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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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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盜:慈祥有愛的胡雪亭

李園毫不猶豫的把柴紹打……發去了淮南道。

“本來是想打死他的。”李園很是佩服自己,這樣都能克制住雙手,實在是不容易啊。

“還是主公想的周到。”劉文靜這次是真心佩服李園了,整個計劃說不定都要壞在柴紹的手裏,竟然能忍住不打死他。看來柴紹有個好祖宗,真是福及三代啊。

“李某必須考慮晉州臨汾柴家。”李園想到好不容易拉攏的山西各門閥,怎麽都要忍下這口氣。

從結果上看,柴紹的自作主張已經徹底暴露了他們的原定計劃,被各個參與者指責,鄙夷,甚至疏遠那是必然的,砍死了柴紹也沒用,只會被那些人嘲笑管不好下級,沒有氣量,推卸責任,絲毫於事無補,反倒因此把臨汾柴家往死裏得罪了。

“你們現在看不起李某,將來就不知道誰看不起誰了。”李園決定采取精神勝利法,否則無法熬過漫長的冬季。

“從另一方面來說,也是有好處的。”劉文靜調整心態,從一坨屎當中尋找優點,“楊広等人肯定猜不透我們為什麽這麽做。”

李園緩緩點頭,打麻將忽然有人把財神扔出來了,所有人都會以為是“飄財”,馬上就要和大牌,嚇得屁滾尿流的。

“先忽悠一陣子再說。”李園點頭,必須四處說有超級大計劃,才故意暴露的,鎮住了場子再說。

大業七年之前,楊広肯定是不會對高句麗動兵的,百姓也不太鼓動的起來,這一年半之中,只怕要蟄伏了。

“唉,失去了基業啊。”劉文靜無奈的道,被人驅使,不得不放棄好好的太原,從此成為流寇一般,實在是狗屎了些。

“要想成大事,總要付出代價的。”李園很清楚得與失,現在失去的,是為了將來更好的拿回來。

柴紹回去就招呼嫡系手下們整理行禮。

“公子這是要去哪裏?”手下們問著,最近洛陽太危險,已經有不少人折損在各個衙門之中。

柴紹傲然道:“主公說我留在洛陽,是大材小用,令我去負責淮南道。”一群手下大喜,不斷地恭喜,這是被主公重用了,獨當一面啊。

柴紹微微露出笑容,要矜持,不能顯得太狂傲,但是,他的才能高出別人一大截,被提升,被重用,這不是應該的嗎?是金子總要發光的。李園才註意到,已經晚了些。

“此去淮南道,都小心些,萬萬不要誤了主公的大事。”柴紹微笑著,抓住機會,彌補主公的失誤,才能表現自己,果然是金子發光的最好辦法,以後一定要更加的大放異彩。

……

洛陽城中平靜的很,和往常沒什麽不一樣,最初十來天還有人去皇榜看時間表,指指點點的,說著報仇雪恨,揚我國威什麽的,但現在連圍著皇榜看的人都沒有,要不是有幾個衙役老實有無精打采的守著皇榜,說不定這皇榜就被喵星人和汪星人禍害了。

楊恕去邊關轉了一圈,就直接回來了。

“這可真是奇了。”楊恕很是驚訝,這太原李家真是不一般啊,處處讓人看不透。“老夫都做好被刺殺的準備了。”

謊報突厥大軍進犯,有一個可能就是想把楊恕騙出洛陽,然後在半路上刺殺,兵變,大隊圍剿等等。雖然從成功率考慮,在京城刺殺楊恕,遠遠比在驍騎衛中要容易百倍,但考慮到李園在驍騎衛中有奸細,不排除那奸細想在匯報工作,或者單獨見面的時候刺殺的可能。

李園犧牲了自己的基地太原,把長子送進了天牢,花這麽大的代價換來的一次機會,怎麽看都是十拿九穩,一擊必殺的。

楊恕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連後事都悄悄安排好了,就等對方動手,可是,竟然毛事沒有。

“邊關無事,洛陽無事,我們幾個老不死都無事,這李園的目的到底是什麽?”高穎也莫名其妙,以前小看了李園了,做事竟然這麽的詭異,完全看不透。

“只有小心走好自己的每一步,不給對方留下破綻了。”楊恕只能說些套路話了,一點建設性都沒有。

高穎轉身看楊軒感:“軒軒倒是機靈了一些。”

聽著“軒軒”這個稱呼,楊恕立刻知道楊軒感肯定又做出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了

楊軒感冷冷的看高穎,你不給面子,那就怪不得我了。深深鞠躬到地:“穎穎世伯的教誨,侄子一定洗耳恭聽。”

高穎轉頭看楊恕,要不要我叫你恕恕?楊恕淡定無比,你要是叫我“叔叔”,我一定沒有意見,轉手還送你一個大紅包。

“你還沒回司徒府吧,這司徒府裏,物是人非了。”高穎道。

楊恕立刻懂了,楊軒感把其他兄弟姐妹都送走了,皺眉問楊軒感道:“還有幾個留著?”

楊軒感一言不發,楊恕又懂了,全部送走了?

楊恕看楊軒感的眼神立刻深邃了,一念之差啊,以為楊軒感有洛陽第一高手的名頭在,起碼能保得司徒府沒人敢冒犯,這才把楊軒感留在洛陽,沒想到崩潰永遠是從內部開始的。

楊恕罵人的力氣都沒了,只是淡淡的問:“你不是說留幾個在軍中嗎?怎麽都送走了。”

楊軒感認真無比:“我想了想,最安全的辦法,不是防守有多強,而是根本不被找到。”要是楊広要滅了司徒府,肯定是幾路大軍圍剿,不把司徒府的人殺光不肯罷休,驍騎衛再強,也擋不住整個大隨軍隊的圍剿,老老實實化整為零,把人都送出去,大隨天下這麽大,楊広一輩子都找不到人的。

“要是司徒府挺了過去,我楊家後人自然會回來。”楊軒感自豪的很,送出去了就是贏,壓根沒指望司徒府能鬥得贏整個大隨。蜀中這麽大,又是天府之國,不愁吃喝,安穩的很,將來若是天下紛亂,大多數情況下蜀中也會老老實實的待著,坐看天下龍蛇起陸,最後誰贏了就投靠誰。沒辦法啊,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敵人攻不進來,自己也走不出去,老實投降最後的勝利者就好。

這麽一個安穩的蜀中,實在是太適合逃難和隱居了。楊軒感很是得意,順便還瞄了一年高穎,這個家夥就蠢多了,全家都在洛陽,楊広一發飆,一個都跑不了。

“跑?”高穎冷笑了,“如今洛陽城方圓百裏之內,大軍雲集,共有六衛在,你說,老夫為何要跑?”

洛陽作為東都,本來就有楊広手中的左候衛,來護兒的左禦衛、賀若弼的右武衛,楊恕的右驍騎衛在,諸般風雲變化之後,楊軒感的右翊衛,高穎的左屯衛也到了洛陽附近,粗略計算,楊恕楊軒感高穎的手中,幾乎有洛陽的一半兵力,楊広若是敢動手,就要掂量掂量分量了。

楊軒感冷笑:“楊広可是瘋子。”誰也休想猜到瘋子會怎麽做,楊軒感沒有興趣賭楊広是否會估計雙方的實力。

楊恕終於嘆息,道:“你可曾想過,你這麽做,是在刺激聖上。”

“刺激?”楊軒感神色詭異了,“如今我每天上朝都穿著幾層軟甲,他有沒有考慮過我受的刺激?”

楊恕看看楊軒感,只覺楊軒感和楊広的友情,也是塑料花啊。這大隨能走多遠,看來是萬萬不能抱指望了。

大隨能走多遠?楊軒感一挺脖子,此刻全大隨5000萬人,你倒是找出50個在考慮這個問題的人出來?

“蠢貨!你這樣做,手下們會怎麽想?”高穎呵斥道,楊軒感真心去種田的好。

……

胡雪亭快馬加鞭,趕回丹陽縣,同路回揚州的李渾沒多久就被遠遠的拋下。想想歷史上楊軒感斷了楊広的糧道,全家完蛋,加速了大隨朝的毀滅,誰知道這已經一塌糊塗面目全非的大隨,會不會是高穎的兒子蹦了出來,和楊広叫板?胡雪亭覺得怎麽都必須按照末日倒計時安排。

李渾很是不滿,還想和胡雪亭好好談談怎麽合作,怎麽搭上楊恕的關系,沒想到胡雪亭膽子這麽小,竟然都不敢在洛陽多待。“慌什麽!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這才是高手應該有的修養。”看老夫,一點慌張的樣子都沒有。

一群李閥的人用力點頭,前段時間洛陽怎麽看氣氛都不太對,現在既然已經出了洛陽,那就是遠離了危險的中心,一路奔向陽光和幸福,何必慌張。

“危險時刻,才能看出一個人的真正素質啊。”有李閥的人用力的搖頭,胡雪亭打慣了順風仗,一旦遇到危險,其實就是個膽小鬼,平時掩藏的好,今天終於暴露出來了。

李渾反而一怔,屍山血海殺出來的人會是膽小鬼?也就這些整天待在怡紅院的年輕人會信。他皺眉深思,半晌,厲聲道:“加速,老夫也要最快的速度去淮南道。”

“閥主。”幾個手下一怔,只覺李渾好像有點驚慌。

李渾冷笑:“蠢貨!誰告訴你安全了?”李園沒有在洛陽造反兵變,不代表不在淮南道鬧事;沒有刺殺楊広楊恕高穎,不代表不會刺殺李渾賀若弼宇文述。

平靜的洛陽,並不代表一切已經結束,只是在積蓄更大的力量,一舉毀滅世界而已。撐死一年半的時間,天下又要再起戰火。

“加速!”李渾再次催促,嫌棄馬車還是太慢,胡雪亭需要抓住這看似平靜的時間,瘋狂的擴充實力,李閥同樣需要時間。

……

胡雪亭用最快的速度趕回了丹陽縣。

“小娘親!”一群衙役開心極了,擠過來想要敘舊。

“本座沒空!”胡雪亭把十二個時辰當做二十四個時辰使用呢,哪裏有美國時間可以浪費。“立刻把積壓的公文全部拿過來!”

佘戊戌小心的抱著一疊商號的文書,排在其他衙役的後面,看著胡雪亭埋在山一樣高的公文中奮筆疾書,問張曉剛:“她怎麽了?”

張曉剛搖頭,隨知道胡雪亭又吃錯了什麽藥了。

“咦!為什麽最近進入丹陽縣的人口這麽少?”胡雪亭在案幾後驚叫,雖然那些將士家屬趕到還有些時間,但其他聽到消息趕來的人,未免也太少了點,她還以為起碼有好幾萬了。

“這個……”張曉剛臉色發苦。

……

自從淮南道有銀礦的假消息瘋傳之後,起初每天都有很多人進入到淮南道,丹陽縣每天至少也有幾百個外地人進入。各個荒地上都有人在努力的挖掘,哪怕別人挖過了一次,也有人再挖一次。

“那些人挖得太淺了,怎麽可能挖到銀子?”第二批挖的人大笑,銀子肯定藏得很深,所以才會一直沒被人發現。同樣的想法存在於第三批第四批乃至第N批人身上,同一塊荒地起碼被挖個百來遍,泥土被挖的松軟極了,後來的人根本無法落腳,一踩腳就陷進去了。

丹陽縣的所有荒地一掃而空,什麽雜草,荊棘,亂石,樹木,全部不見。這股狂熱勁,帶動了丹陽本地的農民。

“你說,他們說的會不會是真的?”某個農民驚疑不定,作為本地農民,在這裏都有幾代人了,從來沒有聽說過地裏有銀子。被問的農民起初是堅決不信的,要是有銀子,他們會不知道?但看這些外地人的瘋狂,就有些猶豫了。

“我們的田地裏沒有,不代表荒地裏沒有銀子。”本地農民是有智慧的,世代耕種的地裏肯定是沒有銀子的,就是有,也不用急著去找,何必毀了莊稼呢?自家地裏的東西當然是自己的,只要收割莊稼以後,再深挖就成。但那些平常沒人管的荒地灘塗山林,就未必沒有銀子了。

本地農民瘋狂的在荒地中挖掘,又增加了外地人的信心,導致了個更瘋狂的挖銀子。

不過十幾日,進入丹陽縣內的淘金者人數就到了一兩千人,各個商號的鋤頭好賣的很,每天都能賣出上百把,至於餐飲住宿之類的行業,更是賺的盆滿缽滿。

但很快進入的人口就越來越少了,只有離開,沒有流入,直到現在幾乎無限的靠近零。在丹陽縣的淘金者人數下滑到了一千四五百人。

……

“為何?”胡雪亭問道。

張曉剛道:“其餘各道遵守朝廷的命令,嚴格卡死了各路的關卡,不允許百姓過關。能提前進入丹陽縣的,都是手腳快的壯漢,沒有什麽家裏拖累。”本來對流民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是自己縣內的在冊人選,就任由對方過境的各個府縣,嚴格執行了朝廷的命令,阻止百姓遷移。

“鄉親們啊,淮南道沒有銀子,那是騙子瞎說的,若是有銀子,幾百年早就被人挖光了。”“不要上當受騙!”這算是苦口婆心的。

“沒有路引,誰敢過關,立刻殺了!”這是溫柔的,沒錯,這是溫柔的。

“看清楚那裏吊起來的屍體,敢私自遷徙的,就是盜匪,全部殺了。”這才算得上有那麽一點點兇殘。

有沒有真的兇殘,直接把流民殺光的呢?這還真沒有。

都是執行朝廷公務而已,把自己的手弄臟了,一些流民而已,直接嚇唬幾句,拿刀威脅一下,基本就能完成朝廷的任務,何必當真屠殺,惹出了麻煩,影響仕途,又何苦呢?

這從大隨朝中原腹地湧向淮南道的流民潮,就這麽輕易的被各個府縣擋住了。

“我等遵守朝廷指令,嚴控各地關卡,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那些官員絲毫沒有得意,只有為了朝廷,勤勤勉勉而已。

……

李園冷笑:“楊広想要把流民驅趕到江南?倒是打得好主意,可惜,要破解這些,也太容易了些。”

各地府縣嚴格按照朝廷的命令執法,難道還是錯了?那你發個文下來,要求我放人去淮南道啊,或者幹脆直說,是為了把流民安置到江南啊。信不信你敢發這種公文,我立刻暴露到全天下?

“楊広以為可以成功,是因為沒有想到內部會有人阻止。”劉文靜笑著,這種假假真真的消息,封鎖謠言自然是艱難無比,但是,又何必封鎖謠言呢,只要封鎖住人,就足夠了。

“淮南銀礦的消息已經完蛋了。”李園舉起酒杯,楊広或者能夠把戰死在高句麗的將士家人,用衛軍的通道送到淮南道,但是,也就如此了。

“別看左、右驍騎衛,右翊衛,左、右屯衛,共有五衛兵馬,可惜,又有多少將士家人能夠遷徙?”李園笑著,左右驍騎衛沒有參與高句麗之戰,其餘三衛遠征高句麗的將士,撐死也就十萬多一點,遺留的家人頂多也就三十萬,在大隨五百萬流民中,又算得了什麽?

“勞師動眾,一無所獲。”劉文靜評價著“淮南道銀礦”事件,只覺大獲全勝。

……

胡雪亭大驚失色:“李園這麽蠢?”還以為李園是個高手,洛陽幾處陷阱都沒有能夠坑到他,為毛腦子這麽單純?

“放棄了原有的一切,想到淮南道博取生機的人,假如被擋住了,斷了希望,會怎麽做?”胡雪亭冷笑,當然是魚死網破。

“本座雖然不知道李園哪裏來的本事,能夠讓大隨各個府縣阻擋百姓,但是,那除了再一次暴露他的底牌之外,一點用都沒有。”

“別去管那些暫時進不來的流民,也別去管那些瘋狂到處挖銀子的人,先把三衛的將士家屬安排好了。”胡雪亭開心死了,要是百萬級的流民進入淮南道,淮南道未必吃得下,肯定要亂成一團,可是,假如只是三十萬最有的,嚴格遵守安排的將士家屬,那就不同了。沒有經歷過安排大量流民的淮南道各地官府,肯定會出現很多的紕漏,少了這個,少了那個,有老實聽話的將士家屬練手,正好可以查漏補缺。

佘戊戌問道:“還要買糧食嗎?”最近糧食的價格漲得好厲害,每一次花錢,都在肉疼。

“誰在和本座哄擡物價?”胡雪亭冒殺氣。

佘戊戌怒視,哄擡個頭!朝廷說在一年半以後要再次遠征高句麗,白癡都能想到,需要耗費大量的糧食。

“打仗啊,哪裏有比糧食更重要的。”

六十萬遠征大軍需要多少糧食?不是朝廷庫存清空一大半,就是強行從民間收購。與其在一年半以後,遇到一群衙役沖進來搶糧食,或者糧食價格飆射三四倍,還不如現在就開始把糧食埋在地裏,打死也不賣。沒人賣,這糧食價格立刻就瘋狂上漲了。

“這還是我用刀子威脅,才好不容易壓下來的價格。”糧食馬上要成為稀缺物品,糧商們寧可不要胡雪糖,寧可不在丹陽縣做生意,也絕不會低價出售。佘戊戌當真是拔刀子了,扣了糧商掌櫃們做人質,這才唬住了漫天要價的糧商,死活平價交易了一些糧食。

“一年半內,絕對買不到大量的糧食。”佘戊戌道。

“那就自己種。”胡雪亭道,“荒地都有人免費開墾了,難道還種不了地?”要不要去東南亞買米?不知道有沒有人認識路啊。

佘戊戌搖頭,真的種不了,種地是辛苦活,靠孤兒寡母,絕對種不了地。

“很快就會有了。”胡雪亭神情詭異。

“還有那些挖礦的,只怕快鬧起來了。”張曉剛也有難處,那些第一時間就進入丹陽挖礦的,其實沒幾個老實百姓。老實百姓都前怕狼,後怕虎,想著家中老小,猶豫之中,時間就拖久了。能夠毫不猶豫的就跑到淮南道,並認準丹陽縣的淘金者,其實大多數都是沒有家眷的地痞流氓,只有他們反應最快,行事最果決。一群地痞流氓,不,數千賊人發現沒有銀子之後,肯定要鬧事,幾千人鬧將起來,又是一次“賊禍”。

“為了這一天,我等了好久了。”胡雪亭冷冷的道。“來人,傳本座的命令!封鎖丹陽縣的進出,全縣一級戰備。”

要是連一群地痞流氓都打不過,這處處箭塔,處處圍墻的丹陽縣,還有個P用。

“不是吧?”佘戊戌驚恐的看胡雪亭,這就要殺人?

胡雪亭獰笑:“胡某還在意殺人嗎?”

……

幾十人坐在荒野之中,神情沮喪。怎麽看,這丹陽縣都是沒有銀子的。

“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有人問道,他們彼此並不認識,但是在荒地上見得次數多了,形成了一個松散的小團體,抱團取暖。

“是,去江寧!”有人道,選擇丹陽縣作為第一個目標,只是因為丹陽縣最近名氣大,總覺得名氣大的地方有銀礦的可能性就大,既然找不到,那就去其他地方碰碰運氣,誰知道銀礦是在哪裏呢。

“我已經沒了盤纏了。”有人大聲的道,“都是自己人,你們誰接濟我一點。”自然沒人理他。

“趕緊起來,去江寧。”有人慢悠悠的起來。

“江寧也沒有銀子。”有個男子看看附近的人,使著眼色,然後大聲的叫著,“淮南道各地我都去過了,江寧,揚州,鎮江,沒有銀子,哪裏都沒有銀子。”

附近的人立刻配合:“是啊,沒有銀子,淮南道根本沒有銀子。”

眾人的愕然中,有人放聲大哭:“是官府故意欺騙我們,騙我們來淮南道,官府這個大騙子!”

“我把全部家產都賣了,好不容易來的淮南道,為什麽要騙我?”又是一人幹嚎。

哭得人越來越多,很多人本來不想哭的,被周圍的哭聲渲染,忍不住也熱淚盈眶。

“就知道沒有銀子!”有人惡狠狠的道,本來就覺得消息奇怪,可是距離近,又想著先下手為強,不管不顧的就來了,結果真的上當了。

“是官府騙我們,我們找官府評理去!”有人大聲的道。

“要官府賠償我們的路費,吃住費用,每人十兩銀子。”有人大聲的叫著,其餘人聽見十兩銀子,心裏嘭嘭的跳著,有十兩銀子啊。

“好,我們找官府去。”越來越多的人大聲的道。幾十人匯聚在一起,向著丹陽縣城走去。遠處,有同樣的隊伍靠近。

柴紹冷笑著,負手立在一棵樹下,很有取出紫竹蕭,好好的吹奏一曲的沖動。

“公子,只怕胡雪亭不會理會他們。”一個手下低聲道,鼓動這些人很容易,這些人本身就有很多是地痞流氓,不鼓動也會找官府要銀子鬧事什麽的,但胡雪亭絕不會理會他們,甚至會拔刀相向。

“我就是要他們打起來。”柴紹微笑,人多壯膽,上千人鬧起來,造反的可能性都有,胡雪亭可不是會老老實實掏銀子安撫的人,肯定硬碰硬,然後殺得血流遍地。

“這千餘人就算全部殺光了,也沒什麽關系。”柴紹不在乎人命,“我只要把這幾千人被殺的消息透露出去,整個淮南道立刻大亂,處處烽火。”

官府屠殺千餘百姓,保證嚇死其他城市內的挖礦百姓,他只要再煽動一下,淮南道就會大亂,流民哄搶,殺戮淮南道百姓,淮南道不但沒有能夠吸取流民,反而十室九空。

“如此,主公的大計就成了。”柴紹大笑,終於沒能忍住,取出紫竹蕭,悠悠的吹著。自從在洛陽立下大功以來,柴紹只覺自己的智慧已經打開了閘門,像潮水一樣噴薄而出,無窮無盡。

“我這是悟了。”柴紹欣喜,以前在胡雪亭的手中吃虧,就是因為沒有悟道啊。現在就是來一百個胡雪亭,照樣全部秒了。

愉悅蕭聲帶著美妙的旋律,帶著不可言喻的道,向著四處飄散。不少雀鳥停在樹枝上,認真的聆聽。幾顆花草都停止了搖擺,倔強的在風中屹立不動,借用蕭聲中的大道,對抗狂風。

“你們幾個不用參與了,胡雪亭定然會殺光這些人,你們立刻去其他城市,散布胡雪亭殺人的消息。”一曲終了,柴紹淡淡的道,輕輕的擦著紫竹蕭,開始細細的思索下一步。

上千人陸續的到了丹陽縣衙前,大聲的呼喊。“官府欺騙良民!”“官府要給我們一個公道!”“我們要吃飯,要穿衣,要銀子!”

蕭瑟的秋風中,上千人瑟瑟發抖,不少過路的商旅很是同情。

“都是一些沒飯吃的百姓啊。”某個女子從馬車中出來,身上的衣服在陽光下金光萬道。附近的人驚訝的看著她,難道是神仙?

那女子轉頭,看向護衛在馬車邊的一個男子:“金渺,你說他們可憐嗎?”就這麽一個轉頭的動作,那女子的身上又有幾百道光芒亂射。

金渺深情的看著她:“是,大小姐,這世上最可憐的人,就是沒飯吃的百姓了。”他慢慢的轉頭,眼神中同情的光芒四射,隱隱有淚水流淌。

那大小姐感動了:“金渺,你真是一個善良的人。”看,都同情的哭了。

金渺輕輕擦去淚水,微微搖頭。哭?當然要哭了!你丫在身上裝了這麽多的金箔銀箔,在陽光下360°全方位無死角的反射陽光,老子的眼睛都要瞎了!

“是,我想到他們家中,也有兒女,也有老父母,心中就忽然想到了我的父母,淚水就止不住了。”金渺柔聲道,卻沒去看那金閃閃的大小姐,再看淚水肯定止不住了。

那大小姐更加佩服金渺了,富有同情心,而且知書達禮,知道非禮勿視,都不偷偷的看她。她道:“等我爹爹回來,我一定告訴他。”這麽好的人,怎麽能只做一個小官呢,必須給他大官。但是,這種話不能當著金渺的面,否則會傷害了他的自尊心的。

“金渺,你有銀子嗎,能買些吃食給他們嗎?”那大小姐看著寒風中顫抖的幾千人,心中真的不忍心,好歹吃些熱的啊。

金渺慢慢點頭:“好。”心中狂喜,這種大小姐最容易哄了,這回升官發財有望了。他四處的看,希望找到一些便宜的吃食,比如烙餅啊,面湯啊什麽的,就算是一千多人,也花不了多少……一千多人!麻痹!就算一人三文錢,也要好幾兩銀子呢!老子哪來的這麽多錢扔在水裏?

金渺溫柔的看了一眼金閃閃,交代了護衛幾句,走向遠處的街道。雖然想泡上司的女兒,然後升官發財,但是,其中有兩個尺度萬萬要抓住。

“第一,萬萬不能真的和上司的女兒發生什麽情感糾葛,李渾要是看的中他這個九品小官,那是腦子有病了。”

“謝承霖那個蠢貨,以為可以假裝和皇帝搶女人,官升三級。”金渺鄙夷無比,通過女人升官的思路沒錯,但是謝承霖太好高騖遠,而且沒有看清目標的底細,胡雪亭是能夠哄騙的人嗎?他就比謝承霖高級多了,選擇了單蠢囂張的李家大小姐,怎麽看都不會被李家大小姐識破。李渾為了讓他早早的離開李家大小姐,免得真的產生情愫,肯定要提拔他十七八級的。

金渺在心中默默道:“第二,不能花錢。”假裝喜歡上級的女兒,難道是因為無聊?還不是為了升官發財!為了發財,而花掉了全部身家,以為一定能贏,一點退路都不留,那是只能跳海的蠢貨。金渺堅決不會在李家大小姐的身上花超過100文的錢。李家大小姐是真正的視錢財如糞土,他花了再多的錢,哪怕借了高利貸,李家大小姐也以為只是一頓飯錢而已,不值一提。他何苦花了錢,還沒有好處?

“你們幾個,擡一鍋熱水,去給那些示威的百姓。”金渺進入一個小酒樓,冷冷的道。

店裏的夥計掌櫃站著不動,金渺想起來了,這是丹陽縣,公主的封地,跳出朝廷體制的,別的地方的官府的官威不太好使。

“要幾文錢?”金渺問道。

“三文錢。”掌櫃笑著,熱水而已,不值錢,三文錢足夠了。金渺取出三文錢,又道:“扔些蔥姜!”

掌櫃點頭,沒問題。

片刻後,金渺帶著幾個夥計,擡著熱水桶,到了縣衙前,大聲的叫:“各位父老鄉親,都過來喝一口姜湯,暖暖身體。”

金閃閃的大小姐用力的點頭,聽說姜湯暖身體的,金渺果然想的周到。

“官府好像怕了我們了?”一千多百姓中,有人欣喜的道,看官府擡著姜湯來慰問他們,就知道官府怕了。

“我們不能動,一定要官府給十兩銀子!”

“什麽十兩銀子,二十兩!”有人大聲的道。

“對,對!二十兩!”很多人附和。

縣衙的門沒有打開,一千多人大聲的鼓噪著,有人四處找石頭,用力的砸向縣衙,有人大口的吐痰,有人大罵胡雪亭,有人對著衙門撒尿。

遠處,忽然傳來了歡呼聲。

“發生了什麽事情?”幾千人驚訝。有人跑向歡呼的地方,又用十倍的速度跑了回來,遠遠地就大聲的叫:“發現銀礦了!丹陽縣發現銀礦了!”

麻痹!真的有銀礦!

千餘人大喜,四周卻忽然馬蹄聲響,數百騎兵和數千丹陽縣百姓拿著刀劍,將他們團團圍住,各個箭塔上有人拿著弓箭,惡狠狠的瞄準著下面的人。

胡雪亭騎在馬上,厲聲喝道:“丹陽縣的銀子,是丹陽縣人的,憑什麽給你們外鄉人?”

“就是,憑什麽給外鄉人!”呵斥聲四起。

被圍著的千餘淘金者急了:“都是地裏長出來的,憑什麽是你們丹陽縣人的?”

數千丹陽縣百姓怒吼:“敢搶我們的銀子,就殺光你們!”

千餘淘金者很理解,誰都不會把自家地裏的銀子分給別人,最倒黴的是這些地裏有銀子的百姓被逼急了,比官府兇狠多了,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千餘淘金者急忙擠出悲憤的神情:“你們怎麽能如此無恥,霸占地裏的銀子呢,那是屬於大家的!”

“趕出丹陽縣,違反者殺了!”胡雪亭厲聲道。四周刀劍並起,惡狠狠地驅趕著淘金者們。

有人不肯走,大聲的喊:“官老爺打死人嘍!”一群人哄笑,這種手段對地痞流氓而言,實在是太熟悉了。

“噗!”那人被砍死。

血液四濺之下,一群淘金者們瞅瞅手裏的鋤頭,看看丹陽縣百姓手裏的刀劍,以及騎兵和弓箭,冷靜了。

“小娘親,我們這裏有千餘人,難道,你要趕盡殺絕嗎?”有人厲聲道,以為我們都是菜鳥啊?我們都是在大牢裏待過,和衙役鬥智鬥勇,和捕頭喝過酒的老炮兒!

別說我們這裏有千餘人,就是我們這裏只有一百人,也絕對不信官府敢真的動手殺光他們。

哪個官員不怕群體事件,安撫還來不及,別說殺了無辜善良百姓了,丹陽縣官員要是殺這麽多人,肯定要上達天聽的,下令的官員,動手的衙役士卒,人人都要背黑鍋,殺頭的殺頭,流放的流放。

這丹陽縣的小娘親撐死也就敢殺個別人嚇唬眾人,絕對不敢真的殺光這裏的所有人的。

“不讓我們挖銀子,我們就是不走!”有人揮舞著手裏的鋤頭,要不是進入丹陽縣就會被搜走身上的匕首,他們現在肯定讓匕首在手指尖轉啊轉的。

胡雪亭又一次厲聲喝道:“本官數到十,若是不走,全部殺了!”

這色厲內荏的樣子實在是太明顯了,數千人哈哈大笑,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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