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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情敵(2更2)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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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如果我不呢?你們可以從這裏跳水,然後游回去啊。”

時年也笑了:“你當我們不敢麽?”

時年說著轉身抓住羅莎就朝外去。

之前一路走來,她早趁機看清了救生設施的位置,船舷邊就有兩套救生衣和救生圈。她抓過一套給羅莎,然後自己套上救生衣,攥著羅莎的手就直接跳進了海水裏去!

這是三月,水仍刺骨,時年也不會游泳,在水裏牙齒打顫。

詹姆士也有些驚訝,追到船舷邊盯著水裏的兩人。

他抱著手臂瞇緊藍眸:“不會游泳是不是?你們真是自己找死。“

時年牙齒磕碰,卻耀眼地笑著:“雖然你帶我們來這沒人的地帶,仿佛很酷,可是從你行駛的時間可以判斷這裏跟船塢的距離根本就不遠。我們兩個落水,岸邊很快就會有人發現。我們是從你船上跳下去的,可是我們也可以說是被你逼下去的。”

詹姆士藍眸閃爍:“你威脅我?”

時年忍著寒顫,冷笑:“詹姆士,你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只在警方對皇甫立案調查之後才出現,就證明你一直都在等待著機會。現在

皇甫是站在法律的對立面上,而你是想借助法律來達到你扳倒他的目的,所以你現在所有言行便都要小心了,千萬不要違法,否則你就跟他一樣,都會成為法律的打擊對象。所以你現在的處境就在船舷,再向前一步你自己就也會掉到水裏濕了鞋。”

詹姆士笑了,藍眸閃爍地盯著時年:“果然是女記者,句句都是要害。”

時年點頭:“你現在還有不到五分鐘的猶豫時間。拉我們上去,還是等著我們出事,都在你一念之間。”

詹姆士點頭,彎腰取來救生長桿,勾住她們的救生圈,將她們兩個拉上了船。又取了兩條大浴巾分別丟在她們身上。

羅莎連冷帶嚇,已經說不出話來。時年也冷,卻裹緊而來浴巾,握緊了她的手,安撫道:“沒事了。”

詹姆士沒再說話。也許情勢急轉直下,也打亂了他最初的計劃,他也在重新思考。

他只自顧開船回了船塢,然後吩咐侍者帶她們兩個進俱樂部去烘幹。

然後親自送她們兩人出了俱樂部,甚至親自紳士地她們兩個拉開後車門,伸手擋在車門框上。

羅莎先上車,他垂眸盯住她:“既然我已經來找你,就再由不得你逃避。”

時年接著上車,自己攬過車門來。他卻堅持著拽住,藍眸含著一抹笑盯著她:“……後會有期。”

車子滑入街道,回到車水馬龍的城市,兩人才緩了一口氣,仿佛從魔鬼的洞府重回人間。

此前的一路上,羅莎沒說話,時年便也沒說話。

詹姆士的出現不僅給羅莎重新帶回噩夢,也同樣讓時年有一種仿佛沖回夢魘的感覺。

因為她一直都曾懷疑,當年的事不僅與皇甫華章和湯燕卿有關,可能與喬治和詹姆士這另外兩個佛德也同樣有關系。

而從詹姆士盯著她的目光來看,詹姆士分明不是第一次見她,那目光裏有戲謔,有玩味,只是沒有陌生。

雖然也可以理解為,她跟皇甫華章交往的那段時間裏,詹姆士出於對皇甫華章的關註,也看到過她的照片和資料;但是時年的直覺告訴她,她跟詹姆士之間的孽緣不僅如此,還要更遠。

也正因此,羅莎今晚來見詹姆士,時年就算明知道這可能意味著危險,也毅然陪同一起來。這個始終只聞其名、未見其人的佛德,她要親眼看看。

倘若曾經相遇過,她相信自己的直覺還會留下過印跡。

羅莎伸手過來:“他說不會放棄,也不會放過我。你說我該怎麽辦?”

時年蓋住她的手,輕輕拍著:“已經逃避了這麽多年,也曾自欺欺人過。可是事實證明,終究逃不過,也忘不了。既然如此,不如坦然面對吧。”

“與詹姆士無關,不是懾於他的威迫,而是……該給自己一個交待。總得正式面對,然後才能坦然地把這一片兒真正翻過去。你說呢?”

羅莎猶豫良久,也終於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從前好面子,尤其在乎在向遠面前的表現。可是到了現在……所有那些強撐起來的強勢和美好都已經被撕碎了,反正他也不再在乎她了,就覺得也沒有什麽再不敢攤開的了。

☆、348.348你們爭的,不過是我不想要的(2更1)

直到“湯森”集團對外公布股權變更報告,湯家人才知道沈宛竟然已經悄然變賣了手裏的公司股份。沈宛手裏的股份大部分都落入了一家名叫“回響”的投資機構手中。在整合了沈宛的股份,以及從股市上收購的湯森股份,回響一躍成為湯森的最大股東。如果不出意外,回響的法定代言人將會在下一次的股東大會和董事局大會之後,取代沈宛,成為湯森的董事局主席峻。

湯明羿得到消息,便第一時間去見沈宛。

沈宛只是淡淡一笑:“都三月了,距離七月的終選就剩下四個月的時間。這四個月我要陪你並肩作戰,分不出時間和精力來給公司。我也愧對股東和員工,所以我決定放手。”

她走上前來,替丈夫整理了整理領帶:“再說我今後的身份要做州長夫人;接下來就是犀犀和卿卿結婚,我得替他們辦婚禮,接下來就要帶孩子了。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老了,可是終究到了這樣的年紀,我不願意繼續忙了,我想退回來。”

沈宛自行找到了這多理由,仿佛這決定跟丈夫沒有半點關系。可是湯明羿如何不明白,她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倉促做出這樣的決定。

湯明羿攥緊妻子的手:“可是公司是你祖上傳下來的……就這麽在你手上賣了,我愧對你沈家。”

沈宛便笑了:“要愧對也不是你愧對,就都留給咱們那個油鹽不進的兒子來扛著吧。誰讓他對公司一點都不感興趣。本來想把他培養成個霸道總裁的,誰知道這小子卻去當了個冷面警探。”

湯明羿擁住妻子:“小宛,這多年我欠你太多。”

沈宛含笑搖頭,回抱住丈夫:“一個女人想要的還能有什麽呢?一個愛她的丈夫,一個優秀的孩子,一份天倫之樂。我現在都有了,作為女人已經完美,我還要什麽自行車?”

湯明羿也被逗笑了:“好,那我就去買一輛自行車。雙人的。我們兩個無論再忙,也要忙中偷閑一起去踩腳踏車。”

鯽.

湯森易主,佛德集團的股價則繼續大幅下挫。

夏佐都忍不住提醒皇甫華章,說股市這樣的異動,喬治和詹姆士兩兄弟必定會趁機吸納。如果繼續下去,佛的集團的股權必定大幅換手,極有可能喬治和詹姆士想要利用這樣的機會重奪佛德集團的控制權。

夏佐說這個話的時候,皇甫華章正陪著解憂過家家。

解憂將布娃娃當成自己的女兒,照顧娃娃起居,這會兒又是娃娃生病了,她又化身成為女醫生,給娃娃看病。

皇甫華章的角色自然就變成了娃娃的爸爸,帶著娃娃去看醫生。

看著解憂煞有介事地用玩具聽診器給娃娃檢查,皇甫華章的唇角不由得勾起。

仿佛股價的動蕩都抹殺不了女兒帶給他的快樂。

“那就讓他們買。他們手頭的資金有限,他們能夠買到的股份又有多少。我倒是希望他們這次打個漂亮的翻身仗,至少在我面前多點分量;可是我反倒擔心他們這回依舊還是做不到。”

夏佐想想,便也點頭。這些年先生嚴密監控著那兩個兄弟在亞洲和歐洲的發展,雖然他們各自還都披著佛德家少爺的外衣,可是手上可用的資金卻很少。

“可是先生還是不能不防。就算他們單獨的資金量有限,但是他們如果聯合其他股東,也一樣能在董事局裏謀得話語權。如果聯合起來反對先生,力量也不容小覷。”

皇甫華章反倒笑了:“他們這麽想要佛德集團,那也是情理之中。可是他們要是想用這樣的手段來跟我報仇,那倒是錯了。他們是想要佛德集團,就以為我怕失去佛的集團麽?他們錯了,我從來就不屑佛德集團和佛德家族。曾經想要擁有,是想讓他們知道我又這個能力;可是當擁有過了,玩兒夠了,我早就膩了。”

皇甫華章說著歪頭朝夏佐一笑:“身為男人,對錢財事業這些身外物,最大的樂趣是什麽?那不過是拼爭著想去擁有的過程罷了。等真正拿到手了,就沒什麽意趣了。”

夏佐一怔。

他沒領會錯吧?難道先生連公司也意興闌珊,不想要了麽?

再看先生陪著小小姐游戲的耐心模樣,難道先生因為時年而生了厭世之心,想要放下所有,將以後所有的時間都只陪著小小姐了麽?

可是商場就是戰場,先生這些年樹敵無數。就算先生想要退出,那些敵人卻也不會給先生機會全身而退的。他們還想覆仇,倘若先生自己卸下盔甲,那等著先生的不是解甲歸田的田園之樂,怕反倒會是——任人宰割。

解憂是個敏銳的孩子,雖然在專心給娃娃看病,還是忽然轉頭望過來:“報仇?爹地,誰要報仇?”

皇甫華章笑了:“不是報仇,是報酬。是說醫生你這麽用心替我女兒看病,我要給醫生報酬。”

解憂眉眼含笑:“那可以要巧克力做成的金幣麽?”

皇甫華章含笑:“好。可是一天只許吃掉一塊。”

先生已經完

全不想說公事了,夏佐只能輕輕嘆息一聲,悄然退出。

向遠來了,等在樓下。

夏佐看了左右一眼,將向遠帶進他自己的房間。關嚴了門問:“怎麽樣?”

向遠受夏佐所托,去見過辣妹子了。作為辣妹子的代理律師,他有機會從警方知道了辣妹子的口供。向遠深吸一口氣:“她都說了,而且已經簽字認罪。”

夏佐一震,猛地揮拳,一拳砸在玻璃酒櫃上。拳頭穿過兩層玻璃,玻璃嘩啦碎了,他的拳頭則被割得鮮血淋漓。

他單腿跪在地上,捂住心口:“是我錯了,都怪我對她狠不下心來。她竟然出賣了先生,她真該死。”

向遠忙奔上來勸解:“警方對她的看管十分嚴格,這不是你的錯。”

向遠想要起身去叫人來幫夏佐包紮。

夏佐卻平靜不下來,一下一下甩著自己耳光:“她的錯不是出現在現在,當初已經連續出現幾次疏漏。若是先生的性子,早就對這樣的手下懲處了。只是先生知道她與我的關系,所以手下留情,只交給我自己看著辦。我又忍不下心……才會積成今天的大錯。”

向遠也點頭。他見過辣妹子,也發現辣妹子的情緒的確有太多漏洞。也許是她生長在那樣的環境使然,也許是當年夏佐過早離棄讓她疑心加重,所以她無論對皇甫華章還是夏佐本人,都不夠信任。憑湯燕卿那樣的行為分析高手,且又曾是她的老師,便尋出漏洞攻破了心防也是順理成章。

現在不管其他的案子,至少肖恩的命案已經越來越集中地指向了先生。夏佐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以你律師的視角,你看先生如果因為肖恩的案子上庭,這個案子好不好打?”

向遠想了想:“法庭講求直接證據,比如現場指紋、腳印、纖維、DNA,或者目擊證人。”

夏佐一聽之下便笑了:“都沒有!”

向遠點頭:“即便有辣妹子的口供、肖恩死亡的法醫鑒定報告,這些卻也都不是直接證據。法庭辯論的時候,只要律師的策略得當,一樣可以推翻,或者只要引發陪審團的懷疑就夠了。”

夏佐手臂滴著血站起身來:“所以現在的關鍵是馬克。先生動手的時候,只有一個目擊證人,就是與先生一起除掉肖恩的馬克。”

“只要馬克在法庭上堅持從未見過先生,那先生就不會有事。”

向遠點頭:“你說得對。更何況先生的律師是劉清田,他和湯明羿、程向東三個人是本州律師界的三座高山。我在他面前都只是個小學生罷了。所以只要馬克的口供堅定,那劉清田就有100%的把握讓先生沒事。”

夏佐也笑了。在本州的律師界,劉清田只打不過湯明羿。可是湯明羿現在忙於州長競選,競選結束後也將有很長的一段時間無法回到正常的律師業務上來,所以劉清田目下在本州的律師界是無敵的。

至於那些當助理檢察官的年輕律師們,根本都是劉清田徒孫輩,在法庭上完全沒有可比。

“那就太好了。”夏佐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拳頭還在滴血一樣:“當年先生選了劉清田作為自己的律師,我還曾擔心過。畢竟劉清田是湯明羿的合夥人。先生這些年也一直很討厭律師,所以除了你之外,沒有培養更多的律師人才。此時看來,當年先生選定了劉清田,就已經是預見到了今天的局面。”

---題外話---【稍後第二更~~詹姆士小時候的經歷,大家在唏噓。給大家一個論據:針對小孩子的那種傷害,超過60%是來自家族內部和熟人的……】

☆、349.349甘心認輸一回又何妨(2更2)

監獄鐵門,嘩啦打開。

馬克閉上眼睛良久,才能適應走廊裏那刺目的陽光。

走進探視室,他父親林奇、代理律師向遠都在等他。

馬克先是朝著向遠嘲弄地一笑:“向律師?真奇怪你輸了我的案子,怎麽還能厚著臉皮繼續當我的代理律師。”

倒是林奇面色一變:“馬克,註意你的言辭!向律師是你的律師,這是我的決定。他會繼續擔任你和我們家族的律師,也是我對他的信任。你對他的懷疑,就是對我的懷疑。”

面對嚴父,馬克只能收起不滿,乖乖坐下鯽。

林奇擡眼望了一眼警衛,緩緩說:“我很久沒來看你了,不是不關心你,是因為最近的生意一直在忙。你知道的,最近股市的行情又出現了許多機會,我們正在做大筆吸納,這會給我們家族帶來巨大的收益。”

馬克不覺揚眉。

身為林奇家族的繼承人,從童年起他就在受經濟學領域的教育,所以他父親盡管說得宛轉,卻還是讓他第一時間聯想到了當下股市的最大變動——佛德集團的股價下挫。

他眼瞳一亮,直盯住林奇。

林奇便輕輕點頭。

馬克也禁不住喜形於色:他父親在逢低吸納佛德家族的股份!

此時他第一個直覺是:父親在為他報仇麽?

那一場庭審,直接造成他被定罪的就是皇甫華章。所以父親趁此機會打擊皇甫華章麽?

沒錯,當時庭審時他曾經對皇甫華章失望,可是現在……時過境遷,那恨意倒也淡了。這些日子留在他腦海中的,依舊還是皇甫華章在法庭上的淡然旁觀。那樣的刀光劍影裏,他始終不染塵埃、作壁上觀,仿佛無論是法官還是雙方律師以及所有證人、陪審員的反應都在他一手掌握。

便是最後皇甫華章將他逼入死地,那份自信和霸烈也是那樣光芒萬丈。

一個男人,如果能做到那個人的境界,才算不枉來人世一場吧?

所以他揚眉,有些急切地問父親:“您又何必?!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不夠好。”

林奇聞聲揚眉,細細打量兒子的神色,才明白兒子這是誤會了。

他轉頭看了向遠一眼,向遠也點了點頭,林奇這才緩緩說:“孩子你知道的,這樣的機會可稱是千載難逢。不是我們能等來的,而是那個人肯賜予我們的。如果不是他肯給我們這個機會,那憑他自己的能力自然可以力挽狂瀾,不會讓這個機會自己出現在我們眼前。你明白麽?”

馬克聽完就笑了,淡淡點頭:“自然應該是如此的。有關他的任何事,也只有他自己想要,才會出現這樣的局面。否則他又豈是那麽任人宰割的人?”

這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這才是他心甘情願奉為夢想和偶像的那個人。

林奇便知道兒子是聽懂了,緩緩道:“孩子你的夢想,不是一直都想要成為那個人麽?他現在將他所擁有的開始轉給你。假以時日,等你再成熟和歷練之後,你就說不定有機會成為他。這是他的心意,你可明白?”

馬克終於舒心地笑了:“我明白。就連那場庭審,他之所以出庭作證,一方面是懲罰我傷了他的女人;另一方面何嘗不是給我機會歷練。不經歷他曾經歷過的苦難,便無法成為他那樣的人。”

林奇這便與向遠離開。

走出監獄,林奇拍了拍向遠的肩膀:“替我向令尊道謝。佛德家的股份,多虧他在股市裏幫我來操作,才讓我們林奇家成了這一場股市狂歡的幕後最大贏家。”

向遠也淡淡的:“這不過是先生的吩咐。”

林奇與向遠認真握手:“請轉告先生,他的心意我們都至為感謝。以後的事,我們知道該怎麽辦的。”

接下來的幾天,安澄親自去見過馬克。談了交易,許諾減刑,也並未換來馬克的口供。

馬克始終只是含著奚落的笑望著安澄:“對不起,我沒見過他就是沒見過他。肖恩是我殺的,現場也只有我一個人在,沒有第二個在。沒有就是沒有,就算為了減刑,我也不能撒謊。你說是不是啊,檢察官女士?”

馬克的態度激怒了安澄,她回到辦公室就給湯燕卿打電話。

“薛萍不是現場目擊證人,她說是皇甫華章做的,沒用;而現在唯一的影像資料更是來自皇甫華章自己的,那就更沒什麽用了。至於影像資料有剪輯過的痕跡,也有行業內的權威明鏡公司的證詞,畢竟那段資料是覆原出來的,而之前康川大學電路因雷擊毀壞,這是不可抗力,且發生在事前,無法證明當中有人為因素。所以,想用肖恩案來指控皇甫華章,雖然還有法醫鑒定報告,但是明顯分量不夠。你要是希望我繼續用此案來指控他,你就需要給我更有分量的證據!”

湯燕卿倒也不意外:“夏佐的口供也提醒了我:也許就連掐斷脖子的手勢,夏佐會,就連馬克怕也是會的。我大表哥就像一個

導師,悉心教導他的手下和崇拜者,將他所會的也都教給了那些人。借此將他自己的‘個性簽名’變成了共性的,倒難以從掐斷脖子這個線索去指認他了。”

甚至……就連帶著愛戀時年的心情,在窗子上留下血手印的這個“簽名”,盡管不適用與夏佐,卻可以適用於馬克。畢竟馬克曾經迷戀過時年,這在校園裏許多人都可以作證啊。

大表哥能選擇了馬克這麽完美的一顆棋子,可真是計劃周全。

安澄自己聽了都覺頭大:“燕七,你竟然還笑?”

“為什麽不笑呢?”湯燕卿淡淡擡頭,望向窗外的碧空:“我並未指望著用康川大學的案子就能告倒他。因為他是康川大學的王,康川大學是他的‘舒適範圍’,他可以從容完美地安排好一切,我們無法擁有他所擁有的支配地位和資源。”

“不過好在除了康川大學的案子之外,還有其他的案子啊。安澄你知道麽,從決定跟大表哥一起玩兒的那一天開始,我第一件明白的事,就是要學會耐心。”

“耐心地觀察,耐心地等待,便是遇到挫折反倒更要耐心。甚至,我做好了準備,跟他玩兒一輩子呢。這才幾天,我從沒想過這麽快就能捉到他。”

安澄卻難掩內心不平:“可是我就是不甘心,肖恩的案子本來已經露出曙光了,怎麽會情勢突然急轉直下?難道連老天都在幫他?”

“不,他不信上天。也許從出生的那天開始,他就沒有信過。他只信他自己,相信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努力使然。”

湯燕卿深深吸一口氣:“他其實是在等著有一天自己來承認自己所有的罪責。只要他自己不認,他就會有辦法讓我們對他無可奈何。”

安澄不由得揚眉,忍不住說:“……時年。”

這也許就是一個博弈,皇甫華章用認罪來賭時年。也許只要時年肯答應他的求婚,他便自己會跟檢控做交易,逐步承認自己的罪責了。

“不。”湯燕卿淡然卻篤定地回答:“我要抓他,但是絕不會以時年作為籌碼。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我不會按著他定下的游戲規則來。”

安澄不由得問:“那,你甘心麽?”

湯燕卿笑了:“他不甘心,他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就是因為所有的事他都不甘心;那我反倒要甘心。這次就是敗給他了,我甘心承認。我心甘情願地再轉向下一個案子,開啟另一個方向好了。一個案子我打不死他,那就重起爐竈再來。”

湯燕卿下班,一出門卻看見時年站在警局大門外。

春晚清風吹動她長發,讓她的笑越發嬌俏可人。

他便笑了,迎著她走過去,捉住她小手:“怎麽來了?”

時年認真想了想:“湯sir的意思是,只可以男生接女生下班,卻不可以讓女生接男生下班麽?”

他心裏的陰霾便都散了,大笑攬住她的肩:“如果當真有人這麽說的話,那我就告訴他們,我是女生。”

時年上前捏住他的手:“其實是安檢給我打電.話了,告訴我你可能會心情不好。”

湯燕卿傲嬌地輕哼:“她怎麽那麽多事?我跟你之間心靈感應就好了,還要她通知?”

時年仰頭看他:“就是。我們湯sir臉皮這麽厚,怎麽會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350.350該給他一個名分了(第一更)

時年是帶湯燕卿回家吃飯。

湯燕卿對此十分的挑眉,忍不住問:“還以為你要陪我二人世界。”

都說一個女人就是一千只鴨子,時年的房子裏有四個女人,就算時年自己還算安靜點兒、羅莎也因為有心事而不大愛說話,但是四個女人至少也能抵三千只鴨子。叫湯燕卿也有點頭大。

這其實是時年故意的。

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基本都會說“讓我一個人待會兒”;可是一旦一個人呆著了,那縈繞在心上的就都是負面情緒。而將他帶進這聒噪的人群裏,他就沒辦法自怨自艾去了鯽。

四個女人一起忙活,晚飯很快上桌。時年從吊櫃裏摳出從前藏著的紹興老酒,給每個人滿上一杯。

湯燕卿就笑了,想起曾經跟時年一起吃醉泥螺的甜蜜峻。

時年知道他想什麽呢,瞟了他一眼,臉就有點紅了。可是另外的那三個女人不知道這裏頭的故事,可是單憑時年的神色也能猜到這裏頭一定有故事。小麥帶頭,葉禾跟上,兩個小丫頭一起用筷子敲起酒杯來。

倒是羅莎老神在在,自顧抿了一口酒:“猜也猜著了,肯定是湯sir以前借酒對時年沒幹好事兒來的。酒不醉人人自醉,是不是?”

時年羞紅了臉,湯燕卿含笑起身接過小酒壇,去給小麥和葉禾都滿上。

既然都被時年說了“厚臉皮”,便索性厚臉皮了,嘿嘿一笑:“……那就告訴你們好了。曾經她喝老酒吃醉泥螺,我從她嘴裏吸泥螺。”

時年想攔已經晚了,急得險些跳起來去捂他的嘴。小麥和葉禾互視一眼,登時兩手堵住嘴邊驚聲尖叫,就連意態闌珊的羅莎也忍不住輕哼著勾起唇角。

這麽說說笑笑湯燕卿果然覺得自己分不出心思去體味失敗的苦澀了。

其實什麽輸贏,只有她這麽真真實實地就在身邊,他就已然贏盡天下了。

他便伸手在桌下捉住她的手,十指交扣。歪頭看著燈光落在她眼底,晶晶閃爍。

時年卻仿佛反倒緊張起來,在深深吸氣。

“怎麽了?”他繞著她的手指,想讓她放松下來。

時年卻深吸一口氣後站了起來,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仰頭喝盡,然後用手背一抹嘴角,望向在座的三個女生:“在M國除了我媽之外,你們是我最親的人了。所以我今天正式帶他回來,正式向你們介紹:我男朋友,湯燕卿。”

大家都呆了。

這座房子湯燕卿不是第一次來,而對於他們的關系她們也早就心知肚明,可是卻沒想到今晚時年這麽鄭重其事地將湯燕卿帶回來,鄭重其事地介紹。

小麥第一個鼓起掌來,接著是羅莎依舊看似意興闌珊的掌聲,最後是葉禾。

湯燕卿則雙眼光彩流轉,高高挑眉,帶著一點慵懶卻是滿滿的歡喜,緊緊望住時年。

他也沒想到。

他更沒想到在這樣一個本該讓他顆小自尊心有些酸溜溜的晚上,卻收到了她給他的這樣大的一個驚喜。

時年面紅更甚,她輕咳了一聲,尤其望住葉禾:“我知道此前大家也都有一點誤會,以為我是真的跟湯sir鬧掰了,我成了皇甫華章的女朋友。我跟皇甫華章出雙入對,我也是這樣給大家介紹我跟他的關系的。可是今天終於可以說了:那都是假的,是為了查案。”

她垂下目光,柔軟向他:“我雖然一直堅持說還沒正式跟他交往呢,可是我跟他卻也其實從來都沒分手過。為了查案,為了追尋事件背後的真相,我們都在做自己該做的事。我知道他在做什麽,他也明白我那麽做的心意。”

“所以今天我想我該正式給他一個名分了,從今天開始我正式允許他成為我的男朋友,從今晚開始,我們正式開始交往了。”

小麥笑起來:“頭兒,威武。誰說都是男人給女人名分,這回就是頭兒給湯sir名分!”

羅莎哼了一聲:“好啊,你們都互相給名分了。就我,永遠是別人生命裏的三兒。”

時年笑著白她一眼:“我都退出了,你還三兒什麽。而且以你的條件,只要你願意,你完全可以也不搭理阿遠了嘛。再找一個能獨獨愛你的。”

葉禾也紅著臉舉杯站起身來:“我知道剛剛這番解釋,頭兒主要說給我聽呢。我從前是湯sir的頭號粉絲,後來我叛逃了,我都恨上湯sir,轉而喜歡皇甫先生了。”

湯燕卿笑了,主動伸杯過來先給葉禾碰一個:“不得不說你幫了我們大忙,尤其是在新加坡。沒有你的幫忙,我跟你們頭兒都容易出戲。”

葉禾臉紅起來:“可是我現在才知道我當初有多傻。湯sir我說句實話,剛就看頭兒帶你進門,我還想跟你板起臉來的。我現在真誠向你道歉,我從今晚起還當你頭號粉絲哈!”

湯燕卿忙放下酒杯繞過桌子來,想葉禾伸出雙臂。

葉禾不會忘了曾經湯燕卿跩得二五八萬的時候,想擁抱他一下都得頭

兒連哄帶騙的。可是今晚湯sir竟然主動向她張開了手臂。

葉禾濕了眼睛,投入湯燕卿懷抱的時候,鼻子也塞得說不出話來。

湯燕卿收緊手臂,柔聲道謝:“謝謝你這麽護著你們頭兒。其實你那些時候對我冷眉冷眼的,我非但不會介意,反倒特別欣慰。我知道你們頭兒身邊有你這樣的姐妹兒,那就誰都傷不到你們頭兒,我就算偶爾不在她身邊,也能放心。”

葉禾也抽著鼻子抱緊了湯燕卿的手臂:“真的,看湯sir又跟頭兒在一起了,我其實真的高興。從前為了頭兒,我也努力喜歡皇甫先生來著,喜歡他的大方體貼和溫柔,可是說實話,我總覺得頭兒在皇甫先生身邊實在是太拘著了,就像小學生在教導主任面前束手束腳的。我就擔心那樣的頭兒真的是幸福的麽?我其實依舊還是覺著,我們頭兒跟湯sir在一起跟一對小孩兒似的鬧騰才最開心。”

“湯sir,頭兒,你們從此好好地在一起,別再分開了,好不好?”

時年也走過來,將湯燕卿和葉禾都抱在一起,用力地點頭:“好。再也不分開了。”

房間內燈光明亮,感情更是真摯動人。

可是門外的夜色,卻是那麽深濃、濕重。

黑色的車子停在這樣的夜色裏,便更顯得壓抑沈窒。

坐在車子裏同樣穿著黑衣的男子,便仿佛整個人都徹底融入了夜色。

盡管此時已是春天,車窗外的樹枝正在悄然吞吐鮮綠,細雨正在悄然滋潤土壤,等待著萬物覆蘇。

可是他的心已經凍死在了剛剛過去的那個冬季,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這晚撤掉晚餐,四個女人一起忙,很快便洗好了碗,收拾好了。

小麥故意語重心長地跟湯燕卿嘮家常,問他現在是自己住還是跟家人一起住。

隔著燈光看過去,時年覺得小麥不是小麥,該是她那位篤信神佛的祖母才對。

湯燕卿也忍著笑,一五一十地回答:“自己可以買房子,可還是跟家人一起住。一來家裏房子多,不住也浪費;二來家人都喜歡熱鬧。”

小麥便冷不丁扭頭盯了一眼羅莎。

羅莎雖然心情還在受詹姆士的影響,卻也知道小麥這是什麽意思,起身哼了聲:“既然湯sir也是跟家人住在一起,這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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