這小姑娘是果真善良單純，聽到自己是天命之女沒絲毫的好奇，也不追究會有怎樣的能力，一心只想著達成別人的願望。只有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天選之人，才有資格統領萬靈。

“你過來，我告訴你煉丹的秘咒。”說罷它喃喃吟誦起一串神秘的咒語，這種語言跟炎武大陸上任何一種方言都不同。但喜樂卻隱隱有種熟悉，覺得自己仿佛在哪聽過……對了，這跟爺爺教她念的契約咒似乎是出自同一種語言體系。

“你好好記住了，以後要是尋到天火，再配合這套秘咒，你就能成為最強的煉丹師。”

“天火又是什麽？”

“那是遠古大神遺留下來的生命火種，它能煉化天地萬物，包括靈魂。”

“煉化靈魂……”陌生的詞匯不斷刷新喜樂的認知，她眨著大眼睛看向白虎：“你怎麽知道那麽多？而且，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

“我的主人，曾是你的族人。”白虎笑了笑。

“你也是契約獸？你的主人是我的族人，意思是我的親人嗎？”

“嗯，算是吧，他們跟你留著同樣的血脈，只是你的血統更為純正。”

“我不懂。”喜樂茫然地看著白虎，什麽天命之女，什麽血脈，什麽族人，說得好像她是來自一個神秘氏族一般，可是明明她不過是普通女孩而已。

“機緣到了，你自然就會明白。去吧，好好照顧我的孩子。”說罷，白虎的身影漸漸透明，化成升騰的煙霧，在灰白的空中炊煙般散去。

空間之外的現實世界裏，雲天和莫凡一直耐心地等待喜樂。他們已經習慣了她突然安靜不動的樣子，知道她那是在意識海裏不知道在跟誰溝通。所以他們早就達成默契，遇到這種情況兩人就負責守護好喜樂，不讓她受到幹擾直到她從空間裏出來。

“我知道該怎麽做了。”喜樂睜開眼睛，對著他們甜甜一笑，“內丹裏有白虎的最後一絲精魂，剛剛它告訴了我要怎麽做。”

只見她把小虎崽放在自己的身側，接著盤腿坐下，掌心放著內丹置於胸前，然後聚精會神對著內丹念起咒語來。一股氣流緩緩匯聚在喜樂的掌心中央。然後把內丹淩空托起，只見那枚圓珠泛起耀眼的白光，有肉眼可見的靈力在順著圓丹內壁流動。「咻」地一下，圓丹突然化成一道光柱，直射向喜樂身邊小虎崽的眉心處。

“我的孩子，媽媽要先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記得聽主人的話……”白虎的聲音從遠處傳來，這一次它真的是徹底消失。這只白虎不僅是主動獻出內丹，而且把自己一身的靈力和精魂都凝聚在丹裏送給了自己的孩子，只為了讓它能快些強大起來，能少受一些苦……

喜樂抱起小虎崽，堅定地說道：“放心吧，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好好照顧它們！”她這是在許下自己的承諾，對白虎，也對懷裏的小虎崽。這只小虎崽接受了母親所有的力量，身子肉眼所見地長大了一倍，不再是剛出生的軟糯模樣，隱隱已經帶有成年玄獸的實力。小虎崽似乎也明白發生了什麽，乖乖地躺在喜樂的懷裏，嗷嗚的叫了一聲，聲音悲戚而無助，最後親昵地蹭著她的臉……

“這小虎崽長大以後至少也是八階玄獸吧？”莫凡盯著喜樂懷裏的幼崽雙眼發光，玄獸這東西在炎武大陸上可不好找，一般遇上了都是惡鬥一翻，不是人類把玄獸殺了奪取內丹，就是玄獸把人吃了提升修為。也就是喜樂那麽厲害，居然能契約上紫尾貂，而且是傳說中的神獸，現在又多了一只八階玄獸，這可是要逆天了。

喜樂把白虎跟她說的話又大致跟他們兩人說了一遍，莫凡越聽越崇拜，哇的一聲大叫了起來，一對星星眼黏在喜樂身上。

“我就知道我的妹妹很厲害！天命之女，哈哈哈！以後再遇上莫辰，直接嚇死他！”說完，還不忘擡手揉了喜樂頭頂兩下。莫凡這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就忘了疼。仿佛完全忘記了剛剛給人追殺的驚險。

雲天一把拍開他的手掌，把喜樂拉到自己身側，淡淡道：“別亂摸！你可知道，越大的名頭就得承擔越大的責任，那麽什麽天命之女，聽起來就不是什麽好事。”

剛聽到這四個字，雲天心裏就莫名地浮起一陣不安。他想起在藥衡被追殺的那個小密林裏，就聽到紫尾貂跟喜樂提過什麽神廟，也許那個神廟跟這天命之女的稱呼有著什麽的聯系。那樣的喜樂感覺離他很遙遠，他害怕會失去她。

“對啊，什麽天命之女我一點都沒興趣，爺爺說我叫喜樂就是希望我一生能平安喜樂，當個普通人就好。”喜樂笑道，“我只要能跟你們在一起就好。”雲天看著她，不由伸手握緊她柔軟的小手，溫柔笑道：“好，你說的，我們一直在一起。”

“哎哎，還有我！還有我！”莫凡急急插嘴道，“說好了要當我妹妹，怎麽能漏了我這個哥哥呢！”

“好好，我的好哥哥，現在讓我幫你和小虎崽契約吧。”看著莫凡這副痞子樣，喜樂忍不住笑了起來。

“契約？你說讓小虎崽跟我契約？！”莫凡再次驚叫，“那不是白虎留給你的嗎？怎麽能給我！”

“我已經有紫尾貂了，要想把小虎崽帶在身邊，就得跟它契約才行。”

“那……不是還有雲天嗎？你不留給雲天？”莫凡指了指雲天，自己已經升階了，現在還要契約玄獸，那雲天什麽都沒有，總不能所有好事都給自己占盡吧。

“我又沒靈力，怎麽能契約？”雲天掃了他一眼，涼涼說道。雖然語氣平淡，但聽不出有任何妒忌或者氣憤的情緒。

“你不生氣？”莫凡戳了戳他，好奇地問。

“有什麽好生氣，喜樂說要給你就給你。你怎知我以後不能契約其他玄獸，說不定我也有神獸。”雲天淡淡道，“再說，你現在也不過靈師低階，人家小虎崽可是八階玄獸的後代，能不能契約上都難說。就算契約上，說不定還嫌你辱沒了它。”

“你別小看人！我以後肯定會再升階的，到時候小虎崽也會跟我一起不斷提升實力！”激將法對莫凡這人來說無往不利。喜樂知道雲天這是故意在刺激他，之前還說覺得自己靈力到頭，現在已經開始充滿鬥志。

莫凡自己也清楚雲天的真正用意，眼裏盛滿感激，心裏漫過一陣又一陣的暖意，只是臉上努力維持平靜。他突然發現，自從跟在喜樂他們身邊，欠下的人情越來越多，以後也不知道該怎麽還。

喜樂輕柔地撫摸著懷裏的小虎崽：“你願意跟我哥哥契約嗎？放心吧，我哥哥人很好的，他會善待你的。”小虎崽似乎能聽懂喜樂的話，萌萌地點了點頭。

“那我們開始吧。”說罷喜樂念起契約咒，莫凡按照指示凝聚起靈力然後順著咒語註入小虎崽眉心，契約順利完成。小虎崽溫順地鉆進莫凡的懷裏，他們看起來相處得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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