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走在前面的靈能教徒進入射程，軍隊開槍射擊。五百名士兵訓練有素，彈無虛發。前面的教徒中彈倒下，後面的教徒繼續推進。

這些教徒邊走邊呼，狀如機器。

全陰教主方茉言沒見過這陣仗，頓時花容失色。一名女弟子打開飛行器，斜飛半空，欲逃出靈能教徒的包圍圈，但人群中一陣亂槍，女子應聲而落，慘死其中。

章將軍拿出擴音器叫道：“全陰教七星教趕快退到院裏！”

全陰教匆忙後撤，隊形散亂。七星教林首之、覺緣、易薄雲、徐興、單信一和甄致則紛紛跳上院墻或隱身院內樹上，林首之主守南門、覺緣主守東門、易薄雲徐興主守西門、單信一和甄致則主守北門。

珠珠則趁機抱起梅飛嫵閃到奔馬X旁邊，衛清坤打開車門，珠珠把梅飛嫵放到車裏，關上車門，站在車頂觀察戰況，尋找葉穆去向。

衛清坤立刻將車反鎖，梅飛嫵這才反應過來，道：“不行的，四面八方全是人，我們沖不出去了，不如開到院子裏。”

衛清坤深吸口氣，鎮靜下來道：“是的，沒想到他們是包抄過來的，而且來得這麽快……”

車載電腦顯示屏裏，李尚爻道：“這輛車重達二十噸，防砸防彈防燒防爆，硬闖是可以的，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傷人命，那些教徒大多是無辜的。就在原地，見機行事。”

兩分鐘內，500名士兵將各自的100發子彈全部打光。

靈能教徒加快推進速度，很快便沖到士兵人墻前面。

二

士兵們同時發出警告：“防暴服有高壓，請勿靠近，否則後果自負。”

但是人群中卻傳出狂笑聲：“哈哈，這群白癡，不知道我們穿的是絕緣服啊，哈哈哈哈……”

情況立刻變成雙方貼身頂牛，如橄欖球隊員一樣。因為後面的人越來越多，士兵們抵擋不住，紛紛後退，倚門貼墻，繼續抵抗。

防暴服有緩沖設計，士兵們一開始並沒感覺太大壓力，也無窒息之感，但是隨著壓力增大，背後的磚墻和鐵門卻漸漸支持不住。

林首之、覺緣等人見勢不妙，從墻頭、樹上飛身而下，自靈能教徒頭頂飛過，掠到他們背後，將靈能教徒一個一個往後扔去；易薄雲和徐興、單信一和甄致則試圖從側面打開缺口。但是靈能教人數實在太多，扔了近千人，並無太大作用。

正門後面指揮的章將軍急得直冒汗，對李尚爻道：“這樣撐不了多久墻就倒了，靈能教就要沖進來了……”

奔馬X顯示屏主畫面上，李尚爻直搓手，用拳頭捶著腦門。

其餘四個畫面則來自四門攝像頭，靈能教徒仍在增加，士兵人墻被擠得密不透風，防暴服也開始被壓別癟。

梅飛嫵憂道：“這人數相差也太懸殊了，靈能教怎麽來那麽多人呢……”

衛清乾唉聲嘆氣道：“咱七星教人數也不少，可惜太分散了，現在召集起來也晚了……唉……那些當兵身體都後仰了，我看是輸定了……”

梅飛嫵道：“真想過去給那些兵哥加加油，男生撥河比賽，我們女生一加油，往往反敗為勝……衛大哥……要不你讓我出去……”

衛清坤斷然卻輕聲答道：“那哪兒行，出去就沒命了，還加什麽油……油……”

衛清坤忽然靈機一動，大聲對李尚爻道：“老李，可不可以用油？”

李尚爻楞了一下：“油？”

衛清坤道：“對啊，潤滑油什麽的……”

李尚爻恍然大悟，忙對章將軍道：“趕緊派直升機，向靈能教這邊噴潤滑油，吃的油也成，實在沒有噴水也行，只要讓他們腳下濕滑就能有幫助。”

章將軍咧咧嘴，道：“也只有這個法子可以一試了，上面拒絕使用催淚彈催眠彈。”

章將軍一邊用手機發出請求，一邊用擴音器喊道：“同志們再堅持一會兒！堅持五到十分鐘！增援部隊馬上就到！”

士兵聽到喊話，大受鼓舞，小隊長開始帶頭喊號子，隨著“一二，一二……”的號子聲，竟將靈能教迫退半尺。

但靈能教很快組織反撲，又將士兵們頂了回去。

士兵們剛才是一鼓作氣，被頂回之後便氣盡力竭。

有一扇鐵門開始變形，幾處墻體開始裂縫。

正在危機之時，四駕直升機終於掛著高壓水罐到來，開始向靈能教徒噴射高壓水柱。

靈能教徒有的被水柱擊中東倒西歪，有的被四濺的高速水滴打得睜不開眼睛，而大部分人因地濕鞋濕腳下開始打滑。如此一來，四個門口的壓力驟然減少。

梅飛嫵在車裏高興得跳了起來，腦袋撞著車頂，小聲唉喲一聲，仍然興奮地叫道：“太好了！成功了！衛大哥你真聰明！”

衛清坤一面心疼她，一面心裏得意，嘴上卻道：“是你說去加油，才提醒了我……”

此時，西面圍墻外，靈能殺手將虎高等人扔過院墻，與葉穆等一躍而過，黃喜銀的飛行服兩邊掛著兩個蒙面人，也飛過院墻。

葉穆、靈隸和十六靈殺徑直向禮堂直撲過去。葉穆與靈隸沖向正門，十六靈殺分成兩撥進攻側門，其餘靈能教弟子緊隨其後。

三

守門的有兩個士兵見葉穆只是個少年，心想我們穿著防暴服，有高壓電和壓感光球護體，你就是再厲害，能把我們怎樣，於是主動上前迎戰。

哪知他們一左一右剛走兩步，葉穆已到他們近前，帶著超薄絕緣防脫手套的手閃電般抓住他們一人一臂，隨手往後一扔，兩人被扔出百米，掛在一棵樹上。

他二人這一阻、葉穆那一扔之間，珠珠趕到，叫道：“黑光，你個膽小鬼，有種你出來，小姑奶奶跟你拚了！”

黑光怪笑一聲，葉穆轉過身來，面色猙獰，陰陽怪氣地道：“本教主天下第一聰明，怎麽會中你的激將之法、調虎離山之計？我若出去，無光老兒趁機奪回靈宮，本教主豈非前功盡棄？”

珠珠道：“你不出來，葉穆就打不過我，你一樣白費心機！”

黑光道：“珠珠，你背叛本教主，本教主不怪你，還想方設法撮合你跟葉穆，你不要不知好歹。”

珠珠恨道：“我只知道，是你殺了我爸！”

靈隸插嘴道：“唉呀你真是無可救藥了，是葉穆想獨霸你，是葉穆殺……啊……噗……”

珠珠冷不防打了一巴掌，靈隸被打得飛出幾十米開外，一口牙也掉了一半，半天沒爬起來，結結巴巴地道：“不務……改似……吾就……一……”他牙齒掉了一半，說話漏風，大家也聽不出他說的是什麽。

珠珠看到他說的是：“別忘了一開始是我救的你。”

珠珠先沖靈隸道：“所以我才手下留情，但是你再挑撥離間，我就割你舌頭！”然後又沖葉穆道：“黑光教主，你還是出來吧，否則，有本姑奶奶守著，你們誰也別想進去，等會議開完，你們進去也沒用了。”

黑光笑道：“不急不急，本教主有的是時間。”

這時靈能教、七星教和全陰教的其他人也都趕到。

林首之和單信一、覺緣和甄致對付東西側門的十六個靈殺；徐興盯著靈隸、易薄雲三面側應；方茉言率四大護法及十二月使對付黃喜銀和虎頭幫……

禮堂東門，八個靈殺將林首之和單信一圍在中間，靈殺一號笑嘻嘻地道：“林首之，靈能同源，互不相犯，我們不打你，我們只打這個……你說他叫單信一對吧……”

單信一笑道：“林前輩，我看您不用出手，這八個小屁孩子還不夠我熱身呢。”

林首之覺聲道：“小兄弟你錯了，他們都是胎嬰，有至精至純先天之氣，與靈能結合，已是一流高手……小心！”

兩個靈殺一前一後雙雙躍起，一個單掌拍向單信一的天靈蓋、另一個雙手戳向單信一的兩目；另外兩個靈殺則一左一右，來抓單信一的膀臂；其餘四個靈殺則將林首之纏住。

單信一一時不備，被兩個靈殺抱住胳膊，眼看其頭頂和雙目就要受創，而林首之必須迫退纏住自己的四個靈殺才能施救單信一。

那單信一每天與手下六個陪練對打，練的就是各種出其不意的情形。

只見他頭一歪，堪堪躲過前後夾擊，然後雙臂一挑，身子急轉，將左右兩個靈殺掄起，用了一招普佗寺棍僧的橫掃千軍，將前後靈殺掃在一邊，緊接著反向急轉，將左右靈殺甩掉。

林首之也以掌風震退四個靈殺，擊退重新攻向單信一的前後靈殺。

單信一叫道：“好險……要不是我胳膊上抹了防曬油……又來了……”四個靈殺故伎重施，單信一知道厲害，找準空襠，閃在圈外。

四靈殺卻不追趕，轉而攻向守門人墻，林首之一聲清嘯，搶先堵住這四個靈殺去路；另外四個靈殺覆又纏住單信一。

單信一不敢小覷，施展全部所學，以十成功力，與之周旋。

十個人閃展騰挪，移形換位，表面上看，是打得難解難分。

禮堂西側門的覺緣、甄致與另外八個靈能殺手的打鬥也是同樣的情形。

四

奔馬X裏，梅飛嫵看得眼花繚亂，不由問道：“我們能打贏嗎？”

衛清坤和衛清乾都道：“我們不會武功，看不出來……”

李尚爻道：“東門這邊林前輩和單信一明顯占上風，如果不是林前輩手下留情，八個靈殺早就非死即傷了。西門那邊情況一樣，覺緣大師和甄致有很大優勢。正門只要黑光不分身出來，葉穆和靈隸就不是珠珠和徐興的對手……”

衛清坤補充道：“黃喜銀的飛行服電池被易薄雲毀了，已經被方茉言擒住；虎頭幫也被全陰教圍住，基本是負隅頑抗了……”

梅飛嫵喜道：“是不是可以說，咱們勝券在握了……看！外面的靈能教徒都準備走了……”

李尚爻沈吟道：“似乎不太對勁……黑光自然是知道這種局面的……那他為什麽還要自投羅網呢？”

梅飛嫵道：“他會不會，仿效古人賽馬？”

李尚爻一楞：“田忌賽馬？”

梅飛嫵道：“對呀，田忌的馬整體上比齊王的馬要占劣勢，但最終還是贏了。”

衛清坤道：“下等馬對上等馬，中等馬對下等馬，上等馬對中等馬……但誰是咱們的上中下等馬，誰又是他們的下中上等馬呢？”

李尚爻道聲不好，急忙聯系章將軍：“盡量提前散會，散會後就讓政教代表從暗道撤走，但是禮堂外的士兵千萬別動，以免靈能教發現異常……另外通知廈門人待在家裏哪也別去……”

章將軍一一照辦。

梅飛嫵擔起心來：“難道……會被我說中嗎？”

李尚爻道：“不一定……我只是做最壞的打算……”

梅飛嫵道：“最壞的……是什麽樣？”

李尚爻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突然有了不祥……越想越不對勁……全陰教太輕易就答應……”

李尚爻話沒說完，通訊突然中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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