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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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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 伴隨著大鵝“昂——昂——”的大叫聲,韓昭準時起身。

順德真人的小木屋洞府並不像其他大能修士一樣,愛豢養一些開智的靈獸靈鳥, 他反而更喜歡凡間的雞鴨, 在木屋的後面特意圈一塊地,用來飼養。

韓昭想象了一下由大鵝飛去給其他峰送信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別的不說, 順德真人養的這幾只大鵝叨起人來真是毫不手軟。

洗漱完畢, 韓昭站在院內,舉目遠眺,看著遠處蒼翠連綿的群山, 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嗯, 都是昂貴的負離子的味道。

木屋的另一邊, 還能聽到順德真人震天響的呼嚕聲。

昨日他高興,晚上便和韓昭一起多喝了幾杯神仙釀。

還沒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他便“撲通”一聲跌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起來,到現在都沒醒。

這時,天際處忽有一名眉心點著紅痕的女童從遠處騎鶴而來,速度看似緩慢, 不久便到了小院上空。

“請問可是韓昭,韓師叔?”女童的聲音清冷, 點頭致意道,“我奉掌門真人的命, 來給師叔送蓬萊制式的道衣。請師叔換上道衣, 與我一同前往七錄學堂。”

說罷, 女童便捧出一塊疊得四四方方的紅色布料,在空中抖落開來。

看似薄薄的布料在展開之後,居然是一件赤紅的道衣,上面用金線在袖口處繡了幾朵垂絲海棠,隨著道衣的飄動,在陽光下閃著粼粼的金光。

這件道衣的形制與蓬萊其他弟子無異,但是顏色卻是不同。

“我記得蓬萊弟子都穿白衣,”韓昭用手撫上道衣,觸感非常輕柔,她轉頭問道,“這件衣服為何是紅色的呢?”

“師叔修行的是有情道,因此道衣是紅色的。其餘修行無情道的弟子穿著白色,極情道的弟子穿黑色。”女童一板一眼地回答,“因為蓬萊百年間未出過有情道的修士,所以師叔這件衣服是連夜趕制而來。”

韓昭挑了挑眉,沒想到蓬萊除了她以外,居然還有修行極情道的小倒黴蛋。

修士選擇宗門的時候,也是根據自己修行的目標來劃分的,修行有情道的修士投有情宗門,修行無情道的修士投無情宗門,正所謂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像韓昭這種執意入無情道宗門的有情道修士雖少見,但也不是沒有。

不過當今修真界以無情道為尊,連最厲害的有情道修士也是化神修為,沒有飛升,還是蓬萊的峰主,可見有情道如今已經岌岌可危了。

有情道的修士本來就少,分散到九域十洲,平時根本就見不到幾個。

韓昭穿上這件校服,估計走到哪裏都是人群焦點。

焦點就焦點吧,反正以她前·謝時落榜徒弟的身份,在哪裏都得被人議論,債多不壓身嘛。

韓昭從女童的手取來道袍,在內室中換上。

見她已經換好了衣物,女童黑黝黝的眼睛看著韓昭,又道:“掌門真人還有一件東西,囑咐要交給韓師叔手上。”

韓昭心下一動,她的眉頭微蹙。

掌門... ...有東西要送給她?

當今的蓬萊掌門邵陽伯,陽伯真人,也是謝時的師父,順德真人的同門師兄。

邵陽伯在原著的描寫中,是一個以天地為棋,萬物為子,運籌帷幄,冷漠無情的大能修士。

但是他一向與順德真人有些齟齬,師兄弟二人已有百年沒有見面了。

雖然自己是順德真人的親傳弟子,但根基畢竟尚淺。

堂堂蓬萊的掌門,為什麽會給小輩送禮物,而不以祝賀順治的真人的名義呢?

女童捧出一個白玉匣子,打開之後,裏面正是一塊黃色的帛書。

帛書空白一片,上面並無一個字。

“此物名喚如夢令。”女童平靜地答道,“韓師叔想必此時有許多問題想問,但掌門曾有言:‘物物具天機,緣何紙上生。’想必緣法到了,師叔自然會知曉。”

“... ...我知道了。”韓昭垂眼,合上了盒子,微微對著遠在太極峰之上的九重天宮欠身道,“替我多謝掌門。”

蓬萊劍宗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話從來都不說清楚,而是首先說相聲似的,先來一段定場詩,打一個啞謎。

不過既然掌門已經說了此物的緣法在於她,那麽這如夢令肯定在以後的某處能用得到。

邵陽伯這種修為的大能修士,已經能從占星臺的星軌中看到某個人的軌跡,或者是節點。

甚至於他可以出手改變已經既定的命運。

但是... ...韓昭在心中“嘖”了一聲,眸光微暗。

這種被人操縱卻一無所知的感覺,實在是令人不好受啊。

見她將如夢令收下,女童便一掃手中的拂塵,道:“師叔請隨我來,今日所有新入門的弟子都要去七錄書齋報道。”

韓昭駕馭著看不劍騰空,緊緊地跟在女童的身後。

七錄書齋位於蓬萊劍宗的初月峰,取自學習時抄錄書籍,記下一遍便把抄本燒掉,直至七次為止的典故,鼓勵劍宗的弟子讀書需要勤勉。

韓昭倒是覺得這個名字起的雖然很有文化,但是勤勉學習可以,好好的抄錄本燒掉實在是太過可惜。

君不見外面的筆墨紙硯有多貴,已經漲到足足兩顆靈石一刀了!

不到一刻,撥開雲霧,群山之間,有一座險峻的山峰顯得極為矚目。

山峰的峰頂經過風刀霜劍,已經露出蒼白的巖層,遠遠地望去好像一輪彎月。而其餘山的形狀似一個飛升而去的仙人,仙人的手正遙遙地指著月亮。

這正是初月峰的一大奇景——仙人指月。七錄書齋便坐落在這裏。

女童將韓昭送到書齋的廣場處便騎鶴離去,現在還不到上課的時間,廣場上一片空曠,並沒有幾個人,韓昭邊看邊走進書齋的大門。

書齋門口對著放置兩塊紋龍的抱鼓石,院內有一個水池,幾尾錦鯉其中搖曳,水邊生長著眾多繽紛的桃樹、李樹,取自“桃李不言,下自成蹊”之意。

從影壁後走過,便是一個分外寬闊的院落,院內的朱門上掛著對聯,右邊寫:“惟楚有材。”左邊寫:“於斯為盛。”有諸多弟子在院落中或讀書,或練劍,看起來都分外勤勉刻苦。

然而在韓昭的前方,卻圍著一群人,吵吵嚷嚷,不知道正在幹什麽。

韓昭環視一周,現在沒有引導弟子,她也不知道去哪裏,就想隨便找個書房坐下,省得引入註目,卻聽到那群人的中央爆發出陣陣女子的抽泣聲,還有男子的訓斥。

她準備離開的腳步一頓,便停了下來。

人群的包圍內站著一個小姑娘,穿著劍宗弟子的白衣,紮著雙丫髻,發間垂落一根紅繩裝飾,看起來十五六歲大,正在抹眼淚。

站在小姑娘旁的是一名白面男子,面容有幾分俊秀,也是一名劍宗弟子。然而他眼下青黑,眼神滴溜溜亂轉,給人以輕浮之感。

他們兩人的面容乍一看,竟然有五分相似。

白面男子的身後也跟著幾個青年男子,各個肌肉虬結,一看便是不好惹的模樣。

“妹妹,父親在我們出門後叮囑多少次了,”白面男子不耐煩地說,“我們兄妹二人聯手才能在蓬萊劍宗站住腳根。你是新入門的新人,不知道高低,這樣吧,你在登仙門大會不是取得了信物嗎,先交由哥哥我保存。”

小姑娘抽泣著說:“可是,可那是師父交給我的信物!師父說既然我取得了,那就是我的。”

“你的?”白面男子瞪大了雙眼,似是聽到了什麽笑話似的哈哈大笑起來,“長幼有序,你的東西自然就是我的。再說,若不是我求了父親放你來參加登仙門,你現在早就不知做了誰的合籍妻子了!”

“就是!”白面男子身邊的幾個跟班也紛紛附和,“陳靈薇,你新入門,那些好東西又用不上,給陳運哥用用又怎麽了?”

說罷,陳運又苦口婆心地對著妹妹勸道:“小妹,你是女子,這麽辛苦地修煉做甚麽。你若是從了父親提的婚約,與極情宗的修士結契,便能享受一世榮華富貴,多好。”

“我不... ...”陳靈薇低著頭,聲如蚊吶。

“你說什麽?”陳運瘙瘙耳朵,疑惑地大聲說。

“兄長,我不!”陳靈薇忽然大聲道,她擡起頭,眼裏蓄滿了淚水。

陳運也似乎被平時向來逆來順受的妹妹嚇住了,吃驚地退後一步。

“能加入蓬萊劍宗是由我自己,和兄長並無關系!”小姑娘含著淚,大聲說,“平日裏兄長要什麽我都能讓給你,可是這信物,我不讓!”

“你!”聽了她的話,白面男子的額上頓時迸發出道道青筋,狂怒地道,“你居然敢不聽父親的話!”

“賤婢!”他原本有幾分俊秀的面容驟然扭曲起來,抽出腰間的劍向著妹妹砍去:“我今日便要替父親好好地教育你!”

陳靈薇害怕地閉起雙眼,她已經能感受到兄長的劍氣,和父親一樣兇狠。

心中有個聲音大叫道:跑啊!快跑啊!你有能力跑的!

但是她不敢,兄長和父親太像了。若是挨上一頓打,也許他就會解氣了吧?

陳靈薇的耳邊響起金石碰撞的聲音,她害怕地瑟縮了一下,熟悉的疼痛卻沒有襲來。

她睜開眼睛,只見一柄古樸的青銅雲紋劍攔住了兄長的劍,持劍的人是一個漂亮的紅衣姐姐,對她安撫似的笑了一下。

韓昭感受到手中看不劍傳來的力度,她的眉頭微皺,這可不是兄長要教訓人的架勢啊。

若是這一劍劈到實處,皮開肉綻是少不了的。

她的腕上使力,微微一震,竟然把陳運的劍挑飛了出去。

“叮”的一聲,劍飛起,直直地插入遠處的青石板中,把其餘看熱鬧的劍宗弟子嚇了一跳。

“是誰!”陳運一時間又驚又怒。

他看向出劍的人,那是一名女子,白肌杏眼,身著紅衣,端的是明麗非凡。

那女修的紅衣雖然是劍宗形制,但是劍宗的服裝從來沒見過有紅色的,陳運以為她是一名來蓬萊拜訪的散修,暫且先放下心來。

有了底氣,他便大聲喊道,“你是誰!又不是劍宗弟子,竟然也來管別人的家事!就不怕被逐出蓬萊劍宗嗎!”

“我是誰不重要,”韓昭利落地收劍入鞘,雙手環於胸前,“只是有人在這裏擋了我的路,我卻不能不管。”

她挑了挑眉:“你若再在這裏喧嘩,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慈母手中劍,游子身上劈。”

聽到這話,圍上來看熱鬧的劍宗弟子頓時大聲哄笑起來。

“你你你!”陳運被氣的張口結舌,差點翻起白眼。

他心中頓時恨眼前這紅衣女子入骨,卻也知道能一劍擊飛他劍的人並非等閑之士,修為至少在他之上。

可看著自己身後跟班的微妙的眼神,今日若不與那紅衣女子打上一場,以後在他們之中恐怕就再無威信了。

於是陳運便指指妹妹,放出狠話道:“好啊,陳靈薇,你竟然敢勾結外人來謀害兄長!”

“還有你!”陳武跑到角落裏拔出插入土中一尺有餘的劍,指向那名紅衣女子,狠狠地道,“你不是劍宗弟子,卻用言語侮辱劍宗門人,真是好大的膽子!”

周圍劍宗弟子聽到他的話,有不少人紛紛皺眉。

確實,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女修在蓬萊就與蓬萊弟子動手,實在是不應該。

陳運見言語調撥成功,不禁得意洋洋起來。

韓昭聽了他的話,忍不住噗嗤一笑。

陳運忍不住道:“你笑什麽?”

韓昭聳聳肩,無辜地道:“我只是在笑,好久沒有聽到這樣典型的炮灰反派臺詞了。”

陳運雖然並不知道她這番話是什麽意思,但也知道肯定不是什麽誇人的好話。

他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拿起手中的劍就朝韓昭劈來:“看打!”

這時,忽然有一道男子蘊含著怒氣的聲音傳來:“你在做什麽?”

陳運的劍停在半空中,有一名白衣男子站在門前,背後背著一柄青銅重劍,正冷冷地望向他們。

居然是太極峰的顧淵舟!

陳運的額頭冒出冷汗,糟了,這位太極峰的三代親傳大弟子地位之高,可不是他能挑釁的。

電光火石之間,他眼睛一轉,便哭喪著臉,惡人先告狀道:“顧師兄,是這個人,她不知道為什麽先對我動手,而且還折辱於我!”

說罷,陳運便在心中暗喜自己的急智。

顧淵舟雖然待人溫和,但對於違反規矩的人懲罰起來可是毫不留情。如果事情坐實,說不定會把這個散修趕出蓬萊。

“嗨!早上好,表哥。”

韓昭對顧淵舟笑笑,舉起手裏的劍揮了揮,權當是打個招呼。

“... ...”顧淵舟看了她一眼,原本冰冷嚴肅的表情驟然消失不見。

少年的眼神游移,臉上似乎漲起紅暈,低低地道,“別... ...小師叔莫要取笑我了!”

然而在下一瞬,他的羞澀驟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身為親傳弟子應有的肅穆。

“你們還楞著做什麽?”顧淵舟的面上還掛著微笑,然而笑意不達眼底,“這位是太微峰順德真人的親傳弟子,韓昭師叔。”

這都哪跟哪啊?那個女修口中叫了一句表哥,而顧師兄居然稱她為小師叔?陳運懵了,還在原地疑惑地眨眼。

而人群在後面早就爆發出驚訝的竊竊私語聲:

“那位不會就是登仙門大會上,差點成為謝真人徒弟的韓昭師姐吧... ...”

“她就是韓昭?!一入門就是二代大弟子,唉,真是同人不同命... ...”

“你們剛才聽到了嗎,小師叔叫顧師兄表哥,他們之間是什麽關系啊?”

不管眾人心中思緒如何翻湧,根據劍宗門規,遇到親傳弟子,內門弟子一律需要行禮。

於是他們便齊聲行禮道:“拜見小師叔!”

韓昭看著四周一片黑壓壓的腦袋,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她略微拱手,朗聲道:“諸位師侄,有禮了。”

顧淵舟冷冷地盯了陳運一眼,盡管他心中憤怒,但作為三代弟子之首,自然要遵守門規,秉公執法。

他的面容微冷,對著陳運說:“你違反學堂規矩,對同門出手,頂撞小師叔,意圖栽贓陷害,罪加一等。罰你一年的靈石供奉。”

“以後我在一日,你便不用到學堂來了!”

陳運頓時眼前一黑,渾身上下失了力氣,直接癱軟在地上。

其餘的弟子見到事情解決,紛紛散開,回到原地繼續讀書練劍,其中也包括陳運之前的幾個跟班。

“小師叔,”顧淵舟走過來,低聲在韓昭耳邊說,“我們先進到書齋裏去吧。”

韓昭點點頭,一把拉住那個還楞在人群中,眼中含淚的小姑娘:“這裏人多,怪不方便的,跟我來。”

一跨過書齋的門檻,外面的喧囂頓時消失不見。

在書齋的內部,整整齊齊地擺放著十幾張矮桌,風從空堂中吹過,嘩嘩翻起案上的書頁。

小姑娘站在書齋中央,似乎是不敢相信般眨眨眼睛,隨後她鼓起勇氣抹幹凈眼淚,對著兩人說道:“多謝小師叔和師兄出手相助,我叫陳靈薇,是... ...是從登仙門大會上剛入蓬萊的修士。”

陳靈薇?韓昭仔細想了想,好像對這個名字有些印象。

原著中有一個出現過幾次名字的配角就叫這個名字,是一位善用陣法的奇才。

只是沒想到她是從登仙門大會中進入蓬萊的,看起來並沒有什麽天才似的傲氣,反而是個被兄長欺負的小姑娘。

“師叔出手相救,靈薇無以為報... ...”小姑娘低著頭,仿佛又要哭出來了。

“無事,你莫要哭了。”初次相識,韓昭也不好多說些什麽。

剛才陳靈薇的便宜哥哥所說的她的身世,倒是和這一世的韓昭有些相同。

同樣是不受父親重視,自斷修為,被當成家族聯姻的棋子。

“別怕,你的兄長下次不會再來學堂打擾你了。”顧淵舟走上前來,對著陳靈薇微微一笑,“你是初月峰的弟子吧,內門弟子的報道處就在隔壁。”

“多謝顧師兄!”陳靈薇的小臉上一片感激,她對著顧淵舟點點頭,就要悄悄從側門走出去。

在她踏出書齋之前,小姑娘又折了回來,鼓足勇氣道:“韓師叔... ...若是以後下了學堂,我可以和您一起嗎?”

韓昭對她笑笑:“當然可以。”

“謝謝師叔!那我明日就來找師叔玩!”陳靈薇頓時開心地笑起來,她對著韓昭鞠了一躬,便跑遠了。

韓昭看著那條在小姑娘發髻上晃蕩的紅繩,不禁在心中感嘆:年輕真好啊!

她輪回了三世,雖然每次都沒有停留太久,但是心態早已經不像以前那樣年輕了。

現在書齋中只剩下顧淵舟和韓昭兩人,顧淵舟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小師叔... ...”

“別,顧表哥乍一叫我師叔,還怪難為情的。”韓昭也不太習慣,畢竟之前兩個人還是以平輩相稱的。

“哦... ...那我還是叫你昭表妹了。”顧淵舟有些郝然地笑笑,少年的眼睛在陽光下顯得又明又亮。

過了半晌,顧淵舟註視著她的眼神有細微的游移,有些靦腆地問:“你... ...你從雲水小界出來之後,可還好嗎,有受傷嗎?”

真是個暖男啊!和謝時一點都不一樣。

韓昭對他一笑:“多謝表哥關心,我很好,你走之後,謝真人很快便來雲水小界之中救了我。”

如果不是韓昭救下顧淵舟,她還說不定什麽時候能見到謝時呢。

“對了,是師父救了你。”顧淵舟的眼神頓時暗了下來,“對不起... ...我還是這麽沒用,如果不是我,也不會連累你陷入險境。”

“這些抱歉、謝謝之類的話表哥已經在雲水小界中說過一次了,”韓昭對他眨眨眼,“你我兄妹,不必客氣。”

兄妹二字,她現在能說的理直氣壯。

反正輩分已經夠亂的了,又是前師娘又是表妹又是師叔的,就隨便拿出來一個用吧。

兄妹嗎... ...

顧淵舟低下頭,心中的情緒有些苦悶。

“表哥,謝真人現在正在做什麽呢?”韓昭狀似無意地問。

“師父正在閉關,”顧淵舟擡起頭,忽然開口道,“如果表妹有時間的話,可以來太極殿拜訪師父。”

韓昭一楞:“表哥為何會這樣說?”

謝時謝真人喜靜,一向不喜歡閑人拜訪,作為他的徒弟,顧淵舟不應提出如此唐突的邀請才對。

“我只是覺得... ...”顧淵舟的臉上露出笑容,卻有些莫名苦澀,“如果表妹能來拜訪師父,師父的心中,大抵是會很高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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