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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9章 最了解你的人,絕不是你的情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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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百艘飛艇從東面飛來,耀武揚威的在天空兜了個圈子,這才慢慢的降落在董純的軍營之後。這個場面絲毫不稀奇,看得人都沒幾個,每過十天就能看到幾百艘飛艇帶著大量的士卒到達戰場,不論是拉其普特人還是成都城中的百姓都已經從驚恐到了麻木,成都城中對大戰的未來有了異常清晰的估計。

“大越必勝。”

理由非常的簡單,誰的人多誰就贏,這是百姓們總結出來的真理,家裏有五個兒子的打架就是比只有一個兒子的厲害。

“還以為……帶了這麽多人回來就要變天了,沒想到短短一兩個月,這人數就逆轉了。”有人含含糊糊的道,大越必勝的前提下稱呼前朝皇帝楊広為聖上絕對是腦殘,但稱呼“逆匪”、“楊匪”又有些傷感情,只能眾人皆知而匿其名了。

其餘百姓也是這麽看,楊広帶了十幾萬蠻夷大軍殺回來,就要分分鐘打爆李渾和董純了,沒想到隔著千山萬水,兩三個月能夠到那叫老天爺給面子的遙遠的丹陽竟然每過十天就能運來數萬士卒,人數對比頃刻間就發生了巨變。

“一艘飛艇至少可以運200人,至少有200艘飛艇,那每十日就是運來40000人……”有百姓彎曲著手指。成都城中也有學格物道的高人,或者去大越做買賣的商號,對百姓最關心的遮天蔽日的飛艇多少有些了解,早已把飛艇上人造器械,不是神靈法寶的道理說了個大概,成都城中的百姓只記住了那巨大的東西叫飛艇,以及一次可以運載200人。

“這百日就能運來四十萬人!”計算的結果是如此的清楚,只要有腦子的人就不會認為楊広還有勝利的機會,區區十來萬人對待四五十萬人,還打個毛啊。

“若是再考慮後勤運輸,嘿嘿。”幾個書生冷笑,兵書上寫的明白,打仗最重要的就是後勤,楊広的後勤在哪裏?萬裏之外的蠻夷之國!再經過道路艱難的讓人哭的吐谷渾地盤,人拖馬拉的花費幾個月到達道路差得讓人絕望的蜀地?這種仗要是能打贏,這不叫名將,這叫神仙。

成都百姓已經超脫了,勝負如此明顯,留下的只是怎麽個勝利法了。

人群中,蕭靜握緊了拳頭,該死的胡雪亭!竟然能夠這麽快的運這麽多士卒到蜀地,這戰局若是穩定了,他該怎麽辦?

“依我看,在蜀地多半是打不起來的。”靜坐戰爭了這麽久,身處戰爭中心的蜀地百姓對戰爭和國家局勢的了解火箭一般的飛漲,好些百姓無師自通了戰略戰術。

“前隨的大軍征討蜀地屬於勞師遠征,我大越以逸待勞,必勝無疑,前隨的唯一生機就是退回蠻夷之地,而我大越的大軍追擊,主客易勢,這才是取勝之道。”百姓們看穿了重點,立刻對眼前的戰爭有了更美好的猜測,撐死再僵持一兩個月,楊広發現大越的援軍越來越多,數字直沖百萬,立馬借勢退走,胡雪亭人多馬壯,又年少氣盛,吃不得虧,不追哪裏還像皇帝?定然是下令追趕的。那麽之後不管是在吐谷渾的百萬大山之中決戰,還是在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拉其普特山中開打,都與老實善良的成都百姓無關了。

“接下來的重點,是好好的學習大越的律法。大越的律法和前隨的《開皇律》差異還是很大的。”有百姓道,大隨的《開皇律》講究“刑網簡要,疏而不失”,基層官員推行法律的時候以調解為主,很有“不知而不罪”的寬大味道,大越的法律反其道而行,法律繁覆的當官的都不能盡知,厚厚的律法典看了就想暈,若是不懂大越法律還要罪加一等。

“唉,前隨看重文盲法盲,大越看重讀書人,如此而已。”有百姓長嘆,只覺憨厚質樸路不拾遺之風將不再存在,人人都是拿著法律告人甚至“搞”人的刁民了。

眾多百姓的嘆息中,一群書生卻冷冷的看那說要好好學習律法的人,其人不是蠢就是壞,必須小心提防。知道大越的律法重要嗎?其實不是那麽重要,更是一點都不迫切,秉持善良之心,不害人,不侵占他人的利益,幾乎可以回避大越律法的九成九罪刑,普通人只要心存良善,真不是那麽容易犯法的。蜀地並入大越之後,最最最重要的只有三件事,那就是學洛陽話,不要隨地大小便,以及學《格物道》。不學洛陽話,不學格物道,如何考科舉,如何成為人上人?

蕭靜的臉上堆著笑容,慢慢的退出了人群,無論如何不能讓世界變得和平,因為和平的世界之下他只是一個普通人,只有亂世才是他的舞臺,才能釋放他身上的偉大能量。

……

右屯衛的營寨之中,李渾,董純,屈突通,宇文化及等人齊聚一堂,選擇在右屯衛軍營那是因為其餘地方都不怎麽安全,成都就不說了,沒有清洗之前誰知道有沒有楊広的死士,而董純軍的大營空蕩蕩的,誰敢去那裏冒險。

“聖上,兵者虛實之道也,微臣雖然愚鈍,還是懂一些的,但如今卻有些不解了。”李渾道。成都百姓和拉其普特人以為胡雪亭每十天就運輸四萬大軍進入董純軍營,分分鐘用幾十萬大軍擠爆楊広,那根本是假的,別學增加士卒了,胡雪亭反倒抽走了大量的士卒,盡數安排到了蜀地的各個城池之中。這董純的軍營之中也就只有兩三千人在泥土高墻之上充場面,那些拉其普特人要是跳著舞沖個鋒,指不定就一波流平推了董純的軍營。

其餘將領看著軍營也是同樣的心中沒底,添兵減竈,減兵添竈的兵法自古都有,胡雪亭減少軍隊的目的他們也猜得出來,無非是楊広派來護兒攻打隴西,威脅長安,切斷了長安和西突厥草原的聯系,必須調動兵馬救援;以及蜀地此刻混亂了些,各地人心惶惶,需要大越的士卒強勢駐紮,穩定治安,免得三五盜賊就在各個縣城中橫行不法。

這些他們身為大將都懂,甚至還能再添加一些調動兵馬去蜀地各地的理由,比如“賊來如梳,兵來如篦”,打仗的時候難免會有一些逃兵或者潰兵,這些人到了鄉野立馬就變成了賊人,提前派軍隊駐紮各地可大幅度的控制局面。

但是,這些穩定地方,增援關中的兵力應該從中原抽取啊,怎麽能夠從董純這裏抽取呢?只聽說給前線增加士兵的,沒聽說從前線抽調士兵的。這是嫌死得不夠快嗎?

“每調動一個士卒到蜀地,你知道朕需要耗費多少錢銀?”胡雪亭問道。以為士卒閑著也是閑著,隨便調動好了?飛艇飛一趟都是錢!從丹陽到成都的飛艇成本是每人次1000文,這還是凈身上飛艇的,要是算上作戰必須的甲胄,兵器,糧食,箭矢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運輸成本分分鐘飆升到2000文。

“勿以錢多而不為,勿以錢少而為之!”胡雪亭對一群只管說要糧餉,不考慮朝廷支出的武將鄙夷極了,開口就要朝廷的援軍,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一群將領面面相覷,胡雪亭這不是小家子氣,這是徹底看不起楊広啊,以為只憑借極少量的士兵就能幹掉楊広手中的十幾萬人?

“楊広是絕不會打過來的。”胡雪亭道。

這點大家都沒什麽疑問,打仗打到靜坐戰爭,老百姓都看出楊広打算“誘敵深入”了,他們還會看不出?靜坐確實沒有必要調動大軍,但是,這抽走了大軍意味著放棄了對楊広的進攻。一群將領擠出微笑,烏龜戰術是實力不如對方時候的最好辦法,可眼下是大越在科技,人力物力,後勤運輸,甚至在精神上全面碾壓楊広,有必要小心的像是這輩子沒有見過血的菜鳥嗎?

“難道……聖上又打算學烏龜了……”李渾瞪圓了眼睛,還以為胡雪亭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準備了無數的後手,比如派遣飛艇調動大軍蛙跳到了楊広背後截斷退路什麽的,與楊広決一死戰,徹底消除大越的隱患,沒想到胡雪亭竟然慫了,想要禮送敵人處境。

一群將領看地面,把所有的鄙夷都傾瀉到了泥土之中。

“神經病!楊広既然有埋伏,朕為什麽要傻乎乎的跳下去?”胡雪亭大驚失色,知道有埋伏還跳那是腦殘,不如去動物園跳虎山吧。

“就算朕有實力可以殺出一條血路,可以破圍而出,朕憑什麽要在陷阱當中損失大量的士卒,士卒的命不是命啊?”胡雪亭就算有絕對的實力從陷阱中跳出來,也沒蠢到用士卒的性命去裝逼。

“朕只在這裏靜坐,楊広要是退了,朕撐死佯做追襲,超出蜀地十裏朕就撤回來。”胡雪亭估算過了,楊広的埋伏圈怎麽也會在窮山惡水地形險要之地,蜀地外十裏之內絕不用擔心。

李渾用力點頭,轉頭看宇文化及,眼神明顯極了,誰再說李某膽小怕死,李某就把大隨皇帝的烏龜神功拿出來,有本事說胡雪亭膽小怕死啊!這華夏就沒幾個比胡雪亭勇猛的了,胡雪亭尚且如此,何況李某?李某不是膽小,不是怕死,是戰術,是謹慎,懂?

“聖上英明果斷,天下之福啊。”李渾眼神中崇拜無比,董純等人急忙跟進,胡雪亭苦練烏龜流還真不好說是對是錯,為國為民為江山社稷考慮,皇帝就該膽小怕死,老實去安全的地方待著去,蹦跳著要帶兵打仗的皇帝都是誤國誤民的昏君。

“陛下帶領數十萬大軍與楊広百萬大軍血戰,一路殺敵無數,流血漂櫓,屍體堵塞了江河,河水為之絕。”李渾神情認真無比,,楊広愛打就打,愛逃就逃,我方只管宣傳敵人被打走了,獲得了偉大的勝利,實質上毛都沒有做。屈突通盯著腳趾,深深的感受到了壓力,還以為在大隨要派楊広的馬屁過日子,在大越就能耿直了,沒想到天下烏鴉一樣黑。

“你們別看楊広此刻就在我等面前,他的目的可不是我們。”胡雪亭道。

“來護兒攻擊隴西,以朕看來,未必一定是要打下關中,收覆長安,更大的可能是要為了阻止朕增援西突厥。”胡雪亭淡淡的道,眼前的楊広十萬大軍,隴西的來護兒數萬蠻夷,其實真正目的都是牽制胡雪亭的註意和大越的軍力,她若是集結了幾十萬大軍與楊広決戰,那就是上了楊広的大當了,楊広肯定開開心心的徐徐撤退,等待吐谷渾的窮山惡水拖住大越的精銳。

李渾等人神情一凜,楊広的目標是楊軒感?越想越是有道理,楊広若是取了極西之地,這地盤猛然就大得不可想象了,而且徹底與大越拉開了距離,胡雪亭想要追殺楊広的難度再次提高一個量級。

“殺了楊軒感,驍騎衛只怕要和楊広拼命,只怕聖上不得不出兵西征。”宇文化及道。楊軒感若是被楊広殺了,驍騎衛體系的將領怎麽能夠善罷甘休,定然是傾國之力與楊広決戰。到時候楊広在小亞細亞半島設下陷阱,與歐羅巴各國以逸待勞,等待胡雪亭上門送死,真是想想就覺得幸福無比。

“楊広能殺了楊軒感?”董純皺眉,從拉其普特去歐羅巴的距離同樣是看著就讓人發毛。

“他做不到,歐羅巴諸國做得到。”李渾太了解楊広了,楊広以天下的中心自居,絕不會以為命令歐羅巴蠻夷有什麽錯,定然是派遣能言善辯之輩出使歐羅巴諸國了。

“以如今的歐羅巴諸國論,只怕是聽說我中原上國的名頭就怕了。”李渾不屑的道,眾將之中只有他去過西突厥草原,見識過蠻夷們對華夏人的畏懼以及落後,楊広以中原的主人的名頭號令歐羅巴蠻夷的難度並不大。

“蠻夷知道大隨的人多過了知道大越的。”屈突通也說道,他在大隨最強盛的時候見多了各地的蠻夷卑微的到中原叩見楊広,波斯和大食的使者常來,每次都能從楊広的手中得到好處。

一群將領點頭,有東方上國的威名在,隨便編幾個胡雪亭楊軒感是逃亡犯的故事,保證被胡雪亭欺負狠了的歐羅巴諸國聯合起來攻打楊軒感。

李渾瞅胡雪亭,當皇帝要恩威並濟,要是對歐羅巴諸國稍微好一些,玩個合縱連橫,遠交近攻什麽的,至於讓楊広有可趁之機嗎?

胡雪亭沈默,這次有些失算,沒想到楊広的眼界竟然能夠跳出中原,看到了天下,最近果然有些得意了,以為全世界就自己目標遠大,星辰大海了。華夏自古以來征服世界的欲望就極大,沒有征服的地方都是因為到不了或者瘟疫疾病,如今人人都知道西方,去西方也不難,有沒有東南亞的可怕瘟疫,楊広乃至華夏的有識之士盯著西方的人只怕數不勝數。

“只是,這歐羅巴諸國已經被陛下打怕了,有膽量再次挑釁陛下嗎?”董純問道,他雖然沒有去過西方,但軍報還是看的,不時為胡雪亭開疆拓土而讚嘆,小小的西方蠻夷被東方上國打得潰不成全軍,沒有徹底消滅只是大越人口不夠而已,如此弱小的西方蠻夷經歷了幾次大敗,地盤都被割掉了一大塊,難道還看不清彼此實力上的差距,敢於對大越動手?董純對此深深的懷疑。

胡雪亭也是這麽想,拜占庭、波斯、神聖法蘭西神國等等菜鳥腦子裏就算註滿了大西洋的海水都不敢進攻楊軒感的。

“哦,太自大了,那些蠻夷國家迫於楊広的威壓,假裝答應,出來打個醬油的可能性還是有的。”胡雪亭道。換成她是歐羅巴諸國,在不知道大隨說的言語是真是假的情況之下,裝模作樣派幾百人打醬油才是最好的辦法。

一群大臣點頭,這才符合國際關系。

“朕怕楊広另有奸計,已經派了幾萬人去極西之地,又下令調動西突厥草原幾十萬大軍支援楊軒感,怎麽都不會出事的。”胡雪亭很有把握,在楊広進攻蜀地的第一時間,胡雪亭就深深的懷疑楊広的用意,立即傾全國之力,把飛艇盡數調撥了出去,為楊軒感送兵馬送兵刃,無論如何不能讓為了華夏開拓疆土的豪傑死在了異國他鄉。

“楊軒感此刻可能在吃瓜看戲。”胡雪亭笑,拜占庭可能派幾百個人,波斯估計一個人都不會派,區區幾百人的戰鬥有P個好看的,楊軒感真是輕松無比啊。

……

安卡拉。

箭矢雨點般的落下,又是一批白衣阿拉伯戰士中箭慘叫著倒下。

“我的肚子!”某個阿拉伯士兵慘叫著躺在地上。

從大楚士卒出現開始,阿拉伯士兵們就再也沒有能夠靠近安卡拉一步,大楚的(弩)箭的精準性極好,對一群只有彎刀,盾牌都沒有一面的阿拉伯士兵們來說簡直是噩夢,不管怎麽努力向安卡拉的城墻沖鋒,都會被城墻上的(弩)箭射倒在地上。最勇猛的勇士也不過是揮舞著刀劍斬落了三五支箭矢,多靠近了城墻十幾步,就被幾十只箭矢同時射中,成為了一只刺猬。

“為了主宰!”某個黑衣將領大聲的叫著,揮刀斬落了一支射向他的箭矢,一彎腰,將那個肚子中箭的阿拉伯士兵扛在了身上。

“將軍!我一定記得你的大恩大德。”那阿拉伯士兵激動極了,偉大的主宰一定會賜福勇猛仁慈善良的黑衣將領,咦,有些不對,為什麽正在向安卡拉靠近?

“將軍,你跑錯方向了!”那阿拉伯傷兵驚慌的叫。

“沒錯!為了主宰!”黑衣將領獰笑著。

“噗!”一支箭矢射向了那黑衣將領,卻只是射中他肩膀上的那個阿拉伯傷兵。

“啊!”那阿拉伯傷兵慘叫,鮮血四濺,到了此刻哪裏還會不知道那黑衣將領的意圖。

“為了主宰!”那阿拉伯傷兵怒吼,張開了雙臂,護住了身下的黑衣將領。

“噗噗噗!”更多的箭矢射中了那個阿拉伯傷兵,那傷兵很快氣絕身亡,但箭矢終究沒能射中那黑衣將領。

“為了主宰!”其餘阿拉伯士兵學著那黑衣將領的模樣,撿起地上已死或者還沒死的同袍,扛在身上遮擋箭矢,奮力沖向安卡拉的城墻。

“有種。”城墻上,楊軒感輕輕鼓掌,不以為然,如此狠辣的軍隊也不是第一次見。“不要浪費箭矢了,讓他們靠近。”他下令道。

那黑衣將領帶著阿拉伯士兵們沖到了城墻之下,卻發覺低矮的梯子根本無法企及高高的城墻。

“噗!”攀爬城墻背著屍體不方便,某個阿拉伯士兵剛丟下屍體,立刻中了箭矢,慘叫著倒地。“為了主宰!”他用全身力氣吼著。

“搭人梯!”黑衣將領大叫。

“噗噗噗!”箭矢當中,拼命搭人梯的阿拉伯士兵不斷地中箭而死,更多的士兵卻毫不在意的踩著屍體繼續攀爬,哪怕下一秒自己也會成為屍體。

“長矛兵準備戰鬥!”楊軒感大聲的下令,這些穿白衣的蠻夷是哪個國家的,為什麽從來沒有見過,倒是出乎意外的頑強。他微微冷笑,若是頑強有用,突厥人高麗人早已打進中原了。

“殺光他們,不要俘虜。”楊軒感下令道。

遠處,那先知在眾人的簇擁下,看著安卡拉的激烈戰鬥,相信主宰的士兵果然勇猛無比,可惜那些邪惡的骯臟的東方人竟然用(弩)箭射殺他們。

“太不名譽了,竟然不敢與主宰的士兵面對面戰鬥。”某個阿拉伯將領悲涼的看著戰場,為了骯臟的東方人的墮落靈活感到羞恥。“同樣是人,卻沒有廉恥觀,不敢與敵人面對面較量,這些不信仰主宰的人不配做人啊。”

周圍的阿拉伯將士用力點頭,英勇的阿拉伯士兵從來不用弓箭,只用彎刀和戰馬就能為偉大的主宰打出一片寧靜平和的天地。

“不,我們應當學習骯臟的東方人,使用(弩)箭,建立高高的城墻,使用長矛。”那先知卻說道。

遠處,那英勇的黑衣將軍終於踩著幾乎與城墻同樣高的屍體攀爬到了安卡拉的城頭,可是不等他歡呼,就被數支長矛同時刺中,任憑他徒勞的揮舞著手中的彎刀,卻無法砍到任何一個敵人。

“要記住,人生應當自搖籃學習到墳墓。”那先知平心靜氣的道,學習敵人的優點,轉化成自己的力量,這才是信仰主宰的高貴靈魂一輩子必須牢記的事情。

周圍的阿拉伯將士用力點頭,主宰是無敵的,一切失敗都是主宰對他們的考驗。

飛艇之上,穆清悄無聲息的從高空靠近,那擠在一起觀看遠方戰鬥的蠻夷一定是頭目。

“準備!”穆清下令道。幾個士卒取出了石油燃燒包,對準了下方,而下方的那些蠻夷卻毫無所覺。

“降低高度到三十丈!”穆清下令道,飛艇急速下降,距離地面越來越近。

“投放!”穆清大聲的道,幾個石油燃燒包同時投擲了出去。

地面上,那先知的一群人當中有人感覺到了頭頂的異樣,擡頭看向天空:“咦,那是什麽?”

燃燒包在一群人驚訝的註視之下,落在了眾人的附近。“轟!”火焰騰空而起。

“轟!轟!轟!”更多的石油燃燒包落地,火焰隨著石油到處的蔓延,瞬間就將那先知眾人埋葬在火海當中。

“先知!”稍遠處的阿拉伯士兵們慘叫著,冒死沖入火海救人,卻只是增加了燃燒的屍體。

“先知!”越來越多的阿拉伯士兵發現了悲劇,奮力沖鋒的士兵們如潮水一般的後退。

楊軒感大笑,穆清怎麽來這裏了?不過來的真是太巧了。“幹的漂亮。”

弓(弩)手們抓住機會,對著無法顧及後背的阿拉伯士兵們射箭。

“嗚!”驍騎衛的號角聲響,遠處出現了驍騎衛的騎兵,開始向潰退的阿拉伯士兵沖鋒,只是片刻時間就沖入了潰退的阿拉伯士兵當中,鮮血四濺。

“一群蠻夷爾。”楊軒感看著城下的戰局,一點自豪感都沒有,別看以少勝多,擊退甚至全殲了兩三萬蠻夷,他都不好意思說出來丟人。精銳的驍騎衛在堅固的城墻之後,射殺一群盾牌都沒有的原始人有P個好自豪的。

飛艇之上,穆清同樣不以為意,這支蠻夷數量雖然不少,但是實在像是原始人,要陣型沒陣型,要長矛沒長矛,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菜鳥。她沒有心情協助驍騎衛的騎兵攔截和狙殺原始人,軍情緊急。

“立刻在安卡拉下降。”穆清下令道,下面的這些蠻夷讓她對歐羅巴蠻夷進攻大楚的消息又信了幾分。

“你怎麽來了?可是君士坦丁堡出了事?”楊軒感見到穆清有些驚訝。穆清細細的說了緣由,楊軒感驚愕中又有些不屑:“蠻夷聯合起來進攻我們?”

“是的,聖上。”穆清道,起因雖然有些古怪,竟然是一個女孩子的業餘愛好引起的,但查證之後至少拜占庭有進攻大楚的企圖。

楊軒感想到那些莫名其妙的白衣蠻夷,不信也得信。“來人,立刻通知薛舉和李子雄。”他下令道,看著士卒急忙的跑了出去啟動飛艇,嘴角又露出了一絲冷笑。“看來,我們還是殺得太少了。”若是殺得那些歐羅巴蠻夷怕了,哪裏還敢進攻大楚。

穆清點頭,不再殺掉幾百萬蠻夷,華夏人有些地位不穩啊。

“小心那些拜占庭的降軍,特區的良田可以全部燒毀,我們的存糧足夠了,你們只要待在君士坦丁堡之內,任由蠻夷在城墻上碰個頭破血流就好。”楊軒感道,君士坦丁堡雖然沒有來得及改建成棱堡,但是按照原來的城墻加固了不少,註意應對蠻夷的進攻了。

穆清想想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麥田,雖然還不到收割的季節,但燒了終究有些肉疼。“是,我回去後就安排。”若是蠻夷真的大舉進攻,特區的大片農田肯定是無法守住的,與其為了不急缺的糧食而戰死寶貴的士卒,不如一把火燒了,在君士坦丁堡消耗敵人的力量。

“你且再去後勤基地領取一些石油燃燒包,務必摧毀蠻夷的所有馬車。”楊軒感想到了當年的拜占庭火,生怕蠻夷又搞出了什麽新花樣,安全第一,必須在對方的搬運重武器的馬車靠近城墻前就全部摧毀了,就不信靠刀劍弓箭還能打下石頭堡壘。

……

驍騎衛沒有追趕多遠,在阿拉伯士兵潰逃進入山區之後就撤退了,潰敗的阿拉伯士兵在荒野之中慢慢的匯合,三萬大軍此刻只有不到千餘人,人人臉色慘白,不是因為驚慌,更不是因為大敗後的恐懼和痛苦,而是因為偉大的先知不見了。

“你看見先知了嗎?”士兵們互相問著,語氣焦急無比。

“誰看見了先知?”有士兵的聲音中帶著哭聲。

好些人想到了那一團沖天的火海,依稀記得那位置正是先知的所在,但誰也不願意往最壞的結果想。

某個黑衣將領半邊身子都燒焦了,跌跌撞撞的走近。“先知在哪裏?”千餘士兵焦急的跑了過去問道。

“先知蒙受主宰的召喚,去了主宰的天堂。”那個黑衣將領流著淚水,眼睛中流出的卻是紅色的血。

“先知!”一個士兵哀嚎著,心中的猜疑終於成了現實。千餘士兵慢慢的跪倒,心中最珍貴的東西消失了。

“我們在這裏等三天。”那黑衣將領道,三天後,先知的靈魂一定會回來與他們同在。

“然後,我們就回家,把所有的人都召集起來,為了先知報仇!這是主宰的願望!”那黑衣將軍厲聲叫著,沒了先知在前方領路,他們怎麽才能走到主宰的天堂之中?只有按照先知最後的方向,消滅所有不信任主宰的異教徒。

“是,我們要召集所有的人。”士兵們厲聲的叫著,凡是信仰主宰的人,不論男女老幼,必須為了主宰而戰,凡是不願意為了主宰而戰的人,立即拿石頭砸死了。

三天後,那黑衣將軍已經倒斃在了地上,眾人一點都不意外,那個黑衣將軍的傷勢太重了,能夠在這裏與眾人匯合,一定是主宰賜予了他力量,讓他傳遞先知的最後命令。

“回去,召集所有的人!”千餘士兵厲聲道,大步的向家鄉奔跑。

……

拜占庭。

一千餘人拿著木棍,慢悠悠的向東方走,帶隊的將領卡爾也不催促,議會的命令是進攻君士坦丁堡,但他只要回頭看看這些手裏只有木棍,十天前還是農奴的士兵,他就知道議會根本沒有想過他能夠贏得戰爭。

“這場戰鬥,不,這次遠行只是為了政治。”卡爾冷笑著,想到了某個貴族對他的叮囑。東方的另一個強大的國家大隨命令拜占庭進攻大楚,拜占庭必須擺出執行了命令的姿態,所以,這支軍隊有足足一千人,而不是一百人。有了一千人的軍隊進攻大楚,怎麽都交代的過去了。

“嘿嘿,命令。”卡爾想著貴族說這個詞語的時候的無奈,心中深深的感受到了憤怒和悲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他的心中流淌。曾經是歐羅巴軍事最強國的偉大拜占庭帝國,竟然要被一個只在傳聞中聽說過的大隨國“命令”。拜占庭甚至沒人知道那大隨說的話是真是假。

“拜占庭,偉大的拜占庭啊,請不要拋棄我。”卡爾喃喃的道,一個帝國的黃昏竟然來得這麽的快和猛烈。

隊伍走了幾天,距離出發點竟然不過二十公裏,卡爾也不著急,這一千個農奴或者以為走了大運,成為了士兵,以後有固定的吃喝了,甚至有人憧憬著砍死幾個東方人,成為將軍,回家娶隔壁的瑪麗,但他卻知道這一千個農奴只是為了給東方人送人頭,表示自己盡了力了。這一千個歡天喜地又懶洋洋的可憐蟲正在走向死亡。他無力阻止,也不想阻止,但他卻可以讓死亡來的晚一點,這是他唯一能夠表現的仁慈。

“停止前進!就地休息。”卡爾看看天色,下了命令。一群農奴立刻就坐到了地上,大聲的說笑著,或者以比行軍時候更矯捷一百倍的身手去附近的樹林中尋找吃食。

來路上,有幾個騎士拼命的拍馬趕到。

“卡爾!卡爾!”來人遠遠的就大聲的叫著。卡爾仔細的看,可惜太陽從那人的背後射來,他看不清那人的臉。

“立刻停止前進,出事了!”來人跳下馬,焦急的道。卡爾終於看清了那人,問道:“出了什麽事?”那人低聲道:“阿拉伯人瘋了!”卡爾莫名其妙的看著那人,阿拉伯人瘋了,關他們P事。

“阿拉伯人派來了使者,他們將遵守大隨皇帝的命令,發動全國的所有人進攻兔魔,若是我等不遵守約定,那麽他們就會同時向我們宣戰。”來人說著。

“阿拉伯人瘋了!”卡爾驚愕的道,想了想,又問道:“不會是欺騙我們吧?阿拉伯人靠不住。”

“已經確定過了,阿拉伯人正在大規模征兵,不論男女老幼,全部都會上戰場,已經有不服從命令的人被處決了,人數超過一千人。”來人嚴肅的道。卡爾怔了半晌,忽然懂了,失聲道:“拜占庭也要全國總動員?”

“是!”來人低聲道。“加入阿拉伯人發瘋的進攻安卡拉,你說,安卡拉能夠打下來嗎?”

卡爾盯著來人,廢話,當然能!阿拉伯人怎麽也有幾百萬人吧,幾百萬人進攻幾萬人,哪裏有打不下來的道理。

“是啊,那麽,我們為什麽不盡全力攻打君士坦丁堡呢?”來人笑著,只要奪回了君士坦丁堡西岸地區,那拜占庭就得奪回了連接歐羅巴和小亞細亞半島的重要關卡,而東方人在君士坦丁堡特區耕種的大量良田也將會成為拜占庭的。

“饑荒,對帝國的不信任,對帝國權威的鄙視,這一切都會消失,我們將挽回我們失去的一切。”來人振奮極了,拜占庭從軍事強國跌落到崩潰邊緣的一切危機都會消除,然後重新崛起,以更加強大的姿態面對歐羅巴。

“這一切,只要殺掉東方人!”卡爾眼睛發亮,經過戰火錘煉的拜占庭將真正的無敵。

……

幾百艘飛艇在安卡拉落下,三萬士卒出了飛艇就躺在地上搖晃著,根本站不起來。

“真是及時雨啊。”楊軒感很是滿意,有了這三萬人,那麽戰線將會穩固無比。“沒想到竟然是楊広搞出來的花招。”他冷哼一聲,在極西之地立國之後,一切白手起家,看著城池越來越大,城墻越來越高,人口越來越多,農田從荒蕪變成種滿了麥子,楊軒感的心態發生了變化,再也不覺得楊広有什麽了不起。一個繼承家業的皇二代而已,還玩脫了,把江山社稷輸得精光,如此廢物的人有什麽資格與白手起家的他相比?

“休要大意,此地距離中原太遠,若是中了奸計,只怕救援不及。”虞世基說道,他雖然在兩個驍騎衛士卒的攙扶下,但身體依然不斷地搖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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