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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從醫療系統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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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思染這邊其樂融融,大虛朝那邊沸反盈天,哪怕直播間關了,很多人也沒了睡意,這短短幾個時辰給他們的沖擊實在太大了。

先是莫名出了個光幕,之後則是從沒見過的道路、燈籠、坐騎……如果說這些因為夜晚沒給他們帶來太大沖擊,謝思染說的那番話卻足以引發驚濤駭浪。

在大虛朝之外,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國家,而那個國家的人竟然可使用神秘的仙法——不然不足以解釋為什麽光幕會出現,而且還會將那些表裏不一的淫邪之輩披露給所有人看。

很多也罵了謝思染的人頓時收斂不少,他們固然心裏沒有別的想法,單純覺得女子不該穿成那樣,但誰能保證下一次再罵人的時候自己的面部表情剛好適宜?

怕了怕了,就當是積口德吧。

百姓這邊的反應多為新奇和懼怕,虛朝行宮那邊則陷入一片可怕的低氣壓中,送走那些戰戰兢兢參加宴飲的人之後,孫仲直接掀了桌子。

他就不懂了,謝三妮明明就是個無知村婦,當年娶她也是為了不讓自己背上忘恩負義的名聲,她若識好歹就該對貴妃之位感恩戴德,自己定會好吃好喝待她,全了這場夫妻情誼。

可瞧瞧她都幹了什麽?頂撞自己不說,還把天也捅破了!水藍國、水藍國……

孫仲臉上神色陰晴不定,若是能依著他,現在下令讓大軍殺過去,勒令水藍國將謝三妮這個犯了法的婦人交出來!

可惜,他屁股下面的皇位剛坐熱,朝中局勢也將將穩定,國庫空虛、人心浮動,實在不宜立刻再動刀兵。

而且想到都城留守的那些老臣,孫仲就覺得腦袋裏一突一突的疼,有那麽一瞬間,他都想留在南平不回去了,也省得與那些家夥周旋。

可惜,也只是想想罷了。

孫仲在那邊陰著臉想事情,無人敢去打攪,就連皇後也退避三舍,告退後回到自己殿內摔杯扔盞、打奴罵婢。

皇後一直在後悔自己為什麽沒能早點動手,若是知道謝氏會鬧出這麽多事,她就不該顧忌臉面,直接扣她個刺王殺駕的名頭勒死了事,也就沒這許多麻煩。

就在她心情煩躁之際,原本被單獨照管的孫家人又派人來找她,問為什麽謝氏會出現在光幕裏,還做出了那樣的事。

“知道了,告訴太後娘娘,陛下累了,本宮要伺候他休息,有什麽事明早再說。至於謝氏……”皇後煩躁地揮揮手,“那是在妖言惑眾,大虛朝還是陛下說了算!”

……

謝思染其實也只睡了一個小時左右,剛睜眼就被一直註意她這邊動靜的親媽看到,然後就被對方死死摟在懷裏,生怕她再度消失。

聽自家老公轉述了女兒遭遇後,向來冷靜的付女士根本沒法保持理智,如果有辦法開通前往大虛朝的隧道,她絕對會先去位於章魚國的別墅把武器都帶上,然後把那群王八蛋一個不留的都突突了。

她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女兒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付勝男女士的怒火若有實質,整個大虛朝都將被她燒成一片廢墟。

不得不說,謝思染回來了就沒法再回去,對於大虛朝、尤其是孫仲來說,是一種上天恩賜的幸運。

不然以付女士的人脈和手段,分分鐘弄個加強連過去給女兒報仇,只要肯砸錢,在某些國家弄到槍支武器可一點都不困難。

“小染,媽的寶貝閨女,你受苦了。”付女士摟著女兒不撒手,“既然回來了,就別去想那群王八羔子,權當被狗咬了一口!”

謝思染拍了拍自家親媽的後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像是將這些年來積攢的郁氣全都散個幹凈。

“媽,狗狗多可愛啊,為什麽要用孫仲比狗,他配嗎?”

付女士見謝思染有心情說笑話,一直提著的心放下不少,也跟著笑出了聲:“你說得對,他也就配個鑰匙!”

謝思雅小姑娘都快看呆了,她從沒見過如此和睦的家庭相處,羨慕之餘也生出一點念頭,怯怯地朝著謝思染伸出了手。

“姐姐……”

謝思染揉了揉小姑娘亂糟糟的頭發:“思雅乖,等一會出院了,姐姐和伯伯、伯娘帶你去逛街買新衣服。”

小姑娘乖乖點頭,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不得不說,老孫家的人長得其實挺一般的,但孫仲和謝思雅就是有能耐挑著父母雙方的優點來長,哪怕現在她有些營養不良,依舊能從五官輪廓上看得出未來必是個小美女。

謝思染能察覺到自家母親剛才態度的轉變,知道她恨著孫家人,對小姑娘多少有些遷怒,但成年人的理智又讓她無法對那麽可憐的一個小女孩冷言冷語,所以才有了剛才那一幕參加商務酒會的虛假熱情。

所以謝思染沒讓小姑娘直接喊爸爸媽媽,她接受對方,是因為在那個幾乎全員惡人的地方,只有思雅能滿足她對感情的渴望,給了她一束光。

但爸爸媽媽未必能立刻接受這個,畢竟思雅之前的身份是害苦他們女兒罪魁禍首的親妹妹,磨合和適應需要時間,不能急於一時。

幾個人又說笑幾句,觀察室裏陸陸續續又有別的病人被送進來,為了不打攪其他人休息,謝思雅和付女士將空間留給更擅長哄孩子的謝蘊,她們母女則去外面找了個沒人的地方。

“小染,我聽你爸說,你還有個直播平臺,你想怎麽做?”付女士依然恢覆了冷靜,雖說她這兩年已經陸陸續續將公司事物交給職業經理人打理,並不表示她的神經遲鈍了。

別看只是一個直播平臺,後面能牽扯的東西多了,付女士得給自己女兒多做打算,不管她想選哪條路,都能順順當當地走下去。

“我對虛朝沒感情,也從沒有過什麽歸屬感,那個破村子簡直惡心透了,說他們愚昧無知都算是美化,我好幾次都想幹點什麽……媽,要不是有思雅作錨點,我即便回來,也不是原來的我了。”

他們愚昧、他們無知、他們惡毒,但他們罪不至死。若手上真的沾染這樣的鮮血,謝思染相信自己哪怕回來,也再無可能睡得安穩。

付女士心疼地抱了抱女兒:“小染,你盡管放手去做,不管你想幹什麽,媽媽永遠支持你。”

謝思染“吧唧”一口親在付女士的臉頰上,嘻嘻笑了幾聲後,才輕聲開口:“我要送給孫仲一份‘大禮’,啟民智、教技術、告訴虛朝百姓人人生來平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我等著虛朝的覆滅,等著看孫仲像路易十六那樣,被革命者送上斷頭臺。”

付女士擡手幫謝思染捋了捋散亂的頭發:“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謝思染不在乎的笑笑:“一年做不到就五年,五年做不到就十年,十年做不到就二十年、三十年……哪怕直到我死那天都看不到虛朝改天換日,我也要把這顆種子給他們種到心裏,讓所有人知道一切的起因到底是因為誰。”

弱者與強者的區別,大概就是弱者遇到困難時只會哭天抹淚,咒天罵地。而強者則會在哭過罵過後,一邊喊著去你大爺的賊老天,一邊咬牙闖過去。

然後,強者會將苦難和磨礪轉化為前行的動力,吸取其中的養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更加無法戰勝。

一如現在的謝思染。

“媽,你先回去吧,我去給他們開個直播。”謝思染看看時間,差不多快到9點,正是打卡上班的好時間。

付女士又叮囑了謝思染幾句後,放心離開,她的女兒她清楚,從來都不是摔到地上就碎裂的瓷娃娃,既然小染說沒問題,那自己就應該放手,然後全心全意相信她。

沈寂幾個時辰之後,光幕再次出現在大虛朝人民面前,依舊是原來的位置,畫面裏依舊是熟悉的謝思染,位置似乎還在那個醫館之內,瞧著比昨晚上要熱鬧許多。

“早上好,現在是水藍國早上9點,我是主播謝思染。首先跟大家說個好消息,我妹妹謝思雅已經恢覆了健康。是的,四丫現在改名叫思雅,思想的思,雅致的雅,而且跟我家姓,和孫家再無瓜葛。現在觀察室人比較多,不方便你們去看,等下午逛街的時候你們就能見到她了。”

說完,謝思雅離開僻靜處,朝著人多的候診大廳走去,昨晚上來的時候這裏只有燈亮著,沒什麽人,和現在掛號拿藥的情況大相徑庭。

“我的天,這是有多少病人,這家醫館有那麽多大夫給瞧病嗎?”

“那些古怪的櫃子是什麽?怎的那麽多人在那邊刷個卡片。”

“在這裏瞧病很貴吧?看看這醫館多氣派,想必診金豐厚才能蓋得起這麽大的房子,雇得起那許多人。”

“沒錯沒錯,來這裏瞧病的一定都是達官貴人,像你我這樣的窮人,生病還是自己扛著罷,哪裏去的了這樣的地方,治個病還不得傾家蕩產。”

……

謝思染掃了眼直播助手挑揀出的熱門彈幕,笑瞇瞇給予回答:“在水藍國,我們有一種叫做‘醫保’的社會福利在,只要平日裏繳納很少的一部分銀錢,當你得病的時候,國家就會為你承擔部分醫藥費,根本沒有你們想得那麽貴。在水藍國,人人都看得起病。”

誠然,醫保措施很覆雜,她剛才說的話也有誇大的成分,但相比較某些國家叫個120都得割肉的情況,謝思染沒覺得自己說得有哪裏不對。

虛朝的人聽了謝思染的話,頓時陷入了震驚中,甚至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這是真的,只覺得對方是在騙他們。

“怎麽可能有朝廷會管這個!”

“就是啊,她該不是被騙了吧?繳的錢還不知道進了誰的口袋呢。”

“朝廷要是不承認怎麽辦?你說你繳了,他說你沒繳,到時候扯皮還是麻煩,咱們這種普通人去哪裏說理呦。”

“不信不信,一定是騙人的,管那麽多人的醫藥費,這得多大一筆銀錢。”

“興許他們人少呢?若是只有個幾萬人,大概也管得過來,你瞧昨日路上空曠得很哩。”

一時間眾說紛紜,幾乎沒人相信會有朝廷做這種賠錢的事,而且為什麽水藍國的子民會如此相信他們的朝廷?他們就不怕有朝一日連本錢都拿不回來嗎?

掃了眼助手幫忙總結的最熱彈幕,謝思染挑挑眉,身為水藍國人的優越和自豪感油然而生。

“我是不是還沒告訴你們,水藍國有10億人口?順便,水藍國沒有皇帝,我們這些勞動人民才是國家真正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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