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還是年前聞人臻去美國整容時回的京城四合院。

那一次是回來參加聞人俊林的生日，那天她還破壞了聞人俊林和蔡惜蓉的二人世界。

一轉眼，半年過去了，再次回到京城聞人家的四合院，卻給她物是人非的錯覺。

上一次回來，聞人俊林和蔡惜蓉還住在這裏，即使是冬天，一走進院子就能看到柔和的燈光，讓人覺得暖。

而這次回來，即使是晚春，即使是大白天，可空中飛舞著鵝毛般的——柳絮，讓人誤以為是雪，給人幾分冷的錯覺。

偌大的庭院空空落落的，即使門口有保安守著，即使保安隔三差五會打掃，可一走進去，就能感覺到幾分蕭瑟。

“哎，看來再好的院子也還是要有人住才行。”

聞人臻走進院門，看到冷冷清清的院落說：

“這沒人住的院子，哪裏都覺得冷。”

姜暖也覺得這四合院太過冷清，於是就開玩笑的說了句：

“要不，你搬回京城來住？”

聞人臻聽了她的話笑著點頭，然後一本正經的道：

“你這個提議我倒是可以考慮，要不我們把盛宏集團總部再次遷回京城，然後我們就在四合院安定下來。”

“算了吧，北方的氣候我不太適應。”

姜暖趕緊否定著；

“我還是覺得待在南方比較好。”

“什麽叫待在南方比較好？”

聞人臻笑著說：

“南方北方我們不都可以居住？反正濱城的物業也都還在，不會出售，隨時都可以回去住的。”

“行了，你別再說了，”

姜暖忍不住就說：

“你再說我當真了就跟你急了，我父母都在南方，宛花溪那麽大一處庭院呢，我父母也希望我以後住在宛花溪裏養老呢。”

“......”這一下，聞人臻真就沒再說了。

相比較於他們倆討論要不要回京城四合院居住，小傑和溫巖則顯得格外的興奮，尤其是空中著飄著的柳絮，讓小傑和溫巖都開心不已，伸出一雙小手去接那些柳絮玩。

“媽媽，雪！”

溫巖接了一手的柳絮捧在小手裏，跑到姜暖的跟前，揚起一張陽光般的笑臉喊著：

“媽媽，你看，好多雪。”

姜暖聽了這話笑了，蹲下身來，伸手把他小手裏的柳絮接過來，這才輕聲的對他說。

“溫巖，這不是雪，這是柳絮，只不過飄在空中像雪而已。”

“柳絮？”

溫巖望著姜暖，搖著頭糾正著：

“不對，媽媽，這是雪，跟故事書裏圖片上的雪一樣的。”

姜暖見溫巖堅持自己主張的樣子只覺得欣慰，正欲給兒子解釋，小傑捧了一大捧柳絮過來了。

“嫂子，柳絮是什麽？”

小傑顯然認出來了，這的確不是雪。

“柳絮就是柳樹開的花，”

姜暖耐心的給小傑和溫巖講解著：

“北方的春天來得比較晚，濱城已經是初夏了，這邊還是春天，所以柳樹還在開花呢。”

“春天？”

小傑歪著頭想了想，然後用手指著墻角邊的一樹桃花開說：

“難怪呢，我說濱城的桃樹都掛果了，這裏還在開花呢。”

“可不，”

姜暖笑著說：

“有首歌是唱這北方春天的，裏面就有說柳絮呢。”

“什麽歌什麽歌？”

小傑興奮的喊著：

“嫂子，你唱一下，我從來沒聽你唱過歌呢。”

“因為我唱歌不好聽嘛，”

姜暖笑著說：

“人要揚長避短，我唱歌難聽，所以不唱啊。”

“唱給我們聽一下嘛，”

小傑撒嬌的喊著：

“嫂子，你唱嘛，就是再難聽我們也覺得好聽。”

“就是，媽媽，你唱嘛，”

溫巖也拉著姜暖的手喊著：

“媽媽，唱嘛，媽媽......”

姜暖見此，忍不住笑了，點了下頭，清了下嗓子開始唱。

“又是一季春來到柳絮滿天飄，暖風輕揚桃花紅了榆錢串上了梢，是誰碰碎了翡翠橋染綠了小村莊，牧童換上了新衣裳黃鸝也笑彎了腰......”

姜暖唱到這裏就停下來了，聽得如癡如醉的小傑和溫巖當即怔住，都睜大眼睛看著她。

“媽媽，你怎麽不唱了？”

溫巖搖晃著姜暖的手臂喊著：

“媽媽，你快唱啊，媽媽......”

“嫂子，這首歌就這樣完了嗎？”

小傑也望著姜暖問。

姜暖還沒來得急回答，院門口突然傳來女性的歌聲。

“江南就是夢裏夢外又豈只是三春，寒上風雲隔水相眷疑是故人來.....”

姜暖轉身，順著聲音望過去，看到聞人惠婷正從院門口走進來，而她臉上帶著盈盈的笑。

“媽媽！”

小傑已經喊出聲來，邁開小腿就朝院門口跑去。

“小傑，慢點！”

聞人惠婷嚇了跳，趕緊迎著孩子跑了幾步，生怕孩子摔跤了。

小傑一下子撲進了聞人惠婷的懷裏，接著‘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小傑，小傑，”

聞人惠婷趕緊用手拍著小傑的肩膀輕聲的安慰著他：

“小傑，媽媽這不回來了嗎？小傑......”

“媽媽，”

小傑一邊哭著一邊哽咽著的問：

“那個壞叔叔，他終於讓你回來了是不是？媽媽，那個壞叔叔太壞了......”

聞人惠婷聽到小傑的哭聲肝腸寸斷，深吸一口氣，好半晌擡起頭來，卻發現姜暖正牽了溫巖的手站在他們身邊。

“姜暖？”

聞人惠婷趕緊擡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淚痕。

“姑姑回來了？”

姜暖看著聞人惠婷道：

“小傑念你好久了，天天都盼望著你能回來。”

“嗯嗯，謝謝！”

聞人惠婷哽咽著說：

“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小傑多虧了你的照看，姜暖，你......你太好了。”

姜暖聽了這話笑，淡淡的道：

“看姑姑說的，小傑跟我有緣，他喜歡跟著我，而我也很喜歡他。”

姜暖說到這裏停頓一下，然後又感嘆一聲道：

“只是，我對他再好，也還是無法替代母愛，小傑他還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你如果有時間的話，還是......盡量多陪陪他。”

“嗯，”聞人惠婷重重的點頭，深吸了下鼻子，然後才哽咽著說：“我這次回來就不走了，以後，就在這一直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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