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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花朝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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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元宵節,袁氏開始正式理事,嫤娘每天一早也趕到袁氏的院子裏去,協助袁氏管家。

半個月過去,到了正月底,見袁氏已能自如地重操舊業,輕松管家了,嫤娘這才開始用各種借口,不再參與管家與理事兒了。

袁氏也體會得,畢竟嫤娘是土生土長的汴京人士,到現在都還沒出過汴京呢,可再過半個月,她就要隨著二郎遠赴瀼州了……她是家中獨女,更是遺腹女,她那娘家寡母和祖母還不知會多麽不舍得她呢!

於是,袁氏十分體貼,再不用家務事來擾了她,還三不五時地催她常回夏府去看看。

嫤娘感念妯娌的好意,也確實難舍家中的寡母與老安人……所以一有空就往娘家跑,還三不五時的請了婠娘與茜娘,姐妹幾個一同回娘家聚聚。

這一日是二月十二,距離田驍夫婦離京只有幾天了。

也恰巧這一日正是花朝節,於是,夏二夫人聽從夏老安人的吩咐,早早地遞了請帖過來,邀請夏府的一眾出嫁女們攜著她們的夫君們,一同回府赴宴。

花朝節,又是百花生日。因有“花王掌管人間生育”之說,所以到了花朝節的這一日,新出嫁的小娘子們總會與夫君一同外出踏青賞花,夜裏歸來時,也會在家中設上香案,擺上鮮花,向花神焚香禱祝,希望自己能早日為夫家開枝散葉……

因此花朝節雖是出嫁女的節日,但夏府中人為了即將遠行的嫤娘,還是操辦了起來。

一大早,嫤娘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田驍的護送下來到了夏府。

進了府問了人,知道娘和老安人在一起,嫤娘便徑直去了老安人的院子裏。

夏大夫人果然站在院子門口翹首以盼。

遠遠的,嫤娘就看到了穿著一身未亡人玄青色服飾的娘親,不由得喜出望外,拎著裙擺就朝母親跑了過去。

“娘!娘……”

夏大夫人噙著淚,卻含笑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

女兒今年已經滿十七,進十八了。

十八年了啊……

竟然已經過了這麽久?

久遠到,當年也是如花一般年紀的自己,變成了中年婦人;久遠到,其實她早就已經忘記了夫君的模樣……

在這十八年裏,只有女兒的歡聲笑語,才是支撐她活下去的唯一念想。

可如今,她的心肝兒,就要跟著別人遠走天涯了!

“我的嫤娘!”夏大夫人哽咽著喊了一聲,將撲進自己懷中的女兒抱了個滿懷。

嫤娘心中何嘗不是難受萬分呢?

可老安人年紀大了,她不敢引得老安人傷心感懷,只得母親的懷裏,快速將盈出眼眶的滾燙淚水逼了回去,這才仰起了如花兒一般嬌嫩美艷的臉,細細打量著母親。

記憶中,因著母親的孀居身份,衣衫是一溜的黑灰白色;首飾雖然也有,卻幾乎全是素凈的銀飾與白,青色的素色堆紗花兒。

只是今天,大約母親也想裝扮得好看一些,便在胸前掛了一串白玉珠,墜子是黑曜石的貔貅吊牌,玄青色的褙子在腋下的系扣處,扣眼裏系上了垂著月白色穗子的淡青色玉葫蘆……腦後的發髻裏簪著墜了銀流蘇的發梳,鬢邊還插了幾朵白色的堆紗芙蓉花,幾粒瑩白的玉珠顫顫巍巍地隨著夏大夫人的行動,不住地輕微抖動著。

“娘今天真美!”嫤娘由衷地說道。

夏大夫人有些面紅。

她也目不轉睛地看著女兒。

因是花朝節,所以嫤娘穿了一襲胭脂紅的百花裙,那是條印染的裙子,下擺處是深褚的紅,往上而去時,顏色越來越淡,但通體還是胭脂紅的顏色。

裙子是百褶裙,繡著大朵大朵的各色花兒,處還用釘上了細粒的寶石,使得嫤娘在靜立時,婷婷玉立的,可行動之間,百花齊放,又好看又富貴。

再看看嫤娘的頭飾……

今兒她索性將頭發分梳成兩部分,梳了個獨髻,戴了一頂鑲寶石的花枝小金冠,剩餘的頭發結成了小辮子,在腦後挽了起來。

她還穿著鵝黃色的短對襖,披著水紅的披帛……

經過了萬物蕭條的寒冬過後,又到了春寒料峭的早春,嫤娘這一身艷麗嬌嫩的扮相,看起來既富麗堂皇又精精神神的,實在令人賞心悅目。

夏大夫人滿意地直點頭,笑道,“好,好……”

嫤娘心知母親內斂,此刻稱讚自己,定然是心中歡喜至極。她不由得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暗自想道:為了博母親和老安人高興,也不枉費她今兒天還沒亮就爬起來梳妝打扮了。

“快進去吧,恐怕老安人在屋裏都等急了。”夏大夫人含笑看了女兒一眼,然後在輕輕地拍了拍她。

嫤娘便如一只快活的鳥兒一般,飛奔著跑進了老安人的院子。

“老安人!老安人……嫤娘回來啦!”嫤娘一邊笑著叫喊,一邊跑進了老安人的屋裏。

立於一旁的仆婦忙不疊地替她了簾子。

坐在炕的老安人只覺得眼一花,一個漂亮嬌俏的小娘子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

老安人上下打量了嫤娘一番,哈哈一笑,“哎喲喲,打哪兒飛來了這麽一只漂亮的花蝴蝶呀?”

“老安人!”嫤娘不依地撲進了老人的懷裏。

這離去的日子即將到來,剩下的時間便越來越少了……因此嫤娘可著勁兒的在老安人懷裏笑鬧,老安人也不停地笑著,夏大夫人站在一旁隨侍,看著婆母與女兒頑,一臉的溫柔。

婠娘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喲,這麽熱鬧啊!”

眾人朝門口看去,果見婠娘與茜娘兩個正站在門口,好笑地看著與老安人笑成了一團的嫤娘。

“老安人,怎麽我們都到了,唯獨不見嫤娘?”茜娘假裝看不見坐在老安人身邊的嫤娘,還一臉正經地問夏大夫人,“大伯母,要不要派人去田府問問?”

老安人笑道,“嫤娘不就在這兒嘛!”

茜娘驚奇地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上下打量了嫤娘一番,這才拍著胸脯說道,“阿彌陀佛!原來五妹妹在這兒啊,我只當是花神娘娘下凡來了咱家呢……”

婠娘很配合的“哈”的一聲笑了起來。

立於一旁的仆婦婆子們也都笑出了聲音。

嫤娘頓時有些不安地扯了扯自己的百花裙,有些不好意思。

老安人也打量了婠娘與茜娘一番。

因為花朝節又是出嫁女的節日,因為婠娘與茜娘兩個也穿得比平時更鮮亮好看。

“咱家是有福之家,這花神娘娘一下凡啊,就是仨……”夏老安人見這個孫女兒生得端莊福態,那個孫女兒清秀可人的,不由得笑瞇了眼。

婠娘與茜娘也存著心思來逗老安人高興,姐妹幾個嘰嘰喳喳的,直把夏老安人逗得開懷大笑。

只是老安人年紀大了,不過是和孫女兒們笑鬧了一場,便有些倦了。

姐妹幾個察言觀色,相互使了個眼色,便又紛紛嚷著餓了,鬧著要老安人賞吃食……

老安人裝模作樣的拿了一回喬,最後才笑呵呵地命仆婦們將早就已經準備好的百花宴擺了出來,讓她們姐妹們一起享用。

見桌上堆放著糖拌白蓮蕊餡兒的糯米糕,用模子壓出了桃花形狀的豆沙餅,小米桂花粥,皮凍,玫瑰酥,以及夏天收好曬幹了的白茉莉花茶等等……

姐妹幾個連忙又爭先恐後地服侍著夏老安人吃了些吃食。

夏老安人享受著孫女兒們的服侍,吃了幾塊糕點,喝了一碗小米粥,正要吩咐她們姐妹自己吃酒,她想回去歇著去的時候,外頭突然有仆婦大聲稟報道,“啟稟老安人,二娘子回來給您請安了!”

夏碧娘?

眾人一滯。

她不是被胡二郎拘在西山別院裏了麽?

老安人想了想,說道,“請她進來罷!”

門簾被人掀了起來,一個扮相清雅的裊裊美人緩行至夏老安人的跟前,恭恭敬敬的跪下,口稱,“孫女兒恭祝老安人福祿綿長……”

眾人定睛一看,夏碧娘身上也穿著好料子的衣裳,雖富貴不如嫤娘,別致不如茜娘,端莊不如婠娘,卻也是穩妥得體的。

老安人吩咐嫤娘姐妹道,“快把二娘子扶起來……今兒你一個人來的?”

夏碧娘答道,“夫君一早去西山接了我過來,如今他也在前院,正與二伯父,大堂兄幾個喝酒呢。”

老安人頓時喜上心頭。

“好!好……他願意給你這份體面,這就證明著,他已經想通了……二娘子啊,我倚老賣老的說一句,這男人的寵愛啊,就是水中月鏡中花,只是拿來錦上添花的。你過得好不好,還得靠自己……”老安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夏碧娘嘴裏喃喃地重覆著老安人的話,卻一臉的懵懂無知。

“好啦,你們姐妹聚一聚,我回內室去歇歇……今兒誰也不許先走啊,陪我吃了晚飯再說,若是倦了啊,你們就去你五妹妹的屋子裏歇歇……”說著,夏老安人便徑直回了內室。

見夏老安人去內室休息了,姐妹幾個也不敢大聲喧嘩,幾人嘻嘻哈哈地吃了一回糕點,便結伴兒去了嫤娘未出閣時住的屋子。

夏大夫人為了讓姐妹幾個暢聊,索性就留在夏老安人的屋子裏歇。而嫤娘命侍女們收拾好床鋪,又奉上了香茗果品之後,又命侍女們送了個紅泥小火爐和茶葉,用竹筒裝好的泉水過來,準備自己烹茶給姐姐們吃。跟著這才讓侍女們退了下去。

因此橘香院裏便只剩下了姐妹幾個。

茜娘直白道,“二姐姐,胡二郎怎麽就肯請你回來了?”

夏碧娘搖了搖頭,“我也不曉得……今兒一早,他就拿了這些衣物去別院尋我,又說……從今兒起,教我搬回府裏去。”

婠娘道,“先前他那樣決絕,鐵了心的要和離……後來才又讓你去了別院,還放狠話說再不讓你踏入京城一步,怎麽突然又……”

嫤娘就想起了前幾天聽田驍說的事兒,便道,“恐怕是胡二郎請封世子的事兒,有幾分準了。若他真被封為世子了,這妻位豈可空懸?往來人情要不要做了?”

她嘴裏話不停,手裏烹茶的動作卻十分麻利,如一氣呵成又如行雲流水一般,讓人看了便覺得賞心悅目。

只見嫤娘將竹筒裏的水倒入小銅壺裏,泉水被煮得沸騰以後,她又用竹夾將幾個玉瓷瓶用沸水沖洗過。再用竹勺舀了茶葉,裝進紫砂茶壺裏,將稍微晾了一會兒的沸水沖入茶壺……浸泡片刻,她又將茶壺裏的茶水註入那幾個玉瓷杯裏。

潔白如玉的通透茶杯中,盛著嫩黃色的清亮茶水,姐妹幾個頓時聞到了清雅的幽幽茶香,不由得人人都閉上了眼睛,深呼吸……感受著極品銀針君芽的獨特茶香。

茜娘再一次深呼吸,這才睜開眼睛,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道,“沒錯,定是這樣了。再一個……他屋裏人太多了,烏煙瘴氣的。也確實少了個得力的賢內助……雖說他身邊也有個何五娘,但若他真的封了世子,難道還要真的來個以妾代妻麽?那可不是失禮這麽簡單的事兒,當心被禦史參上一本,那可能丟官爵的罪名呢!”

婠娘拍手,喜道,“依我說,這是好事啊!”

夏碧娘沮喪地直搖頭,“可他那個家,我真是一步也不想踏入了……別院的日子雖過得清苦些,好歹沒有那些爾虞我詐的,倒也清靜。”

“心靜就自然涼,”嫤娘勸道,“……別院雖然清靜,卻也太艱苦了些。如今三嬸子膝下,也只剩你一根獨苗了,你就是為了她,也得讓自己過得好些……搬回胡府以後,該你做的,你本本分分做。不該你得的,你也別再癡心妄想的求,只過好自己的日子,這就夠了。”

“可是,可是……”碧娘眼中仍是一片迷茫。

“癡兒,真是個癡兒!”婠娘用手指戳了戳碧娘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嫤娘已經說得那樣淺白了,你還不明白?”

“你先前犯了錯,恐怕今後啊……胡二郎也只會給你一份面子上的敬重罷了。你若仍心存爭寵之心,不免要受他的冷落與難堪。可若是……你只想要一份正妻的體面而已,這又有何難?”

見碧娘仍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樣,婠娘只得細細教導,“你是胡二郎的正妻,他受封為世子,你就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夫人,你婆婆華昌候夫人又正年輕,這管家一事,還輪不到你的頭上。那你平日裏,還能有什麽事?不過就是把胡二郎的二院打理清爽就了事兒啦!”

夏碧娘撅嘴道,“可他的那些妾侍通房,一個比一個厲害,我哪裏管得住!”

茜娘嗔道,“你之所以這麽想,完全是因為你也想和她們一爭高下罷了!若你沒有那爭寵的心,第一先把他的孩子們管教好,第二把他的妾侍們管理得服服帖帖,他能挑出你的什麽錯兒來?先前你被那些妾侍聯合起來欺負,也因為那是他的默許。可若是這一回,他站在你的這一邊……那些個妾侍,又值什麽?”

嫤娘見姐姐們說得熱鬧,不由得抿嘴一笑,將烹好的二道茶又一一遞給她們。

茜娘接過茶杯,享受地聞了聞杯中的茶香,才又笑著說道,“所以說啊……你在心裏,只把自己當成領俸銀的管家娘子就好了……然後當他的妾侍們就是婆子,最最要緊之事就是當好自己的差。”

“屋裏的妾侍多,就索性給她們編上號,就像咱家裏的婆子們一樣,聽差也要輪值的……跟著啊,你再當他的庶子庶女們,就像咱們府上的僮兒一般,最最要緊的呢,第一是他們的學業,第二就是身子康健……每個月請了郎中進來給他們診平安脈,再管一管吃喝用度就夠了!你只辦好了這兩樣,剩下的時間不都是你自己的,想做什麽做不了呢?”茜娘捧著茶S杯笑著說道。

聽茜娘打的比方十分有超,嫤娘也笑著說道,“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先前的那點子事已經過去了,就不要再想了。如今胡府裏的主子,除了你,統共也才三個,你公爹房裏的姬妾更多,你婆母也不會有心思讓你去立什麽規矩……你見了他們,只管做小伏低就是……反正啊,不過也就是在晨昏定省的時候,有那麽一兩刻鐘的時間要裝裝樣子罷了……”

夏碧娘聽得直點頭。

婠娘將杯中香遠清幽的茶水飲盡,這才放下了杯子,掩嘴笑道,“還有一點呢,就是得摳點兒私房錢……胡二郎就是再不肯與你親近,但他既要請你回去,管他的屋裏事,該有的體面是會給你的……你只在見到他的時候,將他的愛妾,愛子掛在嘴邊就行……要不要替妾侍們置辦些首飾呢?要不要給庶子女們添些衣物呢?只要他點了頭,這錢……不就來了麽!”

聽到這兒,夏碧娘忍不住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嘴兒,“卟哧”一聲笑了起來。

她本就生得美貌,這麽掩嘴一笑,頓覺她素指翩翩,眼中媚波轉流,好一副動人模樣兒。

嫤娘婠娘和茜娘幾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不動聲色地笑了起來。

嫤娘素手烹茶,又煎了一盅清茶,與姐妹們同飲,還熱情地招呼姐姐們吃些果品和點心。

夏碧娘捧著杯子喝了一盅熱熱香香的清茶,愜意地透了一口氣,說道,“我活了二十二年,到今兒才總算是明白了一個道理。”

嫤娘婠娘和茜娘幾個面面相覷。

“熟不了的麥穗兒,肚裏空空,頭卻高傲地朝著天……就和我以前一樣,肚裏空空,反而無所畏懼。可成熟了又沈甸甸的麥穗兒卻總是低著頭,它們低著頭,卻因為腹裏富有,它們明白一切,所以才會謙遜的低頭,就像你們一樣……”夏碧娘低聲說道,“……我是何德何能,今生才能與你們做姐妹!”

嫤娘婠娘和茜娘幾個相視一笑。

“了不得啦!能說出這樣一番大道理來,我看啊,你這是要考女狀元了?”茜娘打趣碧娘道。

夏碧娘抿嘴一笑,卻從懷裏掏出了一樣物事,遞給了嫤娘,正色說道,“五妹妹……你即將遠行,我也沒有像樣兒的禮物可以送給你,這是我謄抄的兩本書,一本是農經加藥經,一本是節選的齊民要術……你要去到瀼州那麽遠的地方,恐怕對你還是有點用處的。”

嫤娘有些受寵若驚,接過那兩本書翻開一看,但見字體娟秀飄逸,可見得是花了一番狠功夫的。

“姐姐的字,寫得真可好!”嫤娘由衷地讚道,“恰巧這兩本書我很喜歡呢!多謝姐姐費心了。”

夏碧娘受了她的誇讚,臉兒都紅了。

“自家姐妹,還說什麽謝?”夏碧娘笑道,“真要說起謝字來,我還要謝謝你們……當初連我自己都沒臉再活下去,若不是你們為我撐腰,我……”

說到這兒,夏碧娘眼中有淚光閃現。

“好了好了,以前的事兒咱們不提了好吧……”嫤娘連忙說道。

“成啊!那咱們就一言為定,以前的事,再不提了!”長姊婠娘爽朗地說道。

夏碧娘使勁地點頭。

“五妹妹,你去了瀼州以後,可以常常給我們寫信……大姐姐三妹妹,我……雖說他重新迎了我回胡府,可我這心裏,仍是的……若我遇上了什麽為難事兒,你們可得好好教導我……”夏碧娘弱弱地說道。

嫤娘婠娘和茜娘幾個又掩著嘴兒的笑。

“成啊!三嬸子教你的那一套,快別聽了……你好歹也是夏氏女,打小就開過眼界見過場面的,反而是你娘小家子氣了,眼界太窄,什麽雞毛蒜皮兒的事都要一爭高下……以後啊,若真有什麽為難的事兒,只管來和茜娘,或者和我說,都是自家姐妹嘛……”婠娘爽利地說道。

夏碧娘感激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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