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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草原第一戰,竟然是打兔子!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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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張張的報告堆到了案幾之上,形勢比估計的要嚴峻一萬倍。雁門關外的開拓營地至少有一半受到了野兔的影響,田地被吃的幹幹凈凈的沒幾個,畢竟那些百姓不是傻的,看到兔子還不知道驅趕打獵嗎?但兔子實在太多,防不勝防,誰也沒有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待在地裏,結果這田地中的莊稼被兔子吃掉的,糟(蹋)的,數不勝數。

“今年至少減產三成。”這還是按照現在的局勢估計的,若是兔子繼續鬧騰,只剩下三成都不是做夢。

“還不只是種植業。”張須駝不停的擦汗。“還有畜牧業。”也就是養馬養牛羊。

“這關牛羊什麽事情?”某個官員沒忍住。一群官員點頭,兔子吃草,吃麥子,吃青菜,總不能吃牛羊吧?就像兔子想要像狼一樣的吃牛羊,牛羊一腳就把小兔子踢飛了。

“可是,牛羊也吃草啊。”張須駝真是要哭了。兔群是從更西面的開拓點鬧起來的,然後向四周擴散,雁門關外還不算最嚴重的,再往西走百餘裏,就能看見“兔災”的恐怖了。

“所有的綠色全部不見,只有黃色的土地。”張須駝道。兔群所過之處,當真是寸草不生,實在是沒吃的了,膽小怕人的兔子這才打起了莊稼的主意。

“沒了草原,馬牛羊又吃什麽呢?”張須駝慘然道。一群官員面面相覷,打死沒想到小兔子竟然鬧出了大問題。

“怎麽不早報告?”張夫人怒斥丈夫,如此嚴重的災情為何不報?

張須駝沒有回答,只是傷感的看著張夫人。一群官員都理解,這該死的沒辦法報啊!只聽說過水災,旱災,火災,地震,冰雹,瘟疫,什麽時候聽說過鬧“兔災”?張須駝若是寫了“本郡野兔成災,懇請朝廷開倉放糧”,各個部門的大佬能笑的牙都掉了,想要貪汙賑災款腦子也要靈活點,“兔災”也敢來要錢糧,信不信老子正式下公文批給你兩條獵犬抓兔子,順便再寫一句“驍騎衛何時兔子都打不過了?”到時候張須駝和雁門關的一群驍騎衛將士只有直接撞死了。

張夫人繼續怒斥:“事情小可以不報,事情如此嚴重,為何不報?就算事情再荒謬,真就是真,難道汝以為朝中諸公都是屍位素餐不明事理之輩?”一群官員冷眼看張夫人,太沒氣度了,我們不就鄙視了你幾眼嗎,至於當面罵人嗎?

張須駝瞅瞅張夫人,這是比他還不會做官啊,急忙解釋道:“一個月之前張某才知道這兔災,十五日之前,雁門關以北才有兔群,五日前,這兔群才肆虐雁門關。”他就是再傻,也不至於發現兔子要和蝗蟲一樣吃光所有的糧食了,依然隱瞞災情吧?說到底,這兔災又不是他貪汙(腐)敗鬧出來的,勉強能歸到天災中,他有什麽不敢上報的?

“真心是來不及上報。”張須駝無奈極了,一個月前聽說有兔災,差點笑得牙齒都掉了,下面這群官吏都是和平主義者,不殺生的?兔子多了就殺兔子唄,有什麽難處理的,直接回覆公文教訓了幾句要勤勉政務,不要嘩眾取寵,把處理小事情當做功勞上報;十五日前看到海浪一般湧動的兔子,張須駝有點理解了下面的人用“兔災”這個神奇的去詞語了,明明是溫柔可愛的小兔子,數量超過幾萬,密密麻麻的擠在眼前之後,竟然從內心深處產生了恐懼感,然後就是茫然,該死的,水災要堵住堤壩,發賑災糧、火災要熄滅大火,蓋新房子、鬧山賊要剿匪,嚴審通匪,這“兔災”該怎麽做?四書五經沒教過啊!還沒等張須駝想到該怎麽處理,以及該怎麽措辭上報狗屎的“兔災”,這兔子嗖嗖嗖的變多了,雁門關外的農莊遭到了兔子的進攻,求救告急的文書一打打的送到了張須駝的面前,再然後,自然是胡雪亭馬上就到雁門關,這公文也不用寫了,直接等面聖吧。

“唉,老張啊老張,你能當官到現在,祖上是積了多少陰德啊。”胡雪亭長嘆,張須駝要不是在楊恕手下,肯定是早已回家種田了。一群官員點頭,張須駝駁回下屬的公文、延誤了處理兔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兔災,全部沒有關系,在朝廷的眼中都是可以理解和體諒的,若不是親眼所見,誰信這世上還有“兔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兔災,各種應對水災火災地震匪亂的措施失效,不知道該怎麽處理,那是誰都理解的事情,朝廷絕不會對遇到兔災的倒黴蛋嚴重處罰,頂多就是罰酒三杯,異地升遷。可張須駝明知道胡雪亭過幾天就到了,竟然毛事情都沒做,等著胡雪亭親自處理,這就是傻逼到了極點了。

“朕就算收到信的時候已經到了雁門關城外,那也是態度問題!”胡雪亭不屑的看著張須陀,上級最關心的就是下級的態度問題,有問題不報,根本是找死。

“而且,你怎麽知道朕什麽時候到雁門關,若是朕取消了行程呢?你這是揣測聖意,居心不良,圖謀不軌。”胡雪亭道。當官的揣摩聖意是升官的訣竅,但是,這是絕對不能公開的潛規則,不知道有多少大臣倒在了“揣摩聖意”的罪名之下,人頭落地。

一群大臣用力的點頭,看張須駝一家的眼神又有些不同了,胡雪亭說得這麽清楚,果然是當張家是自己人啊,以後萬萬要和張家搞好關系。

張須駝怔了半天,忽然悟了,馬蛋啊,原來這看似慢悠悠不著急、公文耽誤半個月也不算什麽的內政工作,其實和打仗一模一樣,必須早請示晚匯報,一分一秒耽誤不得啊!

“農莊現在采取了什麽措施?”胡雪亭問道。

“各地農莊已經組織了所有的人手守衛農田,一旦見有兔子靠近則敲鑼打鼓,兔子不敢近。日夜執勤,燈火通明,不敢有一絲懈怠。”一個官員道,效果還是有的,兔群還沒囂張到不怕人,只是這樣太消耗人力了,白天還罷了,晚上值班的人基本一宿都沒得睡,幾個通宵下來倒下了一片百姓。

“只靠人力防守,只怕人力有其盡,不是甚為妥當,有幾處農莊加固了泥土長城。”某個官員道,泥土長城是如此的奇葩和便宜,已經深深的滲透到了所有官員和百姓的血液當中,成了各個百姓的保留項目,一旦遇到了危機,立馬就把泥土長城祭出來。

可惜這克敵制勝的法寶在兔子面前毫無用處,一只只小兔子一點點吃力的樣子都沒有,隨隨便便就突破了泥土長城。

胡雪亭瞅一群官員,這是與兔子的作戰當中,節節敗退了?真是一群蠢蛋手下啊。

“傳令下去,用木頭,磚石建立圍墻,不需要多高,有個五尺高度就夠了。”胡雪亭笑著,“兔子很會跳,可那又怎麽樣,難道你們還真以為兔子可以跳好幾丈高?”

命令飛快的傳了下去,各地農莊集中全部人手,加班加點修建磚木圍墻,木頭不夠?把桌子凳子拿過來!再不濟就把房子拆了!沒有木頭房子泥土房子也能住人的,沒了田地吃什麽?

只是,這不過五尺高度真的就安全了?一群百姓瞅瞅兔子們強壯的後退,怎麽看怎麽不放心,狗急了還跳墻呢,誰說兔子急了不會跳到七八尺高?

“此事容易,我等可以在現有的泥土高墻的六尺以下全部使用磚木,六尺以上大可以繼續用泥土。”一群泥瓦工獻力獻策,只要沒有了坡面,兔子絕對翻不過泥土高墻,從這個角度講不用木板,哪怕是毛竹和瓦片也行,重點是九十度直角的外墻,不然兔子有落腳點,而平直的毛竹木頭瓦片後面隨便用泥土撐住,保證不會倒下。

眾人大喜,那太容易了!

在原有的泥土高墻外插木板竹片建立垂直平滑的墻面,施工速度立馬飛起,很快就完成了新的超級圍墻。

“哈哈哈,看你們怎麽進來禍害莊稼!”一群百姓站在丈許高的坡頂,看著無數的兔子眼巴巴的瞅著光華平整的木頭外墻,充滿了人定勝天的自豪感。小兔子們,有本事繼續蹦跶進來啊?蹦跶進來就算我輸!

一群兔子趴在圍墻下,沒有一個有挑戰極限跳躍的意思,顯然也看懂了這麽高的圍墻是萬萬跳不過去的。眾人又是欣慰又是遺憾,要是這些傻兔子死命的想要跳過圍墻,然後撞在圍墻上撞死了多好。

“以後終於不用擔心莊稼了。”有百姓熱淚滾滾,以前最喜歡可愛的兔子了,但是看到兔子吃莊稼之後,累覺不愛了。

“多謝聖上啊!”有百姓機靈的跪地磕頭。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百姓們歡呼。

胡雪亭聽著歡呼聲,板著臉教訓張須駝:“這麽小的事情,為何要朕親自出馬?記住,三人行,必有我師,多找人問問,搞定兔子那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張須駝慚愧受教,只要控制了田地不被兔子禍害,剩下的抓兔子那是小事情了,兔子再多,總有抓完的一天對不對?

農莊中,巡夜的人只有寥寥幾人,與昨夜的半個農莊的人相比簡直少得可以忽略不計。

有人舉著燈籠,對著圍墻下面照去,微弱的燈火當中,圍墻下面有兔子傻傻的趴在那裏。

“呸!”有人吐口水挑釁,“有本事進來啊!”那些兔子乖乖的趴在地上不動,一點沒有被激將的意思。

“終於正常了。”幾個巡夜的人又是疲憊,又是歡喜。只要兔子進不來,這巡夜的工作重點就是防禦賊人偷襲,可附近哪裏會有賊人,東突厥人早就被驅趕到了更西面的地方,一千裏內想找個突厥人都不容易。

眾人都笑,明天之後,又是規律的農莊生活了。

“要不要下去抓只兔子吃?”有人笑著問道。其餘人理都不理,這段時間一日三餐全部吃兔子,吃的有些惡心了。

“咦,你們聽,是什麽聲音?”某個巡夜人忽然側耳傾聽。眾人一凜,難道來了賊人?急忙握緊了手中的鑼鼓,閉嘴傾聽。

微風中,沒有聽到馬蹄聲,也沒有聽到慘叫聲,唯有起起落落的打鼾聲。

幾人笑了:“莫要緊張,打鼾而已。”這幾百人匯聚而成的打鼾聲確實怪異無比,難怪那人緊張了,以前農莊中是斷然沒有這麽多人發出巨大的打鼾聲的,但半個月來天天通宵與兔子大戰,又絲毫看不到獲勝的希望,心裏壓力和體力消耗太大,人人累得像條狗,終於放松之後打鼾也沒有什麽稀奇。

那人怒了:“誰忒麽的要你們聽人打鼾!聽圍墻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

眾人再次仔細傾聽,好幾人還特意的閉上了眼睛,在怪異的打鼾聲中,果然有細細碎碎的聲音,而且就在圍墻邊上,密密的到處都是。眾人緊張的看了一眼,難道真的有賊人?幾人互相看了一眼,有人立馬拔出了刀劍,小隊飛快的成了防守隊形,悄悄的向圍墻走去,猛然拿燈籠一照!卻沒有看見任何賊人。幾人還不放心,仔細的裏裏外外都看了一遍,依然沒有看到半個人影。但細細碎碎的聲音就是不斷。

“不好!”某個巡夜人忽然看著某處慘叫出聲。其餘人巡夜人也看到了,臉色一齊大變,用力敲鑼:“敵襲!快起來!”

……

雁門關衙署中燈火通明,一群官員人人衣衫不整,大半夜忽然被刺耳的鑼鼓聲驚醒,定然是來了大敵,誰有空整理衣衫。

“是誰敢偷襲朕!”胡雪亭脫劍膝前橫,一抹寒光跳躍著,剎那間想到了另一個時空的楊広被突厥人圍困,還有土木堡之變等等內外勾結害死皇帝的大案子。

張須駝臉色通紅,看胡雪亭的眼神覆雜無比。“這個……這個……”

“說!”

“是兔子又打進來了!”張須駝大聲道。

毛?

“各個農莊之中,到處都是兔子,莊稼損失慘重!”張須駝道,以前有準備,還損失了三成,今夜大家都以為胡雪亭胡星君的妙計可以安天下,開開心心的去睡覺了,沒想到魔獸攻城,分分鐘就滅了城。

一群官員看胡雪亭,打臉的消息啊。

“帶朕去看!”胡雪亭怒道,難道那些兔子都變異了,個個都能跳三丈高?

某個農莊中,一群百姓在奮力的追殺兔子,奈何那些兔子靈活極了,跑得像箭一般,飛了半天勁沒有抓住一只。

“這些兔子是怎麽進來的?”胡雪亭冷冷的看著兔子們,她仔細的看圍墻,六尺高的筆直木頭竹片,總高一丈二三,兔子要是能跳過去,這世界就是超人的世界了。

“難道有內奸開城門?”小雪嵐歡快的問。

胡雪亭瞪她:“教過你的,都忘記了?”小雪嵐扁嘴,忘記了。

“再說一遍。”胡雪亭嚴格無比。

小雪嵐用力點頭,睜大了眼睛,握緊了拳頭,大聲的叫:“難道有內奸開城門?”

胡雪亭用力點頭:“記住,我們是皇族,一定要對百姓有愛心,哪怕是幸災樂禍,也要高雅和悲天憐人,就算眼神中擠不出驚訝傷心絕望,嘶吼也傷嗓子,但是態度一定要認真。”

一群官員果斷的裝作沒聽見,不然說不定被滅口。

一只只兔子從圍墻的內側的地面冒了出來,歡快的左右看看,嗖的就出現在了農田之中,愉快的恰飯。

“唉,民以食為天,兔子也是要恰飯的啊。”胡雪亭長嘆。張須駝冷冷的瞅她,別以為和小雪嵐胡扯幾句,假裝感嘆幾句,就能蒙混過去重大失誤,你丫竟然忘記了兔子會挖洞?

“你們難道就沒忘記?”胡雪亭立馬甩鍋,犯低級錯誤的又不是我一個,死盯著我幹嘛?

張夫人站出來,這時候鬧什麽鬧:“聖上,諸位,可有解決眼前兔子的妙計?”再不管管,這兔子真的要鬧翻天了。

張須駝冷哼一聲,回頭看地面,他身後的秦窮和程夭金悄悄踩他的腳,太明顯了,千萬不要笑出聲來!但是秦窮和程夭金也忍不住的翹起了嘴角,太好了,胡雪亭也倒下了,還有誰敢說雁門關的驍騎衛都是廢物,兔子都打不贏?一只兔子是條蟲,一百萬只兔子就是霸王兔!

“聖上!一定要為民做主啊!”一群百姓跪在地上用力的磕頭,淚水打滾,莊稼又不是私人的,被兔子吃了有什麽好哭的,難道皇帝還能餓死了他們?但能夠在皇帝面前喊冤,而且沒有牽累一個人是非常難得的,這時候不流幾滴淚水刷刷演技,以後再也沒有機會了。

“朕一定為你們做主!”胡雪亭大聲的道,不就是一群兔子嗎,有什麽大不了的。

“那個誰誰誰,天亮後派一百弓(弩)手射殺兔子。”胡雪亭下令道。她這個皇帝“不宜見血”,難道那些靠弓箭吃飯的專業射手也不宜見血?自然是一箭一個準,一分鐘幹掉一只,一小時就是六十只,八個小時就是四百八十只,來個九九六,每人一天射死七百只兔子,一百人就是七萬只,再多的兔子都不夠射幾天的。

什麽?弓箭手的手臂是易耗品,射了幾十箭就要腫了,七百只那是絕不可能的?餵餵餵,康麻子都能射死三百只,一群專業的彪悍驍騎衛射手好意思比不過一個老弱病殘?三百只翻倍七百只,那是最少的!

張須駝等人點頭,他當然想過派大軍射兔子的主意,但是驍騎衛的神射手個個都是百步穿楊的,比山中射兔子的獵人高級了幾十級,牛刀殺雞已經不能說明差距的大小,用宰相給幼童啟蒙比較類似。派天下最精銳的驍騎衛中的射手去幹山中獵戶的活計,實在是有些折辱射手,他實在開不了口。但皇帝開口了自然要滿足,只是,找誰去接這個羞恥的活兒呢?

“儀同,我們可是老朋友了。”某個將領悄悄的扯張須駝的衣袖,奉命射兔子這種好事萬萬不要漏了他啊。

張須駝低聲道:“你傻了,很有可能會被封為‘兔子射手’‘射兔將軍’的。”胡雪亭腦殘起來沒下限的,很有可能就給一群精銳的驍騎衛將士封了個羞恥的封號,到時候是辭官還是撞墻?就算臉皮厚不在乎,這封號也很容易讓好不容易豎立的威信消失的幹幹凈凈,沒有威信如何帶領軍隊?

那將軍認真的看張須駝,雖然兔子將軍的稱號讓人尷尬,但是頂不住實在啊,大越只有一百個皇帝金口玉言的兔子射手,很容易就成為資本,輕易的就升官加薪的。

“你官已經不小了,不要再湊熱鬧。”張須駝提醒,到了一定的級別想要升官全靠戰績,胡雪亭不可能隨便給驍騎衛的將領升官加薪的。

那將領看看左右,眼神幽怨極了:“儀同,你兒子出息了,我兒子還在當小兵呢!”

張須駝嘆氣,那就沒辦法了,“兔子射手”對廢物後輩來說還是很有吸引力的。“擅射嗎?”張須駝問道,這些兔子可機靈的很,若是廢物,去了也白去,反而有麻煩。那將領笑了,武將的子女不識字的一大把,不會開弓射箭的少之又少。

“放心,絕不會坑了你的。”那將領微笑著。

“還有我家的!”又是一個將領冒了出來。

張須駝看看左右,忽然松了口氣,關系戶不到十個,那就不要緊了,就算十個都是廢物,還有九十個射手充場面。

……

天亮的時候,幾萬百姓聚集在雁門關外,熱切的看著城頭的胡雪亭。

“聖上就是聖上!”有百姓讚揚著,那個張須駝真是太廢物了,早就求他派射手外出射殺兔子了,就是用各種名譽啊節操啊,士可殺不可辱啊等等聽不懂的話反對,瞧皇帝一到立馬就解決了。

“張須駝只會打仗,根本不會做官。”一群百姓嗤之以鼻。

“有神射手出面,這兔子定然是會全部殺光了。”百姓們期盼著,各個欣喜的笑著。

一百個最精銳的射手出列,個個衣甲鮮明,張須駝抖了一下,射兔子還要穿個P的鎧甲,但這是秦窮的主意,皇帝親自下的命令,出戰的是驍騎衛的精銳射手,於情於理於法都由不得一絲的疏忽,要是穿個老棉襖或者關著胳膊就出發射兔子,信不信胡雪亭不砍死你,幾萬百姓也噓死你。

“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群神射手鞠躬行禮,動作整齊劃一,引來了圍觀群眾的大聲喝彩。

“去吧,幹掉兔子!”胡雪亭揮手,穩坐在雁門關的城頭。小雪嵐一臉的猶豫,又是舍不得射兔子,又是想要射兔子,打獵啊,好像從來沒有玩過。

“兔子雖然可愛,但是這些都是壞兔子。”胡雪亭用哄三歲孩子的理由哄小雪嵐,小雪嵐秒懂,這是姐姐給她找借口?她猶豫了一秒,用力點頭:“姐姐,我們也去射兔子!”

歡呼聲中,胡雪亭牽著小雪嵐也下了城頭,也加入了射兔子的行列。

“聖上親自為民做主,射殺萬惡的兔子!”書童用力的擦眼睛,周圍的官員有些尷尬,這個馬屁有些低級,不知道該怎麽接。一群百姓卻毫不猶豫的就接了下去。“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刻石碑,記錄下今天永恒的一刻!”書童大聲的道,斜眼看張須駝,老張,雖然這裏是你的主場,但是你段位太低,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胡雪亭與一百射手大搖大擺的走進了兔群之中,所過之處,所有兔子四下散開,猶如摩西分海。

胡雪亭瞅瞅機靈的保持在三丈之外的兔子們,下令:“幹掉他們!”小雪嵐用力點頭,使勁的扯(弩)箭,一邊的專業射手們動作快得很,早已瞄準射箭。

“嗖嗖嗖!”一群兔子再次以光速消失不見,摩西分海的範圍瞬間擴大到三十丈。

小雪嵐扁嘴:“我還沒射呢!”一群射手尷尬,打死沒想到這些兔子機靈到了精靈的地步。

胡雪亭瞅一群弓箭手,你們不會是充話費送的吧?四周的數萬百姓噓聲四起,這也叫弓箭手?昨天皇帝已經不宜見血了,今天驍騎衛的手下還是不宜見血?第一次大夥兒給面子,結果你丫還得意上了,太不知道進退了。

張須駝眼睛都直了,惡狠狠的看一群推薦子女的將領,那些將領無辜極了,是兔子坑你,不是我們坑你,真的!

一群弓箭手在鄙夷的目光中面紅耳赤,呼喊著四散沖入了兔群當中,必須射死幾萬只兔子挽回名譽,可惜效果寥寥,射了半天,每個人射死的數量依然是個位數,按照這個戰績,別說打破康兔子的記錄了,就是康兔子的五分之一都有天大的難度。

四周的百姓已經不噓了,這不是打獵,這是皇帝帶著長公主玩呢,看長公主四下亂跑,大呼小叫,頭發都亂了,玩得多開心。但眼看皇帝是無心為民做主了。

“唉。”嘆息聲四起。

胡雪亭瞅瞅周圍百姓的眼神,丟不起這個人。

“那個誰誰誰,把軍中能射的都叫來!”胡雪亭冷笑,兔子會跑?好啊,胡某用箭雨洗地!幾千禦林軍加上雁門關的驍騎衛士卒,往少了說起碼有五千人會射箭,難道還會滅不了這群狗屎的兔子?

“朕就是用拋射,也能一次射死幾百只兔子!”胡雪亭冷眼看著兔子們,這叫飽和性覆蓋打擊。

一群官員笑笑,胡雪亭的意思很明顯,兔子再怎麽著也是兔子,若是雁門關的幾萬驍騎衛以後天天射兔子,一人一天射二十只兔子,一天就能消滅幾十萬只兔子,在如此大的數量之下,消滅兔子只是時間問題。

程夭金拼命的給張須駝打眼色,能夠和皇帝陛下一起在塞外會戰打兔子,那是何等的榮耀啊。張須駝笑容立馬沒了,惡狠狠的瞪程夭金,張某若是有了殺兔將軍的稱號,立馬辭官回家養雞。

片刻後,五六千射手就位。

“全體拋射!”胡雪亭攬著小雪嵐下令。萬箭齊發,箭如雨下,一只只兔子倒在了地上。

數萬百姓齊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胡雪亭用力的招手,得意萬分。“朕要成為歷史上射死兔子最多的皇帝!”胡雪亭看著碧藍的天空傲然一笑,不知道射死了一萬只兔子後會不會出現隱藏職業或者神器。

“繼續射!朕要這雁門關外看不見兔子!”

五六千射手繼續拋射,不知道敵人在哪裏的兔群們一片片的被射中倒地,慘不忍睹。

胡雪亭牽著小雪嵐徑直回到了雁門關外,臉色立馬鐵青。一群官員莫名其妙,效果不是不錯嗎,眼前也就十來萬兔子,從早射到晚,全部射殺是不可能的,但殺得七七八八還是很容易的,剩下一些兔子在草原中再也翻不了天。

“翻不了天?依朕看,這天馬上就要翻了!”胡雪亭黑著臉。一群官員莫名其妙。

“朕的箭矢是要錢的!”胡雪亭扳手指,這雁門關可不是江南,沒得竹子的,箭矢都是正兒八經的上好木箭,每一次射出去有一定的損耗率,可兔子又是多少一只?在大楚大越量產兔子的情況下,十只兔子也未必頂的上一支箭矢的價值。

“朕用幾千人射兔子,只是面子工程,實際上虧了老本了。”胡雪亭道。

“這幾千人天天射兔子,心裏又會怎麽想?張須駝以為精銳射手客串獵手是羞辱,朕不以為然,但朕又怎麽知道那些射手當中是不是有人這麽想?”胡雪亭道,要是川普敢命令海豹突擊隊的狙擊手去射野鴨野雞野兔子,保證那狙擊手立馬辭職。

“更糟糕的是,朕忽然想起了兔子的生育率。”胡雪亭臉色黑到了底。母兔子一年可以生育24只小兔子,每只小兔子半年後就成熟可以生育。假設24只小兔子中有一半是母兔子……

“這草原之上,到底有多少只兔子?”胡雪亭神情猙獰了。一群官員面面相覷,僅僅雁門關前就有幾十萬只兔子,若是在“兔災”最嚴重的西邊草原,那又會怎麽樣呢?要是有一百億只兔子,今天殺掉的幾十萬只兔子真心只是零頭的零頭,說不定還比不上今天一天出生的小兔子多。

一群官員臉色慘變,這大越國的北邊邊疆竟然要被兔子搞垮了?幸好雁門關的南邊生態平衡,就是有個把兔子跑到了南邊,暫時也不用擔心。

“要不,試試(毒)藥。”張夫人想起了耗子藥,在這草原上大規模的拋灑,兔子一吃就嗝屁。

“我們可以控制牛羊馬匹進入拋灑區域,不會誤毒了牲畜。”張夫人道,只要宣傳到位,人人都知道草原中的死兔子有毒,就不會有百姓誤食有毒的兔子而死。

張須駝搖頭,道:“怎麽保證所有的耗子藥都被兔子吃完了?”又不可能永遠控制住牛羊馬匹進入拋灑區域,若是有牛羊馬匹吃了呢?

胡雪亭也搖頭,要是汙染了水源呢?草原中的水源可珍貴的很。

“兔子會去吃耗子藥嗎?”胡雪亭苦笑。兔子最喜歡的是草啊,餓極了或者嘴饞了自然會見什麽吃什麽,可是有草原,有糧食在,怎麽保證他們去吃耗子藥呢?

“撒在草上?粉劑?水劑?”胡雪亭想想就頭疼,不想兔子吃耗子藥的時候它拼命的吃,想它吃了,卻怎麽都不會去吃。

“還有怎麽做到有這麽多耗子藥呢?”胡雪亭這回真心不懂,這年頭耗子藥是什麽做的?不會是砒(霜)吧?要做出可以毒死一百億兔子的砒(霜)需要多少錢?

一群官員面面相覷,這個問題必須問刑部老捕快,他們不專業啊。

“朕決定派三千騎兵,驅趕兔子去更西面和更北面!”胡雪亭發狠了,射殺兔子太費錢,得不償失,那就拿火把和煙熏,把所有的兔子趕到極西的突厥草原和極北的寒冷之地去。

“朕是好人,給那些窮苦的突厥人和俄羅斯人送肉吃。”胡雪亭仰頭看天,可惜沒有冒聖光。

張須駝張大了嘴,打死沒想到小兔子竟然要鬧到這麽大。

“有新的公文。”有官員皺著眉頭,雁門關以西的開拓點的報告中,西邊出現了更惡劣的情況。

“和小豬一樣大的兔子?”張須駝看著公文驚呼,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沒了天敵,隨便長肉的小兔子竟然能夠長得這麽大!

“摔斷了幾十匹馬?”秦窮眼珠子都突出來了。報告中稱,兔子在草原各處打洞,水土流失什麽都不說了,更糟糕的是整個草原上到處都是深達一米五的地洞,牛羊馬匹不小心踩上去,立馬就斷了腿。

一群官員看著胡雪亭,出動騎兵驅趕兔子的計劃破產了,寶貴的騎兵和戰馬摔斷了腿的可能性太大,不值得。

“那就懸賞!”小雪嵐大叫,“誰抓了兔子,就給賞金。”傲然看眾人,用錢能夠解決的事情,都不叫事情。

胡雪亭摸摸小雪嵐的頭:“聰明!”

一群官員微笑,小雪嵐很聰明,可惜還小了些,不知道百姓的智慧是多麽的高。假如胡雪亭敢宣布懸賞抓兔子,若是價格低於兔子的市場價格,自然是沒人理會,若是高於兔子的市場價格,信不信整個農場的兔子忽然都變成了野兔?

張修聞咳嗽幾聲,看著驍騎衛眾官員,就沒有好消息嗎?

“還是有好消息的。”程夭金幹巴巴的道,兔災已經影響到了與東突厥的邊境,不少突厥牧民在草原被兔子吃光之後,只能舉族向更西面的地方遷徙,張鎮周的先鋒隊不戰而勝,取了大片的土地。但他也意識到了兔災,驚慌的停下了擴張的腳步。

張修聞認真的瞪程夭金,這也叫好消息?這是更糟糕的消息!

胡雪亭惡狠狠的盯著雁門關下的兔原,五六千射手們依然在覆蓋打擊兔群們,每一次覆蓋射擊都會引起百姓的歡呼。他們不知道,這歡呼聲中,大越國竟然面臨了兔子的威脅,若是一百億,或者幾年之後一千億兔子南下,整個中原立馬變成荒地。

“朕打死沒想到,朕身為皇帝,到了草原之後的第一場大戰,竟然是和兔子開打。”胡雪亭大聲的笑,看著天空的眼神異樣的深邃。

“來人,傳朕的旨意,立刻調集各地一半的人口進入草原,大規模開發草原!”胡雪亭厲聲道。

張須駝驚愕,這糧食只怕跟不上啊。

“雁門關外所有農場一律改為麥田,養豬養羊養牛養兔子全部廢除,朕要這草原之中唯一的肉食就是兔子!”

“兔子了不起?人更了不起!朕要用幾百萬人口吃光所有的兔子!”胡雪亭惡狠狠的道。

“向西!繼續向西!追著兔子向西!朕要立刻進攻歐洲!”胡雪亭厲聲道,“朕要跟隨兔子的腳步,進入全世界!”

張須駝楞了半天,急忙阻止胡雪亭的胡言亂語。“這雁門關以北之地,凡是能夠開墾作為田地的,早已開墾完畢,養牲畜的地方是無法種糧食的。”田地有區別,瞎種地沒用的。

一群官員點頭,華夏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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