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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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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七月。

這個月趙樂菱最主要的工作是籌備“觀光之星”的慶典,崔成範以趙樂菱看起來是拔苗助長的方式訓練她,指著她一口就能吃成個胖子。除非出了大事否則他都不說話讓趙樂菱去協調。

但項目能有什麽大事?沒有啊!

一直平順進行的典禮儲備工作沒有發生任何需要音樂導演出面的大事,所有的“小事”就都由音樂副導演趙PD去處理。

這份工作裏讓趙樂菱頭疼的不是什麽音樂而是跟各部門協調,音樂上她一點問題都沒有,協調上到處都是問題。

小到現場樂手、伴唱的排練時間安排,大到跟總導演溝通舞臺安排,啥啥都是趙樂菱來,啥啥都是她去溝通。

趙樂菱非常清楚崔成範是想要栽培她,百分之百是為她好才會萬事不管等她處理。

崔成範這麽做是有風險的,音樂導演始終是他,真出了問題別人不會說趙樂菱如何如何只會質疑老爺子出了紕漏。

老爺子沒有跟她苦口婆心說什麽我都是為你好之類的話,這位大佬的做事風格是看行動,話講得再天花亂墜也沒有行動有效。

崔大佬培養後輩的行動就是把趙樂菱推到臺前去,讓她去闖。讓她親歷現場,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她,想要成為趙PD,不止是音樂要好,還要學會平衡團隊之間的關系,尤其重人際交往。

這個圈子混到最後混的不就是個會做人麽。大家都有才華,起始點一樣的情況下為什麽一個人能比另一個發展的更好?還不就是前者比後者會做人麽。

趙樂菱沒覺得自己多會做人,她更多是占了年紀小的優勢,或者還有一點長得漂亮的優勢?

總導演今年都五十開外了,整個導演組就沒有三十五歲以下的,最年輕的一個PD都37了。

這麽個團隊裏突然冒出一個剛滿十八的小姑娘,偶爾出點紕漏誰都不會太計較,確實小麽,沒經驗啊。

沒經驗的趙樂菱花了很多時間去增加自己的經驗值,每天到現場就滿世界轉,生怕自己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她隨身攜帶個記事本,犯過的錯都寫在本子裏,盡可能的讓自己不要再犯同一個錯,一圈搞下來,搞的她身心俱疲,腿都要跑斷了。

就這,崔成範還不是很滿意,呼叫小朋友就近教育,“你有問題為什麽老是不打電話發短信?短信那東西忙起來的時候,我們根本來不及看。”

跑了一天,感覺腿都不是自己的趙樂菱癱坐在轉椅上,撩起頭發給老先生看耳機,“老問題啊,我對聲音真的很敏感,打電話就像有人在我耳邊尖叫,這屬於生理問題,確實克服不了。”

相處久了都快忘記這件事的崔成範皺眉,“那你見人不打招呼..”對了,還有臉盲。

老先生“嘖”了一聲,“你毛病是真多。”

趙樂菱攤手表示,“人不能什麽都想要啊,我對音樂敏銳的感知力不是白來的,總要付出點什麽吧。”

毛病多多的趙樂菱得到一位助理,老先生介紹的。這位助理幫了大忙,堪稱無敵小叮當,啥忙都能幫。

可惜就可惜在,對方沒有跳槽的想法,在趙樂菱開玩笑的說自己能開雙倍工資時候,這位也開玩笑的回,他更喜歡崔成範。

讓趙樂菱堅定了自己更適合坐在錄音棚裏而不是滿世界亂跑的典禮籌備,在7月13日進行最後彩排,明天就是演出日。

彩排沒什麽大問題,就有點小瑕疵,蘇致燮的狀態不太好,好像是累到了嗓子有點啞。但他本來也不用真唱,拿著話筒站在臺上表演就行。

結束彩排時已經是淩晨,今天好死不死還下雨。天氣預報上明天是大太陽,大家都有點擔心明天萬一下雨那就不好搞了,他們是戶外的演出,後備方案有進室內的,但能不用都不想用。

也是因為下雨,本來說好的聚餐就變成叫吃的到現場,隨便吃點。

趙樂菱忙了一天,頭昏腦漲的,餓是真的餓,她中午到現在都沒怎麽吃東西,偏偏還就不怎麽想吃。

她感覺自己是緊張,頭一次參與這種“大型”典禮,還是她從頭跟到尾的,哪怕不用她登臺,她也很緊張。

緊張的趙PD遠離人群坐在舞臺背面的腳手架邊,此時她不想被“金材煜”們包圍,想自己靜靜。

沒坐一會兒,有人打著電話走過來,兩邊面對面碰上,趙樂菱眨眨眼,起身準備給人讓位置,對方卻先掛了電話,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怎麽一個人坐在這。

趙樂菱笑笑說有點累,高高大大的前輩沖她示意她抓住拉她起來。撐著膝蓋起身的趙樂菱對“臉”過敏,不太想握他的手,前輩揚眉收回手插進褲兜裏,也沒有任何被拒絕的尷尬。

“我打擾你了是不是?”蘇致燮扭頭看了眼燈火通明的舞臺前方,那邊都是人,再看站在陰影裏的小朋友,“你在這休息一下,我去前面。”

已經準備要走了的趙樂菱聞言楞了一下,蘇致燮沖她笑笑,轉身便走了。原地站了一會兒的趙樂菱重新坐回去,她還是繼續待著吧。

這一待就是一個多小時,助理給趙樂菱發信息說是收工了,問她在哪?

收到短信的趙樂菱才再度起身準備回去,剛走出後臺,她就聽到了遠處有音樂聲,聽著像是游戲的聲音。

趙樂菱原以為是哪個工作人員在那,走進了才發現是蘇致燮,這人按著手機在玩俄羅斯方塊,看她過來了,也就是沖她點點頭,啥都沒說轉身又走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外走,收工了,燈光組在滅燈。後臺本來就沒什麽光線,前面一拉燈,整個舞臺周圍都按下來。

驟然變黑的路讓趙樂菱站住腳想要等眼睛重新適應光線再往前走,沒想到的是,眼前突然多了一束光,一束來自於手機的光源。

舉著手機照著她腳下的前輩還是沒講話,安安靜靜的舉著手機,等著她再度往前。

張嘴想要說句謝謝的趙樂菱因為他沒說話,那句“謝謝”不明原因的卡在喉嚨口講不出來,就默默的擡腳,跟著同樣再度出發的前輩一步一步前進。

前輩走的很慢,以這位的大長腿配置來說,走的是真心慢,慢的趙樂菱幾乎是磨蹭的往前,她腳下的光源都沒有偏移。

趙樂菱不太知道這人想幹嘛,對方又高又大,距離太近,周圍又黑,莫名的就有種壓迫感。

她很少在這種環境裏跟男人單獨待在一起,也不對,不是很少,直接就是沒有。

她沒談過戀愛,沒什麽特別的原因就是沒談過。高中之前爸媽三令五申不能早年,上了大學不是早戀了,她也沒碰到她想戀的。

工作後,她媽跟突然發現她成了老姑娘一樣成天想給她相親,還不等她相到滿意的,爸爸就生病了,一直到她進這個游戲,她都沒有戀愛經驗,看別人戀愛看的倒是多,理論知識豐富,實戰就是小白。

頭頂的月光,身前的手機光,舉著手機不照自己的路給她照亮,高大又帥氣的男人。

這些組合疊加,本來應該是個暧昧的氣氛。但趙樂菱就是詭異的感覺到了驚悚的氣息。

那個男人也就是沒回頭,背影確實能“殺人”;

但凡這個男人回頭了,趙樂菱能立刻化身尖叫雞,金材煜的臉跟這人是真不搭!

AI換臉知道嗎?五官都是浮在臉上的,超恐怖!

恐怖故事現場,趙樂菱走的磨磨蹭蹭,非常想要跟前面的人拉開距離。蘇致燮大概是發現了,總算出聲問她,手機還有沒有電。

反射性把手機摸出來的趙樂菱說有,就聽到他笑,“那你自己開手電筒?”

楞怔片刻的趙樂菱一個“好”說出口也就笑了,笑著跟前輩講,“謝謝。”

前輩啥都沒說,等她開了手電筒關了自己的大踏步前進,很快就消失在後輩的視線裏。

也是他人沒了,趙樂菱才隱約猜到他在做什麽,可能是怕她不安全,又感覺到了她的拒絕,才如此做派。

是位紳士呢。

隔天,典禮開始,趙樂菱有個去臺上指揮樂隊的活兒,要穿禮服。整個活動都很順利,有個小插曲是電視轉播給了她一個鏡頭,觀禮的人群看到大熒幕上的姑娘騷動了片刻。但趙樂菱不知道,她的角度看不到大屏幕。

趙樂菱知道時已經是活動結束,有人來找她要號碼。能來觀禮的都是各種長官的家屬,某位至少是個二代的小哥哥跑到後臺想跟她交換號碼,被拒絕了當時沒說什麽。但一路跟著團隊去了慶功宴,還非坐在她邊上。

慶功宴包了家烤肉店烤肉,那位二代一坐下就找趙樂菱搭話,弄得她多少有點不舒服,周圍都是人又不好太不給面子,就起身換了個位置想避開他。

她換了兩次,對方跟了兩次,等到第三次,她剛起身,就聽到蘇致燮叫她。

“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蘇致燮起身沖她指了指外面,“聊聊?”

比起不知道哪來的二代,趙樂菱寧願跟蘇志燮出去單聊。這哥帶她出去卻不是為了單聊,而是帶著她去找了崔成範,趙樂菱就是從這個包間出來的,這邊都是大佬們在互吹,她不想待。

站在門口的趙樂菱伸手攔了下要敲門的蘇致燮,她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躲那個小開去找崔成範最簡單。

可她要是跟著崔成範也免不了要做個陪客給大佬賠笑,這也不是多舒服的事,兩者都很蛋疼。

“我還是先回去吧。”趙樂菱決定閃人。

蘇致燮垂頭看她,隱晦的勸了句,“多交點朋友沒壞處的。”這裏是社交場,提前走多少有點不禮貌。

“是啊。”趙樂菱笑嘆一聲,“但我有點累了。”朋友改天再交吧。

也就勸了一句的蘇致燮也沒再說什麽,只問她,“有人送你嗎?”

“有。”

“那你小心。”

“多謝。”

兩句話一說,互相道別,前輩沒有要送她出去的意思,趙樂菱再度感慨這位是個紳士,隨即走人,她還真不想待了。

趙樂菱知道人得社交,還知道人脈就是玩出來的,酒桌上碰杯說笑能接到項目的概率,比什麽音樂性強都要重要。

她很清楚社交場的游戲規則,就算她沒當過藝人,黑紅的網紅也是當過的啊,也就是那時候她沒現在這麽漂亮而已,可玩法不都差不多麽。

可她現在不是玩游戲麽,管這些幹嘛,她也不需要游戲裏的人脈啊,她需要的是游戲裏給她創造的音樂。

游戲裏的音樂哪哪都好,游戲裏的音樂還能讓她再度登頂一位,可游戲裏的音樂她無法記憶。

7月15日一大早,白智英一個電話打過來給趙樂菱吵醒了,歌手跟制作人報喜,我們登頂了。

趙樂菱還沒睡醒呢,思維都慢半拍,“不是今天才發行嗎?”

“淩晨發的,現在沖頂,一位哦——”白智英樂呵呵的,她也沒有太驚喜,她的歌也不是沒登頂過,不過這次,“你也覺得快吧,我也覺得挺快的。”

趴在床上開擴音打電話的趙樂菱含糊著問,“怎麽會這麽快?”

“我寶刀不老啊。”白智英開了句玩笑,又認真的說,“歌好自然就快,大眾不是傻子,什麽歌好聽他們還是知道的。”說完又笑起來,“我請你吃飯吧,當感謝你讓我又多了一首代表作,這首歌我估計要唱個一年半載的。”

歌手紅了一首歌後,在沒有下一首更出彩的歌曲出來前,所有邀請歌手商演的活動裏都會要求歌手唱那首歌。

有些歌手可能職業生涯就紅了一首歌,那真的會唱個十年八年都唱這一首,真能唱到吐。

白智英當然不是只紅了一首歌的歌手,不過類似她當年發行《像中槍一樣》時,這首歌紅到她直至今年被邀請商演還會有甲方點名要這首歌。她估摸著此後的商演也會有不少甲方會要求,她唱趙樂菱的歌。

逐漸清醒過來的趙樂菱就笑,“歌登頂了不是應該我請你吃飯嗎?分賬我更多啊。”

版權分賬她是制作人兼作曲者,編曲也是她,比起分不到多少版權費的歌手,她拿的是大頭。

“這你就不懂行了吧,版權費我是分不到多少。但演出費你也分不到啊,歌紅了,商演就是姐姐的天下了知道嗎——”白智英讓她別鬧了,“出來吃飯,我給你介紹個人。”

“誰?”

“方時赫。”

方時赫,未來最出名的是創造了世界級愛豆團體,現在最有名的是一線制作人兼作曲家。趙樂菱並不知道他未來有什麽身份,她只對他現在的身份感興趣。

這位也是白智英《像中槍一樣》的作曲。

兩撥人見面,不單單是白智英介紹個新朋友給趙樂菱認識,而是想要談合作。

方時赫在為2AM的新專輯創作主打曲,問趙樂菱有沒有興趣合作。

趙樂菱沒興趣,她被之前跟天團的合作傷到了,短時間內都不打算跟愛豆團體合作。

方時赫很意外她會拒絕,他是打聽過她手上沒新工作才來見面的,現在又說忙,很明顯是托詞啊。

“我方便知道真正的原因嗎?”方時赫指了下白智英,對趙樂菱講,“我們很熟,你直接說,也沒關系。”不用怕得罪人。

不是怕得罪人而是不覺得有那個必要的趙樂菱講,“真正的原因確實是沒時間,我跟樸哮信前輩約了歌的,他在兵役您應該知道,兩邊本來就不太好溝通,我的時間更多得花在這裏。”

原先還打算勸一下的白智英立刻反口,“那還是跟哮信合作更重要。”還幫著勸方時赫,“哮信最近挺難的,你想合作有的是機會,他們先吧,你排隊。”

有心想說樸哮信在服役就算合作也頂多是單曲,這姑娘有的是時間的方時赫被白智英這麽一講,反倒不好說什麽了。樸哮信最近確實挺難的,他不能跟人家搶人。

最近很難的樸哮信總算休假出來見人,兩人約在鄭在日的工作室見,趙樂菱後進門,剛下車就聽到樸哮信在開嗓,也知道完了,今天沒未來,這哥們感冒了。

見到樸哮信的第一眼,趙樂菱就是一句,“你居然感冒了!”極其無語!

張著嘴在開嗓的樸哮信尷尬的閉上嘴,心虛的看著她,“聽得出來啊?”

“廢話!”趙樂菱包一丟,人也往沙發上倒,“怎麽可能聽不出來。”

小心翼翼湊過去的樸哮信也不敢坐,就蹲在她的扶手邊,仰頭試圖萌混過關,“我昨天就好了,真的,今天一點感覺都沒有了——”

“閃開點!你好了有什麽用,你嗓子沒好啊。”趙樂菱差點被“金材煜”嚇一跳,“你別靠我那麽近啊。”指著對面的沙發,“過去。”

樸哮信訕笑起身,“你不能因為在日沒跟我們一起就對我那麽嫌棄,他沒假期又不是我的問題。”

“鄭在日在不在有什麽關系,那當然不是你的問題。但感冒是你的問題啊,都知道要錄音還不保護嗓子?”趙樂菱簡直心累,她最近這麽這麽倒黴。

“我這麽感覺你本來心情就不好呢?”樸哮信沒去對面沙發,拽了把高腳椅坐她邊上了,“怎麽了,不開心?”

抿唇猶豫片刻的趙樂菱盤腿窩進沙發裏,嘟囔著,“我沒辦法背下來我的曲子。”

“什麽意思?”樸哮信沒聽懂,“你不是什麽曲子看一眼就能記得住嗎?”這位是真天才,一點假都不參。

長嘆一聲肩膀都垮下去的趙樂菱糾結的點就是這個,海妖在音樂上是真有天賦,所有樂譜不是看一眼就記得,是過耳不忘,只要她聽過一遍,她就不會忘。

BUG就在於,海妖的天賦讓她根本不用背樂譜,可她無法肯定當自己不是海妖時,是否還能記得啊!

以前她雖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但那時候她想著得一步步來,總得先有值得背的譜曲再去思考如何背的問題。

如今新歌登頂,不是海妖的特殊buff演唱登頂,就是她的音樂登頂,白智英的嗓音在“國內”是能找到對標歌手的,她的曲賣得出去,她想背。

結果..壓根就沒忘掉怎麽背?背什麽?啥都背不了!別人的曲子她都過耳不忘,她自己創造出來的曲譜,整首歌連詞她都能背下來,這還咋搞?!

趙樂菱很蛋疼,樸哮信無法理解她郁悶的點,看她不願意詳聊,幹脆就不問了。既然今天他們兩都沒辦法錄歌,不如去幹點別的吧。

“做什麽?”

“爬山。”

“拒絕!”

樸哮信讓她動一動,“運動能讓人心情變好,你信我。”

趙樂菱相信運動能讓人心情變好,但她不信她的腿能堅持,非要運動的話,還不如,“游泳去?”

“我們兩去泳池就等著上新聞吧。”樸哮信讓她別想了,說到這個想起來,“你上熱搜的感覺怎麽樣?”

趙樂菱一楞,想了想,“就那樣?”

熱搜是一個禮拜前的事了,起因是歌登頂,白智英上了熱搜,緊接著有人扒出來作曲和制作人是趙樂菱,再後來是她參加‘觀光之星’慶典指揮樂隊的畫面被剪出來。

最後,既有如此才華又何必有如此美貌的趙樂菱,以‘上帝不公’為話題上了熱搜。

這次跟前幾次意外出圈不一樣,她現在算是小有名氣,只不過不是真正的藝人。

同時也因為不是藝人,黑她的基本沒有,音樂人靠作品說話,她目前公開的作品就沒有能黑的,長得漂亮又不是黑點。

要趙樂菱說感覺麽,她真沒有,游戲裏一切都是假的,她再出名也不能怎麽樣啊。樸哮信就很好奇,小姑娘真準備走純粹的藝術家路線?

連自己的歌都“背”不下來的藝術家不想聊這個,反問他上了熱搜沒關系嗎?

比起趙樂菱一水的彩虹屁組成的熱搜,樸哮信的熱搜就沒那麽好,倒是沒人罵他,這也是個沒有黑點的人,他除了發片都不活動的怎麽罵?

但同情他的人非常之多,因為他跟前經紀公司的官司打輸了,要賠不少錢。

整件事講起來有點覆雜,簡單點說就是前經紀公司太坑,樸哮信解約弄的不幹凈,經紀公司抓住把柄要求巨額賠償,裏面還涉及歌曲版權糾紛,數字才堆的特別高。

初審最終判決是賠償十五億,樸哮信還在上訴,不過圈內都說他贏不了,合約在那呢,法律不講道義上的對錯,一切看合約。

問別人的時候有話說,輪到自己樸哮信就不知道要怎麽說了,幹脆坐在鋼琴邊給趙樂菱彈了段世界名篇‘命運’,給趙樂菱聽的直笑,他的命運彈的是真命運,悲催的命運。

起身過去的趙樂菱給他回了一首‘愛麗絲夢游仙境’的OST,這就不是命運是命運的饋贈。她本想用‘饋贈’去安慰樸哮信,彈到一半反倒安慰到了自己。

能進入這場游戲也是命運對她的饋贈,與其糾纏未來‘回歸’是否會遺忘樂譜,還不如創造更多的樂章,能記多少是多少,真記不清,她也沒招啊。

“走!”

“去哪?”

“爬山!”

兩人一起出門去爬山,爬的不是什麽著名景點南山,而是工作室附近的一個小公園的山。

那玩意兒叫山都虧心,頂多算個小土丘,就是普通的小公園。但這個小土丘也爬的趙樂菱累的不行,樸哮信就笑幸好沒去爬正經山,不然還是坐纜車比較靠譜。

大夏天的工作日下午,公園裏熱的要死,沒什麽人。趙樂菱爬不動了,樸哮信連拖帶拽,把她拉到公園裏的八角亭下躲太陽。

趙樂菱趴在木欄桿上望著邊上大樹的樹冠發呆,腦子裏空空的,啥都沒想。

樸哮信趴在她斜對面,望著她發呆,腦子裏在想什麽不知道,反正面上什麽都沒有。

亭子周圍蟬鳴鳥叫,一點都不清新,很擾人。夏蟬跟個轟炸機一樣,一聲接一聲,連綿不絕,吵的趙樂菱耳朵都要聾。

但習慣了,反倒有種身處鬧市卻更安靜的反差,大概是入神了,周圍的聲音也就自動變弱。

趙樂菱是臉盲,她對別人盲對自己也盲。所以她不知道自己長什麽樣,只知道是漂亮的。

但望著她的人沒有一個是臉盲的人,淩晨的蘇致燮就不臉盲。所以當她身處光影交接的暗處,朦朧的光線把美貌無限放大,蹲坐在角落的姑娘美的都不真實。

蘇致燮沒走,一直等到她走了,他才走。可他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特殊之處,小姑娘堪堪成年,他不是個禽獸,真做什麽,不用別人評價,他會先唾棄自己。

午後,夏日炙熱的陽光曬在人身上不是暖洋洋是能烤死人。亭子裏的樸哮信在接受陽光的拷問,拷問自己是否真的禽獸不如,才會對望著光影發呆的美人心跳不止。

蟬鳴擾人,心跳聲更擾人。

樸哮信突兀的開口,“你生日幾號?”

慢悠悠回神的趙樂菱回她,“六一兒童節。”

“93年的話,那就是成年了?”

“是啊。”

美人眼波流轉直直的看向他,空氣中仿佛有箭矢從她的瞳孔中射出,直直的穿透他的心臟。

樸哮信一下就懂了,曾幾何時鄭在日滿腹憂慮的說,完蛋這孩子暗戀我怎麽辦。

小姑娘不暗戀他,樸哮信很肯定,她不是暗戀他,她只是..

“趙樂菱xi。”

“嗯?”

“你不能這麽看著我。”

頭頂問號的趙樂菱用眼神詢問為什麽,避開她視線的樸哮信仰頭失效,望著亭子外的大樹。

樹冠郁郁蔥蔥,陽光都被樹葉切割成線,光線編織成網,讓他想要打破禁忌。

“走了,吃飯去。”

樸哮信起身伸手,等著她的手放上來,拉著她站起來後自然的松開手,胳膊背在身後,手指摩擦掌心,酥酥麻麻的觸感,太危險了。

這頓飯兩人沒有吃成,首次主動給趙樂菱打電話的蘇致燮問趙PD有沒有興趣見面聊聊,他想籌備一張迷你輯,有心找PD合租。

趙樂菱很詫異演員怎麽突然想不開跨行當歌手,不過就沖這哥之前幫她照亮了一段路,她也願意跟對方聊聊。

再度跟蘇致燮見面還是晚上,晚飯時間見面的兩人直接約飯,一起吃飯卻不止是他們兩人,還有藝人的經紀人和一位業內知名的制作人。

三人貌似是打算組團說服趙樂菱簽約合作,趙樂菱就很好奇為什麽他們三個都默認她不會答應。

這個鍋是蘇致燮的,他之前跟趙樂菱一起錄過歌,那次錄歌的過程真說不上順利。

他還因為制作人要求太高,有點扛不住呢。有心轉行的演員就自嘲說,怕趙樂菱因為上次錄歌不順,不想跟他合作。

話都聊到這裏了,趙樂菱就想問,“您為什麽突然想當歌手?”

“也不是突然,唱歌一直都是我的愛好,只是沒想過把愛好當事業。”蘇致燮拎著茶壺給她倒了杯大麥茶,“我們一起錄的《雪之花》不是上了熱搜麽,很多人說我唱的很好,其實內裏我唱的到底怎麽樣,您最清楚。”

捧著茶杯的趙樂菱抿唇笑笑,客套一句,“其實還可以。”

話音剛落,桌上的三個男人都笑了,她也就跟著笑,可不可以的,當事人最清楚啊。

摸摸鼻尖的蘇致燮自嘲一句,“到底不是專業歌手麽,所以才需要專業的制作人啊。”

另一位專業的制作人也沖趙樂菱笑,說是,“智英逢人就誇你,你們兩的歌現在都霸榜了,我估摸著還能占據榜首一段時間,我特地去聽了她的現場,氣息進步很多,她說你很會調教人。”

經紀人在邊上敲邊鼓,“再嚴苛的方法我們都不在意。”拍怕藝人的肩膀,“這哥最不怕的就是辛苦,你們錄音的時候我雖然不在,但他肯定不是因為怕辛苦才想著敷衍,他不是那樣的人。”

三人陸續開口,這個誇趙樂菱天賦卓絕,那個誇趙PD業內紅人,給趙樂菱講的差點就真的上套了。但一到蘇致燮開口說話,她就冷靜下來。

實事求是的講現實問題,不是我不想合作,而是要合作會很麻煩。她連勉強算歌手掛的愛豆團隊合作起來都覺得累得慌,跟直接就不是歌手而是演員的人合作,更累!

一頓飯吃完,趙樂菱到底還是婉拒了合作。但三天後,她還是答應了,因為,人脈是張網,蘇致燮的網編織的格外廣闊,李在鎮特地打電話給她,就為了跟她講。

“蘇致燮找你合作被你拒絕了?”

“對啊。”

“能談不?”

“為啥?”

“我欠他個人情。”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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