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如果你真不能接受的話，那麽我自然也不會逼迫你。”秦彥見狀，喃喃說道：“大不了，就是丟了這次機緣不要而已。”

“既然胡姑娘不願意，那麽這件事就當做我沒有說過，咱們明日便啟程，前往凱撒部落。”秦彥說完，轉身就走。

胡靈霜見狀，目光還是有些冰冷，直到眼看著秦彥走出了房間，她臉上的怒氣才漸漸的消散。

翌日，一大早秦彥和胡靈霜便一同離開了流域城，前往凱撒城。

路上的時候，秦彥眼見胡靈霜似乎還有些悶悶不樂，一路上都不曾正眼看過他。

“唉，果然對於女人來說，容貌幾乎等同於第二條性命。看來我還真是犯了她的忌諱了，她是真的生氣了。”秦彥心頭自然有些說不出的心虛。

“胡姑娘，對於昨天的事情，我現在正式向你道歉。”秦彥只好硬著頭皮，主動認錯。

胡靈霜聞言，看也不看秦彥一樣，只是冰冷的回應道：“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秦彥苦澀不已，只能逆來順受，手中一揮，一個玉瓶出現在了手中，說道：“胡姑娘，昨天是我利欲熏心了，一心只想著完成考驗任務，卻忽略了你的感受。回去之後，我也懊悔，為何自己要對你說那樣傷人的話語。於是，為連夜為你煉制了一些靈丹，雖然不算很珍貴，但對於女孩來說，這些靈丹卻可以有不小的護顏美白的效果。”

“收起你的好心好意，本小姐不需要。”胡靈霜依舊冷冰冰的回覆一聲，但總算是肯擡頭看上秦彥一眼了。

秦彥笑道：“胡姑娘，你好歹也是天狐族的少主，總不至於連給人認錯道歉的機會都不肯給吧！”

“秦彥，你是不是又想說我心胸狹隘？”胡靈霜皺眉道：“沒錯，本小姐就心胸狹隘了，誰讓本小姐是個女人呢？你們人族不是有句話說，唯小人和女子難養也嗎？”

秦彥吃了癟，一時間反倒有些莫名的尷尬了。他知道顯然胡靈霜的怒氣並沒有消散，這個時候道歉無疑是自討其辱，可如果不道歉，這份怒氣可不是那麽容易消散的。

“胡姑娘，我給你說個故事吧！”秦彥只能硬著頭皮，承受胡靈霜的怒氣，誰叫他自己說錯了話？

“沒心情，不想聽！”胡靈霜道。

“從前有一對年輕的戀人，他們彼此相愛……”秦彥卻不管不顧，直接開始說起了玄天大陸流傳的一些很受女孩子喜歡的小故事。

秦彥說著這個故事，不管胡靈霜有沒有在聽，只是開口說著。他很清楚，以胡靈霜的修為實力，哪怕不註意聽，也能夠聽明白秦彥說的故事內容。

“直到他們成親前的一個晚上，終於兩人的身份得以暴露。各自的師門長輩，紛紛趕到，阻止此事。可這對戀人卻寧願違背師門長輩的話，也要不顧一切在一起。然而，這對戀人的舉動，並沒有感動那些師門長輩，反而更加讓師門長輩心疼，認定了是對方使用了什麽卑鄙手段，所以才會使得自己的愛徒和女兒會背叛師門，背叛父親。”

“因此這對戀人背後的師門長輩大打出手，結果雙方都死傷慘重。男孩的師父被重創，奄奄一息，女孩的父親則是當場身死……”

說到這裏，秦彥下意識的停了下來，朝著身邊的胡靈霜看了一眼。果然，只見胡靈霜的怒氣減少了很多，甚至已經開始在聽著秦彥這個故事。

“你猜結果怎麽樣？這對戀人還會義無反顧的成親嗎？”秦彥隨即開口，對著胡靈霜問道。

胡靈霜聞言，淡淡的說道：“愛說不說，本小姐可沒心情去猜。別以為這些個悲情故事，能夠讓本小姐感動。”

秦彥見狀，不由微微一笑，胡靈霜嘴上說著不怎麽在乎，不感動，可事實上秦彥卻可以察覺到她的表情變化，顯然是在為這對苦情的戀人感到惋惜和憤慨。為何父輩上一代的恩怨，就一定要讓下一代來繼承，而且還是毫無條件的去繼承。

“出了如此大的事情，男孩和女孩自然再也沒有了成親的心思。男孩看著奄奄一息的恩師，回想起昔日師徒兩人的過往，眼淚不禁滑落，第一時間便要上前，卻被同門師叔和師兄弟們喝止，並且當場宣布，男孩被逐出了師門，永生不得回歸師門。”

“女孩的情況並不比男孩好多少，女孩抱著死去的父親，潸然淚下，懊悔不已。可她的哥哥姐姐，已經不再能夠接受間接害死自己父親的妹妹，雖然沒有立刻驅離，可在女孩回去之後，為父親辦完喪事後，一樣難在家中立足，離開了家族……”

“自那之後，男孩每日以酒為伴，隱居村落，對昔日之事，再也不提。”

“女孩離家之後，第一時間去尋找男孩，可卻再也沒有見到男孩的蹤跡，留給她的只是一封訣別信，宣告兩人的感情終結，彼此再無瓜葛。”

“女孩因愛生恨，撕碎了男孩留下的訣別信，開始瘋狂的報覆男孩所在的師門，為自己死去的父親報仇，為自己死去的愛情覆仇。”

“女孩瘋狂的報覆，讓男孩師門所在的諸多無辜師門弟子慘死。男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一口烈酒下肚，一口鮮血噴出。男孩重新拿出了塵封已久的劍，離開了隱居的村落，找到了女孩……”

“然後呢？”胡靈霜見秦彥停頓，不由開口問道。

秦彥聞言，微微一笑，只見胡靈霜的怒氣早已經消散，已經對這個故事產生了濃郁的興趣，完全一副小女孩的心態。

“男孩和女孩闊別數年不見，兩人的變化都不小。男孩變成了一個邋遢的大叔，女孩差點沒有認出來。女孩也沒有了昔日的天真爛漫，身上流露出了濃郁的煞氣，讓男孩也有些驚愕。”

“男孩勸女孩停止對師門的報覆，他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給女孩覆仇。女孩想到男孩當初的訣別，因愛生恨，一劍刺去，刺進了男孩的身體。男孩果然沒有躲避，正如他所說一般，願意用自己的性命，來化解這段恩怨。”

“可在最後一刻，女孩被仇恨充滿的內心，似乎被什麽觸及，當男孩的鮮血溢出，露出痛苦的表情的那一刻，女孩的長劍不再深入，只是抽回了手中的長劍，最後砍掉了男孩的一條手臂。同時告訴男孩，彼此恩怨兩清，從今往後便是陌路人。”

“男孩雖然因為失去的手臂而痛苦不堪，可內心卻感到說不出的開心，她愛的女孩，終於回來了。他的這條手臂，失去的值得！”

“只是，男孩不知道的是，女孩雖然放下了仇恨，可他昔日所在的師門，卻不會因此而善罷甘休。男孩還沒來得及回到隱居的村落，便聽到了消息，昔日師門活捉了女孩，並且昭告天下，將不日當著天下眾人之面，斬殺女孩以告慰師門被她殺害的無辜弟子的亡魂。”

“胡姑娘，我有些口渴了，你可有酒？”秦彥說到這裏，下意識的停頓了下來。

胡靈霜聽的真起勁，不料秦彥卻問她要酒水，不由瞪了一眼秦彥道：“你又不是凡人，哪裏會口渴。”

嘴上如此說著，可胡靈霜還是從身上拿出了一壺酒，直接遞給秦彥道：“喝了酒，接著說，男孩是不是會去師門營救女孩？”

秦彥接過酒水，喝了一口酒，他知道胡靈霜已經不再生氣了，心頭不由松了一口氣，接著說起了故事道：“男孩聽到消息之後，第一時間趕往昔日的師門。在師門要斬殺女孩的前一天，他蒙面出手，營救女孩。”

“男孩雖然實力不凡，師門之中罕有對手，可因為失去了一條手臂，故而實力大打折扣。不過，男孩抱著的是必死之心，加上對師門師兄弟的所學熟悉，故而硬是從數十位同門師兄弟和師叔們的眼皮子底下，救下了女孩。”

“然而，男孩在救下女孩之後，卻再也沒有走下師門，終於被師門之人攔住。臨死之前，男孩望向女孩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道：若有來生，盼卿安好。”

“男孩蒙著面，可女孩卻還是第一時間認出了男孩。聽到男孩那話的那一刻，女孩眼中含淚，逃遁的身影也停了下來，回過頭，看向男孩，開口說道：此生無緣，願為君故。”

“男孩死在了自己師兄弟的長劍之下，女孩縱身跳入了萬丈深淵！”秦彥最後開口說道。

“好一個‘此生無緣，願為君故’，好一個‘若有來生，盼卿安好。’，只可惜這樣的結局我不喜歡。”胡靈霜聽後，深深的感觸道：“秦彥，你說這個故事是真的嗎？”

“我不知道！”秦彥搖了搖頭。

“秦彥，那麽換做你是那個男孩，你會怎麽做？”胡靈霜下意識的看向秦彥。

秦彥遲疑了片刻，然後開口說道：“我不知道！”

“你不能不知道！”胡靈霜不滿的說道。

“那換做你是女孩，你又會如何做？”秦彥反問胡靈霜道。

胡靈霜聞言，遲疑了片刻，面露憂傷之情，一樣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

一時間，兩人沈默了許久，誰也沒有說話。就好像這個故事，發生在了他們自己身上一樣，結局悲情，卻又不知該如何阻止這樣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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