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嬸這才點了點頭，臉色恢覆如初，看見蘭綾，眼裏就像看到了銀子一樣，恍的她有些蒙。

“月兒，你在家守屋，娘出去一會兒就回來。”她朝著屋裏大吼，片刻便傳來屋裏一個清脆的女童聲答應著，那個叫月兒的小姑娘和蘭繡一般大，紮著一個辮子，倒是和她娘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一般。

“走吧。”那大嬸又拍了拍手裏和身上的灰。

按照上次那青湘姑娘說的地方，找到了門前種著幾顆柳樹的宅子，這宅子雖然不大，可依水而建，門前便是一片池塘，柳樹影子倒影在水面上波光粼粼，倒也安靜幽雅。

大嬸輕敲門扉，對著屋內喊道“可是青湘姑娘住這？”

半晌，才聽到裏頭回應“是，不知你是哪位？”話一落音，便只見窗臺被人推開，一臉憔悴的青湘探出頭來，見著那嬸子，猶如見了救星一般。

要知道，這幾日，她的病又重了些，夜裏睡不好，人也是渾渾噩噩的。

在加上之前被趕出如意樓的遭遇，讓她精神更加的不振。

覺得這個世界仿佛就剩下她一個人了，孤零零的，面對著冰冷的墻壁，還不如病死算了！

如今見著當初說她病可以好的大嬸，一時間，便覺得自己有了幾分希望，忙地開門請兩人進來。

進了門，她也不說話，只打量著蘭綾，見著她瘦瘦小小的，倒怎麽也無法和神醫的女弟子這個形象掛鉤。

不由得面露疑問，看向大嬸“這位，莫不就是是那神醫的徒弟？”

她覺著蘭綾自己都孱弱不堪，身體瘦小的跟一陣風就要被卷走似的。

“對，就是她，你莫看這位姑娘年紀小，可本事卻大著哩。”大嬸生怕她不相信，滿臉真情地說。

青湘又轉頭繼續打量蘭綾，小巧的瓜子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嘴唇飽滿而瑩潤，尤其是那鼻子，鼻梁高挺，讓整個面容看起來略帶了幾分靈氣。

怎麽看，怎麽覺得是沒長開的小姑娘。

可是，讓青湘驚詫的是，她這麽肆無忌憚地打量這個小姑娘，可那雙眸子卻波瀾不驚，不卑不亢，甚至連眼皮也沒眨下。

在青湘打量的目光下，蘭綾緩緩開了口“我是平安鎮蘭牙灣人氏，師父是婦科聖手，我不才，別的沒學會，倒是這花柳病如何診治用藥卻都學了個精。”

蘭綾不想自己治好了這姑娘後，萬一她將來有其他的毛病也來找自己醫治，她就只會這個方子，其他的病，那她也沒轍啊。

醜話說在前頭，把原委說清楚就好了。

至於為何她跟那大嬸說的話和青湘姑娘不一樣，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

跟大嬸說實話，是因為大嬸有求於她，她們沒有利益關系，說爺爺的事兒，她只認錢到手，不會去調查什麽。

若是跟這個青湘姑娘也這麽說，那麽，治病的事兒，保準沒人會去打探，有沒有醫術精湛的爺爺，一問便知，如果是拜師學藝的話，師傅雲游四海，誰會知道在哪兒？

好在，大嬸起初說的那些話也是蘭綾教她的，不然倒也就露餡兒了。

“哦。”青湘點頭，她還是存了疑慮。想著，莫不是這兩人串通好來騙錢的吧。

“姑娘坐下，將你的右手伸出來。”蘭綾語氣很嚴肅，她知道什麽場合應該用什麽樣的語氣，做生意時，笑臉對人。可現在她是一個大夫的角色，必須嚴謹從容。

青湘坐下將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瑩白如玉的半截手臂，蘭綾坐在她對面，伸出食指和中指探在她的脈搏上。

倒是挺像那麽一回事兒的。

其實蘭綾也把不出個所以然，只是裝裝樣子罷了，倒是花柳病有那些的癥狀她還是知道的。

花柳病，即性病，在現代稱之為性傳播疫病，在古代被認為這是尋“花”問“柳”之病，自然和**、亂交有很大關系，也因此而得名。

她收了手，緩緩開口“姑娘最近可有下陰瘙癢，突生異物？”

青湘持有的懷疑又減淡了幾分，因為，前些日子這些癥狀她都出現了。

只是這些話從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嘴角雲淡風輕地吐出來，讓他們兩個經人事的婦人都有些不好意思，面紅耳赤。

畢竟，這些詞，都是比較隱晦的，避之不及，哪還有人這麽一本正經地說出來，就算說出來，也要婉轉一些啊。

青湘羞澀地點頭。

蘭綾才不知道她們的心思呢，在現代，婦產科都有好多男醫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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