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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赴宴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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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妃沒想到姚曼蘭也會出現在這裏。

盛京城中的人,永遠都是看人下菜跌,姚曼蘭的家族世代為官,即便到了今朝,也有不少族人身居要位,宸王從前就是個傻王,如今治好了癡傻也不見重用,所以宸王府擔著一個皇親的名頭,卻沒什麽實權,如今在這山高皇帝遠的地方,姚曼蘭對宸王妃依舊尊敬有加,足以見得她表裏如一。

然而今日最失算的,莫過於陳氏。

陳氏怎麽都沒想到,容爍在幾日前就已經獨自離開了!

這個少國公,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招呼都不打一聲,實在是叫人惱火!

陳氏在無限的懊惱之中,成功的將目光盯上了秦澤。

原本想著趁著今日宴席飲酒的機會,設計將婉佳與少國公放在一起。就算是得不到一個好的名分,跟著少國公總算是不會出錯,陳氏很清楚這種皇親貴族的做派,他們最要面子,絕不能失禮於人前,容爍若是真的在這裏沾染了個把女子,領回去做個通房也就罷了,但若是做了卻不負責任始亂終棄,她就有法子鬧得信國公府不得不收了婉佳。

可現在他竟然走了!

無奈之下,陳氏將目光放在了秦澤的身上。

秦澤也是來自盛京城,家境至今還沒有打聽清楚,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老爺明明往上面打聽過了,但是每個人都知之甚少,含糊其辭的,看起來似乎是這個人不值得一提,但是陳氏總覺得,秦澤的來歷不小,也頗有前途,按照他如今做出來的功績,升官發財指日可待。

雖然不比國公府的風光來的快,但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開席的時間還沒到,眾人與宸王妃說著話,因為姚曼蘭的到來,姑娘家也成了一個小圈子,姚曼蘭一個客人,在宸王妃的宴席上更像是一個東道主般招呼著丁家的姑娘們。

陳氏等夫人陪坐在一旁,沒過多久,陳氏就給丁婉佳使了個眼色,將她叫到一邊去了。

“先時給你的東西,是準備用在少國公身上的,沒想到少國公已經提早離開了,秦大人也是良選,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丁婉佳從坐下來說話開始就沈默寡言,和她從前的做派判若兩人,陳氏也囑咐過她,經過了那些醜聞,做人還是低調些,相比之下,丁婉玉就更活潑了,她知曉姚曼蘭身份不俗,便撿好聽的話說個不停,饒是姚曼蘭再低調,也被丁婉玉說的不好意思,不自覺之間與她說的更多。

“嘖,你聽見沒有!”

丁婉玉淡淡的看了一眼母親:“母親的意思是什麽!?又是那些下三濫的招數麽!?趁著秦大人不備,拉著他故作親熱,在所有人面前弄出肌膚之親的樣子,強行逼著秦大人收了我!?”

陳氏眼睛一瞪:“你這是什麽意思!?下三濫!?你是不是忘記那爛攤子到底是誰弄出來的!若你不是我的女兒,我何故幫你操心這些!?你現在嫌棄這些招數下三濫!?呵呵,那你覺得秦大人願意明媒正娶一個名聲都不在了的姑娘,連自己給婆子檢查身子這麽羞恥的事情都做得出來,還是換不回清白名聲的姑娘嗎!?”

丁婉佳的眼睛裏陡然升起了冷冽與狠厲,藏在袖子裏的手死死地緊握成拳,可是依舊沒有對著陳氏發作。

陳氏自然看得出自己女兒的情緒,她瞪了她一眼:“到了現在,你的腦子裏還拎不清楚嗎!這是個絕佳的好機會!只要你成功的和秦大人走在一起,這裏還有宸王妃,還有這麽多雙眼睛給你做主!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女兒!”

陳氏說到這裏的時候,丁婉佳眼中的情緒漸漸地消退了一些,她還是了解這個女兒的,語氣也放軟了:“如今你的終身大事是娘最頭疼的,你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偏偏在這個時候鬧出這種事情,你要娘怎麽辦!?娘不僅要受著你的情緒,還要頂著你爹的脾氣,你爹那個人你是知道的,心裏只有那個狐媚子!若是你爭氣些,嫁的夫家能給你爹幫襯些,咱們的日子都會好過,你不心疼娘生你養你,也該想想自己下半輩子。娘知道,這個招數是下三濫,是拿不上臺面,可是只要能達到目的,你管他什麽招數呢!”

“秦大人也是個男人,娘給你的冊子你都看過沒有,照著那樣伺候著,是個男人都吃不消。”

兩人正說著話,不遠處走過來一個奴婢,手裏端著糕點,臉蛋有些泛紅。

丁婉佳微微瞇起眼睛,一直盯著那個婢女。

陳氏見她不認真,有些不悅:“你聽到沒有!”

丁婉佳淡淡道:“娘,女兒想先去準備準備。”

陳氏一聽覺得有戲,這才放松警惕:“也好,我先去那邊守著,這次,決計不能讓丁家那幾個小賤人壞了好事!你且掐好時間,秦大人此刻正在與你爹他們飲茶說話,他稍後就會離席,屆時你就等著秦大人,只要開席之後秦大人沒有回來,我便會帶人去尋!你絕不可出任何差池!”

丁婉佳垂眸:“是。”

宸王妃是今日的主人,從身份上來將也最為尊貴,所以留在男賓這頭與他們說話,說是說話,其實多是秦澤講一些泗陵城的趣聞軼事,以及地方的特色之處,宸王妃與太後走得近,能將這些事情與太後說一說,也算是為她老人家解一解深宮生活的乏味。

丁永善和丁永順一聽到是太後要聽的,也熱情起來,反觀賀家,老老實實的做一個陪客,很少發言。

秦澤席間不止一次的打量賀景源。

要說賀家這一脈不被重視也是有跡可循,雖然賀景源在軍營中很拼命,但是其父其母都顯得懦弱了些,好比坐在這裏,既不是論家國大事,也不是看尊卑之分,講一些簡單的泗陵城趣事,連丁家那位二老爺都知道撿好聽的說,可是賀景源的父親都老老實實的坐著,十分拘謹,好幾次賀景源想要開口,賀父都極不讚成的給賀景源使眼色。

秦澤打量了幾眼,就知道賀景源成長在怎樣的環境之下。

活的如此壓抑憋屈,並不適合那個小傻子。

沒多久,就有一波奴婢過來添茶了。

因為宸王妃所住的是丁永雋以前的宅子,再加上宸王妃只是小憩,所以沒有什麽奴婢下人,今日既然是在府中設宴,少不了要下人伺候,丁永雋也就直接做主,帶了不少下人過來,反正都是對府上熟悉的,用起來也方便。

蓮珠就這麽被抓過來添茶了,可是她大概沒有見過這樣的大場面,眼神四處亂落,顯得慌張的很。

這一波茶添完了,各自端起茶杯喝茶。

秦澤掀開蓋子喝了一口,忽然眉頭一蹙,再次揭開蓋子看了一眼茶水。

不多時,他放下茶杯站起身,宸王妃順勢望了過來,秦澤正欲解釋什麽,宸王妃似乎看出他要離開似的,笑著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自行離開,不必報備。

秦澤對宸王妃抱拳施禮,離開了這裏。

原本秦澤離開,並沒有影響這裏的談話,但是隨著丫頭過來傳話,說是可以開席了,秦澤還沒回來,宸王妃不免說了一句:“秦大人何以還沒回來!?莫非是在這宅子裏迷了路!?”

丁永雋聞言即刻道:“這宅子的路的確是有些迂回,草民去尋一尋秦大人。”

就在這時,一直遵從父命保持沈默的賀景源忽然站起來道:“王妃,還是我去找。”緊接著對丁永雋道:“伯父不必勞心,讓景源去。”

論起來,丁永雋以後就是賀景源的岳父,這個時候主動一些,也是他準女婿該做的。

等到賀景源疾步離開之後,宸王妃神色如常的與他們繼續開始說話,但是話題已經從泗陵城的趣事轉到了幾個兒女身上,來到泗陵城這些日子,不可能沒有聽說過丁家的四姑娘公堂對峙為家姐尋回清白的事情。

宸王妃的語氣裏表現出了不加掩飾的欣賞:“丁家阿凝進宮之時,就十分的討太後喜歡,原想她是個嬌憨天真不懂世事的姑娘,卻不想也有剛強伶俐的一面。著實教人刮目相看,丁三老爺一個小女兒尚且有這般風采,想必其他幾位千金也是不輸於人的。”

換在從前,丁永善一定會據理力爭的將自己的女兒擡出來,但是現在,論及女兒,只會是他的恥辱!

宸王妃又道:“今日聽幾位員外老爺說了不少泗陵城的趣事,回宮之後,我也算是能給太後有個交代。其實此次來到泗陵城,不僅僅是本王妃為了回鄉祭祖,也是聽說泗陵城乃名副其實的福地,有一座寺廟香火鼎盛,是大福大德之地,來此參拜,也是為了給太後祈福。”

屢次提到太後,丁永雋的臉色有些微妙,丁永善卻抓住機會道:“太後福澤深厚,自然永享仙福,但王妃能有此誠心,實在是令人敬佩感動。”

宸王妃淡淡一笑:“太後對宸王府恩重如山,若是能為太後效力,宸王府上下自會竭盡全力,太後的確福澤深厚,然則福澤不嫌深,別說是本王妃,即便是聖上,只要能讓太後舒心,沒什麽不能做的。”

丁永雋眼神微垂,以一個喝茶的動作掩飾了自己的不自然。

又有婢女過來催促開席,宸王妃忽然笑道:“秦大人未歸,不如我們一起去尋一尋,方才在這裏坐了半晌也累了,此刻走動走動,稍後還能多吃幾碗飯。”

這番打趣,讓眾人都跟著笑了起來,可是丁永雋卻笑不出來。

就在這時,陳氏慌慌張張的走了過來:“老爺,您瞧見婉佳了嗎!她方才說要出去透透氣,可是一直都沒有回來!”

丁永善一看到陳氏就皺眉頭:“沒規矩!婉佳怎麽會往這邊走!”

陳氏急得搓手:“婉佳對宅子也不熟悉,不曉得是不是走岔了,她最近的心情也不好,我就是擔心她……”

丁永善聽不得這個,一聽就覺得沒臉:“那你還不趕緊去找!在這裏做什麽!”

陳氏委屈的看了一眼大家,明明著急卻不動作。

宸王妃臉色沈靜的對身邊的丫頭道:“差兩個丫頭幫著去找找,也要開席了。”

就在丫頭們組織人要去找的時候,其中一個丫頭怯生生道:“奴婢、奴婢方才瞧見有人朝著東廂房的方向走過去了,看樣子有些像哪位姑娘……”

陳氏一聽,趕緊道:“胡說八道!婉佳怎麽會忽然跑到廂房去!”

那丫頭急了,為了證明自己沒說謊,趕緊道:“奴婢沒有說錯,奴婢還看到,一同的……還有一個男子……”

陳氏一聽就炸了,還不等丁永善辯解,她已經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了:“王妃,這丫頭汙蔑我女兒!我女兒潔身自好,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情的!我不信!我絕不信!求王妃為我們做主啊!”

宸王妃臉色一沈,盯著那丫頭:“你可看清了!姑娘家的名聲容不得你這樣汙蔑。”

丫頭跪了下來,慌忙道:“奴婢真的看清了!奴婢沒有胡言亂語。”

“你還胡說!我要撕了你的嘴!”陳氏張牙舞爪的就要撲上去!

“好了!”宸王妃呵斥一聲,臉色不善,丁永善見狀,趕緊上前道:“王妃請恕罪,內子無禮沖撞王妃,草民一定會家法伺候。”

宸王妃冷冷的看了丁永善一眼:“既然眼下說不清楚,未免再生是非,倒不如大家一起去瞧一瞧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陳氏非常肯定丁婉佳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立馬讚成去看一看到底是誰不守規矩!

女眷那邊也很快聽說了這邊的事情,姚曼蘭帶著一群姑娘走了過來,華氏身邊的蘇嬤嬤表示可以帶路,讓那丫頭指路。

站在後頭的丁荃掃了一眼前廳的人,賀景源不在,秦澤也不在。

然後,她就聽到大姐憂心忡忡的道了一句:“奇怪,阿凝怎麽也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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