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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人生得意須盡歡,一枝紅杏出墻來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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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練詩語鎮場,郁九九算是平安無事的從木星與高中同學的眼前離開,可直到她和季天冉坐在練詩語的對面,也沒想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離開時同學們好奇的目光和木星含淚的雙眼,讓她心裏感覺到很不舒服,活像自己真是拆散季天冉和木星的罪人。她想,還是得找個時間去和木星好好解釋一番躇。

季天冉在桌下拉過郁九九的手,在她的手心寫了兩個字。

幫我!

郁九九明白了,她和季天冉又要演戲了,這次考驗的是她的演技。不由得心嘆,人生果然是一場戲,處處都得靠演技。

練詩語慢慢的喝了一口咖啡,連眼皮的掀起都慢的讓郁九九感覺到一股無形的氣場。她想,混血兒果然漂亮。如果季天冉和木星結婚,他們的兒子也是混血兒呢。等一下,現在不是木星的問題,而是她跟季天冉有問題了。雲家老爺子誤會她和雲長安是男女朋友,季家媽媽更恐怖,直接說他們是未婚夫妻,她看上去是大眾臉嗎?跟哪個男人都能湊到一堆去過日子。

“你們倆人不想解釋點什麽嗎?”練詩語看看郁九九,再看看自己的兒子季天冉貍。

郁九九:是得好好解釋一下。

“我和九九來參加她的高中同學聚會。沒想到會碰到她。”

練詩語挑眉,“就這樣?”

“就這樣。”

練詩語轉看郁九九,“九九你說。”

“他說的是真的。”

練詩語的目光在季天冉和郁九九的身上來回轉了幾次,勉強算是信了季天冉的話。可她到底信了幾分,季天冉沒有底。

“阿姨。我有件事要說。”

練詩語輕輕的笑著,“你說。”

“我和天冉,只是很正常的朋友,我們既不是情侶,也不是未婚夫妻。”雲老爺子年紀大了,固執,解釋不通。而且,雲長安是她喜歡的男人,誤會一下她認了。但和季天冉,她不想被誤會,沒有的事就是沒有,玩笑不能隨便開,黑鍋不能輕易背。她能和季天冉一起演戲,那是因為他們兩個當事人很清楚怎麽一回事,長輩則不然,讓他們誤會了,事情可大可小。

沒想到,聽到郁九九的話,練詩語臉上的笑容加深了。

“九九是在催我趕緊帶著Elroy去你家提親嗎?”

郁九九:“……”季媽媽,我們難道不在一個星球上?

“噗!”一旁的季天冉沒有忍住,撲哧笑了。

練詩語也笑,“九九你現在不用急著和Elroy撇清關系。不管現在你們是什麽狀態,都只是暫時的。這個世上,唯一不變的事情就是變化。沒有人敢對自己的未來說出完全絕對的話,你怎麽就曉得你和Elroy成不了夫妻呢?”

“那阿姨又怎麽能知道我們會成為夫妻呢?”郁九九反問。

“我相信緣分。”

郁九九笑,“我也信。”

一對男女若想成功的在一起,有緣還得有分,缺一不可。

“你和Elroy我看就挺有緣分。”

郁九九在心底補充道,是孽緣吧。遇到他總沒好事。本以為今天遇到他是個大幸運,眼下看來,他一定是掃把星轉世,請他吃個飯都能遇到他的女朋友。遇到木星一個就算了,還碰到了他媽。

“我也覺得很有緣分。”季天冉笑嘻嘻的伸手摟過郁九九的肩膀,“是吧,老婆。”

郁九九臉上笑著,心裏卻恨不得踹季天冉,都這樣了他還喊老婆,真不怕他媽誤會到底啊。

“媽,你怎麽會去尊鼎?”

“和康太太幾個人約了吃飯,打算回家遇到了你們。”練詩語看著季天冉,“周全點保護好你老婆,公共場合讓她被人欺負像什麽話!”木星那巴掌虧得被他攔住了,若是真的打到了郁九九,她饒不了他。

季天冉笑,“放心吧媽,不會讓她吃虧的。”

郁九九心道,那是。別人沒給她虧吃,他倒是吃了她不少的豆腐。

“今天周六,九九願意陪阿姨逛逛街嗎?”練詩語看著郁九九。

不是吧,真拿她當兒媳婦了嗎?

tang季天冉本不想為郁九九解圍,可想到她現在跟自己還沒有達成共識,這個時候跟他媽走的太近,不妥。

“媽,今天下午我不能把她借給你。”

“有安排了?”

季天冉笑,“嗯。”

“九九,你可別騙阿姨,阿姨現在對你的信任可是百分之百。”

郁九九哪裏會聽不懂練詩語的話,笑道,“阿姨是在告訴我他在您心中的信譽度已經不好了嗎。”

“可不是。以後你們倆人的事,我只問你。”

季天冉在一旁看著郁九九和自己的媽媽聊得合拍,笑了。明明自己的老媽是個很容易相處的人,怎麽就不能接納木星呢,而且全家都不接受,真讓他頭疼。

兩個並不熟悉的女人在一起的確沒有太多的話,但好在沒有女人話題有工作可聊,練詩語問了郁九九對當前投資形勢的看法。郁九九七分坦誠三分藏的說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得不準,讓阿姨見笑了。”

“不不不,你有幾個地方說的很好。”練詩語的眼中帶著滿意,眼前的姑娘頗得她的心,若是真當她的兒媳婦,她倒不會阻攔了。

被晾在一邊許久的季天冉‘委屈’的看著練詩語,“你們兩位女士要不要稍微挪一下眼睛正視我的存在。”

“存在感是要自己爭取的。我說的對嗎,九九。”

郁九九笑,“是。”

“好了,你們去玩吧,我也該回家了。”

從咖啡館出來前,練詩語叮囑季天冉,“晚飯別在外面吃了,帶九九回家吃飯。”

“媽,今晚恐怕……”

練詩語看著季天冉,“若是不答應的話,我現在就跟著你們倆,直到跟你們一起吃了晚飯再回家。”

“沒問題。晚上我和九九回家吃飯。”

練詩語坐上車走後,季天冉朝著郁九九無奈的聳肩。他也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媽真跟他們一下午吧。

郁九九看著遠走的汽車,無力道,“天啦……”

因為季天冉午飯喝了不少的酒,他的車便放在了尊鼎。兩人上了郁九九的車後,郁九九發動跑車,一邊開離咖啡館一邊跟季天冉說話。

“你給木星打個電話吧,問問她現在在哪。”

“不用。”

郁九九轉頭看季天冉一眼,“今天的誤會不小,還是早些解釋清楚比較好。”

“現在找她你不怕挨耳光?”

“確實是我造成了你們之間的誤會,她要打,我也認了。”

季天冉淺淺的笑了下,笑容不達眼底,“你有好地方去嗎?”

“我認為的好地方未必適合你。”

“哪?”

“山頂。”

季天冉確有幾分詫異的看著郁九九,笑了,“走吧。”

奢華張揚的新款跑車不管開在哪條路上都很容易引起人的關註。尤其在繁華的鬧市區,車流量大,跑車性能再好都跑不起速度,慢慢悠悠的在車陣裏移動著,越發引人的目光。郁九九專註開車懶分心,恰在一個十字路口,她面前的那輛車通過後,綠燈變成了紅燈,不得不等在線後。

季天冉感嘆,“有夠浪費的……”

“什麽?”

“這麽好的車憋在這種道路裏。”

“郁溯溪不就愛買奢侈浪費的東西用嗎。”

郁九九和季天冉隨意的聊著,沒註意到對面等紅燈的頭排車裏有輛白色的卡宴。

坐在卡宴副駕駛上的徐劭陽不意看到對面的大奔跑車,喲了一聲,“哎喲,好車。”徐劭陽盯著跑車,繼續說道,“這車在國內都沒幾輛吧,還是個女人開呢。”

雲長安目光隨掃了過去,透過兩車的前擋風玻璃看到了郁九九,也看到了副駕駛上的季天冉,不知道季天冉說了什麽,逗得郁九九直笑。那笑容,肆意而飛揚,在他的記憶裏,從來沒見過她那樣笑過。

紅燈變成綠燈,南北向的車開始穿過十字路口……

郁九九本不想帶季天冉去M城北區的秋韻山,那種寧靜的地方在她看來怎麽都不適合季天冉這樣的人,可她也有三個多月沒有去了,不提起還好,提起了,很想去那兒看看。

秋韻山,顧名思義,風韻美景都在秋天裏展現。春天到山裏看不到它最美的樣子,但那份安寧卻比秋天要舒服很多,若是秋天上山,來賞景的人太多,反倒熱鬧了。

黑色的跑車穿過喧鬧的市區,朝秋韻山疾馳而去。

從山腳上山時,季天冉還有一點點的擔心,畢竟是山路,別的不比市區差沒錯,可總歸彎道比在市區裏多了很多,而且路面也比市區的雙向八車道窄了許多,郁九九的車技聽她哥哥吐槽過兩句,不,她的開車本領都不能上升到車技一說,頂多就是能將自動擋的車開動。馬路殺手指的就是她這種人。但接連過了六個彎道之後,季天冉不擔心了。並且,他還發現了一件事。郁九九對秋韻山的道路很熟悉。

“你經常來這?”季天冉問。

“不算經常。但不陌生。”

季天冉點頭,“來做什麽?”

“不想告訴你。”郁九九回答的很幹脆。

“我渴了。”

“沒水。”

“哪兒能買到?”

“超市。”

“超市在哪?”

“山下。”

季天冉認認真真的看著郁九九,說話的語氣也是認認真真的,“郁九九,有句話你一定聽過。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說明什麽,說明男人是一種非常好弄到手的生物。可是即便是輕易就能得到的獵物,你花費了七年還是沒得手,你知道為什麽嗎?”

“知道。”

“你說。”

“因為我想弄到手的不是只禽.獸。”

季天冉:“……”

“好。就算雲長安不是禽.獸,你沒成功是事實吧。我告訴你原因,你太不會討好男人了。你們女人喜歡男人哄,男人何嘗不喜歡你們來討好呢?你對我挺有性格的,可是你對雲長安就太沒性格了,這樣不好,你若是反過來試試,沒準就成了。”

郁九九笑,“反過來?”

“嗯。反過來。”

“反過來我就不是郁九九而是木星第二了。”郁九九轉過頭看著季天冉,“我最大的性格的就是沒性格。而且吧,我對人的性格因人而異,任君選擇。”

季天冉笑道,“既然是任君選擇,那我選擇你對雲長安的那種性格對我。”

“季老板沒聽明白嗎?任、君、選、擇,你是君子嗎?”

“你哪兒看出我不是君子了?”

“我看你哪兒都不是君子。”

季天冉樂了,“我的上半身是君子。”

“噗!”

郁九九也樂了。

半山腰的休息處,郁九九停了車,在山腰小超市裏買了兩瓶水,遞了一瓶給季天冉,一個人朝崖邊的觀景亭走去。遠眺所及,全是山樹,連心都仿佛放空了,幹幹凈凈沒有煩惱。

季天冉下車,扭開瓶蓋喝了兩口水,走到郁九九的身邊,也看向遠處。

“好地方。”

兩人在崖邊站了許久,郁九九走到觀景亭裏面坐下來,看著季天冉,“今天的事,謝謝你。”

“哪件?”

“哪件你都擔得起我的謝意。”

季天冉笑道,“你若是真心想謝,親我一口我一定能體會到你的誠意。”

“木星以後有得操心了。”

“我們在一起時,不提雲長安就得提木星才有話說嗎?”季天冉道。

郁九九隨意的挑了下眉,“你也可以不提。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答應了你媽今晚帶我回家吃飯,你說,如果我死活不去,會怎麽樣?”

“我不介意扛你到我家。”

郁九九很是自信的看

著季天冉,“你確定你有機會扛我嗎?”

“噢?”季天冉饒有興趣的看著郁九九,“試試?”

“你不妨告訴我你和木星的事,說不定晚上吃飯時我應付你媽能得心順手。”

季天冉轉身靠在崖邊的護欄上,慵懶的姿態瀟灑帥氣,郁九九覺得,此時若是攝影師來抓怕季天冉,效果一定不比哪個超模差。他很帥,帥得足以讓人過目不忘,五官極有辨識度。

“我家人不喜歡她。”

這一點,倒是讓郁九九驚訝,印象裏,木星是個好姑娘,而季天冉的媽媽似乎也不難相處。當然,她是個外人,不是用兒媳婦看婆婆的角度看季媽媽,而季媽媽應該也不是真的用看兒媳婦的眼光來看待她。

“有理由嗎?”郁九九問。

“說她太有心機。我跟她戀愛兩年後帶她回家見我的家人,家裏人意見出奇的一致,都不喜歡她。我勸不了任何一個,不得不跟她私下交往,沒想到兩年了,爸媽還是不肯接納她。”季天冉又喝了一口水,“就這樣。”

木星很有心機?

郁九九問,“你家人沒有和她一起生活過,不了解她,難免會誤會。你呢?你和她交往四年,你覺得她有心機嗎?”

“呵。”

季天冉輕輕一笑,“要實話?”

“你覺得跟我還有必要說什麽假話嗎?”

“有。”

郁九九沒想到季天冉會說得這麽直接。

“不過,眼下的社會,哪個人沒心機呢?只是或多或少罷了,每個人的心機用的對象不同,用的事情不同,如果想找沒心機的人,只能去下面找了。”木星當初的錯誤就是不該將心機花在他的身上,不該對他的家人用心機,第一次見父母就如此精明,自然很難得到婆婆公公的喜歡,何況他媽又是個眼睛裏揉不得沙子的完美主義者。

“你很包容木星。”

郁九九看著季天冉,這樣的他,和緋聞滿天飛的那個季天冉劃不上等號。而且,她沒想到他竟然和木星戀愛了四年。在這個戀愛一年就能放鞭炮慶祝的現代社會,他們的感情算是長久了。季天冉是個長情的人,這個認識讓她對他的印象轉好了很多。

“不曉得算不算包容。”季天冉轉過臉,看著郁九九,“或許說習慣更恰當。老實講,她很多方面我並不認同,而且確實感覺到倆人不是一個世界的,可是誰又敢保證我換個女友就肯定比她好呢?沒準更有心機。”

“你愛她嗎?”

季天冉反問郁九九,“什麽是愛?”

“你當初為什麽追她當你的女友?”

“我沒追。”

“她追的你?”

“也沒有。”

季天冉走到觀景亭中,坐在郁九九的身邊,“我都不記得怎麽跟她認識的了。大概就是慢慢的熟悉,她做人做事我不討厭,就讓她一直待在身邊了。”

木星是幼師?他是季氏的大老板,她能輕易就遇到他?

郁九九想了想,“如果我的男朋友不記得跟我怎麽認識的,我應該會打得他滿地找牙。”

“哈哈……”

空氣清新的秋韻山半山腰,郁九九和季天冉在觀景亭裏閑聊了很久……

他覺得,她是個聰慧而且很好玩的姑娘。

她覺得,他不是花花公子,而且是個幽默的男人。

夕陽西下。郁九九站恰來,“走吧。該回家了。”

季天冉的酒勁散去,伸出手,“車鑰匙。”

郁九九很信任的將跑車鑰匙給了季天冉。

發動車子前,季天冉忽然傾身到郁九九旁邊,為她扣好安全帶,勾唇輕笑。

“我的公主,不要害怕。”

三分鐘之後,郁九九明白了季天冉的話。

下秋韻山的山路,季天冉高速飆車,一個個急彎漂移甩過,好幾次郁九九都感覺自己的心臟到了嗓子眼。第一次,郁九九體會到了跑車的速度和激.情,在引擎聲裏,整個人的血液仿佛在沸騰。

到了近市區的道路,車速才被季天冉降下來,轉頭看著郁九九,伸手摸著她的頭,“還好嗎?我的公主。”

“記得給我買份保險。”

“哈……”

“你駕照考了多少年?”

“你應該問我玩車玩了多少年。”

“多少?”

“十六。”

我的公主,回家吃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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