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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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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樂菱不喜歡草莓蛋糕,她從小到大都不怎麽喜歡過甜的東西。但“趙樂菱”喜歡,那個花一樣的年紀就香消玉殞的小姑娘喜歡,喜歡一切甜食,尤其喜歡草莓蛋糕。

那次霸淩請家長,趙爹問女兒,要不要去吃草莓蛋糕。趙樂菱說,我早就不喜歡了,可趙爹一直都記著女兒喜歡草莓蛋糕來著。

帶著《我以為你喜歡草莓蛋糕》回國的趙樂菱,去買了個草莓蛋糕吃,不出意外,過甜,太膩,她不喜歡。

隔天,音樂導演去拍攝中的劇組探班,帶來的探班禮物是切塊的果盒。

果盒裏有獼猴桃、有火龍果,有各種貴價的熱帶水果,還有某些品種賣的也很貴的蘋果。

韓語中蘋果的發音和道歉非常相似,某種情況下單獨給某人蘋果其實就是在說道歉。

但蘋果被削皮切塊混在果盒裏,還全組都送到了,特殊的含義好像就不存在了。

午餐時間,曹成右抱著果盒回自己的休息室挑挑揀揀的吃果盒,吃到果盒裏就剩三塊蘋果的時候不動了。

助理以為他吃不下了,叉子伸過去想戳蘋果,被藝人拍開爪子還很疑惑。

敲門聲在此時響起,助理去開門,把音樂導演迎進來,再在藝人的眼色下以去給趙PD買杯咖啡的理由出去。

屋內送果盒的趙樂菱坐在小沙發裏,剛坐下,面前就被吃果盒吃到只剩蘋果的曹成右懟了個吃剩的果盒。

“沒關系——”曹成右戳了個蘋果塊沖趙樂菱晃了晃,重覆強調,“我原諒你——”

趙樂菱“呵呵”一聲,“想太多是一種病,我可以給你介紹個醫院。”

這話曹成右就聽不懂了,舉著蘋果往前懟,“你都特地把它送過來了,還搞那麽大陣仗,還嘴硬?”

“我又不是只送了蘋果。”趙樂菱擡了擡下巴,嘴硬怎麽了,“蘋果皮都削了,切塊的水果就當水果吃挺好的,別自己腦補含義。”

曹成右一口咬住拇指大小的蘋果塊,沒有反駁的打算,不過表情明顯是不信她說的那些,只當小姑娘別扭,不好意思。

確實不是別扭也不是不好意思的趙樂菱,帶著有蘋果的果盒來探班還真不是來道歉的,她是來跟曹成右講,“謝謝。”

說著話,拿起一塊蘋果丟嘴裏,仿佛她的“謝”是源自於拿了他一塊蘋果。

微楞片刻的曹成右笑彎了眼睛,趙樂菱也在笑,他們相視而笑,笑的卻不是一件事。

趙樂菱沒有不喜歡唱歌,她就是不想唱。理由有她跟曹成右講的,我不想,不樂意;

也有她自己跟自己說的,海妖的BUFF太玄幻,她更希望日子過的實在點。

而真正的理由是趙樂菱不想去深究,也不覺得有必要去煩惱的,她其實不是“她”。

《初雪》登頂的那天,親哥一大早沖進臥室,把手機懟到還迷糊睡著的趙樂菱臉上,驚喜萬分的說你的歌登頂了。親哥誇妹妹超級厲害,親哥還說,以前都沒發現你唱歌那麽好。

以前的趙樂菱唱歌只能說不差,以前的趙樂菱也不會臉盲,以前的趙樂菱對音樂的敏感度就是普通人的標準。以前的趙樂菱還是個普通人類,沒有改變種族。

種族突變的趙樂菱都不敢跟家人過多相處。因為那很危險,危險到如果大家親密相處,那麽愛她的家人或遲或早一定會發現,她不是她。不是那個為了跟爸爸抗爭去藝術高中,把自己玩死了的姑娘。

還是玩家的趙樂菱沒打算去糾纏這件事,反正都是游戲背景;

想好好生活的趙樂菱也不想去糾纏這件事,沒有必要。

會做音樂,音樂做的很好,這是可以靠學習學來的。就算外界誇天賦誇上天,家裏也頂多就當她是之前就有這個天賦,以前沒機會展現。

唱歌不是啊,嗓音條件是固定的。是她跟曹成右強調過不止一次的,不管你是不是在表演,有沒有進入角色,你的嗓子就是你的嗓子,它不會有任何實質上的變化。

嗓音條件不可能會更改,但它就是改變了。說話不太聽得出來,唱歌就非常明顯,明顯到親哥說,以前沒發現你唱歌那麽好聽。

那之後,趙樂菱就不打算再唱歌了。

既然唱歌會有危險,會帶來麻煩,那就不要唱,就這麽簡單。

但這個理由在曹成右更趙樂菱分享所謂的人生經歷前,她都沒有認真去想過。

此前趙樂菱不唱歌給自己找的理由是,海妖BUFF太玄幻,她還是被用了。

直到曹成右跟她分享了人生經歷,那些話告訴她..

“你知道人跟人是不一樣的吧?”趙樂菱咽下嘴裏的蘋果塊,手上又拿起一塊,果盒裏的最後一塊,“就算是同一顆蘋果樹上都不會有兩顆一模一樣的蘋果。”說著話,蘋果塊也丟嘴裏了。

曹成右看她把最後一塊都吃了,想笑,“一共就三塊,你還吃了兩塊,還真不是來道歉的是吧。”

鼓著腮幫子嚼蘋果的趙樂菱果斷的點頭,必須不是來道歉的啊,她為什麽要道歉,她就是來說謝謝的。

謝謝對方讓她理解,兩個不同的人之間區別大的跟人類和海妖沒什麽差距,都是兩個物種。

什麽家人能分辨嗓音啥的完全就是海妖的理解,她是可以輕易的分辨不同的人聲,但別人並不能做到。

或許某些頂尖的音樂人也可以,可家裏人沒一個是頂尖的音樂人,他們連音樂人都不是。

那晚曹成右的叨叨叨在趙樂菱聽起來就傳達了一個重點,我在為你好。

而這個重點之所以會很煩人,是因為它有個前提是,我以為,我以為我的做法是為你好。

這個重點放在她對待家人的處理上同樣成立,我以為我唱歌你們就聽得出來我不是我,但一切都只是我以為。

為了證明已經被曹成右‘示範’過的‘我以為’是錯的,趙樂菱賭了一把。

她懷抱著如果真的被發現了,大不了就裝死,裝不過去,游戲不玩了的心態,飛去波士頓,親口給爸爸唱了首歌。

《我以為你喜歡吃草莓蛋糕》

這首歌表明,大家都處在‘我以為’的怪圈裏,偏偏大家以為的都不太對。

趙樂菱自己的‘我以為’解決了,就帶著果盒來解決曹成右的‘我以為’。

“我認真跟你講,我們不是一類人,不管你的腦補裏我們的經歷有多相似,我們都不是一類人,我們完全不一樣,就沒有一樣的地方。”

趙樂菱指著他的手腕,那裏現在沒有手表,古裝戲戴表算怎麽回事,“我賺再多的錢都不會去買表或者是什麽名牌包,我對那些沒興趣。”看他要開口,擡手讓他先聽,還沒說完呢。

“我知道表和包都只是那麽一說,更明白你想象中的我們經歷類似是怎麽一回事。但相似不代表一樣,何況我們壓根也不相似,是你自己腦補我們很相似而已。”

“你腦補的那些東西,就存在你的腦子裏就好。”趙樂菱點點自己的太陽穴,調轉手腕食指沖他的腦門轉圈,“它不需要變成什麽人生大道理再從你的嘴巴裏說出來,灌輸到我的腦子裏,變成我以為我們一樣,所以我認為你需要幫助。”

“你以為的不是你以為的,你前兩天說的那些確實幫到了我,可那更像是瞎貓碰到死耗子,純屬湊巧。

我需要解決的問題壓根不是你以為的那些,問題確實相似,但不一樣,很不一樣,你明白嗎?”

曹成右沒說話,起身去拿煙盒,趙樂菱皺眉望著他,看他又重新回來了,想著他該不會是沒聽懂?

“我能抽煙嗎?”曹成右夾著煙問她。

趙樂菱眨眨眼,“抽唄。”幹嘛問我?

“我第一次問你,我能不能抽煙。”

“..所以?”

“所以我通過我觀察的結論是,我以為你不介意別人抽煙?”

確實不介意的趙樂菱問他,“你想說什麽?”

“我想問,你介意的到底是我自顧自的以為,還是介意我處理問題的方法。”曹成右看她臉拉下來,笑了,“單純提問啊,不要想太多,現在變成了你以為我在挑事了。”

確實這麽“以為”的趙樂菱斜了他一眼,“一件事是好事還是壞事,一句話是好話還是壞話,不是由你這個做的人說的人決定的,是我這個聽的人決定的。就算你的出發點是好的,也確實是想幫我,但弄的我不舒服,那就是壞事。”

“這麽霸道的嗎?”

“這哪裏霸道了!”

拿著打火機點煙的曹成右笑著回了句很霸道,趙樂菱差點翻白眼,明明很合理的一句話,跟霸道有什麽關系?你才霸道呢!

“我聽起來就感覺很霸道啊——”

“那你..”

趙樂菱頓住,曹成右笑出聲來,“看-聽的人是什麽感受,說的人哪知道,說的人只是說自己認為沒問題的話而已。”

“又來這套?”趙樂菱白眼以對,“不要一副我吃的鹽比你多,我跟你說的就是對的好不好,很煩!”

“但我說的確實是對的,你只是講不過我——”直男毫無求生欲。

妹子暴走,“曹成右!”

“叫哥——”

“滾!”

曹成右沒走,動都沒動,反倒樂呵呵的對她講,“這裏是我的休息室”,給趙樂菱氣的起身就想走,她的手摸到門把時,身後傳來一句。

“對不起。”

詫異轉身的趙樂菱驚訝的看過去,“對不起?”

“對不起——”曹成右擡了擡夾煙的手,煙霧跟著他的動作劃出波浪形,姿勢很隨意,表情也很隨意,話說的好像沒那麽隨意,“對不起我確實因為你年紀小,自以為應該多照顧你一點,但我的照顧好像..”撇嘴“嘖”了一聲。

“總之,抱歉,冒犯了。”曹成右起身示意她開門,他也應該回片場了,“同樣的事情會不會再發生,我還真沒辦法保證。但這次我知道了,我讓你不舒服了,對不起。”

這話一出,趙樂菱的火氣沒了,反倒有些,“也沒有到說對不起的地步,你也是好心麽。”

好心的前輩拍拍後輩的肩膀,“走吧,得拍攝了。”

揚起笑臉的小姑娘乖乖的開門,出了門就跟曹成右講,她準備接李倉東的項目了。能不能成音樂導演還得再溝通,單曲倒是可以肯定能合作。

曹成右順著她的話誇她做的不錯,誇的趙樂菱心情一下就好了,接著又說了樸哮信的專輯,鄭在日要退役,還有CJ的電影項目巴拉巴拉,一堆工作安排。

兩人一直聊到片場,要準備拍攝了,趙樂菱就先告辭。同樣出來送人的導演,望著已經上車的小朋友,問男演員,和好了?

“本來就沒吵架。”曹成右沖開車窗跟他們招手的趙樂菱也擺擺手,同導演講,“那家夥得順著,小脾氣意外的多呢。”

導演聽著不太信,“趙樂菱脾氣不是挺好的麽。”

曹成右也沒反對,“是啊,工作時脾氣確實好,很成熟,能區分什麽是工作什麽是私下。”

不過私下麽,是只寵物貓。布偶,看著親人,實際上貓就是貓,梳毛梳不對,也會伸爪子的。

只不過寵物貓,野外生存能力堪憂啊。要是沒有鏟屎的給她梳毛,這姑娘很容易吃虧。

寵物..趙樂菱跑去找李在鎮了,表示願意唱歌,想跟李倉東再聊聊。可惜這次李倉東沒空,來跟他們見面的是項目導演,鄭朱莉。

這位是編導一體的導演,新人歸新人,之前也拍過短篇,這次是第一次拍長篇。但劇本是她寫的,在決定要跟誰合作的問題上話語權也不弱。

見面的過程很友好,鄭朱莉對於趙樂菱能根據女主角專門創作歌曲的技能不懷疑,外界現在還在疑問誰是熱門歌曲的演唱者呢。

只是在是否要讓趙樂菱擔當音樂導演的問題上有些含糊,趙樂菱覺得這位導演更想同李在鎮合作。

李在鎮也感覺到了,不過沒在意,比起趙樂菱,新人導演求穩。當然是更想同他合作,就算是李倉東也是想跟他約時間,趙樂菱的資歷還是太淺。

友好的見面聊天是聊的很開心,就是無法把事情定下來,只能先分開下次再約。

大導當制作人的項目進展很慢,CJ那邊的新人導演計劃進展倒是飛速。

有一個新人導演的劇本很有趣,對方也是第一個在跟CJ的人來見過她之後,私下又專門帶著劇本去工作室找她的導演,金秉宇。

這位跟普通的新人導演不同,他此前有拍攝過作品,成績都一般,還是被歸類在新人導演裏,但對成功的迫切比其他人要高。大概是因為失敗過,就更想成功?

背後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趙樂菱看過劇本確實覺得有點意思,都有心想合作了,打電話給金秉宇時,卻聽到了一個悲催的消息,CJ把他的項目刷掉了。

“刷掉了的意思是?”

“我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我的劇本不太行?”

趙樂菱有點糾結,劇本挺好的啊,“那您打算怎麽辦?”

“再找其他制作公司啊,好歹也是CJ曾經看好的項目,去找個中型制作公司,或者小型的,還是有立項的可能的。”金秉宇也沒別的辦法,現在的情況他很被動。

多少有點唏噓的趙樂菱只能當這件事沒發生過,就是再跟CJ的人帶來的導演聊項目時,忍不住會拿金秉宇的劇本做對比,總覺得他的劇本更好。

一次在制作人要走前,趙樂菱猶豫著試探了一句,說她覺得金秉宇的本子不錯,問跟他合作行不行?

“金秉宇..”制作人想了想,“恐怖直播?”

看她點頭,搖頭說,“那個項目刷掉了。”

趙樂菱裝傻,“刷掉了?怎麽會?劇本不好嗎?我看著可以啊。”

“您看過他的劇本?”制作人狐疑道,“怎麽會?”

“企劃裏不是有劇本大綱麽。”趙樂菱持續裝傻,“看起來挺有意思的。”

制作人也不知道信沒信,完整的劇本在正式簽約前是不對外的,倒是給趙樂菱解惑,為什麽刷掉了那個本子。

不是本子寫的不好,而是市場部重新評估過,認為那個項目想要做的好,演員不太能用新人,而演技過得去的演員都不便宜,再加上團隊配置,制作費要不然超支,要不然達不到效果。

總的來說項目虧比賺的概率大,相較於更能挑動觀眾,成本也能壓縮的更少的本子,金秉宇的劇本就被刷掉了。

“我以為你們做新人導演培養計劃就是沒打算賺錢?”趙樂菱沒弄懂,“新人導演很難賺錢吧?”

制作人講,“話是這個話,新人導演確實更看重以後的發展。但能賺錢還是要賺的,我們沒打算賺多少也沒準備要虧本啊。

前期的導演選擇更在乎創新和藝術性,先選出一些水平差不多的,再之後就是考慮商業性,所以才會有市場部評估麽。”

“這樣啊..”趙樂菱嘆氣,“我還想跟他合作呢。”

制作人笑笑,“看以後有沒有機會吧。”這次是不可能了。

十一月中旬,《馬醫》的收視率首次破了二十。雖然還是沒有沖到同檔第一,但這個數字真心不差了。導演的心情好了不少,整個團隊的氣氛也好了很多。

已經從現役軍人變身為退伍軍人的鄭在日,突發奇想想要跟趙樂菱合並工作室,或者不合並,他們兩各自解散自己的工作室,再重新弄一個小團隊。

“你團隊就那麽三兩個人,我團隊也就是五個人,我們兩湊個十人小分隊,更完善一點。”

鄭在日抱著吉他隨手撥弄著琴弦,問架子鼓前的趙樂菱,“你的想法呢?”

玩著鼓棒的趙樂菱沒什麽想法,“合並不合並的有什麽區別?”

“在鎮哥打過電話給我,說是李倉東的項目你可能接不到,他怕跟你講你不開心,就想讓我安慰你一下。”

鄭在日放下吉他,趴在沙發背上,說自己的想法,“我覺得與其安慰你,不如我們一起把這個項目接下來。”

趙樂菱笑了,“你安慰的方式還挺特別,我接不下來,我們聯合就能接下來了?”

“準確的說是我接的下來。”鄭在日很是直接的告訴小夥伴,“你迄今為止還是沒有能真正拿出手的作品,我是說在電影配樂上,你沒有能被稱之為代表作的作品。”

“具慧珊的電影上個月上了,成績怎麽樣你也知道。本來你就沒作品,多了個這玩意兒,你會更被質疑。”鄭在日還是想吐槽,“你怎麽會想接她的項目,配樂再好電影爛也沒用啊,觀眾又不是進影院聽配樂的。”

趙樂菱試圖挽尊,“那我配樂好也被很多人誇了啊。”

“那是一回事麽。”鄭在日嫌棄她腦子不好,“給影視劇配樂同我們單獨出歌不一樣,首先要看重項目本身,得是個好故事,好團隊,出好作品。配樂是錦上添花,永遠是錦上添花,得故事好,作品好,配樂才能更出彩。”

“配樂是不可能力挽狂瀾的,觀眾都看不進去電影哪有心情聽配樂,項目垃圾配樂也會被歸類到垃圾回收站裏。普通觀眾才不管你配樂做的多好,他們就知道你給垃圾電影配樂。”

“我們如果是在培育一朵花,插在蛋糕上的花更讓人欣喜,插在狗屎上的花再嬌艷,也改變不了它就是屎,這都不懂?”

訕笑的趙樂菱放下鼓棒,“《桃樹》也沒那麽糟糕吧,他們明年還打算去比利時參展呢。”

“他們明年就是去奧斯卡參展也改變不了今年的你被質疑啊,你現在被質疑的是選合作方的眼光。”鄭在日極其直接的吐槽她,“你眼光爛爆了!”

趙樂菱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反駁,“都是過去的事還說什麽。”

“跟你說未來呢,接項目得慎重,不能什麽烏七八糟的東西都接。”鄭在日把話題轉回來,“我是兵役了兩年,但我的代表作沒兵役,接李倉東老師的項目可能得聊,接他當制作人由新人導演主導的項目是沒問題的。”

“我需要一定的時間重新找回工作的感覺,你需要這個項目洗清你不會挑項目的名聲。我們兩合並工作室,以新工作室的名義接下這個項目,音樂導演就是我們兩,沒有誰大誰小,公司麽,一整個團隊,我們都是團隊的負責人。”

鄭在日覺得自己想法很不錯,“兩全其美——”

趙樂菱怎麽聽都感覺,“你確定不是我在占你便宜?”

“占什麽便宜?你能填補我的短板,我喜歡華麗優美的音樂,也更擅長這一風格。相對應的,小而美的那種輕音樂,我不太行。”鄭在日覺得占便宜的是他,“你的音樂裏是沒有短板的,你只是還不成熟,只要給你時間,你絕對能走到比我高的位置,我現在是提前投資。”

“不過,你要是覺得占便宜了的話,我可以勉為其難的多占一點股份,四六?”鄭在日看她翻白眼,故意鬧她,“那就三七,我七你三,二八我也不是不可以——”

趙樂菱鼓槌一動,敲在鼓面上,用鼓聲告訴他,你做夢!

最終以“五五”為分成的新工作室開始走流程,很多手續要跑,還有各種雜事要定。

比如既然合並一家工作室不能有兩個辦公場地,鄭在日的工作室是他買的,趙樂菱這邊只是租的,兩邊就商量是趙樂菱搬過去,還是他們兩再一起出錢換個更大的工作室。

“你錢夠,我們就買個新房子裝修,或者買地直接蓋?”鄭在日傾向於買地,“直接蓋的話,整個房子都能按照我們的想法來,跟買二手樓重新裝,錢差不了多少。”好的棚就很貴了,裝修工作室跟裝修家裏不是一回事。

趙樂菱算算她手裏有的錢,“我錢可能不夠。”

“銀行貸款?”鄭在日幫她想辦法,“我現在的工作室不準備賣,沒有多餘的錢可以借你。你如果完全搬到我的工作室來,可能被人誤會工作室是我主導,那對你以後單獨接項目不太好。”

對“借錢”這件事有PTSD的趙樂菱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寧願就搬到鄭在日的工作室,或者幹脆就先兩邊辦公,都不樂意去找銀行借錢,太傷了。

就在新工作室被資金問題卡住的時候,元旦,家裏慶祝新年,人特別齊全的飯桌上,趙爸爸狀似不經意的炫耀,我女兒給我寫了首歌哦——

飯吃的好好的趙樂菱突然被“cue”,湯差點噴出來,隨即就被滿桌的人盯上了。

趙爹還很沒有眼色的把那首歌用手機放出來了,並且以表面謙虛實則炫耀的態度,說趙樂菱特地飛去波士頓給他唱呢——

此後,就開啟了趙樂菱的受難日。那一晚她都被包圍了,家人們或隱晦或直接的詢問,我呢?

爺爺奶奶不疼你嗎?大伯伯母不愛你嗎?媽媽直接唉聲嘆氣,女兒果然更喜歡爸爸,親哥冷哼,爹就是錢多,小妹妹見錢眼開!

“這是什麽話?”趙爺爺問孫子,“跟錢有什麽關系?”

“你兒子去年還在弄什麽零花錢管制,一首歌,副卡都給了。”親哥很不爽的盯著妹妹,“你落難的時候可是大哥雪中送炭,轉頭富貴了,就不管我了是吧?你個白眼狼!”

坐立不安的趙樂菱想反駁,她沒用那張副卡,趙爹戰鬥力滿格,一巴掌糊在兒子背上,剛要訓他,就聽老爺子講,不就是零花錢麽,爺爺也可以給啊——

此話開啟了新話題,有關於小姑娘是否缺零花錢創作的話題。這個話題逼的趙樂菱挨個答應要給大家寫歌,也讓她在第二天跟鄭在日講,我錢夠了。

“錢夠了?昨天去搶銀行了?”鄭在日好奇,“你就算新接一個項目,合約金也不夠啊。”

趙樂菱皮笑肉不笑的說,“你就當我搶銀行了吧。”

本來趙樂菱就算收到錢也沒打算要用的。但從爺爺家出來要回家時,媽媽挽著她的手小聲問她是不是還生爸媽的氣。不然怎麽爸爸的卡也不刷,她的卡也不刷?

趙樂菱解釋說我自己賺錢的夠花,媽媽一邊摸著她的腦袋說你長大了,一邊勸她自己賺的好好存起來,不然讓媽媽存也行。孩子還小呢,那麽著急想獨立,爸媽會擔心的。

就這麽著,趙樂菱花了錢跟鄭在日一家一半,以公司的名義買了地蓋樓。

選址是首爾的衛星城,市區太吵鬧,他們兩都想安靜點,就定了個離城市有點距離的小鎮,保證生活的同時,也能遠離喧囂。

兩位合作者關於錢財的問題分的很清楚,有專門的律師也有專門的會計,這一點不是他們兩想到的,是此前被坑過的樸哮信想到的。

他官司再度敗訴,律師表示就算再上訴打贏的概率也不大,幹脆不打了,認栽。

認栽就有了十五億的欠款,這筆錢對於花錢沒數也沒什麽存款的樸哮信來說不是小數字。他的律師在幫他申請破產,好緩和債款問題。

被官司弄的身心俱疲的樸哮信,在得知鄭在日和趙樂菱要合作弄公司後,非常嚴肅跟他們兩講,錢的事一定要分清楚,分清楚才不傷害感情,分不清才傷。他跟前公司的代表也曾好的跟親兄弟一樣,現在呢?

“要我說你們還是各做各的更好,不管現在關系多好,未來都說不準的。”樸哮信對他兩“合並”持保留意見。

趙樂菱和鄭在日倒是都很想得開,他們兩說好了的。

“說好什麽?”樸哮信問。

鄭在日下巴沖趙樂菱點了點,“我們兩講好了,如果有一天,我的音樂她不滿意,或者她的音樂我不喜歡,我們兩就分手。”

“說得好像你們在一起一樣。”樸哮信懟了他一句。

趙樂菱就笑,“你不覺得找律師一條條寫清楚條款很像簽婚前協議麽?”

“就是。”鄭在日往趙樂菱那邊一倒,靠在她肩膀上挑釁樸哮信,“我們是音樂夫妻-嫉妒吧——”

嫉妒的人抄起枕頭迎面砸過去,李倉東的項目也成了新工作室的開年項目。

一如鄭在日說的,他接李倉東為導演的項目還需要多次溝通。但接新人導演的項目,是對方的榮幸。

也不知道是新公司意頭好,還是鄭在日能旺趙樂菱,他們跟李倉東的項目剛簽約,此前趙樂菱覺得沒未來的金秉宇找上門想要聊合作,他找到了新的制作方,想邀請趙樂菱當音樂導演。

這次趙樂菱卻有點猶豫,她跟鄭在日一起後,小夥伴連CJ的新人導演培育計劃都不讚同她做,說那是浪費時間。

一開始推薦她接項目的崔成範聽說他們兩一起弄了個工作室,也認同鄭在日說的,他們兩合並了,再接新人導演的項目就是浪費時間。

此前趙樂菱就一個人,她的能力如何不是制作方的評判標準,人家看的是她有沒有作品。沒有作品,沒有成功案例,那就只能跟新人合作。

多了個鄭在日,他們是一家公司,出去就是一個團隊。趙樂菱沒作品無所謂,鄭在日有作品,這個團隊有作品,有成功案例,那就很好談,挑選合作方的餘地也很大。

在這個基礎上,又跟李倉東那邊聊的差不多了,崔成範就讓趙樂菱可以推掉CJ了。

趙樂菱自己有點不好意思,總覺得大家光溝通就聊了小半年,轉頭就推了,有點耽誤人家工作。

在創作上比趙樂菱更喜歡浪漫,柔和非常的鄭在日,在商業談判上很是硬朗,或者說是任性也行。

鄭在日都沒讓趙樂菱去跟誰溝通,直接跟負責管理工作室除音樂外所有事物的經理人講,讓他去跟CJ對接。

這位跟鄭在日是老關系了,他的工作室一直都是對方打理,拿的也不是工資而是分成。

這位也變成了新公司的管理者,鄭在日私下跟趙樂菱講,你懶得弄的事都交給他就行。只要錢到位,這位非常靠譜。

非常靠譜的“理事”拒絕了CJ,現在金秉宇再說合作,趙樂菱就猶豫了,CJ都拒絕了,更小的制作方要答應嗎?

“你喜歡為什麽不答應?”鄭在日聽她說了一堆,就很疑惑,“他劇本換了嗎?”

趙樂菱也很疑惑,“劇本是沒換啊,可你不是說跟新人導演合作是浪費時間嗎?”

“我是說過,但你不是喜歡嗎?”鄭在日沒弄懂,“還是你不喜歡了嗎?”

劇本都沒換,故事還是那個故事,趙樂菱自然還是,“是喜歡啊,喜歡不代表就一定要合作啊。”

“喜歡都不能合作,那你要怎麽樣才能合作?”鄭在日搞不懂她了,“你也不缺錢啊,非得要高價?”

“不-是!”趙樂菱感覺他都沒聽懂,“我的意思是,萬一作品失敗了呢?你都講過我眼光爛了。”

這下鄭在日聽懂了,也很無語,“作品成功還是失敗看的是票房,但作品是否是好作品不是由票房決定的啊。李倉東的票房就沒好過,還是好電影啊。外界怎麽判斷電影是否好壞,跟你是否喜歡一部作品想為它添磚加瓦,不是一個概念。”

“我吐槽你眼光爛是因為你明顯對具慧珊的電影沒興趣,你是沖著錢去跟她合作的。圖錢,圖名聲,那部作品的成績確實糟糕啊。可你只是因為喜歡一部作品,那就算賺不到錢,也會影響名聲又怎麽樣呢?你喜歡啊。”

鄭在日很詫異小夥伴過於功利的思想,也不是不好啦,只是,“我們喜歡音樂不單單是因為它能賺錢對吧,它能賺錢固然很好,特別棒,可它即便不能賺錢,我們還是熱愛音樂啊。”

“就像..我不知道,你作曲單純是為了你的曲子能賣出去?不是吧?我們兩瞎鬧弄出來的曲子很多啊,都沒認真把那些譜寫成完整的曲子,不就圖開心麽?”

藝術家太過純粹,俗人被傷到了,趙樂菱捂著胸口倒在沙發上,“你的想法太理想了,只為了熱愛什麽都不管啊,我做不到那麽理想咋辦?”

“誰說你做不到的,你的音樂能讓你做到一切——”鄭在日不喜歡她的說法,走過去把她拽起來推到鋼琴前,“你信我,彈琴的你是絕對的理想主義者,哪怕你不是,我也是。”

“我們是一國的,我是,你就是!”

新的一年,以“塞壬&阿波羅”為名的工作室,還只是平平無奇的工作室。工作室接了兩個項目,很忙。

忙碌中,劇組拍攝殺青,制作組為《馬醫》舉辦殺青宴,趙樂菱被叫過去一起慶功。

她不太想去,忙著呢,但導演讓她一定要到,作為音樂導演,她確實也得到,就只能去。

殺青宴的行程是公開的,場地也是公開的,電視劇還在播,這也算是另類的宣傳。一切公開的信息讓飯店門口圍了一堆記者,還有不少粉絲到場。

趙樂菱坐在車裏看店門口那麽多人都不想下車,導演打電話過來問她在哪呢,她說就在門口,對方說我讓人去接你。掛了電話的趙樂菱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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