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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朝思暮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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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往這兒親。◎

意大利是世界上打造黃金首飾的佼佼者, 維琴察則是意大利最重要的金飾工業城市。

在這裏每年會舉行兩次維琴察國際珠寶展,最能代表維琴察一束高度的兩件作品藏於蒙特貝裏科聖殿。聖殿內的貝裏科山聖母雕像飾有令人驚嘆的皇冠和項鏈。

陸遠洲知道丁夏宜喜歡看珠寶展,在得知維琴察要開展時就托人弄到了兩張門票本想陪她一起來看, 結果事與願違, 兩人關系產生了隔閡, 他只好把陪同的名額給了田甜。

一月的維琴察受冷空氣影響,街道的人們已經披上厚實的外套, 但仍有不少女性身穿短袖走在小城街頭。

一幢極致典雅獨特的青綠屋頂建築物裏, 時而歡快時而婉轉的音符回蕩在金碧輝煌的宴會廳裏。

丁夏宜剛落地維琴察發了條屏蔽了喬時翊的朋友圈, 碰巧被大學同設計專業同學看見, 便邀請她參加自己的生日宴會。

兩人上學時關系尚可, 丁夏宜想不出理由拒絕,田甜見她情緒不高漲, 便慫恿她應下, 正好就當散心了。

生日宴開始前, 著黑色抹胸長裙的關夢露扭著水蛇腰婀娜走過來,用字正腔圓的普通話同她交流, “Evelyn,好久不見。”

在聖馬丁就讀期間, 丁夏宜交的朋友屈指可數, 其中一半還是奔著她的設計作品來的。

她和關夢露相識是在畢業後一個月,關夢露小丁夏宜一屆, 看見畢業展上的《春風紙鳶》想起兒時和爸爸一起放的紙鳶,思緒湧動之時碰巧撞見設計者丁夏宜。

那天,兩人就《春風紙鳶》聊了一下午, 關夢露才得知丁夏宜的設計初心也是因為懷念小時候和爸爸一起放紙鳶的快樂時光。

她們有個共同點, 有爸爸相當於沒有。

後來丁夏宜回國, 關夢露留在聖馬丁讀書。

臨別的那天,關夢露說她們會再見面的,只不過那時的兩人都想不到再見面地點會是在維琴察。

丁夏宜和她視線平接,莞爾笑道,“Marcia,你今天很美。”

“只是今天嗎?”關夢露熱情地和丁夏宜擁抱,打趣道,“我明明每天都很漂亮。”

末了,關夢露也和身旁的田甜擁抱了下,就聽見丁夏宜淺笑道,“今天你是壽星,更漂亮呢。”

關夢露被她誇的掩嘴笑起來,不遠處有人叫她過去,她只好含歉地拍拍丁夏宜的手,“今晚你隨意,我們的宗旨是開心就好,我忙完了來找你。”

“好。”

事實上,今晚的主角關夢露並沒有忙完這一說。

她的人脈廣闊,受邀的不是聖馬丁的同學就是在意大利認識的朋友,在場的中國人占少數,以至於丁夏宜和田甜即使在休息處也變得極其出眾。

切完蛋糕,宴會進行到跳舞環節。

田甜是個愛社交的,三兩下結交了一位意大利帥哥就同人去跳舞了。

坐在休息處的丁夏宜見她不知和對方聊了什麽眉飛色舞的,笑著搖搖頭,端起薩芭雍淺呷了下。

方包傳來一聲震動,丁夏宜放下馬天尼杯拿出手機,屏幕剛被按亮註意就被身旁落下的蹩腳普通話吸引。

“美麗的公主不跳舞嗎?”

丁夏宜視線緩慢偏轉,攜在身側長身而立地冷白皮男人身上,對方臉型鋒利有型,高挺的鼻梁具有歐洲人的特有標志,五官深邃,雙眸淺茶色,望著丁夏宜時像兩顆靈動的帕拉伊巴寶石。

一頭淺棕色小卷毛襯著鋒利的臉顯得憂郁又溫柔,他穿著簡約,一套黑色衛衣套在身上,隨意又不失氣質。

丁夏宜和他視線平接上,臉上堆起笑,用標準的意大利語接腔,“Tu sai parlare italiano。”

(你可以說意大利語)

Flavio微擡眉梢,依舊用蹩腳的中文問:“系我語法搞錯了嗎?”

丁夏宜搖頭,“那倒沒有。”

Flavio見丁夏宜端起薩芭雍,悉心提醒,“介個混合了甜酒和幹邑,喝多了會醉喔。”

丁夏宜嘗出了酒味,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本就沒打算多喝,可聽見對方的提醒,她歪著腦袋擡頭,嗓音輕軟,“醉了不正合你意?”

Flavio被嚇得中文說不清,幹脆轉換成地道的意大利語,“Dio,sei tu quello che Marcia ha invitato,e nonvoglio iderti prima che osi tarti.”

(老天,你是Marcia邀請的人,我不要命才敢動你。)

丁夏宜被他震驚的瞳孔逗樂,“Sei cosi carino.”

(你真可愛。)

Flavio笑意漾到了眉眼,微微傾身朝她伸出右手,在悠揚的樂聲中,他純凈透徹的嗓音傳進丁夏宜耳畔。

“是否有榮幸邀請美麗的公主共舞一曲?”

演奏區的樂隊此起彼伏奏響樂章,陣陣和弦飄出,薩克斯、大提琴和鋼琴的結合碰撞,奇妙的旋律回蕩在宴會廳,給舞池共舞的男女打著節拍。

丁夏宜低垂眼瞼看著他朝上做邀請狀的掌心,眼前閃過一抹清貴的身影。

她小的時候看電視裏的公主會和王子跳舞,那段時間特別迷華爾茲還偷偷學過幾次,可都沒效果。

後來被喬時翊發現,丁夏宜死皮賴臉纏著喬時翊教她,教了小半個月,丁夏宜都不知道踩了多少次喬時翊的腳好不容易才把簡易版華爾茲學會。

再後來因為變故,她沒再跳過華爾茲,如今面對Flavio的邀請,丁夏宜動了動下唇就要拒絕,耳側輕飄飄落來一道純正的意大利語。

“Non sae trovare qualcun altro.”

(她不會,你找別人吧。)

對方發音標準,極具壓迫感。

有這樣壓迫感的人丁夏宜都不用細想是誰,都能在記憶中尋得和這嗓音匹配的身影。

她故意不去看他,賭氣似得把手放在Flavio掌心,笑著和他說,“我可以學。”

話音還沒落地,放在Flavio掌心的手被桎梏,緊接著丁夏宜被一股強忍憤怒的猛力拉出了宴會廳。

室外的維琴察雪飄如絮,寒風裹著雪花落在丁夏宜墨綠色無袖晚禮服和肩頭,不遠處的教堂裏,時而傳出虔誠的唱詩聲,與此時盛著怒意的男人不成正比。

室內室外溫差天差地別,丁夏宜畏寒,擱下的毛絨披肩沒來得及帶出來,迎面襲來一股寒風,冷的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

喬時翊把她帶到一輛黑色越野車旁,偏頭看著姑娘凍紅的鼻頭,眉心一蹙,脫下身上的黑色大衣給她披上,然後將人塞進副駕駛座裏。

車內暖和的氣溫讓丁夏宜冰涼的肌膚得以緩解,主駕駛座的車門開了又關,她都始終保持目不斜視。

車子緩緩開動,丁夏宜望著路邊掠過的景色與酒店方向相反,才淡然出聲,“你要帶我去哪?”

喬時翊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看似很著急,但對丁夏宜說話時語速緩慢溫柔,“寶貝,你是不是答應過哥哥有事要同哥哥說不能躲起來?”

小學三年級的丁夏宜被高年級女同學堵在角落欺負,那時的她聽從了對方的話不敢把這件事告訴給爸爸媽媽,包括喬時翊問起來她也只說不知道。

後來喬時翊調查出事情來龍去脈,押著對方跟丁夏宜道歉,末了耐心跟丁夏宜說以後出了事一定要跟他說,不管什麽事。

丁夏宜答應了。

思及此,丁夏宜輕眨眼睫,就又聽見喬時翊略帶埋怨的聲音,“記起來了?”

丁夏宜低垂腦袋思忖該怎麽接話,沒發現身旁的男人已經將車停在酒店門口,等她再次擡頭是被身側的冷風驚的。

副駕駛門被打開,在丁夏宜還沒緩過神就已經被喬時翊裹著大衣打橫抱起,他空出一只手把鑰匙扔給泊車員,然後抱著丁夏宜上了頂層。

套房門打開,丁夏宜被放在進門的圓桌上,喬時翊右腳微勾,房門便被帶上了。

後知後覺的丁夏宜終於回過神,雙手抵在喬時翊胸膛,惶恐地看著他,“你要幹嘛?”

喬時翊俯身,雙手撐在她身側,“跟你解釋,我心中那個白月光的存在。”

經過幾天深思熟慮的丁夏宜想通了一些事。

尤其在坐上前往維琴察的飛機時,她才好奇自己為什麽會為了喬時翊的白月光而傷心難過,要換做以前她是不會這樣的。

那一刻丁夏宜才知道,墜入愛河的人都會是戀愛腦,不止是喬時翊,她也是。

因為她居然覺得能陪在喬時翊身邊,做個替身也無妨。

但想通了歸想通了,在丁夏宜心裏他的白月光還是一根刺。

於是在喬時翊準備再開口說話時,被丁夏宜捂住了嘴。

“不用解釋的,我都能理解。”

喬時翊:?

丁夏宜嘆了口氣,“每個人心裏都有個愛而不得的人,十八歲就有喜歡的人確實太早了,如果你們還可能的話你會去追回她,或者我可以等到時銳穩定了跟你離婚然後……啊……”

猝不及防被咬一口,丁夏宜吃痛地收回手,嬌嗔道,“你幹嘛呀。”

喬時翊臉色沈沈地,房內沒開燈,他的臉隱於陰影,丁夏宜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見他沒有溫度的聲音:“我已經和她結婚了。”

丁夏宜:?

撐在桌沿的手偏移,他握住了丁夏宜的左手,他食指的黑曜金戒指和她無名指上的白玉戒指色彩分明,一黑一白相互碰撞像冰與火。

“笨蛋,我一直以來喜歡的都是你,你難道沒發現嗎?”

說完,喬時翊低頭淺笑了下,“怪我,是哥哥惦念小夏至這麽多年都不敢說。”

丁夏宜與他十指相握,擡頭和他視線平接,“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很多年了嗎?”

喬時翊空著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尖,“不然爺爺和喬穗為什麽會說我是禽.獸?”

短短兩句話,讓丁夏宜無處遁形。

這段時間的傷心難過仿如一場夢,結果她為了一個不存在的人,跟自己吃醋了這麽多天?

甚至一氣之下跑到意大利逃避,最後還被逮到了。

“……”

看得出丁夏宜浮於臉色的愧疚,喬時翊繼續說,“剛開始結婚怕你不適應我們的新關系,所以只能用幫我接管時銳做借口,好讓你沒有那麽不自在,我對你的動機才一直沒有讓你看出來,怕嚇著你,結果我的寶貝居然以為我心裏有別人了。”

丁夏宜被他講的愧疚感更加強烈,她空著的手搭在他肩頭,在他臉頰輕啜了一下,以表安慰。

老狐貍唇角虛勾,圈住了她的後腰,反指著自己的雙唇,蠱惑道,“來,往這兒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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