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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叫做事嗎?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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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秦以後,安居樂業富裕了幾百年的關中地區如今亂得一塌糊塗,又是胡雪亭楊軒感要毫無人性的餓死殺死關中所有百姓,又是李建成輕而易舉的打回了關中。整個關中的百姓或四處逃散,出大散關投隴西的,出武關投南陽的,或驚慌失措,四處打聽門閥的消息的,門閥是關中的核心,門閥逃,大家逃,門閥留,大家留,跟著門閥的動作不會錯。

“唉,這天下大變啊。”無數關中的百姓仰天長嘆,數百年來第一次感覺到了戰爭的可怕。

關中各個門閥的核心人士集中在長安皇宮中,悲傷的捶胸痛罵著:“胡雪亭倒行逆施!”“胡雪亭雙手沾滿血腥,不配做人!”“胡雪亭必為天下人不恥!必為天下人唾棄!必然遺臭萬年!必然被人戳爛脊梁骨!”眾人愉快的罵完,習慣性的覺得問題解決了,可以回家了,一瞅周圍的人,忽然尷尬了。

該死的,以前罵人發飆都是給上級看的,表明自己的態度,或者表明已經做了事情,沒了責任,撐死再表態為了防止以後發生類似的事情,必須展開專項座談,開展普及全民的某某活動,然後這事情就徹底完結了。但是,現在上頭沒人了,表態給誰看?若是再敷衍了事,那就是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一群門閥精英皺眉苦思,以前看《左傳》《史記》《論語》,好像都是痛罵幾句,對方就羞愧的改過自新或者跳河自盡了,可好像胡雪亭一點反應都沒有。

眾人楞了半天,這是表示最嫻熟的言論大殺器沒了用武之地?楞了半天後,再罵:“胡雪亭不讀書,沒有羞恥感,太無恥了!做人怎麽能不讀聖賢書!”

“胡雪亭怎麽說?”幾個門閥的閥主直接問崔閥的閥主。

崔閥閥主的心中一凜,臉上堆起茫然:“胡雪亭?老夫怎麽知道?諸位問我是何用意?”其他幾個門閥閥主冷笑的看著他,崔閥閥主前幾日故意裝傻搗亂朝政,與諸門閥翻臉什麽的,做的太明顯了,一群門閥精英都看出了蹊蹺,立刻猜到了崔閥的用意,無非是與關中門閥劃清界限,然後投靠胡雪亭。

眾人期盼的看著崔閥閥主,胡雪亭怎麽對待崔閥,那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那幾百萬關中百姓怎麽辦?誰在乎那些P民,胡雪亭愛殺就殺好了,關中門閥完全無所謂的,最重要的是胡雪亭到底要怎麽對待關中門閥子弟。

崔閥閥主繼續搖頭:“老夫完全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老崔啊,你我之間何須隱瞞,不如直言。”周閥閥主淡淡的道,你要是說明白了,什麽事情都沒有,你要是裝傻,後果自負。

崔閥閥主繼續裝傻,堅決不說真話,憑什麽崔閥冒了大危險得來的消息,要與其他門閥分享?其他門閥不知道胡雪亭真的想要殺光關中門閥,崔閥正好借此機會高價拋售家產,購買糧食和軍械,早早的逃出了關中。

“活路只有一條,老夫為何要讓你們與老夫搶活路?”崔閥閥主在心中冷笑。

其餘幾個閥主詭異的看著崔閥閥主,崔閥的閥主果然是庸才啊,竟然看不清現在的局勢。陳閥的閥主笑了:“來人。”大殿外立刻進來了幾百甲士,刀劍出鞘。

“怎麽,你們又想把老夫趕出去?”崔閥閥主冷笑,一點都不在乎。

其餘幾個門閥閥主譏笑的看著崔閥閥主,還以為他能夠想劃清界限投靠胡雪亭,是個腦子機靈的,沒想到只是一個標準的傻逼。

幾百甲士從門閥眾人當中拉出了崔閥的子弟,不時有崔閥的子弟反抗,崔閥的閥主冷笑了:“這時候要將我崔閥趕出朝堂了?好啊,那我們就退出長安好了。”站起身,想要主動的走出大殿,不想卻被一群甲士擋住。

崔閥的閥主大笑,轉頭看其餘門閥閥主,道:“以為把老夫趕出來,老夫就怕了你們?”一群閥主冷冷的看著崔閥的閥主,真想知道這顆白發蒼蒼的腦袋中裝得是什麽。

幾百甲士將大殿中的所有崔閥精英弟子拖到大殿中央,用力的按倒在地,幾十個崔閥弟子罵罵咧咧的,只覺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我認識你!我記住你了!等老子出去,要你好看!”某個崔閥弟子對著背後的甲士大吼,等出了大殿,立馬帶幾百個人回來,將這個敢對他動粗的小子打得半死。

那甲士看了一眼諸位閥主,諸位閥主眼神平靜,那甲士抽出了刀,一刀斬下。“噗!”血光中,那崔閥弟子人頭落地,鮮血飆射老高。

“啊啊啊啊!!”大殿中崔閥子弟驚恐的尖叫,做夢都沒想到會被殺。

“你敢殺我崔閥的人!”崔閥閥主又是驚恐,又是憤怒,指著一群閥主厲聲道。“我崔閥絕不善罷甘休!”

“噗!”又是幾個崔閥的子弟人頭落地。

“你!”崔閥閥主看著鮮血,憤怒到了極點。

“噗!”大殿內的幾百人淡定的看著又是一批崔閥子弟倒在血泊中。

崔閥閥主已經驚恐的不明所以了,他當然見過殺人。幾十年前,當他還是旁支的一個小頑童,跟著父親去主支的時候,親眼看到主支將犯錯的仆役當眾打死,那慘嚎的仆役,飛濺的鮮血,崔閥主支的輕描淡寫,他的父親的不以為然,讓他幼小的心中產生了一個堅定的念頭。

作為崔閥的人,可以任意打殺仆役和平民,因為只有門閥的人才是人,那些仆役和平民不是人,只是和貓貓狗狗一樣的生物,甚至還不如貓貓狗狗聽話可愛,打死了,也就打死了。

崔閥閥主的人生中打死的仆役,佃農,商人,有多少個?崔閥閥主記不清,不是打死的人太多,而是他根本不會花心思去記憶,不就是比貓貓狗狗還要低賤的東西,哪裏值得花心思去記憶?有誰會記得一身吃過多少只雞鴨,打死過多少只蚊子?

胡雪亭要餓死關中百姓,崔閥閥主真心不在意,幾百萬百姓不過是幾百萬只蚊子而已,死了也沒有什麽關系,那些想要白癡門閥的存糧的百姓都是渣渣,死光了更好,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只要門閥子弟活著就行,門閥子弟高於一切,門閥子弟才是真正的人。

瞧大隨朝東征西討,統一天下,這齊國周國陳國的門閥可有損失?一點都沒有!因為門閥弟子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普通百姓根本就是多餘的垃圾,死多少士卒,死多少百姓,都不能死門閥弟子!

但是,為什麽高貴的崔閥子弟正在被砍下尊貴的腦袋?他們怎麽能夠殺崔閥子弟?崔閥子弟怎麽能死?究竟是哪裏錯了!

“噗!”慘叫聲中,又是一個崔閥子弟被殺,鮮血飛濺到了崔閥閥主的臉上,溫柔而腥臭的鮮血讓他從茫然中清醒了過來。大殿中的幾十個崔閥精英子弟已經只剩下了五六個人。

“我說!我說!我知道胡雪亭說了什麽!”有人大聲慘叫,其餘崔閥子弟同樣大聲的表示願意招供。崔閥閥主呆呆的轉頭看過去,竟然還有心情想著,這些崔閥弟子在胡說,他們還沒有資格知道出使金鎖關的結果。

“拉下去,錄下口供,若是胡說八道,淩遲處死了。”某個門閥閥主道。崔閥子弟在嚎哭聲中被拖出了大殿,大殿的血泊中唯有崔閥閥主楞楞的站著,茫然的看著大殿中的人,宛如身處噩夢之中。

一個將領身上帶著血跡,進入大殿稟告,看向崔閥閥主的眼神中透著鄙夷和幸災樂禍:“崔閥的其餘人已經盡數被抓,正在嚴刑拷打,很快就能知道結果。”

大殿中的眾人笑了,就知道一定會得到結果。陳閥閥主笑著揮手:“拖下去,殺了。”幾個甲士粗暴的拖著崔閥閥主出了大殿,一路上崔閥閥主只是茫然的睜著眼睛,看著頭頂,期盼著早些從噩夢中醒來。

“這個蠢貨。”大殿中的眾人譏笑著崔閥閥主,關中所有門閥危在旦夕,迫切的想要知道胡雪亭的真實意圖,崔閥閥主竟然還想獨自占有可靠消息,這簡直是不把其餘門閥的性命看在眼中,那其餘門閥又哪裏會在乎崔閥的性命。

“以老夫看,這崔閥定然是得了胡雪亭的許諾,日後掌管關中什麽的。”周閥閥主猜測著,崔閥閥主堅決不肯說出真相,定然是得了好處,不想被其餘人分享。

“只怕還不止關中。”馮閥閥主道,天下皆知胡雪亭手中只有小貓兩三只,有數百年歷史的關中門閥願意投靠胡雪亭,胡雪亭倒履相迎那是最基礎的,稍微識相點就該立刻給關中門閥封侯。

大殿中數百門閥中人微笑著緩緩點頭,氣氛已經變得輕松極了,胡雪亭肯吸納崔閥,就表明了所謂的殺光關中百姓,殺光關中門閥,都只是漫天要價的政治手段而已,等著關中門閥就地還錢。

某個門閥閥主笑道:“我等關中門閥肯投靠胡雪亭,那是她積了八輩子的德了。”

“關中與驍騎衛有仇,那就讓關中百姓死上百萬好了,若是她們還不滿足,盡數殺光也不是不行。”某個門閥子弟大聲的道,大殿中的門閥子弟微笑點頭,都看出了這句話當中偷換的概念。只要把楊恕之死放大到關中百姓殺了楊恕,那胡雪亭楊軒感殺了千萬關中百姓,這仇也就報的差不多了,偶爾有幾萬人漏網,胡雪亭和楊軒感應該都不會在乎。

“有了幾百萬關中百姓的死,胡雪亭立威也該夠了。”又是一個門閥弟子道,嘴角帶著一絲鄙夷,用人頭立威是個很LOW的主意,關中門閥早就不玩這一手了,也就只有鄉下土包子江南小蠻夷胡雪亭才會想著用幾百萬人的鮮血立威。

“我等給足了胡雪亭面子,她自然也該滿意了。”某個門閥子弟淡淡的道,看看周圍的人,又道:“她是不是該找個夫君了。”其餘門閥弟子笑,這句話純粹是嘲諷,沒有實際意義,胡雪亭不可能拿自己出來聯姻的,胡雪亭的妹妹倒是很有可能聯姻成功。好些門閥弟子已經開始思索有沒有與胡雪嵐年齡相若的晚輩。

某個將領急匆匆的進了大殿,神色很是沈重,大殿中人人一驚。

“壞消息。”那個將領拿到了崔家的口供,悲傷的看著眾人,胡雪亭不接受崔閥的投降,表示要殺光關中所有的人,包括關中門閥弟子。

大殿中眾人呆若木雞。

“不可能!不可能!若是如此,崔閥為何要隱瞞?”某個閥主厲聲道,大殿中所有人都盯著那將領,同樣不敢相信,崔閥閥主為何要隱瞞如此惡劣的消息?

那將領臉色慘然:“不會錯,已經確定了是哪幾個崔閥的人出使金鎖關,分開審問後,所有的言詞都合得上。”

大殿中眾人靜悄悄,人人臉色大變,好些人瑟瑟發抖,方才看見崔閥眾人被處死的幸災樂禍消失的無影無蹤,反而生出了今日的崔閥,就是明日的自己的悲涼感。

“胡雪亭竟然一點規矩都不懂!”某個門閥閥主破口大罵,這很是沒有儀態的言詞卻得到了大殿中門閥子弟的一致認同。

“混賬!竟然不按照規矩辦事!”“胡雪亭就是一個蠻夷!”

更有人大罵楊恕:“楊恕小兒,竟然沒有教胡雪亭什麽是上位者嗎?”

孔孟說得清清楚楚,為尊者諱,上等人是決不能做錯事情的,萬一真的做錯了事情,下等人也決不能提及,那才是忠心耿耿的奴才,那才是知書達理,那才是懂得人情世故!

“胡雪亭就不知道刑不上士大夫嗎?”又是一個門閥子弟怒吼,作為上等人中的上等人的關中門閥就算殺了楊恕,那也是那些士卒、劊子手、流民動的手,胡雪亭要報仇雪恨,也應該去找那些沾著楊恕血腥的士卒、劊子手、流民,決不能動關中門閥一根毫毛。

“我等已經非常給面子的配合胡雪亭了,願意讓關中千萬百姓承受胡雪亭的怒火,成就胡雪亭的威名,胡雪亭怎麽能繼續做過分的事情?”某個門閥弟子不可思議的大喊,胡雪亭太不懂得規矩了!

大殿中的門閥弟子人人憤怒,胡雪亭就算不識字,不懂禮儀,不知道孔孟,至少應該看過不少戲文吧。

割發代首看過嗎?打龍袍,看過嗎?

胡雪亭就沒聽說過某個傳說,皇帝老子下令殺了某個監察院的大佬,結果一直受監察院大佬照顧的皇帝私生子憤怒了,也就只敢殺幾個奉命監督他的普通侍衛,以此表達對皇帝的憤怒。皇帝被殺了幾個侍衛不吭聲,天下百姓和滿朝文武就必須認為那是皇帝有反省了,是個好皇帝,必須立刻跪下磕頭,感恩戴德,監察院大佬的手下更是必須把皇帝的私生子當老大。

這就是華夏的規矩,上位者和下位者的行為法則,若是P民不知趣的繼續追究上位者的過錯,那就是P民賤人的大罪。

“楊恕果然該死!”大殿中數百門閥子弟大罵,沒有教好胡雪亭什麽是華夏的規矩,那就是死罪。

陳閥的閥主閉著眼睛,聽著大殿中嘰嘰喳喳的罵人言語,忍了許久,終於再也無法忍耐,厲聲道:“都閉嘴!”

附近的人愕然看著陳閥的閥主,越來越多的人慢慢的住嘴,大殿中終於恢覆了安靜。

“胡雪亭喪盡天良,竟然要殺盡關中門閥子弟,我們別無選擇,只有三條路。”陳閥的閥主厲聲道,看著周圍眾人的眼神兇殘而瘋狂。

“第一條路,與胡雪亭血戰到底!”陳閥閥主大聲道。大殿中的眾人看著他,默不作聲,這種笑話不提也罷。

“第二條路,逃出關中!”陳閥閥主的聲音低了好幾度。大殿中的眾人依然沈默,不僅僅是故土難離,還有一無所有的仿徨。

“第三條路,就是投降李建成!”陳閥閥主的聲音中透著陰狠。大殿中的眾人憐憫的看著陳閥閥主,當年用幾乎驅逐的態度,把李建成趕出了關中,如今關中勢窮而投靠李建成,這李建成還會不報覆?

周閥的閥主卻聽出了陳閥閥主的意思,微微顫抖著問道:“你想怎麽做?”陳閥的閥主笑了,怎麽做?還能怎麽做?

“李建成不是喜歡仁義無雙,喜歡真善美,喜歡假大空嗎?那就把他吹到天上去!”陳閥的閥主道。喊口號而已,誰不會啊?只要不花自己的銀子,誰不會喊各種高大上的口號?種族平等,珍惜蠻夷,黑命貴,眾生平等,愛護動物,古代的就是好的,大人物說的就是對的……閉上眼睛就能喊幾百種高到九霄雲外的口號,就不信李建成敢說一個不字。

“各個門閥中推崇李建成的子弟不都在銅川嗎?不惜一切代價,把他們救出來,送到隴西去。”陳閥的閥主說道,“救”字讀重音,其他人緩緩點頭,不管驍騎衛有沒有圍攻銅川,有沒有半路截殺銅川難民,都必須是死了無數的人之後才救出的銅川門閥年輕一代,否則無法在他們的心中留下門閥無比重要的印象

“你們當中分一些人出來,帶著細軟去漢中,隱姓埋名。”陳閥閥主看著大殿中的眾人緩緩的道,去隴西投靠李建成是一場賭博,決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裏,這些中年門閥精英必須派到其他地方去,多少能留的一絲血脈在。

“其餘人去隴西,或以門閥中人的身份在隴西為官,或在隴西務農,或改名換姓,進入隴西官場,或以外地人的身份從零開始。一年之內,務必滲透隴西的方方面面。”陳閥閥主聲音陰冷,那些反應慢的人終於聽懂了陳閥閥主的意思,所謂的投靠李建成,其實是殺了李建成,奪取隴西的地盤,鵲巢鳩占,借屍還魂。

“而老夫等人……”陳閥閥主獰笑著看著眾人,“我等既然是門閥之主,就要承擔門閥之主的責任,與長安共存亡!”

一群門閥閥主臉色慘白,只要操作的好,多喊幾聲浪子回頭金不換,或者跪地求饒什麽的,李建成只能接受他們,韓信都沒有殺掉讓他受(胯)下之辱的家夥,李建成若是殺了他們,還配叫做仁義無雙?

“我們這些門閥閥主若是活了下來,李建成就算沒有十二個時辰盯著他們,從我們身上找尋罪名報覆,也一定會提防萬分,那整個關中門閥借屍還魂的計劃就會徹底失敗。”周閥閥主慢慢的道,臉色慘白。

“李建成會鼓動你們誅殺我等。”杜閥閥主道。李建成不需要親自出面,只要派手下放出風聲,那些狂熱極端分子就會天天在門閥門口喊口號,誅殺曾經驅趕和背叛李建成的門閥閥主,若是李建成心狠手辣,還可以借機讓暴民殺盡門閥子弟。

“我等若是死了,這門閥身上就閃閃發光了。”馮閥的閥主道,關中門閥為了守衛關中,與兇殘的驍騎衛血戰,門閥閥主戰死,天下誰人不敬佩關中門閥,誰敢再翻關中門閥的老賬?進入隴西的門閥子弟的地位立刻穩了,說不定還會有無數的關中百姓因此緊密的團結在門閥子弟的周圍。

大殿中的眾人默默的點頭,戰死的關中門閥有光環護身,在仁義無雙的地盤刀槍不入。而那些隱姓埋名逃離關中,或者進入隴西的門閥子弟就能“偉大的戰死在了長安城頭”,合情合理的消失在公眾視野。

“老夫可以死,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死,關中門閥不能滅亡。”陳閥閥主厲聲道,“誰若是敢勾結李建成,妨礙我門閥的覆興,我關中門閥子弟共誅之!”

……

金鎖關中,楊軒感皺眉苦思。去隴西倒不是只有一條路,大散關不是非要打下來不可,大可以繞路今日隴西,但李建成掌握著大散關,這計劃中的遷移百萬百姓到關中的計劃就無法進行,這關中只是在幾座關卡包圍中的一片廢墟。

“只能硬杠大散關了。”楊軒感道,大散關的糧食都是從關中運輸的,從隴西運輸道路更艱難,而且隴西的糧食也不富裕,在大散關下對峙幾年,這大散關多本也就破了。

“幾年?”胡雪亭瞅他。楊軒感毫不羞恥,驍騎衛精銳寶貴的很,不能折損在毫無意義的攻城中。

“立即出兵,攻打武關,蕭關。”胡雪亭道。楊軒感立時就明白了她的用意,嘿嘿的冷笑。

……

關中武關之前,不少難民拖兒攜女慢悠悠的通過武關。

“快點,再快點!”武關上的士卒催促著,不時伸長了脖子,在難民中尋找相熟的面孔。大家都是關中百姓,說不定就遇到家人朋友或者老鄉呢,這個年頭不求好消息,只要沒有壞消息就是好的。

“安全了,已經安全了。”有百姓松了口氣,南陽雖然不如關中富裕,但是也算是名城,最重要的是沒有驍騎衛的痕跡。

“等我買些田地,照樣豐衣足食。”百姓們很是自信,關中人到了南陽定然是高人一等的,分分鐘就成為巨富。

遠處,數個騎兵拼命的向武關疾馳,不斷地大喊:“快進關!驍騎衛來了!”平靜的武關下立即亂成一團,無數的人哭喊著向城門奔跑,而武關的士卒蒼白著面孔,拼命的想要關閉城門。城頭上,有將領大聲的下著命令:“……弓箭手,準備火箭!……滾木礌石都準備好了……火油!該死的火油在哪裏!”

倉皇中,一支騎兵出現在地平線上,武關之下的哀嚎聲轟然暴響:“驍騎衛!驍騎衛來了!”

武關的大門被猛然的關上,沒有進入武關的百姓大聲的嚎哭,有人用力的拍打城門:“放我們進去!放我們進去!”有人卻扯著家中老少往道路的邊上靠:“見了驍騎衛,千萬不要亂動!千萬不要去道路中間,一定要給驍騎衛讓出一條大道!”

驍騎衛的騎兵轉眼到了武關之下,城頭上如臨大敵,弓箭上弦,士卒臉色慘白如紙,想到金鎖關說破就破了,當真是一點點安全感都沒有。守將顫抖著道:“快點烽煙,求救!”幾個士卒看著守將,烽煙?關中還有P個援兵!守將怒視士卒們:“蠢貨!驍騎衛哪裏知道我們有沒有援兵!”

烽煙很快被點燃,黑色的濃煙直上天空,武關上所有的將士都期盼著看著疾馳而至的驍騎衛騎兵們,這烽煙這麽顯眼,你們該怕了吧?還不快回去,我們絕不會追趕你們嘲笑你們的。馬蛋!怎麽還過來!我怕了還不行嗎?

“不要擔心,他們只有不到一千人,一定是跑過來嚇唬我們的。”武關守將大聲的安慰其他人,周圍的人看守將,有本事站直了啊,跪著說話太沒有可信度。

“哎呀,那是胡雪亭!”有士卒眼尖,看到了驍騎衛領先的一騎是個女子,尖聲大叫。城頭上下慘叫聲立刻響了一倍,守將幾乎要暈過去了,胡魔頭親自到了,這武關哪裏守得住?

“我不該留在這裏的!”守將淚如雨下,沒有棄關而逃,只是因為長安還沒有陷落,心中存著一絲僥幸,指不定驍騎衛打不下長安呢,等長安陷落了再跑也不遲。

“胡雪亭用兵果然鬼神莫測也。”守城副將渾身發抖,怎麽都想不通已經打開了關中門戶的胡雪亭有什麽理由不打長安,卻打武關。

“武關與楚國越國不接壤啊。”若是副將主持驍騎衛,肯定是從西面攻打潼關,潼關若是陷落,立即與潼關東面的楚國連成一片,數十萬甚至數百萬楚國大軍隨便就進了關中。

“哇哈哈哈!朕就在這裏,有膽子出來決一死戰!”胡雪亭在武關下仰天大笑。

武關的守將瘋狂的下令:“所有人都聽著,誰敢出關,殺無赦!誰敢放箭,殺無赦!”老天爺保佑,胡雪亭沒有立刻攻城的意思,拖得一刻是一刻,不帶故意刺激胡雪亭的。

副將精神一振,猛然大聲的吼著:“誰敢吐痰,殺無赦!誰敢撒尿,殺無赦!總之誰敢挑釁,老子就砍誰的頭!”守將用力點頭,看副將的眼神欣慰極了,還好副將想到了,若是有中二傻逼腦殘跳出來站到城頭對著胡雪亭撒尿,還以為帥呆了,結果連累了整個武關數千將士,哭都沒地方哭去。

胡雪亭帶鐵騎在武關下耀武揚威,往來縱橫,不時大聲的呼喊:“誰敢與吾一戰?”又對著武關上豎中指,做鬼臉。武關上的守將心態好極了,大隨驍騎衛名將胡雪亭與他們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沒得比,被胡雪亭看不起算什麽恥辱,那是應該的。

“都記住了,今天是我們的幸運日。”守將嚴肅的對城頭上的將士們道。

“大破十萬東突厥的鐵騎大將胡雪亭竟然向我們挑釁,這是我們畢生的榮譽,以後告老還鄉,坐在躺椅之上,也能向兒孫吹噓,當年胡雪亭拼命想要與我大戰,我就是沒理她,一點機會都不給她。”

城頭一群將士喜笑顏開,就是如此,太值得紀念了,絕對不能挑釁胡雪亭,更不能打開城門與胡雪亭作戰,堅決一點機會都不給胡雪亭。

副將也大笑,這種牛逼最容易吹了,他也可以威風一番,給子孫後代留下英雄事跡。

“爾等戰又不戰,退又不退,意欲何為?”副將笑,只要這麽喊一嗓子,以後憑借這句話保證一輩子威風。

城頭上,無數的人死死的盯著副將,副將驚愕的看著眾人,忽然汗如雨下:“難道……難道我剛才喊出來了?”

守將和無數的士卒瞪著死魚眼看他:“你不但喊了,還很大聲。”副將的淚水都出來了,跳過一切為什麽喊了出來的震驚,直接問關鍵問題:“胡雪亭聽到了沒有?”守將和無數的士卒看城下,胡雪亭的馬頭一轉,正在向武關靠近。

“我想,她聽見了……”守將的眼神中都絕望了,現在砍了這個副將,胡雪亭能不能裝作沒聽見?副將慢慢的蜷縮身體,倒在了地上,一失言成千古恨啊。

胡雪亭盯著城頭,目光與守將相遇,冰冷無比,慢慢的張開了嘴唇。守將渾身顫抖,下一刻,就是下令攻打武關了嗎?

“朕要不要血洗武關,要看你們了。”

守將死死的盯著胡雪亭,楞了好幾秒,才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這是說可以接受他們的投降?守將轉頭看向副將和無數的士卒,只看到驚恐和慘然,卻沒有看到投降的意思,大家的家人都在關中,若是此刻投降了,這關中的百姓又斷絕了一條出路,豈不是更要被困死餓死在了關中?

武關的守將艱難的開口:“陛下仁慈,小人職責在身,只怕恕難從命。”武關上下將士閉上眼睛,下一刻就會是胡雪亭勃然大怒,“朕親自勸降,你竟然不給朕面子,來人,血洗了武關!”

武關的守將副將士卒們心中升起一股又得意又悲涼的感覺,孔曰成仁,孟曰取義,今日是也。

守將看著一群將士,哀傷的道:“天地悠悠,今日我與諸君為了關中百姓,戰死於此,定然浩氣長存,英靈不滅,永世……”

“朕初到貴地,缺了盤纏,想借幾兩銀子使使。”

武關的守將副將士卒們用力掏耳朵,毛?

副將反應極快,嗖的就從地上跳了起來,大聲喊:“要多少?”

武關的守將和士卒們用最佩服和崇拜的眼神看了副將一眼,然後死死地盯著城頭下的胡雪亭。

“你們隨便給,朕不貪心。”胡雪亭很好說話。

武關之上的官兵瘋狂的開始掏荷包,雖然不明白為什麽堂堂越國皇帝會攔路打劫,但是,若是能用銀子免去戰爭,那是上策中的上策,能用銀子解決的事情叫做事嗎?

“這裏是五千兩,還請陛下莫要嫌少。”武關的守將恭恭敬敬的道,幾個偌大的竹籃裝著銀子放到了城墻下,立刻有幾個驍騎衛士卒越眾而出,取走了銀子。

武關上下死死的盯著胡雪亭,下一刻是戰是和?

胡雪亭嘆了口氣,重重的搖頭,就這點錢,打發叫花子?

武關上下將士都絕望了,這麽多人竟然只湊了五千兩散碎銀子,還包含大把的銅錢,真是誤了大事!

副將惡狠狠的看著士卒們,破口大罵:“你們就不懂得沒有銀子就是沒有性命的道理嗎?勤儉節約是美德!以後誰忒麽的敢去喝酒賭錢,老子砍死了誰!”

胡雪亭無精打采的道:“算了,第一次見面,算是給你們個見面禮,下次若是再如同打發叫花子一樣,就別怪朕不客氣了。”

城頭上一群武關將士用力點頭,大聲歡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遠處,一群關中百姓驚恐的看著武關,這是武關投降了胡雪亭嗎?

“走!”胡雪亭帶隊回轉,把城墻下的關中百姓盡數趕走。

“星君,不要殺我們?”有百姓哭喊。

“聖上,我們投降!”有百姓機靈的很。

“放心,只要你們去隴西,朕就不會殺你們。”胡雪亭笑瞇瞇的,一群百姓打著寒顫,怎麽看都不懷好意。

“以後,這武關,蕭關,就是生死關,誰敢靠近這兩個關卡,立刻殺了!”胡雪亭猛然翻臉。

一群百姓用力點頭,這是要把他們都趕到隴西去?本來就是想投靠仁義無雙的,不是擔心路遠,所以就近出武關嘛,只要胡雪亭放行,那還有什麽好說的,當然是去隴西了。

同一時間,楊軒感帶領一支騎兵驅逐了蕭關前的百姓,惡狠狠的道:“誰敢靠近蕭關和武關,殺無赦!”

驍騎衛封鎖蕭關和武關的消息飛一般的在百姓中流傳。

“胡雪亭要把我們趕到隴西去,隴西沒有糧食,她還是要餓死我們。”百姓不傻,立刻猜到了胡雪亭的動機。

“管他呢,李建成仁義無雙的名頭在,若是不給我們吃飯,我們就罵死他!”有百姓賴上了李建成。

“火燒眉毛了,且管眼下吧。”有百姓很無奈,留在關中立馬就是餓死,去隴西怎麽也能產生變化,說不定李建成真的是妖星,會變出糧食呢。

大散關上,薛舉登高遠望,沒有看見胡雪亭的大軍。“奇怪。”他喃喃的道,按照兵法,胡雪亭說什麽都要攻打大散關,只有奪取了關中的所有關卡,這關中才能落到胡雪亭的手中,成為安全的堡壘,然後或坐看中原爭霸,或從關中西征隴西,南征巴蜀,這天下的大局就基本可以定了。

劉弘基也是茫然,都做好了血戰的準備了,沒想到竟然被胡雪亭和楊軒感放了鴿子。

“報!”數騎哨探趕到。“稟告將軍,驍騎衛已到了關卡前三十裏。”

薛舉和劉弘基同時緊張了,卻又松了口氣。“準備作戰!”薛舉厲聲下令,大散關上的士卒立刻開始忙亂了。

三十裏外,多了一座簡易的哨卡。

“想去大散關的,我驍騎衛絕對不攔著,但是,所有人都必須留下身上的東西!”胡雪亭騎在馬上,大聲的宣布。無數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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