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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亂戰!王對王!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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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緊!靠緊!”波斯將領厲聲大叫,三十幾個人的小隊瞬間擠壓成了一只刺猬,向外冒著一根根的尖刺。秦窮只能帶著騎兵轉向,輕騎兵克制步兵長矛陣的唯一辦法就是(弩)箭,但暴雨之下,(弩)箭作廢,秦窮也只能束手無策的怒吼:“忒麽的!”

“跟我走,換個方向!”秦窮厲聲喝道,就不信波斯人全部都是長矛兵,總有騎兵和刀盾兵什麽的,就不信打不破對方的防禦。

轉了幾圈,視線之內的波斯人盡數都是長矛兵,哪怕是一手持盾,一手也必然有一根長矛。這該死的波斯人竟然這麽喜歡長矛?

“將軍,怎麽辦?”幾個副將問道。秦窮望著戰場,這麽寬大的草原,波斯人不可能堵住所有的地方,縫隙自然是有的,但是沖進去之後沒有什麽大意義,有一支騎兵在外圍與胡雪亭形成掎角之勢,才會對波斯人有更大的壓力。

“我們走!”秦窮調轉馬頭,“去找個能夠避雨的地方,都要凍死了。”稍微讓他安慰的是,這些波斯人雖然人多勢眾,但是戰術有些差,打起來不怎麽樣,應該還沖不破胡雪亭的防守。

秦窮帶著五千人在十裏之外安營,一頂頂的帳篷在大雨中打開,卻沒有設立高大的營寨,四周的樹木早已被砍光了,哪裏還能立寨。聽著雨水打在帳篷上的聲音,秦窮有些傷感,就這些波斯人的戰術,換成是精銳的驍騎衛,哪怕沒有(弩)箭,他也敢繼續糾纏波斯人,不斷地利用驍騎衛的高機動性,調動波斯人的位置,最後一口咬住波斯人的破綻。“這些突厥士卒還是差了些。”秦窮無奈,突厥人騎兵數量眾多是好事,垃圾的戰術修養真是要人命啊。

……

“都老實待著,多喝點姜湯,朕決定耗死那些波斯人。”既然已經開始有援兵了,胡雪亭立馬不著急與波斯人拼命了,作為大越人的主場,突厥人起碼有千萬,隨便就能找出幾十萬丁壯,接下來的時間內將士大越的援軍一支支的開到,然後以絕對的數量優勢壓實波斯人,何必冒險進攻。

王世充笑著點頭:“是!”城中所有人都聽見了驍騎衛的號角聲,雖然沒有看見有驍騎衛沖破重圍殺進來,但是有援兵到來那是實打實的,人人都歡喜無比,堅信只要再堅持幾天,援兵就能把他們救出去。

“這麽大的雨,用不上(弩)箭,驍騎衛沒這麽容易沖進來。”胡雪亭道。薛舉站在雨水當中,竭力的遠眺,沒看見波斯人繼續進攻,想必正在與援兵對峙。

“波斯人終究有限,圍不住我們的。”薛舉笑了,十幾萬的數量聽著可怕無比,但用在包圍城池的時候,那就薄弱的很了,隨便找個方向一沖,城中的大越百姓就能和外頭的援兵匯合。

“通知所有人,今夜準備夜戰!”胡雪亭道。王世充一怔,嘴角發苦,波斯人想要在大越援軍到來之前搞定大越的城池,唯一的選擇就是十二個時辰不停歇的做戰。

……

庫思老二世微笑著看著一群將領,身上的雨水滴落在華麗的地毯紙上,瞬間消失不見。

“大越人的援軍到了。”他淡淡的道。雖然數量只有五千,但這是個非常惡劣的征兆,以後會有更多的大越人從四面八方趕來。一群將領默然不語,情形不利極了。

“未來會有更多的大越人的援兵,十萬,二十萬,五十萬,一百萬,這裏是西突厥草原,我們都知道突厥人就像野草一樣的多。”

“我們必須竭盡全力的進攻!不停歇的進攻!我們沒有選擇!”庫思老二世大聲的,用力的揮手,身上的水滴飛出了老遠,濺在好幾個將領的臉上身上。

“沙赫爾巴拉茲,我給你一萬騎兵,你死死的纏住了那支大越的援軍!”庫思老二世厲聲下令,沙赫爾巴拉茲單膝跪地,大聲的道:“是,偉大的波斯王。”

“敲響戰鼓,分發食物,從現在起,不管白天還是黑夜,我們要在神的關註之下與大越人決戰!”庫思老二世厲聲道。

……

一堵泥土高墻在眾人的合力之下,終於塌了,露出老大一截空隙,卻沒什麽人歡呼。很快有一群波斯士兵過來,奮力的鏟走地上的泥土,扔到不遠處的麥田之中,填平松軟的泥潭。

“我好冷。”某個波斯士兵打著抖,淋了一天的雨水,再怎麽天氣炎熱身體健康,依然感覺到身體中的每一分熱量都在被雨水帶走,寒冷已經滲透到了心底。

“多動動,不要去想。”附近的波斯士兵們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無力的安慰著,誰都知道這一場暴雨之後,他們只怕會有半數的人倒在了床上,痛苦的死於發燒,感冒等等疾病。

“所有人都在淋雨。”某個波斯將領平靜的道,眾人轉頭回望,在雨水中奮力挖掘泥土的、全套鎧甲在身,準備進攻的、哆哆嗦嗦的絕望的拿著長矛,守護在兩翼的,大量的波斯士兵都在雨水當中。

“為了神靈!為了波斯!”那將領大聲的道。一群波斯士兵無力的喊著,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

一個方陣的波斯士兵慢騰騰的靠近,無精打采的站在第二層泥土高墻之前,等待挖土的士兵們打破圍墻。

“噗通!”一個挖泥土的波斯士兵倒在了地上,久久不見動靜,周圍的人急忙過去,這才發現他已經暈了過去。

“他渾身發燙。”某個波斯士兵苦澀的道。將領們過來,派人把暈倒的士兵擡回了營帳。營帳雖然冰涼,地面都是水,但是好歹不用淋到雨。

被擡走的士兵經過,所有的士兵都靜靜的盯著他,滿滿的悲涼。這是第一個,下一個是誰?會不會就是自己?誰都沒有把握。好些人摸著自己的額頭,只覺已經火一般的滾燙。

“神靈若是真的在這裏,就不該下雨,我們快要凍死了。”某個波斯士兵憤怒的道。

“是啊,神靈若是真的要發動神戰,就不該下雨!”又是一個波斯士兵咒罵著。

“這到底是不是真的是神靈的意志?”有波斯士兵懷疑著,從來沒有聽說過庫思老二世與神靈有溝通,忽然冒出來的神戰,會不會是假的?

“祭祀呢?神靈為什麽不通過祭祀發布消息?”更多的人開始懷疑,再忠誠的人在大雨、疾病,還有無休止的泥漿面前,意志都發生了激烈的動搖。

“為什麽王就可以坐在帳篷裏,而我們就要淋雨?王不是神的使者嗎,為什麽神的使者對神靈如此的不敬?”有士兵大喝著。

對庫思老二世,對神戰的不信任飛快的席卷了所有的波斯士兵,任由將領們怎麽拿皮鞭抽打威脅都無濟於事,又冷又餓又病又有無數的同袍慘死在戰場之上,所有的波斯士兵的戰鬥意志已經崩潰了,剩下的唯有停戰和憤怒。

帳篷中,一群大臣們穿著溫暖幹燥的衣服,看著同樣換了幹燥的衣服,在溫暖的地毯上喝著酒水,吃著羊肉的庫思老二世,緊張無比:“王,士兵們開始懷疑你了。”想要假冒神靈的使者宣戰,果然是雙刃劍,一旦被懷疑和揭穿,剩下的就是死路一條了。

庫思老二世微笑著,用力的撕咬著羊肉,溫順聽話的波斯士兵竟然也開始造反了?一定是沙赫爾巴拉茲煽動的。

營帳外,士兵的喧鬧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顯然將領們再也壓不住士兵的嘩變。

“走,我們去見見我們忠誠的士兵!”庫思老二世咽下羊肉,油膩的手指在身上擦著,緩緩的站了起來。“我倒要看看,誰敢反抗波斯王!”庫思老二世大聲的道,不是神的使者,那些士兵就能造反了嗎?放肆!是他給了波斯榮耀!是他率領波斯擴張了版圖!是他讓所有的波斯人家裏有肉吃!是他讓拜占庭人對波斯人俯首帖耳!沒有他庫思老二世,波斯現在依然是個分裂貧窮被權臣篡位的國家!

一群大臣和將領驚訝的看著庫思老二世,這個愚蠢的家夥竟然以為靠威望二字就能鎮壓住一群快要被雨水折磨到死的士兵?好些大臣和將領輕輕地搖頭,自大到了以為自己是神靈的地步,也真是可悲了。

庫思老二世大步的出了營帳,營帳外喧鬧的士兵們看到他出來,安靜了一秒,然後叫罵聲就更加大了。

庫思老二世迎著風雨,大聲的道:“我是波斯的王,勇敢的波斯士兵們,你們想對波斯的王幹什麽?你們還是偉大的波斯的士兵嗎?拿起你們的刀劍,回到你們的崗位上去,你們的敵人只有一個,那就是邪惡的兔魔!”

有士兵在人群中大聲的叫:“你是騙子!你不是神靈的使者!”無數的士兵跟著喝罵著。

“你敢褻(瀆)神靈?我就是神靈的使者!”庫思老二世一點都都沒有覺得他在說謊,作為波斯的得勝王,他不是神靈派來拯救波斯的使者,還有誰是?

“你要是神靈的使者,就讓太陽出來!”有士兵大聲的叫,是不是神靈的使者,試一試就知道了。

“就是!我們要太陽!”無數的士兵跟著怒吼,腳步不斷地向庫思老二世靠近。一群大臣和將領悄悄的後退,假冒神靈的使者實在是太作死了,此刻萬萬不能被人以為與庫思老二世是一夥的。

庫思老二世冷冷的看著一群慢慢逼近的士兵,挺起胸膛,傲然蔑視著眾人,森然道:“你們膽敢冒犯偉大的波斯王、神靈的使者,定然受到神靈的懲罰!”

一群波斯士兵憤怒的看著他,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在嘴硬?

波斯士兵們握緊手裏的刀劍,憤怒的叫著,在雨水中堅定地前進:“我們要太陽!我們要……”

一縷陽光猛然射穿了烏雲,在陰霾的天空中直射大地。所有人愕然,死死地盯著那一縷陽光。

“天哪!太陽!”有波斯人喃喃的看著天空,不敢置信。尖銳的驚叫聲劃破了天空。

那一縷陽光越來越大,陰霾漸漸消失,黃豆般的雨水飛一般的消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天空中再也沒了雨水,唯有溫暖柔和的陽光,晴空萬裏無雲,天空湛藍,藍的讓人心悸。

“你們要太陽,那就有太陽!”庫思老二世大聲的道,神情平靜無比,前所未有的堅信自己是神靈的使者。

“偉大的神的使者啊!”有士兵扔掉了手裏的刀劍,跪在了地上,額頭虔誠的觸到了泥水之中。幾萬波斯士兵像是多米諾骨牌一般,全部都跪下了,頭都不敢擡。

波斯營地之前,庫思老二世傲然挺立著,周圍再也沒有一個人敢於站立。他微微閉上眼睛,感謝神靈的眷顧。“這才是真正的王者啊。”庫思老二世感受著數萬人的虔誠和敬畏,遠遠不是平時對波斯王的敷衍了事可以比擬。

“偉大的神的使者啊,請原諒我們沒有認出你。”又是一個士兵大聲的道。有士兵在泥濘的泥土中哭泣,原來神靈真的在關註這裏,他們真的是為神靈而戰鬥著。

庫思老二世的目光緩緩的掃視跪在地上的波斯士兵們,高傲的道:“神無處不在!神原諒你們的愚蠢!神需要你們證明對神靈的忠誠!”

第三道高墻之上,胡雪亭按著劍柄遠眺:“那個就是波斯軍的老大?”周圍的將領點頭,雖然不認識,但是看這麽多人都跪著,就他一個站著,應該是老大無疑。

王世充認真道:“聖上,你可不要亂來。”千軍萬馬之間取上將首級那是神話,敢一個人挑戰數萬人的,只有死路一條。

胡雪亭長嘆,伸出手感受著陽光,天空已經晴朗了,一點點的雨水都沒有,敢帶人殺向波斯軍的老大,肯定被亂箭射死。

“時也命也。”若是早一點知道誰是波斯軍的老大,一定豁出去在暴雨中刺殺了。

某個大臣在泥水中擡起頭,大聲的叫:“進攻!為了神靈!”

“進攻!為了神靈!”數萬波斯士兵一齊怒吼,身上依然疲憊和寒冷,但鬥志卻已經爆棚,飛一般的沖向了第三道圍墻。

“殺賊!”圍墻之上,大越百姓厲聲大叫。

剎那間,血肉橫飛。

“朕就在這裏,看誰能突破朕的防線。”胡雪亭冷冷的站在泥土高墻之上。

“波斯的勇士們,為了神靈!”庫思老二世走到了第二道泥土高墻之上,看著腳下不斷的從缺口湧入的波斯士兵,已經遠處慢騰騰靠近的戰象,充滿了自豪感。

……

沙赫爾巴拉茲帶了一萬騎兵遠遠的觀望著,終於又有了兵馬,再也不擔心隨便被人宰割了。

“這些人都不是庫思老二世的嫡系,我們不用擔心他們。”幾個將領微笑著,這一萬騎兵都是各個領地的貴族帶來的,雖然不太叫的動,但是肯定不聽庫思老二世的指揮。

“我們可以與貴族們好好溝通,我死了,他們也沒有好處。”沙赫爾巴拉茲道,大家都被庫思老二世忌諱,五十步和一百步有什麽區別。

“那些大越人在前面立了營寨,要不要去打一下?”有將領問道。

沙赫爾巴拉茲搖頭:“我們的作用是牽制他們,不是消滅他們。”大家都是騎兵,誰追的上誰?何必浪費力氣呢,好好的搭個帳篷,大家玩靜坐戰爭算了。

一群將領微笑,就等你這句話。一群貴族的騎兵同樣大喜,搶劫平民有好處,與敵人的騎兵對戰有P個好處?靜坐戰爭才是最好的策略。

遠處的波斯人本陣爆發出一陣喧嘩,沙赫爾巴拉茲轉頭看去,看不清發生了什麽事情。有幾個騎兵飛快的跑向這裏,還沒到,就大聲的叫著:“將軍,大軍嘩變,請保護偉大的王!”

沙赫爾巴拉茲臉色大變,大聲的道:“好!我們立刻出動!”然後慢悠悠的等著四處分散著搭建帳篷的士卒們慢慢的歸隊。要是庫思老二世被內訌幹掉了,下一個波斯王很有可能就是他。

波斯大軍本陣方向再次爆發了巨大的聲響。

沙赫爾巴拉茲一喜,是庫思老二世死了?他大聲的道:“所有人集合,我們立即出……”驚愕的看著天空,一縷陽光穿破了雲層。

“看來,我們與大越人的決戰就要開始了。”沙赫爾巴拉茲喃喃的道。

……

黑暗當中,箭矢漫天的飛舞,不時有人中箭,卻好像沒有感覺一般繼續格殺。

“靠,誰射的我!”某個波斯士兵大聲的叫罵,他的後背中了一箭,怎麽看都是來自自己人。但黑暗之中只能隱約的看到一些人影,他根本找不到是誰射的他。

“援兵,我們需要援兵!”第五道泥土高墻的南段,火把掉在了地上,照亮著短短的一截,守護某一段高墻的大越士卒頭目大聲的喊著,圍攻的波斯士兵實在太多了。

第六道泥土高墻的北段上,一群波斯士兵苦苦的守著一段墻頭,好不容易打下的一段城墻正在接受大越士卒的瘋狂反撲,黑暗之中人影重重,好像到處都是大越人。“援兵!我們需要援兵!”波斯士兵慘叫著。

“殺!”大越城池的某一間宅院中,薛舉厲聲大喝,手中的長矛刺穿了一個波斯士兵的胸膛,卻被另一個波斯士兵砍了一刀,半個肩膀火辣辣的疼。更多的波斯士兵湧入了這一將宅院,圍著薛舉亂砍。

一道劍光暴漲,胡雪亭從一堆屍體後沖了出來,又是一道劍光,圍攻薛舉的波斯士兵中箭倒地。不等薛舉道謝,胡雪亭已經殺到了其他地方。

波斯人像是瘋了一般瘋狂的進攻,人數的優勢立刻就體現了出來,漫長的泥土高墻處處都露出了破綻,不少地方在抵抗,更多的地方被擊破,雙方混戰在一起,犬牙交錯,再也分不清戰線了。

庫思老二世獰笑著,為了神靈而戰的波斯人勢不可擋,連續破了幾道泥土高墻,已經將兔魔圍困在了城池之中。

“巷戰啊,我波斯人可不怕巷戰。”庫思老二世冷冷的笑著,人多者勝,箭矢多者勝,這是戰爭的規則。十幾萬波斯大軍要是打不下小小的城池,那簡直是恥辱。波斯人的死傷數量超出了想象,不知道有多少方陣全軍覆沒?沒有關系,完全沒有關系,只要殺了兔魔,他的威望就會響徹地中海,所有的城池都會望風而降。

“波斯有1900萬人,死了十幾萬人,我承受得起。”庫思老二世早已經算過了,十幾萬精兵死了自然可惜,但是,只要田裏還有農民,隨便抓一下就有幾十萬士兵了,勇猛的波斯人只要手裏有了刀劍,就足夠橫掃拜占庭、埃及、阿拉伯了。而且,要是兔魔死在了這裏,這西突厥草原肯定就會臣服於他,僅僅是千萬突厥人就會帶給他百萬的戰士,以及一眼望不到頭的麥田。

“要是運氣好,我可以直接殺到東方中原的。”庫思老二世大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愚蠢的中原皇帝,竟然禦駕親征萬裏之外的西突厥,這次把自己和江山社稷都玩死了吧。

“你若是有魔法,那就拿出來啊。”庫思老二世望著大越城池方向大笑,不論兔魔有沒有魔法,現在都死定了。

遠處,戰象嘶鳴,一道高大的墻壁被大象撞倒,無數的波斯士兵歡呼著跨過了斷垣殘壁,進入了宅院,宅院中的大越百姓拼死反擊。

……

秦窮一劍斬殺了一個波斯騎兵,終於率軍殺到了波斯人的本陣之前,幾百支火把照亮了波斯人的營房,卻只有寥寥百餘人個波斯士卒在營帳內外活動。

“殺了波斯人的頭領!”秦窮怒吼,胡雪亭的城池快要陷落了,他人數太少,又是騎兵,只怕從不進去,唯有圍魏救趙了。

“殺了波斯人的頭領!”一群騎兵怒吼著沖向波斯人的營寨,在波斯士兵的驚恐之中輕易的殺了進去,卻沒有看到預料之中的大隊波斯士兵和貴胄,唯有一群波斯傷兵混混沈沈的躺在營房之中。

“這是一座空營!”秦窮臉色慘白,算不上中計,但是徹底失敗了。

“殺光這裏的人,放火燒了它!”他厲聲道,心中悔恨無比,原以為波斯人不可能突破胡雪亭的無數道泥土高墻,他有的是時間消磨掉波斯人的外圍,然後與胡雪亭內外夾擊波斯人,沒想到波斯人竟然發瘋了,像是瘋子一樣的進攻胡雪亭,要不是他發現火光的位置不對,他說不定還在外圍悠閑的看著。

“假如我當時帶人沖進了城池與聖上匯合……”秦窮臉色慘白,用力搖頭,現在不是悔恨的時候,必須殺進去救出聖上。

波斯大本營的火光沖天而起,照亮了黑夜,立刻有波斯士兵匯報到了庫思老二世的面前。

“偉大的王,大越人偷襲了我們的營地。”那個波斯士兵崇拜的看著庫思老二世,被他猜對了敵人的動向。

“為了偉大的神靈,我們必勝!”庫思老二世微笑著,十幾丈外,一只只火把插在地上,無數的波斯士兵奮力修補著第一道圍墻,比原本的更高更厚。

“我們在這裏,大越人的援兵說什麽也打不進來。”某個波斯士兵一邊挖著泥土,一邊回頭看了一眼兩道圍墻之間的新波斯大軍的大本營。大越人的泥土高墻很好用,防禦騎兵偷襲的效果杠杠的。

“只要偉大的王就在我們的身後,我渾身充滿了力量。”第五道圍墻之前,幾個波斯士兵坐在地上喘著氣,幸福的回望第一道圍墻,雖然被異常高大的第三道圍墻擋住了視線,但僅僅那照亮天空的火光,就讓他覺得渾身溫暖。

一個瘦弱的人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近,一群波斯士兵不以為意,大家都累了,需要休息一下。忽然那人影加速沖過來,一刀砍在了一個波斯士兵的脖子上。

“敵人!”其餘波斯士兵急忙拿起武器,那人卻已經沖了過來,一口氣砍了所有人,終於倒在了地上,大口的喘息。“向前!向前!一直向前!”熊熊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龐,一張不到十六歲的稚嫩突厥族的臉上,身上,都是鮮紅的血,不斷地流淌,染紅了地面。

“援兵!我要援兵!只要一個就夠了!”某個大越士卒怒吼著,他不怕死,他憤怒的原因不是他要死了,而是遠處有幾個士卒孤零零的站在黑暗中看著他,他憤怒無比,為什麽不支援!只要有一個人支援他,他就能和周圍的十幾個波斯士兵同歸於盡!但是,那幾個士卒終究是沒有過來救援他,亂刀砍下,他終於倒在了血泊之中,最後的一秒,依然在憤怒的叫著:“援兵,只要一個就夠了!為什麽沒有援……”

火把照亮了遠處被大越士卒牽掛的援兵,那幾人背靠背站著,早已沒了氣息,幾十支長矛刺穿了他們的身體,將他們互相釘在了一起,支撐著他們站立不倒。

小城的某個角落,胡雪亭手中的長劍不斷地斬殺,波斯人的屍體一具具倒下,已經擋住了街道,卻有更多的波斯士兵湧過來。遠處,又有戰象的嘶鳴聲靠近。好些大越百姓臉色慘白,戰象打起來不怎麽樣,破墻壁卻輕而易舉。

“都在這裏了嗎?”胡雪亭厲聲問道。

有將領大聲的道:“是!”這裏是城中預設的老弱婦孺據點,城中所有的糧食也在這裏。

“很好,放火!”胡雪亭厲聲道。

街道的一角,某個大越士卒顫抖著打著火石,染血的手指始終打不著火石,一下兩下,不知道敲了多少下,火石終於亮了,火焰沿著火油迅速的向前蔓延,火光沖天而起,前方的幾十個房屋盡數陷在了火光之中,波斯人的慘叫聲劃破天空,大象瘋狂的四處撞擊,卻怎麽也突不破大火的圍困。

“找一些波斯人的衣服,若是這裏被攻破了,一把火燒了糧倉,跟我沖出去。”胡雪亭厲聲道,黑暗之中,遠遠的望去誰知道誰是誰,只要抓住機會,總能逃出去的。但是,這是最後的敗亡之策。沒有了據點,沒有了糧食,甚至有可能沒有足夠的戰馬,一群百姓靠著雙腳,怎麽可能從十幾萬波斯人的追殺中逃脫?

“你們是朕的子民,朕就會保護你們到最後一刻。”胡雪亭甩掉了殘破的長劍上的鮮血,任由身上的鮮血順著手臂流淌。

……

遠處,麥鐵杖鐵青了臉色,看著城池方向的大火,這是打到了城池內了?該死的,為什麽有這麽多波斯士兵!

“加速前進,不要管那些波斯人,救聖上!”麥鐵杖厲聲叫著,拼命的抽打戰馬。身邊,一個士卒吹響了號角,悠揚的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

“擋住他們!”沙赫爾巴拉茲厲聲下令,黑暗之中,他丟失了秦窮的騎兵的蹤影,沒想到卻遇到了大越人的新的援兵,說什麽都要守住了。

“殺過去!”麥鐵杖猙獰的道,鐵騎毫不猶豫的沖殺了過去,與沙赫爾巴拉茲的騎兵亂戰成一團,更多的騎兵沖透了波斯人的阻攔之後,毫不猶豫的繼續向前。

“大越人的援兵到了?”庫思老二世冷笑著,已經太遲了,看大越城池的火焰,勇猛的波斯人已經殺到了城池之中,怎麽也來不及救援兔魔了。

一支火箭猛然落到了庫思老二世的營地之中,點燃了一座帳篷。

“殺賊!”嘶吼聲中,秦窮帶著部分士卒下了戰馬,奮力攀爬沖殺第一道泥土高墻,波斯士兵們奮力的抵擋,不時有人被(弩)箭射中,滾下了泥土高墻。

“保護王!”無數的波斯士兵大叫,奮力的從第二段第三段泥土高墻往回跑。

庫思老二世臉色大變,然後哈哈大笑:“去第三道泥土高墻。”他有的是地方可以撤退,每一道泥土高墻都將成為他拖延時間,殺死膽敢冒犯他的大越人的利器。

“我喜歡泥土高墻。”庫思老二世努力微笑著,便宜,方便,雖然怕雨,而且不太好看,容易攀爬。他不敢去想被大越人沖破了防線,殺到他面前的恐懼。

他必須做出自信的微笑,讓所有波斯士卒感受到偉大的波斯得勝王的鎮定從容和高貴優雅。但是,他越是不去想,越是覺得恐懼,臉上的笑容飛快的消失不見。

庫思老二世轉頭看著第一道泥土高墻前的火光,聽著近在遲尺的慘叫聲,甚至看到流矢落在十幾丈之外,手腳就控制不住的發抖。

原來,坐在安全的大本營中,看著遠處的鮮血,與親自面對死亡的威脅,差距竟然是如此的大。

庫思老二世渾身顫抖,憤怒的想著,一定要把膽敢向他射箭的那個大越人五馬分屍。他的腳軟軟的,根本無法舉步。幾個侍衛和大臣攙扶著庫思老二世走向第二道泥土高墻,庫思老二世忽然反手用力的抓住了身邊的大臣的手臂,用力之大,讓大臣感到了疼痛。

“我們還有多少人?”庫思老二世盯著大臣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問道。大臣死死的看著庫思老二世,還有多少人?誰忒麽的知道!眼前能夠調動到的人手已經都在這裏了,絕對不超過一萬人。

庫思老二世看著被火光照亮的昏黃天空,只覺涼氣從腳底上了心頭。

……

麥鐵杖帶領騎兵主力沖破了沙赫爾巴拉茲的包圍,毫不猶豫的立刻開始進攻第一道泥土高墻,又輕易的在漫長的泥土高墻之上找到了突破口,成功的翻越了進去。

“不要管敵人,救聖上要緊!”他厲聲的叫著,帶人往裏面猛沖,卻遇到了波斯人的攔截。“該死的!”麥鐵杖憤怒的叫著,看到了好幾頭大象擋住了他的去路。

“老夫要吃了你的肉!”麥鐵杖怒吼。

沙赫爾巴拉茲的騎兵被源源不斷的沖鋒的麥鐵杖大軍嚇壞了,這是有十萬騎兵嗎?好不容易互相沖透了騎兵陣,回望人手,一萬波斯騎兵剩下不到三千。

“追上去!拋棄戰馬,進入泥土高墻,糾纏住他們!”沙赫爾巴拉茲咬牙,打到了這個時候,已經什麽都顧不得了。

又是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越來越近,沙赫爾巴拉茲臉色鐵青,突厥人就是騎兵多啊。

“準備戰鬥!”他沒有辦法選擇,一夜久戰,戰馬已經力疲,逃跑都沒有力氣了,一旦被大越的騎兵追殺,那就是殺兔子一般的容易,只能最後拼一次,殺了幾個大越人就算幾個。

大隊的火把越來越近,沙赫爾巴拉茲已經準備沖鋒了,有人眼尖,看出了什麽,大喜道:“將軍,那是我們的人!”沙赫爾巴拉茲一怔,左右已經有人吹響了波斯人的號角,迎面靠近的騎兵同樣吹響號角回應。

“真的是自己人。”沙赫爾巴拉茲看著越來越近,繞過他們的波斯騎兵,松了口氣。

“沙赫爾巴拉茲,你還活著,真是好消息。王怎麽樣了?”沙欣帶領幾個副將趕到。

“被圍住了。”沙赫爾巴拉茲皺眉,這是他猜測的,黑夜之中打成了一團,哪裏知道這麽多。

“我帶了兩萬騎兵來,還有八萬步兵在後面!”沙欣道。

“沖進去,救王!”一群波斯將領大聲的叫著。沙欣和沙赫爾巴拉茲對視了一眼,救庫思老二世?他們才不在乎呢,一個時不時想著幹掉有威望的將軍的王,死了最好。但是,他們只怕沒有選擇。已經分不清有多少大越和波斯的士卒在這個小小的城池中混戰了,雙方為了趕路,誰都沒有攜帶輜重,現在的情況就是誰幹掉了對方,誰就能得到對方的輜重,進一步將對方全軍覆沒。

波斯人擊破小城,得到了小城中的糧草,大越援兵只能餓著肚子被砍死在逃亡的路上;反之也一樣,要是大越人救援胡雪亭成功,並且擊殺了庫思老二世,波斯人同樣會死在逃亡的路上。沙欣的八萬步兵?別逗了,在西突厥的草原之上,步兵只有被源源不斷的突厥人圍攻到死的下場。

“我們沒有選擇的的餘地。”沙欣和沙赫爾巴拉茲苦澀無比,要是早知道事情會落到這步田地,打死不來西突厥草原了。

小城的上空,被火光照的通紅,無數的人在陰影中火光中拼死廝殺。

“咦!”胡雪亭看著某處的火光,忽然震驚了。

“為什麽那裏火光這麽亮?”她指著第二道和第三道泥土高墻之間。

“朕知道了。”胡雪亭笑了,“朕終於找到了波斯老大的位置。”

薛仁杲半邊臉上都是血,這時候知道波斯老大的位置有個P用?

“來人,吹響總攻的號角,朕要擊殺波斯老大!”胡雪亭大聲的笑,隨手把黑旗插在了背上。

“所有大越子民不分男女老幼,跟隨朕殺賊!”她大聲叫著。

悠揚的號角聲中,無數的大越人驚愕的看向某個方向:“那是決戰的號角!”

“看,那是聖上的旗幟!”有人驚愕的指著某處,火光中,一面黑色的旗幟向著某個方向前進。

“跟隨聖上殺賊!殺賊!”有人大聲的叫著,拼命的向那個方向廝殺。

“兔魔!”無數的波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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