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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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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偷閑了!春月一躍而起,直奔冬生去,一把拉住,嘰嘰喳喳地說道:“我們的小先生今天終於舍得出來走走啦!以前叫你出來玩你都不出來,今天是怎麽了,是不是讀書讀累了,想出來呼呼新鮮空氣?還是你終於想起我這個小夥伴了,專門來找我玩的?”

春月和冬生大小差不多,兒時最愛在一起打架玩鬧的。

這還在上課呢,哪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

陳夫子臉一黑,啪嗒敲了一下手裏的戒尺。

春月後頸窩的寒毛兒一豎,嚇得一抖,連忙回到位置坐好,裝模作樣地埋頭繼續繡起花兒來。

二壯娘子迎出來,請冬生去院子裏坐下,奉了茶,然後到廚房去準備晚飯。

“這一針,繡歪了!拆了重繡!春花春雪,你們可以歇歇了!春月,什麽時候繡好了,什麽時候才可以歇!”陳夫子站在春月身後瞧了一瞧,道。

春月嘟著嘴兒,看著春雪花蝴蝶一樣跑向冬生,歡叫著哥哥,心頭癢癢得不行,不禁瞧向春花,嬌聲嬌氣地喊,“姐姐!”

春花心裏好笑,指點著春月將繡線回了,再規規矩矩地重新繡上,這才罷了。

冬生和春雪有福有壽已耍成了一團,幾個小的商量著一起藏貓貓。

冬生看向有福有壽,心頭湧起了萬般滋味兒,自從這兩個如珠似寶的堂弟降生之後,一切都有些不同了。三叔一家表面仍是那麽客氣,但總是沒有那麽依靠他了。

春月一陣風似地卷到冬生跟前,“冬生,我們來鬥牌好不好?我們好久都沒一起鬥牌了!去去去,小崽子們,誰和你們藏貓貓。小孩子的玩意兒,我們才不玩呢。”

受到歡迎,誰不喜歡?

冬生看向春月的笑臉。跟著也笑了。也罷,想那麽多幹甚,他一個十來歲的少年郎,何需想那麽多呢。

三叔家眼看一日比一日好,爹娘卻意識不到自家的處境,還像以前一樣位置站得高高地。兩家的關系自然越來越糟。真是連外人都不如!不若他來打破這個僵局!

以後應考什麽的,靠三叔的時候多了。

春花眼睛閃了閃,內心感覺冬生似乎比以前更加覆雜了些。

玩了一個下午。冬生的心情驀然變好,踩著文人特有的八字步回到家。

劉二犁了土,放開牛的韁繩到別人家地裏去吃草,末了牽著牛去田溝飲了滿滿一胃囊水,這才回到家裏。

春生娘擔心了一下午,見劉二臉色還好,便放下心來。殷勤地將牛拉到棚下,軟和地道:“當家的,可累不累,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等你回來吃呢,是早上買的豬頭燉的肉,煨得爛爛的。把骨油都煮出來了。一點都沒拋撒!”

劉二不置可否,反而問道:“有沒有煮一桶牛食?這幾天使牛使得勤。把它餵好一點,不然幹不了活兒。你在家無事去割牛草沒有?”

“還沒來得及!你知道,宏志今天不是來了嗎,我招待他去了,忙了一個下午。”

“嗯!”劉二一邊聽春生娘匯報工作,一邊問道,“冬生今天是怎麽回事,突然跑到地裏來,說什麽要跟我犁土。好好的上等人不做,卻想跟我學犁土,不學好!我罵了他一通,他回來哭沒有?”

春生娘嗯嗯敷衍著,生怕冬生告了她的狀或者劉二突然問起冬生的去向,因為者皆會讓劉二大發雷霆。

兩口子正說著話兒,冬生從外頭走進來,臉上掛著笑。

劉二道:“去哪裏來了?不在家看書,成天亂跑,別跟沒讀書的野小子似的。”

“腦殼有點疼,出去走了走。”

“叫你讀點書比挑大糞還老火?天天頭疼頭疼,給我扛大包下苦力就不頭疼了!生你這個兒子有什麽用?還不如人家生個丫頭崽子爭氣!”

好心情一下子消失怠盡,冬生捏著拳頭,好容易才沒對劉二還嘴。

“瞪著眼幹嘛!信不信老子捶死你!吃飯,吃飯!”

冬生紅著眼睛,瞪著劉二高大的背影,暗暗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這個男人刮目相看!

不提冬生怎麽發奮圖強,想出人頭地,春花一家人卻是樂哉悠哉,高興地忘乎所以。

劉三打頭陣,帶著一家人一起下地將草莓全數摘下來。

草莓已沒有最旺盛時節那麽茂密了,藤兒變得幹瘦,上面掛的果不管大小全被季節催熟,一個個鮮紅欲滴,等著人來采收。

大家都非常小心地草莓摘下來,輕輕放進一個個精巧的草籃中,然後一摞一摞地碼起來。待草籃足夠多了,再依次放進竹筐中。不一時,竹筐就滿了。

大小孩子花了幾個時辰,才將地裏的草莓全鍋端了。滿當當的幾大筐草莓,整整齊齊地擱在地邊,不時發出一股股香甜味兒。

二壯力氣大,抱起一個個竹筐往涪江邊碼頭上運。幾個來回就把全部竹筐運完。

最後一批草莓收獲卻是最多,足足有兩三百斤。這麽大的量,莫家一下子消化不完,春花便想其他辦法銷售。

春花娘的意思是求一求莫家,把東西成批賣他們家,再由他們送出去自行散賣。

春花道:“娘,萬事總求人,終非常法。我們家以後要賣的東西多了,總不能次次都求到莫家去。還不如自家去走走門路。草莓和番椒差不多,都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總不愁沒有銷路。只是這個怎麽運輸是個難題。”

“所以我說全部賣給莫家呀。馬車牛車顛簸,若是拿來裝草莓,還沒到地方就全部撞爛了。頂頂好的辦法是拿船送。莫家正好有船呀,用來運草莓最合適不過了。”

春花眼睛一亮,笑道:“娘也,你這個辦法好!我本來就說用船運,可是鎮到縣裏的船三天一發,而我們家到鎮上又沒有專門的客船,草莓生得又嬌貴,轉來轉去,一不小心就碰壞了。不若我們去租條船,直接從家裏運到鎮上去。又快又穩,多方便呀。”

春花娘驚道:“租船?我的好閨女,你知道租條客船要多少錢嗎?又這麽遠!我看你賣草莓的錢全要花在路費上了!不合算,不合算呀!還不如全賣給莫家。我們直接收錢,落得個一幹二凈。一身輕松呀。”

“娘,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又不是只賣這一次,以後要賣的東西多了,要是次次都求到莫家去,算什麽意思,人家又不欠我們的。”春花看娘的表情仍是不以為然,只好使出殺手鐧,“娘,你猜我們賣給莫家的番椒五十文一斤,他在外邊散賣多少錢一斤?”

春花娘果然感興趣地道:“多少?總超不過一百文吧!”

“三百文,兩百文,賣得好,五百文都有人要!”

哦,賣糕的!五百文!

春花娘眼睛瞪似銅鈴,“那麽高?有那麽高?!你聽誰說的?別是為了租船,哄娘呢。”

“誰哄你呀!是得福酒樓的小子親口對我說的。為這個消息,我可是花了五個大子呢!我就說他得福酒樓咋能需要那麽多番椒嘛,原來是拿去做轉手生意去了!娘,你說,要是我們自己擺攤賣,得賺多少錢呀!我們真是虧大發了!”

春花娘雙掌一拍,這才同意女兒租船。

當然,要是在鎮上就能把草莓全數賣掉的話,春花也願意在鎮上賣。不過鎮上的富戶寥寥無幾,出得起價舍得買草莓的那更是屈指可數,除了莫家,又賣給誰去。

莫家過來收了兩回草莓,就有些不再要的意思。第三回還是劉三主動去莫家相尋,人莫家賣了個面子才要的。過來的小廝話裏話外都是草莓易爛保存不久,他家以草莓走人情賬走得也差不多了,自家天天吃已吃膩,如今實在要不了多少了。核心意思就是降價。

春花又不是傻的,草莓如此精貴,她要麽送人要麽制果脯果漿要麽就是爛掉,也不可能賤價賣掉。

生意人就是生意人,利字當頭,莫家見劉家又是番椒又草莓的,賺得可不少了,怎麽會不想壓壓價呢。

如此這幾日,那麽些草莓紅通通的,眼看就要采收了,卻連下家都沒找到,可把一家人急壞了。

劉三倒是說,春花不是和莫敬賢玩得不錯嗎,可以找他通融通融,說不定仍能高價出售,或者只略略降降價格呢。

春花娘卻站出來第一個反對,無他,避嫌,她就是頓頓吃草莓,把草莓當飯吃,都不能叫女孩舍了臉面去求男的。何況他們家如今的確不差這些錢。當然,錢這個東西永遠是不嫌多的,但如果為了錢去打破男女屏障,那就不行!

春花也不同意找莫敬賢。

莫家明擺著是想趁機狠狠宰一回自家,他們好大賺一筆。說白了,就是欺負劉家沒人脈沒渠道運輸,不把東西賣給他家,難道真等著爛掉嗎。

只要劉家服了軟兒,降了價,大家都是好朋友,有錢一起賺,你少賺我多賺,不都是賺嘛。以後只要劉家有好東西,咱莫家就包圓兒了吧。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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