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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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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興練習“車技”的結果就是:大過年的, 不得不四處找地方洗車。

普通清潔還不夠,非得要全車精洗。

溫輕雪覺得奇怪,自己平日裏也沒有潔癖啊, 怎麽和商執在車裏瘋了一回後,就哪哪都覺得不得體……

整臺車仿佛被烙印上了“有傷風化”的印記。

說好“大白天的, 收斂一點”呢?

非但沒有收斂, 反而變本加厲,在僻靜處被折騰到夠嗆的溫輕雪由衷感慨:露營帳篷還真是挺寬敞的。

最後她揉著腰回家, 又不敢在溫蓬和阮碧琴面前表現得太明顯, 只說兩人逛商場逛得腳酸,直到關上房門才找商執算賬,嚷嚷著“誰汙染誰治理”, 非讓他賠三百八十塊精洗車費。

商老板對這點兒錢倒是無所謂,但他認死理,一本正經地質問小姑娘:“自己反思一下, 到底誰是‘汙染’源?”

溫輕雪也不甘示弱:“你不碰我,我怎麽會弄臟辣~麽可愛的庫洛米車墊?所以還是怪你!”

掰扯一宿, 誰也沒占著理。

溫大小姐脾氣上來了, 非要證明一切都是商執的錯,只是證明方法有些極端:她像往常一樣, 摸摸抱抱親親貼貼走完整個流程,等商執真來了興致,就一裹被子直接說要睡覺,全然不顧對方死活。

第一次、兩次還好, 到了第三次, 另一位當事人覺察出不對勁了,直接把裝睡的妻子從被窩裏提溜出來, 吃幹抹凈。

庫洛米車墊臟了。

美樂蒂床單也沒能幸免。

氣扁。

想到商執過兩天就會回哲海,而自己則會留在楠豐多陪父母一段時間,溫輕雪當即發誓,寒假結束前絕不再搭理那家夥……

權當給他一個教訓。

誰料回到楠豐的第三天,一場大雪不期而至,成了兩人破冰的契機。

溫大小姐的閨房在二樓,連通一個小小的露臺,做了玻璃頂棚,采光和通風都不錯,很適合種些花花草草。可她對養植物沒有多少興趣,加上離家許久,露臺就變成了雜物臨時堆放處。

這天晚上,她去露臺找東西的時候,忽然覺察到脖頸間有一絲涼意,擡手摸了又摸,才發現是天空落了雪。

雪片順著開了條縫的推門飄落進來。

清淺的眸子裏多出幾分欣喜,她幾乎是本能地脫口而出:“商執!”

早已習慣了與那個男人分享生活中的一切。

包括入冬後的第一場雪。

喊完商執的名字溫輕雪才回過神,暗忖著,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主動示好。

因此,當那抹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露臺上時,她故意移開目光扯了別的話題:“你幫我、幫我搬下箱子,嗯,我在找東西。”

商執快步上前:“找什麽?”

溫輕雪低下頭:“找舊的手繪筆--應該在一個皮質的收納箱裏,餵,你能把這兩只箱子搬開嗎?”

年前,她和一群畫畫的朋友就說好了要給最近磕的CP畫新春賀圖,正打算今晚起草圖,繪畫裝備卻出了問題。

將礙事的箱子挪到別處,商執隨口問道:“那支筆怎麽了?”

“突然沒有壓感了。”想到這樣說不太好理解,溫輕雪又科普道,“就是,那只筆畫不出輕重。”

“手繪屏的驅動程序有更新過嗎?”

“還沒有……”

話音未落,溫輕雪翻找東西的動作一頓。

她猛地掀起眼皮盯著商執,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你還知道‘更新驅動’呢?”

商執笑了笑:jsg“去試試?”

溫輕雪紋絲不動:好吧,她承認,長時間沒用過家裏的電腦,一時心急,確實忘記了更新驅動程序。

但這是“老古董”“活化石”該懂的東西嗎?

她眨了眨眼,道出困惑:“你怎麽知道……等等,我好像一直沒問過你,你大學讀的到底是什麽專業啊?”

默了兩秒,又開口道:“不是商科類的嗎?”

見溫輕雪沒有再繼續找東西的意圖,商執將先前挪開的箱子又放了回去,面上波瀾不驚:“光電信息工程。”

再簡單不過的六個字,連在一塊兒卻讓溫輕雪糊塗了:“什麽信息工程?”

“光電信息工程。”

“光電什麽工程?”

“光電信息工程。”

“光電信息什麽?”

商執終結她無休止的提問:“……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問題。

她想起來了,哲大確實有這個專業--聽起來就科技含量很高的樣子。

再想想商宅裏那些深藏不露的自動化高級貨……

所以,老古董竟是我自己?!

溫輕雪長睫一垂,認真思考了片刻,再擡臉時,握緊的拳頭已然敲到了自家丈夫的胸口:“商執!你騙我!你……你居然敢騙我!還騙了我那麽久!什麽不會用微信轉賬、什麽不會用領夾式話筒,堂堂哲海大學光電信息工程系的高材生不會那些?你……你分明就是在戲弄我吧?”

好嘛,破冰成了積怨。

挨了一拳的商執並沒有方寸大亂。

他唇角噙笑,捉住小姑娘的手腕順勢拉她入懷:“你又沒問過我,再說,相親資料裏不是都寫清楚了嗎?我以為你知道的……”

緊緊貼著他的胸口,溫輕雪似乎聽見了砰砰的心跳聲。

只是,不知道是他的心跳,還是自己的。

回憶起幾年前溫家長輩忙活著給自己找聯姻對象那陣子,溫輕雪確實翻看過很多青年才俊的資料,可那時候的她光顧著看臉,壓根沒在意學歷那一欄。

溫輕雪還記得,一疊資料翻完,自己當時便有了主意,等在表哥婚禮上見到了文質彬彬的商執本尊,心中那個答案便更加清晰了。

溫蓬再提及和商家的婚事,她一口答應了下來。

可見,豪門聯姻這件小事,光靠家世背景不夠--還得看臉。

想到自己的膚淺和幸運,溫輕雪不禁將滾燙的臉埋得更深。

楠豐的冬天無疑是寒冷的。

商執一低頭,熱氣呼在溫輕雪的耳畔:“抱歉,我沒有接觸過很多女孩子,那時候剛領證,我不知道該怎樣和你多一點共同話題,只能……只能那樣了,都是我的錯,你想怎樣懲罰我都行。”

溫輕雪喃喃嘀咕了一句:“又騙人。”

商執清了下嗓子,不明白自己哪句話惹了小祖宗不高興。

擡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她咬牙切齒地數落:“你可是學光電信息工程的!在哲大念書那幾年,肯定有好多學姐學妹排隊找你修電腦!說不定還在圖書館給你遞過紙條,在食堂給你刷過飯卡,在操場看你打……打太極!”

溫輕雪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男人一番,實在想象不出他打籃球的樣子。

打太極還差不多。

想到這裏,她又有點沮喪:“好想早一點認識你啊,我都想象不出你學生時代的樣子。”

他又何嘗不想早一點認識她呢?

可如果看到那些追求她的年輕男孩……

自己可能會更難受。

商執原地想了會兒心思,最後,只能無力地解釋:“其實,我學的那個專業,不是修……算了。”

不等溫輕雪吭聲,他認命般嘆了口氣:“進屋去吧,我給你修電腦。”

正要邁開長腿,卻被她喚住:“等等再進去嘛。”

溫輕雪的目光終是落向露臺外,聲音軟下來:“商執,下雪了。”

她想在這裏多看一會兒。

在商執的記憶中,哲海似乎沒有下過雪,多水的平江倒是有雪,卻綿軟得很,總是差點意思,很難堆積起來;楠豐卻不同,雪勢既兇且猛,僅僅是兩人說話的這會兒功夫,外面就已經覆上一層薄薄的白。

溫宅是聯排別墅,從這個角度望過去,可以看見草坪上有不少男女老少在玩雪拍照,若是落一整晚,明天迎接他們的,將是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

帶著點兒私心,商執沒有再催促她進屋。

他從溫輕雪身後貼近,將脖子上的羊絨圍巾分給她一半:“別著涼。”

兩人前後相抵,雙雙舉目望向天穹,誰也沒再提這幾天小小的不愉快。

許久過後,商執才道:“哲海不會下雪。”

溫輕雪倒是看得開:“沒關系,要是你冬天想看雪,就跟我回楠豐--到時候我們可以在露臺上搭個小爐子,圍爐煮茶,烤橘子賞雪景,想想就很棒。”

商執沒說話,末了才親親她的耳朵:“……好,明年我再跟你來。”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張巨大的、無形的濾網,將周遭一切無關緊要的人和物都屏幕在視野外。

溫輕雪扭頭,眼中果然獨獨只有他:“對了,你打算什麽時候回哲海?”

“明天早上。”

“這麽快?不是說多住幾天的嗎?”

“有幾個朋友明天要上門拜訪爺爺,我想去見一見。”

她懂事地點點頭,想來,商執應該是有生意上的事要聊:“我原本打算,晾你一陣子作為懲罰,但我現在改主意了:商執,我決定今晚要好好和你,咳,和你磨合一下,讓你未來的半個月都念著我有多好,每天在痛苦的思念中煎熬,茶飯不思,寢食難安。”

商執眸光一寸寸沈下來:真是明目張膽的撩撥。

無數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他極力忍耐著,語氣平靜地回應她:“那我今晚也要盡心盡力,讓你未來的半個月也念著我。”

“哼哼,才不會想你。”溫輕雪瞇起眼睛,“我早有準備。”

說著,她將神色警覺的商執拽進屋。

醋壇子還沒翻。

但是快了。

回到溫暖的室內,圍繞在兩人身邊的寒氣很快消散。

溫輕雪一路將商執拽到床邊,然後,神秘兮兮地從行李箱夾層最底下翻找出一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盒子上除了LOGO什麽都沒有,看起來很像是某種大牌護膚品。

盒子一打開,卻另有洞天。

溫輕雪解釋說,這是歐陽芳公司接的推廣產品。

商執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怎麽,自己已經淪落到要和這種小玩具相提並論了嗎?

溫大小姐還在有板有眼地念說明書:“親膚材質,吮力……”

商執壓著火,冷冷打斷她:“微型直流有刷電機而已。”

溫輕雪沒聽清:“哈?”

他屏息凝神,將腦海裏的知識點拼命往外擠,想給妻子灌輸一點正面內容:“馬達通過轉動偏心輪……產生不平衡離心力……”

正面個peach。

他本來就不是什麽正經人,索性……

瘋吧。

一起瘋。

聽著那些陌生的字眼,如墜雲霧裏的溫大小姐狠命蹙眉:“商執,我把這東西拿出來,不是想聽你和我解釋它的工作原理……唔唔?”

她被咬住--那種程度的接觸,已經不能稱之為親吻了。

微微的酥麻傳至四肢百骸,連大口呼吸都變成一種奢侈。

直到溫輕雪的唇變得紅腫,他才給了她喘息的機會,扯開襯衫領口,他毫不遮掩眼中的妒意,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嗯,不管那些工作原理。”

覆又將尚未回神的妻子按下去。

左右拉開角度,他深深埋下臉:“……反正,我會比它做的好。”

暖意流淌,

這是楠豐今年的第一場雪。

商執擁有了一朵永遠溫熱的小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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