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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羊城一生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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遮陽的藤樹棚,遮住了半掩的路,極為私密的會所在溪城市中心地帶的偏路上,停車場在地下,除非專屬會員,要不然根本無法進入,而這裏的會員都是保密性質,絕不對外透露。

虞笑歌沒想到展穆會把他帶到這種地方吃飯,聽說過但是他還真沒來過,主要是這種地方都是需要人引薦過來,洛俊風可不喜歡他玩神秘。

但是展穆做事比較謹慎,這麽多年沒緋聞傳出來,多少還是和他出行隱蔽有關系。

進到會所裏訂好的房間,服務員是特色美女,大眼睛瓜子臉,愛笑愛熱鬧,不停的向他們推薦招牌菜,展穆把菜單遞給虞笑歌,全讓他做主,虞笑歌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就和展穆對坐著閑聊。

「你那邊會不會有麻煩。」展穆端起茶水問著,他有些擔心虞笑歌那邊的人過分關註,畢竟圈子裏懷疑展穆是GAY的人不在少數,虞笑歌又花名在外,就算之前沒人把他們聯系到一起,現在也會往那邊想了。

「小楊做事還行,他那邊我倒不擔心,反倒是我家裏人會緊張。」虞笑歌含蓄的提到,展穆問道「你爸媽會介意這些?」

虞笑歌搖頭,他拿著杯子左右翻轉,明顯是有些緊張,「我父母很早前就出車禍死了,我被寄宿在幹爹家裏。」

展穆點點頭,閑聊道「沒和你幹爹一家人住在一起?」

「長大了就不方便。」虞笑歌漫不經心道,「幹爹和他男朋友需要他們的二人世界。」

展穆聽到虞笑歌的話,有些覺得突然,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過,外面傳的都是虞笑歌是被他幹爹養著的,倒沒提他幹爹的感情狀態,這樣說來謠言的漏洞還是頗多的,只是關於那些緋聞虞笑歌從沒正面回應過,也是,這種事不拿到臺面上來說,大家都不會太過計較。

展穆的表情自然被虞笑歌收到眼底,虞笑歌笑著說道「我幹爹很年輕,年齡比我大不了多少,住在一起也不方便,所以我讀大學以後就和他們分開住了。」

「他們感情很好吧。」展穆笑道「我知道是你幹爹和他戀人。」

既然一起生活這麽久,感情應該不錯,展穆是這樣認為的。

虞笑歌低下頭,看著杯子的菱角,「不太好,時間久了,矛盾越來越多,他們都是很強勢的人,遇到問題互不相讓,很容易就會冷處理。」

展穆看他好像不開心,笑著問道「怎麽提到家裏人就悶悶不樂了,不想提就跳過去吧,聊聊你最近在家裏做什麽,我倒是很關心你私下的生活。」

虞笑歌朝他淡淡一笑,坐直了身體,說道「倒也不是不願意提他們,只是有些事情說不太清楚,以後我會慢慢告訴你,但是現在還不行。」

「沒關系,我不介意。」展穆溫柔的笑道「和我在一起談戀愛的是現在的你,過去的你我想了解,但那並不是必須的,我們可以不提過去,只談將來。」

「恩。」虞笑歌展開笑臉點點頭,他打心裏感激展穆,也為自己的隱瞞和不能坦白而愧疚不已,但是更多的是他不想展穆為他擔憂,也不想拖累展穆。

「你不在的時候,收工回來就在家裏聽歌看劇本,白天忙起來可以忘了一切,晚上就不行,有時候想騷擾你,但你那邊趕戲那麽累,怕耽誤你休息。」虞笑歌搖晃著茶杯,輕聲訴說著「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粘人。」

聽到虞笑歌這麽問,展穆笑得有些開懷,他心想要是他沒有這種熱情,那他們才叫真有問題了,於是展穆調戲著虞笑歌,反問道「粘人?你自己覺得自己粘人嗎?」

「有點吧。」虞笑歌自我批評的說著「大概是缺乏愛的表現,這也是我渴望有家,有屬於我的家人的原因。」

展穆看著虞笑歌,虞笑歌也看著他,虞笑歌道「這是合法自私的事情,愛情和家庭需要獨一無二。」

展穆伸手握住虞笑歌的手,輕笑著看他,「笑歌,我想給你一個家,屬於我們的家,家裏面的一切按照我們喜好的去布置。」

「已經有了不是嗎?」虞笑歌溫柔的笑著,展穆心裏升起一股心酸,是的,都有了,卻不是展穆為他布置的,房子裏一磚一草全都是虞笑歌自己準備,這該是展穆為他準備的驚喜才對。

這就像是過生日,自己買了生日蛋糕準備好一切,給了別人驚喜,邀請別人為他唱首生日快樂,然後就心滿意足。

其實這該是珍惜他的人為他準備的,展穆愧疚道「笑歌,抱歉,我好像做的還不夠好。」

「不,你已經很好。」虞笑歌道「我喜歡你,你就是最好的禮物。」

展穆聽著虞笑歌的話,內疚感更為深重,這時服務員把菜端上來,虞笑歌正要動筷子,手機卻突然響了,展穆停下手,看虞笑歌拿著手機卻遲遲不肯接聽。

展穆剛剛看到屏幕上戚冬這個名字,隱約覺得有些耳熟。

虞笑歌掙紮了半響還是把電話接通了,他低聲道「餵,戚哥。」

「在哪裏?」電話那端說話的聲音略顯低沈,但很溫和。

虞笑歌把頭低的更厲害,閃躲似的回答,「我在外面吃飯。」

「和誰?」戚冬平靜的問著,虞笑歌緩緩擡起頭看展穆,展穆可以從他的眼裏看到猶豫和慌亂,電話持續了短暫的沈默,虞笑歌輕聲道「我男朋友。」

戚冬應了一聲,也沒覺得特別驚訝,再問道「你幹爹這兩天有沒有找你。」

虞笑歌站起身避開展穆,走出房間到外邊去接聽電話,展穆的臉上很平靜,他知道這是虞笑歌的私事,既然他選擇了信任,那麽他會堅守自己的原則,而此刻這室內明亮的燈光忖托著一切美輪美奐,展穆悠閑的欣賞著墻上掛著的畫。

虞笑歌很快就回來了,他快速坐到展穆面前,但顯得有些拘謹,把手機隨意放到桌上,他解釋道「抱歉,剛才有點不太方便,我幹爹和戚哥吵架了,戚哥正在到處在找他。」

「哦,你幹爹沒來找你?」展穆不經意的提到,虞笑歌想了想,坦誠道「昨晚來過,不過我沒收留他。」

展穆微微一笑,不再說什麽,他想虞笑歌可能真的害怕他誤會,所以他不會讓他進退兩難。

虞笑歌看著展穆,突然說道「我和幹爹的緋聞一直讓我很苦惱,你在外地,我怕你看到八卦新聞會生氣,所以一直沒告訴你。」

展穆給虞笑歌夾菜,笑道「好歹在娛樂圈也混了這些年,我不是喜歡看風評的人,我只會選擇相信你說的,別想太多,我們繼續吃飯。」

虞笑歌看著碗裏的菜,半天不說話,展穆見他不對勁,笑道「這些事我們以後可以再談,你別往心裏去。」

虞笑歌卻突然擡頭揚起溫柔的笑臉看展穆,他珍重的說了一句,「謝謝。」卻傾刻間紅了眼眶,好像所有的話語都凝聚到他的眼眶裏,展穆想起來自己做過的那個夢,也是這樣一雙帶著淚的眼睛癡癡纏纏的與他相望,或許那個得不到的虞世秋就是他心底思念著的虞笑歌,所以這或許不是入戲,而是他心裏最真實的想法。

「我們來自不同的地方

在某個時間交匯熟悉對方

陰天的傍晚

潮濕的天空下

臺風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如果不是相遇在這座城市

上天或許不會安排我們認識

人的緣分好像奇妙的旅程

愛情更像是交織霓虹

美在深夜,度不過黎明

我們總在爭吵

想要擺脫這種關系卻需要勇氣

十八歲的花季已經雕零

三十歲的人生還需要珍重而行

這樣的夜裏,我在想著誰

這樣的夜裏,你在隔壁有沒有入睡

我常問你最愛的是誰

卻害怕著我最愛的誰

這個城市的風景不變

這個屋子的擺設還如當年

青蔥的你抱我抱緊

年少的我投入你的懷裏

而最美的重逢卻是在夢裏」

燈光下,暧昧的音樂催化著感情,讓它極速升溫。

後面怎麽吃完飯的,展穆都有些記不太清,但是虞笑歌的眼神卻一直刻在他的心裏,讓他覺得有什麽壓在肩膀上,不能卸下來。

虞笑歌抱著展穆靠在床上,飯後他們沒有立刻離開會所,而是到酒店的房間休息。

虞笑歌暫時不想回家,因為就算是搬了新家,周圍也還是會有洛俊風的屬下盯梢,他很討厭這種感覺,但洛俊風堅持要把虞笑歌放到自己的銅墻鐵壁裏,將他保護的滴水不漏,他總以為這樣是為了虞笑歌好,卻不知道這樣的做法只會讓虞笑歌更加想要逃避,因為不自由比不愛還要讓人無法接受。

洗完澡躺到床上後,他們就沒再說什麽,虞笑歌像是在想著事,而他的沈默讓展穆心裏有些慌張,他一直看著虞笑歌,怕他再難過,但是太過安靜的氣氛下開口說話好像會打破什麽,所以展穆沒有主動說話。

虞笑歌察覺到展穆熾熱的目光,伸手撫摸他的臉頰,虞笑歌道「你有一雙容易讓人放下警惕的眼睛。」

展穆覺得他的誇獎太過奇怪,便轉過目光將額頭靠在虞笑歌肩膀上,「第一次聽到這種誇獎,不過倒是挺受用的。」言下之意自然是喜歡,虞笑歌輕笑著摸摸他的頭發。

「我一直知道外界傳言我是幹爹的情人,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我接受著他的寵愛,理所當然要付出代價。」虞笑歌打破了寂靜,緩緩的敘述起屬於他的秘密,他一直希望自己能夠找個恰當的時間讓展穆知道他的立場,但是剛才他想了很久才發覺他的隱瞞對於展穆來說實在太不公平,展穆有權利知道自己戀人的一切,「而被他保護的代價就是我們三個現在進退兩難的關系。」

「三個?」展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反問道。

「我,幹爹,還有戚哥。戚哥本名叫戚冬,曾經是黑社會,十年前為了我幹爹,金盆洗手。他們那時候愛的非常轟動,很多人又開始羨慕他們,都以為那就是一生一世的愛情,他們也這樣認為,然後他們領養了我,可誰都沒想到,一切開始變了。」

「幹爹待我比較嚴厲,但是我做錯事總是第一個站出來幫我,戚哥看樣子很溫和,但是為人處世十分冷酷,我很敬重他,也怕他,所以我和幹爹走的近,和戚哥就比較疏遠。兩年前,幹爹對我……有過暗示,我知道的時候很震驚,但是更多的是害怕和不理解,所以我選擇逃避,我不想失去他們兩個親人。」

展穆擡頭看他,問道「那你戚哥知道你們的事嗎?」

「大約知道,要不然他不會打電話問我幹爹的行蹤,他……肯定以為他在這裏過夜。」虞笑歌說完自嘲道「在有些人眼裏,我就是脫了褲子賺錢的混蛋,不過這樣的好處就是沒人敢招惹了。」

展穆搖頭,道「這些都是誤會而已,時間會沖淡。」

「我也希望,終有一天,幹爹和戚哥都能理解我,可我知道這都是我妄想而已。」虞笑歌仰著靠在床上,喃喃道「你說什麽是愛情呢,我演海棠的時候,一直在想,如果我是虞世秋,最後我一定要殺了謝君棠。」

「為什麽?」

「這樣他就不會愛上別人,不會離開我了,我不要像幹爹和戚哥那樣,去經歷背叛和傷害,我只希望和我愛的人簡簡單單的在一起,不需要多餘的人打攪。」虞笑歌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展穆,「我的愛很瘋狂,展穆,被我愛上是你的不幸。」

展穆聞言輕笑著,他摟著虞笑歌的肩膀,此刻親密的動作輕易的讓虞笑歌的身體放松,沒有多餘的言語,展穆小心翼翼的為虞笑歌脫去衣服,虞笑歌睜開眼睛,一雙幹凈卻又處處透露著倔強的眼睛,讓展穆移不開眼。

展穆立刻親住他的嘴唇,熱情似火燎原。

虞笑歌伸手撫摸著展穆的胸膛,愛撫著他的身體,當他們的身體交疊到一起時,風吹起純白的紗簾,發出沙沙作響的聲音,月光散落在他們交織的身體上,浸染著神聖的光輝,這好像是擺脫了情欲,成為了一種銘刻愛情的儀式。

第二天,展穆醒過來的時候窗簾已經被拉開,陽光很刺眼,散落在他的身上,落下七彩的光點,展穆低下頭看,虞笑歌正爬在他胸口睡得很香,展穆怕打攪他休息,絲毫不敢挪動,虞笑歌倒是有一下沒一下的蹭著展穆的胸口,像個毛茸茸的玩具一樣逗的展穆胸口直癢,正在展穆考慮作弄虞笑歌時,虞笑歌的電話就響了。

虞笑歌立刻醒了,迷迷糊糊的到處摸,最後手摸到展穆的眼睛上去,展穆帶著笑意的把虞笑歌的手抓開,給他遞上手機。

虞笑歌捏著半響才回過神來,他朝展穆可愛的笑了一下,然後接通後,有氣無力的說道「餵……」

「在哪裏?」那邊傳來男人的聲音,是洛總。

虞笑歌用手抹臉擺脫困意,回道「在外面。」

「你昨天一晚上都沒回家,現在和誰在一起?是不是展穆?」

虞笑歌沈默著,電話那端的人輕笑一聲,道「笑歌,你在和我較真,還是你覺得我對你三番四次的警告只是在開玩笑,這樣玩火***,到頭來吃苦頭的還是你自己。」

「沒有,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但我也很認真。」虞笑歌道,「談戀愛是我的個人自由。」

「所以你要離開我了?」不是威脅也不是怒吼,他只需要輕聲的問一句話,就讓虞笑歌動彈不得。

「我們說的不是一碼子事,就當是我不聽話,你隨便處罰都可以。」虞笑歌認真的說道,「我有自由戀愛的權利,況且我喜歡展穆也是認真的,幹爹,你別逼我。」

「有時候我寧可你還是小時候,至少聽話,你戚哥非常反對你談戀愛的事,你應該知道他發脾氣就不是開玩笑了。」說罷,洛俊風掛斷電話。

從始至終聽著電話的展穆臉上一直都很鎮定,虞笑歌下床沒說一句話去了洗手間,展穆起來,推門到洗手間,發覺虞笑歌在裏邊抽煙,他背靠在洗手臺,看樣子很煩。

見到展穆進來,虞笑歌苦笑道「有時候我恨自己,可我更恨他。」

虞笑歌滅了煙,他有些擔心自己會拖累展穆,可是他又舍不得放開展穆的手,此刻他舉步維艱。

「你想和我分手?」展穆問道。

「不想。」虞笑歌側過臉看他,眼神很堅定,「我愛你,展穆,我只是不想連累你。」

展穆走到虞笑歌面前,白熾燈的光線讓虞笑歌白凈的臉上顯得更加蒼白,展穆輕笑道「前面那句話我收下,至於連累,你想太多了,好歹我也在娛樂圈混了這麽久,不是那麽容易就會被嚇到。」

「不會怕你沒用,我是怕自己保護不了你。」虞笑歌自嘲的笑道,展穆笑的更加開懷,他溫柔的眼神滿是包容,展穆回憶著說道「我記得曾經有個人對我說他是被人寵壞了的,既然那個時候我就義無反顧的接受了,我還會在他需要我的時候離開嗎?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笑歌,坦白說來,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如果我連和你風雨同舟的信心都沒有,當初我不會接受你。」

「你說過性向問題很危險,你好不容易在娛樂圈站住腳,我不想因為我讓你一無所有。」虞笑歌道。

「當初我說這句話,是怕你會退出。」展穆坦白的說道「你一看就是那種沒經歷多少事的人,說白點,你就是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年齡不代表心智成熟。當然我現在不是指責你不懂事,你只是缺乏成長的歷練,也許現在你會覺得你幹爹的威脅讓你寸步難行,但是這對我來說沒什麽,就算在演藝圈混不下去了有什麽大不了,人活著不是只有這一條路。」

虞笑歌低下頭,半響後他慢慢靠近展穆,笑話道「所以別人說談戀愛要和成熟的男人,這句話還真是沒說錯。」

展穆推推他的額頭,扶著他的肩膀到鏡子前,展穆的臉貼在虞笑歌的臉頰上,溫熱而又親密的接觸,讓人心口有股酥麻的感覺,虞笑歌側過臉想看展穆,展穆笑道「看你的黑眼圈,晚上不準再熬夜。」然後展穆自虞笑歌身後將他緊緊擁抱,他們深吻著對方,虞笑歌漸漸沈淪在展穆溫柔包容的熱情之中,從前他總以為自己要為展穆抵擋住什麽,他要給予他最好的一切,到現在他才明白,一直被人保護的反而是他自己。

送展穆坐上回到影視城的飛機後,虞笑歌就接到了戚冬的電話,戚冬還是溫和的語調,卻已經掩不住疏遠,就算虞笑歌很想珍惜自己僅有的親人,但他也明白,變質了的就是變質的,他改變方向往洛家去,他知道等待自己的將會暴風聚雨,但虞笑歌一點也不害怕,就算是一無所有,展穆也會陪在他身邊,而虞笑歌更清楚,他本來就是一無所有的,現在也不過是把一切歸還給他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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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悠悠不覆返,青春往昔成遺憾。

多少有情人成雙,多少無情人離場。

夢裏巧記山水遠,雲中錦書寄誰言。

曾是年少的輕狂,此生為何不識君。

舊年一別又逢春,雨滴白首音容絕。

驚鴻聲聲斷秋雁,執手默默盼忘年。

羊城幾度風雨後,回首瑟瑟情無終。

故人識得相思曲,結發黃泉奈何前。」

片場播放著主題曲,在這一幕雨景裏,展穆和沈殊在瑟瑟風雨中,沈殊將撐好的雨傘放到展穆頭頂,展穆朝他溫柔的笑著,行到謝家大門前,門前有人撐著一把雨傘,雨傘緩緩擡起,雨傘下的臉顯現出來,楊齊樂淺笑著看著沈殊,打招呼道「雲棠,君棠。」

「好久不見。」沈殊遠遠的看著他,輕聲道,展穆楞了片刻,朝他淺淺一笑,問道「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楊齊樂側過身體,笑道「早上,這幾天去了香港看望我大哥,回來後才發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就在這裏住幾天吧,上次你走的匆忙,我們也沒敘舊。」展穆笑道。

楊齊樂點點頭,就算是接受了他的好意而一旁的沈殊視線從未離開過楊齊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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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房間裏,不著寸縷的展穆被沈殊抱著,沈殊看著展穆,溫柔的說道「君棠,等工廠的事安定下來,我們就一起回韶關,到時候杜鵑花差不多也開了。」

展穆點點頭,「滿城的杜鵑花,一定很美。」

沈殊溫柔的笑著,他緊緊的抓住展穆的手,親吻他的手背,喃喃道「君棠,我總是不能給你安定生活,這幾年讓你擔驚受怕。」

展穆搖頭,他懇切的看著沈殊「雲棠,只有你平平安安,我別無所求。」

沈殊親吻展穆的額頭,虔誠的說道「我也是,只要你平安喜樂,我就會滿足了,原諒我過去的傷害,其實我心裏一直……。」

展穆沒聽他說完,就封住了他的嘴唇。

「最近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為難住了,宋幀這次回來不會報覆你吧。」展穆關心道。

沈殊摟緊他,把他的手拉下來,溫柔的說道「他恨我是理所當然的,就算是我辜負了他也罷,你別和他走的太近,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宋幀。」

「要不要我暫時離開廣州,我在這裏始終是你的包袱,宋幀也會介意我們的關系。」展穆考慮了片刻,說道。

沈殊搖頭,纏著展穆,纏綿的說道「我不準,一天看不到你我寢食難安,放心,我對宋幀有防備,不會讓他傷害你。」

展穆聽著沈殊的話,捏捏他的鼻尖,笑道「越來越油腔滑調。」

沈殊淺淺一笑,燈光下,沈殊傾身吻住展穆,展穆閉上眼睛,接受著這樣坦白的親吻,而背景裏飄起的煙霧將他們懷抱。

拍完這一幕,下面就是拍攝沈殊睡夢裏呢喃著宋幀的畫面,展穆被他抱在懷裏,卻聽得真切。經過一番掙紮後展穆慢慢起床開門,離開前他回頭看躺在床上睡的安穩的沈殊,展穆讀過原著,也知道這一別,謝雲棠謝君棠後會情不在,今生緣已盡,所以展穆留下一個黯然的背影,決絕的離開,鏡頭轉到空曠的街頭,展穆一身風衣消失在夜幕裏,而對於這對情人來說,這一別,就是一生的生死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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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穆在片場拍攝時,偶爾會和虞笑歌打電話,虞笑歌顯然很喜歡展穆找他解悶,展穆關心過虞笑歌的活動,虞笑歌卻說比較閑,沒接工作,展穆也沒想很多,以為是倦怠期,卻不知道虞笑歌是被戚冬禁足了。

因為現在只是補拍謝雲棠和謝君棠的戲份,所以楊齊樂的戲份比較少,他坐飛機來往溪城和影視城,完全是空中飛人的生活,展穆也從沈殊的話裏得知楊齊樂最近和一個律師走的比較近,回溪城這麽頻繁也是為了那個律師。

展穆雖然也想這樣天天見到虞笑歌,但是畢竟戲份太多,根本不可能抽身,所以他只能忍受著思念,繼續拍攝,但是拍攝到後期,展穆聽到謠言,說趙明銳的身體出了狀況,暫時休假了,沈殊知道這件事後,情緒一度不好,拍戲也有些急躁,好像很想把戲趕完,導演為此對他不止發了一次火,為了這件事展穆單獨和沈殊談了話。

「趙總那邊,簡輝應對的了,生病是人之常情,你別操太多心。」展穆為沈殊開啤酒勸說,沈殊接過啤酒,邊喝邊悶悶不樂。

展穆邀過他的肩膀,笑道「你不進入狀態就永遠拍不好這部戲,別忘了,還有剪畫,你要是把這部戲拍砸了,趙總可是理都不會再理你,你怎麽拍剪畫。」

沈殊輕笑著搖頭,問道「你知道趙明銳生了什麽病嗎?」

展穆心想還算年輕,總不會是大病吧,沈殊道「他最多還有半年的時間,別看他平時隱藏的好,其實簡輝什麽都知道。」

「你怎麽知道的?」展穆覺得有些震驚,如果這是事實,簡輝該怎麽去接受這件事。

「簡輝在電話裏說的。」沈殊難過的說道「我聽著簡輝失魂落魄的聲音,就一刻也待不下去,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一個人承受這些事,他只有一個人在那邊,要是趙明銳出事,他怎麽辦。」

展穆點點頭,「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再拍三四天你就能回去了,冷靜下來,況且這種時候你回去,簡輝也不一定會見你。」

「對,他不一定會見我,他心裏只想著趙明銳。」沈殊不停的喝酒,好像只要借酒消愁,就能把一切憂愁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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