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綾白了他一眼，眼裏大有“你沒有男子氣概”的意。

不過這次裴璟倒是沒有再往這方面接下去，對著蘭綾笑得更深了。

“方才，你叫我什麽，相公？”

那一句相公對他來說，倒是挺受用的，眼下倒是還有些輕飄飄…

看著蘭綾因此紅撲撲的臉，一時間只覺得自家媳婦兒怎麽看怎麽可愛。

蘭綾眼下倒是覺得，真是上了這家夥的套了。

不過，見他這麽嘚瑟，倒也不想說什麽了，只轉身剁著肉去了。

可剁了好久，用餘光瞧見裴璟那家夥還在笑。

一時間倒也有些忍不住了。

“裴璟，你快出去！”

“不，你不叫相公，我便不出去。”

蘭綾白了他一眼，心想這個人怎麽這麽無賴呢，不過眼下他這麽站在這裏沖她傻笑，還真是有所影響她的發揮。

只好作罷，輕輕地喚了一聲：“相公。”

雖然這一聲，很輕，可是裴璟還是聽到了，心裏的甜蜜，眼裏的狂喜。

讓他立刻在蘭綾的臉上啄了一口。

不過，兩人這一下，正好夜七洗好了大腸回來了，在門口瞧著兩人這樣，真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好再兩人只不過是親了一口便分開了，此時蘭綾瞧見了夜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也輕輕地咳嗽了一聲，為了掩飾尷尬。

“放下吧，一會兒，再幫忙。”眼下倒是有些語無倫次了。

夜七又幹幹地將那一盆子大腸放下，蘭綾這邊差不多肉也快全剁碎了，這用將這肉沫裏撒上鹽和胡椒粉。

拌勻了一下，倒也是一勺一勺地灌在香腸裏面。

裴璟同夜七都在幫忙，眼下尤如琴聽到了廚房裏動靜，倒也過來瞧看，見著這東西新奇，她活了大半輩子，倒是第一次見著。

將肉灌在豬腸子裏，倒真是新鮮，如今還在做著呢，她就想吃了。

這時，裴家的幾人正在忙碌，可眼下，燕子倒是從外頭跑了過赤。

眼圈有些紅紅的，如今見著廚房裏這麽多些人，倒也是沒好意思開口，倒是蘭綾先問了出來。

“燕子，可是怎麽了？”

蘭綾只覺得這個姑娘一向開朗，這眼下眼睛紅腫的，倒像是哭過一樣的。

莫是出了什麽事兒了。

不過眼下燕子倒是沒有回蘭綾的話，只是苦著臉對她笑笑，便又轉頭去看扯著那豬腸子的夜七。

“夜七，你出來一下，我有話，同你說。”

夜七此時倒是有些尷尬的，本來不想動，可尤如琴卻捅了捅他的身子，用眼神示意。

人家姑娘都找上門來了，還不出去倒是顯得不坦然了。

所以，他又瞧了瞧燕子，見她眼圈紅紅的，倒也有些疑惑。

心想她會同自己說什麽？

這樣想著，倒也是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才走到裴家後山一塊平坦的山坡上。

此時正冬天，山上的風也冷，如今刮在臉上，倒是有些冷。

夜七縮了縮脖子，眼下只見燕子穿得單薄，倒也不禁開了口問道：“有什麽事兒快說吧，這裏冷。”

燕子眼裏一喜，她倒也了解這人的脾氣，不會說什麽暖人的話。

可是方才那話，倒也讓她聽出了他原來是在關心她。

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可人家夜七倒不是這麽想的，只是一直把她當成妹妹，眼下怕她穿這麽少著涼了。

“我娘將我許人了，眼下，我只想來問問你，對我，有沒有一點點喜歡？”

燕子懷著滿腔的少女心思，咬著唇，將自己藏在心裏的心事說了出來。

想著夜七，若是當下哪怕說只對她有一絲絲的心思，那麽，她也是忤逆了家裏人。

同他在一起…

她眼下不敢去瞧夜七，只垂著頭回瞧著他的鞋面，心裏亂亂的，天地間，竟什麽也聽不到了。

只餘下風聲在耳畔吹過…

夜七瞧著燕子那張少女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

想著人家一個姑娘家好不容易將心事說出來，眼下卻不能給她一個好的答覆。

至少對燕子來說，這絕對不是她想聽到的話。

可是，感情是最不能勉強的事兒…

“燕子，你也知道我，只把你當妹妹，還有，我早就說了，我有意中人。”

夜七這一句話，倒是分了好久才說完，想著張雪琪，心裏倒是有些苦澀。

他的意中人，他不知道會守護多久，可是眼下，還是將她藏在心裏面。

或許，某一天，真有這麽一個姑娘走進來，將她代替。

可也絕對不是眼下的燕子。

若是自己因為憐憫同她在一起，這樣的結果不論是對他還是燕子來說，都是勉強。

燕子聽他說這些話，不知道為何，竟然哭了起來。

這道是讓夜七有些著急了…

看著她的樣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我，我，燕子，對不起…”

“你值得，有比我更好的人好好對你…”夜七有些語無倫次，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也不敢走，只站在燕子面前替她擋風。

過了好久，燕子這才不哭了，只是還是抽抽搭搭。

“夜七，你不喜歡我，總有人會更喜歡我的！”

此時的燕子倒像是放下了心結一下，揚著臉對他驕傲地說著。

這樣的語氣，讓夜七倒是笑了起來。

“對，會有人更喜歡你的…”

夜七看著她認真的小臉，一時間也覺得心裏的石頭放下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燕子瞧著他的笑，一時間有些呆住了。

“那個姑娘，她長得好看麽？”燕子有些不服氣地問了起來。

不過，眼下，倒也是想開了，不過倒是想知道他心裏的姑娘是怎麽樣的。

夜七嘴角有些苦澀，看著遙遠的天空，半晌才開了口。

“她不算特別漂亮，只是，每一次見到她，都讓我覺得很舒心…”

想著第一次見到張雪琪時，她在燈下繡花。

昏黃的燭火將她的身子照得很亮，也不知為何，從那一刻起。

便覺得這樣的畫面，會成為自己一輩子的瞎想。

對於張雪琪，他不敢想多，只想遠遠地看著她，守著她。

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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