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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用咖啡機,所以這樣是極限了。”
“謝謝你,雪倫。好久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呢。”維克還是一樣喜歡對女人甜言蜜語。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你還是放開我的手比較好。”雪倫示意他,背後已經要殺人的波比。
最後被擰著耳朵丟出去,然後又求饒著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了回來。“波文,你還真是老樣子。”維克揉了揉耳朵,很是郁悶地說。
“對了,你來做什麽?”波比很是警惕地將雪倫擋在自己的身後,這只荷爾蒙散發機一定要被百分百格擋才行。
波比的防備是有必要的。維克是個難得在外貌上不會遜色於波比的男人,他有一頭十分顯眼的灰色頭發,眼睛是難得一見的金色,五官立體到像雕刻大師用刻刀制作出來的一樣,身材一級棒,耍起貝斯來,簡直不需要閃光燈就自己發光了。而且,維克很有才華。“因為要在附近唱歌所以就順便來看你了。”目前正在環球開演唱會中,小型的那種,只有死忠才能進場。
“哦,那又怎麽樣?”波比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他要是開畫展,絕對比維克的人氣高。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小心眼起來可是很可怕的。
“好啦,主要是我們的鍵盤手右手骨折了,所以……”維克一臉的諂媚。“你來做吧。”
“不要。”波比堅決地拒絕。
“因為這次預定的曲子裏不能少了鍵盤手。所以你一定要幫忙。”維克燦爛的微笑一般人是抵擋不了的,不過,他想說服的人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不要。”波比的心可是比鋼鐵還要硬,特別是對維克這樣的。
不管維克怎麽低聲下氣,波比也沒有答應他。維克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來玩他吧,蹭了午飯和晚飯,在睡覺前果斷回去了。
“他是來吃飯的吧。”雪倫一邊洗碗,一邊說。一口氣吃掉了半鍋的燉肉,真是好胃口。她突生地羨慕,要是自己夏天也能這麽有胃口就好了。吃貨的世界最悲催的絕對是吃不下。
“雪倫明天早上想吃什麽?”波比發現雪倫一下子就變得低落了。“怎麽啦?”
“好羨慕可以在夏天也大口吃東西的人。”雪倫立刻就說出來了。
這個真沒辦法,雪倫從以前就有這種毛病,波比已經想盡辦法,至今還沒有成功過。“那要不要去聽維克的演唱會?”只好轉移註意力了。
“好啊,那我要穿什麽去?”果然。
“我給你看看。”波比在潮流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雪倫來說,這種東西可以吃嗎?
雪倫的腦細胞絕對都被吃掉了。舉個例子,這家夥居然穿了棉襖出門,那是在盛夏。波比看到她的時候,已經快中暑了,本人還在想為什麽這麽熱。世界上有時尚教母,就有雪倫這種典型的時尚廢。雖然穿什麽都感覺不出來,但是她還是比較希望自己可以漂亮的出門。這個時候波比就是必備品啦。
“這件怎麽樣?”夏天穿亞麻裙很有味道,雪倫很瘦,而且身體十分修長,很適合亞麻制的服飾。
“出門是不錯,但是去他們那種亂糟糟的地方,還是不要這麽穿比較好。”維克要是知道你把搖滾演唱會說成是亂糟糟的地方的話,會哭吧。雪倫無語地想。
波比幫她挑了很有朋克風格的衣服。“還是這個。”
“波比呢?”雪倫很是期待地說。想一下,波比穿朋克風格的衣服,就覺得心裏有只小爪子在撓,好癢啊。
“到那天你就知道了。現在,來烤小餅幹吧。”波比本來昨天就可以開始準備了的,不過因為發燒,就停下來了。
“好棒哦。”雪倫滿臉寫著‘我要偷吃’這四個字。
“那就不要搗亂。”波比已經降低到最低的要求了,幫忙什麽的是奢望。“要乖乖的。”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軟軟的頭發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雪倫很開心地蹭蹭他的手心。被撫摸的感覺,是最直接的溫柔,就是這樣的感覺,令她覺得自己可以永遠也不用長大。“我會努力的啦。”
就這樣被保護吧,永遠也不必去看這溫暖懷抱之外的黑暗,只記得眼前這一丁點光芒就好了,保持虛偽的天真和純潔,用真實的謊言欺騙世人,然後連鏡子裏的自己也誤信了。當冬天來的時候,那雙黑眸依然可以保有春天的氣息。
“雪倫,不要再往裏面加糖了。”波比已經是第三次阻止她了。“奶油也不可以。”她實在是喜歡甜食啊。說到這個。
“怎麽啦?”雪倫看到波比一下子沖到自己眼前,掐住下巴,強迫張開了嘴。
“啊?”波比的臉冷冷的,看起來有些可怕。
“啊!”雪倫乖乖地聽話,因為波比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波比仔細地觀察她的牙齒,從裏到外,前前後後,沒有任何的遺漏。雪倫的下巴都要僵硬了,口水滿溢,就快流出來了啦。雪倫緊張得不得了。
“好了。”還好,波比及時地合上了她的嘴巴。
雪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怎麽了?”
“你昨天沒有刷牙!”波比臭著一張臉,一針見血。如果不是他發燒的話,一定會強逼著她刷牙的。她的牙齒比一般人要容易蛀,也許是體質問題,但是她本身就比一般人喜歡甜食,一定要多加註意才行。
“咦,蛀掉了嗎?”雪倫很是驚訝地叫了起來。“那麽明顯嗎?”
“果然。”這個家夥真是記吃不記打,明明才帶她去看過牙醫的。波比很是無奈地說。“說過了吧,要好好刷牙,我才會給你吃甜的東西。”他的額頭貼近她,透徹的雙眸在眼前放大到占據了整個視野,多麽美麗的藍色,充滿了生機和奧秘。
“恩。”雪倫很是虛心地說。“對不起。”
“下次不可以這樣啦。”波比微笑著,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她只是太擔心自己了吧,才會忘記其他的事情。為什麽會這麽的開心?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的角度。
雖然是這樣,不過……“這個禮拜不準吃甜的。”
“不要啊,波比,不要這麽殘忍啊!”雪倫掩住眼睛,像個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地拉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因為被他從容,所以很會撒嬌。“我下次一定會刷牙的。”
波比任何時候都容易妥協,但是這個時候是鐵石心腸的。“沒的商量。”雪倫很是郁悶地擡頭看,他在笑,那種竊笑的感覺,像是偷偷地藏了什麽。小時候,他偷偷地藏了她最喜歡的那個白色發夾,就對她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一副身心愉悅的表情。
沒辦法,就忍耐下吧。雪倫拿他那笑容沒有辦法,從小時候起就是。“不過,下禮拜就可以了吧。”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波比摸了摸她的狗頭,笑而不語。
黛佳每天晚上都會虔誠地禱告,希望開義賣會的那天是個好天氣。如果那天是個好天氣,那麽就會舉行得比較順利。但是如果下雨的話,可能就會不盡人意了。
“汪~”一只褐色的小狗崽扒住她的褲腳,眼睛水靈靈的,像兩顆紫葡萄一樣。
“好了,睡覺吧。”黛佳無奈地把它抱了起來。“希望有好人可以收養你。”她努力忍住不給它起名字的欲望,因為如果這樣,她一定舍不得送它走的。
她關了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枕邊,用小薄毯子蓋好。毛茸茸的,好暖和,一鼓一鼓的,是呼吸的節奏。她陷入甜美的夢境之中。
黛佳打了很多份工,但是她幾乎全部都花在了化妝品和捐助動物驛站裏,養不起這麽它。
“你值得最好的。”夢中的喃喃自語。
似乎是黛佳的祈禱起了作用,連續下雨的天在這一天放晴了。義賣會也因此順利地進行。
“黛佳,這裏交給我吧。”說話的是貝奇。她是黛佳的好友,她有一頭漂亮柔順的紅發,而且長的十分嫵媚,即使不化妝也有男孩會在電車上搭訕。
“貝奇,你今天眼圈好重。”黛佳關心地說。
“昨天忘記你的事了啦,還好我在冰箱上的記事本上有寫。”貝奇毫不在意地說。昨天遇見的那個男孩挺帥的,所以玩得稍微晚了點。好吧,看到記事本是早上的事了。
“那你堅持一下。”黛佳用沾了水的手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呀!”貝奇驚叫起來。“你剛才幹什麽了?不要告訴我是……”
“安啦,是水。”黛佳剛剛幫忙洗了水果。
“黛佳,來幫忙,別墨跡了。”店長急得要死,恨不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看見黛佳閑聊,臉都要臭掉了。說實話,黛佳一開始要在求助站幫忙時,店長是不太相信的。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心心念念的不該是約會和名牌,誰會花費大把的時光去照顧一些臟兮兮的小動物,而且是沒有報酬的。
但是就是有這麽一個姑娘,雖然熱愛化妝和逛街,但是並不虛榮,也不在乎報酬地遞出援助之手。每天都有人說要來幫忙,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維持那麽久的時間。店長清楚地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個下午,墻上的破鐘正敲響了三下,是下午茶的時間,她剛剛往杯子裏倒入溫熱的奶茶。
因為剛剛經歷了兇猛的流行性病癥,大家都不怎麽願意接近流浪動物。被拋棄的動物也是以往的三倍。店長找不到幫忙的人,正犯愁呢,黛佳就送上門來了。雖然那時候她才十二歲。
“黛佳,小餅幹的攤位在哪?”雪倫和波比帶了幾盒餅幹過來,主要是波比在扛啦。
“在那邊,看到黃色的氣球了嗎?對,就那裏。”黛佳聞到餅幹的香氣,立刻就餓得吞了下口水。“做了什麽餅幹呀,餓死我了,快給我一片。”
“是瑪格麗特小餅幹。”雪倫從手裏的盒子裏,立刻拿出一個,輕車熟路地塞進黛佳的嘴裏。“好吃吧。”
“那麽自豪做什麽,反正不是你烤的。你個料理廢。”黛佳被塞得直翻白眼。想也知道,雪倫這家夥要是進廚房,這些餅幹就要交代在裏面了。
“我有幫忙啊。”雪倫很是理直氣壯地說。
“肯定是加糖。”不虧是黛佳。“而且波比不阻止你,你一定是要把整個糖罐子扔進去。”對,都沒錯。波比無奈地眼神一下子就揭穿真相了。
“還好啦。”雪倫完全不會不好意思,開心兮兮地向之前準備好的攤位,擺上裝飾好的小餅幹。
“請問,這個小餅幹怎麽賣?”過了一會,就有人來問了。
雪倫很開心地賣出了一堆,義賣會還沒有進行到一半,波比的小餅幹就很暢銷地賣完了。
“沒有了嗎?”波比一轉頭就看到雪倫打開最後一盒,已經吃了一半了。“好吧,應該沒有了。”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戴著墨鏡站在了他們的攤位前,比起波比還要高大的身材,就像一頭熊一樣遮擋了半邊的光線。“還有貨嗎?”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買個小餅幹,為什麽會像黑幫在接貨。
波比立刻警惕地擋在了雪倫的前面。“不好意思,先生,餅幹已經賣完了。”
“我看那個小姑娘不是還在吃嗎?”男人很是低氣壓地靠近了他們。
波比有些緊張,他從心底冒著寒顫,對面的這個男人不止是體形上的優勢,而且氣息也十分的恐怖。他沒有把握可以贏過這個男人。他的拳頭已經攥緊了。
男人突然笑了。“別這麽緊張嘛,小波比。”他笑著摘下墨鏡。
波比立刻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亞斯。”
一直呆在波比背影裏的雪倫,這才探出頭來,展開一個甜甜的微笑。“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我總覺得自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現在的問題是,人名太多,好麻煩啊。作者菌自己也記不清誰是誰好嗎!
☆、我家的青梅和她的父母
雪倫展露出的這個微笑比往常更加的甜蜜。“爸爸,你來啦。”雪倫嘴角還沾著餅幹的碎屑。
亞斯很是寵溺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就像是小時候一樣,給她擦去嘴角的碎屑,輕吻她的兩頰。“我回來了,寶貝。”
“歡迎回來,爸爸。”雪倫很開心地貼在他身上。“媽媽呢?”
“在後面呢,她遇見老朋友了,可能要聊好一會兒。”亞斯掂了掂她,“你又瘦了好多。”他有些心疼的說。
“爸爸你又染頭發啦?”雪倫試圖轉移話題,揪了揪他金燦燦的頭發。
“怎麽好看吧?”亞斯很是臭美地說。
雪倫想了想,點了點頭。亞斯是很帥,他可是頂級的模特,是雜志封面的寵兒,是人人爭相模仿的潮流模板,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狀態了。現在除了偶爾的街拍,他一般不會再出現了。當然除了設計師露辛達的發表會。
原因嗎?當然是就算已經登上神位,也要支持自己的妻子大人啦。
“寶貝,考試怎麽樣?”聽到這裏,大概就能猜到了,這就是亞斯的妻子,雪倫的母親,著名設計師露辛達,林馨。
“還好。”雪倫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要是被知道大部分科目都是低空飛過的話,想想後果好可怕。“對了,媽媽,有給我帶禮物嗎?”
“小吃貨,就想著禮物,帶了歌帝梵巧克力哦。喜歡嗎?”林馨捏了一把女兒的小嫩臉,笑瞇瞇地說。
“恩,恩,不過,可是你們不是去了……好吧,算我問多了。”反正去完走秀,到處逛逛也是普通模式了。“找到新衣服的靈感了嗎?”
“很棒的靈感,我已經有預感了,你穿一定很合適。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穿了。”林馨的手工非常好,她的風格偏向休閑的少女風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她心裏老是想著這,樣的衣服雪倫穿了好看,恩,那樣的衣服雪倫穿了適合。
“好啊,等媽媽做,好期待啊。”雪倫笑著試圖抓住媽媽作怪的手,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好癢啊,別鬧啦啊。”林馨還是壞笑著撓她癢癢,直鬧得她直不起腰來,差點從亞斯的手臂上掉下去。
一旁的波比眼神陰郁,有些郁悶地摸了摸手臂上的肌肉,要像亞斯那樣抱起雪倫還是有困難的。從波比第一次看到亞斯抱著雪倫起,就決定要像他一樣了。
亞斯看似不經意地瞟了波比一眼。臭小子,有一種肌肉是怎麽鍛煉也鍛煉不出來的,那是身為父親才擁有的東西。
“雪倫,餅幹賣完了?快幫我,那邊人不……啊,露辛達阿姨,亞度尼斯叔叔,好久不見了。”黛佳本來時要來抓壯丁的,正巧遇上了他們正說的熱鬧。
“好久不見了,黛佳,你越變越漂亮了。”林馨笑咪咪地說。
“露辛達阿姨也是,皮膚越來越好了。對了,您新季的那套無袖,我好喜歡。”黛佳立刻切換到了喋喋不休的狀態。她很喜歡露辛達設計的衣服,不過,貴到把卡刷爆了也不過是一件上衣。但是慶幸的是,她是雪倫的媽媽,每次都可以得到一些樣衣,超幸運。
“謝謝,我也喜歡坦率的小黛佳。”林馨開心地和自己的小粉絲說話,臉上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林馨和一般大設計師不同的就是,她很平易近人,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親切吧,她從不生氣,起碼黛佳沒有見過。
“那晚飯見。”雪倫答應了黛佳要幫忙的,就會做到最後,所以就先讓他們回去了。
波比當然是和她一起了。
亞斯狠狠地揉了一把波比的頭發,大笑。“臭小子。”波比就像是他的兒子,他總有一種自己不是生了個女兒而是一對龍鳳胎的感覺,從小時候就喜歡黏在一起,比龍鳳胎更像連體嬰。
“亞斯,你破壞我發型了。”只有對著亞斯才露出的小孩子心性,波比大叫著反擊,然後一瞬間就被鎮壓了。
“想反擊,你還早著呢。”亞斯把他夾在胳膊下狠狠地欺負了一把,才放他走。
義賣會真是熱鬧,各式各樣的人,雪倫應付的很好,雖說開始的時候很生硬。“啊,好可怕。”招待完了之後,才發抱怨說。雪倫一邊喝著黛佳倒的水,一邊喋喋不休地重覆同樣的話。
“知道啦,已經一個月沒有和陌生人說過話了,突然見到這麽多人,好可怕。”黛佳翻了個白眼,用水果堵住她的嘴巴。
波比也是累得直冒汗,雪倫拿起濕巾給他擦了擦汗。“下次不能這樣了。”波比也知道縱容她怕生的性格不好,不過,他就是一次一次地敗在她的手下。
“好啦,吃個蘋果吧。”雪倫把咬了一半的蘋果,塞進了波比嘴裏。波比還想說話,被堵個正著。
“謝謝你們了。”在店長真誠的感謝下,義賣會正式結束了。波比拖著走不動的雪倫回去了。雪倫實在是不想動,但是沒辦法,總不能不和遠道而來的父母吃飯吧。
甜美的蜂蜜澆在烤肉上,肉被切成了手指大小,平滑的切面呈現出完美的深紅色,嫩綠的蘆筍點綴在一邊,色香味俱全。一口肉吃進嘴裏,雪倫的疲勞立刻就飛走了。柔軟多汁,層次豐富,回味無窮。她三兩下就將盤子裏的東西吃了個幹凈。
林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雪倫,你的餐桌禮儀呢?”
雪倫楞了下,又立刻緩過來了。“對不起,媽媽。下次不會了。”波比接上。“我今天也有些餓了,吃得有點快,十分抱歉。”
“寶貝,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林馨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口氣的生硬,語氣變得柔和地對她說。“媽媽只是覺得你這樣表現不太好,如果是在別人的餐桌上,是很失禮的事。媽媽不希望你變成那樣的孩子。”林馨一直都對她要求嚴格,雖然本身心很軟,但是爸爸也是個對雪倫強硬不起來的女控,她不得不強硬起來。
“我知道的,媽媽是為我好才會這麽對我說的。”雪倫溫和地笑著回應她。然後又立刻恢覆了逗比樣。“那麽我們快點上下一道菜吧。我還沒吃飽啊。”
林馨也被她逗笑了。“你個傻丫頭。亞斯你讓他們繼續上菜吧。”亞斯也笑呵呵地揮揮手,讓他們繼續。
雪倫靠在波比的肩膀上,笑得很傻,天真得就像是一株向日葵,只要擁有足夠的陽光就可以綻放。
雖然她那麽說了,但是事實上,之後她並沒有吃些什麽,到了最後也只是喝了一口葡萄汁。
“寶貝,今天晚上吃飽了嗎?”林馨聊得很開心,她本來還很擔心不怎麽陪伴在雪倫身邊會與自己生疏。但是雪倫卻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喜歡吃素,討厭肉類,卻不討厭蜂蜜做主要調味的肉類,喜歡蘑菇湯,卻討厭裏面的胡椒,喜歡鮮花,特別是綠色康乃馨。
“吃飽了,媽媽喜歡我的花嗎?”雪倫親昵地貼了貼她的臉頰。
林馨聞了聞手中鮮花,依依不舍地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喜歡,你暑假回家來住嗎?”
“應該會回去一段時間的。我們打算先去奶奶家玩啦。那邊的薰衣草已經變成非常漂亮的。我們會給媽媽帶好看的薰衣草書簽的。”雪倫的手很笨拙,一向不會做手工活,廚藝、園藝、繪畫、剪紙……都差得要命,奇怪的是她會做書簽。她做的不精細,可是卻很用心。
“好啊。”林馨摸了摸她長長的黑發。
“對了,伊德什麽時候今年回來嗎?”雪倫有一個小她11歲的弟弟,伊利亞德,不過他是在老家上學和外婆一起生活。因為父母繁忙的工作,姐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是年幼的弟弟。
“他因為臺風延期了。不要給你奶奶添麻煩。乖乖的。”林馨最後一次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林馨和亞斯前往酒店,吃得飽飽的雪倫就被波比背了回去。
“好困啊。波比。”雪倫抱著波比的脖子,有些困倦地瞇著眼睛。波比的脖子暖暖的,手臂上貼著他的脈搏,是鮮活的跳動,是活著的證明。
是我活著的證明。
“雪倫,別睡著哦,會著涼的。”波比輕輕地顛了顛她,生怕她睡著了。但是雪倫只是含糊地應了兩聲,慢慢地被困意侵襲。眼皮緊緊地黏合在一起了,怎麽也撐不開了。
雪倫從小和媽媽一起住,特別是五歲前,爸爸都要去世界各地走秀。雪倫愛她,憧憬地望著她的背影長大。她喜歡媽媽的喜歡的電影,喜歡媽媽做的衣服,喜歡媽媽的發型,一直到想不起來,自己曾喜歡過什麽不同的東西。
媽媽信奉著寵溺的原則,只要不做壞事,雪倫的一切決定她都支持,像是和波比一起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和波比兩個人去旅行,什麽都好,她從來不會反對。她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就像媽媽希望的那樣,她擁有她曾想要的一切。
“媽媽……”困到極致,眼角感到有清涼的液體劃過。
波比輕輕地撫摸她柔軟的頭發,親吻她沾著淚水的眼角。還是會難過嗎?不管知道的多清楚,只要想起這件事,你還是難過嗎?她不愛你。所以只愛我就好了,只愛我一個就好了,只看著我一個就足夠了。
然而只需要一覺醒來,雪倫就不再記得任何事情,就像一只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早上好,波比。”
波比笑瞇瞇地替她擦了把臉。“早上好,雪倫。今天我們要去奶奶家哦。”趁著雪倫刷牙的時候,替她理了行李。
雪倫洗了臉也還是暈乎乎的,昨天晚上趕稿子趕得太晚了,下一次一定要早一點寫好才行。雖然是這麽說啦,下個月她一定還是這麽拖拉到最後的。
那個只有九歲的小姑娘還是被處以死刑了,即使她的個頭都沒有處刑臺高,小小的頭顱滾落在堅硬土地上,她的人生明明還沒有開始,已經被結束了。
“為什麽?”凱思林哭得站不住了,她依靠在切斯特懷裏,緊緊抓住他的袖子,淚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還只是個孩子。
切斯特一直捂著她的眼睛直到行刑結束,怕她受到驚嚇,但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她哀傷。因為不管怎麽阻止,她都要去見她。在內院判決下來之前,凱思林偷偷溜進監獄裏去找她。“我叫凱特,你叫什麽?”
“我叫米琪。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小女孩全身都是傷口,比巴掌還要瘦小的臉臟兮兮的沾滿了泥土,但是她有一雙閃亮的眼睛。
“不,我是……我是這裏守衛的孩子。我第一次在這裏看見你這樣的孩子。”凱特猶豫了一下,還是隱瞞了實情。
“是嗎?你也是小孩子不是嗎?”米琪笑了起來,嘴角有著深深的酒窩。
“說的也是。”凱思林也笑了。
第二天,她帶了一只半開的花給米琪。
“好香啊。謝謝你,凱特。”米琪笑著收下來了,然後她們一起玩。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接受的教育,過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卻能夠相處的很好。
她們一起玩過家家,一起玩沙包,一起拍皮球,有過那麽多的美好的回憶。然而無論凱思林多麽不希望那天的到來,審判還是下來了——死刑。歷史上沒有暗殺的執行人能夠逃脫這一審判的,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只要還有王存在,迎接暗殺者的只有死刑。
無論她的年齡有多麽地小,米琪還是和所有的暗殺者一樣被判死刑,三日後處刑。判決書毫不留情地殺死了一個孩子,因為它既沒有眼睛,也不會有心。
但是人是不同的不是嗎?
凱思林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她想救那個女孩。那是她第一個朋友。
可是她失敗了。
米琪死了,就在她面前,眼睜睜的看見熾熱的血液濺了一地,從狹小的指縫裏透露出的濃烈的血腥味,嗆得她幾乎要將胃袋裏所有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她知道這種味道。就在五個月前,同樣在這個地方,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們全都以同樣的方式,流光了鮮血,同樣是這種味道,濃郁得好幾天都消散不了,每晚每晚從夜幕的漆黑爬入她的噩夢裏。
那一天,她也是這樣哭得聲嘶力竭,卻沒有一個人聽得到她的哭聲。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個新的國家,是建立在她最愛的人們的鮮血和屍骨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想不起標題名就這麽糊弄一下吧,不甘心,想了好一會,一章的文都寫完了還沒想好。算了,大家就先湊合吧。
☆、吃貨是可以追本溯源的種族
“雪倫,雪倫。好了嗎?”波比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了後備箱裏,仔細地檢查車子的狀態。
“好啦。波比,我的帽子呢?”雪倫怎麽也找不到她的草帽了,急得汗都要流下來了。
“在門口的架子上。”波比想也不想就能答出來。
“真的。”雪倫歡快地說,戴上帽子就蹦著出來了。“怎麽樣?好看嗎?”
波比替她正了正帽子上的絹花。“好看。”
今天是他們去奶奶家的日子,一個星期前就和奶奶說過了。奶奶高興地說已經準備了好吃的熏魚和熏火腿了。有些人不喜歡,但是雪倫很喜歡煙熏的味道,每次去奶奶家都要吃很多,然後還要打包帶回來。
“哦,我的小乖乖,來親一個。”奶奶澤米婭笑瞇瞇地站在路口等他們,一看到雪倫,就開心地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臉頰。
雪倫也開心地抱住她,親了親她。“奶奶,好久不見了。爺爺呢?”
“你爺爺在地裏,今年地裏的東西很甜哦。說是要給你們吃最好的,去挑了。”奶奶親了親波比。“波比,你看起來又長大了不少啊。”
“當然啦。您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波比微笑著,也親了親她。
波比趁她們說話的功夫搬行李,他和雪倫的房間在閣樓上,空間不算大,可是勝在布置得十分巧妙,還是奶奶和爺爺親自布置的呢。雪倫最喜歡的是窗戶的景色,望出去是無垠的田地、連綿的低山、清澈的小溪,還有一大片的花田。
爺爺伊利亞德提著一大籃子的新鮮蔬菜從小徑走了過來。
雪倫笑著沖他揮手。“爺爺,爺爺,看這裏。”
“哦,雪倫小寶貝。”爺爺中氣十足,站在閣樓上聽他在院子裏的聲音都十分的洪亮清楚。“餓了嗎?”
雪倫在車上吃了一路的零食,波比還準備了她喜歡的火腿三明治當午餐,所以現在應該是一點也不餓的。“不餓,不過,爺爺做的熏魚卷要多少都是吃得掉的。”爺爺做的熏魚卷,是用熏魚片、烤面包片卷在一起的,擠上一些鮮檸檬汁,叫人吃得停不下嘴。
“好的,好的,爺爺給你做。”爺爺笑得很開心。
奶奶整理了一下花瓶裏的鮮花,有些吃醋。“雪倫喜歡只喜歡爺爺。”
雪倫立刻笑著說。“我也很想吃奶奶做的蘆筍卷熏火腿。也好想吃羊奶酪啊。”
“是吧。奶奶給你做。”奶奶立刻就被哄笑了。雪倫的奶奶和爺爺都是美食愛好者,他們一起周游過世界就為了品嘗世界各地的美食,最後在雪倫東方的老家爺爺向奶奶求婚。爸爸也是因為這樣才遇見的媽媽。
雪倫坐了一天的車,有些累,就坐在葡萄藤下休息。黃昏涼爽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些許甜甜的氣息,令人很舒服。她靠著欄桿,愜意地半瞇上眼睛。
“雪倫?”波比去廚房給他們打下手,回來就看到她倚在那裏睡著了。“雪倫醒醒,可以吃飯了。”
“嚒……”雪倫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是沙沙的。“波比,好困啊。”
“好了,等吃了飯再睡吧。”波比去弄了條濕毛巾,替她擦了把臉。雪倫這才清醒了一點,不過,走路還有點晃動。波比笑了笑,一把扛起她,就往餐桌走。雪倫也沒有被嚇一跳,很順從地抱住他的頭,任由他將她帶到任何地方去。
爺爺倒是嚇到了。“波比,一段時間不見,你長高了啊。”
“恩。”波比一邊回答,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雪倫放到了椅子上。“雪倫,先喝水。”說著,將一杯溫熱的水放遞到她手裏。
“哦。”雪倫喝了幾口。
波比就幫忙把意大利面分到每個人的盤子裏。然後致力於用各種美味佳肴填滿雪倫的餐盤。白色的盤子上的一塊堆了時蔬紅醬意大利螺旋面、蘆筍卷熏火腿、熏魚卷、鮮蝦沙拉,滿滿地像一座小山,波比還特別考慮了搭配和形狀。總之,順利地勾起了雪倫的食欲。“看起來好好吃哦。”
雪倫盯著食物,眼睛變得閃閃發光了。“波比,給我葡萄汁好嗎?”
“好的。”波比剛好倒了一杯葡萄汁,遞給她。
“喝葡萄汁啊。”爺爺很是失望地說,又立刻勸說他們。“還是自家釀的這個好喝。”他搖了搖手上的醒酒器,像透明的紅寶石在裏面流淌。
“不要騙小孩子喝酒。”奶奶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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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雪倫。好久不見,你變得更漂亮了呢。”維克還是一樣喜歡對女人甜言蜜語。
“謝謝你的讚美,不過。你還是放開我的手比較好。”雪倫示意他,背後已經要殺人的波比。
最後被擰著耳朵丟出去,然後又求饒著像狗皮膏藥一樣黏了回來。“波文,你還真是老樣子。”維克揉了揉耳朵,很是郁悶地說。
“對了,你來做什麽?”波比很是警惕地將雪倫擋在自己的身後,這只荷爾蒙散發機一定要被百分百格擋才行。
波比的防備是有必要的。維克是個難得在外貌上不會遜色於波比的男人,他有一頭十分顯眼的灰色頭發,眼睛是難得一見的金色,五官立體到像雕刻大師用刻刀制作出來的一樣,身材一級棒,耍起貝斯來,簡直不需要閃光燈就自己發光了。而且,維克很有才華。“因為要在附近唱歌所以就順便來看你了。”目前正在環球開演唱會中,小型的那種,只有死忠才能進場。
“哦,那又怎麽樣?”波比很是不屑地哼了一聲。他要是開畫展,絕對比維克的人氣高。男人就是這樣,有時候小心眼起來可是很可怕的。
“好啦,主要是我們的鍵盤手右手骨折了,所以……”維克一臉的諂媚。“你來做吧。”
“不要。”波比堅決地拒絕。
“因為這次預定的曲子裏不能少了鍵盤手。所以你一定要幫忙。”維克燦爛的微笑一般人是抵擋不了的,不過,他想說服的人也不是什麽普通人。
“不要。”波比的心可是比鋼鐵還要硬,特別是對維克這樣的。
不管維克怎麽低聲下氣,波比也沒有答應他。維克也不是非他不可,只是來玩他吧,蹭了午飯和晚飯,在睡覺前果斷回去了。
“他是來吃飯的吧。”雪倫一邊洗碗,一邊說。一口氣吃掉了半鍋的燉肉,真是好胃口。她突生地羨慕,要是自己夏天也能這麽有胃口就好了。吃貨的世界最悲催的絕對是吃不下。
“雪倫明天早上想吃什麽?”波比發現雪倫一下子就變得低落了。“怎麽啦?”
“好羨慕可以在夏天也大口吃東西的人。”雪倫立刻就說出來了。
這個真沒辦法,雪倫從以前就有這種毛病,波比已經想盡辦法,至今還沒有成功過。“那要不要去聽維克的演唱會?”只好轉移註意力了。
“好啊,那我要穿什麽去?”果然。
“我給你看看。”波比在潮流方面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雪倫來說,這種東西可以吃嗎?
雪倫的腦細胞絕對都被吃掉了。舉個例子,這家夥居然穿了棉襖出門,那是在盛夏。波比看到她的時候,已經快中暑了,本人還在想為什麽這麽熱。世界上有時尚教母,就有雪倫這種典型的時尚廢。雖然穿什麽都感覺不出來,但是她還是比較希望自己可以漂亮的出門。這個時候波比就是必備品啦。
“這件怎麽樣?”夏天穿亞麻裙很有味道,雪倫很瘦,而且身體十分修長,很適合亞麻制的服飾。
“出門是不錯,但是去他們那種亂糟糟的地方,還是不要這麽穿比較好。”維克要是知道你把搖滾演唱會說成是亂糟糟的地方的話,會哭吧。雪倫無語地想。
波比幫她挑了很有朋克風格的衣服。“還是這個。”
“波比呢?”雪倫很是期待地說。想一下,波比穿朋克風格的衣服,就覺得心裏有只小爪子在撓,好癢啊。
“到那天你就知道了。現在,來烤小餅幹吧。”波比本來昨天就可以開始準備了的,不過因為發燒,就停下來了。
“好棒哦。”雪倫滿臉寫著‘我要偷吃’這四個字。
“那就不要搗亂。”波比已經降低到最低的要求了,幫忙什麽的是奢望。“要乖乖的。”他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軟軟的頭發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雪倫很開心地蹭蹭他的手心。被撫摸的感覺,是最直接的溫柔,就是這樣的感覺,令她覺得自己可以永遠也不用長大。“我會努力的啦。”
就這樣被保護吧,永遠也不必去看這溫暖懷抱之外的黑暗,只記得眼前這一丁點光芒就好了,保持虛偽的天真和純潔,用真實的謊言欺騙世人,然後連鏡子裏的自己也誤信了。當冬天來的時候,那雙黑眸依然可以保有春天的氣息。
“雪倫,不要再往裏面加糖了。”波比已經是第三次阻止她了。“奶油也不可以。”她實在是喜歡甜食啊。說到這個。
“怎麽啦?”雪倫看到波比一下子沖到自己眼前,掐住下巴,強迫張開了嘴。
“啊?”波比的臉冷冷的,看起來有些可怕。
“啊!”雪倫乖乖地聽話,因為波比的氣壓實在是太低了。波比仔細地觀察她的牙齒,從裏到外,前前後後,沒有任何的遺漏。雪倫的下巴都要僵硬了,口水滿溢,就快流出來了啦。雪倫緊張得不得了。
“好了。”還好,波比及時地合上了她的嘴巴。
雪倫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怎麽了?”
“你昨天沒有刷牙!”波比臭著一張臉,一針見血。如果不是他發燒的話,一定會強逼著她刷牙的。她的牙齒比一般人要容易蛀,也許是體質問題,但是她本身就比一般人喜歡甜食,一定要多加註意才行。
“咦,蛀掉了嗎?”雪倫很是驚訝地叫了起來。“那麽明顯嗎?”
“果然。”這個家夥真是記吃不記打,明明才帶她去看過牙醫的。波比很是無奈地說。“說過了吧,要好好刷牙,我才會給你吃甜的東西。”他的額頭貼近她,透徹的雙眸在眼前放大到占據了整個視野,多麽美麗的藍色,充滿了生機和奧秘。
“恩。”雪倫很是虛心地說。“對不起。”
“下次不可以這樣啦。”波比微笑著,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她只是太擔心自己了吧,才會忘記其他的事情。為什麽會這麽的開心?他的嘴角抑制不住上揚的角度。
雖然是這樣,不過……“這個禮拜不準吃甜的。”
“不要啊,波比,不要這麽殘忍啊!”雪倫掩住眼睛,像個孩子一樣哭哭啼啼地拉住他的手臂,不肯放手。因為被他從容,所以很會撒嬌。“我下次一定會刷牙的。”
波比任何時候都容易妥協,但是這個時候是鐵石心腸的。“沒的商量。”雪倫很是郁悶地擡頭看,他在笑,那種竊笑的感覺,像是偷偷地藏了什麽。小時候,他偷偷地藏了她最喜歡的那個白色發夾,就對她露出了這樣的表情,一副身心愉悅的表情。
沒辦法,就忍耐下吧。雪倫拿他那笑容沒有辦法,從小時候起就是。“不過,下禮拜就可以了吧。”她可憐兮兮地望著他。
波比摸了摸她的狗頭,笑而不語。
黛佳每天晚上都會虔誠地禱告,希望開義賣會的那天是個好天氣。如果那天是個好天氣,那麽就會舉行得比較順利。但是如果下雨的話,可能就會不盡人意了。
“汪~”一只褐色的小狗崽扒住她的褲腳,眼睛水靈靈的,像兩顆紫葡萄一樣。
“好了,睡覺吧。”黛佳無奈地把它抱了起來。“希望有好人可以收養你。”她努力忍住不給它起名字的欲望,因為如果這樣,她一定舍不得送它走的。
她關了燈,將它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枕邊,用小薄毯子蓋好。毛茸茸的,好暖和,一鼓一鼓的,是呼吸的節奏。她陷入甜美的夢境之中。
黛佳打了很多份工,但是她幾乎全部都花在了化妝品和捐助動物驛站裏,養不起這麽它。
“你值得最好的。”夢中的喃喃自語。
似乎是黛佳的祈禱起了作用,連續下雨的天在這一天放晴了。義賣會也因此順利地進行。
“黛佳,這裏交給我吧。”說話的是貝奇。她是黛佳的好友,她有一頭漂亮柔順的紅發,而且長的十分嫵媚,即使不化妝也有男孩會在電車上搭訕。
“貝奇,你今天眼圈好重。”黛佳關心地說。
“昨天忘記你的事了啦,還好我在冰箱上的記事本上有寫。”貝奇毫不在意地說。昨天遇見的那個男孩挺帥的,所以玩得稍微晚了點。好吧,看到記事本是早上的事了。
“那你堅持一下。”黛佳用沾了水的手輕拍了下她的臉頰。
“呀!”貝奇驚叫起來。“你剛才幹什麽了?不要告訴我是……”
“安啦,是水。”黛佳剛剛幫忙洗了水果。
“黛佳,來幫忙,別墨跡了。”店長急得要死,恨不能一個人當兩個人用,看見黛佳閑聊,臉都要臭掉了。說實話,黛佳一開始要在求助站幫忙時,店長是不太相信的。一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心心念念的不該是約會和名牌,誰會花費大把的時光去照顧一些臟兮兮的小動物,而且是沒有報酬的。
但是就是有這麽一個姑娘,雖然熱愛化妝和逛街,但是並不虛榮,也不在乎報酬地遞出援助之手。每天都有人說要來幫忙,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維持那麽久的時間。店長清楚地記得,那是五年前的一個下午,墻上的破鐘正敲響了三下,是下午茶的時間,她剛剛往杯子裏倒入溫熱的奶茶。
因為剛剛經歷了兇猛的流行性病癥,大家都不怎麽願意接近流浪動物。被拋棄的動物也是以往的三倍。店長找不到幫忙的人,正犯愁呢,黛佳就送上門來了。雖然那時候她才十二歲。
“黛佳,小餅幹的攤位在哪?”雪倫和波比帶了幾盒餅幹過來,主要是波比在扛啦。
“在那邊,看到黃色的氣球了嗎?對,就那裏。”黛佳聞到餅幹的香氣,立刻就餓得吞了下口水。“做了什麽餅幹呀,餓死我了,快給我一片。”
“是瑪格麗特小餅幹。”雪倫從手裏的盒子裏,立刻拿出一個,輕車熟路地塞進黛佳的嘴裏。“好吃吧。”
“那麽自豪做什麽,反正不是你烤的。你個料理廢。”黛佳被塞得直翻白眼。想也知道,雪倫這家夥要是進廚房,這些餅幹就要交代在裏面了。
“我有幫忙啊。”雪倫很是理直氣壯地說。
“肯定是加糖。”不虧是黛佳。“而且波比不阻止你,你一定是要把整個糖罐子扔進去。”對,都沒錯。波比無奈地眼神一下子就揭穿真相了。
“還好啦。”雪倫完全不會不好意思,開心兮兮地向之前準備好的攤位,擺上裝飾好的小餅幹。
“請問,這個小餅幹怎麽賣?”過了一會,就有人來問了。
雪倫很開心地賣出了一堆,義賣會還沒有進行到一半,波比的小餅幹就很暢銷地賣完了。
“沒有了嗎?”波比一轉頭就看到雪倫打開最後一盒,已經吃了一半了。“好吧,應該沒有了。”
這時,一個高大的男人戴著墨鏡站在了他們的攤位前,比起波比還要高大的身材,就像一頭熊一樣遮擋了半邊的光線。“還有貨嗎?”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買個小餅幹,為什麽會像黑幫在接貨。
波比立刻警惕地擋在了雪倫的前面。“不好意思,先生,餅幹已經賣完了。”
“我看那個小姑娘不是還在吃嗎?”男人很是低氣壓地靠近了他們。
波比有些緊張,他從心底冒著寒顫,對面的這個男人不止是體形上的優勢,而且氣息也十分的恐怖。他沒有把握可以贏過這個男人。他的拳頭已經攥緊了。
男人突然笑了。“別這麽緊張嘛,小波比。”他笑著摘下墨鏡。
波比立刻就像洩了氣的氣球一樣。“亞斯。”
一直呆在波比背影裏的雪倫,這才探出頭來,展開一個甜甜的微笑。“爸爸。”
作者有話要說: 我總覺得自己在下一盤很大的棋,現在的問題是,人名太多,好麻煩啊。作者菌自己也記不清誰是誰好嗎!
☆、我家的青梅和她的父母
雪倫展露出的這個微笑比往常更加的甜蜜。“爸爸,你來啦。”雪倫嘴角還沾著餅幹的碎屑。
亞斯很是寵溺地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就像是小時候一樣,給她擦去嘴角的碎屑,輕吻她的兩頰。“我回來了,寶貝。”
“歡迎回來,爸爸。”雪倫很開心地貼在他身上。“媽媽呢?”
“在後面呢,她遇見老朋友了,可能要聊好一會兒。”亞斯掂了掂她,“你又瘦了好多。”他有些心疼的說。
“爸爸你又染頭發啦?”雪倫試圖轉移話題,揪了揪他金燦燦的頭發。
“怎麽好看吧?”亞斯很是臭美地說。
雪倫想了想,點了點頭。亞斯是很帥,他可是頂級的模特,是雜志封面的寵兒,是人人爭相模仿的潮流模板,不過,那也是很久之前的狀態了。現在除了偶爾的街拍,他一般不會再出現了。當然除了設計師露辛達的發表會。
原因嗎?當然是就算已經登上神位,也要支持自己的妻子大人啦。
“寶貝,考試怎麽樣?”聽到這裏,大概就能猜到了,這就是亞斯的妻子,雪倫的母親,著名設計師露辛達,林馨。
“還好。”雪倫含含糊糊地回了一句。要是被知道大部分科目都是低空飛過的話,想想後果好可怕。“對了,媽媽,有給我帶禮物嗎?”
“小吃貨,就想著禮物,帶了歌帝梵巧克力哦。喜歡嗎?”林馨捏了一把女兒的小嫩臉,笑瞇瞇地說。
“恩,恩,不過,可是你們不是去了……好吧,算我問多了。”反正去完走秀,到處逛逛也是普通模式了。“找到新衣服的靈感了嗎?”
“很棒的靈感,我已經有預感了,你穿一定很合適。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你穿了。”林馨的手工非常好,她的風格偏向休閑的少女風也有很大的原因是,她心裏老是想著這,樣的衣服雪倫穿了好看,恩,那樣的衣服雪倫穿了適合。
“好啊,等媽媽做,好期待啊。”雪倫笑著試圖抓住媽媽作怪的手,笑得露出尖尖的小虎牙。“好癢啊,別鬧啦啊。”林馨還是壞笑著撓她癢癢,直鬧得她直不起腰來,差點從亞斯的手臂上掉下去。
一旁的波比眼神陰郁,有些郁悶地摸了摸手臂上的肌肉,要像亞斯那樣抱起雪倫還是有困難的。從波比第一次看到亞斯抱著雪倫起,就決定要像他一樣了。
亞斯看似不經意地瞟了波比一眼。臭小子,有一種肌肉是怎麽鍛煉也鍛煉不出來的,那是身為父親才擁有的東西。
“雪倫,餅幹賣完了?快幫我,那邊人不……啊,露辛達阿姨,亞度尼斯叔叔,好久不見了。”黛佳本來時要來抓壯丁的,正巧遇上了他們正說的熱鬧。
“好久不見了,黛佳,你越變越漂亮了。”林馨笑咪咪地說。
“露辛達阿姨也是,皮膚越來越好了。對了,您新季的那套無袖,我好喜歡。”黛佳立刻切換到了喋喋不休的狀態。她很喜歡露辛達設計的衣服,不過,貴到把卡刷爆了也不過是一件上衣。但是慶幸的是,她是雪倫的媽媽,每次都可以得到一些樣衣,超幸運。
“謝謝,我也喜歡坦率的小黛佳。”林馨開心地和自己的小粉絲說話,臉上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林馨和一般大設計師不同的就是,她很平易近人,準確的說法應該是親切吧,她從不生氣,起碼黛佳沒有見過。
“那晚飯見。”雪倫答應了黛佳要幫忙的,就會做到最後,所以就先讓他們回去了。
波比當然是和她一起了。
亞斯狠狠地揉了一把波比的頭發,大笑。“臭小子。”波比就像是他的兒子,他總有一種自己不是生了個女兒而是一對龍鳳胎的感覺,從小時候就喜歡黏在一起,比龍鳳胎更像連體嬰。
“亞斯,你破壞我發型了。”只有對著亞斯才露出的小孩子心性,波比大叫著反擊,然後一瞬間就被鎮壓了。
“想反擊,你還早著呢。”亞斯把他夾在胳膊下狠狠地欺負了一把,才放他走。
義賣會真是熱鬧,各式各樣的人,雪倫應付的很好,雖說開始的時候很生硬。“啊,好可怕。”招待完了之後,才發抱怨說。雪倫一邊喝著黛佳倒的水,一邊喋喋不休地重覆同樣的話。
“知道啦,已經一個月沒有和陌生人說過話了,突然見到這麽多人,好可怕。”黛佳翻了個白眼,用水果堵住她的嘴巴。
波比也是累得直冒汗,雪倫拿起濕巾給他擦了擦汗。“下次不能這樣了。”波比也知道縱容她怕生的性格不好,不過,他就是一次一次地敗在她的手下。
“好啦,吃個蘋果吧。”雪倫把咬了一半的蘋果,塞進了波比嘴裏。波比還想說話,被堵個正著。
“謝謝你們了。”在店長真誠的感謝下,義賣會正式結束了。波比拖著走不動的雪倫回去了。雪倫實在是不想動,但是沒辦法,總不能不和遠道而來的父母吃飯吧。
甜美的蜂蜜澆在烤肉上,肉被切成了手指大小,平滑的切面呈現出完美的深紅色,嫩綠的蘆筍點綴在一邊,色香味俱全。一口肉吃進嘴裏,雪倫的疲勞立刻就飛走了。柔軟多汁,層次豐富,回味無窮。她三兩下就將盤子裏的東西吃了個幹凈。
林馨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雪倫,你的餐桌禮儀呢?”
雪倫楞了下,又立刻緩過來了。“對不起,媽媽。下次不會了。”波比接上。“我今天也有些餓了,吃得有點快,十分抱歉。”
“寶貝,媽媽不是那個意思。”林馨馬上意識到了自己口氣的生硬,語氣變得柔和地對她說。“媽媽只是覺得你這樣表現不太好,如果是在別人的餐桌上,是很失禮的事。媽媽不希望你變成那樣的孩子。”林馨一直都對她要求嚴格,雖然本身心很軟,但是爸爸也是個對雪倫強硬不起來的女控,她不得不強硬起來。
“我知道的,媽媽是為我好才會這麽對我說的。”雪倫溫和地笑著回應她。然後又立刻恢覆了逗比樣。“那麽我們快點上下一道菜吧。我還沒吃飽啊。”
林馨也被她逗笑了。“你個傻丫頭。亞斯你讓他們繼續上菜吧。”亞斯也笑呵呵地揮揮手,讓他們繼續。
雪倫靠在波比的肩膀上,笑得很傻,天真得就像是一株向日葵,只要擁有足夠的陽光就可以綻放。
雖然她那麽說了,但是事實上,之後她並沒有吃些什麽,到了最後也只是喝了一口葡萄汁。
“寶貝,今天晚上吃飽了嗎?”林馨聊得很開心,她本來還很擔心不怎麽陪伴在雪倫身邊會與自己生疏。但是雪倫卻記得她所有的喜好,喜歡吃素,討厭肉類,卻不討厭蜂蜜做主要調味的肉類,喜歡蘑菇湯,卻討厭裏面的胡椒,喜歡鮮花,特別是綠色康乃馨。
“吃飽了,媽媽喜歡我的花嗎?”雪倫親昵地貼了貼她的臉頰。
林馨聞了聞手中鮮花,依依不舍地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喜歡,你暑假回家來住嗎?”
“應該會回去一段時間的。我們打算先去奶奶家玩啦。那邊的薰衣草已經變成非常漂亮的。我們會給媽媽帶好看的薰衣草書簽的。”雪倫的手很笨拙,一向不會做手工活,廚藝、園藝、繪畫、剪紙……都差得要命,奇怪的是她會做書簽。她做的不精細,可是卻很用心。
“好啊。”林馨摸了摸她長長的黑發。
“對了,伊德什麽時候今年回來嗎?”雪倫有一個小她11歲的弟弟,伊利亞德,不過他是在老家上學和外婆一起生活。因為父母繁忙的工作,姐姐連自己都照顧不好,更何況是年幼的弟弟。
“他因為臺風延期了。不要給你奶奶添麻煩。乖乖的。”林馨最後一次親了親寶貝女兒的臉,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林馨和亞斯前往酒店,吃得飽飽的雪倫就被波比背了回去。
“好困啊。波比。”雪倫抱著波比的脖子,有些困倦地瞇著眼睛。波比的脖子暖暖的,手臂上貼著他的脈搏,是鮮活的跳動,是活著的證明。
是我活著的證明。
“雪倫,別睡著哦,會著涼的。”波比輕輕地顛了顛她,生怕她睡著了。但是雪倫只是含糊地應了兩聲,慢慢地被困意侵襲。眼皮緊緊地黏合在一起了,怎麽也撐不開了。
雪倫從小和媽媽一起住,特別是五歲前,爸爸都要去世界各地走秀。雪倫愛她,憧憬地望著她的背影長大。她喜歡媽媽的喜歡的電影,喜歡媽媽做的衣服,喜歡媽媽的發型,一直到想不起來,自己曾喜歡過什麽不同的東西。
媽媽信奉著寵溺的原則,只要不做壞事,雪倫的一切決定她都支持,像是和波比一起在學校附近租房子,和波比兩個人去旅行,什麽都好,她從來不會反對。她應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就像媽媽希望的那樣,她擁有她曾想要的一切。
“媽媽……”困到極致,眼角感到有清涼的液體劃過。
波比輕輕地撫摸她柔軟的頭發,親吻她沾著淚水的眼角。還是會難過嗎?不管知道的多清楚,只要想起這件事,你還是難過嗎?她不愛你。所以只愛我就好了,只愛我一個就好了,只看著我一個就足夠了。
然而只需要一覺醒來,雪倫就不再記得任何事情,就像一只金魚只有七秒鐘的記憶。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早上好,波比。”
波比笑瞇瞇地替她擦了把臉。“早上好,雪倫。今天我們要去奶奶家哦。”趁著雪倫刷牙的時候,替她理了行李。
雪倫洗了臉也還是暈乎乎的,昨天晚上趕稿子趕得太晚了,下一次一定要早一點寫好才行。雖然是這麽說啦,下個月她一定還是這麽拖拉到最後的。
那個只有九歲的小姑娘還是被處以死刑了,即使她的個頭都沒有處刑臺高,小小的頭顱滾落在堅硬土地上,她的人生明明還沒有開始,已經被結束了。
“為什麽?”凱思林哭得站不住了,她依靠在切斯特懷裏,緊緊抓住他的袖子,淚水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還只是個孩子。
切斯特一直捂著她的眼睛直到行刑結束,怕她受到驚嚇,但是還是沒有辦法阻止她哀傷。因為不管怎麽阻止,她都要去見她。在內院判決下來之前,凱思林偷偷溜進監獄裏去找她。“我叫凱特,你叫什麽?”
“我叫米琪。你也是被抓進來的嗎?”小女孩全身都是傷口,比巴掌還要瘦小的臉臟兮兮的沾滿了泥土,但是她有一雙閃亮的眼睛。
“不,我是……我是這裏守衛的孩子。我第一次在這裏看見你這樣的孩子。”凱特猶豫了一下,還是隱瞞了實情。
“是嗎?你也是小孩子不是嗎?”米琪笑了起來,嘴角有著深深的酒窩。
“說的也是。”凱思林也笑了。
第二天,她帶了一只半開的花給米琪。
“好香啊。謝謝你,凱特。”米琪笑著收下來了,然後她們一起玩。明明是兩個世界的人,她們接受的教育,過的生活是完全不同的 ,卻能夠相處的很好。
她們一起玩過家家,一起玩沙包,一起拍皮球,有過那麽多的美好的回憶。然而無論凱思林多麽不希望那天的到來,審判還是下來了——死刑。歷史上沒有暗殺的執行人能夠逃脫這一審判的,從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只要還有王存在,迎接暗殺者的只有死刑。
無論她的年齡有多麽地小,米琪還是和所有的暗殺者一樣被判死刑,三日後處刑。判決書毫不留情地殺死了一個孩子,因為它既沒有眼睛,也不會有心。
但是人是不同的不是嗎?
凱思林想盡了所有的辦法,她想救那個女孩。那是她第一個朋友。
可是她失敗了。
米琪死了,就在她面前,眼睜睜的看見熾熱的血液濺了一地,從狹小的指縫裏透露出的濃烈的血腥味,嗆得她幾乎要將胃袋裏所有的東西都要吐出來了。
她知道這種味道。就在五個月前,同樣在這個地方,她的父親、母親、哥哥們全都以同樣的方式,流光了鮮血,同樣是這種味道,濃郁得好幾天都消散不了,每晚每晚從夜幕的漆黑爬入她的噩夢裏。
那一天,她也是這樣哭得聲嘶力竭,卻沒有一個人聽得到她的哭聲。她永遠也不會忘記。
這個新的國家,是建立在她最愛的人們的鮮血和屍骨上的。
作者有話要說: 有時候想不起標題名就這麽糊弄一下吧,不甘心,想了好一會,一章的文都寫完了還沒想好。算了,大家就先湊合吧。
☆、吃貨是可以追本溯源的種族
“雪倫,雪倫。好了嗎?”波比把所有行李都放在了後備箱裏,仔細地檢查車子的狀態。
“好啦。波比,我的帽子呢?”雪倫怎麽也找不到她的草帽了,急得汗都要流下來了。
“在門口的架子上。”波比想也不想就能答出來。
“真的。”雪倫歡快地說,戴上帽子就蹦著出來了。“怎麽樣?好看嗎?”
波比替她正了正帽子上的絹花。“好看。”
今天是他們去奶奶家的日子,一個星期前就和奶奶說過了。奶奶高興地說已經準備了好吃的熏魚和熏火腿了。有些人不喜歡,但是雪倫很喜歡煙熏的味道,每次去奶奶家都要吃很多,然後還要打包帶回來。
“哦,我的小乖乖,來親一個。”奶奶澤米婭笑瞇瞇地站在路口等他們,一看到雪倫,就開心地摟住她,親了親她的臉頰。
雪倫也開心地抱住她,親了親她。“奶奶,好久不見了。爺爺呢?”
“你爺爺在地裏,今年地裏的東西很甜哦。說是要給你們吃最好的,去挑了。”奶奶親了親波比。“波比,你看起來又長大了不少啊。”
“當然啦。您也變得越來越漂亮了。”波比微笑著,也親了親她。
波比趁她們說話的功夫搬行李,他和雪倫的房間在閣樓上,空間不算大,可是勝在布置得十分巧妙,還是奶奶和爺爺親自布置的呢。雪倫最喜歡的是窗戶的景色,望出去是無垠的田地、連綿的低山、清澈的小溪,還有一大片的花田。
爺爺伊利亞德提著一大籃子的新鮮蔬菜從小徑走了過來。
雪倫笑著沖他揮手。“爺爺,爺爺,看這裏。”
“哦,雪倫小寶貝。”爺爺中氣十足,站在閣樓上聽他在院子裏的聲音都十分的洪亮清楚。“餓了嗎?”
雪倫在車上吃了一路的零食,波比還準備了她喜歡的火腿三明治當午餐,所以現在應該是一點也不餓的。“不餓,不過,爺爺做的熏魚卷要多少都是吃得掉的。”爺爺做的熏魚卷,是用熏魚片、烤面包片卷在一起的,擠上一些鮮檸檬汁,叫人吃得停不下嘴。
“好的,好的,爺爺給你做。”爺爺笑得很開心。
奶奶整理了一下花瓶裏的鮮花,有些吃醋。“雪倫喜歡只喜歡爺爺。”
雪倫立刻笑著說。“我也很想吃奶奶做的蘆筍卷熏火腿。也好想吃羊奶酪啊。”
“是吧。奶奶給你做。”奶奶立刻就被哄笑了。雪倫的奶奶和爺爺都是美食愛好者,他們一起周游過世界就為了品嘗世界各地的美食,最後在雪倫東方的老家爺爺向奶奶求婚。爸爸也是因為這樣才遇見的媽媽。
雪倫坐了一天的車,有些累,就坐在葡萄藤下休息。黃昏涼爽的風拂過她的臉頰,帶著些許甜甜的氣息,令人很舒服。她靠著欄桿,愜意地半瞇上眼睛。
“雪倫?”波比去廚房給他們打下手,回來就看到她倚在那裏睡著了。“雪倫醒醒,可以吃飯了。”
“嚒……”雪倫揉了揉眼睛,聲音還是沙沙的。“波比,好困啊。”
“好了,等吃了飯再睡吧。”波比去弄了條濕毛巾,替她擦了把臉。雪倫這才清醒了一點,不過,走路還有點晃動。波比笑了笑,一把扛起她,就往餐桌走。雪倫也沒有被嚇一跳,很順從地抱住他的頭,任由他將她帶到任何地方去。
爺爺倒是嚇到了。“波比,一段時間不見,你長高了啊。”
“恩。”波比一邊回答,一邊小心翼翼地將雪倫放到了椅子上。“雪倫,先喝水。”說著,將一杯溫熱的水放遞到她手裏。
“哦。”雪倫喝了幾口。
波比就幫忙把意大利面分到每個人的盤子裏。然後致力於用各種美味佳肴填滿雪倫的餐盤。白色的盤子上的一塊堆了時蔬紅醬意大利螺旋面、蘆筍卷熏火腿、熏魚卷、鮮蝦沙拉,滿滿地像一座小山,波比還特別考慮了搭配和形狀。總之,順利地勾起了雪倫的食欲。“看起來好好吃哦。”
雪倫盯著食物,眼睛變得閃閃發光了。“波比,給我葡萄汁好嗎?”
“好的。”波比剛好倒了一杯葡萄汁,遞給她。
“喝葡萄汁啊。”爺爺很是失望地說,又立刻勸說他們。“還是自家釀的這個好喝。”他搖了搖手上的醒酒器,像透明的紅寶石在裏面流淌。
“不要騙小孩子喝酒。”奶奶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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