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安眠藥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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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他頓覺失言，他一向直腸直肚的性子，說話不經大腦，黎明爾倒沒有要怪他的意思，趙靜靜的臉色卻難看了幾分。
她看不得任何人說黎明爾的不好，她也很難解釋一個合理的原因。
雖然巴頌說的話都是對的，但她就是聽不得。
其實巴頌也見過沈舒然很多回了，沈舒然長得漂亮，是富家千金，但又不像別的大小姐，有使不完的脾氣和性子，有時候她玩得很投入，看起來還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巴頌對沈舒然的印象一直不錯，所以也沒法想明白，沈舒然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也不知道，她沒有告訴我真正的原因。”黎明爾主動給趙靜靜夾了一碗菜，趙靜靜明白，這是要她乖乖吃菜，不要多問多看。巴頌忽覺沒什麽興致，他急匆匆地從曼谷飛來找黎明爾，被冷淡對待也就算了，黎明爾也不主動說點什麽話，得他巴頌問一句，他才不情不願地答一句，沒勁透頂。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黎明爾又搶著去洗碗，巴頌跟著進去廚房，看著黎明爾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背影看著也無比憂傷，他媽媽的事情，巴頌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阿爾，別的事情我不願問了，因為我看出來你不願意回答……那麽，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你不可能一直不賺錢養家吧？”巴頌其實也知道黎振圖在另外一個房間躺著，但沒有黎明爾的準許，他是不敢溜過去看老人。
“暫時還沒想好。”
“啊？”巴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阿爾，你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連這麽嚴峻的問題都沒想過？你告訴我，你這段日子是怎麽走過來的？你知不知道……”黎明爾的臉色鐵青著，仿佛壓抑著無窮無盡的怒火，但又因為巴頌是他的好朋友，他沒有辦法真的責備他。
“對不起。”巴頌有點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很認真地道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我也沒有資格和你說出這樣的話，阿爾，我只是很擔心你，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巴頌，我謝謝你！但我還能堅持下去，我暫時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
“你這麽倔強是為什麽……你現在沒有任何打算，你的父親還昏迷不醒地躺在這裏，而害得你破產的那個人卻娶了你最愛的女人！”巴頌越說越是氣憤，他沒有見過黎明爾的那個朋友，但已經在心裏面問候過他家裏祖宗十八代，而且對他恨之入骨。
但讓巴頌最生氣的，還是黎明爾始終蔫蔫的樣子，他都變得一無所有了，竟然還嘴硬地不要任何人的幫助！他難道以為自己一個人硬撐下去能得到什麽號的結果嗎？
巴頌狠狠地推了推他，“阿爾，你什麽都不做，你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這位先生，你夠了！”趙靜靜終於看不下去了，飛撲過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格開巴頌和黎明爾，“我不知道你和阿爾是什麽關系，你如果真的把阿爾當是自己的好朋友，他已經發生這麽多不幸的事情，你還要往他身上踩一腳，你難道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趙靜靜說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她看出來巴頌是東南亞國家的人，只好和他用英語交談。巴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其實也不願意責罵黎明爾，但又看不得他表面上裝作沒事、其實懦弱又脆弱的樣子，他只是想用激烈的言辭引起激起他的鬥志而已。
黎明爾其實一早就感覺到巴頌的心意，他伸手扶了扶趙靜靜的手臂，“沒事，你也不要說他，我想和他單獨談一下，你先回家去可以嗎？”
趙靜靜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想說不要，但最後還是沈重地點點點頭。
等趙靜靜走了以後，黎明爾帶巴頌去房間看黎振圖，巴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當真正看到一個老人毫無知覺地躺在自己面前時，他的心臟狠狠地震了一下，黎明爾留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嘴角尷尬地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為什麽不送他去醫院？”巴頌顫抖著問了一句，他是明知故問。
“如你所見，我們家裏沒有多餘的錢送他回去醫院。”
“你每天自己照顧他？”
“嗯，只有我自己，給他擦身，翻身，煎藥餵他喝，因為他沒有任何意識，藥水經常喝不進去，我有時候還會自己先喝一口，再一點一點嘴對嘴餵他喝下去。還有，他的大小便也是我親自處理的，床單只能買那種最便宜的白色床單，但也是最容易弄臟的，於是每天洗幾遍，其實也知道他根本聞不到味道，但我還是想他感覺幹凈一些。”
說起這些，黎明爾的樣子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一點兒波瀾，反而是巴頌，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神情呆滯不已，他伸手拉著黎明爾，不想讓他說下去，可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起來，“我媽當初還在的時候，親眼看到我是怎麽服侍我爸的，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睡了這麽多年也自問做不到，她當時的樣子看起來都要發瘋了一般。後來，我每次餵藥她都不會看，我也沒有要怪她的意思，我覺得我是黎振圖唯一的兒子，這些我都要做的。”
“阿爾……”
“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已經在慢慢適應過來了。”黎明爾沖巴頌笑了笑，又是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眼裏並無半分笑意，“我以後肯定會去上班賺錢，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事，也是有社會經驗的。但是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把我媽找回來，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不能讓她一直下落不明，不然我沒有心思再去做別的事情。”
聽到這裏，巴頌實在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他知道這個消息過於殘忍，但是如果黎明爾一直不知道這個事情真相，他要做多少無用功去找他的媽媽啊？他幾乎沒有想過要找甄愛商量，直接脫口而出道，“阿爾，不要找了！你媽媽已經去世了！”
仿佛是轟隆一聲巨響在耳畔炸了起來，黎明爾整個人的臉色嚇得血色全無。
“你說什麽？”
“我說，你媽媽其實已經出事了！她為了不要成為你的累贅，裝瘋扮傻地跑了出去，然後尋了一家小旅館吃安眠藥自殺了。”
“你說謊！你在對我說謊是不是？為什麽你一個在曼谷的人都可以知道這件事？而我偏偏一直不知道？還要通過你的嘴親口告訴我？為什麽？！不可能的，我媽不可能會自殺的……”黎明爾急得語無倫次起來，臉紅脖子粗，他伸手胡亂地晃著巴頌的手臂，“為什麽？！她是我媽，她絕對不會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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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不得任何人說黎明爾的不好，她也很難解釋一個合理的原因。
雖然巴頌說的話都是對的，但她就是聽不得。
其實巴頌也見過沈舒然很多回了，沈舒然長得漂亮，是富家千金，但又不像別的大小姐，有使不完的脾氣和性子，有時候她玩得很投入，看起來還像個沒心沒肺的小女孩，巴頌對沈舒然的印象一直不錯，所以也沒法想明白，沈舒然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我也不知道，她沒有告訴我真正的原因。”黎明爾主動給趙靜靜夾了一碗菜，趙靜靜明白，這是要她乖乖吃菜，不要多問多看。巴頌忽覺沒什麽興致，他急匆匆地從曼谷飛來找黎明爾，被冷淡對待也就算了，黎明爾也不主動說點什麽話，得他巴頌問一句，他才不情不願地答一句，沒勁透頂。
好不容易吃完了飯，黎明爾又搶著去洗碗，巴頌跟著進去廚房，看著黎明爾整個人消瘦了許多，背影看著也無比憂傷，他媽媽的事情，巴頌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阿爾，別的事情我不願問了，因為我看出來你不願意回答……那麽，你今後有什麽打算嗎？你不可能一直不賺錢養家吧？”巴頌其實也知道黎振圖在另外一個房間躺著，但沒有黎明爾的準許，他是不敢溜過去看老人。
“暫時還沒想好。”
“啊？”巴頌忍不住驚呼了一聲，“阿爾，你是怎麽回事？你為什麽連這麽嚴峻的問題都沒想過？你告訴我，你這段日子是怎麽走過來的？你知不知道……”黎明爾的臉色鐵青著，仿佛壓抑著無窮無盡的怒火，但又因為巴頌是他的好朋友，他沒有辦法真的責備他。
“對不起。”巴頌有點懊惱地拍了拍腦袋，很認真地道歉，“我不知道你發生了什麽事，我也沒有資格和你說出這樣的話，阿爾，我只是很擔心你，如果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巴頌，我謝謝你！但我還能堅持下去，我暫時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忙。”
“你這麽倔強是為什麽……你現在沒有任何打算，你的父親還昏迷不醒地躺在這裏，而害得你破產的那個人卻娶了你最愛的女人！”巴頌越說越是氣憤，他沒有見過黎明爾的那個朋友，但已經在心裏面問候過他家裏祖宗十八代，而且對他恨之入骨。
但讓巴頌最生氣的，還是黎明爾始終蔫蔫的樣子，他都變得一無所有了，竟然還嘴硬地不要任何人的幫助！他難道以為自己一個人硬撐下去能得到什麽號的結果嗎？
巴頌狠狠地推了推他，“阿爾，你什麽都不做，你還算是一個男人嗎？”
“這位先生，你夠了！”趙靜靜終於看不下去了，飛撲過來，直接用自己的身體格開巴頌和黎明爾，“我不知道你和阿爾是什麽關系，你如果真的把阿爾當是自己的好朋友，他已經發生這麽多不幸的事情，你還要往他身上踩一腳，你難道不覺得自己過分嗎？”
趙靜靜說了一口流利的英語，她看出來巴頌是東南亞國家的人，只好和他用英語交談。巴頌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他其實也不願意責罵黎明爾，但又看不得他表面上裝作沒事、其實懦弱又脆弱的樣子，他只是想用激烈的言辭引起激起他的鬥志而已。
黎明爾其實一早就感覺到巴頌的心意，他伸手扶了扶趙靜靜的手臂，“沒事，你也不要說他，我想和他單獨談一下，你先回家去可以嗎？”
趙靜靜欲言又止地看著他，想說不要，但最後還是沈重地點點點頭。
等趙靜靜走了以後，黎明爾帶巴頌去房間看黎振圖，巴頌已經做好心理準備，可當真正看到一個老人毫無知覺地躺在自己面前時，他的心臟狠狠地震了一下，黎明爾留意到他臉上的表情，嘴角尷尬地扯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為什麽不送他去醫院？”巴頌顫抖著問了一句，他是明知故問。
“如你所見，我們家裏沒有多餘的錢送他回去醫院。”
“你每天自己照顧他？”
“嗯，只有我自己，給他擦身，翻身，煎藥餵他喝，因為他沒有任何意識，藥水經常喝不進去，我有時候還會自己先喝一口，再一點一點嘴對嘴餵他喝下去。還有，他的大小便也是我親自處理的，床單只能買那種最便宜的白色床單，但也是最容易弄臟的，於是每天洗幾遍，其實也知道他根本聞不到味道，但我還是想他感覺幹凈一些。”
說起這些，黎明爾的樣子看起來很平靜，沒有一點兒波瀾，反而是巴頌，第一次聽到他說這種話，神情呆滯不已，他伸手拉著黎明爾，不想讓他說下去，可他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繼續滔滔不絕地說起來，“我媽當初還在的時候，親眼看到我是怎麽服侍我爸的，她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睡了這麽多年也自問做不到，她當時的樣子看起來都要發瘋了一般。後來，我每次餵藥她都不會看，我也沒有要怪她的意思，我覺得我是黎振圖唯一的兒子，這些我都要做的。”
“阿爾……”
“沒事，我真的沒事，我已經在慢慢適應過來了。”黎明爾沖巴頌笑了笑，又是一個很難看的笑容，眼裏並無半分笑意，“我以後肯定會去上班賺錢，我以前也不是沒做過事，也是有社會經驗的。但是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是把我媽找回來，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不能讓她一直下落不明，不然我沒有心思再去做別的事情。”
聽到這裏，巴頌實在不想繼續隱瞞下去了，他知道這個消息過於殘忍，但是如果黎明爾一直不知道這個事情真相，他要做多少無用功去找他的媽媽啊？他幾乎沒有想過要找甄愛商量，直接脫口而出道，“阿爾，不要找了！你媽媽已經去世了！”
仿佛是轟隆一聲巨響在耳畔炸了起來，黎明爾整個人的臉色嚇得血色全無。
“你說什麽？”
“我說，你媽媽其實已經出事了！她為了不要成為你的累贅，裝瘋扮傻地跑了出去，然後尋了一家小旅館吃安眠藥自殺了。”
“你說謊！你在對我說謊是不是？為什麽你一個在曼谷的人都可以知道這件事？而我偏偏一直不知道？還要通過你的嘴親口告訴我？為什麽？！不可能的，我媽不可能會自殺的……”黎明爾急得語無倫次起來，臉紅脖子粗，他伸手胡亂地晃著巴頌的手臂，“為什麽？！她是我媽，她絕對不會自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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