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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誰惹我我就罵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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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中,李建成憤怒的站在龍椅前,惡狠狠的看著滿朝的文武,厲聲喝問:“越國欺我太甚,我大周就沒有一個能臣站出來打擊越國的囂張氣焰嗎?”

一群年輕的菜鳥官員同樣憤怒的看著那些能文能武或者手中有兵的大臣們,有人厲聲的指責:“胡雪亭都到我們腦袋上拉屎了,你們還能容忍?”

“就是啊,胡雪亭竟然派幾十人大搖大擺的到我大周朝耀武揚威,當我大周無人嗎?”又是一個年輕的菜鳥官員怒吼。

“這隴西究竟是我大周的天下,還是逆賊胡雪亭的天下?”某個年輕的菜鳥官員激動地跑到李孝恭面前咆哮。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受我大周朝廷的俸祿,食我大周土地的糧食,受我大周百姓的朝拜,竟然在敵人進犯我大周的時候畏縮不前,這豈是人臣所為?”

激動地年輕菜鳥官員們怒視著一群武將們,只覺李建成有這些酒囊飯袋,這才造成了大周的衰弱。

“陛下乃仁義勤奮之君,汝等卻皆是誤國之臣。”一群年輕的菜鳥官員憤怒的指著眾位有兵有將的大臣的鼻子怒吼。更有幾個年輕的菜鳥官員憂傷又悲憤的看著李建成,皇帝再英明,手下不頂用,真是可憐啊。

李建成在眾人的註視之下,曼聲長嘆,意甚蕭瑟的看著一群老臣子:“你們休要因為年輕人的指責而遷怒他們,今日只就事論事,你們究竟有何解決方案?”

大殿中,左側李孝恭李神通劉文靜等太原李家老班底,右側蘇威薛舉房玄齡等半路加入的臣子,個個神情嚴肅,不怒自威,卻緊緊的閉著嘴唇,P個解決方案都沒有。

“膽小鬼!”某個年輕的菜鳥官員又沒忍住,憤怒的罵著。一群武將縮頭不吭聲還能是為了什麽?胡雪亭兵鋒太兇猛,兇名赫赫,堅固的關卡說破就破,太原李家手下都是懦夫,誰都沒膽子與胡雪亭硬杠。

一群老臣子當中好些人悄悄的看薛舉,在場的所有人當中,薛舉只怕是最合適的率軍與胡雪亭作戰的人了,畢竟薛舉是正經武將出身,怎麽都比半路出家的文臣有經驗。

幾人對著薛舉打眼色:“你身上還掛著丟失大散關的罪名,此刻正好戴罪立功,幹掉越國的那群小雜魚,說不定還能成為大周朝武將第一人。”

薛舉堅決的眼觀鼻鼻觀心,當老子和那些年輕的菜鳥一樣傻啊?

一群老臣微微失望,薛舉雖然在偏遠小地方當官,但是這當官的經驗還是很豐富的,遠不是那些出身門閥世家,精通四書五經的年輕官員們可以比擬的。

蘇威劉文靜李孝恭李建成等人怎麽可能會因為越國派了幾十個人到大周就束手無策?驍騎衛再能打,在幾千武裝到牙齒的將士面前還不是分分鐘就嗝屁了,小小的幾十騎越國士卒隨便找個人就能滅了他們。但是,這是大越派人收回長公主胡雪嵐的家產啊,這裏的學問就深了,可公可私,可大可小,說不定就被胡雪亭抓住了把柄,小規模沖突變成全面決戰,“以義討不義”,數萬大軍直入隴西了。

別的大佬或者朝廷對“義”或“不義”毫無感覺,打國戰誰在乎“義”?但這大周朝不同,人心美好而純潔,一切必須符合高大上,胡雪亭若是“以義討不義”,大周朝內部很容易產生巨大的影響。

李孝恭等人互相對視,如今隴西向西突厥進發箭在弦上,萬萬不能受到任何的影響,不能挑起邊界沖突,必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胡雪亭多半也是打著騷擾和幹擾隴西向西遷徙的目的,萬萬不能中了她的計,最好的應對就是裝作沒看見,小小的幾十騎又腦不出花樣來。但這個縮頭烏龜的策略實在是太擺不上臺面了,別說這朝廷的一群年輕菜鳥官員,就是那幾百萬隴西百姓知道了,也是不肯善罷甘休的。

李孝恭等人咬牙切齒,暗暗的憤怒,那大散關前的大周將士實在是太不懂事,一點都不知道不能給領導添麻煩,竟然驚動百姓,上報到朝廷了,悄悄的放那些人進入隴西多好。

李建成再一次憤怒的看眾位“老”臣,都這麽久了,還沒有想出辦法忽悠那些年輕的官員嗎?眾位“老”臣尷尬的瞅李建成,大越國跑到大周撒野,所有的道理都在大周這邊,也就是在那些激動興奮活蹦亂跳的年輕菜鳥官員這邊,這忽悠可是高技術含量的,普通人絕對搞不定啊。

一群年輕的菜鳥官員憤怒的盯著“老”臣們,聖上都氣憤的額頭都出現青筋了,你們竟然還沒有一個人敢於挺身而出,真是一群祿蠹啊。

蘇威看看左右“老”臣們,個個裝縮頭烏龜,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真是一群蠢貨,這麽簡單地事情看老夫分分鐘搞定。他咳嗽一聲,神情嚴肅無比:“聖上,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我大周是禮儀之邦,不宜殺死大越的使者,當以禮相待。”

“胡說!我大周與大越是敵對國家,勢不兩立,越國的賊子敢送上門來,殺無赦!”立刻有年輕的菜鳥官員厲聲指責。

“這只怕不妥。”蘇威慢吞吞的道。“天下土地各有其主,有地契有文書,這就是別人家的土地,不允許主人回到自家的土地上,天下豈有此理?”

一群年輕的官員啞然,買了東西就是別人家的,沒道理給了錢卻被無關的人死死的阻攔不讓拿。一群“老”臣悄悄擦汗,瞬間就懂了蘇威的策略,這是要嚴格的把事情定位在“民事糾紛”上了,拋開胡雪嵐的敏感身份,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要拿回土地的小事情,又有什麽不好處理的,直接給她就是了。

李建成憤怒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微笑,瞬間又消失無蹤,蘇威果然是天下有數的名臣,腦子轉的很快,但是,到現在才出手多半是帶著故意看眾人笑話的意思。

“但胡雪亭與我大周有血海深仇!”某個年輕的官員怒吼,“李師明的鮮血未幹,潼關數千將士的冤魂猶在,我大周與胡雪亭勢不兩立!”

一群年輕的官員用力點頭,關中死了多少人與大周無關,但這李師明是李建成的親弟弟,潼關的將士都是李建成的手下,這兩筆血債怎麽都不能輕易的放過的。

“不錯!胡雪亭與我大周不同戴天,勢不兩立!”蘇威用力點頭,又看著一群年輕的官員,緩緩的道:“可是,這不是胡雪亭的人啊,這是胡雪嵐的人,胡雪亭的罪孽與胡雪嵐何幹?”

“胡雪亭罪不容誅,但胡雪嵐才是七八歲的幼童,每天只知道頑皮胡鬧,沒有屠殺過無辜百姓,沒有斷過冤案,沒有欺負過良善,如此單純天真的一個孩子,我們怎麽能把她和胡雪亭相提並論?一個才七八歲的,失去了父母的孤兒要拿回自己的土地,我們怎麽能夠阻擋她?”蘇威臉上滿滿的憐憫,做人怎麽能對一個小孤兒出手?太沒有人性了。

一群年輕的官員一怔,有人急忙道:“胡雪亭和胡雪嵐是姐妹一體!胡雪亭的罪當然要胡雪嵐承擔!”

“胡說八道!丁是丁,卯是卯,胡雪亭是胡雪亭,胡雪嵐是胡雪嵐,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獨立的,沒有誰與誰必須聯系在一起!”蘇威須發皆張,眼睛中幾乎要冒出火來。

一群年輕的官員震驚了,不明覺厲,不愧是蘇威啊,竟然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言語。有個別年輕的官員還是不服,道:“胡雪亭為害人間,雖株連九族不能懲其罪也。”

李孝恭等“老”臣佩服的看著蘇威,真是能扯啊。

蘇威盯著那個年輕官員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難道諸位的父母都是背叛聖上的關中門閥逆賊,你們就也是逆賊了?”

這句話分量太重,立刻讓年輕的官員們閉嘴了,好些人好像第一次發現自己的屁股也不幹凈。

劉文靜李孝恭等人看蘇威,說得太過了,簡直是一口氣得罪了所有的年輕門閥弟子官員,蘇威何其不智也。

蘇威轉身,對著李建成深深的鞠躬,道:“臣蘇威有本啟奏陛下。”李建成慢慢的走回龍椅坐下,微微擡手,示意蘇威繼續。

蘇威大聲的道:“臣懇請陛下廢除連坐之刑,立新法,大周朝所有子民不論何人都是獨立的人,做了任何事情只追究和賞賜個人,不牽連其他。”

一群官員竊竊私語,這是表示以後再也沒了“株連九族”,“滿門抄斬”等等罪名了?會不會懲罰力度下降,導致罪犯數量急劇增加?

“我大周朝人人推崇聖上,學習聖上,以仁義為首,已經多年不見罪惡,又何來增加罪犯?”劉文靜站出來大聲的道。

一群年輕的官員用力的點頭,這隴西真是許久沒有看見罪犯了。某個年輕的官員自豪的大聲道:“我大周朝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人人友愛謙恭,人心淳樸如上古三皇五帝之時,這連坐之罪確實可以取消。”

李孝恭等人看著單純的年輕官員們,不是大周朝人人覺悟高,而是大周朝窮得大家抱團才有野菜吃了,哪裏還有罪犯和犯罪?心裏稍有貪念,哪怕偷一株野菜的人都被毫不猶豫的砍死了節約糧食了,數次清洗之下,如今剩下的人當中是絕對不會有敢犯罪的了。

“胡雪亭人面獸心,殺人如麻,又怎麽會真心愛護胡雪嵐?胡雪嵐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女,難道想要拿回一點點屬於她的家產,我等也容不下她嗎?”蘇威眼角含淚,都說到這個程度了,就不信你們不乖乖的點頭。

一群年輕的官員果然默默的點頭,孤女,無依無靠,被姐姐排擠,絕對的弱者啊,這都要打擊的話,他們還有什麽資格堅持真善美?

李孝恭等“老”臣嘴角露出了笑容,搞定了!

“只是,這會不會讓天下人小覷了我大周?”一群年輕的官員沈吟了,胡雪嵐的牧場必須還給她,這是天理,絕不能因為胡雪嵐來自越國就奪走了屬於她的土地,那與土匪有何區別?但若是把牧場還給了胡雪嵐,任由胡雪嵐的人在大周橫沖直撞,這又顯然會被那些不知道“獨立的個人”的無知之徒誤會大周怯懦了。

“我大周行事只求無愧於天地,何必在乎他人之言?”蘇威傲然道。一群年輕的官員緩慢又堅定地點頭,心中有正義,自然什麽都不怕。

“諸位多慮了。”劉文靜開口說道。“不論這胡雪嵐的手中的土地是哪裏,我等只管還給她就是,土地就在那裏,怎麽都不會飛走的。”

一群年輕的官員理解了,不過是承認胡雪嵐的土地所有權而已,難道胡雪嵐還能把這塊土地變到越國去?

“對,我們就還給她好了。”一群年輕的官員微笑著,做人絕不能欺負孤兒寡母,否則要遭報應的。

“聖上,老臣懇請聖上看在胡雪嵐孤苦無依的份上,發還她的土地。”蘇威大聲的道,看滿朝文武,再無一人有異議。

“準奏。”李建成淡淡的道,心裏卻在琢磨蘇威所言的“獨立的人,只追究和賞賜個人”,那些單純的年輕官員只註意到了“追究和懲罰”,卻沒有看到“賞賜”。蘇威此舉是要廢掉功勳世襲,還是要廢掉門閥的富貴,用心何在?

……

天水縣中,數千大周的士卒與大越的幾十個士卒對峙,雙方在這裏僵持了一兩天了,還要等大周朝廷的具體命令,不過看金城與天水的距離,以及朝廷大佬們開會的效率,只怕還要繼續僵持對峙兩三天。

“快撤退!”某個大周的將領慘叫著,飛快的下令,數百該部士卒毫不猶豫的撤退,不時有人回頭看大越的幾十個士卒,立刻有附近的大周士卒厲聲呵斥:“不要回頭!不要看!”被呵斥的大周士卒們心中一凜,再也不敢回頭,飛快的撤退。

“發生了什麽事情?誰讓你撤退的!”中軍的大周將領們怒吼,前鋒的人是不是瘋了,沒有軍令就敢撤退,還忒麽的是在對方沒有開打的情況下撤退,這已經不是臨陣退縮畏戰逃跑了,這是腦子有病了。

“我頂不住了!再不撤退,我的全部人馬都會崩潰!”撤退的大周將領一臉的悲憤。

“什麽!你們受到了攻擊?為何我看不見?”中軍的將領們臉色大變,使勁的看撤退的將領,沒有看到一絲受傷的痕跡,再看那些撤退的大周士卒,也沒看到血跡。中軍的將領們看撤退的將領的眼神就覆雜了,若是謊報戰鬥,那是砍頭的罪名啊。

“驍騎衛將士在做飯!”撤退的將領怒吼。

中軍的將領們莫名其妙,對峙了幾天了,驍騎衛也是人,當然要就地做飯,吃飯很奇怪嗎?

撤退的將領看中軍的將領們就像是在看白癡:“驍騎衛昨天的早餐是肉包子,午餐是紅燒肉,晚餐是烤雞;今天的早餐是湯面,午餐是大塊肉!”

為毛知道的這麽詳細?

兩軍距離只有十幾丈,什麽看不清楚?還有該死的氣味!人生第一次知道這肉包子紅燒肉烤雞湯面大塊肉的氣味是如此的濃烈,並且能夠傳得這麽遠!

“我要是再不撤退,我的手下們要崩潰了!”撤退的將領悲憤極了,鋼鐵意志般的軍隊竟然在紅燒肉面前慘然敗退,說出去都沒人信。

一群中軍將領們淒涼的看著那撤退的前鋒將領,我們信啊。

這不僅僅是吃野菜的人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吃魚吃肉,還有更深層次的原因。

隴西在沒有接受關中難民前,軍隊還能吃個白米飯,接受了關中難民之後軍隊都沒有白米飯吃了。倒不是沒有糧食,而是皇帝李建成都在帶頭吃野菜,節約每一粒米,為更多的百姓省出口糧,當兵的能夠繼續吃白米飯?這種低級錯誤是沒人會犯的,個個士卒都鬥志昂揚的自願吃野菜。

“只要我們進了草原,我們就能解救快要滅亡的炎黃子孫和華夏文明了!”所有人每天都聚在一起精神抖擻的說著,偶爾會有幾人的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或者肚子不舒服什麽的,但這無損所有人對自身的責任感的認同。拯救華夏文明,延續炎黃子孫的畫餅實在太美妙,吃進去就無法吐出來。

“等我們占領了西突厥的草原,我們就會回頭攻打關中和中原,拯救那些可憐的越國和楚國的百姓。”無數的士卒和百姓這麽說著,他們在仁義無雙的李建成的旗幟下都在吃野菜,那惡毒的邪惡的卑鄙的胡雪亭的治下的百姓肯定是野菜都吃不到。

但天水縣的將士和百姓若是發現需要他們拯救的越國將士吃得比大周的皇帝還要好,又會怎麽樣?會不會懷疑大周到底是不是站在人類的頂端,會不會產生一絲的懷疑?信仰的崩潰並不需要重大的矛盾的沖擊,只要產生小小的裂縫,最終會崩潰所有。

“幹得好,必須立刻撤退!”中軍的將領們用力的點頭,再看那些撤退的前鋒將士的眼神就尖銳了很多,立馬就看見許多前鋒將士在拼命的咽口水,哎呀,左邊那個士卒假裝跌倒,乘機回頭看了驍騎衛的方向一眼!該死的,右邊那個士卒不斷的深呼吸呢!

“所有軍隊撤退三裏!”中軍的某個將領當機立斷,丟失三裏土地沒什麽,但全軍的崩潰實在太可怕了。

“立即點起烽煙!”另一個將領厲聲道,“我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進攻,必須請求支援!”順便還能用烽煙的氣味中和以及趕走紅燒肉的香氣。

烽煙不斷地向隴西傳遞,一路向西,各地的將士死死的盯著烽煙,努力從中看出傳遞的暗號。

“請求支援,未知的進攻方式?”某個大周將領辨讀著信號,前者很明確,看來遇到了苦戰,後者就有些模糊了,覆雜的信號代碼當中竟然沒有包含胡雪亭的進攻方式?

“都小心了!”某個大周將領厲聲道,久聞胡雪亭法術無敵,只怕是法術攻擊。

一騎從前線飛快的向後方疾馳,這是帶著詳細的遇敵信息的探馬。

“到底是什麽攻擊?”某個將領不等對方下馬,大聲的問道。

那探馬驚慌失措的道:“香氣!美味的飯菜的香氣!”傳令書上就是這麽寫的,可他完全不懂發生了什麽。

那將領楞了片刻,然後臉色大變,該死的,竟然是這麽惡毒的攻擊方式,這可怎麽提防?

數騎從金城方向趕到天水,與探馬擦肩而過。

某個年輕的官員淡定的對天水前線的將領們宣布聖旨:“陛下憐憫胡雪嵐孤苦無依,決定任由她取回她的土地。”又仔細的叮囑跪在地上接聖旨的大周將領們:“你們機靈點,把聖上為什麽任由胡雪嵐的人隨意進出大周的理由說明白了。”必須把聖上的苦心,胡雪嵐和胡雪亭的區別,以及土地不會被帶走的諸般事宜說個清楚。

一群將領臉色蒼白,左右對視,問道:“放任他們進入我大周?”傳令的年輕官員鄙夷的看著將領們:“不過區區幾十騎而已,進了我大周又能如何?若是擔心他們放火破壞我大周的農田,那就派人盯住了他們!”幾千人圍住幾十人,要是再出問題,這幾千人全部買塊豆腐撞死算了。

一群將領悲涼的看著那年輕的官員,再問:“聖上可知道最新的軍情?”用屁股想也是不知道的,否則絕不會任由他們進入腹地。

“怎麽,你們想要抗旨嗎?”年輕的官員很是機靈,立刻敏感的發現了這群將領的念頭,深深的盯著他們的眼睛,陰冷的道:“爾等若是敢抗旨,我當場就殺了你們!”

一群將領的眼神更悲涼了,最恨這些拿了雞毛當令箭的蠢貨了,互相看了一眼,道:“我等不敢。”聖旨說什麽就是什麽,何必拿腦袋去阻止皇帝犯錯。

被阻攔在天水縣的大越長公主胡雪嵐的家將淡定的起步。那年輕的官員特意上前領路。“我大周聖上英明仁慈,憐憫汝主胡雪嵐才給的方便之門,爾等切莫自誤。”

驍騎衛士卒們用力點頭:“放心,我們絕不會刺探消息,放火燒糧,行刺官員什麽的。”甚至拿出了地契給那年輕的官員看,會寧有一個牧場,安定也有一個,還有西平,總共五六個牧場而已,只是去看看這些土地怎麽樣了,堅決不做其他的事情。

“不用擔心,我們知道那些牛馬已經被你們搶……征用了,我們不拿回去。”某個驍騎衛士卒安慰道,真的只是去四周看看,沒有任何的作戰任務。

那年輕的官員微笑著點頭,這些驍騎衛士卒還是很機靈很老實的,很容易相處嘛。隨口試探著問道:“看你的模樣,不像是久經戰陣之人啊。”遇到了愚蠢單純的敵方士卒,自然要立馬反過來探聽敵方的消息,先攀扯一些日常,然後就能在不經意之間問到了軍隊的調動和布置等等重要消息。

“我?我是關中人啊,上個月剛加入的驍騎衛。”那驍騎衛士卒愕然道。關中大難,死傷無數,卻有數萬百姓火中取栗,咬牙直接向胡雪亭投降,胡雪亭雖然沒有屠殺他們,卻盡數發配他們去挖礦。

“若是我這次能順利完成聖上的任務,我的家人就不用挖礦了。”那關中人大聲的道,聲音中充滿了期盼,這個任務是有風險的,深入敵營很容易掉腦袋,但是回報很巨大,全家都能從礦區出來,成為農莊的普通百姓,說什麽都要博一次。

那年輕的官員笑瞇瞇的聽著,遇到了一個超級蠢蛋,幾句話之中透露了無數重要的消息。他轉頭向一個隨從示意,必須立刻匯報給聖上,這些驍騎衛不是胡雪嵐的人,而是胡雪亭的陰謀。

“你以前是做什麽的?”那年輕的官員繼續套近乎,要是能夠忽悠到這個蠢貨,說不定能得到想象不到的重要消息。

“我,還有他們幾個,都是廚師啊。”那驍騎衛士卒隨意的道。

“廚師好啊,永不失業的職業。”那年輕的官員笑著道,心裏對那些驍騎衛士卒提防了幾分,不會是天下第一味出來的胡雪亭的嫡系吧?千萬不要套消息的人反而被套了消息。

“來,吃飯了。”日頭漸漸近午,驍騎衛的士卒們歡快的道。那年輕的官員微笑著點頭,然後看著驍騎衛的士卒掏出豐富的食材,臉色大變。

“立刻撤退!”那年輕的官員反應極快,瘋狂的向手下們下令。

……

金城皇宮。

蘇威等人臉色慘白,還以為只要忽悠一些百姓就好,沒想到胡雪亭如此卑鄙無恥,竟然無恥的用香氣攻擊。

“這是違反戰爭公約的。”劉文靜憤怒的道,公然對平民使用化(學)武器,必須千夫所指。

李建成冷冷的看蘇威,都是你搞出來的,怎麽收場?

蘇威一點委屈的表情都沒有,奸臣背昏君的黑鍋那是常事,習慣了。

“以老夫之見,驅逐了就是。”蘇威淡淡的道,“我大周承認胡雪嵐對土地的所有權,但是為了以防奸人盜竊胡雪嵐的合法財物,胡雪嵐想要拿回土地必須親自出面。”

李建成微笑了,果然是義正言辭。

“對我朝的影響很不好。”李孝恭搖頭反對,沒註意到李建成看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厲色,繼續說道:“建成憐憫胡雪嵐孤苦,願意任其取回土地的消息已經廣為傳播,此刻再反悔,定然會被人指責。”

蘇威驚愕的看李孝恭,又看李建成,這麽快就傳開了?動作也太快了!

李建成註意到了蘇威的驚愕,心中又是一陣冰涼,臉上卻微笑著:“孝恭的意思是?”

“必須反擊。”李孝恭一字一句的道。胡雪亭公然派間諜在大周的境內挑撥民心,實在是太囂張了,必須還以顏色,否則大周朝的百姓在見識了富裕的有紅燒肉吃的大越國普通士卒的生活之後,再次見識到大周朝的軟弱,有很大的可能發生士氣下降忠心度下降。

“好不容易鼓氣的士氣、樹立的理想萬萬不能倒。”李孝恭認真的道,人設崩潰滅亡的是個人,國設崩潰滅亡的就是國家,風險太大,一點點都不能冒。

一群李閥核心緩緩的點頭,李孝恭的言詞有些尖銳,很是不給李建成面子,但是用心卻沒錯,大周朝好不容易在鋼絲上走了大半截的路,眼看就要到達幸福的彼岸了,萬萬不能有一絲的疏忽。

“怎麽反擊?”蘇威斜著眼睛看李孝恭。“殺了那些驍騎衛士卒?那些人只是胡雪亭的棄子而已,殺了他們對胡雪亭毫無影響。胡雪亭反倒可以下令與我大周開戰。”

李孝恭沈默,該死的“以義討不義”,春秋的古風竟然在幾百年後盛行了。但說到底,還是大周不敢惹胡雪亭,這深深的恥辱感和無力感折磨著李孝恭的心靈。

“這是胡雪亭逼朕的!”李建成臉色鐵青,心中一團烈火熊熊的燃燒。

蘇威等人驚愕的看著李建成,這是要開打嗎?

“冷靜啊!”眾人一齊勸阻,一旦開打就完蛋,忍了這麽久了,必須堅持到底,萬萬不能雞蛋碰石頭。

李建成冷冷的看眾人,露出溫和的微笑:“開打?朕為什麽要開打?”看著李建成的溫和笑容,眾人心裏發寒,比開打更讓人擔憂了。眾人轉頭看李孝恭,竟然把李建成逼到這個地步,你到底是哪一方的?

李孝恭茫然,我只是發現問題,提出問題,難道我還錯了?

房玄齡縮在角落,一聲不吭,誰勝誰敗已經非常的清楚,可是,又能如何?他轉頭悄悄地看張亮侯君集等人,看到了同樣的苦澀眼神。

……

大周朝皇帝李建成發布聖旨,嚴厲譴責太原和關中的諸個大商號,竟然把土地賣給了胡雪亭,這是嚴重的威脅大周朝的安全事件,是對大周朝的褻瀆和攻擊!

“我大周朝宣布沒收以下商號在大周的一切土地和財產,堅決不購買他們的商品!”

轟轟烈烈的“愛國”運動在大周展開了,所有人都參與到了運動當中,每天早午晚三次座談會議,效果非常的好,沒有一個人購買黑名單上的商號的商品。

這些商號在大周根本沒有任何的生意,大周朝早幾百年就沒有商號進入了。

李建成溫和的微笑,動手開打的是野蠻人,我是文明人,誰惹我我就罵誰!

百姓們歡呼:“犯我大周朝者,雖遠必罵!”

大周朝的民心再次安穩了。

【作話】

PS:2019.04.18.17:55修改錯字。感謝讀者“釹籹釹”,“旒卿”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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