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

真麻煩啊一個一個的都來礙我的事！是想讓我笑嗎？那我就笑好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不出來啊。

看著眼前散落的石塊，韓陌溪仍是不斷踩踏著這幾塊石頭，對，不過是石頭而已，並不是什麽東西。

“住手！快住手！”

從身後傳來如同悲鳴一般的叫喊……是呢，這是誰的聲音呢？

不斷地、不斷地、不斷地，只是機械式地踢著那些石塊，看著它們被踢到墻上，又再次滾回到腳下，反覆進行著這一行為而已。

“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冷不丁地，從身後打來了一拳，一點都不痛啊——所以說弱者為什麽要戰鬥？

但這讓韓陌溪停下了腳下的動作，她回頭正視那個人。

是黑衣女啊。

“我什麽時候可憐到需要你的原諒了？”

所以說、不要來妨礙我啊！

——之前onyx也好。

“餵，我說你”

那時她追著剛剛突然不見黑衣女跑了出去，但人沒見到……是莫天思的時間減速吧，對她們來說大概已經過了很久了。

不過，onyx的聲音倒是聽到了。

“什麽事？”

“雖說我是很善良，不過你這樣下去是認真在收集能量嗎？”

“……我……”

“啊啊，不用說了，沒想到我也有看走眼的一天……不，我怎麽每次都在看走眼，就像你拿到卡那次把你殺了吧，雖然想這麽說，但我都這麽預告了，那就是不會做的意思”

“誒？不殺我嗎……真善良呢”

“我不需要傻子的誇獎”

“……為什麽，為什麽不殺我？別跟我說你也有善心這樣的東西”

換上認真的聲音，韓陌溪直視著破碎的櫥窗中映射出的那個怪物。

“好像稍微有點聰明的樣子了，是哦，一開始就沒有呢，那種東西”

“別開玩笑了，我什麽時候相信過你的善意？怪物的誇獎什麽的，我也不需要，從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不要轉移話題！”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了，也不需要再顧及別的，於是韓陌溪直接嘲鏡面中吼道。

“……我會看著你自取滅亡的”

onyx於破碎的玻璃中笑著說……雖然這東西的臉也看不出什麽表情，但是它在笑著，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說起來，你是石化之後能立即恢覆吧？走到那個地方是吧？我是不打算管你是用什麽方法”

慢悠悠地，onyx繼續說道，它可能是不慌吧，但韓陌溪可不一樣，不過現在……好像意外獲取到了以前未有過的信息？

空間裂縫的事，也沒想著要瞞過onyx，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不過有時候嘛，情況緊急也只能把卡片丟邊上，而且，本來作為代價被石化的手恢覆了，onyx不可能不知道吧？

肯定發生了什麽，換作韓陌溪到onyx的位置上，也能知道，倒不如說現在才拆穿，那反而有點讓韓陌溪吃驚。

“是啊是啊，所以這個能力我就隨便用了……這個你也要妨礙我嗎？”

再次裝出一副餘裕滿滿的樣子，忍住心中其他的感情，韓陌溪向onyx質問道。

對，意識到了——原來這家夥，最近一直是在拒絕給我提供幫助，在妨礙我啊！

“很遺憾，我是很想妨礙你的，嗯，出於善意的，這個可以哦……信嗎？”

“怎麽可能，不要再跟我說這種沒有意義的話了”

“——你覺得什麽是有意義的話呢？”

“有意義的話？那就是正面回答我的話，我們之間從一開始起就不需要廢話的存在才對，「善良」的你不可能不明白吧”

“傻子的暴言我是沒有什麽心情管，正面回答？告訴你吧，石化也好，sphylis那邊的時間控制也好，那都是卡片上的能力，我們是沒有權利阻止的，只是通過我們使用而已”

這是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對了，你知道嗎，sphylis那張卡片的代價……是生命本身，真是毫無隱瞞啊”

接著，onyx又緩緩補上這句話。

——然後，那個小偷也好。

之後，走出了這附近，韓陌溪也不知道要去哪裏找才好，黑衣女和莫天思會去的地方嗎……？

不知不覺中，她走到了一個小巷子中，不過在那的並不是璨和黑衣女。

——而是，莫天思……的屍體。

那個人一動不動地躺在巷子中。

安靜，四周只有風聲，沒有那個人看到自己第一眼就開始嘲諷自己的聲音。

……太安靜了，簡直是讓人不自在的安靜，結果最後淪落到跟個乞丐似的是你啊……

就這麽狼狽不堪地倒在這裏，一開始韓陌溪是不信的，但是走過去，無論是呼吸還是心跳都沒感受到。

要是她能再跳出來說一句就好了，什麽都好。

當然，讓這個人永遠閉上嘴是很好，她簡直是頭號危險人物。

但是、這樣一來、這樣一來又失敗了啊！結果我還是什麽都做不成！什麽都！

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這是怎麽死的，一瞬間讓韓陌溪感到疑惑，但是她突然想起——

“sphylis……是叫這個名字嗎？還在這裏嗎？sphylis！”

對著空無一人的小巷，韓陌溪大喊道。

“很吵啊，人類”

雖然是這麽說著，那個長著很多手的怪物還是突然出現了。

“那個人是怎麽死的……能告訴我嗎？”

“控制時間的代價是壽命，就這樣”

“今天之前的話，是還有多久？”

“也就三天？啊，第一次見到使用能力這麽大方的人，話說人類，你似乎不打算破壞卡片吧？不如再和我簽契約吧”

“……不需要”

“哼，那麽再見吧”

然後那個怪物的身影就消失了，留下了韓陌溪一個人……大概還有onyx也在。

——三天啊、本來的話，也許是能在那個期限前離開這個世界的，在那之後，誰想死隨便去死吧！

但是！不要在這個時候！偏偏死在我眼前啊！

現在是什麽時候？月亮正懸在空中，不是一天的夜晚，三月十四日才剛剛開始沒多久。

讓我這麽早就失敗……真有你的啊莫天思，不得不佩服你了啊。

這麽想著，韓陌溪取出放在口袋裏的那把水果刀、說起來，這還是黑衣女的呢。

腦中這樣那樣雜七雜八的思緒狂亂地舞著，但手上的動作不需要任何猶豫。

直直地、砍向那裏、砍向那具屍體，那個讓自己第一次這麽早就失敗的罪魁禍首

說起來，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你死呢，沒關系，畢竟我失敗的現在，時間可是很多的

……

——再然後、那個黑衣女也好。

“我什麽時候可憐到需要你的原諒了？”

右手一把抓住那個人的鬥篷後的衣領，把她的頭拉到和自己一個高度。

左手已經石化了，因此不能再用了，不過原本就是負傷的，也沒有再用的打算。

石化之後反倒阻止了手上的出血，不用再做其他處理了，而且那種惹人心煩的疼痛也停止了，結果是，成了好事。

“我只是想讓全世界幸福而已！為什麽你要阻止我？”

“哦？那我問問，你讓全世界幸福的手段是什麽？”

“由我的努力來一點點來做！”

沒有一絲猶豫呢，韓陌溪想，那個人也變了呢。

“為什麽？”

“由他人給予的幸福沒有意義！”

“所以說……你還是相信那個東西啊，自己想要的命運什麽的”

“……我也、不是很相信，但是不擇手段，去為此而付出努力的人，他們的心情，我理解！”

“所以才說天真啊！付出努力？說得挺好的，可是要的是別人的生命！要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別人生命打算怎麽賠？”

“……這個……”

“看吧？這不是什麽都沒理解嗎？那樣的人只是單純的，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罷了”

“閉嘴！不要侮辱璨！”

“我說你們啊，一個一個的，都對死人很在意啊，話說，我可沒有針對璨哦？”

口上的語氣倒是輕松，手上韓陌溪卻一把把黑衣女甩到地上，那人一邊掙紮著爬起來，一邊也拿出了水果刀。

“還想著覆仇啊，說起來這次確實是我親自動手的啊，我說啊，你也和我一起等吧，估計你也會去下一個三月十四日吧”

“……我要阻止你！我才不會奉陪你啊！”

“就這麽放棄璨了？”

“我才不是放棄！你什麽都不理解”

“什麽都不理解的人是你……嘛，我才沒有和你像小學生吵架似的一來一回，既然你已經下定了決心，那我的選擇也決定了”

因為右手不再抓著人，所以空出來的手摸出了水果刀，甩開刀刃指向黑衣女。

“讓你去下一個輪回也只是妨礙我，看來不得不在這裏把你殺了……這樣下一個你就不會有之前的記憶了吧”

往後退一步，黑衣女也展開刀刃對著韓陌溪，兩人的刀鋒互相對著。

但是韓陌溪並沒有直接砍過來，反而她繼續說著。

“啊，想要讓全世界幸福是吧？你是做不到的”

“……你為什麽這麽說”

大概是了解自己光是防禦大概也應付不過來的黑衣女，放棄了主動攻擊，不敢輕舉妄動。

“哈？為什麽？很簡單的原因啊”

兩人間的距離不是很遠，為了助跑，韓陌溪甚至還後退了兩步在持刀沖刺而來，然後緩緩說出那個「原因」。

“你的世界裏難道不包括我嗎？那麽我的幸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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