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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科舉舞弊案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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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閥的人經過了一次徹底的詳談,所有人的思想受到了深層次的熏陶,對未來充滿了動力。

“千萬不要去極西之地啊,別看楊軒感和張須陀現在威風八面,以後肯定沒有好果子吃的。”李閥子弟們看穿了未來。胡雪亭既然是想要清理內部不同的聲音,那一旦完成清洗,遲早要再次擴張的。

“別看胡雪亭瘋瘋癲癲的,其實做事非常的穩健,從來沒有失誤過。”宇文閥子弟同樣看穿了胡雪亭的計劃,瞧胡雪亭自從稱帝以來,多少次做出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傻逼判斷,最後卻被證明是最佳判斷的?從本質上看,胡雪亭此刻的行為與在丹陽稱帝後沒有橫掃江南有什麽本質區別?當時以為胡雪亭不懂戰略,最後卻發現她笑到了最後。

李閥和宇文閥的子弟們冷笑著看向西方,那些以為可以自建一國的人,不過是臨死前的狂歡而已。“等胡雪亭穩定了中原,百萬大軍向西,這些人都會死無葬生之地。”

李閥子弟們互相鼓勵著:“自立一國是絕對不能自立一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打下巴蜀,幹掉楊広,若是胡雪亭要封王,那萬萬不能接受,接受了也要死死地留在洛陽做個紈絝子弟!”眾人翻看歷史,瞧劉邦的手段就知道敢在開國皇帝面前放肆的大將最後都是什麽下場。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是非常文雅的說法,幾萬人的腦袋落地才是真相。

“唉,閥主為什麽就不用熱氣球呢?”有李閥的將領看著對面山上的敵人營地,很是郁悶。熱氣球飛一飛,就算對面的敵人也知道了格物,沒有嚇得跪地求饒,好歹能夠用熱氣球居高臨下看清對方的虛實,甚至拿熱氣球做運輸工具,空降大軍到敵人腹背地帶。

“閥主是想要練兵。”有明白人嘆氣,李閥當中一個帶兵的都沒有,全靠宇文閥的人撐著門面,但那終究是外人,李閥必須用自己的力量掌控軍隊。

“閥主還是不夠機靈。”另一個李閥的人卻搖頭,在出現了熱氣球之後,這整個戰爭的模式就會發生激烈的改變,以往的戰爭經驗將會被徹底的拋棄,李渾依然以為必須用血戰培養將領,實在是單純了些。

有人卻搖頭,不通過血戰無法培養悍勇之氣,李渾故意不用熱氣球是對的。

眾人熱烈的爭執著,誰也沒把眼前的敵人當回事,大越都一口氣打到歷史書上都沒有記載的極西之地去了,還怕打不下巴蜀?蜀道再難,熱氣球一飛就搞定。這巴蜀只是胡雪亭或者李渾的練兵場而已,不具備任何戰略意義。

遠處,一群宇文閥的將領懶洋洋的關註著戰場,大局在手,必勝之局,只要不傻乎乎的跳到對方的陷阱中,想輸都難。

“宇文閥可還有機會再起?”宇文化及臉上滿滿的紈絝的標準笑容,聲音中卻充滿了焦慮。

其餘人搖頭,要是胡雪亭貪圖大一統的虛名,覆制了大隨的部落聯盟,那麽宇文閥是有機會的。部落出兵打下了巴蜀,好處當然是部落的,和聯盟盟主有個P關系?但胡雪亭顯然是要廢棄一切地方權力,牢牢的掌握在朝廷的手中,那麽宇文閥的將領永遠只是一支軍隊的將領而已,沒有地盤,又有P個崛起的可能。

“你們想多了。”某個宇文閥將領低聲道。一支軍隊的將領?開玩笑!胡雪亭連驍騎衛的宿將都不能容忍,會允許其他體系的將領掌控一支軍隊?這十二衛以後將是輪換最快的地方,今年是驍騎衛將領,明年就是左屯衛將領,想要永久控制一衛,那是休想了。

一群宇文閥將領倒抽一口涼氣,竟然有些羨慕那些李閥的廢物了,也只有廢物才有可能掌控一支衛軍。想不到李閥竟然要因為廢物而在大越大興了,可惜宇文閥雖然紈絝眾多,卻也有不少將領,想要繼續做門閥的可能幾乎不存在。

“我們宇文閥也是有機會的。”某個宇文閥將領道。“聖上開科取士,我們去搏一搏,終究還是有機會的。”

眾人仔細的盯著那個蠢貨,宇文閥紈絝果真是名不虛傳,已經武將如雲的宇文閥要是再出了一群文官,那不滅了族真是對不起老百姓了。

“我們只能繼續走武將的道路,決不能進入朝廷中樞。”宇文化及厲聲道,為了宇文閥的延續,他必須繼續紈絝和愚蠢下去,而其餘人就必須成為單純的一個武將,萬萬不能與朝廷政治沾上一點關系。

“你們休要以為李渾召集我們解釋裂土分國就只是講解朝廷大局,這是在警告我們,胡雪亭可以把驍騎衛都舍棄了,李渾也能舍棄宇文閥。”宇文化及冷然,未來的五十年之內,宇文閥必須單純,善良,武勇,胸無城府。

……

隨朝的科舉制度完全是為了門閥弟子而設置的,選拔和考試制度極其不完善,胡雪亭幹脆推倒重來,那明朝的科舉制度為樣板,重新制定了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四個環節,今年特例,四大考試錯開時間考試,有能力的人可以從童生一口氣考到狀元,但以後就只能每隔幾年考一次了。

大越朝野對此一片叫好,歡聲雷動,其實誰也不在意。

“院試?這是要把世外賢人徹底排除在體系之外啊。”有人無奈的道,科舉的各種資格試既是實力的證明,也封死了破格提拔的道路,宅男諸葛亮茅屋中待一輩子,卻連秀才都不是,劉備絕對看都不會看他一眼。

“這掌控力度比以往都要強大啊。”一群人搖著頭,但嘴角卻有微笑。朝廷是不是要掌控地方,地方官的權力是不是沒有以前那麽大,關他們P事?他們以前連官都不是,權力再怎麽縮小,也比P民的權利打了幾萬倍。

“諸位,今年務必發憤圖強,我等的機會不會超過兩次。”有人鄭重的拱手,其餘人同樣肅穆,拱手還禮。大越朝今年官位空缺嚴重,只要中了舉人,就能去大越朝選官,等過幾年官位都被補充滿了,中了狀元也只能在翰林院整理舊報紙。

“吃肉還是吃菜,在此一舉!”一群人眼睛發亮,咬牙切齒,拳頭捏的咯咯響,說什麽都要在今年當上官老爺。

洛陽的某個宅子中,一個英俊的男子靠在榻上,看著窗外的陽光,眼神中透著無奈。

“老爺,該吃藥了。”有人走了近來,人未到,藥香已經撲鼻。

那人嘆了口氣,這病雖然好了許多,但還需要靜養,沒有三五年多半是受不了顛簸,而三五年後,這朝廷哪裏還有他的位置。

“老爺不要灰心,老爺是聖上的親信,只要病好了,聖上絕對不會虧待了你。”來人道。此聖上非彼聖上,指的是大楚皇帝楊軒感。

榻上的人笑了,是啊,他是大楚的臣子。他微微的吹涼了湯藥,一口氣灌下,只覺一股滾燙的熱流從喉嚨直到了胸腹。

“想不到我王鴻軒也有今日。”他苦笑著,這輩子真是有點倒黴,好不容易活動到了汝南郡下某縣的縣令,卻被牽扯到了“沈子晨案”中,被司徒府直接就點名辦事不利,罰俸三年。有了這個罪名背著,這考評自然就是浮雲了,走正規途徑升遷是想都不要想了。王鴻軒費力走了宇文閥的路子,花了大價錢終於可以升遷一級,卻又遇到了大隨朝四分五裂,汝南被楊軒感占領,這宇文閥答應的官位自然是沒了。他也算反應敏捷,一咬牙幹脆投靠了楊軒感,當時驍騎衛初遭大難,頗有些走投無路的意思,王鴻軒投靠驍騎衛,獻上糧草,銀錢,地盤,人口,當真是雪中送炭一般,立馬就被提拔了,說是楊軒感的親信那自然是瞎扯,但說是在文官中站第一排的人物,卻一點都不誇張。

隨著驍騎衛的地盤越來越大,聲勢越來越壯,王鴻軒笑得嘴都裂開了,富貴榮華就在眼前,沒想到富貴在天,生死有命,王鴻軒忽然染了重病,成了一個藥罐子,一病數年,錯過了大楚大越飛速發展的所有階段。

“王某還以為……”王鴻軒看著窗外的天空,真心覺得倒黴透頂。他當時甚至都想好了未來十年的步驟!

楊軒感不是做皇帝的料,這是明擺著的事情,王鴻軒只想把楊軒感作為登天的階梯,在大楚被大越吞並之前,緊緊抱著楊軒感的大腿,在大楚近乎為零的文官系統中節節高升,成為大楚的文官棟梁,然後在大楚被大越吞並的時候,幹脆的辭去所有職務,堅決不接受大越的招安。

這叫氣節,這叫忠臣不事二主。大楚頭號文官竟然棄官歸隱,定然是震動天下,流芳百世。

然後,王鴻軒就會在洛陽城中偶遇胡雪亭。場景他都想好了,假如是秋天,他就站在金黃色的落葉之上,轉頭看向胡雪亭:“你還欠我銀子沒有歸還。”假如是冬天,他就輕輕的拍去貂皮大衣上面的積雪,溫柔的給胡雪亭披上:“外頭冷,別凍著。”

當胡雪亭發現天下皆知的忠義之士王鴻軒,就是當年汝南送她銀兩的大恩人的時候,心中一定充滿了驚喜和緣分感。他就會低下頭,慢慢的靠近胡雪亭,溫柔的道:“兜兜轉轉,我們終究是無法分離。”

還有比帥哥默默的癡癡地愛戀了自己多年更讓女孩子感動的?王鴻軒照照鏡子,很有把握用這英俊的臉換來胡雪亭的芳心。然後,他不用說一句話,只要每天深情的看著胡雪亭,胡雪亭就會乖乖的把大越朝交給了他,甘心做一個帝王背後的女人。當然,王鴻軒不會在殺光了朝廷重臣之前與胡雪亭翻臉,每天定然恩愛無比,絕不會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但等那些忠於胡雪亭的臣子都死光了,王鴻軒當然就會把胡雪亭打入冷宮,娶幾百個年輕貌美的女子。“作為皇帝,有無數的妃子是為了國家的穩定。”王鴻軒一點都不認為他做錯了什麽。

可是,這完美的計劃卻毀在一場大病之下。王鴻軒傷心無比,是不是他長得太帥,太奮進,太聰明,老天爺妒忌他了?

“等王某病好之後,去大楚或者還能當個刺史。”王鴻軒淡淡的道,心中充滿了悲涼,大楚在極西之地建國,定然是處處是蠻夷,除了冰天雪地啥都沒有,想要吃個西紅柿雞蛋面還要跑到中原買,在這種地方當官一點樂趣都沒有,而且外人羨慕妒忌恨的刺史職務在他的計劃中根本排不上號,小小的五六品官與一國皇帝相比,算得了什麽呢?

“王某的人生啊……”王鴻軒看著窗外的天空,炙熱的陽光絲毫無法溫暖他的心。

院子有一些喧鬧聲,王鴻軒有些怒了,一群仆役越來越不像話了。

“王兄,一向可好?”房門被推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王鴻軒一看,是他以前在汝南的舊相識。

“托福,托福,大概再修養三五年,這身子骨就好的差不多了。”王鴻軒笑著,心裏飛快的轉念,此人前來難道是楊軒感授意,接他去極西之地?楊軒感倒是不忘舊人,但他的身體只怕無法到極西之地去。

“王兄想必也聽說了,聖上要在極西之地建大楚。我等自然要跟隨聖上,但王兄這身體,只怕是無法去極西之地了。”那人仔細的大量王鴻軒的身體,站立、行走都無妨,批改公文也不是問題,但想要騎馬行軍,這虛弱的身體是絕不可能做到的,若是讓王鴻軒乘坐熱氣球去極西之地,那簡直是賭命了。

“王兄身體有恙,不能長途跋涉,聖上有意讓你在大越為官,王兄可能接受?”那人認真的說出了來意。王鴻軒慢慢的點頭,他已經料到了這個可能,在大越做個刺史怎麽也比去極西之地強。

“聖上不會忘了舊人,已經修書給胡星君,為王兄謀取了一個職務。”那人道。

“是何職務?”王鴻軒緩緩的問道,手心中都是汗水。

“刺史。”那人道。王鴻軒心中一寬,總算在預料之內。

“只是,王兄沒有功績,怕是難以坐穩。”那人繼續道。王鴻軒緩緩點頭,其實很是不以為意,就算那些下級個個是胡雪亭的老臣子又如何,老子是大越皇帝胡雪亭認識的人,有一百兩銀子的交情,老子認識胡雪亭的時候你們忒麽的連她是誰都不知道呢,老子還需要看你們的臉色?

“李將軍親自出馬,說動了胡星君……”那人繼續道,王鴻軒知道這李將軍指的是李子雄。“……在這次科舉當中,給你謀了個臨時的職務,負責洛陽的會試……”

王鴻軒只覺腦中轟然巨響,再也沒有聽清那人說了些什麽。

會試的主考人啊,這是什麽職務!這是收攏大越朝未來的高官的人心的職務啊!一群大越的未來高官見到了他,都要恭恭敬敬的稱呼一聲座師!這對王鴻軒的前程將會起到無法估量的助力!

“聖上……李將軍……”王鴻軒熱淚縱橫,雖然楊軒感李子雄出了大力,但他一點都不感動,這是他應得的,他只想放聲大笑,但此時此刻要是不痛哭流涕,名聲立馬臭不可聞,他只能死命的掐自己的肉,淚水終於如願以償的瘋狂湧動。

那人微笑,早就知道王鴻軒會是如此的感動,他其實也有些羨慕,這份機遇真是可遇不可求,楊軒感對待舊人真是沒話說。

“我近日就要去大楚,以後怕是想再見王兄一面只能靠機緣了,就此別過,王兄多多保重身體。”那人告辭而去。

大門關上,門內王鴻軒縱聲狂笑:“老天爺沒有棄我而去!”

……

會試之日,禮部的考場之外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

“快看,來了!”有百姓指著前方,一群年輕的女子使勁的墊腳,一定要看清來的是哪一個文武雙全,英俊不凡的舉子。結果一個五十幾歲的男子手中拿著考試文牒,傲然走向禮部的大門。

不屑的嘆息聲此起彼伏,就這年紀這張臉,絕對不可能是狀元的。

“只有那些英俊不凡,器宇軒昂的貴公子才會考中狀元!”一個年輕的女子捧著臉,一臉的嬌羞。附近的另一個女子立馬反駁:“能夠考中狀元的一定是寒門學子,衣衫雖然舊了些,褪了顏色,但頭發卻一絲不茍,走路的姿勢平易近人之中,又帶著王者的風範,冰冷的面孔中,帶著一絲勾人心魄的笑容。”周圍的人使勁的看她們,只覺顏值狗都去死。

又是一個參加會試的舉子走向禮部,可惜依然是個相貌普通的人,一群年輕女子無聊極了,顏值又高,學問又好的人去了哪裏?這麽多舉子竟然找不到一個又年輕又英俊的?

緩步走向禮部的眾人中,某個相貌平凡的男子冷冷的看著路人甲們。沒有尖叫,沒有歡呼,甚至認真打量他的人都沒有。他早有所料,卻依然有些憤怒,顏值和才華有什麽關系?但這個解釋卻是無力的,百姓們就是喜歡顏值高的人,女孩子們就是為了顏值高的人而歡呼,就是認為顏值高的人才有資格當狀元,顏值低的人只配做龍套。

他默默的看著,心裏冷笑這:“我李耀夫今日定然要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驚才絕艷!”

……

胡雪亭站在皇宮的城墻上,遠遠望向禮部,只能看到路人甲們擠滿了大街,小雪嵐擠在她身邊使勁的看,只覺無聊的很。

“哇哈哈哈!天下英雄盡入吾彀中矣!”胡雪亭張開手臂狂吼。小雪嵐眨巴著眼睛看她,姐姐又神經了。

一群大臣鄙夷極了,狂妄,無知,白癡!一群參加科舉的文人算P個英雄?沒有在戰場見過血,沒有為國家效死,沒有在神州板蕩中成為中流砥柱,也配稱英雄?哪怕再退一萬步,把“英雄”二字擴展到有才華的人,這些舉子也不太夠資格稱作英雄。

“不過是一群沒能在門閥中出類拔萃的廢物而已。”各個門閥出身的官員對這些舉子不屑一顧。天下識字者十之(八)九出於門閥,而門閥中真正有才華的人只有兩個結果,一個是被門閥大力舉薦進入朝廷,為門閥爭取更大的利益,另一個是德高望重,在民間刷聲望。這些舉子哪條都不靠,怎麽可能是真正有才華的人?只是讀死書的笨蛋而已。

“不過是一些只會撿便宜的人而已。”丹陽系的官員們對這些舉子同樣不屑一顧。在丹陽系的官員跟隨胡雪亭浴血奮戰,殺賊殺敵,流血犧牲的時候,這些舉子在哪裏?在丹陽系的官員為了百姓能夠多吃口飯,或在田間尋找更好的種子,或在敵國冒險出售產品,或在敵營挑撥離間的時候,這些舉子在哪裏?沒有承擔任何的風險,在太平盛世蹦出來享受紅利,也配稱作英雄?

但一群官員極其給胡雪亭面子,露出了附和的微笑:“是,天下英雄盡在陛下的彀中矣。”

一群官員從人群中分了出來,走到皇宮城墻之下,肅穆的行禮:“我等為陛下挑選良才,定當不負聖上所托。”胡雪亭點頭,這些都是禮部主持這次會試的官員。

王鴻軒傲然站在一隊考官的最前面,虛弱又驕傲的看胡雪亭,目光在空中相會,王鴻軒深邃又深情的一笑,轉身帶人去了禮部考場。

胡雪亭莫名其妙:“這個人是誰啊?”

一群官員擦汗:“這人就是本次會試的主考官王鴻軒。”

“哦,楊軒感的人?”胡雪亭對王鴻軒一點印象都沒有。一群官員詭異的看胡雪亭,那王鴻軒的眼神和表情,肯定是認識胡雪亭的,雙方多半有些不可言說的糾纏。

胡雪亭使勁的回憶,就是想不起這個王鴻軒是誰,總不會和原身認識吧?

一群官員斜眼看胡雪亭,年紀輕輕,就老年癡呆了?

胡雪亭堅決反對:“對坑過胡某的人,胡某就是一百年都不會忘記!”一群官員立刻醒悟了,這個王鴻軒多本被胡雪亭坑過,受害者一般印象比較深刻,而壞人根本不會記得做了壞事,害了哪些人。

……

考場之中,大越各道總共三百餘個舉人奮筆疾書,該死的格物題怎麽這麽難?好些人草稿紙換了一張又一張,依然一點頭緒都沒有。

李耀夫閉目沈思,題目上的文字和公式從心中緩緩的流過,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看似艱難覆雜的題目,其實核心非常的簡單。他拿起筆,從容的開始書寫,只是一刻鐘,就解出了答案。他一氣呵成,氣貫長虹,一直做到了考卷的最後一題。

最後一題是策論。

李耀夫看著題目,是他拿手的類型。他微笑著,雖然每個考生的小格子之間有阻隔,他看不到其餘考生的表情和做題進展。但只聽那不停的揉廢紙的聲音,他就知道那些考生都倒在了格物題上。

只要完成了這道策論,他一定是本次科舉的第一名。

李耀夫拿起了筆,卻久久沒有下筆。

只是做完了考卷,成了第一名,有意義嗎?他才華蓋世,稀罕這個第一名嗎?這次會試,僅僅拿第一名並不是他的目標。會試之後還有殿試,殿試就是看臉了,皇帝根本不會看試卷,只看哪個考生的臉蛋比較順眼,哪個考生就可能是狀元郎。

李耀夫微微冷笑,他對自己的才華有信心,但對皇帝的眼光毫無信心。一個女皇帝,在殿試中依據顏值選官,會怎麽選?會不會把選官的標準與選夫婿的標準等同?李耀夫有自知之明,他這張臉絕不是女性會喜歡的臉。到了殿試,他毫無機會。

“那就只有在會試當中賭一把了。”李耀夫咬著牙,唯有名動天下,才能流芳百世。他扔下了筆,推開了案幾,站了起來,就在小格子間中默默的站著,立刻引起了監考的官員的註意。

“王主考,玄字第十七號房出了些事。”監考官員額頭上微微見汗,低聲對王鴻軒道。王鴻軒臉色大變,死死的盯著那匯報的監考官員,道:“快帶我去!”聽見言語的監考官們個個臉色微變,大越朝統一天下後的第一次會試,難道要出現作弊醜聞?皇帝陛下第一次交代的重要任務甚至是面子任務就辦砸了,這以後哪裏還有機會得到重用?

二三十個監考官員簇擁在王鴻軒的身後,飛快的趕到了李耀夫的單間,遠遠的,就看見李耀夫筆直的站在那裏,絲毫沒有動筆的意思。

“難道是傻了?”有監考官員猜測著,壓力太大,考生嚇傻了,也算不上什麽稀奇。一群人仔細的看李耀夫,只見他偶爾目光與一眾考官相遇,微微一笑,瀟灑的揮動衣袖,一點都沒有癡傻的味道。

“難道,是做不出來了,幹脆放棄了?”又是一個監考官員猜測道,真要是考生自暴自棄,那與他們監考官P關系都沒有。

王鴻軒臉色鐵青,大步的走了過去,想要詢問,卻想起考場的規矩,沒有開口說話,目光掃到了案幾上的試卷,隨手就取了過來。好些監考官員也走了過來,仔細的看考卷。只看那格物題已經寫滿了答案,眾人心中就微微一驚。眾人巡視考場許久,早就發現此次的格物題甚為高深,幾乎所有考生都在皺眉苦思,而眼前的這個古怪考生已經做出來了?王鴻軒和一群監考官員不動聲色的看了李耀夫一樣,繼續看試卷。

雖然眾人的格物水平都不怎麽樣,但只看這寫的滿滿的卷子,以及整齊的筆跡,這格物題多半是解了出來了。可比較容易胡亂寫的策論卻空著。

王鴻軒和一群監考官員互相看了一眼,心中雪亮,裝逼,這個考生就是在裝逼!

會不會是這個考生不會寫策論?這種言論提都別提,不會寫策論的人早就倒在了一道道資格考試之前。

王鴻軒微笑著放下考卷,看了一眼繼續筆直的站著的李耀夫,一個裝逼犯而已,不用緊張。他帶領眾監考官離開,卻忽然有些不放心,對某個監考官低聲道:“多盯著他一些。”那監考官點頭,這李耀夫終究是太顯眼了一些,還是多加留神的好。

時間飛快流逝,眼看距離交卷只有一炷香時間了,那被叮囑要盯著李耀夫的監考官員汗流浹背的跑了過來。“王主考,那玄字第十七號房的考生一個字沒寫!”

王鴻軒和一群監考官員汗水又出來了,第一個做完格物題的才子竟然來不及做策論?這是典型的裝逼裝過了頭了。

“其他考生早已做完,都在檢查試卷了。”某個監考官員微笑著,真是不明白這個李耀夫在搞什麽,但是,他愛不做就不做,不關他們的事情。

王鴻軒怔了半天,忽然懂了,這個李耀夫是想用與眾不同的方式博取皇帝胡雪亭的眼球啊。他閉目沈思,良久,忽然笑了,道:“等時間到了,繼續封鎖考場,直到那玄字第十七號考生寫完策論。”你敢拿前途做賭,我為何不敢?

一群監考官員死死的盯著王鴻軒,玩得這麽大,這是要賭上一切嗎?

……

考試的時間早已結束了,卻沒有看見禮部的考場打開,考場外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難道考場之中出了意外?

“或許是開始考試的時間晚了一些,畢竟會有訓話,搜身等等過程,這不還有一些女考生嘛,搜身更加麻煩了些,說不定禮部忘記安排婦人檢查了,臨時找婦人耽誤了時間,所以順延了。”有人猜測著,眾人點頭,稍微遲一點開門其實沒什麽的,他們又不急。

……

考場中,一群監考官員汗水早已濕透了衣服,個個驚恐的看著王鴻軒:“王主考,還要等?”那玄字第十七號房的李耀夫繼續傻乎乎的站著不動,一點都沒有動筆寫策論的意思,神情之間也不見焦慮和緊張。

“我等為了國家取士,不能錯過了一個棟梁之才,繼續等。”王鴻軒淡淡的道,到了這一步,非要驚動胡雪亭不可了。

……

很快,一個時辰過去了,考場還是沒有打開。這下人人都猜到裏面出了大問題,絕不是沒有找到搜身婆之類的失誤。

“難道裏面死了人了?”一群百姓興高采烈,看熱鬧不嫌事大。

考場外的官員卻臉色蒼白,王鴻軒搞什麽鬼?

“怎麽,考場之內出事了?”胡雪亭問道。一群官員搖頭:“考場封鎖,我等沒有強行進入,不知道裏面詳情。”

“那就沖進去。”胡雪亭淡淡的道。

“我來!”小雪嵐歡喜的叫著。

“你今天的功課還沒有做完!”胡雪亭惡狠狠的盯著小雪嵐,小雪嵐扁嘴,扯著胡雪亭的衣袖撒嬌,卻一點用都沒有。

……

一群士卒強行破開了禮部考場的大門,裏面的士卒和官員們人人臉色慘白,這回倒了大黴了。

“為何還在考試?”帶隊的砸開考場的人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考試還在繼續,這一間間小格子間內的考生都規規矩矩的坐著呢。

“有一才子策論未完,本官認為錯過了才子可惜,不如稍待。”王鴻軒鎮定的道。

“拿下了!”帶隊的官員厲聲道。王鴻軒淡定無比,那個李耀夫絕對是人才,只要胡雪亭見了李耀夫的考卷,一定會被王鴻軒為國家選擇人才的決心感動,然後再給他升一級官。但他只會淡然的拒絕,為國取士,本分爾,何來功勞?

想想就覺得逼格高的不行,足以挑動胡雪亭的心弦。

一群士卒去抓李耀夫,李耀夫淡定無比,慢慢的放下寫了一半的策論,傲然道:“可惜了一片好文章。”

……

大殿中,胡雪亭坐在龍椅之上,驚訝的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拖延考期,是因為你發現某個考生是天才,所以必須給他時間完成策論?”

大殿中的官員一齊看著王鴻軒,不會是真的吧?

王鴻軒淡然一笑,道:“是,王某知道這有違規矩,但是王某為國取士,一片至誠,問心無愧。”他看著胡雪亭,接下來,胡雪亭就該看考卷了,然後,他就會找機會解釋,這個考生對格物頗有研究,第一個考完了格物,當真是人才中的人才。

大殿外,李耀夫傲然而立,大越皇帝陛下看了他的試卷之後,一定會被他的絕世才華所傾倒,直接就欽定了他的狀元郎身份。

“唉,這楊軒感手下的文官就是渣啊。”胡雪亭長嘆,虞世基笑了:“楊將軍是武將,驍勇善戰,為人忠厚,對文官的花招就不太了解了。這手下也就多有憨厚之人。”裴蘊微笑著,王鴻軒吸引眼球賣人設實在是太低級了,隨便哪個奸臣都看了出來。

“來人……”胡雪亭道。

王鴻軒微笑,這是要看試卷了。

“……王鴻軒科舉徇私舞弊,撤掉所有官職,貶為平民。”胡雪亭道。

毛!

王鴻軒傻眼了。

大殿中一群官員個個同情的看著他,哪怕是佘戊戌餘阿福等人都看出了王鴻軒的低級手段。

“唉,在老大面前耍花招,真是不想活了。”餘阿福低聲道,哪怕在丹陽縣當縣官的時候,胡雪亭都沒臉看這麽低級的手段。

“老實人啊。”佘戊戌道,這麽老實的人,還是回家種田吧。

“聖上,微臣一片赤膽忠心啊!”王鴻軒喊道。哪有臣子因為赤膽忠心而受罰的,胡雪亭怎麽不按照劇本來?

“朕讓你主考會試,你竟然擅自拖延時間,這是沒把朕放在眼裏了?朕沒砍下了你的腦袋,完全是看在楊軒感和李子雄的面子上。”胡雪亭真是不理解王鴻軒的腦袋,違抗聖旨的名頭放在這裏,他竟然就不擔心一下?

“可是,微臣是為了朝廷招攬天縱之才!”王鴻軒大聲的呼喊,為了朝廷而受罰,太沒道理了。

“不能在規定時間之內考完的人全部不是天縱之才。”胡雪亭斬釘截鐵的道。

“聖上若是不信,可看那人的試卷。”王鴻軒叫道。

“朕不需要看那人的額試卷,規矩就是規矩,打破規矩,就是對其他遵守規矩的人的不公平。”胡雪亭笑了,王鴻軒真是太嫩了,竟然一點點都不懂的管理天下的原則,公平公正公開是大越統一天下的基礎,就是愛因斯坦再生,胡雪亭也絕不會為了他破壞了大越的基石。

“那個拖延時間的人直接革除了功名,十年之內不得再考。”胡雪亭笑著。這個世界真是太瘋狂了,隨便一個科舉竟然冒出兩個奇葩,以前在丹陽的時候沒有這麽多啊。

胡雪亭轉頭瞅虞世基:“是不是朕一年多不在中原,中原以為朕腦袋進水了,容易欺騙了?”虞世基認真的思索,然後點頭:“有可能,極西之地多白癡,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聖上與蠻夷白癡多接觸,天下人擔憂聖上成為白癡,未嘗不是愛君之心。”

胡雪亭哈哈大笑:“怪不得當皇帝的都喜歡奸臣,虞愛卿說話多有趣啊。”

一群禦林軍士卒拖著王鴻軒離開,王鴻軒終於使出了最後的底牌:“聖上,你還記得汝南縣令府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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