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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披著羊皮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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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通左右張望,沒見到兒子李起明。

“老爺,少爺出去了。”管家規規矩矩的站著,別看李通看上去好像很是忠厚,可是,誰都知道,敢得罪李通的人,很快就會在亂葬崗見了。

“去哪裏了?”李通淡淡的問道,端起茶碗,卻不就喝,只是隨意的晃動著茶碗,看著碧綠的茶水打轉。

“好像和趙家的公子,去東郊打獵。”管家道。

李通把茶碗放回了案幾上,打獵是個好活動,就算起明不小心又殺了誰,隨便一扔就好,就算被人告了,也可以說是當做野獸,誤殺了,頂多給幾兩銀子,當街縱馬撞死人這種事情,太顯眼了,少做微妙。

王班頭和其餘衙役陪著笑,用心奉承著李通,不時誇獎幾句李起明人中龍鳳,天縱之才。李通微笑著,聽著很是開心。

“今日府衙有什麽事情?”李通問道,自從來了一個正職的官老爺之後,他這個副職的官老爺,就一直抱病在家,沒去過府衙,同時堅持輕傷不下火線,死也要死在崗位上,帶病工作,只是,原本要到府衙應卯的班頭和衙役們,就必須在每天午時,跑到李通家裏聽令。這很不合規矩,只是,李通的背景很硬,又在府衙做了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的人,正職的官員搞了半天,沒能把他搞下去,幹脆裝作沒看見。一晃眼,李宅這不是府衙的府衙,午時這不是應卯的應卯,就好多年了,甚至成了習慣。

“關鎮西的銀子拿回來了嗎?”李通差點把這家夥忘記了,不就是被起明打死了兒子嘛,竟然敢鬧到府衙,勒索了他三兩銀子。

王班頭小心的道:“不曾拿回來。”才過去一個月,就動手,會不會急了些,只怕正職還盯著呢。

李通嘿嘿的冷笑,當時肯給錢,那是因為風頭不對,現在風頭過去了,這種刁民也配享受他李通的銀子?

李通道:“去,叫馬齙牙把關鎮西的腿打斷了,再燒了他家,要是還不肯把銀子交出來,就直接殺了。”

王班頭點頭,那些以為告狀贏了,就能拿到李通的賠償銀子的,都是天真的人,李通絕不會親手去拿回給錢出去的銀子,他只要招呼一聲,那些看李通的臉色吃飯的地痞流氓,立刻就會不收一文錢的,把李通的銀子拿回來,馬齙牙就是經常辦這些臟事的地痞流氓之一。

“馬齙牙一直以做老炮兒自豪,這種小事情,一定會辦得妥妥當當的。”王班頭道,就算遇到有人多管閑事,把事情捅出來,那也是馬齙牙和關鎮西的私人恩怨,府衙出個抓捕馬齙牙的告示也就是了,和李通沒有一點的關系。

李通點頭,區區三兩銀子,還不夠他喝口茶的,但是,敢從他李通的手裏拿錢,簡直是吃了豹子膽了,必須最嚴厲的教訓。

“多盯著那些番邦商人,還有和番邦做生意的,別讓人跑了。”李通看得很準,小小的高麗竟然敢和突厥鐵勒聯手偷襲聖上,這大隨朝是說什麽都咽不下這口氣的,肯定要對高麗突厥鐵勒動手,這還只是軍事方面的,隨著事件的發酵,打擊面肯定會越來越廣,其他番邦使者,以及與番邦做生意的商家,都會受到牽連,他只要動作快,第一時間查抄了那些商人的店鋪,絕對既能打撈一筆,又能博得上頭的歡心。

王班頭用力的點頭,李通就是能猜到上頭的心意啊,怪不得能飛快的升官。一群衙役急忙說著提前恭喜的話,好像李通立刻就要官升三級似的。

李通微笑著,他也不想官升三級什麽的,只要升一級,把副職轉成正職,再也不用受那小子的氣,他就心滿意足了。

忽然,有人用力的砸著門。

“快開門!”來人驚慌的大叫,“出大事了!”

仆役開了門,來人踉蹌著跑了進來,竟然被門檻絆倒,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鼻血長流。

管家仔細看那人,立刻怒了:“好你個李狗蛋,竟然敢在老爺家放肆!”還以為是誰敢砸李宅的門,沒想到竟然是李家的仆役,一直跟在少爺李起明身邊的李狗蛋。

“老爺!少爺他……他……”李狗蛋只是趴在地上大哭。

“起明出了什麽事?”李通一驚。

王班頭等衙役互相對視,同時想到了一件事,急忙看著腳尖。還能是什麽事?一定又是李起明打死了人,撞死了人,射死了人什麽的。

李通也是這麽想,這個混賬兒子,肯定是沒有挑個沒人的地方,又被人抓住了把柄,看李狗蛋的驚慌模樣,多半李起明遇到了硬手,被人打了,或者抓到了大牢裏什麽的。

李通心裏憤怒以及。什麽人,竟然敢抓他李通的兒子!勢必要把那人砍成肉醬!

“老爺,少爺他被人殺了!”李狗蛋終於說了出來。

一大群人死死的盯著李狗蛋,是不是太緊張,說反了?這洛陽城中,還有人會殺李起明?

李通愕然的坐在椅子上,心裏的震撼像滔天巨浪一般,難道,李起明不長眼睛,作死做到了微服私訪的皇帝皇子公主太後賢妃淑妃身上?不然怎麽會被當場殺了?

“你細細的說來,若有半句虛假……”李通拿起茶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拉出去殺了!”

李狗蛋不敢說謊,老老實實的道:“今日,少爺和趙家的少爺去打獵……什麽都沒有打到……那趙少爺說,比你的騎術好……”李狗蛋作為能跟在李起明身邊的仆役,自有過人之處,他記性極好,將李起明的言行經歷,覆述的完完整整,連說話都沒有錯了一句。一直說到李狗蛋悄悄的從人群中逃走,走小路跑回來報信。

李通憤怒極了,一腳踢在李狗蛋的臉上,踢得他吐著血和牙齒,打橫飛了出去。

“老爺,饒了小的!”李狗蛋只是縮在地上,哀嚎著求饒。

李通隨手抽出王班頭腰間的刀,捅進了李狗蛋的肚子裏:“要你這種護住不利的奴才有何用?”數刀斬下,將李狗蛋當場砍死。

一群衙役和仆役小心的看著李通,一聲都不敢吭。

李通殺了李狗蛋,還不解恨,重重的將刀子扔在地上,怒吼:“胡雪亭,你好大膽!”

胡雪亭是什麽人?無官無職的酒樓老板而已!當初看在並州道行軍總管衙署的面上,沒有去收她的保護費,沒想到,她竟然不但不投桃報李,反而恩將仇報,殺了起明!

“胡雪亭!老子要殺你全家!把你的屍體脫光了掉在城門上!”李通怒吼,李起明再怎麽做壞事,還只是個孩子啊!

一群仆役和衙役大氣都不敢喘,過了許久,王班頭終於硬著頭皮,勸道:“胡雪亭背後有驍騎衛,慎重為上。”洛陽城誰不知道胡雪亭跟著楊軒感出征突厥,和胡雪亭作對,就要面對驍騎衛甚至楊恕。而且,聽李狗蛋的覆述,胡雪亭自稱是官,這就不好對付了。以往對付小P民的手段,只怕都用不上,更大的可能,是把自己玩死了。

李通憤怒的看著王班頭,就要下令殺了他,忽然笑了:“你多慮了,胡雪亭可不是官。”

王班頭唯唯諾諾,不是太信。胡雪亭背後的靠山太硬,楊司徒隨便打個哈欠,就能給胡雪亭一個大大的官。

李通搖頭:“我從來沒有看到過朝廷的邸報上,有胡雪亭的任明。”官員變動,是李通最關心的事情之一,胡雪亭絕對沒有被授予過官職。

那驍騎衛呢,胡雪亭說不定是驍騎衛的將軍?

將軍?嘿嘿,做夢!

楊軒感可以隨便的征用胡雪亭或任何一個平民加入驍騎衛,但是,想要讓胡雪亭當官,就要朝廷發布正式的任命,哪怕驍騎衛幾乎和楊恕的私軍無異,沒有任命這一流程,驍騎衛的將士再怎麽聽胡雪亭的指揮,也就是將士個人行為,和軍法軍紀或者驍騎衛兵部朝廷等等無關。

就算胡雪亭是驍騎衛楊軒感部的軍師,也就是一個沒有任何官職的草民軍師草民義從而已,朝廷絕不承認的。

“來人,去拿下了胡雪亭!”李通猙獰的笑了,然後深呼吸,臉上的神色中沒有了喪子的痛苦和仇恨,唯有公正嚴明,厲聲道,“大隨是有法律的!吾兒就算射了她一箭,也該交給府衙審問定罪,胡雪亭竟然敢當場行兇,是不把大隨的律法放在眼裏嗎?驍騎衛是要公然造反嗎?”

你和我講法律,我和你耍流氓,你和我耍流氓,我和你講法律。身為朝廷命官的李通,吃定了平民胡雪亭!

衙役們大聲的附和著,只要進了衙門,胡雪亭和驍騎衛一定會吃不了兜著走,別說胡雪亭要償命,那些驍騎衛也要一一人頭落地。

“王班頭,你帶人去抄了胡宅!”李通厲聲道。

王班頭懂,洛陽誰不知道胡雪亭只有姐妹兩人,這是要先抓了胡雪嵐做人質,量那胡雪亭也不敢反抗。

李通神色嚴厲,一連串的號令發布了下去:“老錢,你去找……”

李宅外,馬蹄聲越來越響,李通側耳聽去,只怕有數百騎。

“這是胡雪亭來了?”李通的神色中更是公正嚴明極了,“今日定要為了洛陽百姓,討個說法!”

一群衙役和仆人用力的點頭,敢惹李通的人,都在亂葬崗了。

“嘭嘭嘭!”果然有人砸門。

管家一揮手,李宅的健仆立刻拿起了刀劍棍棒,擋在了門後的庭院中,嘴裏猶自罵罵咧咧的。“誰敢到李宅鬧事?”“活的不耐煩了!”“先打斷了腿,讓他向老爺磕頭認錯,再打死了,扔到亂葬崗。”

“嘭!”李宅的門直接被撞開了,李通和一群衙役冷笑,別看驍騎衛和胡雪亭鬧得兇,等會人人都要腦袋落地。

一群驍騎衛士卒沖了進來,厲聲道:“奉命捉拿李通,你等立刻跪下!”

李通冷笑,一群法盲。他淡定的大聲道:“本官犯了何罪?可有刑部吏部的文書?可有聖上的聖旨?”

驍騎衛士兵只管湧進來,卻沒人說話。

李通不屑的冷笑,道:“本官是朝廷正七品官,想要抓本官,就拿出朝廷的文書,本官二話不說,立刻束手就縛。”

“不錯,大隨是法治社會,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有朝廷的文書,我等立刻抓了他,交給你們,若是沒有……”王班頭嘿嘿的笑,“洛陽府衙立刻告上朝廷,請朝廷諸位大臣為洛陽府衙做主!”

幾個衙役用力的拍著胸脯,提醒驍騎衛們,這身上的衣服,是洛陽府衙的捕快制服,敢亂來,就是和洛陽府衙作對。

管家和仆役們見驍騎衛沒有動靜,膽氣更大了,大聲的叫嚷著,怒斥著,揮舞著手裏的刀劍。

擠在門口的驍騎衛忽然分開,胡雪亭走了進來。

胡雪亭名頭太大,李通立刻認了出來,眼神中冒出了火花,臉龐瞬間扭曲,又瞬間變得平和嚴肅和公正嚴明。“胡雪亭,本官正要找你。”

李通的聲音平淡極了,就像在府衙審理不相關的案子一般,沒有一點點的起伏和情緒:“胡雪亭,你鬧市殺人,雖情有可原,卻有違大隨律法,如今有人告你目無王法,仗勢欺人,草菅人命,給驍騎衛抹黑,給司徒府抹黑,給大隨朝廷抹黑,影響範圍極大,影響極其惡劣,你且和本官去洛陽府衙,本官身為朝廷命官,必須秉公斷案,是非曲直,大隨律法自然會還你公道。”

李宅的宅院中,除了李通義正言辭,意味深長的呵斥,再無別的聲音,空氣中彌漫著法律的正義,和浩然正氣,連宅院外的馬兒,都被正義所感染,跪在地上,不敢哀鳴。

胡雪亭大吃一驚,死死的看著李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通心中冷笑,大隨法律的大帽子一扣,小小的胡雪亭又怎麽樣?有幾百驍騎衛又怎麽樣?有司徒府撐腰,又怎麽樣?敢挑戰大隨律法,就是和整個朝廷,和聖上作對!

“胡雪亭,你放下武器,自縛了,和我去府衙見知府。”李通厲聲道,心裏充滿了得意和大仇得報的痛快。他對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見多了,習慣了。接下來,胡雪亭只有老老實實的自縛,去府衙見官一條路可以走。當然,具體的情況還會有些小細節上的變化,比如,胡雪亭可能會憤怒的指責李起明意圖謀殺,她是自衛什麽的;比如,胡雪亭會憤怒的吼叫,我就不信大隨沒有王法,然後轉身就自行去了府衙;比如,一大群驍騎衛的士卒會手足無措,悄無聲息的退出李宅,去找楊軒感或者楊恕商議;比如,楊軒感或者楊恕會派人來和他討價還價什麽的,而他會咬牙堅持,要胡雪亭依法受到懲處。

總之,胡雪亭會被送到府衙的監牢之中,戴著重重的鐐銬,等待知府的審問。

可惜,她永遠等不到的。

李通從來沒有見過,自願進入府衙,接受府衙調查的官員,能夠活著離開府衙。胡雪亭只會留下一份按了手印的口供,然後畏罪自殺。

“敢殺我兒,我就將你千刀萬剮!”李通心中獰笑,神情平靜緩和,沒有一絲的戾氣,唯有身為朝廷官員應有的浩然正氣:“別以為你有驍騎衛撐腰,就能目無王法,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楊司徒是本朝棟梁,奉公守法,從未有越過雷池一步,你萬萬不要誤了自己,誤了楊司徒的清名!”

胡雪亭張大了嘴,一眨不眨的看著李通。

一群衙役仆役沒有李通的演技高,嘴角忍不住露出了獰笑,馬上,就可以看到胡雪亭生不如死。

有仆役更是故意扭曲著面孔,湊到胡雪亭身邊,左晃右晃:“看你不是很囂張嗎?囂張啊,再囂張一次啊!”

胡雪亭沈默不語,驍騎衛沈默不語。

李通冷笑,到了一舉擊潰胡雪亭和驍騎衛的時候了。他伸出手指,指著胡雪亭和驍騎衛士卒們,厲聲喝道:“難道,驍騎衛想要造反嗎?”

“你們想造反嗎?”一群衙役和仆役齊聲大喝。

胡雪亭震驚極了,終於顫抖著,想要說出話來。

那扭曲面孔的仆役哈哈大笑,得意至極。

“噗!”血光掠過,那扭曲面孔的仆役被攔腰斬成兩截。

“啊!”慘叫聲驚破天地。

“你!”李通只覺心中驚恐到了極點,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情。

“全部殺了。”胡雪亭淡淡的道。

“噗!”一個驍騎衛手裏的刀子,瞬間捅進了管家的肚子,手上一挑,腸子立刻從傷口中流了出來。

“噗!”一個衙役的人頭落地。

空氣中瞬間彌漫著惡臭的血腥氣。

“不要殺我!我是府衙的人!這裏的事情和我無關!”王班頭狼狽的退後。胡雪亭笑了笑:“我不在乎。”長劍砍去,王班頭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慢慢的到在地上,鮮血飛快的從他的身下湧了出來,染紅了地面。

“啊!救命!”剩下的衙役和仆役們嚇得魂飛魄散,扔下手裏的刀劍,轉身想逃,卻被驍騎衛的士卒追上斬殺,整個李宅中,處處都有慘叫聲響起。

“不要逃,逃不掉的,和他們拼了!”有衙役反應很快,大聲的叫著,指望組織起人手,拼死一搏。

“我們也有刀!這裏是洛陽,只要我們堅持一會會,洛陽城內的各個衙門就會趕到,絕不會任由驍騎衛殺人的!”那衙役看得很清楚,驍騎衛殺人絕對非法。

四五把刀幾乎同時捅進了他的身體,那人愕然,死死的看著身體上的刀,下一刻,幾個驍騎衛已經把刀,繼續追殺其餘人。

鮮血從他的身體裏飆射而出,他倒在了地上,還在喃喃的問:“為什麽我會死……”

“你竟然敢殺官,這是真的要造反?”隨手就能殺了李狗蛋,幾句話就能定了關鎮西的生死,談笑間就要殺了胡雪亭和數百驍騎衛士卒,見慣了生死的李通,顫抖的質問胡雪亭,他從來沒有想過,胡雪亭敢真的動手殺他,殺那些衙役。“瘋了,瘋了,你瘋了!”

難道,被官員欺負,不是應該縮起腦袋,努力找官員的上級告狀嗎?難道不是該攔路跪在某個大官的面前,期待青天大老爺嗎?哪有和官員拔刀相向的事情!

別說平民就該老實的找青天大老爺,就是那些肩膀上紋身的魁梧大漢,那些手上有人命的積年慣匪,哪一個不是在見了朝廷官差的面,就立刻縮起腦袋,陪著笑臉,根本不敢動手,只是想要逃走?

第一次見到有人敢於公然殺官差的李通,終於意識到,他可能會被殺死,陡然之間,他的手腳就軟了,癱倒在地,屎尿齊流,嚇得快瘋了。

胡雪亭斜著腦袋,笑瞇瞇的看著李通,慢慢走近。

一個衙役臉上帶著血,猛然拼死沖向胡雪亭,臉上猙獰無比:“胡雪亭!”

胡雪亭頭都沒回,隨手一劍,就斬落了那個衙役的腦袋,衙役的屍體繼續前沖,又跑了幾步,這才倒地。

“不要殺我!那是造反!朝廷會誅你九族!”李通腳軟手軟,站不起來,只能在地上掙紮著倒退爬著,□□處,水跡在地上留下了長長的痕跡。

劍光一閃,李通的手腳被盡數斬斷,倒在血泊中哀嚎慘叫。

四周的喊殺聲很快平靜,一個個驍騎衛的士卒毫不在意身上的血跡,搜索著有沒有躲起來的漏網之魚。

“不要殺我!我的背後,有門閥支持!”李通哀嚎著,完全感覺不到痛楚,唯有壓倒一切的驚恐。

胡雪亭哈哈大笑:“聽說,敢惹李通的人,都只能在亂葬崗。”帶路的小二早就說了李通的傳聞。

“我還以為你懂的。”胡雪亭微笑著看著李通。“敢惹我華山派,管你是誰,砍下人頭再說!”

李通驚恐到了極點:“不要殺……”

劍光一閃,李通人頭飛起,鮮血從他的脖子裏不斷地飆射,染紅了地面,很快漫延到胡雪亭的腳下,將她團團圍繞。

血泊之中,胡雪亭深呼吸,忽然展顏微笑:“我終於不用壓制我的本性,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陽光之下了。”

李宅的門口,石介淡定的站著,聞著血腥氣,終於放下了心。

“世人愚昧,欺善怕惡,不殺得血流成河,不殺得人見人怕,華山派哪裏來的平安幸福。

這是華山派用無數弟子的鮮血和性命,才換來的寶貴經驗,你記住了,絕對不能忘記。”

石介想起了前程往事,語氣雖然平靜,體內的內力卻陷入了暴走。他極力忍住,微笑著看著地上的屍體,華山派的道統,終於能延續下去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大隨朝所有的大佬,都收到了消息。剛剛成為朝廷正式官員,連具體的上任地點都沒有敲定的,新出爐的大隨朝從七品,中等縣縣令胡雪亭,在得到官位不到一個時辰之內,終於抑制不住嗜血的本能,露出了邪惡的本性。

變態殺人狂,就是變態殺人狂,再怎麽裝可愛,裝胡鬧,裝老實,裝傻賣萌,變態殺人狂的本性,終究會無法掩蓋,暴露在陽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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