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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海棠紅》無香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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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穆還在更衣室裏換衣服,熙熙攘攘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鄭瑋打開門走進來時,展穆正好在脫衣服,鄭瑋問道「你很趕時間,這麽急著拍完。」

「我沒有精力再耗下去。」展穆簡單的說道。

「說的好像很為難似的,聽說你把電影的版權賣給星源了。」

「YES,有異議?」

「當然沒有,有分紅當然是好事。」

展穆聽他終於說了人話,連忙套上忖衫,他邊說邊往外走,「賣版權不是為了分紅,謝謝。」

「在此之前你沒和投資商談談?」鄭瑋追問道。

展穆匆匆看他一眼,心想他怎麽今天對這個問題如此感興趣,於是停下來看著他說道「我會安排好這些事,你所要做的只是好好拍下面的戲而已。」

鄭瑋眼看著展穆離開,再沒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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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盡了,花謝,花開,人去人來。

你的側臉,在車窗外閃現而過。

當海棠雕零在你的指尖,我的目光卻只能逗留片刻。

原諒我,對你的拒絕,只能讓夕陽染紅你的雙眼。

鳴笛的船駐留在港口,江水卻似一刀割斷來時的路,你就像是我最美的夢魘。

秋來暗夜凝霜雪,怎奈世事如夢痛不堪言,你怎能只是夢裏的人,我亦步亦趨追尋你的腳步。

此情,本如夏末的海棠。

炙熱的情濃,卻總如晚來的風。

雨淒淒,秋去了,花開,花謝,你曾來,又走了。」

當片場放著虞笑歌已經錄好的《海棠紅》,展穆才有點自己真的曠工了很久很久的覺悟,布置好的民國場景裏,虞笑歌站在二樓的陽臺下和他們微笑,展穆坐在下面接著電話,他的經紀人聯絡他回溪城錄制節目,時間定在明晚。

好像之前是有過這麽一個安排,但是展穆並沒有關心,加上進來太多瑣事,他也沒把這些娛樂性質的事放到心上。

鄭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出現在了片場,白天其實並沒有他的戲。他沒心沒肺的聽著歌,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心裏去。反正他對於於己無關的事,總是漫不經心。

展穆看了看臺詞,讓自己很快的進入狀態,虞笑歌也回到房裏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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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就各位站好,拍攝開始。

當聽到樓上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時,展穆就大步向上跑,樓上的攝影機在拍攝他上樓時緊張的樣子,他在門前焦急的敲門,裏面沒有回應。

展穆喊著「世秋!你開門!」

屋子裏有東西不斷掉落的聲音,裏邊的人卻久久沒有回應。

這時仆人拿著鑰匙上來開門,門一打開,鏡頭特寫裏邊的場景,滿地紙屑,本來已經擺放整齊的桌子已經都被推到了一邊,虞笑歌扮演的虞世秋正在狠狠的撕著東西,展穆連忙上前走去。

虞笑歌當即喊道「別過來!」

展穆立刻停下腳步,他的眼神落在虞笑歌身上,恰當的表現出擔憂,虞笑歌抓起一把紙撕爛後點燃火柴往紙堆上扔,展穆想制止他,虞笑歌卻尖銳的喊道「我說過讓你們都別過來!滾出去」

「你要是再燒下去,這屋子你也得一塊都給燒了。」已經爛熟於心的臺詞念出口絲毫不費力。

虞笑歌緊接著諷刺的笑道,「我不稀罕!這裏又不是我家。」說罷他繼續點著火。

展穆不顧他的情緒,沖上前抓住他的手,問道「發生什麽事了?世秋。」

「哈哈哈。」虞笑歌突然笑了起來,看著展穆說道「老天爺若是善惡分明,為什麽總是澤恩於別人。」此時,虞笑歌的眼睛裏有些紅了,劇本裏這時他應該是撕心裂肺的質問老天對他不公,但此時虞笑歌自己變換了另一種表演形式,他把所有的怨意寫在了眼裏。

展穆只得跟著劇本走,沈默著不回答他的話。

虞笑歌低下頭,問道「你是不是我命裏的劫數,呵,我真不明白。」

展穆看著滿地虞世秋賣國求榮的罪證被銷毀,眼神中要表現出謝君棠對他的恨和憤怒,又要有對情人的心疼,展穆當即便把虞笑歌擁入懷裏,安慰道「不管發生什麽事,你都要冷靜下來想,你發脾氣於事無補,有什麽事你告訴我我幫你一起想辦法。」

虞笑歌牢牢的抱緊展穆,低聲說道「沒用的,君棠,你救不了我。」

「你這樣讓我很擔心,我怎麽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待著。」

「我沒事,沒事。」虞世秋無奈的嘆了口氣,失落道「君棠,我現在除了你,一無所有。」

展穆下意識的親吻了虞笑歌的嘴唇一下,當他們四目相視時,展穆完全抵抗不了虞笑歌那溫柔的眼神和深情的模樣,展穆自己都楞住了,其實這裏是沒有吻戲的,可他卻情不自禁的投入。

虞笑歌對他笑的滿足,然後溫柔的靠在他懷裏,展穆理所當然的繼續著謝君棠的動作,將他摟著,他們坐在地上擁抱著,周圍的工作人員和攝像機交疊的在他們身邊圍繞,而鄭瑋站在門口打量著他們,臉上露出思索的神情。

後來展穆自己看著鏡頭回顧拍攝的這一幕,他沒想過效果會那麽好,在那樣劍拔弩張的時候,虞笑歌退讓了一步,就讓氣氛變得不同,拍的時候展穆心裏其實還在擔憂,怕自己拍的太用力,也怕虞笑歌控制不好虞世秋的情緒,但是拍完以後展穆卻覺得虞笑歌對虞世秋的駕馭非常好,好的讓他自己都快不舍得虞世秋的落幕,而事實卻是他的確快要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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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再連續拍幾天的夜景,就不用在暗夜裏摸瞎著走路了,因為明晚展穆有事,今晚大家趕工趕點的加拍。

鄭瑋化妝完畢後急匆匆的走到路燈下,展穆在二樓站著。

拍攝開始後他們依照戲裏的設定各自站好位置,展穆通過不斷的挪動位置來體現內心的焦慮,而在樓下的鄭瑋靠在電燈旁。

展穆的目光不經意的落在他身上便無法移開,他堅定的看著鄭瑋,鏡頭努力的撲捉著他眼神的變化,從震驚到不舍,再到留戀,然後在鄭瑋離開後成了黯然神傷,他跌坐在躺椅上,無助的靠上去,月光灑落在他身上,卻是無聲的感傷,雖不言不語,但他把謝君棠對虞希的愛戀表現的柔腸刻骨。

幾次的走位展穆都對自己不太滿意,於是他和鄭瑋反覆的拍著這一幕,拍到淩晨才開始拍下一場。

月光朦朧的夜晚,展穆躺在床上睡的迷迷糊糊,他費力的睜開眼,看著虞笑歌躺在躺椅上吸著大煙。

虞笑歌為了拍一幕特地鉆研了一下民國時期癮君子的生活習俗,他閉目側躺著,吸過一口煙便將煙槍放到身側,懶懶的靠在躺椅上,身上的毯子蓋著膝蓋。

展穆下床向他走去,此時腳步聲在這麽安靜的夜裏顯得刺耳,於是虞笑歌睜開就眼睛,展穆蹲在他面前,問道「怎麽不到床上去睡,這麽晚了還抽大煙。」

虞笑歌用手撐著額頭,對他微笑,笑裏帶著煙癮沈醉的微醺,迷人又性感,暗夜裏他低沈的聲音也有些蠱惑人的味道,「怕驚到你,葉叔說你睡得晚。」

展穆摸摸虞笑歌的臉頰,一把把他抱起來,好在展穆力氣不小,還不至於費力到面目猙獰,但被抱在展穆懷裏後,虞笑歌卻輕笑了起來,展穆沒被他的笑聲感染,此時虞笑歌身側的煙槍掉落在地上,他入戲道「餵,你這是幹什麽,放我下來!」

展穆抱著他大步走到床邊,把虞笑歌按到床上不準他掙紮,虞笑歌直直的看著他,眼裏都是暖暖的笑意。

展穆道「太晚了,不準胡來,快睡。」

虞笑歌把展穆的肩膀一摟,黏到他身上,溫柔的說道「君棠,我好想你。」

展穆把手放在他的腰側,道「天天見面還不膩?」

虞笑歌搖頭,笑道「不膩,我就喜歡看著你。」

展穆和他擁抱著纏綿到一起,情潮暗湧,展穆就像是被包裹在織好的網裏,處處印著他的痕跡。

拍完這一場打情罵俏的戲,已經快三點鐘了,虞笑歌因為幫攝影師拿材料先走了,餘下展穆和鄭瑋同路。

鄭瑋穿著虞希的戲服,一身優雅的跟在展穆身後走,一路上月光盈盈,他們卻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盡管展穆和鄭瑋吵架的次數不少,但拍戲一旦投入,計較的反而少了,展穆聽著他的腳步聲,依稀記得大學時他們晚上一起到操場跑的大汗淋漓,那整齊的腳步聲,如此卻變成了前後交替,人生本就如此,他們都變了,那些同步的路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

第二天,白天展穆和虞笑歌拍攝了他們在漢口發生轉折的戲,虞世秋的貼身仆人發現謝君棠要偷竊虞世秋的機密,便警告他不要辜負虞世秋對他的感情,謝君棠沒回答他,仆人年老體衰在下樓時被那調皮的貓驚嚇到從二樓跌下,摔死了。

虞世秋得知此事很是傷心,而這時這屋子裏另一個沈默的下人和虞世秋揭發了謝君棠和那老仆人吵架的情況,暗示著虞世秋謝君棠有問題。

白天拖拖拉拉只拍到這裏就不早了,其他人還在收拾片場的時候,展穆就交代了今晚自己要回溪城錄制節目,讓他們早點收工休息,展穆回到旅館收拾東西時,他的經紀人夏路就來了,展穆很少和他聯絡,除非是任務繁忙的時候安排不過來,要不然平時他很少和夏路聯系,因為他不太喜歡按著章程辦事。

夏路在門口看他收拾東西,問著需不需要他幫忙,展穆沒讓他動手,隨手拿了手機和鑰匙錢包還有一些證件就準備走了,夏路看他的架勢這是打算速去速回,立馬攔住他,說道「節目完了還有應酬,你今晚回不來。」

展穆看著他,說道「我只參加節目,不陪人應酬。」

夏路有些無奈,還是不放行,堅持道「上次也是趕著回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不是在這裏有什麽問題。」

敏感而又聰明的經紀人真的是一件令人頭疼的事,展穆道「有什麽問題你不是立刻就能解決,再拖下去我們就要遲到了。」

夏路面無表情的說道「我不會反對你的私人活動,但是你首先要註意安全,上次你被人打傷我們做了很多公關工作,類似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生。」

「OK!可以走了。」展穆直接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夏路看著他不動,展穆卻繞過他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夏路在門邊露出一個快受不了的表情便追著展穆走了。

許多人都誇展穆有個能幹的經紀人,有才有貌有背景,這樣的人屈才當個經紀人太委屈了。

面對如此有才幹的人,展穆卻與他保持距離,實在是暴殄天物。

但是展穆只覺得夏路的控制欲也只有在做經紀人的時候才能發揮的淋漓精致,小到穿著服飾,大到人生歸宿,只要是夏路經手過的明星身上都留著他的烙印,展穆最初知道自己的經紀人是他的時候很反感,因為展穆恰巧是那種不喜歡被控制的人。

但是在合作了這麽久後,展穆和他倒是保持相當疏遠的距離,雖然圈子不大,性向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展穆對於愛在外面瞎玩的人絕對隔絕,面對如此出眾的經紀人,展穆毫不解風情,時間久了,夏路的心思也不在他身上了,他的精力都在他的新寵身上。

坐上車後夏路的手機就不停的響,展穆對於他如此囂張的到處網羅情人感到無法理解,夏路在幾段暧昧的通話後就恢覆他那氣質的坐姿,臨上飛機前展穆收到了虞笑歌的短信,讓他別趕忙回來,註意安全,展穆這才在低壓的環境裏有了一些輕松的愉快感,但是很快就被夏路打破。

飛機才起飛,夏路就問展穆和虞笑歌是不是走的太近了,展穆知道他的脾氣,於是直接否認。

夏路忠告道「你和誰交朋友我不會幹涉,不過虞笑歌你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他的背景比較覆雜,圈子裏沒幾個人敢招惹他的。」

夏路提到這裏,展穆才發覺自己對於虞笑歌的家庭真的一無所知,隱約覺得夏路的話有別的意思,展穆道「背景覆雜?娛樂圈有幾個人的背景是單純的?」

夏路轉過頭看他,道「這不是擡杠的時候。」

「我以為你會滿足我的好奇心。」展穆道。

夏路揚起嘴角,道「你的確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他,聽說他有個很有權勢的後臺,大多數人傳言是他哥哥。」

哥哥展穆皺眉,他從來沒聽笑歌提過。

夏路繼續炫耀著他所知道的信息,「還有另一種說法,說那人其實是他的養父,只不過為了避嫌,就讓虞笑歌在外面喊他哥哥,其實他們真正的關系是情人。」

夏路的一句話立刻擊中展穆的神經,夏路觀察著展穆的神情,繼續道「他養父有自己的家庭,曾經還把虞笑歌帶回家養過,後來虞笑歌長大了,就自己離開了他養父的家,不過他們在外面另有愛巢,算是有同居的關系。」

展穆沒心思再聽他說下面的話,他的思緒有些亂,夏路對於展穆的反應很是滿意,帶著挑釁的語氣說道「說起來虞笑歌那麽大牌,也都是被慣壞了,有人捧在手心裏難免就放縱自己,年輕人多少還是會有些花花腸子,虞笑歌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老實的做別人情人的樣子。」

「一切都是傳言和聽說,我覺得人還是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比較好。」展穆側過臉面無表情的朝夏路說道。

夏路輕笑著點頭,道「說的有理,世界這麽亂,誰知道呢,不過展穆你倒是很奇特啊,這麽久,一丁點緋聞都沒有,真難得。」

展穆輕笑,戴上耳機說道「我只是比較自愛罷了。」

夾槍帶雨的挑釁,夏路領會的側過臉去,他閉上眼假寐,每次和展穆如此相對,讓他心情很是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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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展穆到達電視臺時,就被告知今晚會有驚喜呈現,展穆很是不喜歡這樣的安排,但是作為藝人他不能表現出不耐煩或是不悅,所以他只能由夏路去解答這些安排,夏路面對媒體,有強大的公關能力,只要有他在,再大的動靜都不需要展穆操心。

節目錄制開始的時候,展穆才知道這是類似於明星訪談的節目,還有一些趣聞聊天,當主持人問及展穆的新片時,展穆回應了還在拍攝,至於檔期還沒定,主持人就開始圍繞著這部同性題材的電影挖掘信息,展穆一一做了回應,當問到另一位男主角時,暧昧的話題就展開了,主持人窮追猛打的問鄭瑋的表現如何,和他互動有沒有擦出火花,還有片場比較有意思的事,諸如此類的問題讓展穆有些難以消受。

本以為糊弄過這一關一切就會好轉,當主持人說今晚會有神秘嘉賓前來時,展穆就有些感覺不妙了。

鄭瑋是在《海棠紅》的主題曲唱響時走出來的,主持人一見鄭瑋就心花怒放,臺下的觀眾顯然也很賣鄭瑋面子,喊聲的一波大過一波。

鄭瑋走到展穆面前,與他並肩而立。今晚他們穿著奇異的和諧,都算是簡約風格,主持人看著他們調戲道「這樣站在一起真的很登對啊。」

鄭瑋輕笑著客氣道「沒有沒有,不湊巧穿的這麽合拍。」

展穆踮著腳尖,踢踢踏踏的動著,一點也不安分的樣子。

主持人笑道「當導播告訴我《海棠紅》的另一位主角是鄭瑋的時候,我真的很興奮,因為鄭瑋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新的作品,去年鹿泉奪冠後,粉絲都翹首以盼你新的作品,正好這麽巧,這次合作的對象是展穆,有沒有什麽不一樣的心情。」

鄭瑋輕笑著看了看展穆,展穆心想你這是故意要制造暧昧嗎,混蛋。

「我們認識太久了,太熟了,已經沒了什麽新鮮的感覺。」鄭瑋直白的回答主持人的問題。

「可是先前展穆宣傳的時候提過這部片子尺度很大,那也就是說兩位會有很多交流了,這些難道不需要培養一下感情?」

鄭瑋摸摸頭發,笑道「其實這部片子算是諜戰類型,我是個特工,展穆演的是一個富家少爺,我和他相互暗戀,但是一直沒有表白,中間他為了幫我竊取情報,和我哥哥,也就是片子裏的反派有了糾葛,大尺度的拍攝基本都是他們兩個人的,我和展穆是靈魂交流。」

「聽說那個反派是虞笑歌,展導能不能透露一下,信息是否屬實。」

展穆點點頭,應道「是的,是笑歌。」

主持人一聽露出驚喜的表情,笑道「竟然是這樣啊,那我可要去電影院捧場了,三位大帥哥一定拍的非常養眼。」

鄭瑋抱臂說道「其實要看帥哥那真的要去捧場了,有沈殊客串。」

臺下一片歡騰,主持人一聽便是笑道「看來大家都是為了看帥哥而來,請問這部電影裏有什麽女性角色嗎」

展穆湊到麥克風前,說道「基本上沒有。」

「那就是純爺們的片子。」主持人鑒定道。

展穆無奈的笑著,「倒也不覺得多爺們,就是談戀愛啊打仗啊這一類的劇情。」

鄭瑋插話道「他是嫌棄談戀愛太多了。」

展穆道「我沒有。」

「那你是嫌棄和我談戀愛太少了。」鄭瑋問道「在拍下面的不就是我們談戀愛嗎?」

展穆一口水梗在喉嚨,險些一掌拍到鄭瑋臉上。

主持人聽著他們的談話,興致勃勃的看著他們,展穆對著鄭瑋道「我們不是一直在電影裏談戀愛嗎?」

主持人被展穆的這句話驚道嘴巴張成O形,鄭瑋舔著嘴唇,笑道「但你不覺得我們的暗戀比你和虞笑歌的明戀吃虧嗎。」

「那你是希望多多互動還是希望我們也拍出那種激情似火的感覺。」

鄭瑋一聽到展穆形容他和虞笑歌拍戲激情似火,便是笑的如同偷腥的貓。

主持人被展穆的話帶動了情緒,急忙問道「就是打斷一下你們打情罵俏啊,笑歌和展穆的戲真的很火辣嗎?」

鄭瑋一聽火辣,立刻就笑的面目扭曲,展穆輕咳一聲,解釋道「算是普通人談戀愛的級別。」

「那三個人之間會不會很糾結呢,因為算是兩段感情了嘛,觀眾會不會因為劇情引發對人物的攻擊和對整部劇的質疑,因為先前《剪畫》在這方面的問題很嚴重啊,三個演員的粉絲態度相差很大。」

展穆作為制片人,被鄭瑋推到前面解釋,展穆說道「這些問題都是難免發生的,因為感情沖突比較大,而且作為這種類型的電影,基調本身就很壓抑,看的時候也許會覺得愛情啊這些東西都是摻雜著利益,但是故事的收尾我覺得很完美,就是說每個人都作出了對自己來說最正確的選擇,人生匆匆,只要活的無愧於心就好。」

鄭瑋在展穆身後聽著他說的話,帶著微笑的臉慢慢歸於恬靜。

錄完節目,展穆和鄭瑋一起離臺,鄭瑋明顯是趕來的,一身衣服還是早上在片場穿過的,他獨自一個人在電視臺門口等著車子,展穆便鬼使神差的讓夏路把車子開到了他身邊。

「一起走吧。」展穆在車裏對他說道。

鄭瑋看了看手表,只得坐上展穆的車。

「去哪裏?」展穆問道。

「回影視城。」鄭瑋回道。

展穆看著他,「已經很晚了。」

「我還沒背完劇本。」鄭瑋不看他,說道「明天我還要拍一天的戲。」

展穆朝夏路道「送我們去機場。」

夏路回頭看他們,展穆堅定的說道「送我們去機場。」

鄭瑋坐在展穆身邊沒一會就倒頭睡了,他微微靠在展穆肩上,睡顏毫無防備,展穆看了看便轉過了頭,到機場時,夏路跟著展穆下車,展穆讓他別送了,他和鄭瑋一起回去不會有事的。

夏路叮囑展穆註意安全,鄭瑋已經率先去買票。

坐上飛機後,鄭瑋問展穆為什麽現在走,展穆想了想,道「我的劇本也還沒背全。」

鄭瑋笑笑,卻不戳穿他的謊言。

飛機飛行的很平穩,鄭瑋睡的很沈,在微涼的冷氣下,展穆伸手一攬,鄭瑋便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的迷迷糊糊,曾經很多時候,他們也是這樣相互依靠著飛過半個地球,到底是什麽阻隔了他們的兄弟情,展穆已經說不清楚,如果鄭瑋當初不那麽驕傲,或許此刻他依靠的肩膀該是沈桂瀾,可是鄭瑋從不肯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男人。

他總是試圖在別人身上尋找平衡,卻不知道逃避的結果是把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都刺傷。

回到旅館後,鄭瑋沒理會展穆去哪裏,自顧自的回到了房間。

而展穆偷偷潛進了虞笑歌的房間,虞笑歌趴在床上,睡的不像樣子,被子被他撚到一邊,展穆幫他撿起來給他蓋好,這段時間他拍戲很拼命,所以到了晚上就一睡不醒。

展穆坐在床邊看了他很久,今天夏路的話還在他耳旁縈繞,虞笑歌對他告白的話也在他耳邊作響,展穆記得虞笑歌說過,他們之間的那次是第一次,他還提出以後要同居的事,不管這些是不是事實,展穆都會選擇相信他,他不管虞笑歌有怎樣的過去,他只在乎自己會不會成為虞笑歌的將來。

早上吃完飯,展穆就和虞笑歌就到了片場,隨意的到處走動了一圈後,展穆在二樓拿著劇本看了看臺詞,而虞笑歌在和攝影師聊等會的那場戲。

今天展穆和虞笑歌都有點緊張,因為要拍親密戲,而且還是非常激情的那種場面,攝影師提前和他們打招呼,讓他們放松,展穆作為導演還要指點虞笑歌,其實最緊張的莫非他自己不可。

「等會其他人都退出去了,放松。」虞笑歌叮囑著展穆。

展穆微微一笑,指指自己的嘴唇,說道「舌頭都在發麻,所以才緊張。」

虞笑歌坐在床邊,一身民國的洋裝,顯得非常有氣質,展穆站在他身側,兩人邊聊邊說著等會的安排。

一切準備就續後,展穆走到陽臺彎腰摸摸那盆海棠,虞笑歌走到他身後站好位置,攝像機拉開位置,一聲大喊,拍攝開始。

展穆拉開簾子,陽光照射在他與海棠花之間,展穆臉上是輕松的笑容,在他毫無防備之際,虞笑歌從他身後將他擁抱,他輕咬著展穆的耳垂,輕笑一聲。

展穆拍拍他的後頸,笑道「怎麽突然這麽熱情?」

說罷,展穆回頭看向虞笑歌。

「要找的東西找到了嗎?」展穆問道。

虞笑歌朝他搖頭,陽光在他臉上,金色的陽光此時顯出一絲暖意。

展穆笑道「那我去找找看。」他剛要擡步,虞笑歌一把抓住展穆的手,傾身吻上他的嘴唇,鏡頭向他們靠近,展穆在楞了一會後,即刻閉上雙眼,虞笑歌掌握著主動權,他邊吻著展穆,邊把他往床邊逼進,展穆開始回應虞笑歌,你來我往的試探,讓這個吻越發激烈。

鏡頭拉的更近,將他們纏綿的吻錄下,展穆的手撫摸過虞笑歌的身體,只見虞笑歌微微分開他的嘴唇,輕微的喘氣。

展穆看著虞笑歌,眼裏流露出愛意,不過片刻他捧住虞笑歌的臉吻的熱火朝天,虞笑歌開始扒扯虞笑歌的衣服,他們一起跌倒在床上。

散落在地的衣服,壓低的鏡頭呈現出人體的美感,虞笑歌修長的手指穿梭在展穆的發間,鼻尖積累著薄汗,他的身體因為展穆而微微起伏。

「君棠……」

帶著纏綿悱惻的味道,展穆親吻他的肩膀,用他低沈的鼻音回應。

「啊……」

一聲驚喘,讓鏡頭裏的五感展現出張力,攝影師移動著腳步,拍攝他們緊扣在一起手。

虞笑歌閉上眼,一聲聲呢喃著「君棠。」

表現出刻骨的相思,展穆低下頭看著他,若是戲裏能體會故事裏的那些痛苦,展穆大概體會出謝君棠的那絲無奈和心動。

要說他沒愛過虞世秋,那就是自欺欺人,虞笑歌看著展穆沒有動作,微微睜開眼,朝他做了唇語,「吻我。」

展穆撫摸過他的臉頰,他低頭親吻虞笑歌的額頭,從鼻尖挪到嘴唇,小心翼翼,唯恐驚嚇到懷中的愛人。

這點小小的變動無傷大雅,卻讓虞笑歌的眼裏露出無可奈何的意思。

「君棠,抱緊我。」

展穆用力將他抱緊。

他們緊貼的身體,展現出男性的身體美學,虞笑歌微弓起身體,低聲呢喃的問道「你愛我嗎?」

展穆激烈的吻住他的雙唇,一場深吻後,展穆點頭道「愛,愛到甘心死在你懷裏。」

虞笑歌低笑一聲,問道「都說情人在這一刻說的話都是不可靠的,對不對。」

展穆搖頭,他親吻虞笑歌的頭發,纏綿的說道「世秋,別再為日本人賣命。我們一起去個沒人認識的地方,永遠在一起。我不要你再為我擔驚受怕,也不要你難過無助,答應我。」

虞笑歌看著他的眼睛,莞爾一笑,問道「你是真心的?」

展穆點頭,溫柔的說道「世秋,和我一起走。」

虞笑歌慢慢搖頭,嘆息道「對不起,我做不到。我可以愛你,但我不會離開這裏,君棠,我沒有退路。」

說罷虞笑歌的手摸到枕頭之下,他在展穆沒有防備之際,拿出一把槍頂在他的太陽穴上。

還緊緊相連的身體,卻抵不住兩顆越走越遠的心,最近的距離,卻是最不該被祝福的愛情。

虞笑歌的雙眼裏都是對他的深情,卻只能演變成傷心和絕望,「我知道你不會真的喜歡像我這樣的人,但是無論你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我對你是認真的。就算你是個騙子,我也愛你。」

展穆深吸一口氣,虞笑歌道「君棠,你別怪我。葉叔是不是你殺的?他發現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故意殺了他?」

展穆搖頭,堅定的說道「不是我,如果你還相信我。」

「我的賬目你交給了誰?」虞世秋問道「是不是虞希?」

展穆本是愧疚的眼神立刻轉為擔憂和焦急,他的變化落在虞笑歌眼裏,虞笑歌諷刺的笑著,「果然是他,你到底有多愛他,才會為了他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

「你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展穆問道,心裏卻泛起一陣陣痛苦。

「我不是你們人人喊打的賣國賊嗎,你不會愛上賣國求榮的漢奸。」虞笑歌邊說眼裏邊落下眼淚,他沒有撕心裂肺的哭鬧,他只是下了一個對他來說猶如死刑的結論。

展穆低下頭,臉上不自覺的露出忍受折磨的痛苦,是的,他不該愛他,也不能愛他,一切的一切都那麽清楚明白的放在他眼前,他怎麽能闖破那個早已定下的規則。

他們妄自改動的臺詞,卻變成了一把利刃,還不如千言萬語藏在心裏,有些話在書裏被囚禁,在他們彼此的沈默裏變成了一個死局。

展穆低聲道「你早就可以殺了我,為什麽一直沒有動手。」

虞笑歌沒有說話,仿佛他早已心死成灰。

「你現在要殺了我嗎?」展穆閉上眼道「你可以動手。」

展穆此時想起書裏冷漠的敘述,“每個人都可以預知自己的死亡,當他踏上某條路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一去就可能是不會再回來了,他的坦率已經讓死亡沒有任何恐懼。”

虞世秋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愛上謝君棠的呢,他明知道這是一個死胡同,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走了進去,常常聽人說人生是條可以感知的路,死亡並不可怕,他只需要知道沿路是否有值得他等候的風景就足矣。

那麽,虞希是否就是他甘願赴死的理由。

虞笑歌扣動扳機,在槍響的那刻展穆絲毫沒有恐懼。當他睜開眼,虞笑歌已將那把空槍扔到一側,屋外進來的人將展穆扣住,虞笑歌披著衣服從床上坐起來,他頹廢的撐著額頭。

半響後,虞笑歌下令道「把他關到地窖去。」

當門關上的那一剎那,鏡頭拍攝著虞笑歌顫抖的肩膀和低沈壓抑的沈默,這扇門仿佛就是他關上的心門,把虞世秋和謝君棠生生的分隔在善與惡的兩端。

當門再次打開時,展穆裹著衣服走進房間,虞笑歌還坐在床邊,攝像機被搬走了,屋裏沒人,大家給予他們穿衣服的時間。

展穆坐到虞笑歌身邊,他們看著彼此,展穆親了虞笑歌一下,道「你演的很好。」

虞笑歌勾住展穆的後頸,主動獻上他熾熱的吻,展穆心裏有一絲慶幸,還好,他們都是平凡的人,只要有相愛的勇氣,他們不會忍受觸摸不得對方的痛苦,虞笑歌親親展穆的額頭和鼻尖,笑道「你的溫柔藏著刀,剛才好想上一發子彈殺了你。」

展穆撲倒虞笑歌,握緊他的手,他們仿佛走入戲裏,又從戲裏躍出,虞笑歌的另一只手游走在展穆身上,展穆朝他搖頭,「等會有人看到不好。」

虞笑歌立刻吻住展穆,不讓他有開口拒絕的機會,微風吹來海棠的幽香。

展穆忽然好想買海棠花,花有其名,人有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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