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露面，代表的不是你一個人。你的出手，逼得你姐夫，你父親，以及你身後的那些勢力，不得不強行站隊！而你的姐夫已經決定站在浩然盟一方了。後來才有了那場震動江湖的九疑洞攻山一事，若我猜得不錯，你們九疑洞河天目洞出現在浩然鏢局，其實就是為了應對那場可能有到來的大戰對不對？”老者凝視著清明江，把他心底的猜測盡數說了出來。

清明江一臉不知所措，而吳寒冬除了驚訝竟也不加辯駁。

吳寒冬的驚訝是來自於老者的心思縝密。吳寒冬不曾想，魂王，僅僅只是看到清明江之後，就能夠得出這樣準確的結論。

要知道，九疑洞、天目洞站隊浩然盟，一直都是以一招後手為布局的。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露出任何馬腳的。

“原來他們一直都在利用我們！姐夫，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清明江負氣道。

吳寒冬一聲輕嘆，禁閉嘴唇，把粗氣從鼻孔排出，語重心長地說道：“天地亂局，我兩洞向來都是獨善其身，不參與這樣的麻煩事情。但今時以大不同於往日，如今江湖亂起，我等再想置身於世外，想必也是不可能了。我們加入浩然盟，雖然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但岳父與老爺子早有入局的打算。早一步，晚一步，都是要入局的。”

“其實你清明江的為人心性，也算是江湖難得了。只可惜你站錯了隊！”老者一聲輕嘆，似乎有些惋惜的味道。

清明江不再言語，低著頭，似乎在思索著什麽。

老者又問道：“孫瞎子是一個老泥鰍，在江湖上看似人畜無害，但實則滿是心機。布局天下，一直都想勝天半子。只可惜，他這一手棋實在是走錯了！孫瞎子讓你們來刺殺我，太高估你們了！”

吳寒冬沒有對老者的話有任何質疑，吳寒冬從來就不認為，他們二人能真真的把大名鼎鼎的魂王給殺死。

老者一拍腦袋，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道：“我似乎聞到了更大的陰謀，匡晨的死是不是也跟你們有關？哎呀！這孫瞎子還真是老奸巨猾啊！不得不說，孫瞎子的偽裝，比任何人都強。”

老者帶著玩味，看向吳寒冬。老者從來都是很輕松的，無論是被刺殺，還是推算出浩然盟的布局，都是如此的輕松。

吳寒冬也笑了，沒有玩味，輕松卻是如出一轍的。

吳寒冬忽然問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前輩，很了解孫瞎子前輩嗎？”

老者微微點了點頭道：“這個江湖往前推三十年，他都是江湖上不可忽略的存在。他心思縝密，手段頗高，而且隱藏極好。浩然七俠，當年得以名震江湖，大多都是因為他。什麽風塵劍俠、燭龍槍俠，雖然是江湖上千年難遇的習武奇才，但若沒有孫瞎子這個至關重要的存在，這些人早已隕落。當然，孫瞎子再智全謀雙，也難護他們一生。這個江湖，實力並不能代表一切。心性，才是安身江湖最重要的東西。孫瞎子就很精於此道，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孫瞎子是一個什麽樣的人。我與孫瞎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但我卻很喜歡他說的一句話。他曾經說過＇讓你的敵人，了解你，是一個很愚蠢的行為。只有神秘感，才能讓你活得更久！＇不得不承認，有孫瞎子的浩然盟，實在太過恐怖。”

“前輩你也很明白這句話，所以你活到了現在？”吳寒冬淡笑道。

“不錯。我很了解孫瞎子，可惜他卻不了解我！這也就是你們失敗的原因。”老者如勝者談笑，臉上滿是得意。

吳寒冬深深的點了點頭，老者說的沒錯。他們對老者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

“所以，話以說完，你們是不是應該出劍了？我也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拿到趁手的武器。雖然我不能讓你拿到華霜魔琴，但是我卻可以給你的小舅子一把刀。”老者自信道。

清明江聞言，輕蔑一笑，高聲道：“老頭子，你可想好了！等爺爺拿到刀，你要再後悔，我們可不會給你們機會！”

老者擺了擺手，輕松道：“無妨！無妨！我也想看看你的刀法了。江湖上少有的剛猛刀法，今日之後，怕是再難見著了！”

清明江也不客氣，三步踏去，便從倒在門前的一具屍體手上，拿到了一把鋼刀。

清明江微微掂了掂，露出些許不的不滿神色。

“算了！將就將就吧！”清明江輕嘆一聲，拎著鋼刀又走了回來。

弓步一開，大有一副大大開大的架勢。

“在動手之前，我先問你們一個問題。”老者沒有起身，後靠著桌椅，淡淡道。

清明江立馬就有些不樂意了，大罵道：“你他娘的，你到底打不打？怎麽跟個婆姨似的，扯東扯西，婆婆媽媽。你說話就一次性說完，爺可不耐煩！”

老者沒有理會清明江，而是看向了吳寒冬。

老者道：“你們浩然盟，是不是明派三宗的打手？”

吳寒冬聞言一楞，仿佛也沒有料到老者會問出一個根本不會得到答案的問題來。

吳寒冬嘴角微揚，眼珠一轉道：“前輩真的很想知道嗎？”

老者自嘲一笑，似乎也覺得自己不該問出這樣的話，道：“也是，這等隱秘之事，你也不會告訴我的。來吧！”

老者忽而其身，再次站起時，已如高山聳立在二人的面前，再也沒有先前車夫的佝僂模樣。

吳寒冬卻意外的開口了，道：“且慢！若是前輩一定很想知道的話，也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前輩也必須回答我一個問題，以此作為交換。”

“噢？說說看！”老者略有好奇，說道。

“前輩只要告訴我，如今你方勢力，動作如此之大，背後的原因是什麽！”吳寒冬雖然知道，這個問題多半不會得到答案，但他眼神中還是充滿了熱切。

“大動作？什麽大動作？”老者狐疑一笑，反問道。

吳寒冬無奈，他知道這老狐貍是在故弄玄虛，只得把話說透道：“潛山洞匡晨，宴請賓客，其實早有殺心。目的在兼並幾方勢力。斷魂谷、青雲谷快速合並，夢魘一脈大出江湖，商谷三訪三宗，還有你們還魂堂，急著做＂買賣＂這背後難道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老者嘴角抽動，隨後又付之一笑，道：“看來你們那位盟主也不是像世人言傳的那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莽夫。他還知道打探江湖動向，跟你的小舅子還是有些區別的。其實這些事情，不用我告訴你，你也能猜到。我們這一方，已經不在是臺下的人，如今什麽都搬上臺面來了，當然要做好應對明派三宗的準備。對了，也會略微在意一下孫瞎子。你口中的這些大動作，無非也就是為錢為力。做大事，錢和力肯定要準備充足。”

老者看著吳寒冬有些錯愕的表情，笑道：“你也不用意外，這些事情告訴你其實也無妨。也不怕你告訴孫瞎子，因為死人從來都不會說話的。”

老者說得很輕松，但誰都能感覺到，那股來自於內心的強大自信。

若不是自信，老者又怎麽可能在一個手握百兵神榜利器的洞主面前，把對方當成一個死人呢？

九疑洞吳寒冬之名，就是放在老者的那個時代，也可以用一代天驕來形容了。

老者從來沒有敵看自己的對手，他的自信只不過是因為， 他太過了解他自己，太了解他自己的實力。

吳寒冬對老者道：“前輩問的問題，前輩同樣也可以猜到。若不是明派三宗，單憑浩然盟，恐怕我也不會這麽快站好隊！”

老者松了松腰間的布帶，悲嘆一聲道：“看你是一個聰明人，我可以再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站隊太快了，就算聰明人也會站錯。像你這樣的年輕人，實在是不應該這麽早就死去的。我了解你們，但你們卻不了解我們，我應該給你一個了解我們的機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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