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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百官公敵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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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鎮周鐵了心和胡雪亭互相告狀,充分體現了他對胡雪亭這類無恥手下的無可奈何。

“唉,老張以前遇到的,都是一些稍微說重了幾句,就會羞愧的掩面而走的君子啊。”某個洛陽官員苦笑,其餘人一致點頭。

張鎮周當然也遇到過一些不顧廉恥的人,但是那些人一般心黑手黑,把柄隨便抓,貪贓枉法那是輕的,手上染了人命的都多了去了,張鎮周隨便就按照律法,按照大義,輕輕松松的幹掉了對方。所以在張鎮周的眼中,天下官員要麽就是隨便可以幹掉的貪腐敗類,要麽就是指出對方的錯誤,就能讓對方自動改正乃至辭官消失的君子。

這種不知道該說是幸運還是不幸的遭遇,導致了張鎮周當了這麽久的官員,竟然一點戰鬥力都沒有,不僅不知道怎麽對付胡雪亭的無賴手段,甚至被徹底激怒了,亂了分寸,竟然也瘋狂的打小報告,告刁狀了。

“我們可怎麽辦啊?”一群官員才不在乎張鎮周有沒有戰鬥力,他們只在乎眼前的大堆的奏折。老張一發飆,整個淮南道官員抖三抖,四十四個郡縣的官員每天都在瘋狂的寄出告胡雪亭的奏折,足以把洛陽的任何一個衙門完全淹沒。

“我聽說,寫奏折告狀的趨勢,有繼續擴張的趨勢。”有官員消息比較靈通。張鎮周瞅著胡雪亭依然毫發無傷,堅定的認為是奏折不夠多,強烈要求各個手下加班加點的寫奏折,甚至明確了數量要求,每人每天至少三本奏折,少了就重罰。

其餘官員臉色慘白如紙,淮南道四十四個郡縣三四百個官員參與寫奏折,每人每天三本,一天就是一千二百本奏折!就算分到六部,每部也有二百本!這是每天啊!基本一群普通官員每天毛事不幹,就是認真的看奏折了。不認真看還不行,萬一奏折當中出現了什麽新的情況,被隨便翻翻忽略過去了,導致局面大變,誰擔當得起?

“我們還有其他工作,又不是每天只需要看奏折!”洛陽官員個個怒火攻心。

吏部尚書沈思良久,顫抖著打開了一個卷冊。淮南道到底有多少官員?名冊上的數字被一一匯總,最後形成了781人。

“怎麽有這許多!”吏部其餘官員大驚。

淮南道管得的是江南,那裏是中原人不肯去的蠻荒地帶,人口稀薄,每個郡縣地盤就大了些,這官員的配置就全面了些,幾乎所有的職務都被配置完整,時不時還體貼地盤太大,增加標配什麽的,一來二去,44個郡縣,竟然有781個官員,比預料的足足多了一倍。

“要是張鎮周發瘋,命令每個人每天寫十本奏折……”吏部官員想暈過去了,以後每天毛事不幹,就管看奏折了。

“各地驛站苦不堪言……”有官員道,以前淮南道的奏折,每個月也就那麽幾封奏折,最近一天的數量就多了千倍都不只,每天不停的往返送信,忙得吃口飯的時間都沒有,馬都要跑瘦了。

吏部尚書閉目沈思,這種玩法胡雪亭和張鎮周死不死不知道,所有洛陽官員肯定都被玩死了。

“傳令下去,淮南道官員告狀的奏折,只能發往其他部門,若是敢發往吏部,今年的考評就是差評,明年去瓊州開荒去!”吏部尚書面色猙獰,一群吏部官員歡呼,早該想到禍水東流了。吏部管的是整個大隨的官員,掌握著大隨的健康發展,怎麽可能為了兩個官員互懟忙破頭?

“從此吾等輕松矣!”吏部官員們舉杯慶祝,完全無視當班不能喝酒的朝廷規定,以及其他部門的同僚的死活。

各個部門幾乎在第二天就察覺了異常。同在洛陽辦公,各個部門的距離不過是幾步路而已,五個部門每天送快遞的排成長隊,一馬車一馬車,一籮筐一籮筐的卸奏折,吏部忽然人跡罕至,門可羅雀,這要都能無視,洛陽各個官員眼睛都是瞎的啊。

“無恥!下流!卑鄙!禽獸!”其餘五部官員怒罵,吏部鐵定耍了手段,這種只管自己,無視階級戰友情誼的行為,簡直人神共憤。

吏部一臉的茫然,我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

“當以吏部為公敵!”其餘五部官員怒不可遏,裝個P無辜啊,吏部究竟耍了什麽手段,根本不用去調查,想想就能明白,必須嚴厲制裁!五部官員明確敵人之後,互相打氣:“牛奶會有的,面包會有的,奏折會沒有的!只要我們堅持,一定能獲得勝利!”就不信淮南道的人會永遠發瘋下去,張鎮周和胡雪亭肯定會很快分出勝負的。

民部尚書用力點頭,轉身就同樣發文淮南道各官員,你丫的要是敢向民部投遞奏折,老子立馬滯留你十年的俸祿!

第三天,民部清靜了!

兵部工部刑部禮部目瞪口呆!丫的你們都有特權,老子沒有啊!

“還真沒有!”兵部工部刑部禮部各官員淚水四濺,吏部管著官員的任免升遷調動,號稱六部第一部 ;民部管著官員的口袋裏的銀子,這兩個部門對天下官員的管理效果簡直是杠杠的,誰敢不服?

其他兵部工部刑部禮部,對天下官員來說,有個P用?

“我們要不要發文徹查天下案件?”有刑部的官員猶豫著,總有一些官員手裏不幹不凈,生怕被刑部嚴查的吧?其餘刑部官員搖頭,這種威脅一看就是紙老虎,淮南道官員會怕才怪呢。為毛?因為查案需要人手和時間啊!不查個幾個月,怎麽可能在毫無線索之下,查到一個官員的命案?再想想耗費的人手,刑部敢查淮南道官員,第一個累死忙死的就是刑部自己。淮南道官員傻了才會怕這種根本毫無執行力的威脅呢。

“難道,我們就只能死在奏折中了?”兵部工部刑部禮部的官員們悲憤了,只要淮南道的奏折數量一加碼,吐血死在奏折面前,不是夢想。

想想可怕的未來,兵部工部刑部禮部四個尚書決定摒棄前嫌,攜手共進,展望未來,召開四部擴大級會議,會議主題只有一個,如何消滅淮南道的奏折!

這一日,太陽剛剛從東邊冒出頭,四部官員已經紅著眼睛,整齊的坐在了會場當中,人人的手中捏著包子和豆漿。實在太忙,吃飯的時間也只能放到會議當中了。

“沒時間廢話了,直接把想法都說出來。”兵部尚書柳述厲聲道,火燒眉毛的時候,要是誰再敢官話套話空話,浪費時間,就休怪他當場發飆。

會場中數百官員人人點頭,誰忒麽的有空廢話,有廢話的時間,還不如回家睡一覺呢,老子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大隨朝屢禁不止的垃圾會議垃圾發言,在與會官員的自發之下,一掃而空。

可惜,沒有毛用。

誰不知道,想要解決比山還要高的奏折,只能從源頭解決問題,比如張鎮周和胡雪亭停止互懟,可是這當中牽涉到了更大的權謀之爭,很有可能將決定未來幾年內淮南道的走向,甚至朝廷的走向,哪個白癡會站出來,跟楊恕高穎李渾賀若弼宇文述等人道,“為了讓我們不需要徹夜批改閱讀奏折,你們就歇歇吧”?

“要從源頭解決,未必要張鎮周和胡雪亭識大體放棄互懟。”有個官員提出了新的設想,“我們可以讓張鎮周和胡雪亭很快分出勝負。”

看張鎮周和胡雪亭的奏折交鋒就知道,兩只菜雞而已,看似打得熱鬧,其實連對方的防都沒破,想要分出勝負,沒有三年五載,想都別想。作為有豐富經驗的高手們,只要拉個偏架,幫助一方打倒一方,那是很容易的,然後還能把逼格擡得高高的,不要名利,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絲雲彩。

“做夢!”立刻有官員反駁,打倒任何一方,都牽涉到了朝廷權利之爭當中,現在四部和諧共處的友好場面立馬崩潰,有幫張鎮周的,有要幹掉張鎮周的,保證繼續折騰個一年半年,到時候不僅依然要面對如山如海的奏折,還要絞盡心思的和六部同僚開扁,這是嫌現在死得不夠快,要給自己勒緊一些?

“那就嚴格命令張鎮周和胡雪亭停手!”有人建議道。一道道鄙夷的目光集中在那人的身上,張鎮周會聽你的?還是胡雪亭會聽你的?能命令張鎮周和胡雪亭的,只有朝廷那幾個超級大佬,可惜,他們正在謀劃張鎮周的位置呢。

眾說紛紜,毫無結果當中,人人心中其實有一個簡單的處理奏折的辦法,那就是:“丫的看毛個奏折啊,把淮南道發上來的奏折,全部扔了就是!”誰管淮南道的奏折裏面有沒有驚天動地的大事,老子地圖炮全部幹掉,就不信還怕了丫的。

但這種方式萬萬不可公開提及,更不可以在尚書等人在場的場合提起,否則這怠工的罪名跑不了,輕則今年的考核完蛋,重則脫下官袍回家。

就在這能夠上臺面的辦法全部被否決,能解決的辦法不能上臺面,四部官員眼睜睜的看著太陽升起,然後到正中,又落下,馬上就要出現星星月亮的痛苦時候,會場的角落中,有個聲音淡淡的道:“朝廷規矩,六部各有職司,我刑部負責天下的法律,刑獄,工部負責各項工程,工匠,屯田,水利,交通……”

這種空話套話廢話假話誰忒麽的有心情聽,好幾十個人怒目看他,認得是刑部的一個老公差,眾人一齊尋找刑部尚書,這種浪費時間的老油條還不拉出去鞭屍!

那老油條還在繼續說:“……若是有人死了,自然該告到我刑部,若是有橋塌了,就該告工部,若是有官員犯錯,又該告到哪裏?”

數百官員愕然,一齊敬佩的看著老油條,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這種老公門辦案的手段未必犀利,推卸責任的手段麻溜的不行。

“諸位,就這麽定了!”兵部尚書神色肅穆,深情而又嚴肅的宣布,本次會議勝利結束!

頂著星光,四部的人飛快的忙碌起來。

“馬車怎麽還沒到?”有官員站在衙門口,翹首以待。

“別等馬車了,我們自己動手!”有官員等不及了,在幹完早回家洗澡睡覺。

其餘人點頭,這時候還指望小吏仆役什麽的,太幼稚了,做人要靠自己!

“我們自己幹!”一群官員卷起衣袖,賣力幹活。

各部衙門前,一群群禁軍站得筆挺,四部最近天天晚上通宵,那是早就知道了,可今天好像動靜特別的大,燈火都蔓延到了衙門外頭,還有無數的官員進進出出。

“他們在幹嘛?”一群士卒驚愕的看著官員們來來往往,汗流浹背。

“不關我們的事情,休要多問!”領頭的怒喝,然後同樣睜大眼睛,看著一群官員忙忙碌碌。

次日。

某個部門的官員看著衙門前,長五丈,寬三丈,高一丈五,直接把門都擋得看不見的奏折大山,莫名其妙。

“這是什麽東西?”該部門老大怒斥,竟然敢在他們的門口堆垃圾,活的不耐煩了!

值班的禁衛軍士卒急忙跑過來:“這是昨夜兵部禮部工部刑部搬過來的。”

該部門老大隨便一翻奏折,冷笑了,怎麽,被淮南道的官員們惡心了,就扔到這裏來惡心他們?

“去,把兵部禮部工部刑部的人叫來,這些東西關我們P事!”該部門老大厲聲道,一群手下苦著臉看著他,絲毫沒有同仇敵愾的意思。

該部門老大一怔,忽然臉色大變,咬牙切齒:“這是吃定我們了?”

一群手下無奈極了,這些奏折現在才到他們部門,已經是奇跡了。

眾人看著眼前的奏折山丘,以及不斷地有送奏折的馬車在一邊排起長龍,仆役小吏們忙忙碌碌的把今天剛到的奏折堆放到地上,為奏折山丘添磚加瓦。

“唉,這日子可怎麽過啊。”眾人唯有長嘆,一些仆役被指揮著先挪開擋住大門的奏折,忙碌了半天,終於露出了該部門的大門,以及大門上的牌子:

“禦史臺”。

大隨朝專業處理官員罪行的部門,淮南道的告狀奏折不交給禦史臺,還能交給誰?

……

丹陽縣的某塊空地上,五百個少年排成整齊的隊伍,等待胡雪亭訓話。

胡雪亭大搖大擺的走到了高臺上:“本官就是胡雪亭,以後叫你們往東,就要往東,叫你們打狗,就要打狗,聽明白了沒有?”使勁的看那些少年,這麽囂張,不講理,沒有軍事素養的話,肯定會有人跳出來打臉的。

比如某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魁梧少年,會獰笑著站出來:“老子不服!就你一個小丫頭,也敢管我們?”

比如某個四肢不發達,但是其實非常能打,頭腦好像很發達,其實比魁梧少年還要簡單的瘦弱英俊少年,昂著腦袋:“我等是大隨的兵,只要符合大隨的律法,我等自然會聽從。”

然後還用問?胡雪亭立馬就把敢出來挑釁的人砍成十七八段。

胡雪亭連砍死人的言行都已經想好了,一定要一邊舔著刀頭的鮮血,一邊獰笑:“人血的味道,最鮮美了!”不殺人立威,不血流成河,不變態,怎麽讓這些中二恐懼聽話老實恭敬?

高臺下,五百少年一齊恭敬的道:“唯胡縣尉馬首是瞻!”

咦!又這麽機靈?

胡雪亭再一次打臉裝逼失敗,對這個世界充滿了懷疑,沒道理啊,十四五歲的少年郎,那不是標準的中二嘛,內心充滿了對權威的反抗、以為自己是宇宙的中心、其他同齡人比自己強,那就是靠各種不正當手段得來的,一定是虛假的,正好打臉嗎?這些中二少年應該對一個女孩子站在他們的腦袋上,一萬分的不滿,然後挑釁挑釁再挑釁啊。

胡雪亭勾手指:“你!你!還有你!站出來。”被點名的幾個人老實出列,跑到了高臺上。“說,你們為毛不挑釁本官?”

這麽直接的問話,一群衙役滿臉通紅,太沒有說話技巧了,起碼該委婉點,問你們為毛聽本官的命令什麽的。

“稟告胡縣尉,”臺上的少年們不敢耽擱,道,“我等萬萬不敢挑釁胡縣尉。”

態度實在太敬畏,敬畏到好像面對老虎的程度了。一群衙役驚愕的看著少年們,實在不明白為毛要用這麽奇葩的態度。

“我家兒子對我的態度都沒這麽好。”某個衙役驚愕。

“棍子都打斷好幾根了,也沒看見我家兒子這麽怕我。”又是一個衙役震驚。

有一些衙役懂了,嘴角露出了微笑,原來胡雪亭當初一夜滅掉丹陽縣官員滿門的消息,已經被這些小毛孩知道了。

“知道了縣尉小娘親的威名,誰敢放肆?”立刻有衙役諂媚的對胡雪亭笑。

“不可能!”胡雪亭冷笑,中二少年才不懼怕對方的威名呢,越是有名越要挑釁,夢想著能幹翻高手,成為新的天下第一的中二少年數都數不清。

“說!”胡雪亭厲聲喝問,冷冷的盯著臺上的中二少年們,臺上的中二少年們嗖的跪倒,胡雪亭的目光繼續向臺下的中二少年們掃視,臺下中二少年們嗖的也跪下了。

胡雪亭醒悟了!原來,終於有了傳說中的王八之氣!只要眼睛瞪一下,所有人都會從內心深處感到恐懼和敬畏,立馬跪下;只要說一句你辛苦了,所有人立馬就會淚流滿面,只覺這輩子沒有人對自己說過如此暖心窩的話,然後忠心度瞬間爆表!

她努力的放射身上的王八之氣,冷冷的掃石介。石介眨眼,沒看懂。

王八之氣失敗?可能石介身為武林高手,有BUFF免疫,換一個試試。

胡雪亭威嚴的眼神慢慢的掃向一群衙役們,一群衙役們眨眼,為毛看他們啊?

丫的你也不跪下!胡雪亭加大放射王八之氣的力度!

一群衙役們更茫然了,為毛胡雪亭眼珠子都突出來了?她想表達什麽意思?沒點亮眼神溝通技能點,看不明白啊。

“縣尉小娘親,太陽太大,不如休息一下?”張曉剛機靈的很,一定是胡雪亭想要拉屎撒尿了,想要他們給個臺階打道回府呢,急忙配合。

胡雪亭死死地瞪張曉剛,本座今天心情好,不打死你。

“你們幾個,為何跪下?”胡雪亭淡淡的道。

“噗通!”一群衙役跪下了。

胡雪亭大驚,現在才感覺到本座的王八之氣,你丫的神經比恐龍還粗?

“為何我感覺到了石侍郎身上有黑色和血紅的氣息?”一群衙役驚恐的盯著石介。

石介微微有些尷尬,自從捉鬼之後,自我感覺到了一個全新的境界,經常失控。他熟練的板起臉:“一定是你們最近太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胡雪亭繼續瞅中二少年們,中二少年們老實回答:“我等來丹陽之前,並州道行軍總管衙署帶我們去看了遺孤院……”

一地的屍體,挑在長桿上的首級,遍地狼藉,大風吹過,茅草漫天飛舞,以及振翅高飛的烏鴉。

“這裏,以前有四五百人,就因為有人惹了胡雪亭……”帶路的劉二道,死得死,活的全部發配邊疆。“別以為你們能打,胡雪亭在草原上一人敢對著數千突厥鐵騎沖鋒,你們誰敢試試?胡雪亭一劍能斬斷三人合抱的大樹,你們試試?”

一群中二少年看看荒廢的遺孤村,想想聽說的傳聞,心中的傲氣少了大半。

“別以為你們是少年,你們就是世界的主宰,就不會死,胡雪亭屠城都敢做,殺你們如殺一雞!”劉二厲聲道。

中二少年們聞著屍體的臭味,不寒而栗。

“只不過看了遺孤院,就沒膽和本座叫板了?太幼稚了。”胡雪亭鼓舞著,出來挑釁啊,保證不打死你。就算沒人中二的跳出來打胡老魔的臉,總該有人心機深沈,想著故意和上級切磋開打什麽的,搏個出位的嗎?

一群中二少年,不,一群老實少年用力搖頭。並州道行軍總管衙署實在是見了太多的中二少年,惹了太多的麻煩,已經有了一整套把中二英雄單幹戶,變成合格的士卒的手段。這些少年經歷了幾年的軍旅訓練,早就磨平了大多數人的少年傲氣,學會了服從上級,遵守規矩,僥幸幸存的一絲少年傲骨,又被遺孤院的血腥,以及胡魔頭的威名所震撼,哪裏有膽量和心思玩心計,玩挑釁,搏出位。

“哇哈哈哈!”胡雪亭大喜,原來如此,殘忍血腥的兇名果然比善良屬性好用多了。“很好,本座心情非常的好!本來想殺個百把人立威的,免了吧。”

臺上臺下少年們長長的松了口氣,一點都沒有以為胡雪亭開玩笑。這個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女孩子,看他們一眼,他們就心裏發毛,好像被惡狼盯上了似的。

“沒有少年人的輕狂,只怕不能出個大將啊。”石介再是不懂,也看出這些少年只怕已經磨平了棱角,只能成為普通大眾了,很是惋惜。

“師父,你真的以為大將到處都有啊?”胡雪亭斜眼,學數理化的人多的是,站在數理化頂端,帶領人類前進的,能有幾個?以為隨便找500個少年,當中就出現天下排名第一到第一百的絕世大將頂尖謀士什麽的,實在太傻逼了,某點二十年前就不敢這麽寫了。

要是這些少年當中遇到天才,胡雪亭第一反應就是無間道,立馬嚴刑逼供。

“再說,誰告訴你一定要身上長刺,才是人才的?”胡雪亭鄙夷的看石介,華羅庚?楊振寧?馬雲?李嘉誠?還是岳不群?

石介急忙板起臉,保持師道尊嚴。這徒弟敢拿祖師隨便舉例子,該不該打死?

胡雪亭瞅瞅一群規規矩矩跪著的少年兵,忽然傻眼了。怎麽訓練這群少年士卒呢?回想N多穿越打天下的小說,好像只有兩招,跑步,走正步。要是這就能鍛煉出強兵,胡雪亭直播吃翔。

“本門武功,絕對不可以亂傳!”石介提前警告,要是胡雪亭敢把華山派武功傳給普通士卒,石介立馬清理門戶。華山派出了一個叛徒沖,已經差點滅派了,要是出現五百個叛徒沖,石介自殺一百回,都沒臉見華山派列祖列宗。

“傻瓜才教呢!”胡雪亭絲毫沒有把絕世武功外傳,從而興旺大隨朝的想法。“我的東西,憑毛要和別人分享?”要是遇到一個天才或者位面之子什麽的,一天的修煉就等於她練一年,分分鐘滅了她,找誰哭去?不成為天下無敵的高手前,絕對不會教別人華山派功夫。

石介滿意極了,華山派就是沒興趣普及武術,敝帚自珍,自私自利,不肯推動人類武術文明的前進,怎麽了?不服咬我啊!

“師父,你有適合士卒的功夫嗎?”胡雪亭滿懷希望的問道,華山派作為名門正派,多少有些粗淺功夫,可以教那些地痞流氓的吧,不然怎麽收保護費?洪七公還有N套垃圾功夫可以亂教呢。

石介擦汗,這個真沒有:“你們魔教,不是有的是練兵的辦法嗎?”

都說我不是魔教的了!而且我現在是華山派的!

“那就只有跑步和隊列了。”胡雪亭沒辦法了,這兩招肯定不靠譜,但是沒有別的辦法,先湊合著吧。

“師父,如此輕松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胡雪亭嚴肅地看著石介。石介鄙夷,推責任推給師父了,太無恥。

胡雪亭大驚:“這些人是楊軒感說明了不準我插手,只能歸你管的,是不是?”

石介一怔,點頭。

“作為徒弟,我是好心給師父解決手下的食宿問題,是不是?”胡雪亭繼續問。

石介茫然,好像是。

“不插手師父的私房,盡力給師父提供幫助,幫師父省錢,我錯在哪裏?”胡雪亭大奇。

石介怔了半天,沒錯啊。

胡雪亭用力點頭:“師父,只要嚴格訓練跑步和隊列,你就能有一支天下最強的軍隊!少林有五百僧兵,華山有五百騎兵,能不能青史留名,幹掉少林,重振華山,就看你的了!”

石介用力的點頭,心裏火熱,然後難得機靈了一回:“為師現在命令你,負責這些士卒的訓練。”別以為給他設置了圈套,他就會乖乖的鉆進去,當師父的命令徒弟,就是這麽的簡單。

胡雪亭熱淚盈眶:“師父,我被張鎮周每天罵一千兩百次呢,現在睡覺不寧,吃飯不香,哪有精神訓練新兵?”

石介冷眼看她,剛才不知道誰多麽的興奮。

胡雪亭繼續熱淚盈眶:“華山派弟子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不能被人欺負,我被張鎮周欺負了,立馬要回去想辦法,找回場子!”

石介點頭,這倒是。“你叫他們每人多寫幾本告狀的奏折。”十本數量太少了,起碼二十本。

胡雪亭用力點頭,好不容易張鎮周上當,每天千百封的奏折告她,真是開心死了。

“師父,我現在就回去寫奏折。”胡雪亭瀟灑回縣衙睡午覺,只留下石介一人站在高臺上發呆。五百少年死死的盯著石介,剛才胡雪亭給了眾人可怕的感覺,這個胡雪亭的師父同樣有一瞬間露出了更可怕的氣息,萬萬惹不起。

石介看看五百雙期待的眼神,心裏仔細的琢磨著,跑步他懂,隊列是什麽?走得整齊?可是,這些人是騎兵啊,又不需要走路,是不是該再去問問胡雪亭?

師道尊嚴立馬阻止了石介這麽做,這種小事情還要問徒弟,丟得起人嗎?

“單日跑步,雙日騎馬。”石介淡定了,所謂隊列,一定是騎兵前進,也和站著一樣的整齊。

“你們必須做到騎馬沖鋒的時候,排成一條直線,每個人的腿可以貼到別人的腿!”石介厲聲道,這應該就是隊列吧?

五百少年用力的點頭,果然是能交出兇殘的胡雪亭的人,這麽變態的方式,並州道行軍總管衙署做夢都沒有想到過。騎馬沖鋒腿並腿會不會撞在一起?那就練習到不會撞在一起。

石介下一秒就看到了場地中的(長)槍大戈,瞬間就看透這種東西絕對做不到腿貼腿騎馬沖鋒的時候,還能揮舞開的。

“全部用刀劍。”他厲聲下令,華山派的武功不能傳,但是,他可以自創一套簡單的劈砍刺的功夫交給這些人嘛,懂得更有效的劈砍刺,足以讓這些士卒縱橫沙場的了。

石介微笑,石某能自創武功,也算是一代宗師了。要不要給這套功法取個名字呢?算了,這種垃圾功法丟不起人,絕對不能告訴別人。

……

揚州,淮南道行軍總管府。

“……胡雪亭發動衙役代筆寫奏折,但是只能保證每天十本。”某個官員匯報著。

張鎮周仰天大笑,才十本?淮南道起碼是一千兩百本!這已經是超出了百倍的差距了,壓倒性的勝利。

“老夫就不信幹不掉一個小小的縣令。”張鎮周厲聲道,然後悄悄瞅手下們,10:1200啊,接下來該怎麽樣了?怎麽算勝利?馬蛋!不知道啊!為毛沒有一個勝利之後就自動提醒,對手自動認輸的系統啊!

張鎮周不傻,暴怒過後,很快發現了自己的弱點,遇到胡雪亭這種不顧廉恥,卻沒有罪證的混賬手下,竟然只能打嘴仗?想想胡雪亭要是以後就是不犯錯,老老實實的幹著縣尉的工作,張鎮周是不是要發動淮南道所有官員,無限期的寫奏折告狀?丫的白癡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張鎮周滿嘴發苦,騎虎難下!沖動是魔鬼!這下好了,怎麽收場?要是他下令停止告狀,是不是代表他認輸?這種東西真忒麽的不懂啊。

眼前的這群手下們,應該有很多陰狠的辦法的,但是,張鎮周不能問,問了那些手下也不會說。誰忒麽的會告訴上級,我用多麽陰損的手段,幹掉了一個同僚,踩著他的肩膀上位。

張鎮周沈吟著,為今之計,只有按照之前訂下的步驟,趕緊找齊了丹陽縣的官員,然後讓丹陽縣衙窩裏鬥去。

“吏部可有同意?”張鎮周滿懷期望的問道。手下官員搖頭,最近奏折太多,估計吏部都沒看見。

“已經派人去了,還沒有消息。”手下們道。

張鎮周點頭,心裏有一絲疑問。他沒有政治戰鬥力,胡雪亭也沒有嗎?看胡雪亭在洛陽天天鬧,戰鬥力都爆表了。

“她到底有什麽企圖?”張鎮周深思。

……

洛陽。吏部。

一群官員惡狠狠的盯著某個官員,那個官員不停的擦汗。

“他是誰?”其餘來辦事的官員莫名其妙,得罪了吏部所有的人,了不起啊。

“那是淮南道的官員。”吏部的人從牙齒縫裏冒出了幾個詞語。其餘來辦事的官員怒了:“你為何不早說!”立馬用看三輩子的仇人的眼神,惡狠狠的瞪著那個淮南道官員。

那淮南道官員不斷地擦汗,瞅瞅四周的眼神,很有羊入虎口的感覺,“請問,我淮南道……”

附近的陰冷眼光陡然強了一倍!

他硬著頭皮繼續道:“……丹陽縣的官員任命文書,可曾批覆?”都遞上了個把月了,一直沒消息。

“個把月?”吏部某官員冷笑,“我們這個把月當中,天天在這裏通宵,有家不能歸,你還嫌棄我們效率低?也罷,你去禦史臺投訴我去!”

整個吏部的官員,以及來辦事的官員一齊點頭,整齊的怒吼:“投訴我去!”

淮南道的官員忍了又忍,忍無可忍,大家都是來辦事的,誰忒麽的是來受氣的,你丫的怠慢公務,還有理了?“如此,在下去禦史臺走一遭。”投訴就投訴,不投訴你們還以為怕了你們了!

一屋子的官員們詭異的笑了,直笑得那淮南道官員心裏發毛。

“禦史臺出門左轉!”

淮南道官員更怒了,馬蛋!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今天非要告死你丫的!

一到禦史臺,那淮南道官員就楞住了,接連不斷的馬車上,一箱箱的奏折被擡進了禦史臺。

“大隨禦史臺如此雷厲風行,國家幸矣!”那淮南道官員佩服極了,有如此工作態度,大隨朝一定吏治清明。

那淮南道官員懷著敬佩之心,慢慢的走進了禦史臺,只見道路上,花園中,假山後,屋檐下,處處都是厚厚的整齊的奏折。

“果然是天下最忙的地方啊。”那淮南道官員感嘆,穿過堆滿了奏折,連走路都只能側身的道路,他終於到了某個禦史面前。

“下官投訴吏部官員怠慢政務,羞辱朝廷官員!”他朗聲道。

伏在案幾上的禦史擡起了頭,疲憊的看了他一眼,感嘆道:“請坐。”伸手搬開了放在椅子上的一疊奏折,勉強堆在搖搖晃晃的其他奏折堆中,招呼他坐下。

“剛進京,在吏部受氣了?只管說,我一定告死了他!”那禦史很是支持淮南道官員,外地進京城辦事的小官,被京官欺負那是常有的事情,禦史臺一告一個準,保證對方吃不了兜著走。

淮南道官員感動的很,果然是大隨最公正的禦史臺。“下官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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