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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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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袁氏平安生產了,嫤娘也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她要忙的事,就是洗三,彌月,除夕,年夜飯,正月祭祖,這幾件大事了。雖說有管家和袁氏身邊的得力助手,可嫤娘還是怕出差錯,便叫了春蘭過來,主仆倆又一件一件地將這些事情又商議了一遍。

理了一回雜事,嫤娘漸覺有些精神不濟,隨便用了些午飯,就歪在瞇了個。

睡醒之後,她又開始考慮起,這田府洗三要怎麽辦才好。

她是頭一回獨自料理家務,本有心問一問袁氏,可袁氏險些難產,如今精神不濟,又出了紛紛玉娘那樣的事,嫤娘也不好前去打擾袁氏,只得讓小丫頭果兒去請了袁氏身邊的媳婦子芳茵過來,問了一回前幾年殷郎洗三是怎麽辦的。

殷郎洗三的時候,夏府祖翁去世,嫤娘與家人閉門守孝,是以並沒有參加。而嫤娘的排行在夏府來說,下頭只有夏家二郎夏承皓……她經歷過的洗三是很少的,就是後來夏三夫人得了個庶子,但那也是在分家之後,夏三夫人自在莊子上辦的,她也不得親見。

芳茵想了半日,只說當年殷郎洗三時,田府是大辦了的。一是因為袁氏進門多年無孕,殷郎又是田家第三代的嫡長子……當時田重進沒能趕回來主持長孫的洗三和彌月,只有田夫人趕了回來。但後來官家為了安撫田重進,特遣了黃門使者在殷郎彌月的這一日,賞賜了不少珍玩下來,就連田殷的這個殷字,也是官家賜的名。

這也算是田家無二的至上榮光了!

嫤娘陷入了沈思。

現在,袁氏生了第二個兒子,且此時公爹婆母又都不在,於情於理,彌月宴的規模也不該越過長孫田殷去。但問題就是,依著田駿對袁氏的緊張和彌補心理,恐怕不會同意辦得太簡陋……

想來想去,嫤娘命芳茵去尋管家娘子,去取三年前殷郎洗三和彌月的宴客禮單和筵席菜單子什麽的……

芳茵急急地去了,半晌,才從管家娘子那裏取了一疊單子過來。

嫤娘留下了單子,揮揮手讓芳茵去忙去了,她則靜下心來,認認真真地翻閱著那幾張單子。

田驍突然匆匆地回來了。

他直接回了內室,找了一圈不見嫤娘,出門撞到小紅,便道,“娘子呢?”

小紅手裏端著嫤娘要的帳本,見了田驍連忙行禮,說道,“郎君安好!回郎君的話,娘子在西邊屋裏呢!”

田驍大步流星地進了西屋。

一進屋,他就看見她端正坐在案前,手裏拿著筆,不住地在紙上寫寫畫畫,又不住地翻閱著手邊那疊清單。

田驍好奇地湊了過來,看了一眼。

小紅跟在田驍身後進來了,將手裏的帳本放在嫤娘的手邊,又,“娘子,廚房裏的蔡大娘蒸了紅棗糯米糕,我再給您烹壺茶,好不好?”

嫤娘應了小紅一聲,說道,“只烹一壺清茶,用前兒郎君尋來的白龍珠就好,記著別給我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進去!”

小紅“哎”了一聲,退了出去。

田驍見她認認真真地寫字,註意力便也放在了那張紙兒這上,一字一句地念道,“……每桌鹽水鴨一只,蹄膀一只,炙鹿肉一份……”

嫤娘忍不住就想起了他那手清俊飄逸的飛白草書,再看看自己筆下圓潤的小楷……

她不由得面上一紅,卻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放下了筆墨,站起身替他解去身上的大氅,問道,“怎麽今兒這樣早就回來了?天都還沒黑!”

田驍動作一滯,看著她嘿嘿地笑。

嫤娘驚覺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杏臉飛霞。

她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哎,我說,後天就是小兒郎的洗三,這事兒到底怎麽辦呢?”

田驍一聽,知她正在忙小兒郎洗三的事兒,便直截了當地說道,“……不大辦。”

“可是,依我看著,大伯向來緊張大嫂子……且大嫂子這一回生產,確是有些兇險的,所以……是不是大辦的好?”嫤娘猶猶豫豫地說道。

田驍笑道,“你說的沒錯兒,確是心疼嫂子……可就因為他心疼嫂子,定舍不得大辦……倒不是說咱家缺那幾個錢,而是……你想想,大嫂子如今的身子骨兒,哪裏還經得起折騰?還是好生讓大嫂子養著,滿了月再大辦就是了。”

嫤娘恍然大悟。

“既是這麽著,那我明兒就讓管家娘子挨家挨戶地去交好的世家送紅雞蛋,索性直接請她們彌月時再來,洗三……就是幾家老親過來熱鬧熱鬧,如何?”她一邊問,一邊看向田驍。

田驍笑道,“為著心疼嫂子,倒苦了我的小嬌娘了!”

說著,他長臂一撈,便將她擁在了懷中。

嫤娘面一紅,斜睨著眼睛看向他。

雖然他說話太肉麻,可自己的辛苦能被人所肯定,嫤娘心裏還是喜滋滋的。

小紅端著托盤一腳跨進了西屋,卻冷不防地看到郎君正擁著娘子,兩人含情脈脈的模樣,不由得輕呼了一聲,連忙又從屋裏出來了。

“娘子!白龍珠與糯米糕已經備好了,奴婢放在花廳裏了!”小紅在外頭高喊了一聲。

嫤娘回過神來,含羞推搡了他一把,率先走出了屋子。

田驍笑跟在她身後,去花廳裏用茶點去了。

夫妻倆你餵我一口,我餵你一口的吃完了茶點,田驍站起身,朝內室走去。

嫤娘跟在田驍身後進了內室。

她突然想起了什麽,便問道,“今兒你和大伯去了哪兒?”

見他坐在貴妃榻上脫起了鞋襪,她連忙打開了大衣櫥,給他找出了一雙白綾布的襪子扔給他,又彎下腰,找出了特意給他做的沒有後兜口的棉布拖鞋,放在了他的面前。

“找藥!”

說話間,田驍了兩只靴子,連同襪子也一塊兒脫了個幹凈。接著,他拿著嫤娘扔過來的那雙幹凈襪子,趿著拖鞋,朝浴室走去。

“找藥?”

嫤娘莫明其妙。

田家醫館出產的藥丸,就連太醫也說好;田驍自己更是個玩藥的高手,有什麽藥是田家沒有的,偏要田氏兄弟結伴去外頭找藥?

“哪個病了?”嫤娘連忙追進了浴室,一疊聲地問道,“咱們家裏並沒有人生病,就是我姨父那邊……這幾天我派了人去問,姨母帶話回來,也總說姨父好……啊!是不是大嫂子……”

“行了你別瞎想了,大嫂子沒事兒,是有事。”

田驍也不耐煩叫人進來侍候熱水,就自己從小炭爐上拎下了銅壺,將一直煨著銅壺裏的熱水註入盆中,又加了幾勺冷水進去,然後就卷起了褲腳,坐在小杌子上洗腳。

“大伯怎麽了?”嫤娘追問道。

見田驍被洗腳盆裏的水給燙得眥牙裂嘴的,她連忙拿起了木瓢又舀了一勺熱水,小心地摻進了他的洗腳水裏。

田驍享受著妻子的服侍,說道,“他也沒什麽事……就是治他身上的毛病,得去京郊莊子上的冰泉。”

嫤娘更糊塗了,“大伯啥病啊?冰泉又是什麽?”

田驍微微一笑,道,“昨兒夜裏,紛紛不是……那女人也是作死!她身上抹的,是那些連窯子裏最最最下等的也不願意抹的媚藥,那玩意兒極傷身。被她抱了一把,也沾了那樣的藥粉,昨兒夜裏他難受了。直到今早才叫了我去,我是怕他有事兒,才和他一塊兒去了冰泉……”

嫤娘急道,“可治好了?”

田驍得意洋洋地道,“嗯,你夫君出馬,還有什麽做不成的事?”

聞言,嫤娘橫了他一眼,媚波流轉。

“哎,那媚藥,到底怎麽個傷人法?”她又問。

他嗤笑道,“她倆個也是膽大妄為的,也不知托了什麽人給她們找的媚藥,那本是劣藥也就罷了,偏生這兩人怕吃虧似的,還擔心藥粉抹少了不中用,恐怕用了半瓶子去!不知死活的東西……等著變成吧!”

嫤娘張大了嘴。

“這,這藥……一定要冰泉的水,才能解嗎?”她結結巴巴地問。

田驍道,“解這藥並不難,最簡單的法子,就是讓男子直接與婦人媾合即可……不過,這種藥極霸道,男人只要用上一次,恐怕以後都得一直用下去了,否則……便要不舉了。所以我才親自帶了去冰泉醫治……接下來,他每天都要去冰泉侵身運功,大約七八天,體內的餘毒就能清盡了……”

聽說這媚藥這樣霸道,嫤娘被嚇了一跳!

難怪田大郎暗地裏吩咐自己去陪袁氏說話呢,想來他是不想妻子擔心,所以才選擇隱瞞,每天來回快馬奔波十數裏路醫治的吧?

嫤娘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二郎,那這藥,是不是對女子大有傷害?我……我倒不知道這藥這般厲害,紛紛倒還好,一直被拘在府裏。可是玉娘,我,我今兒早上讓管家將她送官了呀!倘若非要冰泉水才能解這藥,那可如何是好?”

田驍大笑,“……如此倒是便宜官府那幫子獄卒了!”

嫤娘一怔。

“你說什麽?”嫤娘有些著急,也顧不得他話語裏的機鋒,只是急急地問道,“……二郎,你快想法子給玉娘送了解藥進去!否則,她若是在公堂上出了醜,豈不連累我們田府的顏面……”

田驍又笑道,“你不曉得……那冰泉水只醫得了男子,卻醫不了女子!且就算是用來醫治男子,也不是人人都醫得了的……自幼習武,身強力壯,才能在這大冬天的浸泡了冰泉水還毫發無損!倘若換了體弱些的男子,為了解媚藥而去浸泡冰泉……哈哈,恐怕藥未解,人卻因為受了寒而死翹翹了!”

嫤娘一呆。

“浸,浸泡冰泉?”她喃喃地說道,“……這,這,大冬天的,泡冰泉?難道,難道就沒有旁的解藥法子了麽?”

“有!”

田驍笑道,“有有,自然是有的……要解這媚藥,又有何難?男女媾合不就得了!”

呃,這,這……

男女媾合?可玉娘已經被送了官,若是真要男女媾合才能解藥,那……

嫤娘啞口無言。

田驍看了她一眼,笑道,“你總為了不相幹的人而擔憂。這本就是她自找的,能怨得了誰?”

說著,他洗了腳,拿過帕子擦幹了,又套上了幹凈的白綾襪。

“你啊,總擔心外頭那些無關緊要之人……”見她仍是一副愁眉深鎖的模樣,他不滿意地說道。

有人膽敢算計他,這讓田驍極不滿意。若是玉娘落到了他的手裏,要依著他的手段,玉娘的下場不會比夏翠娘好……

只是,妻子率先覺察到了玉娘的行徑,並且這事兒也惹惱了妻子,妻子給直接幹脆利落的處理了——其實,她的辦法也不是不好,只是讓田驍覺得有些不解恨。

但轉念一想,倘若他的妻子也和他一樣心狠手辣,似乎也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田驍釋然而笑。

他將目光轉回到妻子身上。

嫤娘正愁眉深鎖。

雖說她一直都沒見過藥性發作後的玉娘,可她卻見過藥性發作後的紛紛……那樣渾身上下都充滿著氣息的女人,嫤娘壓根兒就不敢想像,若是玉娘在外頭眾人面前出了醜,會是如何的一番景況。

田驍見她還是渾渾噩噩的,更加不高興了,突然彎下腰,就將她把橫抱了起來。

嫤娘被嚇了一跳!

“二郎!”她嗔怪似地喊了他一聲。

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你想知道女人用了媚藥以後,會有什麽下場?”

“啊?”嫤娘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我這就讓你知道……我有上好的香,是我親手調配的,又助興又不傷身子,咱們試試?”他在她耳邊低聲呢喃道,“……也該讓你用用了,不然每回我都不盡興,不過三兩回,你就哭哭啼啼的……”

嫤娘一呆,瞬間羞得面紅耳赤。

——他這人!他到底想做什麽,沒事兒配這種藥做什麽!

“你這沒正經的郎君!放開我……啊!郎君,郎君……”

內室裏很快就響起了男人的低笑聲與女子嬌媚的低呼聲,以及衣帛被的聲音,床架有節奏的搖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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