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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剛過易折(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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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敏轉身而去,也不顧三人是懂還是不懂。三人面面相覷,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臉茫然。

小敏走後這間房間發生一點點微妙的變化,至於是哪裏變了,他們也說不上來,就是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

或是燈光暗了些,又或是到了後半夜開始入凉了。

剛開始還好,隨著寂靜的襲來,更感陰冷沈悶了起來。籠沙更是凍得打起了寒顫。

光在一點點的昏暗下來,到了最後,直接連人臉都看不見了。搖曳的燭火也愈發的朦朧。黑暗再次吞噬了這間房間。

“走吧!我們出去再說吧!這裏……這裏實在是……”黑暗伴隨著恐怕,慢慢浸透了少女的心。少女膽顫起來,催促二人快點出門去。

籠沙的哥哥膽子要稍微比籠沙大一些,對於這不知何時侵襲而來的黑暗,不知在何處的虬髯男子,還不算怕得厲害。

畢竟他們都沒有弄明白長歌的規矩,若是這時就出去了,很多事情就很變得難起來。

“前輩,能否把燭光點亮一些?我們還想看看這榜!”籠沙哥哥試探的問道。

虬髯男子此時已經不知在何處去了,就像一頭紮進黑暗裏的烏鴉,你再也見不到他的身影。

籠沙的哥哥問話,也不見男子回答,過了許久,三面令榜又突然亮了起來,這才確定,男子還在房間裏面。

照亮令榜的光十分奇怪,不是燭火,也不是月光,而是一種幽幽的藍光。就像深色行走在山間,時不時突然竄出來的鬼火,飄曳而且幽暗。雖然說不上來哪裏有問題,但這火卻是十分的瘆人。

這幽暗的藍光,照的令榜都有些恐怖起來,就像黑夜裏的墓碑。如果在黑夜,叫你借著月光曲看別人的墓碑,你敢嗎?顯然,大多數人是不敢的。趙氏兄妹二人自然也是拿大多數人中之一,此時的令榜,他們也是不敢看的。

籠沙更是有些慌了起來,直接躲在了哥哥的身後,不敢再瞧那令榜一眼,也不敢往令榜下的櫃臺看。雖然此時看不見櫃臺,但是籠沙卻是還能記得櫃臺的位置的。

櫃臺下有一個虬髯男子,披頭散發看不見臉,但卻能看見散發遮擋不住的眼珠。那雙眼球,看了第一眼絕不想再看第二眼。眼珠除了深邃以外,更多的就是死氣了。那眼珠中的死氣,絕對只有從地獄深處拉出來的惡魔才會擁有。

“前輩!可不可以把蠟燭點燃?如果……如果你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自己點,我們帶有火折子的!”籠沙的哥哥實在是受不了這種煎熬,想借燭火的燭光來打破這一切。顫抖的手強作鎮定的從懷裏掏出火折子,火光瞬間就被他給劃了出來。

“把火熄了!”火光閃出的一瞬間,一聲冷喝立馬就響了起來。

少年被就在極恐之中,被這一聲沈悶又沙啞的喝聲嚇得驚掉了手中的火折子。

“啊!”少年不覺發出了一聲驚呼,也不怪他膽小,是這聲音實在是太令人毛骨悚然了。聲音不禁低沈、沙啞而卻相當的刺耳。就像那種細微的磨牙聲,聲音小,但卻十分的擾動心神。

籠沙兄妹聽到這聲音更加的不安起來,身子在不自覺的往後移。移到了門邊處,猛然一轉身,就跑出了門外。房間中僅剩夜猶和虬髯男子二人。

夜猶從始至終都沒有說話,現在也還在保持著沈默,好像已經呆在了原地一般,根本不會動也不會說。

過了許久,隨著一聲輕微的嘆氣聲響起,這才再有聲音從男子口中傳出來。

“你不怕嗎?”

“我怕!但是我卻不能怕!有太多東西我沒有了解了!我沒有時間慢慢摸索!”夜猶聽男子又問話,這才嘆了口氣答道。

“你很急嗎?”

“是的,非常急!”

夜猶說完這話,又聽到一聲重重的嘆息聲,嘆息聲無奈,又有一聲憐憫,透過黑暗,夜猶仿佛都能瞧見虬髯男子無奈的搖頭。

“急沒用的!反而會害了你自己。入長歌,似乎每個人都很急。往往急的人,反而會迷失掉自己!”

“難道入了長歌都會迷失掉自我嗎?”

“不是迷失掉自我,而是失去做人的權利!從此不再為人!”男子緩緩說道,話中盡是苦澀。

夜猶反覆思索虬髯男子話中的意味,但任由他如何思索,也不能將之參悟。

虬髯男子的話似乎變得多了起來,男子又問道:“你為何入長歌?”

“為了做一名強者,直到能……”夜猶沒有說下去,說完這句之後,似乎又變得迷茫起來。

“呵!”虬髯男子一聲冷笑,也不再開口。

夜猶也沒有再問,借著幽光,慢慢挪步,走近令榜又端詳起來。

夜猶足足看了一刻鐘,也不見有離去的跡象,目光還在死死地鎖著眼前的令榜。

其實夜猶再看幾個時辰也不會看出什麽東西來的,這令榜上的令派,都是掛在榜上的,令牌的表面只有一個令字,如果不翻令,是看不出令牌上的內容來的。

夜猶也不是來觀察令牌的,只是想找一個理由留在房間中,試圖從男子口中套出什麽話來。

由於夜猶生活環境的原因,他身旁有一位相面能力極強的能者,受其熏陶,他也具備了這一些這方面的能力。

在交談間,夜猶得知,男子是一個性格極為孤僻的人,若不是他剛才留再房間,讓男子感到幾分詫異,男子斷然不會更他有過多交談的。

想要從一個性格孤僻,沈默寡言的人嘴裏套出話來,似乎難度不小。然夜猶並沒有放棄,走近令榜,也是為了能方便用餘光打量藏在黑暗中的男子。

令榜和櫃臺都是一面墻,朝向也都是南方。夜猶假裝幽光昏暗,故意走得極近。

令榜旁就是櫃臺,夜猶已經可以用餘光看清櫃臺後的情景了。

把眼珠盡量轉到眼角,夜猶已經可以看到男子模糊的身影。

一件黑大褂,從男子的肩頭直到地面。

男子看起來相當的矮,頭才剛剛與櫃臺齊平。要是站到夜猶的身旁,最對只能到夜猶的胸膛。

男子雖然矮,但身形卻相當的壯。手臂也是出奇的長,直垂到了地面。

夜猶有些驚異,按常理,手都會跟身材呈一定的比例,若是站著的,卻不會垂到地面。

一陣冷風不知從何處吹來,把男子的大褂吹飄了起來,也吹開了夜猶心中的疑問。

手臂垂地,身形壯碩似乎也變得十分的正常起來。因為這男子根本沒有腳!

用被截斷的大腿支撐著地面,男子的身子沒有一點的佝僂,仿佛用傷口支撐著地面根本不會疼一般。

兩段殘肢下好像有無數的藤蔓緊緊鎖著地面,身子又穩又直。沒有一點殘疾人該有的不協調。

那筆直的身子似乎在訴說著男子的堅毅,一冷厲的口氣,似乎在捍衛這男子的驕傲。

夜猶再看向男子的目光充滿了敬意。

“你不怕我這怪人嗎?”男子仿佛早已知道夜猶在打量他,自嘲地問道。

“前輩堅毅如斯,晚輩佩服,何來懼怕?”

“是嗎?”男子冷冷道,話中似乎還有些笑意。

就在男子把話吐出的一瞬間,房間中的燭火又突然亮了起來。

頓時,男子就掠到了他的眼前。這突如起來的變化,把夜猶嚇了一跳。

男子近在咫尺,就連男子的厚重的喘息聲夜猶都能清晰的聽到。

男子用手輕輕梳理起他從未梳理過的油發,突然就把遮在眼前的散發給撥開了。

夜猶頓時嚇退了三四步,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

不是夜猶膽小,而是眼前的一幕太過駭人。

只見一張他從未見過的人臉浮現在夜猶的面前,若只是人臉這麽簡單,夜猶當然不會如此。

這張臉準確的說只能算是半張。一道現在都十分清晰的血口,把臉分成了兩半。

從左邊耳根斜下到右邊牙根,都是沒有臉皮的。

骨肉清晰可見,就連牙齒的顆數也能數得齊。

那森森白骨沒有一點人的氣息,反倒像極了從墳墓中刨出來的頭顱。那種空洞而又森然。

說話間頜骨在不斷地上下移動,森白的牙齒在不斷地碰撞。那透紅的牙齦在不斷地散發著腥臭。讓人難以直視。

“現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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