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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慎入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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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謙益的人生以十六歲生日為節點,前半段是被恩愛父母捧在手心裏的晉江瑪麗蘇小公主,後半段是落魄的大佬為報家仇的起點早年流行的熱血極道文。

橫跨男、女兩大文學巨頭類型的鄭謙益,人生就是一本接一本的故事。

十六歲之前的鄭謙益符合所有女頻網站的瑪麗蘇設定,家裏極其有錢。

有錢到她小時候看《哈利波特》的電影喜歡電影裏的霍格沃茨,她爸能在她生日時給她送一座古堡,當還是小學的小姑娘生日禮物的有錢。

有錢的鄭謙益小朋友從父系算是華裔,從國籍算是美國人,小學前在瑞典讀書,初中去了丹麥,十六歲之前基本就是在北歐生活。

父親的職業在她的印象裏是個商人,具體做什麽的她還真不清楚,父親很忙,父女倆幾個禮拜才能見一次,有時一兩個月乃至於半年都見不到一次。

但親爹無敵寵愛小公主,尤其喜歡用砸錢的方式表達寵愛。媽媽倒是天天都能見,媽媽還只會說中文,講英語都磕磕絆絆的,被母親照顧著長大的鄭謙益對中文也最熟悉。

女頻文設定的瑪麗蘇女主除了家裏有錢,家人寵溺之外,外貌自然也不會拉胯。

親媽就是個大美人的鄭謙益也是個還未張開的小美人,按照小說裏的形容詞,她就是小小年紀已經能窺見風情的美人胚子,她很像母親。

只是垂首淺笑,便能上演一出我見猶憐的病西施,天生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長相,就是她們母女的畫風。

長得跟朵小白花一樣的鄭謙益性格不走那個路子,她是被捧在手心裏寵大的啊,家裏傭人無數,學校跟班無數,都寵著她,是不是向錢看齊根本不重要。

從小鄭謙益連走路都是昂著頭,標準的有錢人家的大小姐,在崇尚金錢能創造一切奇跡的西方,有錢人天生代表階級。

性格跟長相不符的鄭謙益,性格和智商更多遺傳父親,跟只會嚶嚶嚶的親媽完全是兩個畫風。

性格已經說過了,智商很值得一聊,這姑娘天生的過目不忘,智商奇高,絕對符合女頻裏天才寶寶的設定,對化學尤其感興趣。

要不是家裏有實驗室給她折騰,她早跳級去讀大學乃至於考個博士也不一定。

十六歲,鄭謙益的十六歲是一場災難。

這場災難讓她知道了父親不是什麽正經商人,而是壞事做盡的大毒梟,生意能橫跨兩大洋的那種,兼職軍|火販子。

也讓她知道母親並非父親的合法妻子。而是他的眾多情人之一,受寵程度大概能排前三吧。

知道這些的鄭謙益已經快二十六了,十六歲生日那天,父母帶女兒出海,游艇爆炸,父母保護了她。

父母身死當場,鄭謙益活了下來,被一個隱居的精神病者(並非形容詞)撿了回去。

精神病人正常的時候是個好心救人的善人,會給小姑娘上藥,給吃給喝,還給做心理輔導。

精神病人不正常的時候麽,什麽都會發生,一切暴虐到不能被詳細描述的事都會發生。

海邊的小房子裏,有時在燒著壁爐的屋內,更多時候是被關在地下室的鄭謙益熬了很久。

熬到她根本無法判斷外面的日升日落今夕何夕,熬到她一度,不對,是真的實施了放棄生命的行動。

驟然變動的命運讓十六歲的小姑娘接受不了,再怎麽聰慧她也只是十六歲的小孩子而已。

十六歲的小姑娘在那段時日裏被折磨到不成人形,一度失聲,眼睛也出了問題,暴力傷害再加沒有正規治療,她的身體哪哪都有問題,視力尤其是,說迎風流淚都不誇張。

也不知道是不是視力受損導致她的聽覺格外敏銳,能從腳步聲去判斷樓上的精神病人是正常還是變身成變態。

可能是十七可能是十八,等真正逃出來看到電視裏的年月日,鄭謙益才知道她已經十九了。

以殺了救命恩人為代價,或者說以殺了變態為代價逃出生天的鄭謙益,再也不是那個小公主了。

她手上不止沾染了人命,還是切成一塊一塊,要不是太累體力跟不上能創造一灘肉泥的姑娘,怎麽可能還是個小公主呢。

十九歲的鄭謙益沒辦法回歸正常的社會,她對所有人類都很警惕,稍微有一點不對就猶如驚弓之鳥,會爆發極強的攻擊性。

十九歲的鄭謙益有嚴重的心理問題,嚴重到她再度想要結束毫無樂趣的生命,活著太辛苦了,她不想那麽辛苦了。

這一年鄭謙益二十歲,這一年鄭謙益接受到很多善心人的幫助。

有因為她衣不蔽體走在大街上立刻上前詢問她時候需要幫助的婦人,那位挺著肚子懷孕了的孕婦,看自己只是問了句話就好像嚇到了她,連連後退還舉起手表示自己無害,進而報警,還跟上了警車,一直跟到醫院。

有給她驗傷的護士和醫生們,為她的滿身傷痕即憤怒又憐惜,許多人問她跑手續,開了一路綠燈,就為了讓她能得到妥善的治療。

有好心的心理醫生,即便因為剛開始不了解靠太近被她用餐盤裏的塑料叉子戳穿了手臂,也一直堅持給她做心理疏導。

還有很多人,很多善良的人在幫助鄭謙益回歸普通人的社會。但鄭謙益越是清醒,越是了解,她回不去了。

就在鄭謙益準備結束自己的那一天,命運讓她碰到了游艇爆炸後第一個見到的熟人,以前跟在父親身邊的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已經認不出她來了,沒有任何人能認出她來,她自己都認不出自己。臉上疤痕交錯,醫生就算再努力修覆,也只是勉強不嚇人。

那個男人的出現提醒鄭謙益,她還不能死,她還有問題沒解決,她的人生還有需要去尋求答案的事,她的父母因何而亡。

二十歲的鄭謙益開始搞錢,不管她想要調查什麽,她都需要錢。搞錢的方法就不詳細描述了,全都不合法,全都是來錢最快的路子,有某些甚至是會讓她在沒有死刑的國家被判無期還是百年刑期起步的路子,真正的無期。

憑借“不擇手段”搞錢,賺的還都是快錢的鄭謙益給自己換了張臉,雌雄莫辨的一張臉,陌生人初次接觸會誤人是男孩子的一張臉。

這張臉有助於鄭謙益做事,女性在地下世界不太好混。雖然她沒打算偽裝男人或者幹脆就去變個性,但有捷徑幹嘛不走呢。

臉換了,荷包也鼓了一點能做局了,鄭謙益就去做早就應該做的事了。

先兩頭賣,再創造一個黑吃黑的路子,接著以想撈一筆的癟三的身份,接近了父親曾經的司機,老先生可真是寶刀不老,頭發都白了,還出來跟人搶地盤呢。

能接近第一個,就能接近第二個,接近的人越多,查到的事情就越細。

當年的那場游艇爆炸講起來極其簡單,兒子不滿老子霸著權利不放,太子不高興二弟成天就會跟爹賣乖,想上位的太子一不做二不休,殺了所有能搶奪王座的人,包括但不限於父親和他的所有情人乃至於所有私生子,男女不限。

僅僅四年,就已經成為老大心腹,在組織裏也說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鄭謙益二十六歲了。

二十六歲的鄭謙益查到了一切,自然也就知道,如今的老大就是當年的太子,太子可兇殘了,不止能弒父,還能強迫親生母親玩一出變態戲碼。

如此變態的老大常年占據高位,鄭謙益怎麽能看得慣呢,不談殺父殺母之仇,光他是個變態,鄭謙益就看不慣。

她最討厭變態了,哪怕她也成為眾人皆知的變態,也還是很討厭變態。

又花了四年,三十歲的鄭謙益覆制了她血緣上大哥的路子,幹掉“皇帝”自己上位。

男頻版,覆仇極道文,到此算是告一段落。此後鄭謙益的人生就沒什麽大變化了,王座都已經登上去了,還能有多少值得書寫的呢。

皇帝的生活乏善可陳,她也不開後宮,也沒人給她開後宮上供漂亮生物什麽的。

小弟們都知道,老大對男人沒興趣對女人更沒興趣,只對聰明人有興趣。但她那個興趣也不是睡一睡的興趣,而是發展新小弟的興趣。

皇帝也沒什麽燒錢的愛好,她連個愛好都沒有,如果說吃算是個愛好的話,她也沒辦法放肆自己去享受那個愛好。

身體太垃圾了,垃圾到稍微油膩一點的食物都可能讓她需要吃胃藥的垃圾,一日三餐都清湯寡水的,營養師跟前跟後生怕她死了,自己得給皇帝殉葬。

皇帝也不是個工作狂,也不怎麽在乎權利一定要緊緊抓在自己手上。

這位信奉的是能幹活什麽都好談,不能幹活屍體隨便埋哪。多得是打工仔給老板拼死幹活,累吐血都不敢休息,老板定的KPI要是完不成可不是扣工資那麽簡單,得用命去填的。

仇也報了,皇位也坐上去了的鄭謙益日子已經沒什麽意思了,她沒有結束這沒意思的人生單純就是還沒籌備好自己的葬禮。她的葬禮得足夠盛大,才對得起她頭頂的皇冠屁股下的龍椅。

過了四十歲,每天都處於命不久矣,每天都能再堅持一天的鄭謙益,連看書這個小愛好都做不到了,眼睛幾乎沒有光感,只能聽別人給她讀書。

在睜開眼都無法分辨外面是天黑還是天亮的鄭謙益給自己舉辦了一場葬禮,非常盛大,由七國聯合的國際警察為她送葬。

因為這位王者一手毀了自己的王國,拉著所有中高層登上一艘郵輪,用一場曾經改變她一生的爆炸為自己放一朵盛世煙花,拉著所有人為她殉葬。

明確的知道自己死了的鄭謙益進了一個乙女游戲,談戀愛的游戲,簡直就是個黑色幽默。

不過她在游戲裏能看見東西了,倒是還不錯,比徹底瞎了好,那挺不舒服的。

這麽搞笑的展開讓鄭謙益時隔多年狂笑出聲,整個笑瘋了。她如果能進入一個奇幻的游戲裏,那是不是代表她活著的世界也是一場另類的游戲呢。這如何不讓她發笑,一場游戲啊,多有趣啊。

鄭謙益無心去追究乙女游戲的創造者想對她做什麽,想從她身上得到什麽,乃至於都無所謂那些存在要拿走屬於她的什麽。

她什麽都經歷過,什麽都得到過,也什麽都失去過,根本不在意再失去些什麽。她已經跟一個世界告別了,完全不在意再同另一個世界告別。

幻境中包裹靈魂的煙霧是無色的,什麽顏色都沒有,這代表靈魂沒有一絲。她什麽都不想得到,游戲無法用任何東西誘惑她。

鄭謙益就那麽待了很久,也不詢問有沒有人在,也不探究那些奇特的存在要做什麽。

還是GM先憋不住,告知她,她能進入這場游戲,是她心裏還有渴望想得到的東西。

什麽東西?跟善心人說句謝謝。

“謝謝?”鄭謙益笑了,她都快忘了這個詞要怎麽拼了。

既然游戲的工作人員這麽說了,即將玩游戲的鄭謙益也沒興趣去質疑對方是否是瞎編的一個理由。

遲到的謝謝,也是謝謝啊,善心人們確實幫助過她,她也確實沒有說謝謝,如今再回頭看,她對他們說一聲謝謝是應該的。

為了妥善的說出那句“謝謝”,鄭謙益給自己所謂的游戲金手指做了一些設定。

在設定裏,她自己就是個善心人。是憐貧惜弱,天生就會照顧弱小善待老人,哪怕是碰到與自己無關的人,只要對方需要幫助,她都會盡自己所能去幫忙的善心人,絕對的好人。

給出這個設定的鄭謙益即是想過過不一樣的人生,也是想跟善心人們說出那句謝謝。

只是口頭上的感謝算什麽呢,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豈不是更美妙?多年大權在握的帝王喜歡實在的東西,只是耍耍嘴皮子有什麽意思,她身邊從來沒出現過佞臣,只會打嘴炮的都成了花園裏的花肥。

可惜GM表示做不到,靈魂是他們無法幹涉的領域。玩家則說,做不到就算了吧,她也不是很想玩這個游戲。她的一生已經很精彩了,不是非得再經歷一生。

雙方經歷了GM單方面叨逼叨和玩家基本不接話的另類談判後,前者妥協,願意給後者套一個基礎人設,家境優良,品行更優良的基礎人設。

在這個基礎上盡可能封印玩家的記憶,以達成用基礎人設去影響失憶玩家的處世之道。

不過GM也說,玩家的靈魂他們無法過度幹涉,封印什麽時候會破,能維持多久,以什麽為觸發點,都無法保證。

自覺已經玩過一場另類游戲的鄭謙益並不相信這句話,她都已經在另一個游戲裏玩到了頂點再被拉進新游戲,這個游戲如果什麽都做不到的話,為何有能力把她拉近來呢?

“你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麽?我對你們而言最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麽?我用那個做交換,讓我玩一場值得玩的新游戲。”

乙女游戲裏最有價值的是什麽?玩家的靈魂。只要玩家選擇永留此間,玩家就可以在游戲裏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哪怕是成神。

“永留此間啊..”鄭謙益知道他們想要什麽了,“好啊,永留此間。”

游戲即將開始,談判談得心累的GM望著已經空無一物的幻境,對同僚說,“要不要打個賭,她有可能會成為最近這批人裏唯一通關的那個。”

同僚才不跟他賭,“封印不解封,她百分之百能通關。”

一個漆黑如墨的靈魂,偏偏純如鏡面,那麽純粹的靈魂被硬生生刷成了白色,這封印能堵的住這游戲早就不用存在,直接攝取靈魂不就行了。

“給她點信心,她用自己的靈魂封印自己,只要她自己不想想起來,她就不會想起來。”GM對如此獨特的靈魂還是很有信心的,“我們很快要有新同事了。”

老搭檔不是很有信心,“她的世界非黑即白,只看得見自己想看見的,只去追尋自己想追尋的。除非她一直都只見到太陽,否則必然被黑暗吸引,那才是她的本質。”新同事什麽的,他已經不期待了。

“之前不是進來過一個新同事,為了母親自殺進游戲的那個。這幫自殺後被強拉進游戲的都一個類型,最後都會自曝。

她就炸成滿天星了,毛都沒剩下。修覆組差點被她折騰死,那麽強大的靈魂自曝直接毀了一個小核心。”

GM卡殼,“再說吧。”

新的游戲開始,新的關卡也開始了。

床上的玩家睜開眼發出靈魂三問。

我是誰?我在哪?我要做什麽?

我是誰?鄭謙益。

我在哪?鄭謙益家。

我要做什麽?

去同那些善心人們,說一句謝謝。

太陽從天邊升起,至於黑夜,那是終將到來的啊。

一如太陽,永遠會再度升起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1.此番外是防止晚上回不來提前更的,晚上很有可能來不急啊,到時候放防盜

2.王定男主了,任時皖,望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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