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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發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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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雲天和莫凡,另一邊山洞裏的喜樂和紫尾貂看似安全不受打擾,實則也是危機重重。

他們剛進去的時候,蘭鈴草已經準備開花。萬物皆有靈性,何況這蘭鈴草已長了一百多年,亦有了些許的思維與靈智。它自知一旦成熟開花後便會成為至寶之物,會引來不少覬覦,所以一直在考慮怎麽保全自己。

很少人知道,在蘭鈴草的根莖外層其實還包裹著一層毒素。一旦有人想要摘取,只要手輕輕一碰就會沾染到毒素,然後通過皮膚毛孔滲透進血液裏再快速擴展到全身。知道這一點的人並不多,更何況是普通玄獸。所以它明知道青冥狼一直在守著等它開花一點也不擔心,看那條笨狼垂涎欲滴的蠢樣,大概還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毒,而且它身上還藏有著大招。

可是紫尾貂和喜樂一進來,蘭鈴草就開始緊張了。對於潛在危險的感應,它的直覺還是有的。不然也不能在這平平無奇的山洞裏待了這麽多年沒被發現。那只白貂可不是普通的玄獸啊,但跟紫尾貂相比,那個嬌滴滴毫無靈力的女娃娃反而更讓它覺得威脅。

一股淡淡的混合著青草香氣的蘭花香從蘭鈴草身上散發開來,只見它頭頂原本蜷縮起來的兩塊葉片伸展開來,然後露出中間小小的一個藍色花苞,正一點一點慢慢往外擴展。葉子青翠如玉,花苞藍如水晶,那特殊的青草蘭花香氣也越發濃郁。

與此同時還不知從哪裏傳來一陣陣清脆的銀鈴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伴隨著濃郁的花香讓人不由沈溺在其中,如同喝醉酒一般昏昏欲睡。紫尾貂半瞇著眼睛,一副沈醉享受的樣子。喜樂彎下腰去查看蘭鈴草的時候,紫尾貂就從她肩膀上滑下來,歪歪斜斜地倒在一旁,這一次它是真的睡著了。

睡夢中,紫尾貂搖搖晃晃地覺得自己走進一座幽深的大殿,黑梭梭一片如同被人蒙上了眼睛根本看不清四周的環境。可是它卻覺得異常的熟悉,甚至能在黑暗中輕易地避開所有障礙物。

紫尾貂感覺自己來到一排臺階上,心裏的熟悉感越來越濃。它沿著臺階拾步而上,突然,不遠處有一束微弱的亮光,在光暈裏隱隱約約站著個美麗女子。

“小雪,小雪,是你嗎?”此刻的紫尾貂化身成為一個白衣英俊男子,對著光影內的人喃喃呼喚。

帶著無盡的期待,他一步一步走過去,光暈下的人也跟著越來越清晰。那是一張清麗無比的臉,讓人一見難忘,嘴角似有若無的笑意足以讓天下男子為之瘋狂。白衣男子也不例外,他的眼裏只剩下那女子的身影,只想要下圈在懷裏。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觸到光暈的時候,女子突然揚起一抹冷笑,“以後,就由你來代替我守著神廟吧!”然後揚手一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胸口。白衣男子噴出一口血,癱軟在地上,不可思議地看著女子:“為什麽?!”

“我受夠了,我不想再待在這冰冷的地方。你不是說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嗎?你替代我的位置,我就可以自由了。”女子笑得無比燦爛,絲毫不在意地上受傷的白衣男子,臉上全是對未來自由的向往,眼角眉梢之間還隱隱有著一種微妙的幸福。

“你要出去找他是不是?!你要丟下我,然後跟他在一起對嗎?”白衣男子被她臉上的幸福所刺激,妒忌得快要發狂!為什麽?為什麽?這數萬年來他一直陪著她,哪怕是永遠只能待在這個冰冷黑暗的神廟裏,他也甘之如飴。她說過,他們要永遠陪在對方的身邊!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想辦法幫她偷偷跑出去,這樣小雪就不會遇到那個人,她也不會狠心丟下自己。

他恨!他好恨!恨小雪為什麽背叛了他們之間的約定,更恨小雪為了追尋自己的幸福自由,居然忍心把他一個人丟在這裏,她比誰都清楚這神殿裏到底有多冷多孤單。如果沒有找到替代者留下的人永遠都別想逃離出去。

“團子,團子,你怎麽啦?”喜樂想要搖醒睡著的紫尾貂,她感覺這蘭鈴草有點不對勁,那青草香氣還有那若有似無的鈴聲似乎會擾亂人的心智。

一開始她也覺得有點暈眩,但後來咬了下舌尖便清醒過來,然後發現地上的紫尾貂一副陷入噩夢中的狀態,不停揮舞著爪子,發出受傷的「嗚嗚」聲,讓人好不心疼。

喜樂剛伸出手想要抱起紫尾貂的時候,發現它突然睜開了眼睛,滿是血絲的眼眶此刻全是陰鷙森冷的煞氣。它盯著喜樂的神情,仿佛是在看一個仇人一般。突然它發出一聲低吼,猶如負傷的野獸,然後猛地一躍,尖利的爪子眼看就要抓到喜樂臉上。

“團子你幹嘛?!”喜樂大驚,迅速後退偏頭避過,額頭浮起一片血暈,發髻被打亂松散了開來。紫尾貂在空中一個旋身,又繼續俯沖下來,一道紫色靈力同時也如利刃一般襲向喜樂。

喜樂被逼到山洞的巖壁前,已經無路可退。眼看就要被靈力所貫穿,就在這時,她頸間的白水晶發出紅色的耀眼光芒,把她整個人圈在裏面擋住了紫尾貂的靈力攻擊。火紅色的光芒和紫色的光芒在半空中交鋒,紫尾貂變得越發瘋狂。

喜樂閉著眼睛企圖在意識海裏尋找紫尾貂。如果她死了,紫尾貂因為靈契的關系也活不了。它現在分明是進入了夢魘的狀態,完全失去理智才會攻擊自己,必須盡快找回它的意識兩個人才能無事。

但是瘋狂的紫尾貂切斷了任何聯系通道,它給自己設置了一道屏障,喜樂的意念根本沒法穿透過去。那詭異的銀鈴之聲還在斷斷續續,現在喜樂可以確定這鈴聲有問題!她急得滿頭大汗,水晶石的紅光越發黯淡,看樣子支撐不了多久。突然之間,她想起了爺爺留給她的翠玉笛。如果鈴聲是導致紫尾貂發狂的原因,那麽她的笛聲說不定也有用。

想到此,喜樂連忙摸出翠玉笛放在嘴邊吹奏起來。悠揚的笛聲時而高昂時而低語,一時之間宛如仙樂縈繞,把銀鈴之聲壓了下去,暴躁的紫尾貂也在這笛聲之中漸漸平靜下來。喜樂心中一喜,連忙啟動意識海去聯系紫尾貂。

“團子,團子,你在哪裏?我是喜樂。”意識海裏一片漆黑,只有一點點微弱的熒光從喜樂胸前的白水晶發出,她就是借著這一點微光在浩瀚無邊的空間裏尋找紫尾貂,一遍遍地呼喚。因為靈契的關系,她和紫尾貂之間隱隱有一種心靈感應,她能感受到心口一陣陣的扯痛,總覺得紫尾貂就躲在某處獨自傷心,有種心碎的悲傷彌漫在心頭。

突然一聲很低的嗚咽傳入耳裏,喜樂循著聲音慢慢找過去,就看到一個白衣男子蹲在地下埋著頭,他雙肩微微聳動似乎是在極力壓抑著哭泣。喜樂第一直覺這就是團子,她連忙跑過去也跟著蹲下一把摟住男子,用手輕拍他的背哄道:“我終於找到你了,團子!”

溫暖的觸感讓男子一楞,他擡頭迷茫地看著喜樂,臉上全是未幹的淚水。

“你別哭啊!看看我,看看我,我是喜樂!”喜樂擡手,輕柔地抹去他的淚水,嘴角綻出一抹甜笑:“別怕,不管什麽事我都會陪著你的。”

“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可到了最後她還不是一樣丟下我走了。”男子平靜地說著,空洞的眼神裏沒有了恨,只有茫然和悲傷。他始終不懂,為什麽自己最後會被拋棄。

這樣的團子讓喜樂更加心疼,她摟緊他用溫柔又堅定的語言一遍遍地重覆:“放心,我不會!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一輩子陪著你!”

說著說著,「啪」的一聲,一滴淚滑落在男子臉上,猶如滾燙的開水讓他倏然驚醒過來。他慢慢認出眼前的女子。她眉目宛然,雖遠不及小雪的清麗脫俗,但卻有著小雪從未有過的溫柔笑意,還有一對看著自己時會閃閃發光的眼睛。

“喜樂……”男子緩緩地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濕潤的眼眶,“你是在為我哭嗎?”

喜樂高興地抱緊男子:“太好了太好!你終於認出我來了!”

感受到喜樂的心情,男子緊皺的眉頭終於松開,他主動回抱住她,嘴角彎出一抹溫和笑意:“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沒關系,只要你沒事就好。”

“好了,我們快出去吧,看我怎麽收拾那株可惡的蘭鈴草。”男子扶著喜樂站起來,臉上的悲傷已經收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攝人的寒意。

居然膽敢算計他,這筆賬可得跟這蘭鈴草好好算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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